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项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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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胜站在原地，望着墨寒离去的方向，出神地抽着旱烟。他衣衫破旧，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脸上皱纹密布，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常年在田间劳作的普通老农。
但此刻的孟胜，浑身上下竟然释放出一种如山的沉凝气息，虽然没有针对子龙，却依旧让子龙感觉呼吸困难。
“我原本是想见他的。”孟胜淡淡地道：“但那小子恐怕已经猜出我不是一般人，这样见面的话，对谁都不好。”
“他可是你养大的，你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你比我清楚。”子龙轻叹：“就算是怀疑你，只要你解释，他也会听。”
孟胜转过了头，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墨寒的灵魂，像是从某个层面上被修补了……”
子龙沉思了一阵，道：“是那块白色鳞片？”
“确切地说，是鳞片中的‘第三人’。”孟胜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停顿了一下，道：“他能从郢都武院道界中将‘第三人’解救，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第三人’知道自己愧对于墨寒，所以不惜损耗所剩无几的灵魂本源来修补墨寒天生残缺的灵魂，也让墨寒的性格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但这样一来，恐怕‘第三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出手帮帮他？”子龙有些不解：“‘第三人’与墨寒的关系也清楚，你要知道，‘第三人’一旦消亡，对墨寒的打击会有多大，甚至有可能会把你竭力封印的东西唤醒！”
子龙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孟胜表情发苦，好一会儿才道：“我出手了，但‘第三人’根本不接受。”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第三人’能选择继续生存，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孟胜长叹一声：“这种生存对他来说是极为痛苦的，相比之下，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至少他死了，就不必再背负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的愧疚。”
子龙默然不语。
“原本我是想在墨寒回到村子之后，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他的前路该怎么走，让他自己去选。”孟胜道：“但现如今，‘第三人’陪在他身边，墨寒以后要怎么走，那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同样的，墨寒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五道道祖本源心经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我虽然竭尽全力将事情压下，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孟胜望着墨家祖师的墓塔，脸上忧意极其浓重：“墨家已经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但相比于八千年前，我们已经没有可以面对困境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
孟胜转过头：“孩子们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小霜的空明灵体觉醒，其余几个小子也积累了足够长的时间，况且墨家传承中的本源部分已经出现，是时候了。”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子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于墨寒得到的钜子令……”
“他还活着，我们刚见过不久。”
孟胜的回答让子龙身体一震，但没等子龙开口，孟胜又是一句：“但是他活得实在不比‘第三人’容易多少。”
子龙到嘴边的话被这句话生生地堵了回去，他沉思了良久，转身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万事小心。”孟胜身形未动：“你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恐怕……”
子龙只是摆了摆手，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墨族古墓中。
孟胜出神地望着墨家祖师的墓塔，随后再度将头转向了墨寒离去的方向，微风吹拂，暮光照洒，他那花白的头发轻轻舞动，略显佝偻的身躯，满是孤凉和落寞。
墨寒和荆轲离开了墨家村后，朝着东方一路疾飞。
无论在凡人，还是在修道者眼中，春秋大陆都是无边无际的。独自探索，不倚仗外力的话，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走遍一隅。
墨寒和荆轲自然没有一路苦行到齐国，老死在半路的打算。据子龙说，在墨家村东方四万里的一座山谷中，有一座被儒家和兵家联手控制传送古阵，这座传送古阵也是春秋大陆南域众多跨域传送阵之中的一座。借助此阵，可以直接前往大陆东域，可以说是极为方便。
四万里的路程，对凡人来说或许很长，但对修道者来说，也就是七八天的路程。墨寒和荆轲自离开墨家村后，依旧是不眠不休的赶路，在第六天的黄昏，终于远远望见了那座静卧在荒原上的巨型阵台。
阵台通体青灰，其上密布着玄奥的纹路，虽然没有光芒闪烁，但是远远一望，便能够感受到阵台所释放出的那种沛然的力量波动。
在巨型阵台的东西两个方向，分别有两个看上去颇为繁华的镇子。此时已经入夜，镇子依旧有人不断进出。
“按照惯例，这种跨域传送阵一旁，都会有凡人和修道者的聚集地。”荆轲道：“而传送阵只有在白天才会使用，凡人占一天，修道者占一天，界限规定得极为严格。这种规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却也没有人敢违背。”
“原来如此。”墨寒想了想，道：“那我们到凡人聚集的镇子里安顿下来吧，免得被其他人认出。”
“恐怕不行。”荆轲摇了摇头：“凡人与修道者之间的界限是很严苛的，乱闯界限可是死罪。你别看西面那个镇子表面上只有凡人，但暗中肯定会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修道者坐镇，如果有修道者敢进入镇子，立刻就会被其察觉并击杀。”
墨寒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这规矩倒也奇特。”
“奇特？”荆轲笑道：“在我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你要知道，在春秋大陆上，修道者是绝对的统治者，凡人虽然数量极多，但在修道者面前，简直就和蝼蚁差不了多少。”荆轲指着巨型阵台东面，那个修道者聚集的小镇：“像那个镇子，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在数息的功夫内把西面镇子里的凡人屠净。可虽然大陆上的凡人虽然被修道者压迫严重，但在传送阵的使用上，却始终保持着这种另类的‘平等’，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墨寒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这种理念，倒和我墨家道论中的‘兼爱’有异曲同工之妙。”
荆轲听见这话，双眼一亮：“哈哈，也许这规矩真的是你们墨家立下的也说不定，毕竟当年的墨家可是雄师大陆的第一道门。”
“好了，我们先去东面的镇子安顿下来，等传送阵能够使用的时候，再去齐国吧。”
事到如今，墨寒即便再着急也只能选择等待。毕竟只有通过这座传送古阵，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大陆东域。而且墨寒除了在郢都武院修习之外，还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修道者的世界，眼下无疑是一个好的学习机会。
两人一前一后地飘落在巨型阵台东面小镇的前方，缓步走了进去。
镇子不大，设施倒是齐全。客栈，酒馆，医馆，药房，集市等应有尽有，一眼望去，倒普通的凡间小镇没有什么不同。
墨寒灵识之力扩散，发现这镇子中的人果然都是修道者，无一例外，只是修为高低不同罢了。
“赶紧收回来。”荆轲在一旁提醒：“贸然以精神力探查别人在修道者眼中是很无礼的行为，碰上修为强大，脾气古怪的人，直接杀了你都是有可能的。”
果然，墨寒此举引得街上不少人侧目，有些人都已经皱紧了眉头，脸色颇为不善。
墨寒见此，面带歉意地拱了拱手，露出一副颇为懵懂的样子。
那些人别过头去不再看墨寒，从气息来看，墨寒才黄道五重天的修为，料想也就是一个刚入世的菜鸟，太较真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修道者嘲笑。
“找个地方坐坐吧。”荆轲松了口气，带着墨寒走到了一家看上去极为简陋的酒馆坐下。
这酒馆不知道开了多少年，里面只有几张满是油腻的木桌，椅子也是高矮都有，柜台后面的老者穿得倒是很考究，看上去像个老儒生，和酒馆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酒馆里一共八张桌子，算上墨寒和荆轲，倒也坐了半数。靠近柜台的两张桌子旁，有一张坐着一个鹰钩鼻子老者，正独自品着老酒。而另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但面容有些消瘦，此刻正对着一碗素面狼吞虎咽的灰衣道士，料想应该是道家弟子。
而在墨寒两人旁边的那张桌子旁，则坐着一个身穿紫衣，身材极为魁梧的年轻人，他四肢极为粗壮，披散的黑发将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精光迸射的眼睛。
墨寒看了一眼，发现这人的眼睛里居然有两个眼瞳，暗自称奇。
重瞳魁梧青年似乎感觉到了墨寒的目光，抬起头，颇为豪爽地朝墨寒笑笑，举了举手里的酒碗。
这种举动让墨寒和荆轲心中好感大生，两人对视了一眼，移步朝那青年走去。
“两位应该也是去齐国吧。”魁梧青年放下了酒碗，重瞳的双眼里满是笑意：“相逢即是缘分，不如一起喝点？”
墨寒和荆轲倒也没有拒绝，坐下后，魁梧青年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两位的组合倒是蛮怪异，一个地道境界，一个黄道境界，行走大陆的话，应该挺麻烦吧？”
墨寒荆轲两人又是对视了一眼，知道遇到了高手。
“兄弟好见识，兵家的传人？”荆轲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反问道。
“哈哈，兄弟也是好眼力。”魁梧青年似乎对两人很感兴趣，重瞳的双目中笑意更浓：“在下兵家弟子项籍，不知道两位兄弟是哪一道门？”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那个一直在大口吃面的灰衣年轻道士将嘴里的面“噗”的一口喷出老远，随后将头转过来，目瞪口呆地说了一句：
“我操，西楚霸王项羽！？”
孟胜站在原地，望着墨寒离去的方向，出神地抽着旱烟。他衣衫破旧，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脸上皱纹密布，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常年在田间劳作的普通老农。
但此刻的孟胜，浑身上下竟然释放出一种如山的沉凝气息，虽然没有针对子龙，却依旧让子龙感觉呼吸困难。
“我原本是想见他的。”孟胜淡淡地道：“但那小子恐怕已经猜出我不是一般人，这样见面的话，对谁都不好。”
“他可是你养大的，你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你比我清楚。”子龙轻叹：“就算是怀疑你，只要你解释，他也会听。”
孟胜转过了头，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墨寒的灵魂，像是从某个层面上被修补了……”
子龙沉思了一阵，道：“是那块白色鳞片？”
“确切地说，是鳞片中的‘第三人’。”孟胜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停顿了一下，道：“他能从郢都武院道界中将‘第三人’解救，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第三人’知道自己愧对于墨寒，所以不惜损耗所剩无几的灵魂本源来修补墨寒天生残缺的灵魂，也让墨寒的性格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但这样一来，恐怕‘第三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出手帮帮他？”子龙有些不解：“‘第三人’与墨寒的关系也清楚，你要知道，‘第三人’一旦消亡，对墨寒的打击会有多大，甚至有可能会把你竭力封印的东西唤醒！”
子龙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孟胜表情发苦，好一会儿才道：“我出手了，但‘第三人’根本不接受。”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第三人’能选择继续生存，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孟胜长叹一声：“这种生存对他来说是极为痛苦的，相比之下，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至少他死了，就不必再背负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的愧疚。”
子龙默然不语。
“原本我是想在墨寒回到村子之后，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他的前路该怎么走，让他自己去选。”孟胜道：“但现如今，‘第三人’陪在他身边，墨寒以后要怎么走，那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同样的，墨寒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五道道祖本源心经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我虽然竭尽全力将事情压下，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孟胜望着墨家祖师的墓塔，脸上忧意极其浓重：“墨家已经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但相比于八千年前，我们已经没有可以面对困境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
孟胜转过头：“孩子们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小霜的空明灵体觉醒，其余几个小子也积累了足够长的时间，况且墨家传承中的本源部分已经出现，是时候了。”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子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于墨寒得到的钜子令……”
“他还活着，我们刚见过不久。”
孟胜的回答让子龙身体一震，但没等子龙开口，孟胜又是一句：“但是他活得实在不比‘第三人’容易多少。”
子龙到嘴边的话被这句话生生地堵了回去，他沉思了良久，转身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万事小心。”孟胜身形未动：“你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恐怕……”
子龙只是摆了摆手，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墨族古墓中。
孟胜出神地望着墨家祖师的墓塔，随后再度将头转向了墨寒离去的方向，微风吹拂，暮光照洒，他那花白的头发轻轻舞动，略显佝偻的身躯，满是孤凉和落寞。
墨寒和荆轲离开了墨家村后，朝着东方一路疾飞。
无论在凡人，还是在修道者眼中，春秋大陆都是无边无际的。独自探索，不倚仗外力的话，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走遍一隅。
墨寒和荆轲自然没有一路苦行到齐国，老死在半路的打算。据子龙说，在墨家村东方四万里的一座山谷中，有一座被儒家和兵家联手控制传送古阵，这座传送古阵也是春秋大陆南域众多跨域传送阵之中的一座。借助此阵，可以直接前往大陆东域，可以说是极为方便。
四万里的路程，对凡人来说或许很长，但对修道者来说，也就是七八天的路程。墨寒和荆轲自离开墨家村后，依旧是不眠不休的赶路，在第六天的黄昏，终于远远望见了那座静卧在荒原上的巨型阵台。
阵台通体青灰，其上密布着玄奥的纹路，虽然没有光芒闪烁，但是远远一望，便能够感受到阵台所释放出的那种沛然的力量波动。
在巨型阵台的东西两个方向，分别有两个看上去颇为繁华的镇子。此时已经入夜，镇子依旧有人不断进出。
“按照惯例，这种跨域传送阵一旁，都会有凡人和修道者的聚集地。”荆轲道：“而传送阵只有在白天才会使用，凡人占一天，修道者占一天，界限规定得极为严格。这种规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却也没有人敢违背。”
“原来如此。”墨寒想了想，道：“那我们到凡人聚集的镇子里安顿下来吧，免得被其他人认出。”
“恐怕不行。”荆轲摇了摇头：“凡人与修道者之间的界限是很严苛的，乱闯界限可是死罪。你别看西面那个镇子表面上只有凡人，但暗中肯定会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修道者坐镇，如果有修道者敢进入镇子，立刻就会被其察觉并击杀。”
墨寒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这规矩倒也奇特。”
“奇特？”荆轲笑道：“在我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你要知道，在春秋大陆上，修道者是绝对的统治者，凡人虽然数量极多，但在修道者面前，简直就和蝼蚁差不了多少。”荆轲指着巨型阵台东面，那个修道者聚集的小镇：“像那个镇子，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在数息的功夫内把西面镇子里的凡人屠净。可虽然大陆上的凡人虽然被修道者压迫严重，但在传送阵的使用上，却始终保持着这种另类的‘平等’，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墨寒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这种理念，倒和我墨家道论中的‘兼爱’有异曲同工之妙。”
荆轲听见这话，双眼一亮：“哈哈，也许这规矩真的是你们墨家立下的也说不定，毕竟当年的墨家可是雄师大陆的第一道门。”
“好了，我们先去东面的镇子安顿下来，等传送阵能够使用的时候，再去齐国吧。”
事到如今，墨寒即便再着急也只能选择等待。毕竟只有通过这座传送古阵，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大陆东域。而且墨寒除了在郢都武院修习之外，还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修道者的世界，眼下无疑是一个好的学习机会。
两人一前一后地飘落在巨型阵台东面小镇的前方，缓步走了进去。
镇子不大，设施倒是齐全。客栈，酒馆，医馆，药房，集市等应有尽有，一眼望去，倒普通的凡间小镇没有什么不同。
墨寒灵识之力扩散，发现这镇子中的人果然都是修道者，无一例外，只是修为高低不同罢了。
“赶紧收回来。”荆轲在一旁提醒：“贸然以精神力探查别人在修道者眼中是很无礼的行为，碰上修为强大，脾气古怪的人，直接杀了你都是有可能的。”
果然，墨寒此举引得街上不少人侧目，有些人都已经皱紧了眉头，脸色颇为不善。
墨寒见此，面带歉意地拱了拱手，露出一副颇为懵懂的样子。
那些人别过头去不再看墨寒，从气息来看，墨寒才黄道五重天的修为，料想也就是一个刚入世的菜鸟，太较真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修道者嘲笑。
“找个地方坐坐吧。”荆轲松了口气，带着墨寒走到了一家看上去极为简陋的酒馆坐下。
这酒馆不知道开了多少年，里面只有几张满是油腻的木桌，椅子也是高矮都有，柜台后面的老者穿得倒是很考究，看上去像个老儒生，和酒馆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酒馆里一共八张桌子，算上墨寒和荆轲，倒也坐了半数。靠近柜台的两张桌子旁，有一张坐着一个鹰钩鼻子老者，正独自品着老酒。而另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但面容有些消瘦，此刻正对着一碗素面狼吞虎咽的灰衣道士，料想应该是道家弟子。
而在墨寒两人旁边的那张桌子旁，则坐着一个身穿紫衣，身材极为魁梧的年轻人，他四肢极为粗壮，披散的黑发将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精光迸射的眼睛。
墨寒看了一眼，发现这人的眼睛里居然有两个眼瞳，暗自称奇。
重瞳魁梧青年似乎感觉到了墨寒的目光，抬起头，颇为豪爽地朝墨寒笑笑，举了举手里的酒碗。
这种举动让墨寒和荆轲心中好感大生，两人对视了一眼，移步朝那青年走去。
“两位应该也是去齐国吧。”魁梧青年放下了酒碗，重瞳的双眼里满是笑意：“相逢即是缘分，不如一起喝点？”
墨寒和荆轲倒也没有拒绝，坐下后，魁梧青年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两位的组合倒是蛮怪异，一个地道境界，一个黄道境界，行走大陆的话，应该挺麻烦吧？”
墨寒荆轲两人又是对视了一眼，知道遇到了高手。
“兄弟好见识，兵家的传人？”荆轲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反问道。
“哈哈，兄弟也是好眼力。”魁梧青年似乎对两人很感兴趣，重瞳的双目中笑意更浓：“在下兵家弟子项籍，不知道两位兄弟是哪一道门？”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那个一直在大口吃面的灰衣年轻道士将嘴里的面“噗”的一口喷出老远，随后将头转过来，目瞪口呆地说了一句：
“我操，西楚霸王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