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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复刻金陵仍忆前诺不曾忘,九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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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配乐:冷却多情弦

    这章有点长,本来打算更新九千字。

    但是#%@……¥#……&@%@&¥¥@#&¥#…………#@¥#%%¥…………………………

    西瓜很生气。

    by 抓狂的西瓜

    紫金山高百余丈,山势峭拔险要,蜿蜒如龙,绵亘六十里,择其主脉上筑长城,延向东北,以为屏障,与南国都扬州相隔。国师上书修建延寿台,故择紫金山主峰,抽调龙卫军三百六十一名,工部半数官吏,日夜赶工倾力苦心营造,伐木为骨,烧岩为肉,终成高台九丈九,金链相连,白玉阑干。上取台半覆以白玉穹顶,下又置以盘龙座椅,金片点化以为麟,玉石镶嵌为眼,向西而置。高坐台上,金陵全貌,可尽收眼底,逞睥睨天下、坐拥江山之豪情。

    延寿台名为延寿,自然是祈求延寿万年,长生不老,故高台四角嵌以夜明珠,更置长明灯四盏,重重维护,佑其不侵风雨,日夜长明。自九月初六皇帝入紫金宫闭关后,龙卫军日夜守在紫金山下,将紫金宫和延寿台周遭围得水泄不通,方圆三十里内,重重屏障防卫,严禁出入。然每至深夜,在京城之中,亦可看得见那远在数十里之外的一点幽明,宛若笼着宫纱的灯笼,分外惹眼。

    “驸马,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安。”齐恒登上流筝宫高阁,沉目远望,弦月光辉黯然,加上阴云遮盖了星光,那东方的一点亮光若隐若现,“不知是不是因为恒天资愚钝,我只觉得驸马此番布局有些——太过简单,也太不着边际……”皇帝入山斋戒已经两日,朝中风平浪静得不甚真实吗,虽然知道濮历沐的□□队忠于自己,严阵以待,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枫灵正和怜筝下棋,闻言不禁笑道:“殿下,此事不比行棋,对手每行一着,均可看出前步后着,故我所做的布局,不过是预防之术,而非攻击之术。”

    齐恒不解:“那你此刻已然知道了国师重阳之日要做什么么?”

    枫灵捻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打趣道:“公主,我要与你打劫。”见怜筝苦着脸因寻找劫材而长考,枫灵才起身走到齐恒身旁,轻松回答他的问题:“不知道。”

    话音一落,齐恒和怜筝俱是大惊,齐恒错愕转过头来,这才发现较之自己,驸马矮了一个头——从前他并未意识到这点,他犹疑道:“驸马的意思是,要以不变应万变么?”

    “殿下,国师绝非寻常招摇撞骗的妖道,我从未与他正面交过手,他的行事,我尚未摸清,此番逼他出手,也算是兵行险招,只能边看边行。紫金山建台一事,直到如今,勘测了数次,我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只能看他出招,再拆招应对。故,悟民所持,并非不变应万变,而是——”枫灵卖关子一般拖长了声调,眼中熠熠生辉,“以万变应万变。”

    “可你也不知道他怎么变,你又该如何变?”怜筝也放下了棋盘,显现出一丝担忧来。

    “今晚黄昏时分晚霞千里,十分漂亮,”枫灵答非所问一般,双眸淡淡扫过这对神色紧张的兄妹,“明儿个应该是个好天气,我打算去紫金山看看那新落成的延寿台——算是最后的揣测机会了。”

    怜筝不假思索:“我也去。”枫灵点头,笑着应允了。

    齐恒认真打量枫灵精致的面容,那俊俏的脸上神采飞扬,自信而矜傲,如今情势危急,千钧一发,她却毫无惧色。齐恒暗自抽了口气,颇带玩味地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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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和你说了,驴脾气上来你就得后悔了,”枫灵高坐在“烈风”背上,啼笑皆非地看着怜筝和刚出了东门就犯倔不肯前进的“小疯”费尽心思地斗智斗勇,“你还偏不相信,非要骑它出来。”

    穿着棕白男装的怜筝和“小疯”缠斗许久,终以失败告终,她幽怨地瞥了眼“烈风”,垂头丧气地跪坐在松软的落叶上:“‘小疯’都在宫里憋了好久了,反正也是出来查看,带它出来转转嘛。”

    枫灵单手撑鞍,旋身落下,拉起怜筝就扶上了马,随即自己也翻身上去:“没工夫与它一般见识了,咱们走——”

    “那‘小疯’——”

    “怜公子莫担心,老驴识途——驾!”枫灵双臂穿过怜筝腰间,拽紧缰绳,夹紧马肚子,“烈风”平稳地踏过厚实的落叶,穿越山林,带起一片“沙沙”声。已经是秋天,虽然落叶漫山,却仍是郁郁葱葱,林荫如云。这便是金陵特色之处,从衣食住行到气候风韵,尽糅杂了南北两端的特点。

    “若是在幽州,此刻的树叶若不是落尽了,便是红遍了。”穿过一片枫杨时,枫灵一怔,看到那微红的树叶,觉得一阵熟悉,兴奋起来,“金陵的树叶居然也能红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不简单了。”怜筝新奇地朝她目光所指处看去,随着枫灵声调的提高亦觉得了几分开心:“幽州秋天很好看么?”

    “好看,好看得很,好像很久以前我就与你说过,以后有机会,要去看一看。”

    “你带我去么?”怜筝想象着漫山红彻的光景,随意问了一句。

    枫灵定了定神,勉力维持着神色如常:“若是得着了机会,必然带你去看。”

    怜筝没注意到她的勉强,听她应了诺更是开怀:“那里真的是漫山遍野都是红的?”

    “对,漫山遍野……红得像……”枫灵本想说“血”,觉得有几分骇人,临时改口道,“红得像霞——凤吐流苏带晚霞。”这句诗一出口,她蓦然一呆,烫伤了一般收回目光,直视前方,再也不看路边风景。

    凤吐流苏带晚霞,本是一句毫无关联的诗,在她而言,却有了更深的意味,自然而然地让她想起了那一袭红衣。更何况,几天前,这条城东路上,她亲自设局,将惜琴送走。

    所幸方才谈笑间已经行了十数里地,紫金山主峰顶上的延寿台越过重林掩映,出现在眼前,冲淡了因她的失神带来的短暂沉寂。枫灵松了缰绳,任“烈风”信步行走,凝眉看向远处的高台。

    延寿台格局设计全然由国师督工,但毕竟由工部代劳,枫灵见过图纸,知道那是个通体莹白的俏丽建筑,亦清楚了解上面的陈设装潢。

    国师说仙人托梦,欲亲临金陵,赐福天子,以降永寿。这番说辞,按枫灵来说,是死都不信的。而齐公贤龙颜大悦,笃信不疑,迅速调度金陵财力物力,于半月之间建成了这座迎仙台,并潜心用了半个多月的斋,更是听从了国师建议,入紫金宫斋戒清心三日,洗去红尘气息,以免污染仙人耳目。

    这也是枫灵最想不通的关节,若真是借着九九重阳做什么手脚,又何必提前将皇帝引入紫金宫,使得这紫金山周遭被龙卫军守卫得水泄不通,若是皇帝真于此间出了岔子,岂不是自揽罪名?

    正思忖间,耳畔忽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中正雅乐,怜筝好奇道:“咦,这乐声都是皇家举行大典时候用的阵仗,怎么这里也听得到。”枫灵也是疑惑,抬头向主峰望去,恍惚觉得那里人影憧憧,似乎是有不少的人。

    枫灵策马上前,打算仔细查看前面光景,旁里树林间忽然闪出一列人来,面前忽然就横了一条绊马索。枫灵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一手护住怜筝,一手提起缰绳。“烈风”一声嘶鸣,高高跃起,越过绊马索,落地停下,转过身来不耐地刨着地,怒气冲冲。枫灵伸手安抚马儿,皱眉抬眼看去,见冲出来的那列人俱是身着龙卫军军服,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为什么暗袭我们?”先开口的是怜筝。

    那列人中显然有人认识枫灵,连忙带领众人屈膝行礼:“参见丞相。回禀丞相,此处封山,九九重阳之前,若无圣上手谕和国师令牌,一律不准出入。”

    枫灵语气平和:“若本相手里有圣上赐的‘御临令’呢?”

    “丞相恕罪,没有国师的准许,仍然不行。”

    “胡言乱语!”枫灵佯装发怒,“哪家的令牌能与圣上钦赐的令牌相提并论?”

    那人却是不卑不亢:“丞相息怒,这也是圣上手谕,怕是有人擅入紫金宫,带去凡尘杂气,耽搁了圣上大事,故下此令。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请丞相莫要叫小的为难。”

    怜筝杏眼圆睁:“就是龙子凤孙前来,要求觐见皇上也是不行?”

    那人迟疑一阵,暗中思忖这个坐在丞相怀里的清秀小哥儿是个什么身份,终于还是咬牙道:“便是皇上亲自来此,令书不全,依然不行。”

    “你放肆!”怜筝动怒,立时就去摸缰绳,打算不管不顾地闯入紫金宫。枫灵捉了她的手按住,再开口时又换回了平静口气:“罢了,不与你们为难。我且问你们,这山上为何传来中正雅乐,那里聚着那么些人,又都是谁?”

    那人抱拳行礼,再次回禀:“启禀丞相,自延寿台建成以来,每日都于此彩排迎仙仪仗。龙卫军三千子弟俱在方圆二十里外牢牢守卫,至多只听得见中正雅乐皇皇之声,至今已经有两三日,对其上的事情,实在是难以了解到——这也是职责之外的事情,不该胡乱揣度。”

    枫灵沉吟片刻,心想这人实在耿直得有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旁边兵士明显为他抽了口冷气,而那人却是声气不变:“小人狄曲,是龙卫军角组丁队副官长。”

    枫灵唇角弯起,笑道:“好。”一个“好”字落地,她骤然提起缰绳,狠狠一夹马肚,“烈风”便向着那群人横冲直撞过去,再次纵身一跃,径直从那些人的头顶越过,留下清晰可闻的声音:“回去到兵部报备,领角组副官长衔。”

    狄曲呆呆看着烈风绝尘而去,半晌摸不到头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官升了两级。

    怜筝被枫灵这突来的一招吓得一缩,被圈在枫灵怀里动弹不得。“烈风”背离紫金山,沿着原路奔跑行了十几里地,枫灵才勒马停住,回头看向已经为重山阻隔的紫金山方向,挑起了眉,翻身下马,怜筝亦跟着她下马。

    “干嘛突然策马就跑了回来,好多都还没问清楚呢!”

    “嘘……”枫灵忽然暗示她噤声,躲入树林,藏在林中看向林间大路。怜筝好奇不已,但见她认真模样,又不好询问,娥眉紧蹙,恨不得掐死身畔这个认真的丞相。

    二人埋伏了小半个时辰,就在怜筝耐心到了极限的时候,枫灵忽然道:“来了。”

    几辆马车从紫金山的方向缓缓奔行而来,枫灵匆匆一扫,只见驾车之人身形稳健,不动如山,看来个个都是底子不俗。其中一个枫灵是见过的,面上覆盖着水蓝面具,是国师座下五行令史中的水令史。枫灵心中暗惊,一时觉得有些怪异,轻轻捏了捏下颚,合计起来。

    怜筝小心翼翼看着那些人行远,才咕哝道:“我怎么觉得前面那个戴面具的穿的衣服那么奇怪……”

    “衣服?”枫灵追问了一遍,“什么衣服?”

    “就是他穿的那身青袍啊,怎么看着,好像——”她顿了一下,搜索着记忆中对应的环节,“好像小狮子前儿个穿回来的太守服。”她被自己这个说法吓了一跳,迟疑道:“那个人该不会是小狮子吧……”

    枫灵方才只注意了他们的动作,并未仔细打量驾车人的衣着,经怜筝这么一说,才发觉确是如此。

    她沉默合眼,头脑中将锁链环环相合,忽然间,原来混浊的感触变为了一片清晰——“原来如此。”枫灵双目张开,轻轻颔首。

    怜筝不明就里:“怎么了?不会真的是他吧……”

    枫灵却不回答,蓦然问道:“怜筝,紫金宫是圣上登基后为国师修建的,你去过紫金宫么?”

    怜筝莫名其妙,老实答道:“小时候随父皇去过几次,据说是依着异域风格建成的。它不像一般房屋错落建筑,而是浑然一体,房间相连,如同馆阁。其间鬼气森森,总是一片黑乎乎的,成天到晚都燃着烛火。”

    “呵,这倒是符合佛家修行之说。先经地狱,方能飞升天堂。”枫灵笑得温婉,起身抖了抖衣摆上的枯枝,伸手将怜筝拉了起来,“我知道了。”

    “你说的什么呀……”怜筝迷迷糊糊地被枫灵拉起来,手里被交付了一件东西,她低头一看,正是齐恒送与杨枫灵的□□。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枫灵捉过她的手,合在□□把上,轻声嘱咐道:“国师的计划我大概明白了,明日延寿台必有大事发生。前夜里你不是要我给你些事做么?这□□是尤晋加以改良的,可以连发。你拿着这□□,要寸步不离太子妃左右,保护好她和洛儿——还有你自己。”

    怜筝急忙道:“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国师到底要做什么,我想帮你——”

    “明姊姊的身世是太子的一处硬伤,洛儿亦是太子顺利即位的重要筹码。国师若是发难,必然冲着这二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许离开延寿台,竭尽全力保护那两个人。我亦会留在此处保护你们——这便是我交与你的任务,也是你能最大帮到我的地方。待重阳之战了结,你带着□□来找我,若是任务完成得漂亮,我与你论功行赏。”话说到最后,已然有了几分玩笑意味,好缓解怜筝的紧张。

    怜筝愣愣看着枫灵不容置疑的眼神,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胸中油然生出了满满当当的胆气,她一只手攥紧了□□,另一只手抽了出来,将绵软的手心压在枫灵冰凉的手背上:“好,我听你的——功成之后向你讨赏时,你可不许吝啬。”

    枫灵笑而不答,将她扶上了马,二人策马回城。

    途径右相府邸,怜筝“啊”了一声,叫枫灵停下。枫灵不解其意,却还是随她一同下马,二人入府拜会右相。恰巧,秦圣清也在府上造访。老丞相以及丞相公子曹陵师正和他在正堂议事,听闻公主和驸马前来,三人起身迎接时,都有些惊讶。

    枫灵没料到秦圣清亦在此,看到时就已经有了几分不自在,又是突然造访,本就没什么缘由,寒暄之后没什么可说的,一时尴尬,只得说自己方才看了延寿台回来,顺路看望右相。

    一提起延寿台,右相曹庆仍是气愤难平,大叱荒唐,崇道炼丹也就罢了,公然信奉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实在有辱国体。一些逾礼的话出了口,他才意识到公主在此,连忙起身请罪。

    怜筝上前扶他坐好:“相爷莫忧,本宫以为,你说的都对——不过延寿台已经建好,明儿个便是大典之日,多说无益。”

    曹庆叹了口气:“老臣老了,无能无力了……”

    怜筝笑着陪他说了几句话以示安抚,随后拉着枫灵告辞离开。

    来去匆匆,不仅右相一家觉得奇怪,枫灵也是一头雾水。

    城中不便纵马奔驰,枫灵牵马缓行,怜筝紧跟了几步,拉着她的手比肩前行,状极亲密,送她们出门的曹陵师和秦圣清面色俱是一沉。

    她们自然对此没有察觉。

    “看来那个戴面具的不是小狮子啊……”怜筝自言自语。

    枫灵语塞:“谁说那是曹大人了……原来你来到丞相府里只是为了确认此事……我知道那人是谁,为何方才不问我?”

    怜筝嘿嘿一笑,没有把心底怕她误会的实话说出来,倒是想起了秦圣清,皱眉道:“我觉得秦大人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枫灵没有搭腔。

    “他和曹姊姊下月就成婚了。”

    “嗯。”

    “你不吃醋么?”

    “……我哪儿有那么多醋要吃?”

    “欸,说起来,芊芊和濮历沐似乎也定在年末成婚,说是守孝期过了……”

    怜筝赶紧扯了别的话题,一路谈笑着地走回了宫。她实在是兴奋难抑,也忘了去御马监查问她那“识途”的老驴是否归来。彼时彼刻,她满心满脑所想,都是明日激昂的急战,以及,杨枫灵自信满满的笑颜……

    因为三更便要随皇室起行前往紫金山,驸马留宿宫中,夜里又到了绍乾殿寻齐恒议论明日的计划,并告诉他自己的揣测。听着枫灵言语,齐恒一阵阵惊心,失声道:“驸马,若是旁人向我说出这番想象来,我不是当他疯了便是当他傻了。若是国师真的是大费周折地如此做了,我亦觉得他离疯傻不远了!”

    “殿下,国师本就是以长生之名一步步上位,臣以为,他真这样做,也不过分,”枫灵从容反驳,“若殿下心存疑虑,依原策行事也可。”

    齐恒踌躇起来,忽然转了话头:“杨枫灵,这几日你有没有想到是谁向我告密说了你的身份?”

    枫灵恭谨施礼:“民女愚钝,实在想不到,但肯定不会是国师一派的人。这人如此含蓄地只写了‘女驸马’三个字,而没有用‘混乱朝纲、十恶不赦、牝鸡司晨’之类的字眼,恐怕只是想提醒太子小心提防民女,没有别的意思了。”

    换言之,对君无害,不必再挂怀了。

    齐恒松了松捂得严实的领口,鼻间轻轻哼了一声:“我信你,便依着你改易策略吧。”说罢,复又抬头打量枫灵清秀俏丽的面庞,暗暗一叹:

    “杨枫灵,可惜你是个女子——万幸你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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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计划又要改?”爱笙讶然,面露难色,“我的易容术不好……”

    “不需要太好,台上台下、山上山下相去甚远,看不真切的。”枫灵却是不以为意,对镜摘下面上假髭,以清水洁面, “我也只是学了些皮毛,何况那时大多人都是只认衣衫不认人,不妨的。”

    爱笙只好点头应下,抬头看向枫灵,见她除去妆粉后较之白日,又白皙细嫩了几分,不禁恍惚:“主子这易容藏形的日子,终于也是要到头了。”

    枫灵放下手中湿了的巾帕,倦眼微阖:“是啊……”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忽又想起别的事来,道:“明日黄昏之前可千万别在怜筝面前流露出这意思来。”

    爱笙一愣:“少爷你……没有告诉公主全盘计划?”

    “我交给她的唯一任务的实质是,自保。”枫灵目光游移,飘向流筝宫寝殿方向,眼光流转,眸色深沉了几分,“让我了无牵挂,也确实是她最能帮得上我的地方了……这场纷乱,是我设计挑起来的,从开始到现在,我仍是不想让她牵涉进去。”

    爱笙缓过神来:“你还真是,把怜筝公主当孩子来……宠。”她小心绕过那个“爱”的字眼,低下了头。

    枫灵假意没有注意到爱笙话中深意,低头摆弄跟前的东西,继续说道:“虽然明日你所在并非真正战场,但毕竟凶险,为防备龙卫军里有细作,你也得多加小心,不如把我的金丝甲卸了给你吧。”

    爱笙无奈笑道:“少爷,你自己更为危险,又何必说这种傻话。爱笙知道该怎样做——对了,田谦说,南国来了消息……”

    枫灵动作一滞,目露探询之色,看向爱笙,等着她说下文。

    “苏爷那边的回报——她不肯醒……”

    不肯醒……

    身体里的某处抽痛起来,枫灵牙齿轻合,咬紧了下唇,很快,口腔里溢满了血腥气,方才艰难开口:“知道了……三更起来准备,我去就寝了,爱笙也早睡吧。”

    她起身走向寝殿,轻轻揉着左边肩膀。

    你怎么就不肯醒……惜琴……

    枫灵仰头望天,漆黑一片,唯能看见,东方的一点亮色,幽幽莹莹,宛若笼着宫纱的灯笼,飘浮空中。

    “马上就可以结束了,马上……”枫灵痴痴看着那点亮光,目光扫过流筝宫宫壁飞檐,一如她第一次来此的那个夜晚,静谧优雅;却又不是她两年前来此时候的模样,冥冥之中万事更变。宫室年年刷漆抹浆,修葺翻新,才能至今仍保持着富丽堂皇。

    “物我皆非……”她踱着方步,悄然进了寝殿,见窗前帐帏已经放下,怜筝公主就寝了。

    她步入重帏,轻轻掀开床前帘幕,静静打量床上的姣好面容。怜筝睡得安详沉稳,只是——怀里抱着□□。虽然知道没有装填弹药,枫灵还是吃了一吓,哭笑不得地小心抽出□□,放在一旁:“多希望你还是如两年前那般无忧无虑……若能永远如你六岁那年天真烂漫,又该多好……终究是我不好……”

    枫灵弯下腰来,探身前倾,在怜筝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一如十二年前的那个盛夏,怜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怜筝于睡梦之中受到惊动,无意识地皱了皱眉,转过去,蜷起了身子。枫灵身子一僵,呆立片刻,见她确实没醒,才轻手轻脚躺下,疲乏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觉得唇上有温热的触碰,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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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半,紫金宫里已然奏响了皇皇中正雅乐,向皇帝通告九九重阳的到来。皇帝和云妃起身沐浴更衣,用过早膳,顶着深秋黎明的清寒乘龙辇上山,直至主峰峰顶。齐公贤和云妃下辇步行,向着延寿台叩拜,随后亲自踩着一级一级的台阶,登上九丈九高的延寿台,于龙椅上坐下。二十里外一条不甚分明的亮线说明龙卫军依然在那里守原岗,保卫皇帝和众臣。

    破晓之时,齐公贤已然看到了山下人头攒动的朝臣行来的队伍。打头的一支仪仗乃是皇室宗亲,他眯着眼,试图分辨出齐恒的身影,却瞧见了驸马一身暗红色的丞相官袍——皇族子弟皆穿玄服麒麟纹,驸马这一身暗红,在这天色将明未明之际,竟然是格外的显眼。后面的一辆辆马车迤逦随行,应该是皇族女眷。马车之后,是众臣步行而来。皇子下马,女眷下车。

    卯时,太阳从东方升起,自他背后射出万丈金光来,礼乐奏鸣,群臣于主峰下伏倒,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万岁”声。

    齐公贤站起身来,走到台前,一挥袍袖——

    “众卿平身——”

    大典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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