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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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杨轻轻认出那个身影是个人，真难想象人会把身体蜷缩成那种形状，还以为是自己的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呢。
发现只是个飞檐走壁的夜行侠，杨轻轻就没什么兴趣了，打算绕过这栋楼往里走，然后就看到从有人从楼里出来，居然还是熟人。犹豫片刻，她跟了过去，李教授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管那么多呢，反正她的确也是想从李教授这里打探到些什么的。
李教授坐进车里，脸孔隐在暗色中，杨轻轻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在车里枯坐半天不动，只怕心情有些阴郁吧。她躲在一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场期待已久的谈话，难不成还能上前敲车窗打招呼？深更半夜的，还不把人吓尿了！
就这样，一人一兽，一车外一车内，呆了大概得有一个小时的功夫，楼上那个夜行侠都已经收拾好装备和战利品离开了。杨轻轻不知道李教授到底在想什么，看她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拿出什么通话工具，当然不肯定对方是不是在用意念联系谁。但杨轻轻终于受不住了，想了想，走到车前面，走过去，再走回来，如此几次之后，李教授终于看到它，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往两侧看了看，不远的地方有路灯，但昏昏暗暗的跟快睡着了似的，也照不到这里，她不确定是不是有别的人在。
见底下的生物一边走还一边往这边瞥，李教授从车里下来，小声喊了声：“轻轻？”
杨轻轻顿住脚往那边看，说得什么？怎么好像没听清？
李教授却吐了口气：“真的是你，你，真的变成龙了啊？”
杨轻轻直愣愣地看着她，什么嘛，怎么居然是这种反应，难道不该跟那些没见识的家伙一样大惊小怪，快看，这里有个好可爱的小动物！而且，她居然知道是龙！
一般人谁会天方夜谭地猜测这是传说中的生物？
李教授蹲下身，大概因为确认了这个兽类的身份，心情放松了不少，直接在花池边沿坐下，说道：“唉，我还一直幻想着不是真的。你没事吧？突然变成龙是不是很害怕，觉得自己可能是异类？你妈妈走了以后，我还偷偷观察过你一阵子，后来你不肯报这个大学，还很担心你，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化龙。这些年我也查看了很多资料，前几年也有资格查看一些密封的档案，也算是窥见一点天机。说起来，你也别太担心，大千世界，可能本来就比咱们看见的玄幻。”
今晚没有月亮，天色灰蒙蒙的，杨轻轻仰头望着天空，心想要是能有点星星挂在上面，还可以假装在数星星或者研究天象，现在只能研究雾霾了。李教授或许是忙昏了头，打刚才开始，说话就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但听得出来她现在很疲惫，或许还有些忧伤。
忧伤，这么个词一般还是放在十七八岁的少男身上合适，她一个岁数很大的女人，应该是精神失常吧。
“唉。要说你爸爸和妈妈，也算是我撮合的，却害了这两个人，一个出了那种事，一个出了那种事。现在加上你，出了这种事。”
杨轻轻竖起耳朵，出了什么事？
李教授却又停下，望着身边的小龙不知道在想什么。杨轻轻却是鳞片一寒，突然往旁边跑开，拉开一个李教授这个岁数的人不能几息就窜过来的距离。
“你这孩子，跑什么？”李教授不满地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行了，我得回去了，你最好小心点，这学校里有能耐有见识的人很多，别被人逮去做标本。最近生工那边好像也在搞什么项目，在查看二十年前的档案呢，别去惹他们。”
见她要走，杨轻轻赶紧跟过去。她不确定刚才那股子寒意是怎么回事，她不觉得李教授会伤害自己，毕竟也算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是很亲近的人。此时壮着胆子拦在她前面，好不容易见到，想问的事还没问，那不是白来了。
何况她刚才的话摆明了是知道不少隐秘，要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就跟叶家人一样闭口不谈就行了，这样欲说还休的很可疑啊！
果然李教授停下来，面色为难：“我家是不养宠物的，你跟我回家肯定不行。”
谁要跟你回去了，只要把知道的真相说出来就好。杨轻轻心里这么想，却苦于没办法说，真后悔没提前准备好写问题的纸条再来。
她只好摇头，然后拍拍胸部，表示想知道自己的事。
“你是说你出生时怀里紧抱着的那块玉？本来是有的，你妈妈觉得不吉利，就没告诉你，放在盒子里保存，后来被人偷了去。至于有没有找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她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不吉利，大概看书看太多又太当真了吧。”
杨轻轻有些发怔，真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听到这个。只可惜，不知道是被谁偷走了，这还真是希望渺茫，只等来还了。
李教授重新蹲下：“轻轻，当年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你或许很疑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当年科考队进山，当地的向导说你妈妈踩到了神龙的脚印，会怀孕。谁也没当回事。谁知道还真就怀孕了。生下来就是你。可你生下来时胖乎乎的，分明是人类的小女孩，跟龙没有半点关系，唯一的特殊就是块玉而已。我后来又去过那边山里，却发现整个村子都没人了，也就没办法再问到什么。但你现在既然真变成这样，我想，你应该就是神龙的后代吧。”
她是龙，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居然也是她妈生的，这倒完全没想到。
那么，那个大脚印就是她爸爸了？
神龙果然是天赋异秉，只要留下个脚印，就能多个女儿。要是地面比较泥泞粘脚，一步一个脚印，岂不是一步一个娃了？
一想到可能有数不清的兄弟姐妹，杨轻轻就不太愿意做龙了，独自一个人多好，有那么多张大口抢自己吃食，她会疯掉吧。
转念忽然又觉得不对，赤脚道士可是说她以前是条巨大的神龙，活了已经有两万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个出生才二十多年的小孩？这两种说法是哪个出了问题？
李教授抬手看看表：“轻轻，你现在是自己住吗？有时间我去看你。我那有些你妈妈留下的东西，现在可以给你了。”
妈妈还留了东西给她？杨轻轻赶快点头，现在就想去拿了。
大概察觉到来自龙的灼灼目光，李教授稍微犹豫了一下：“行吧，你现在跟我回去拿，我再送你回来。”
拽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杨轻轻小短腿起跳，突然有破空声，几乎是贴着她头皮有东西穿了过去。下意识抬头，看到一把闪亮闪亮的短剑，嗖得一声进到了车里。
幸好她腿脚不利索，跳不了太高。杨轻轻吓呆地想。
看了一会儿，杨轻轻认出那个身影是个人，真难想象人会把身体蜷缩成那种形状，还以为是自己的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呢。
发现只是个飞檐走壁的夜行侠，杨轻轻就没什么兴趣了，打算绕过这栋楼往里走，然后就看到从有人从楼里出来，居然还是熟人。犹豫片刻，她跟了过去，李教授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管那么多呢，反正她的确也是想从李教授这里打探到些什么的。
李教授坐进车里，脸孔隐在暗色中，杨轻轻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在车里枯坐半天不动，只怕心情有些阴郁吧。她躲在一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场期待已久的谈话，难不成还能上前敲车窗打招呼？深更半夜的，还不把人吓尿了！
就这样，一人一兽，一车外一车内，呆了大概得有一个小时的功夫，楼上那个夜行侠都已经收拾好装备和战利品离开了。杨轻轻不知道李教授到底在想什么，看她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拿出什么通话工具，当然不肯定对方是不是在用意念联系谁。但杨轻轻终于受不住了，想了想，走到车前面，走过去，再走回来，如此几次之后，李教授终于看到它，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往两侧看了看，不远的地方有路灯，但昏昏暗暗的跟快睡着了似的，也照不到这里，她不确定是不是有别的人在。
见底下的生物一边走还一边往这边瞥，李教授从车里下来，小声喊了声：“轻轻？”
杨轻轻顿住脚往那边看，说得什么？怎么好像没听清？
李教授却吐了口气：“真的是你，你，真的变成龙了啊？”
杨轻轻直愣愣地看着她，什么嘛，怎么居然是这种反应，难道不该跟那些没见识的家伙一样大惊小怪，快看，这里有个好可爱的小动物！而且，她居然知道是龙！
一般人谁会天方夜谭地猜测这是传说中的生物？
李教授蹲下身，大概因为确认了这个兽类的身份，心情放松了不少，直接在花池边沿坐下，说道：“唉，我还一直幻想着不是真的。你没事吧？突然变成龙是不是很害怕，觉得自己可能是异类？你妈妈走了以后，我还偷偷观察过你一阵子，后来你不肯报这个大学，还很担心你，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化龙。这些年我也查看了很多资料，前几年也有资格查看一些密封的档案，也算是窥见一点天机。说起来，你也别太担心，大千世界，可能本来就比咱们看见的玄幻。”
今晚没有月亮，天色灰蒙蒙的，杨轻轻仰头望着天空，心想要是能有点星星挂在上面，还可以假装在数星星或者研究天象，现在只能研究雾霾了。李教授或许是忙昏了头，打刚才开始，说话就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但听得出来她现在很疲惫，或许还有些忧伤。
忧伤，这么个词一般还是放在十七八岁的少男身上合适，她一个岁数很大的女人，应该是精神失常吧。
“唉。要说你爸爸和妈妈，也算是我撮合的，却害了这两个人，一个出了那种事，一个出了那种事。现在加上你，出了这种事。”
杨轻轻竖起耳朵，出了什么事？
李教授却又停下，望着身边的小龙不知道在想什么。杨轻轻却是鳞片一寒，突然往旁边跑开，拉开一个李教授这个岁数的人不能几息就窜过来的距离。
“你这孩子，跑什么？”李教授不满地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行了，我得回去了，你最好小心点，这学校里有能耐有见识的人很多，别被人逮去做标本。最近生工那边好像也在搞什么项目，在查看二十年前的档案呢，别去惹他们。”
见她要走，杨轻轻赶紧跟过去。她不确定刚才那股子寒意是怎么回事，她不觉得李教授会伤害自己，毕竟也算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是很亲近的人。此时壮着胆子拦在她前面，好不容易见到，想问的事还没问，那不是白来了。
何况她刚才的话摆明了是知道不少隐秘，要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就跟叶家人一样闭口不谈就行了，这样欲说还休的很可疑啊！
果然李教授停下来，面色为难：“我家是不养宠物的，你跟我回家肯定不行。”
谁要跟你回去了，只要把知道的真相说出来就好。杨轻轻心里这么想，却苦于没办法说，真后悔没提前准备好写问题的纸条再来。
她只好摇头，然后拍拍胸部，表示想知道自己的事。
“你是说你出生时怀里紧抱着的那块玉？本来是有的，你妈妈觉得不吉利，就没告诉你，放在盒子里保存，后来被人偷了去。至于有没有找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她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不吉利，大概看书看太多又太当真了吧。”
杨轻轻有些发怔，真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听到这个。只可惜，不知道是被谁偷走了，这还真是希望渺茫，只等来还了。
李教授重新蹲下：“轻轻，当年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你或许很疑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当年科考队进山，当地的向导说你妈妈踩到了神龙的脚印，会怀孕。谁也没当回事。谁知道还真就怀孕了。生下来就是你。可你生下来时胖乎乎的，分明是人类的小女孩，跟龙没有半点关系，唯一的特殊就是块玉而已。我后来又去过那边山里，却发现整个村子都没人了，也就没办法再问到什么。但你现在既然真变成这样，我想，你应该就是神龙的后代吧。”
她是龙，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居然也是她妈生的，这倒完全没想到。
那么，那个大脚印就是她爸爸了？
神龙果然是天赋异秉，只要留下个脚印，就能多个女儿。要是地面比较泥泞粘脚，一步一个脚印，岂不是一步一个娃了？
一想到可能有数不清的兄弟姐妹，杨轻轻就不太愿意做龙了，独自一个人多好，有那么多张大口抢自己吃食，她会疯掉吧。
转念忽然又觉得不对，赤脚道士可是说她以前是条巨大的神龙，活了已经有两万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个出生才二十多年的小孩？这两种说法是哪个出了问题？
李教授抬手看看表：“轻轻，你现在是自己住吗？有时间我去看你。我那有些你妈妈留下的东西，现在可以给你了。”
妈妈还留了东西给她？杨轻轻赶快点头，现在就想去拿了。
大概察觉到来自龙的灼灼目光，李教授稍微犹豫了一下：“行吧，你现在跟我回去拿，我再送你回来。”
拽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杨轻轻小短腿起跳，突然有破空声，几乎是贴着她头皮有东西穿了过去。下意识抬头，看到一把闪亮闪亮的短剑，嗖得一声进到了车里。
幸好她腿脚不利索，跳不了太高。杨轻轻吓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