杜氏道:“你刚有了身子,要安胎,不要乱跑。过了这一阵儿再活动罢。”
“阿娘、三娘心疼我,我也不能总看着三娘忙前忙后,自己就憨吃憨玩。”
赵氏跟着附和:“正是,头一胎必得仔细,以后你不动,我还抽着你动呢。”三人说笑一通,赵氏去了厨房,杜氏道:“你阿爹回来了,你去收拾一下,头发都毛了。”
“!”一定是那家伙给揉,“我这就去。”
急急忙忙跑了去。
杜氏一声长叹:“这可怎么是好?”
郭氏掩口笑道:“前阵儿不是还怕她不开窍,如今情窦初开了,阿娘又担心上了。有咱们,七娘怎么也吃不了亏。再说,七娘又不是什么傻丫头,池大郎也不是轻佻人。”
理论上应该对女婿疼爱有加丈母娘依旧不开脸:“哼!”闺女还小啊!
郭氏忍笑忍得辛苦。
晚饭气氛略带沉闷,郑靖业、郑瑞、郑德兴祖孙三代竭力不把不爽心情表现出来,郑靖业功力够深,剩下两人则是掩都掩不住复杂与不甘。郑琰有池脩之这个耳报神,已知个中缘由。杜氏虽不明就里,也没有说话。
郑靖业看了一眼竹筒,又看了一眼郑琰:“这又是你弄出来?”
“嗯,我尝过味道很好才拿回家,阿爹尝尝吧,饿肚子会让心情不好。这样吃就行了,别拨出来,拨到碗里再吃就没趣儿了。”拿着竹筒示范。
郑靖业看女儿兴致颇高地捣鼓来捣鼓去,且没动手,郑琰示范得开心时候突然飞过来一句:“这是你怕大家笑话你,所以跑到外面做好了带回来?”
郑琰爪子一顿,抬头笑得略谄媚:“是啊是啊,做得好了才能拿来孝敬爹娘嘛。”
“也有人试吃过了?”
“嘿嘿,放心吧,好吃哒。”
郑靖业冲女儿一笑,笑得郑琰汗毛直竖,早恋被家长识破神马,坑爹了!郑靖业恐吓完女儿,才低头摆弄竹筒,一勺饭含嘴里慢慢嚼,又慢吞吞地咽了:“不错。”
大家这才动箸。
吃过饭,郑琰就被郑靖业给拎到书房。
父女俩对座榻上,郑琛、郑琬吃完饭也过来了,与郑瑞、郑德兴、郑德安、郑德平按次序坐下首。
郑琰很守晚辈本份地招供:“我出去做饭,遇着师兄了,他说他被圣人调去崇文馆,又点名编纂《氏族志》。”
“哦?你怎么看?”
“阿爹不是有定论了?”不然早家里开奸党会议集思广议陷害忠良了。
哥哥侄子一齐望过来,郑瑞首先收起惊讶表情,能跟池脩之玩到一起,他妹妹也不是个好人,还惊讶个P!郑德平依旧则是一脸死人样,郑德兴忧郁地欲言又止。郑琛先问了:“阿琰怎么知道?”
郑靖业笑了:“是啊,阿琰怎么知道?”
“都还没编出来呢,急什么?”
郑琬道:“编出来就晚了!”
“编出来才好打脸啊!”郑琰撇撇嘴,“圣人原想让阿爹做总裁,你说,圣人是怎么想?三郎?”直接点名郑德平。
郑德平一脸苦逼,慢吞吞地开口:“别人做不合圣意。”郑琛竖起耳朵等下文,郑德平又闭上嘴巴了,郑琬手痒得想抽他!
逼出郑德平一句话,郑琰转头看郑靖业,此老拈须一笑,仙风道骨得能闪瞎人眼:“大郎,别人做为什么不合圣意?”
郑德兴苦思不解:“蒋相公名门弟子,精于谱学,编纂得必是极好,纵有私心,也不至于偏差太多,不会有大错。为何不合圣意?”
谢天谢地,终于长进一点儿了。
郑琛若有所思:“不是为何不合圣意,是‘不出偏差不合圣意’。”原来评定方式皇帝很不满意。
郑德兴呆掉了。
郑琰托着下巴:“去掉不可能,剩下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
郑德兴遭遇头脑风暴,震撼得半晌方回过神来:“原来如此。”
很好,没被吓傻,那就是会有进步。
郑靖业正欣慰着,忽听得郑德兴道:“姑姑先前说过,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这……如今鱼有毒,网还结不结?”
郑琰:你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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