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座祭坛，残缺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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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很狭窄，连护栏都没有。墨寒迈上石桥刚走出两步，只是朝深渊下看了一眼，背后瞬间溢出了冷汗。
石桥下方是一片血海，在血海上方，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静静地漂浮着。
每一具尸体的死状都无比的凄惨，他们生前像是经历了酷刑，圆睁的双眼中满是痛苦和悲愤。
他们身上的服饰极为古老，像是刚死不久，有些尸体的伤口中还在流淌着鲜血。
墨寒突然想起村子里的那个书呆子曾对他说过，那种服饰的样式是属于圣者商汤所创立的大商朝！
但是，至商朝灭亡至今已经有将近十八万年的时间，这群人怎么可能会是刚死不久！？
更奇怪的是，墨寒立身在石桥之上，并没有闻到丝毫的血腥味。他愣愣地盯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将先前的震惊平复。
凛冽的山风吹过，让他的思维逐渐清醒过来。墨寒没有再向下看，直直地朝石桥另一端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石桥对面的那片灰蒙蒙的雾霭，墨寒的心跳得越是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石桥上不时出现一些血迹，想必之前想要到对面的那些人争夺得很是激烈。
而且，石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短，墨寒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走到了尽头处。
那灰蒙蒙的雾霭中，到底有什么？颜靖他们几个应该已经进去了吧？
想到这里，墨寒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身体顿时僵住。
先前他所走的那座青石窄桥与先前的赤红色巨宫一样，完全消失了。
“什么鬼地方！”墨寒低声骂了一句。此刻除了前进，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但墨寒隐约感觉前方有很不寻常的东西，他提高了警觉，深吸了一口气后，走进了那片灰蒙蒙的雾霭中。
深夜的墨家村，静谧而安宁。村口的大槐树下，那只老黄狗趴在那里打着瞌睡，它像是永远都睡不够的样子。
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到了村口，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小霜，我们这么跑去找老大，村长会不会抓我们回去？”
小霜得意地笑笑：“放心啦墨雷，我从天哥那里要了点安神香掺进了爷爷的烟叶里，爷爷恐怕要明天中午才会醒来。”
“你给村长下了药！？”长相敦厚，看上去颇为老实的墨雷差点喊出来。
“小点声！”小霜瞪了他一眼：“爷爷平时睡觉都是那么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一点。况且我已经给爷爷留下信了，找到墨寒哥哥之后立刻就回来。”
见墨雷还是有些犹豫，小霜狡黠地一笑：“如果你不送我去，我现在就喊人出来，就说你骗我出来想要非礼我，你爹不打死你才怪！”
墨雷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咬了咬牙，一声不响地为小霜开路，与之一前一后地溜出了村子。
烟草燃烧的味道飘散，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树下，他望着远处那两道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人影，面无表情。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拍了拍树下的那只老黄狗：“老兄弟，拜托你了。”
老黄狗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站起，朝村长咧了咧嘴，慢慢地追了过去。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村长望着那个方向，喃喃自语，脸上的皱纹像是更深了几分。
灰蒙蒙的雾霭之后，是一片巨大的山谷。
山谷中的树木极其巨大，却大部分都已经枯死。头顶的天空和远处一样，灰得深沉无比。
墨寒走了半天的功夫，除了发现几具道门弟子的尸体外，一无所获。
倒是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墨寒也摸不到头绪，只是慢慢朝深处前进。
除此之外，胸口的那块白色鳞片越来越热，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但无论墨寒怎么发问，它都静静地不出一声。
穿过了一片枯木林，墨寒来到了一片空地前。这里的枯木几乎被扫了个干净，只留下根根树桩。
真正让墨寒意外的不是这些树桩，而是空地上的人。
颜靖，荆轲，柳下跖，秦阳四人赫然在列，还有李萱等一众被他敲诈过的道门弟子也静静地盘坐在空地上，墨寒在人群中甚至还发现了云成。
他们紧闭着双目，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出现。
“喂，你们四个还好吗？”
墨寒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不少人，颜靖等四人睁开了眼睛，都有些欣喜。
李萱等人则是皱起了眉头，至于云成，在看见墨寒的瞬间已经召唤出了金色古塔虚影将自己的身体笼罩，一脸的戒备。
“不好。”秦阳苦笑，望向了山谷深处：“我们都被那个女人坑了。”
“女人？哪个女人？”墨寒走到他们四个面前，只是看了几眼，问道：“你们中毒了？”
他们的身体缭绕着一道道黑气，面色极为苍白。而且除了秦阳，所有人除了眼睛能动之外，连话都不能说。
但是秦阳的情况最为严重，他虽然是唯一能够说话的，但他的身体被一道寸许的剑痕贯穿，而且是最要命的左胸。伤口中正有紫黑色的血液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没错。”秦阳点头：“好在我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不然……”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墨寒掏出了一粒从李萱那里得来的玄黄一气丹，喂给了秦阳：“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杀宗的千杀散。”秦阳脸色稍微好了些，自小腿处飞出六道金光分别刺进了六处穴道：“那女人肯定是谋划已久，首先把唯一拥有解毒能力的我刺死，然后将千杀散引爆，让所有人都不能行动。”
“我躺在地上用我医家秘法装死。”秦阳说着，呕出了好几口紫色的鲜血：“我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再过一会儿就能正常活动。之前千杀散的爆发范围太大而削弱了毒性，他们中毒并不深，除了不能动之外应该没什么问题。”
墨寒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不过……”
墨寒指向了云成：“救谁都行，别救他。”
见秦阳点头，墨寒抄起地皇断剑就要朝山谷深处走。
秦阳见状，连忙喊道：“你别冲动，那女人的修为很强，而且出手极快，颜靖和荆轲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
墨寒望向了荆轲和颜靖，两人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
“我会小心的。”墨寒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迈步走进了山谷深处。
墨寒执意要进入山谷深处并不是因为那个杀宗的女弟子，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且，胸口的白色鳞片已经有些发烫了，隐隐地释放出一种躁动的情绪。
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去看看。
越往深处走，那种灰蒙蒙的雾霭越是浓重，浓重到只能看清楚周围一丈的距离。墨寒没来过这里，但却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
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明确地指出了前进的方向，因此，墨寒一路上虽然有好几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迷雾中那种时隐时现，带有强烈杀机的目光，却都是平安无事。
前进了大约两个时辰，灰色雾霭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墨寒在地上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像是刚留下不久。
杀宗那个女弟子就在附近吗？墨寒将警觉提升到了极致，准备随时劈出地皇断剑。
又向前走了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即便是站在远处，墨寒都能感觉到那种自深处释放出的灼热。
这种灼热并不寻常，竟然在慢慢消融着他体内那种冰蓝色的道劲，让他很不舒服。
火山口的最中央，有一座被十六道巨大的赤红色锁链悬住的古朴祭坛，与墨寒先前所见的那座封困镇龙柱的祭坛一模一样。
在墨寒脚下，有一道与先前一般无二的青石窄桥延伸向祭坛边缘。
墨寒只是朝祭坛上看了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祭坛上有六个人，其中五个静静地盘坐在不同方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第六个人倒在祭坛边缘，身材略显纤细，像是个女子。她奋力地想要朝祭坛外爬，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她像是在祭坛最中央遭受重创，极力想要离开。
墨寒一步迈上了青石窄桥，朝祭坛缓缓走去。因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祭坛所吸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了道道蓝光，在背后凝成了一个残缺无比，且极为模糊的影子。
那女子像是已经感觉到有人接近，但此刻她连移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动用道力伤人了。
她抬起头，只是看了对面走过来的那人一眼，心脏便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郢都武院的学员已经很少有人不认识墨寒。杀宗和墨家是宿敌，黑衣女子不会天真地认为多半已经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墨寒会放过她。
但出乎意料的，墨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中央，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眼前走过。她原本被一种怪异的炎劲纠缠着，承受着五内俱焚的痛苦。
但墨寒接近她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气息扫过，让她精神一震，灼烧之感锐减。
怎么回事？他居然不受影响？黑衣女子疑惑，回过头望了墨寒一眼，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边。
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墨寒的表情。
她发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镇静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哀伤。两行清泪自墨寒的眼眶中迸出，滑过脸颊，滴在了祭坛上，竟然转瞬成冰。
祭坛最中央，有一角大约两丈许的断裂石台，石台的其它部分像是早已被人硬生生地截去。
但墨寒就是发愣地盯着这角石台，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意。
突然，自墨寒的胸口处响起了一个大哭的声音，声音里蕴含的那种近乎实质性的悲意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惊得黑衣女子心胆皆颤。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那个大哭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些许疯狂：“唯一死可赎我罪……杀了我！”
石桥很狭窄，连护栏都没有。墨寒迈上石桥刚走出两步，只是朝深渊下看了一眼，背后瞬间溢出了冷汗。
石桥下方是一片血海，在血海上方，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静静地漂浮着。
每一具尸体的死状都无比的凄惨，他们生前像是经历了酷刑，圆睁的双眼中满是痛苦和悲愤。
他们身上的服饰极为古老，像是刚死不久，有些尸体的伤口中还在流淌着鲜血。
墨寒突然想起村子里的那个书呆子曾对他说过，那种服饰的样式是属于圣者商汤所创立的大商朝！
但是，至商朝灭亡至今已经有将近十八万年的时间，这群人怎么可能会是刚死不久！？
更奇怪的是，墨寒立身在石桥之上，并没有闻到丝毫的血腥味。他愣愣地盯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将先前的震惊平复。
凛冽的山风吹过，让他的思维逐渐清醒过来。墨寒没有再向下看，直直地朝石桥另一端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石桥对面的那片灰蒙蒙的雾霭，墨寒的心跳得越是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石桥上不时出现一些血迹，想必之前想要到对面的那些人争夺得很是激烈。
而且，石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短，墨寒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走到了尽头处。
那灰蒙蒙的雾霭中，到底有什么？颜靖他们几个应该已经进去了吧？
想到这里，墨寒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身体顿时僵住。
先前他所走的那座青石窄桥与先前的赤红色巨宫一样，完全消失了。
“什么鬼地方！”墨寒低声骂了一句。此刻除了前进，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但墨寒隐约感觉前方有很不寻常的东西，他提高了警觉，深吸了一口气后，走进了那片灰蒙蒙的雾霭中。
深夜的墨家村，静谧而安宁。村口的大槐树下，那只老黄狗趴在那里打着瞌睡，它像是永远都睡不够的样子。
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到了村口，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小霜，我们这么跑去找老大，村长会不会抓我们回去？”
小霜得意地笑笑：“放心啦墨雷，我从天哥那里要了点安神香掺进了爷爷的烟叶里，爷爷恐怕要明天中午才会醒来。”
“你给村长下了药！？”长相敦厚，看上去颇为老实的墨雷差点喊出来。
“小点声！”小霜瞪了他一眼：“爷爷平时睡觉都是那么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一点。况且我已经给爷爷留下信了，找到墨寒哥哥之后立刻就回来。”
见墨雷还是有些犹豫，小霜狡黠地一笑：“如果你不送我去，我现在就喊人出来，就说你骗我出来想要非礼我，你爹不打死你才怪！”
墨雷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咬了咬牙，一声不响地为小霜开路，与之一前一后地溜出了村子。
烟草燃烧的味道飘散，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树下，他望着远处那两道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人影，面无表情。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拍了拍树下的那只老黄狗：“老兄弟，拜托你了。”
老黄狗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站起，朝村长咧了咧嘴，慢慢地追了过去。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村长望着那个方向，喃喃自语，脸上的皱纹像是更深了几分。
灰蒙蒙的雾霭之后，是一片巨大的山谷。
山谷中的树木极其巨大，却大部分都已经枯死。头顶的天空和远处一样，灰得深沉无比。
墨寒走了半天的功夫，除了发现几具道门弟子的尸体外，一无所获。
倒是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墨寒也摸不到头绪，只是慢慢朝深处前进。
除此之外，胸口的那块白色鳞片越来越热，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但无论墨寒怎么发问，它都静静地不出一声。
穿过了一片枯木林，墨寒来到了一片空地前。这里的枯木几乎被扫了个干净，只留下根根树桩。
真正让墨寒意外的不是这些树桩，而是空地上的人。
颜靖，荆轲，柳下跖，秦阳四人赫然在列，还有李萱等一众被他敲诈过的道门弟子也静静地盘坐在空地上，墨寒在人群中甚至还发现了云成。
他们紧闭着双目，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出现。
“喂，你们四个还好吗？”
墨寒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不少人，颜靖等四人睁开了眼睛，都有些欣喜。
李萱等人则是皱起了眉头，至于云成，在看见墨寒的瞬间已经召唤出了金色古塔虚影将自己的身体笼罩，一脸的戒备。
“不好。”秦阳苦笑，望向了山谷深处：“我们都被那个女人坑了。”
“女人？哪个女人？”墨寒走到他们四个面前，只是看了几眼，问道：“你们中毒了？”
他们的身体缭绕着一道道黑气，面色极为苍白。而且除了秦阳，所有人除了眼睛能动之外，连话都不能说。
但是秦阳的情况最为严重，他虽然是唯一能够说话的，但他的身体被一道寸许的剑痕贯穿，而且是最要命的左胸。伤口中正有紫黑色的血液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没错。”秦阳点头：“好在我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不然……”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墨寒掏出了一粒从李萱那里得来的玄黄一气丹，喂给了秦阳：“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杀宗的千杀散。”秦阳脸色稍微好了些，自小腿处飞出六道金光分别刺进了六处穴道：“那女人肯定是谋划已久，首先把唯一拥有解毒能力的我刺死，然后将千杀散引爆，让所有人都不能行动。”
“我躺在地上用我医家秘法装死。”秦阳说着，呕出了好几口紫色的鲜血：“我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再过一会儿就能正常活动。之前千杀散的爆发范围太大而削弱了毒性，他们中毒并不深，除了不能动之外应该没什么问题。”
墨寒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不过……”
墨寒指向了云成：“救谁都行，别救他。”
见秦阳点头，墨寒抄起地皇断剑就要朝山谷深处走。
秦阳见状，连忙喊道：“你别冲动，那女人的修为很强，而且出手极快，颜靖和荆轲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
墨寒望向了荆轲和颜靖，两人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
“我会小心的。”墨寒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迈步走进了山谷深处。
墨寒执意要进入山谷深处并不是因为那个杀宗的女弟子，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且，胸口的白色鳞片已经有些发烫了，隐隐地释放出一种躁动的情绪。
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去看看。
越往深处走，那种灰蒙蒙的雾霭越是浓重，浓重到只能看清楚周围一丈的距离。墨寒没来过这里，但却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
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明确地指出了前进的方向，因此，墨寒一路上虽然有好几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迷雾中那种时隐时现，带有强烈杀机的目光，却都是平安无事。
前进了大约两个时辰，灰色雾霭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墨寒在地上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像是刚留下不久。
杀宗那个女弟子就在附近吗？墨寒将警觉提升到了极致，准备随时劈出地皇断剑。
又向前走了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即便是站在远处，墨寒都能感觉到那种自深处释放出的灼热。
这种灼热并不寻常，竟然在慢慢消融着他体内那种冰蓝色的道劲，让他很不舒服。
火山口的最中央，有一座被十六道巨大的赤红色锁链悬住的古朴祭坛，与墨寒先前所见的那座封困镇龙柱的祭坛一模一样。
在墨寒脚下，有一道与先前一般无二的青石窄桥延伸向祭坛边缘。
墨寒只是朝祭坛上看了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祭坛上有六个人，其中五个静静地盘坐在不同方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第六个人倒在祭坛边缘，身材略显纤细，像是个女子。她奋力地想要朝祭坛外爬，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她像是在祭坛最中央遭受重创，极力想要离开。
墨寒一步迈上了青石窄桥，朝祭坛缓缓走去。因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祭坛所吸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了道道蓝光，在背后凝成了一个残缺无比，且极为模糊的影子。
那女子像是已经感觉到有人接近，但此刻她连移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动用道力伤人了。
她抬起头，只是看了对面走过来的那人一眼，心脏便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郢都武院的学员已经很少有人不认识墨寒。杀宗和墨家是宿敌，黑衣女子不会天真地认为多半已经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墨寒会放过她。
但出乎意料的，墨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中央，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眼前走过。她原本被一种怪异的炎劲纠缠着，承受着五内俱焚的痛苦。
但墨寒接近她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气息扫过，让她精神一震，灼烧之感锐减。
怎么回事？他居然不受影响？黑衣女子疑惑，回过头望了墨寒一眼，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边。
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墨寒的表情。
她发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镇静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哀伤。两行清泪自墨寒的眼眶中迸出，滑过脸颊，滴在了祭坛上，竟然转瞬成冰。
祭坛最中央，有一角大约两丈许的断裂石台，石台的其它部分像是早已被人硬生生地截去。
但墨寒就是发愣地盯着这角石台，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意。
突然，自墨寒的胸口处响起了一个大哭的声音，声音里蕴含的那种近乎实质性的悲意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惊得黑衣女子心胆皆颤。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那个大哭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些许疯狂：“唯一死可赎我罪……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