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山间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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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回过神来道：“你当真是大皇子么？你怎么可以独自到这儿来呢？你母后怕是找翻天了都。”说着，几个丫头对着他便要跪拜行礼下去。
萧衍一把扯住她们道：“刚刚还答应了我，知道了我是谁不准不理我，这下就要反悔了么？你们别管我是谁，只当我是衍儿,行不行？”
我收敛笑意，郑重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住着的人都是不能出去，不能与外界接触的。你一个堂堂的大皇子怎可与我们来往，你快些回去吧。”
萧衍蓦地“哇”地哭出声来，一壁不住抹着眼泪，一壁说着，“你们赶我走，你们也不和我玩。母后不许我和衡弟弟玩，不许我和敏仪姐姐她们玩，我好不容易遇着你们，你们也不和我玩。”说着，呜呜呜地哭得我们没了主意。
我们几人好劝歹劝才将他劝住。半晌，我方问道：“凤仪宫离这里少说也有四五个时辰的路，你是什么时候溜出来的？你用过早膳了么？”
萧衍破涕为笑道：“我是刚刚才溜出来的。出了凤仪宫，绕到宫殿后面，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可以到这里呀，我常常来这儿的，早些天还偷偷摘了那荷塘里的莲蓬吃呢。”
我们听得他这样说，不由得又惊得目瞪口呆。紫月问道：“难道你不是从前面那条道上来的么？”
萧衍摇着头道：“不是呀，我每次都是从那樟树后面的山上下来的。那山上有路的，翻过山顶，还有一大片草坪呢。”
念奴好奇地向着他道：“真的么？你带我们去看看吧，顺便也好把你送回去呀。”
萧衍沉下脸来道：“你们不叫我大皇子，叫我衍儿，我就带你们去。”
我们一时无以言语，只默默不出声。
萧衍向着我和紫月急唤一声“姐姐，好姐姐，叫我衍儿吧，宫里那些人都叫我大皇子，动不动下跪，烦都烦死了。”说着，扭股糖儿似的往我身上蹭着。看着他这样，想着，真是小孩心性，和我家若兮一个样，达不到目的就撒娇撒赖呢。
我笑着道：“好好好，不过你也得答应，不把你认识我们的事说出去，否则我们几个姐姐就要遭祸了，知道么？”
萧衍郑重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母后不让我与别人接触，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我见过你们。姐姐叫一声衍儿呗，叫一声啦。”说着，又要撒起娇来。
我抿嘴一笑道：“衍儿，还不前边带路去，姐姐要送你回家了。”
萧衍欢喜一跳，奈何膝盖疼痛，只得老老实实由着念奴和碧春她们搀扶着。
出了听风阁，向着殿门而去。此时，已近晌午，田里的宫人们都已回屋歇息用膳去了。我和紫月念奴四下张望一翻，四周静悄悄的，并无其他人影。念奴背着萧衍往山脚而去，我们几个人尾随其后。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那棵大樟树下。萧衍在念奴背上指着路，我们几个人慢慢地绕到树的后面。果然，一条窄窄的小道横在我们眼前。萧衍道：“姐姐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向前，翻过山顶便有一大片草地了。”
念奴加快脚下步伐，眼看着再有几步，便过了这座山。萧衍见我们几个已是气喘吁吁，在念奴背上直闹腾道：“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我睨一眼他，笑着道：“山路崎岖难行，仔细膝盖疼。”
萧衍向着我，奶声奶气道：“我不疼了，我是男子汉，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紫月见他小大人似的，便笑着道：“好吧，我们歇会子吧，我快累死了呢。”
萧衍下了地，强撑着一瘸一拐地慢慢在前边走着，不出几步，便回过头向着我们喊道：“姐姐，快来呀，快来看呀。”说着，还一壁向着我们直招手。
我们几人打起精神，一鼓作气，跑了上去。
霎时，我们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只见一碧空阔的草坪略略低于我们的脚尖，地上似铺着一层绵密的绿毯子，远远地又有几个低矮的小山丘。草坪是绿的，小山丘也是绿的，初秋时节里，“绿毯子”里还零星见着黄的，紫的，白的各色野花。
此时，草坪上是沉静地，只有温婉的阳光自天空中倾泻下来，偶尔有小鸟飞过，那些野花上不时停着三两只红蜻蜓。
念奴和几个丫头早已按耐不住，张开双臂向着草坪奔了过去。我搀着萧衍道：“这里真美，像是画儿上的一样。”
萧衍转头看着我道：“姐姐喜欢，衍儿陪着姐姐来玩可好？”
我抿嘴一笑，轻轻颌首道：“衍儿下次可不许再爬树了。”
他欢喜地眉开眼笑，两颊是浅浅的小酒窝。
紫月也高兴地自草坪上追红蜻蜓去了，萧衍抽出我搀着的手臂道：“姐姐也去玩会子吧，我坐在这里等你们。”说着，就着毛茸茸的草地坐了下去。
我笑着说，“我给你捉只蜻蜓来玩。”
玩耍了一回，已是日过中天。萧衍自一旁慢慢站起身来道：“我们回去吧，肚子也有些饿呢。”
我上前道，“回凤仪宫的路呢？怎么走呀，还是让念奴姐姐背着你吧。”
念奴上来，背着萧衍，由着他指着路，一壁走着，一壁闲聊。念奴道：“大皇子，这个地儿太好了，过些日子，等你膝盖好了，你从宫里带个风筝来吧。我家小姐最喜欢放风筝了。”
萧衍兴致极好，在念奴背上手舞足蹈着说道，“我带个老鹰风筝来吧，这里放风筝一定有趣，以前我一个人也不好玩，以后，我们一起玩吧。”
我笑着向他道：“好好好，只是现下还是先送你回家要紧。等会儿，你回宫后，还是要让太医再瞧瞧你的头和膝盖，这样也好放心些，知道么？”
萧衍目光轻盈地看着我道：“姐姐要是能和衍儿一起回去就好了，衍儿想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我敛起笑颜道：“衍儿答应了姐姐的，不将我们的事对任何人说，衍儿可要说到做到的。”
萧衍换了一副天真可爱的面容道：“姐姐放心，衍儿一定不告诉任何人的，等衍儿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姐姐了，再带姐姐回宫去。”
我和紫月相视一笑，紫月宠溺地笑着道：“等衍儿长大了，姐姐们都老了，那时衍儿便不和我们玩了。”
说着，穿过了草地，又有一条小径映入眼帘。萧衍下了地道：“这就到了，我沿着这小路往前，不过几步路就是凤仪宫的后门了。你们就此回去吧，穿过草地，下了山就到了。对了，姐姐可还记得路不？会不会迷了路不认得了？”说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我们几个瞧。
紫月“噗嗤”笑出声来道：“衍儿自个儿不迷路就是了，你说几步就到了凤仪宫，可我们眼瞧着，四周只是茂密树丛，并不见宫殿影子呀。”
萧衍拉着我们的手，往右走了几步，到得一处更高些的坡上，用手指着道：“你们看。”
抬眼望去，目光越过低矮树木，不远处有飞檐翘角的宫阙隐约掩映在枝叶间。细细聆听，似乎还有模糊笑语的声响。
我有些惊异地向着萧衍道：“这里就是凤仪宫么？”
萧衍看着我，道：“是了，更远处，有水波的那里是太乙湖，在畅春宫中，父皇的清心殿就在那边。”
我神思有些恍惚。原来，我们离皇宫居然是如此亲近的。从荣渺居至凤仪宫，若是急步赶路，只怕真的一炷香的时间也足够了。
我沉沉地问道：“除了衍儿，宫中还有谁知道这条密道么？”
萧衍歪着脑袋，沉吟道：“母后自是不知道的，乳母也一定不知道。衍儿那时是淘气，不愿背夫子的《论语》，悄悄躲到屋后偷懒，才发现的。姐姐放心，除了衍儿，定没有旁人知道的。”
我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萧衍应着，依依不舍地离了我们沿着小路慢慢前去。
送走了萧衍，我和紫月几个人按着原路返回了荣渺居。
我缓缓回过神来道：“你当真是大皇子么？你怎么可以独自到这儿来呢？你母后怕是找翻天了都。”说着，几个丫头对着他便要跪拜行礼下去。
萧衍一把扯住她们道：“刚刚还答应了我，知道了我是谁不准不理我，这下就要反悔了么？你们别管我是谁，只当我是衍儿,行不行？”
我收敛笑意，郑重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住着的人都是不能出去，不能与外界接触的。你一个堂堂的大皇子怎可与我们来往，你快些回去吧。”
萧衍蓦地“哇”地哭出声来，一壁不住抹着眼泪，一壁说着，“你们赶我走，你们也不和我玩。母后不许我和衡弟弟玩，不许我和敏仪姐姐她们玩，我好不容易遇着你们，你们也不和我玩。”说着，呜呜呜地哭得我们没了主意。
我们几人好劝歹劝才将他劝住。半晌，我方问道：“凤仪宫离这里少说也有四五个时辰的路，你是什么时候溜出来的？你用过早膳了么？”
萧衍破涕为笑道：“我是刚刚才溜出来的。出了凤仪宫，绕到宫殿后面，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可以到这里呀，我常常来这儿的，早些天还偷偷摘了那荷塘里的莲蓬吃呢。”
我们听得他这样说，不由得又惊得目瞪口呆。紫月问道：“难道你不是从前面那条道上来的么？”
萧衍摇着头道：“不是呀，我每次都是从那樟树后面的山上下来的。那山上有路的，翻过山顶，还有一大片草坪呢。”
念奴好奇地向着他道：“真的么？你带我们去看看吧，顺便也好把你送回去呀。”
萧衍沉下脸来道：“你们不叫我大皇子，叫我衍儿，我就带你们去。”
我们一时无以言语，只默默不出声。
萧衍向着我和紫月急唤一声“姐姐，好姐姐，叫我衍儿吧，宫里那些人都叫我大皇子，动不动下跪，烦都烦死了。”说着，扭股糖儿似的往我身上蹭着。看着他这样，想着，真是小孩心性，和我家若兮一个样，达不到目的就撒娇撒赖呢。
我笑着道：“好好好，不过你也得答应，不把你认识我们的事说出去，否则我们几个姐姐就要遭祸了，知道么？”
萧衍郑重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母后不让我与别人接触，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我见过你们。姐姐叫一声衍儿呗，叫一声啦。”说着，又要撒起娇来。
我抿嘴一笑道：“衍儿，还不前边带路去，姐姐要送你回家了。”
萧衍欢喜一跳，奈何膝盖疼痛，只得老老实实由着念奴和碧春她们搀扶着。
出了听风阁，向着殿门而去。此时，已近晌午，田里的宫人们都已回屋歇息用膳去了。我和紫月念奴四下张望一翻，四周静悄悄的，并无其他人影。念奴背着萧衍往山脚而去，我们几个人尾随其后。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那棵大樟树下。萧衍在念奴背上指着路，我们几个人慢慢地绕到树的后面。果然，一条窄窄的小道横在我们眼前。萧衍道：“姐姐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向前，翻过山顶便有一大片草地了。”
念奴加快脚下步伐，眼看着再有几步，便过了这座山。萧衍见我们几个已是气喘吁吁，在念奴背上直闹腾道：“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我睨一眼他，笑着道：“山路崎岖难行，仔细膝盖疼。”
萧衍向着我，奶声奶气道：“我不疼了，我是男子汉，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紫月见他小大人似的，便笑着道：“好吧，我们歇会子吧，我快累死了呢。”
萧衍下了地，强撑着一瘸一拐地慢慢在前边走着，不出几步，便回过头向着我们喊道：“姐姐，快来呀，快来看呀。”说着，还一壁向着我们直招手。
我们几人打起精神，一鼓作气，跑了上去。
霎时，我们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只见一碧空阔的草坪略略低于我们的脚尖，地上似铺着一层绵密的绿毯子，远远地又有几个低矮的小山丘。草坪是绿的，小山丘也是绿的，初秋时节里，“绿毯子”里还零星见着黄的，紫的，白的各色野花。
此时，草坪上是沉静地，只有温婉的阳光自天空中倾泻下来，偶尔有小鸟飞过，那些野花上不时停着三两只红蜻蜓。
念奴和几个丫头早已按耐不住，张开双臂向着草坪奔了过去。我搀着萧衍道：“这里真美，像是画儿上的一样。”
萧衍转头看着我道：“姐姐喜欢，衍儿陪着姐姐来玩可好？”
我抿嘴一笑，轻轻颌首道：“衍儿下次可不许再爬树了。”
他欢喜地眉开眼笑，两颊是浅浅的小酒窝。
紫月也高兴地自草坪上追红蜻蜓去了，萧衍抽出我搀着的手臂道：“姐姐也去玩会子吧，我坐在这里等你们。”说着，就着毛茸茸的草地坐了下去。
我笑着说，“我给你捉只蜻蜓来玩。”
玩耍了一回，已是日过中天。萧衍自一旁慢慢站起身来道：“我们回去吧，肚子也有些饿呢。”
我上前道，“回凤仪宫的路呢？怎么走呀，还是让念奴姐姐背着你吧。”
念奴上来，背着萧衍，由着他指着路，一壁走着，一壁闲聊。念奴道：“大皇子，这个地儿太好了，过些日子，等你膝盖好了，你从宫里带个风筝来吧。我家小姐最喜欢放风筝了。”
萧衍兴致极好，在念奴背上手舞足蹈着说道，“我带个老鹰风筝来吧，这里放风筝一定有趣，以前我一个人也不好玩，以后，我们一起玩吧。”
我笑着向他道：“好好好，只是现下还是先送你回家要紧。等会儿，你回宫后，还是要让太医再瞧瞧你的头和膝盖，这样也好放心些，知道么？”
萧衍目光轻盈地看着我道：“姐姐要是能和衍儿一起回去就好了，衍儿想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我敛起笑颜道：“衍儿答应了姐姐的，不将我们的事对任何人说，衍儿可要说到做到的。”
萧衍换了一副天真可爱的面容道：“姐姐放心，衍儿一定不告诉任何人的，等衍儿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姐姐了，再带姐姐回宫去。”
我和紫月相视一笑，紫月宠溺地笑着道：“等衍儿长大了，姐姐们都老了，那时衍儿便不和我们玩了。”
说着，穿过了草地，又有一条小径映入眼帘。萧衍下了地道：“这就到了，我沿着这小路往前，不过几步路就是凤仪宫的后门了。你们就此回去吧，穿过草地，下了山就到了。对了，姐姐可还记得路不？会不会迷了路不认得了？”说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我们几个瞧。
紫月“噗嗤”笑出声来道：“衍儿自个儿不迷路就是了，你说几步就到了凤仪宫，可我们眼瞧着，四周只是茂密树丛，并不见宫殿影子呀。”
萧衍拉着我们的手，往右走了几步，到得一处更高些的坡上，用手指着道：“你们看。”
抬眼望去，目光越过低矮树木，不远处有飞檐翘角的宫阙隐约掩映在枝叶间。细细聆听，似乎还有模糊笑语的声响。
我有些惊异地向着萧衍道：“这里就是凤仪宫么？”
萧衍看着我，道：“是了，更远处，有水波的那里是太乙湖，在畅春宫中，父皇的清心殿就在那边。”
我神思有些恍惚。原来，我们离皇宫居然是如此亲近的。从荣渺居至凤仪宫，若是急步赶路，只怕真的一炷香的时间也足够了。
我沉沉地问道：“除了衍儿，宫中还有谁知道这条密道么？”
萧衍歪着脑袋，沉吟道：“母后自是不知道的，乳母也一定不知道。衍儿那时是淘气，不愿背夫子的《论语》，悄悄躲到屋后偷懒，才发现的。姐姐放心，除了衍儿，定没有旁人知道的。”
我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萧衍应着，依依不舍地离了我们沿着小路慢慢前去。
送走了萧衍，我和紫月几个人按着原路返回了荣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