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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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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越泽气恼的瞪她一眼,再次忿忿的扭回头,耳朵却不由的发红了。

    明明就很喜欢。珍珠在心里暗笑。“怎么了,我亲我自己的相公,有什么不行吗?”

    越泽这次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一脸的不屑。

    珍珠侧头,冲他眨眼,“哎,你一天一天的不说话,你不寂寞吗?你不想找我聊聊天吗?”

    越泽眼睛眯了眯,眸色中闪过一丝迷茫的凄凉,突然的回话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寂寞,走帮路上,几天几天的可以不说话,几个月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珍珠的笑脸渐渐收敛起来,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看着这样靠着窗台静望窗外的越泽,她似乎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艰苦枯燥的走帮路上,他是怎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走过来的。有谁,抚慰他的寂寞?有谁在乎他的寂寞?

    “越泽,你现在,现在……还会忆起那个女人吧。”珍珠坦然的看着他,眼睛里不讽刺和嫉妒,却是心疼。

    越泽怔忡,复杂的看向她,一时闹不清她的意思,张了张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一定给过你,很多很多我不懂的东西。”珍珠苦笑了一下。

    越泽这才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立即情绪有点激动,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珍珠……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的……一时的感慨……”

    珍珠突然将手放到他手上,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过去的事了,我不会追究的。而且,现在了解了你的为人,我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跟别的女人厮混的。她肯定给过你值得你尊重和珍惜的东西。”

    越泽的眼睛里晕染起泪光。这些天来,自从塔娜被靖影杀了,他就将她从自己的记忆里狠狠的抛了出去,告诉自己不准再忆起她所有的一切,过去的恩爱还是虐缘,全都随风而去,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能让过去的东西成了他以后的牵绊。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珍珠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他只晓得,珍珠偏激,决然,他小心的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他硬生生压下心中的片丝遗憾或怀念,他就是怕,有一丝纰漏的话,与珍珠的情义就再没机会挽回。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误会珍珠了,她不但不是小心眼无理取闹的女子,还是一个这样体谅他理解他的妻子。

    但是他要怎么做才好?现在要怎么说?如果,如果要说感谢她的理解,表现出来高兴的话,她会失望吧,会觉得他确实心里还怀念塔娜吧。那样,她心里一定会生气,会在意。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不是功亏一篑了吗?可是,如果他表现的不高兴,就又显得不领情……呃,纠结的他真是一头汗啊一头汗。

    珍珠这边抬起眸,就看到越泽紧纵的眉心,满额的细汗,和眼睛里的错乱。她不懂了,“越泽?怎么了?哦……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提起那个人,让你不高兴了。”她有点后悔,都说了是过去的事了,她还提什么,那是越泽的伤疤啊,毕竟,那个女人死要靖影的剑下,很凄惨。

    “不……不是的!”越泽有点慌了,胸口起伏的频率都开始加快,可是他这种人,又实在不像那靖影和傲雪有张尖利的嘴能为自己解释或者开脱,一不小心肯定又要说错话。怎么办呢?“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珍珠,你误会了。我其实……其实听你刚才说的话,是,是太意外了。”哦,吁了口所了,说意外,这个词儿折中一点吧。

    珍珠张着大眼睛看他,神思迅速翻转,终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再看他急切担忧的模样,她不由的欣慰的笑了,“好,我明白了。是我们之间,太少的沟通了,夫妻之间应该没有隔阂,经过这次的劫难,我们都有了新的想法和决心。越泽,以前的事就让它们都过去,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呀。

    越泽受宠若惊的看着她,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也是一直以来他的心结呀,走帮回来就闹那么一出复杂的事,他和珍珠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交心,说白了,他还不知道珍珠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因为有了阿布勉强接受他,还是真的袪掉了芥蒂。现在听她踏实的真诚的说,他……他真的太幸福了,感觉云开雾散,露出了明快的金阳。真的没想到,虽然他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哄女人,可是珍珠能理解他了理他,能懂他。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有问题了,就能安生的过日子了!

    呃……只是,过日子?过日子的话……,以后……

    珍珠眼睁睁的看着越泽这丰富多彩的细微表情,直觉得又舒心又有趣,看他刚才兴奋现在又纠结的眼神,她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呵呵。“你是不是觉得,以后的日子,又要多一个人与你争宠了?而且不是阿布。”

    越泽一愣,被说中心事似的,脸都红了,眼睛都不敢看她,不安的抛向一边。“那个……是……本来就是,就是……”

    “本来就是兄弟共妻对不对?所以如果婆婆生了个儿子的话,也就是你们家的小五,理应也当是我的新丈夫?”珍珠看不下去他那结巴的样。

    越泽的神色黯然下来,连肩膀也垂了下去。

    看着他这么个英挺的男人,居然因为她,因为不愿再多个人分享她的爱,表现的这么沮丧,毫不避讳,她还真有点说不出的感动。她到底,是积了什么福,翔宇,傲雪,现在都这样专心的爱她。有这几个丈夫,她夫复何求啊。

    “傻瓜。”她眼中闪着泪,嘴角挂着心疼的笑,突然的抬起双臂,挂上了越泽的脖子,把越泽吃了一惊,愣愣的看她。珍珠笑,“你们都真傻,关于什么后来冒出的小兄弟会变成小丈夫的事怎么可能嘛,我哪里会承认,那个不在合约之内,知道吗?不算数的。”

    越泽眼睛里一亮,又出现了迷惑,“什么意思?”

    珍珠又咯咯咯笑,“你放心了,你所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OK?以后不管婆再生一个还是三个儿子,我的丈夫就只有你们四个,我嫁的时候就只有你们四个,所以我只嫁了你们四个,别人跟我们的婚姻没一文钱关系,你地明白?”

    越泽惊喜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又欢喜异常,“是……会这样吗?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应该带头去反对,到时候,我想咱们通情达理的族人也会理解我们这种太特殊的情况,一定也会觉得应该给小五小六另外娶媳妇的。”

    越泽一把搂住她,眼波熠熠,“别人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

    珍珠抿嘴笑,“这么在乎我啊?”

    “当然,当然,你快说。”越泽也沉不住气了,连耳边根都竖了起来。

    珍珠也不舍得折磨他了,爽快地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奶娃娃动歪心的,我只认你们四个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了,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会坚持。绝不接受婆婆生的小五小六做我的新丈夫。”

    越泽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了,这么多天,这么多天他为这个那个纠结啊受罪啊,他快把自己的脑袋想破了,可是他就是这种人,宁愿自己在心里把疑问和成烂泥,他也对珍珠问不出口。今天,若不是珍珠开诚公布的跟他说,他这个疙瘩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解呢。

    越想,他越开心,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好运呢,怎么娶了这么个又贴心又忠贞的女人呢!一高兴,嘴角就合不住了,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简单也很直接,于是,不等珍珠自个儿在那美完,他就猛的俯下头狠狠吻住他的小女人,可心的小女人!

    珍珠全身的热情也被点燃,感觉全身的细胞在越泽吻上来的那一刻噌噌噌的都绷圆了,抖足了全身的精力跟他配合。顿时,一团带着“滋滋”响的烈火在小小的屋里尽情的燃起来。

    衣袍甩落的同时,两人紧拥的身子同时躺到了床上,月映下,男人健壮而结实的胸膛像山一样雄伟,每一滴汗珠都充满了诱人的巨大力量。而在男人眼波切切的视线里,女人娇好曼妙的脸蛋和身体,此刻带着别样的妖娆,就像一只满身骚气的狐狸,摇着尾巴对他扭动着臀部,就连她那轻微的带着颤音的呼吸,都撩得他心痒痒,禁不住,喉咙里咕噜一声,他猛的扑下去。

    向来,他都是一个好骑士。

    珍珠不知道,今夜为什么会这么疯狂,似乎她每次在越泽的身下,都会被勾起最原始的放肆,矜持和害羞都会随着他的节奏拍飞,这个狂野的男人,她爱,她欣赏,她稀罕,她愿意跟他一起享受最原始的乐趣。

    很奇怪,与越泽从一开始,都心灵交流甚少,可在床上,却是一直都是坦诚以待,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用身体来说才更直接更真实。难道说,这也是夫妻之间的一种相处方式吗?

    被冲撞的七零八落的珍珠,意念这么一闪后,脑子里就再也没闲暇多想了,眼前,只有他剧烈耸动的男性躯体,像一只在草原上尽量驰骋的骏马,无休无止。

    “呃啊……!”身体里的激情似乎要将她轰炸,她再也忍耐不下,虽然极不愿这般尖叫,可是……“嗯啊!——”

    满脸汗珠的男人脸庞上,飞速闪过自豪的笑意。身体一个颤抖,眼中一个尖利,开始了更激烈的搏杀。他要听身下这个女人更加尖锐的声音,战场上凄厉的惨叫声根本就是胜利者最美妙的曲子。

    “唔……!越、越泽……”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太过的猛烈有点让她吃不消了,“慢……慢点……”

    然而,已经寂寞了数个月的精壮男人,一旦欲念迸发就跟洪水开闸一样让人惊心动魄的,实施到实际行动中会让女人生不如死……

    ……

    冤孽呀!

    ……!

    浑浑噩噩间,已经快不知今夕是何夕……

    床上疲备不堪的女人,香汗淋漓间,发出一声声细软的哀求:“够了……!好累……”

    男人依然不肯听,只安慰地在她高挺的线条非常美妙的丰盈上一握。

    女人无力了,唇边不经意地呢喃了句:“怎么比……傲雪……还……”

    男人并没有听清,却依稀听到了“傲雪”两个字,精锐的眸子一眯,刚毅的唇角紧抿,鼻息里冷哼一声,一个纵身,想要生生撕裂这娇嫩的身子……

    这可……是她惹他的……!

    该死的女人!哼!

    *

    另一个房间,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傲雪,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抱膝,咬唇,满脸的挣扎。

    兰措的弟弟扎西,并没有将事情说的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还无从知晓,被那小子凑了一拳后,他甩下话就走了。

    现在他要怎么办?不去管?内心却无法平复,可是,他要去问问吗?那珍珠知晓了会天崩地裂的。所以,怎么办呢?唉呀,他为什么,会去招惹了兰措这种痴情的姑娘呢?为什么他就酒后那么一次,就给自己找来这么多的麻烦?

    越想越不能舒解,闷得发慌,噌的掀被子下床,打开了门,直想去楼顶再去吹吹风,好好想个对策。

    心不在焉的慢慢向楼梯走,然后上楼梯,一阶一阶慢慢的上。

    三楼,拐弯处。

    “啊!——”

    他的脚步笃然顿住,有点懵的抬起了头,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的尖利的声音,是从……从……他僵硬的扭过脖子,眼睛不可置信的瞄到了她的房间。珍珠,今晚,今晚……是另一个男人在那里。

    心口笃然间缩紧,身体都禁不住的颤抖。

    越来越放肆的声音清楚地传过来,就像山间的野猫,叫的凄厉,欢快。

    他捂住自己胸口,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唇,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激动,可是……可是心头那排山倒海的闷痛像一堵山一样捶向他,直击得他身子站立不稳,几乎跌倒在地。

    不,不要这样,他不该这样的,他该回避的,为什么傻傻的在这里听?

    一咬牙,他提起气,跌跌撞撞的奔下楼梯。好像遇到了山洪猛兽,他的心跳的快要出了胸膛,他的腿软的几乎不能离地,不知道是怎么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一刻也不停的关上门,紧紧的关上,但是那一声声欢快如山猫叫的声音,还是如影随形,在他耳边不停的叫,不停的叫。

    他的眼泪在眼中凝聚,身子像风中残叶一样抖簌,仓皇的跳到床上,他在被窝里缩紧了身子,可是厚重的被子一点也温暖不了他的身体,也阻挡不了那可怕的声音。

    鲜血,从他的唇角滴落,混合着脸庞的泪,落到了枕巾上,晕成淡红的梅花。这个枕头,似乎是珍珠给他缝制的。

    他好卑鄙,好小气,他居然去偷听,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在那儿听了那么久,他这是干什么!明知道会难过还要去听!他是干什么!明知道……做为兄弟,他不能打扰不能嫉妒,可他做了什么!不准哭,不准难过!不准!

    可是……可是!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这样对他!

    明知道他就在旁边,就在隔壁,就在附近,他们……他们丝毫不顾虑他,丝毫都不!太过份了!他们真的是太可恶了!

    啊啊啊啊!

    愤怒的火焰再也包不住,傲雪脸黑着噌的起身,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操起地上的椅子,在房间里噼里啪啦一顿乱砸……

    一楼,正睡得香甜的格伶花睁开惺忪的双眼,耳边又是咚的一声,她皱起眉,问身边的都华,“那个……我说,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好像,有山猫在叫,还有打猎的声音。”

    都华也睁开,听了听,“哪有?肯定是你做梦,我们家的小五在你肚子里打拳脚的声音吧。”

    “去,别说了,很难为情。”格伶花不由羞红了脸。

    “这有什么,我们老来得子,是大喜事。”都华很慈爱的摸了摸格伶花的肚子。

    “唉,真不知道,越泽他们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办。”格伶花愁啊。

    “这没什么啊,多个弟弟支撑家业,我们只会越过越红火。”都华信心满满。

    格伶花含情的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枕到都华的胳膊上。

    “啪嗒!”又是一个响声。

    格伶花与都华对视一眼。“好像是小四屋里的。”

    都华想了想,伸手搂住她,“好了好了别多想,孩子们可能睡不着,在练功。”

    格伶花的眉头凝的更高了,“会吗?我觉得不像。”

    “哎呀,孩子们的事,你随他去,别什么都管。”

    “哦,那好吧。”

    *

    早上。

    珍珠拖着依然酸痛的腰肢在厨房忙里忙外。越泽腿脚有力的挑了一担又一担的水回来,越过珍珠身边时,两人总会互相投上一个意味深长的对视。

    这些,坐在饭桌前的傲雪都一一收入眼底。如今他的袖子拽的老长,把手掌部分都盖了起来,只露出五个指头。因为,他的手掌和手腕部分都是黑青的。

    而昨晚依稀发觉孩子们都不怎么对劲的格伶花,目光从每个人身上一一掠过,虽然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可也无法断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傲雪的脸色不怎么好之外。当然了,在这个共妻的族规下,兄弟之间偶尔闹点小情绪都是难免的。这个,主要责任在儿媳妇。

    想着,格伶花就趁着机会,在珍珠耳边耳语了句:“夫妻之间要团结,你这个钮带要照顾到每一个人。”

    珍珠诧异了,转头,下意识的就去看傲雪。猛的觉醒,因为昨天跟越泽关系很好,今天她不知不觉的对越泽很亲热。天哪,她刚才可能太心悦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傲雪的神色很不佳。

    赶紧调整了情绪的珍珠,感激的看了婆婆一眼,端了一碗奶,不动声色的走到桌前放到傲雪跟前,顺势就坐到了他身边,转头,看他,一眼就瞧见他今天的辫子梳的不好,于是笑着说:“傲雪,你今天是不是犯懒没梳头?”

    傲雪侧她一眼,“谁说的?”

    “不是啊,我觉得辫的不精致,一会吃完饭我再给你梳一下,可好?”珍珠一脸的讨好。

    傲雪垂下眼睑,脸色有些缓和的点了点头。

    珍珠内心松了口气,欣然的笑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奶,递到他嘴边,哄道:“来,张嘴,啊。”

    傲雪这才埋怨的看了看她,“我自己来。”说着去夺她的勺子。

    珍珠不依,躲开,又继续递到他嘴边,“乖,喝嘛,来嘛。”

    傲雪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对上阿妈含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看了看面前固执的勺子,只得乖乖的张开了唇。

    珍珠这才踏实了,一颗心儿放下。就好像是被接受了赔罪的水酒,他喝掉就代表不能再生气了。吸了口气,欢快的起身,和婆婆把饭都端好,这时阿爸和越泽也都过来了,一家人坐下热闹的吃起来。

    席间,傲雪很敏锐的注意到,越泽史无前例的体贴的往珍珠碗里夹了五次肉,两人眉来眼去不下八次,虽然,每次珍珠都会像是安抚一样的也给他夹菜,但是他很不爽,很不爽!

    饭后,越泽拿工具出门,珍珠还追了出去,两个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很久。

    他一推饭碗,悻悻的往外走。

    门口正遇到返回的珍珠,“傲雪?你吃过了?来来,我给你梳头去。”抓着傲雪不松手。

    傲雪怪怪地睨着她,赌气地说:“不用了。”

    “别呀,干吗不用?来吧,现在阿布睡的正香,我们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空间呢,是吧。”珍珠厚脸皮的拽着傲雪往楼梯走。

    傲雪再生气,看着这么热情的珍珠,知道她是有意讨好,也只得暂时消气了。

    屋里,珍珠一边给他梳理一边赞不绝口:“我们傲雪的头发长得真美,柔顺,乌黑,亮泽,秀发三千……”

    傲雪有点撑不住,白了她一眼,“好了,你看谄媚那样。”

    珍珠咯咯笑着干脆扑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脸侧,笑嘻嘻地说:“哄自己的老公开心,我也开心,何乐而不为?”说实话,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有这潜质呢,也许,这就是因为有爱情吧,以前,她只哄靖影的。

    傲雪的表情温软下来,柔情的侧了珍珠一眼,再垂下眼睑,柔亮的青丝下,他的脸庞格外的青春俊美。珍珠看得赏心悦目,啪的在他脸庞亲了一口。

    傲雪蓦地看向她,不容她缩回去,一把揽住她的脖颈,另只手握着她的腰,一边吻上去的同时,按着她的身子坐到自己腿上。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女人,其实这么娇小,在怀里根本不盈一握的。不知不觉,原来他已长这么大,早就不需要再仰望她,她,垂手可得。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珍珠,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傲雪强大的怀抱,就连最小的丈夫,也有这么宽阔的胸膛了,也一样,是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了,这真的值得感动啊。

    粗重狂热的吻,慢慢,因为难以维持的呼吸,渐渐演变为轻啄细吮,傲雪深情的品尝着红透的如樱桃的嘴唇,颤动的眼波间似有泪光闪动。这么幸福甜蜜的时刻啊,他,是不是可以冒一次险呢?现在的珍珠,对他不一样了呢。

    如果老天也相信爱情的话,就请给他一次机会吧。

    *

    散学以后,傲雪很勤快的去牛棚给牛加草料,打扫棚院。

    今儿越泽回来的早些,坡地里的那些田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明天他打算去坡上的田里劳作,那边的庄稼一直不太好,浇水,施肥,恐怕又得好些天的时间。因为和珍珠成功和好,他的心情愉快,劳作的时候非常有劲,想早点把这些干完。他是想着,田里的活告一段落后,去牧场替一替翔宇,他们家的牛应该有一批可以卖了,等这些牛羊出栏时期到了,就带皮毛拿去商号卖。还有就是,答应靖影的,要替他回来。还有,若像珍珠说的,阿妈再生孩子的话,叔叔他们都要回来一段时间,所以,他这个当大哥的一定要撑起一片天,铺子,他可以一个人管理几天。虽然这样,他就要与珍珠分开些时日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这个家的老大呢,哪个弟弟都要考虑到。

    想着,他也难免若涩,得到这份爱不容易,他几乎是用命换来的,换来了她的体谅和关怀。他很珍惜啊。不过,他也相信,珍珠是善良重情义的,就算他去商号了,她也会忘着他的。

    只是,她送给他的鸡毛饰,他给弄丢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会生气吧?

    可是,如果她不生气就是不在乎啊,生气了他又很害怕……呃,他又纠结了。

    怀着忐忑的心,他已走下了山坡,远远看到珍珠抱着阿布在门口的场地上晃来晃去,好像在哄阿布睡觉。他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加快了步子。

    珍珠看见了他,冲他灿烂一笑。

    越泽觉得他似乎看到了山上的雪莲花在瞬间绽放。

    有女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幸福的连走路,都是轻快的。

    珍珠对着快走到跟前的越泽嘘了一声,鬼头鬼脑的示意他不要出声,越泽会意,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再去勾着脖子看襁褓里的阿布,小家伙眯着眼睛嘟着小嘴正似睡似不睡,不时的还纵纵鼻,扭扭脖子,真是个很难缠的小子。

    “回来这么早?”珍珠小声问。

    “嗯,忙完了。”越泽也小声说。

    珍珠笑,“那你别闲着,傲雪在牛棚呢,去帮手。”两兄弟要联络一下感情,互相合作应该是比较好的方式。

    “嗯,好。”越泽是个很听话的丈夫。

    到院里放下工具,就出门绕后院牛棚了。

    珍珠看着越泽伟岸的背影,想像着自己这一小家和睦相处的美满景象,脸上都溢出了蜜一样的甜笑。别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优秀的指挥家了,在她的英明领导下,丈夫们就像一匹匹温顺的血汗宝马,一起为这个家打拼拉套。

    想着,她忍不住得意地甩了一下头发。

    牛棚,就差最后一点活儿就完成的傲雪,就看到了越泽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他顿了顿,继续做活。

    “傲雪,辛苦了,你爱干净,这活让我来。”越泽是带着戏谑的口气走上前去夺他手中的工具。

    傲雪却固执的避开,脸上跟下了霜似的,冷淡的说:“不是只有大哥能做,我早就长大了。”

    越泽也不介意,还是坚持说:“给我吧,珍珠说你一回来就做这个,忙很久了,去歇会。”

    傲雪斜了他一眼,干脆就这么一松手,没吭声,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

    越泽稍稍有点诧异,扭头看了看他。呵,现在傲雪的脾气也见长了哈。

    早知道,他就该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往他们每个人的屁股上扎上针,不听话就教训一下,训到他们看到他都怕,看谁还敢跟他翻白眼摞脸色,真是一群欠揍的牦牛!

    *

    在农家的日子很枯燥,因为一吃完饭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今儿小阿布睡得早,珍珠就觉得,一点好玩的事都没了,于是趴在小床边,眼皮犯懒的垂呀垂,浑浑欲睡。

    “啪”门开了,傲雪推门进来。

    只觉得身后的身影有点飘忽,珍珠也懒得去研究,懒洋洋地说:“哎,傲雪,咱这儿唱戏吗?啥时候有节目可以看?我好闷哪。”

    身后没出声。

    珍珠皱了皱眉,只得将眼皮揪开了点,努力去找寻后面那个飘渺的身影,确定一下屋里确实有人。“哎?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傲雪沉寂的站在门边,双手还背在后面保持着关了门后的动作,微垂着头不说话。

    珍珠无语的吸了口气,这家伙,还在生气呀。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瞌睡虫都赶跑,提起点精神看向他,“傲雪,好了啦,我很喜欢你,不不,是很爱你,所以别生气了,以后,我……会改正的,会对你亲热的,嗯?”

    傲雪的身子动了动,还是没抬起头,没说话。

    不是,这么活泼伶俐的小傲雪也跟她玩深沉,她可不大适应哈。“喂,别这么小气嘛!来,过来,我好无聊,跟我说说有趣的事。”

    傲雪依然像雪山一个坚固地屹立着,不动。只是,很仓促的看了她一眼。

    “傲雪?”眼尖的珍珠终于看到了他黑青的脸色,眼睛里还似乎隐含着泪光。

    坚固的雪山突然来个大逆转倒塌,他“扑嗵”一声,郑重而庄重的双膝跪地,甚至,坚挺的身子直直地匍匐下去。

    珍珠直觉得脑门上“叮”!的一声,警铃乍响。全脑子的睏意都噌的全跑了,全身的细胞一个个嘭嘭嘭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傲雪?!”

    傲雪的身子突然有点哆嗦,“珍珠!……对不起!……我又做错了事……不不不,不是,是因为我又出了事……不不,也不是,是因为以前的我犯的事又……”

    听着他语无论次的话语,珍珠直觉得心底的火啪啪的烧到了头顶,一咬牙,猛的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傲雪!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要跪!”说着,使大力蛮横的将他往上拽。

    傲雪先是一顿,见她执意甚至有点发狂,不敢不从,便抖簌着随她的力道站起来。

    珍珠气呼呼的提拉着他将他推到床边,粗鲁地按着他坐下,然后一双锐利愤怒的眼睛直盯着他的脸,他的脸很苍白,眼睛里全是惶恐。“傲雪!你记着,做了错事才说对不起,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给人下跪!记住没有?!我的男人,不准这么卑贱!”

    傲雪呼吸急促的看着她,惶恐的点头,“是……是,记得了。”

    知道他胆子小,怕黑头黑脸的吓到他,珍珠尽量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这才缓缓让情绪稳定下来。坐到他身侧,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问:“说吧,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

    傲雪身子一颤,怯怯的看向她,水灵灵的眼睛里,眼泪一下子聚满,顺睫而下。

    珍珠心一软,叹了口气,上前来用指腹温柔的去抹他的眼,“好了,别怕,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嗯?”

    傲雪张了张嘴,困难的说:“我……那天我……我听说……听说……”噢完了,在心里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反复挣扎了多少次,可是,到她面前还是说不出口,不敢说,不敢想说了以后会怎么样。

    看着傲雪这么难开口,珍珠不用怎么周转也有眉目了,眼波一转,问:“是不是跟兰措有关?”

    ------题外话------

    好久没有答谢过送钻送花的亲亲了,你们的心意我都能看到,心里很感激,谢谢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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