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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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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恩威并施

    关于我的审讯是在公司的小会议里进行的,参加的人有公司上层林曦儿、杨万里,还有部门领导傅德志,李红艳作为“受害人”参与了审讯,孙红兵、高完和另外一名男子作为目击者也参与了审讯。

    林曦儿和杨万里坐在会议桌的前面,我和李红艳面对面坐在下面,中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其它人都坐在旁边。

    看气氛还真有点警察审讯犯人的感觉。

    李红艳陈述了事情经过,孙红兵等人作了证人。

    林曦儿和杨万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李红艳和孙红兵的对事情经过的描述。

    会议室的空气有片刻难言的沉默。

    林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厉声说:“顾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胆子好大你!竟然在我的公司里面撒野!”

    我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林总,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被人陷害的!就这一句!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自认倒霉了!我认栽了!”

    mb的!栽在女人手里,栽在一群小人手里,真***地不值当!孔子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哦?”林曦儿觑着我,双臂依然抱在胸前,“我是不会乱棍打人的,你有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他们说的,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回头看看那个和那些小人,傅德志和孙红兵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为什么天底下的小人都一个德行呢?高完躲闪着我的目光,李红艳最可气,她竟然还有脸直视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整个事情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德志、孙红兵、高完一干小人合伙算计我,至于李红艳为什么要帮他们,我还没想明白。

    李红艳是行政部的人,她为什么要掺和企划部的事情呢?傅德志他们给她什么好处了?

    “怎么?”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不准备为自己申诉了?也就是说,对于李红艳和孙红兵陈述的事实,你都默认?”

    我摸了一下腮帮子,腮帮子有点肿,孙红兵那一拳打得很猛,差点没把我的牙床打烂!

    面对林曦儿和杨万里注视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开始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平静语气在讲述事情经过,仿佛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深知,人言可畏,妖言惑众,众口铄金,我一张嘴巴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小人与女人的嘴巴呢?

    我刚收住话,孙红兵就蹦了起来,情绪很激动,似乎他娘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mb的,想不到你一个山东老粗也懂戏剧,还会演戏,演技还不差!

    “林总,”他伸手指向我,“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冲进储物室的时候,亲眼看见顾阳在非礼李红艳!”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没有的事儿都说得跟真实发生过似的。

    林曦儿的目光投向孙红兵道:“你说说细节,顾阳是怎么非礼李红艳的?”

    孙红兵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当时顾阳正在摸李红艳的……他正在摸李红艳的……”

    “是什么?你直说无妨。”林曦儿看着他道。

    “他正在摸李红艳的胸……”孙红兵道,“而李红艳正在极力反抗,林总,正如你所见,李红艳今天的确穿得有点露,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非礼的理由吧?”

    林曦儿的细眉微微蹙着,她看着孙红兵问:“孙红兵,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物室门口?顾阳说一听到李红艳的呼叫声,你很快就踹门而入了?”

    孙红兵的眉梢拧着,似乎依然对我的行为表现得义愤填涌。他道:“当时我和高完正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因为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培训的幻灯片,傅经理让我和高完去会议室先演练一下,当我们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就听到了储物室传来李红艳的尖叫声,于是我第一个冲了过去。林总,如果当时我们不在会议室那边,顾阳很可能会对李红艳进行更为恶劣的伤害,李红艳还是单身,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林总……”

    林曦儿点点头,示意孙红兵坐下,转脸看向傅德志,似乎想从傅德志那里验证孙红兵方才的话。

    傅德志立即笑脸答道:“是这样的,林总。是我让孙红兵和高完去的会议室,顾阳方才说跟李红艳去储物室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四十五分,而孙红兵和高完离开我办公室的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因此说,在时间上也很吻合。”

    林曦儿摆摆手,制止了傅德志。转脸看向高完。

    高完也立即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他们说的,我没什么意见。”

    “也就是说,你同意他们的陈述?”林曦儿看着他问。

    高完迟疑了两秒钟,点点头道:“是的,林总。”

    我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因为高完长得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面由心生啊!尼玛的!

    林曦儿将目光投向李红艳说:“你愿意为你刚才你自己的陈述负责任吗?”

    李红艳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对孙红兵的叙述没有异议吗?”林曦儿看着她问。

    “没有。”李红艳说,“林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是清白的,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说着李红艳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

    林曦儿问了一圈,目光最后再次落在我身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面无表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当然,我知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只能说明那些小人们的陷害伎俩也太低级了!”

    “住口!”她盯着我说,“你当这是小说情节呀!哪有那么多人陷害你?你犯了错误,依然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李红艳迟疑着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林曦儿看着她说。

    李红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其实,那天……那天在厕所……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觉……感觉厕所里的那个变态狂跟顾阳长得……长得有点像……”

    我一听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怒视着李红艳,伸手指着她道:“臭婊子!你别血口喷人!你别把老子惹火了!信不信我真地强见你!”

    林曦儿一拍桌子,冲我厉声说:“放肆!给我坐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拧着眉头,看看李红艳,又看看林曦儿,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的情绪平息下来,孙红兵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您应该知道上个礼拜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龌蹉事儿吧?就是女童事们的……她们的卫生巾被偷的事儿……”

    林曦儿点点头,表示知道。

    孙红兵马上从旁边的椅子拎起一包东西,给林曦儿看了看,正色道:“林总,我们已经找到了。在说我们怎么找到之前,我先要向林总认个错,也要向顾阳认个错,在没有得到领导和本人批准的情况下,我们在中午公司用餐时间,突击搜查了办公室所有人员的柜子。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孙红兵又将那个袋子举了举,他不说明,大家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谁的柜子里发现的?”林曦儿盯着孙红兵问。

    孙红兵正色道:“说实话,我原本羞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我要本着为企划部所有女性同事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说出他的名字——顾阳!我们是在他柜子里发现的!”

    我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孙红兵,”林曦儿看着她说,“你会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么?”

    孙红兵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对我的话绝对负责任!我和谢鹏负责搜查的,当时还有好几个女性同事在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琴、邢敏、胡雪娇也都在场!她们也可以为搜查结果证明!”

    傅德志赶紧站起身,笑着向林曦儿和杨万里道歉:“很抱歉!林总、杨副总,我应该请示您们后再开展搜查工作的,如果这事儿为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责罚!”

    杨万里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吧。这事儿牵扯到个人**的问题,你应该提前请示我们。当然了,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龟孙子也忒狠了点儿!

    这不是不跟我活路吗?

    这样一来,我跟公司最近发生的三起变态狂事件就脱不了干系,警方现在也没抓到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真有岂有此理!”杨万里拍了桌子,看着我道,“顾阳!你在丽人商场的表现,的确让我们很惊喜,我们也一直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可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表示非常失望和遗憾!”

    林曦儿扫了大家一圈后,正色道:“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在公司宣扬,公司上层会认真研究后,会对顾阳先生的行为作出处理意见!”

    孙红兵道:“林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方才李红艳在储物室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人,恐怕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不如将顾阳先生交给警方吧?!警方不是一直在为公司这几起变态事件伤脑筋嘛!”

    林曦儿神色有些气恼,不耐烦地朝孙红兵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李红艳和那些小人,怒道:“你们这是疯狗乱咬人!是毁谤!是栽赃!你们、你们……”

    “放肆!”林曦儿拍桌子,盯着我说,“顾阳!你给我坐下!”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放肆的是他们!”我转脸盯着林曦儿,冷声道,“这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讲清楚,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好了!”

    说着我猛地回头,伸手指着傅德志、孙红兵他们道:“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吧?你们满意了吧?丽人服饰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小人当道,办公室才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小人得志,好人遭殃。丽人服饰早晚总有一天会败在你们这群小人手里!”

    “你!”林曦儿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伸手指向门口,“你太放肆了!你给我滚出去!”

    我冲林曦儿怒声道:“滚就滚!在这种鸟公司里上班,也实在是没意思!让你们这些小人猖狂吧!群魔乱舞吧!老子不想干了!”

    “滚!滚出去!”

    林曦儿伸手指着门口,冲我厉声叫道。

    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我从办公室拿了包就走,没有留给邢敏和琴姐说话的机会。

    路过公司的开放型办公区时,从那些男女职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一路上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朵,有人朝我指点着,有人还发出刺耳的窃笑声……

    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逃出公司,太阳已经西斜。

    坐在回西郊的巴士上,我呡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我无法准确地描叙自己的心理感受,委屈是有吧,愤怒是有吧,更多的感觉却是事态炎凉!

    傅德志、孙红兵、高完、李红艳,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设计栽赃陷害我!他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把我踢出公司!我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吗?我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

    没有!他们仅仅是为了把我踢出公司!

    想想自己刚到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丽人服饰的最终命运却是臭名昭著,而当初我可是怀着雄心壮志,是奔着干出一番灿烂前程的伟大目标而来的啊!

    这美梦,破碎得也太快了!

    我还能回到丽人服饰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林曦儿不辞退我,我还有脸呆在公司吗?人证、物证都有,任我巧舌如簧,我也无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公司里所有**事都痛恨变态狂的时候,李红艳跟我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出真够毒的!

    先不说这一出是不是李红艳谋划的,只从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报复我的用意就明白了,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

    等我回到西郊自己的住处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了。

    夜幕降临了。

    我推开房间的门,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整理了一遍,没用的都扔了,电脑送去修理了,那些必须带走的东西,我都装进那只黑色大皮箱里了。

    今天是房东限定搬离的最后期限。新住处我已经找到,也已经交了押金,我准备晚上就搬家!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将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找了根尼龙绳捆了起来,一会叫辆出租车,一次性拉过去就完事了。

    整理完毕,我拿起橱柜里以前喝剩下的两瓶易拉罐啤酒,出门,上了五楼顶层。

    暮色深了,有丝丝夏夜的轻风。

    我懒得垫东西,直接坐在了水泥地面上,白天被烈日炙烤的地面,温度没那么高了,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

    我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的,突然感觉有些迷惘!

    如果我不在丽人服饰,我该去哪呢?离开滨海市回家老家锄地种田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家里盖一栋楼房,然后娶一个邻村的朴素姑娘为妻,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颐养天年吗?

    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只是,只是我就这样放弃吗?我真地可以这样放弃吗?

    老妈种菜卖菜供我读了四年大学,她就是希望我走出那个小镇,终有一天会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出人投地,我怎么能再重返老家呢?

    即使我不怕遭人非议,即使老妈也没意见,我自己会甘心吗?——我有比那些城里人差吗?差在哪里呢?——我有比他们差吗?

    是的!我不甘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可怕的是丧失男人应有的斗志!

    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我就不信我顾阳会一直运气那么差劲,我就不信这世上到处都是傅德志、孙红兵这种小人当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才能总有一天会被人赏识的!夕儿说了,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歌手刘欢那首《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唱了一截,我猛灌一口啤酒,然后继续唱,更大声地唱。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我眉梢拧了起来,她给我打电话干吗?又来找我麻烦?

    老子已经够烦的了!

    我直接按掉电话,抬手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林曦儿!我又直接按掉,她第三次打了过来,我才气势汹汹地接了。

    我冲手机那头喊道:“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儿,如果你打电话就是想找我麻烦,那请你别sao扰我!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

    “难道你没话对我说么?难道你不想私下里给我解释么?”妖女在手机那头道,声音十分温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冲手机那头冷声道,“我解释得越多,在你们看来,都是在极力掩饰!”

    “我们?”妖女在手机那头道,“请问顾先生,你所说的我们具体是指谁?”

    “你没必要咬文嚼字,”我冷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多说无益,我宁愿保持缄默!”

    你和杨万里、傅德志他们都是一路人!我说的“你们”,就是指你们一路人!

    “沉默能解决问题么?”妖女道。

    “总比越描越黑好!”我针锋相对道。

    “你不想跟我谈谈么?”妖女在手机那头说。

    “谈什么?谈我怎么吃李红艳dou腐的吗?谈我怎么在储物室趁没有灯光浑水摸鱼吗?”我道,一想起那事儿,我的火气就忍不住呼呼呼地往上窜!

    “喂!顾阳!你搞清楚,我这是给你机会!”妖女在手机那头道。

    总感觉她现在的语气有些委屈求全,完全没有下午在会议室里那种冷面佳人的凛冽气度了。

    我吁了一口气,缓和一下口气道:“我现在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你尝过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当然洗不清了。黄河水本来就是浑浊的,你跳进长江或许还可以洗清白呢!”妖女在手机那头说,她竟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我沉声道:“喂!你在幸灾乐祸吗?我被人陷害了,你很满意吗?你不是一直说要把我踢出公司吗?现在你满意吧?——我现在很忙,我挂电话了!”

    “别——妖女在手机那头说,“顾阳!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有点同情心好吧?”

    “白来一趟?”我愣了一下道,“什么白来一趟?”

    “我就在你楼下。”她说。

    “你在我楼下?”我道,“妖女!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本来就够火的了!你还想耍我是不是?”

    “我真在你楼下!”她在手机那头说,“不信你从窗户往下看看!”

    我又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楼边,向楼下看去,果然看见了妖女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看见了么?”她在手机那头说。

    “有何贵干?”我道。

    “你下来说话好么?”她说。

    “不下去!”我道,“要说你就上来。”

    “那好,你在哪个房间?我上来找你。”妖女在手机那头说,法拉利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套装裙的她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我摸着鼻子,看了她几秒钟,才道:“在天台。”

    “楼顶?”她说,同时抬头仰望,“我看见你了!”

    我没再说话,直接摁掉了电话。继续坐下喝酒,既然决定离开丽人服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管她娘的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过了好一会儿,通往顶层的楼道内响起了高跟鞋的声响,很快林曦儿就出现在顶层门口!

    “嗨!”她呡唇朝我一笑说,“顾阳,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才想不开呢!世界如此美好,你觉得我会跳楼么?”

    “那就好,”她看着我,笑笑说,“那我就放心进来了,否则你待会从这里跳下去,我无法洗脱谋杀你的罪名呢!”

    “胡说什么呢,”我沉声道,“我在这里喝酒看星星,跟自杀有什么关系?”

    “不错嘛!挺浪漫的!”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我将喝空了的一只易拉罐瓶子,扬手扔了出去,那易拉罐飞了出去,划了个抛物线,“哐当”一声跌在顶层地面上,“叮叮当当”地又滚出了一段距离……

    “人生苦短,必须浪漫。”我冷声道。

    她迈着风情的步子,向我走过来,看着我笑说:“好吧!今夜我陪你浪漫!我是特意上门来慰问你的!”她手里还提着一只白色塑料袋。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下午还歇斯底里地叫我滚,现在又上门慰问,你不觉得矛盾么?”

    “没有呀,”她笑看着我说,“下午我也只能那么说好吧?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呢?而且你那样侮辱丽人服饰,我如果不发威,下属们会怎么看我呢?”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现在不想听她说这些,我转脸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沉默着没有言语。

    林曦儿扬扬手中的塑料说:“看!我可是有备而来的!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么?”

    “不想知道。”我看她一眼,冷声道。

    “那我告诉你吧,”她也不生气,始终一张笑脸,“这袋子里有两只高脚玻璃杯,还有一瓶82年拉菲红葡萄酒。今夜我陪你喝掉它!”

    说着她搁下手中的塑料袋,在我身边不请自坐。

    我挤兑她说:“地上脏,大小姐,怎么能让你这么尊贵之躯直接坐在水泥地面上呢!”

    她笑:“那把你的t恤衫脱下来为我铺上呗!”

    “撤!想得美!”我道。

    她哼声说:“算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一个乡下佬!”

    “喂!”我转脸盯着她道,“你再骂我是乡下佬,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她哼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是叫我妖女么?我就不能叫你乡下佬?臭乡下佬!”说着她咯咯咯地直笑。

    我摸着鼻子,气得没说话!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瓶82年拉菲,将两只杯子搁在我们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绅士,”她抬眼看我说,“能帮我把酒瓶塞拔掉么?”

    我看她一眼道:“82年拉菲,我可不敢喝呢!指不定又要跟我aa制呢!我一个乡下佬,哪喝得起82年拉菲!”

    “哼!好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小男人!”她瞟我一眼说,“我自己拔还不行么?”

    说着她拉开架势,一手捉住瓶颈,一手捏住瓶塞,用力拔了起来……

    可她没拔出来,换了一只手再拔,依然没拔出来,她有些无助地抬脸看着我。

    “你当是拔萝卜呢!给我!”

    我盯了她一眼道,向她伸出手去。

    她嘿嘿笑着,将酒瓶递到我手上,笑嘻嘻说:“萝卜可比这好拔多了。”

    我将瓶塞拔掉,再将酒瓶递还给她!

    她抓住酒瓶,在两只高脚玻璃杯里倒上酒,搁下酒瓶,将两杯酒端起来,一杯递到我面前。

    “来吧!壮士!端上你的酒!”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着她,没有马上接酒杯,而是摸着鼻子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想请问你,林大小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笑看着我说:“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陪你喝酒赏月咯。”

    我道:“晕!你当今天是八月十五啊!”

    “你先拿着酒,”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放心好啦!这次不是aa制,上次你在东方红的所有消费,也不是aa制,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

    “你那是开玩笑么?”我盯着她道,“你那分明是拿我们穷人作乐!”

    “壮士!”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言重啦!先拿上酒啦!我手都端累了,小女子这么细心服侍你,你忍心拒绝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接过酒杯,没好气道:“你敢不敢再肉麻一点哈?”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半空中一碰,清脆地一响!

    “壮士,”她看着我说,“今天小女子来此,就是为陪你喝酒看星星的!来!为这满天星斗干杯!”

    她举杯饮掉。我也只好举杯,一口饮掉。

    我搁下酒杯,仰望星空,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喝了这顿践行酒,我好重新出发!”

    林曦儿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我,迟疑了两秒,低声说:“你真地要离开公司?”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回头看她说。

    “有呀!怎么会没有呢?”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干吗要离开公司?没人让你走啊?”

    “是没人让我走,”我挤兑她道,“是有人叫我滚!”

    “顾阳,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她看着我说,“我下午在会议室说的是气话,你就不能理解下我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除了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没那么小气,”我看着她道,“我知道我必须要走了,我主动辞职行吧?明天我就把辞职函交上去!”

    林曦儿愣了一下,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非得离开呢?我根本没想过会让你离开公司的!”

    “因为我不得不离开,”我道,“林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脸皮厚到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吧?”

    “可你不是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么?”她看着我说。

    我也看着她说:“可我还能解释得清楚么?”

    “是真相总会大白,水落总会石出的。”她看着我说。

    “真相会被流言冲走的。”我道,扭头眺望着远处。

    “顾阳,”林曦儿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没必要离开公司,虽然现在无法还你清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离开公司!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么?”

    我扭头看她,愣了两秒钟,这妖女今天真是发神经了,不正常了,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她这番话说得我不感动都不行了!

    见我愣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笑笑说:“来!喝酒!我知道你今天不好过,今夜我陪你,一醉方休!”

    我端起酒杯,用力跟她一碰。俩人都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顾阳,”她抓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见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坐在巴士车上,你开着法拉利跑车呼啸而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当然了,我也知道,当时你也把我当成liu氓了!”

    她“嘿嘿”一笑说:“谁让你敢冲我打那个手势的?还有,谁让你在电梯里非礼我的?”

    “打住!”我盯她一眼道,“当时是电梯故障好不好?根本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知道那是电梯故障,但那时我就想教训你,因为本小姐当时心情非常不好,在路上被交警开了罚单,而且之前对你也没好印象,所以趁机发泄了一下私愤!你不过只是一只替罪羔羊!”

    “你!太不可理喻了!”我怒道。

    “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她笑说。

    “你知不知道,大小姐,你那一脚,让我连续痛苦了三天三夜啊!”我怒视着她道。

    “活该!”她看着我,扑哧一笑说,“你不知道吧?我学过女子自卫术的!”

    “看出来了!像你这么凶残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在阿富汗接受过残酷训练的!”我挤兑她道。

    还自卫术呢!我看你学过zi慰术吧!

    林曦儿双腿屈曲坐在水泥地面上,双手抱手,目光眺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夜风撩起她的发际,微微飞舞!

    “顾阳,你知道吗?”她看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我代理男友么?”

    “当然知道了,”我盯着她说,“因为我好欺负嘛!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属,你可以牵着我鼻子走!你知道我渴望一份好工作,所以藉此控制我,对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林曦儿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说:“你完全说错了!”

    “那是因为什么?”我道,“总不会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臭美吧你!滨海市比你帅的男人一大把呢!”她看着我笑着说。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着她道。

    “很简单,”她看着我说,“因为我信任你!”

    “得了吧!”我瞟她一眼说,“还信任我呢!口口声声说我是非礼你!就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来说吧,当时我冒险救了你,还亲自把你送回家,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反诬陷我趁你醉酒之际非礼你!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难道不是非礼么?”她看着我说,“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你就躺在本小姐被窝里——”说着她将屈曲的一条腿伸直了,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敢发誓,那晚我一根指头没碰你!”我看着她,大声抗议道,“很可能是你自己喝多了,浑身燥热难耐,然后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好意思说我!”

    “我知道,”她抬起面颊,飞快地看我一眼说,“我以前就有那毛病,喝多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脱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当时干吗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还扣押我的身份证,强迫我做你代理男友?!”我瞪着她道,“要不因为你,我和肖德龙怎么可能认识?如果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

    如果不认识肖德龙,也就不会有后来一些列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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