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临终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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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司空斐问道。
季婉芸看着司空斐说道：“后来，林清扬第二天就向上面提出了参战调任申请，他去了战场，这一去就是三年···你的母亲在林清扬离开一年后，被我们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嫁给了你的父亲司空麟。当年司空麟追求叶元帅的独生女叶冰的事情在北平闹得满城风雨，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娶了你母亲，而叶冰也另嫁他人。我们都以为司空麟忘了叶冰，姐姐她忘记了林清扬，我们都认为这段婚姻如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幸福、美满。直到你出生一年后举家搬往上海······”
司空斐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林清扬给季婉凝作出承诺的第三年。这一年，北平无战事。
林清扬三年前去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在刀光剑影里冲锋陷阵，好几次都差点丢了一条命，可是他最终活了下来，只因为他心里仍然记着他给季婉凝作出的承诺。
三年后，林清扬带着最高的荣誉，满身的战功，以最骄傲的姿态回到北平任命七一五师的师长，北京军区最高执行长。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季府，准备提亲。可当他到了季府才知道季家在季父去世之后就不在北平了，除了那个嫁给闻家的小女儿季婉芸。
几经周折，林清扬找到季婉芸，从她的口中得知季父在生前将季婉凝嫁给了司空麟。他知道，自己还是错过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为什么将她一个人丢在北平？”
“你知不知道她很想你······”
面对季婉芸的声声质问，林清扬无言以对，他走在夜晚的街上，想着以前与季婉凝在一起的时光。他怨过她，怨她为什么不多等等他，为什么背弃他们的承诺，可是当季婉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怪她了，他心疼她，也心疼自己。因为季婉芸对他说。
“你知不知道，那一年爹以性命相逼，迫她嫁给司空麟的时候，她为了你，为了你们的承诺，当晚服了毒！虽然最后性命无忧，可是医生说姐姐最多只能活十年······你怨她不等你，可是林清扬你可曾想过她为了你违抗父命，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为了你的一句承诺连命都不要了，可你呢？你却为她做过什么？如今你带着满身荣光回来了，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姐姐当初只不过想要你陪在身边，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可怜这么一个愿望，你都听不到···你当年既然走的干脆，现在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季家人的面前了。”
季婉芸说完，看着司空斐说道：“从那以后林清扬再也有来找过我了，我只是听说他打听到姐姐的住处，去了一次上海，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后来···姐姐病得越发严重，你不过才十岁就去世了，你父亲知道她这么多年在北平一直有放不下的东西，就将姐姐葬在北平，那次便是我第二次见到林清扬。”
“原来是这样。”司空斐了然一笑，原来自己的母亲和林清扬还有这么一段。
“好啦，天色不早了，斐儿你快点回去吧。”
司空斐点了点头，略有所思的走出闻家。
“嘛，你把这些事情告诉表哥没关系吗？”闻锦夜剑眉微皱，问道。
季婉芸幽幽一叹，说道：“这些事情他迟早是要知道的，而且这么多年林清扬一直没有娶妻，我想他是在为自己赎罪，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姐姐啊。”
司空斐走在街道上，狄静和娄天豪早就被他打发走了，司空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他想了许久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林清扬谈一谈，于是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林清扬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他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司空斐。
“你来了···都知道了吧？”林清扬挣扎着在床~上坐起来，看着司空斐的眼神清淡无波。
“嗯。”司空斐点了点头，在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声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吧？”林清扬的目光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司空斐的眉眼，略显浑浊的眸子充满了柔和。司空斐心里明白，林清扬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季婉凝。
“你跟你的母亲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林清扬带着怀念的口吻说道，“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美。”
“师座，你很爱我的母亲？”司空斐试探地问，“所以，你这么多年没有娶妻？”
林清扬点点头，说道：“嗯，我很爱婉凝，很爱很爱。当初我说过会娶她，即便后来她嫁了人可是我的妻子只能是他，所以我要把这个位置给她留着。”
“即使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司空斐有些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淡去，林清扬没有选择忘记这段年少的感情，而是每日想念着，将它珍藏在心里，让这段感情成为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对，”林清扬看着司空斐的眼睛说，“即使她不在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婉凝不在了，可是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多爱她一点。其实，这三十多年来，我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娶别的女人为妻，为什么不爱别人。我也曾经强迫自己忘记她，试着去喜欢别人，可是都没有用。”林清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每次被别人劝着去爱别人或者娶别的女人，我都做不到，不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只是觉得那个人，不是她就不行······”
“不是她···就不行吗？”司空斐目光流转，突然想到自己年少时候喜欢上的女孩子，还有自己逃婚的原因，他突然理解林清扬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恨你的父亲，我恨他抢走了我的爱人，那时候我去了上海···本来我是想要杀了司空麟的，可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婉凝，我看见她抱着才一岁的你在花园里散步，然后你的父亲给她披上厚厚的外衣，那时候的她笑得真的很幸福，笑的很快乐······那个时候我就放弃杀了司空麟的念头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杀了他那么婉凝刚刚得到的幸福快乐就会消失，呵呵，我那么爱她，爱到骨髓里面去了，我怎么忍心看到她不幸福呢？”
“师座······”
司空斐听完林清扬的话，突然佩服起他了，他认为林清扬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当年若是没有阴差阳错，或许母亲嫁给他也会享福一辈子，幸福一辈子的。
林清扬咳嗽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其实这几年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越发的无力，阿斐，你是块好料子，我想在死之前交给你一件事。”
“师座，你别这么说！”
林清扬稍稍抬起手，阻止司空斐的举动，他看着司空斐严肃认真地说：“阿斐你是天生的军人，我走后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这么多年七一五师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想将它交给外人，所以我在前几日就给元帅发了电报，向他推荐你为七一五师下一任的师长。”
司空斐摇了摇头，推拒道：“不，师座，我的能力还哦不够，我怎么能做好一个师长，更何况还是七一五师的师长？”
林清扬握~住司空斐得手，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阿斐你相信我吗？”
司空斐看着林清扬半响，点了点头：“我相信。”
“好，”林清扬说道，“我让你接任我的位置，不光是因为你有这个才能，还因为你是婉凝的儿子，当初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如今我想帮你做些事，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吧。”
林清扬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司空斐说道：“这是我给楚寒写得，他是我最信任的属下，跟我出生入死很多年了，你将这封信给他，他看了自然会明白怎么做。还有，虽然现在的世道看似平静可是各方军阀的势力蔓延，****的力量也日益壮大，这两股势力迟早会交战······我的日子不多了，恐怕是看不到你将来荣辉的那一刻了，孩子你要记住，情这东西最是牵绊人心；将来不管是要天下还是要美人，你总有要选择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遗憾终生，无论什么时候记住，勿忘初心！”
“师座···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司空斐声音哽咽，眼泪缓缓的滑了下来。
林清扬的嘴角轻轻扬起，这么多年他早就累了，是时候去找她了：“婉凝，我来找你了······”林清扬安详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后来呢？”司空斐问道。
季婉芸看着司空斐说道：“后来，林清扬第二天就向上面提出了参战调任申请，他去了战场，这一去就是三年···你的母亲在林清扬离开一年后，被我们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嫁给了你的父亲司空麟。当年司空麟追求叶元帅的独生女叶冰的事情在北平闹得满城风雨，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娶了你母亲，而叶冰也另嫁他人。我们都以为司空麟忘了叶冰，姐姐她忘记了林清扬，我们都认为这段婚姻如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幸福、美满。直到你出生一年后举家搬往上海······”
司空斐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林清扬给季婉凝作出承诺的第三年。这一年，北平无战事。
林清扬三年前去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在刀光剑影里冲锋陷阵，好几次都差点丢了一条命，可是他最终活了下来，只因为他心里仍然记着他给季婉凝作出的承诺。
三年后，林清扬带着最高的荣誉，满身的战功，以最骄傲的姿态回到北平任命七一五师的师长，北京军区最高执行长。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季府，准备提亲。可当他到了季府才知道季家在季父去世之后就不在北平了，除了那个嫁给闻家的小女儿季婉芸。
几经周折，林清扬找到季婉芸，从她的口中得知季父在生前将季婉凝嫁给了司空麟。他知道，自己还是错过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为什么将她一个人丢在北平？”
“你知不知道她很想你······”
面对季婉芸的声声质问，林清扬无言以对，他走在夜晚的街上，想着以前与季婉凝在一起的时光。他怨过她，怨她为什么不多等等他，为什么背弃他们的承诺，可是当季婉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怪她了，他心疼她，也心疼自己。因为季婉芸对他说。
“你知不知道，那一年爹以性命相逼，迫她嫁给司空麟的时候，她为了你，为了你们的承诺，当晚服了毒！虽然最后性命无忧，可是医生说姐姐最多只能活十年······你怨她不等你，可是林清扬你可曾想过她为了你违抗父命，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为了你的一句承诺连命都不要了，可你呢？你却为她做过什么？如今你带着满身荣光回来了，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姐姐当初只不过想要你陪在身边，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可怜这么一个愿望，你都听不到···你当年既然走的干脆，现在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季家人的面前了。”
季婉芸说完，看着司空斐说道：“从那以后林清扬再也有来找过我了，我只是听说他打听到姐姐的住处，去了一次上海，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后来···姐姐病得越发严重，你不过才十岁就去世了，你父亲知道她这么多年在北平一直有放不下的东西，就将姐姐葬在北平，那次便是我第二次见到林清扬。”
“原来是这样。”司空斐了然一笑，原来自己的母亲和林清扬还有这么一段。
“好啦，天色不早了，斐儿你快点回去吧。”
司空斐点了点头，略有所思的走出闻家。
“嘛，你把这些事情告诉表哥没关系吗？”闻锦夜剑眉微皱，问道。
季婉芸幽幽一叹，说道：“这些事情他迟早是要知道的，而且这么多年林清扬一直没有娶妻，我想他是在为自己赎罪，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姐姐啊。”
司空斐走在街道上，狄静和娄天豪早就被他打发走了，司空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他想了许久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林清扬谈一谈，于是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林清扬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他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司空斐。
“你来了···都知道了吧？”林清扬挣扎着在床~上坐起来，看着司空斐的眼神清淡无波。
“嗯。”司空斐点了点头，在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声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吧？”林清扬的目光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司空斐的眉眼，略显浑浊的眸子充满了柔和。司空斐心里明白，林清扬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季婉凝。
“你跟你的母亲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林清扬带着怀念的口吻说道，“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美。”
“师座，你很爱我的母亲？”司空斐试探地问，“所以，你这么多年没有娶妻？”
林清扬点点头，说道：“嗯，我很爱婉凝，很爱很爱。当初我说过会娶她，即便后来她嫁了人可是我的妻子只能是他，所以我要把这个位置给她留着。”
“即使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司空斐有些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淡去，林清扬没有选择忘记这段年少的感情，而是每日想念着，将它珍藏在心里，让这段感情成为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对，”林清扬看着司空斐的眼睛说，“即使她不在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婉凝不在了，可是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多爱她一点。其实，这三十多年来，我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娶别的女人为妻，为什么不爱别人。我也曾经强迫自己忘记她，试着去喜欢别人，可是都没有用。”林清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每次被别人劝着去爱别人或者娶别的女人，我都做不到，不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只是觉得那个人，不是她就不行······”
“不是她···就不行吗？”司空斐目光流转，突然想到自己年少时候喜欢上的女孩子，还有自己逃婚的原因，他突然理解林清扬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恨你的父亲，我恨他抢走了我的爱人，那时候我去了上海···本来我是想要杀了司空麟的，可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婉凝，我看见她抱着才一岁的你在花园里散步，然后你的父亲给她披上厚厚的外衣，那时候的她笑得真的很幸福，笑的很快乐······那个时候我就放弃杀了司空麟的念头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杀了他那么婉凝刚刚得到的幸福快乐就会消失，呵呵，我那么爱她，爱到骨髓里面去了，我怎么忍心看到她不幸福呢？”
“师座······”
司空斐听完林清扬的话，突然佩服起他了，他认为林清扬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当年若是没有阴差阳错，或许母亲嫁给他也会享福一辈子，幸福一辈子的。
林清扬咳嗽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其实这几年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越发的无力，阿斐，你是块好料子，我想在死之前交给你一件事。”
“师座，你别这么说！”
林清扬稍稍抬起手，阻止司空斐的举动，他看着司空斐严肃认真地说：“阿斐你是天生的军人，我走后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这么多年七一五师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想将它交给外人，所以我在前几日就给元帅发了电报，向他推荐你为七一五师下一任的师长。”
司空斐摇了摇头，推拒道：“不，师座，我的能力还哦不够，我怎么能做好一个师长，更何况还是七一五师的师长？”
林清扬握~住司空斐得手，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阿斐你相信我吗？”
司空斐看着林清扬半响，点了点头：“我相信。”
“好，”林清扬说道，“我让你接任我的位置，不光是因为你有这个才能，还因为你是婉凝的儿子，当初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如今我想帮你做些事，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吧。”
林清扬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司空斐说道：“这是我给楚寒写得，他是我最信任的属下，跟我出生入死很多年了，你将这封信给他，他看了自然会明白怎么做。还有，虽然现在的世道看似平静可是各方军阀的势力蔓延，****的力量也日益壮大，这两股势力迟早会交战······我的日子不多了，恐怕是看不到你将来荣辉的那一刻了，孩子你要记住，情这东西最是牵绊人心；将来不管是要天下还是要美人，你总有要选择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遗憾终生，无论什么时候记住，勿忘初心！”
“师座···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司空斐声音哽咽，眼泪缓缓的滑了下来。
林清扬的嘴角轻轻扬起，这么多年他早就累了，是时候去找她了：“婉凝，我来找你了······”林清扬安详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