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驱浊气技惊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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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岛弟子江释，拜见朽木道长。”
柳无声轻捻胡须，问道：“起来吧，楚流衣叫你来的？”
江释点头应答，准备将那封信呈上。柳无声手指轻动，那信封就到了他手上。他拆开信封随意扫了两眼，掌心突然青火闪耀，信纸顿时化为灰烬。又抬头将江释打量了一番，把眉头一皱，冷哼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她这两天正在守静堂思过，不便见客，你请回吧。”
江释闻言一怔，急道：“不知她犯了什么过错？”
柳无声抬眼瞪着他，厉声道：“我教训门下弟子，也要向你这个晚辈禀告么？”
“晚辈不敢，只是海笙师妹她有恩于我，我此番是来当面道谢的，但求柳师叔开恩，让我见上一面便可。”
柳无声面带愠怒，拂袖道：“送客！”
江释心知僵持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心中怒意虽盛，却也不好当面开罪。出了朽木殿，刚走出没几步，忽闻暗处有人呼唤。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的银杏树下躲着个姑娘，偷偷向他招手。他一时好奇，也就走了过去。那姑娘一把将他拉到树后，低声道：“你来找海笙师妹？”
“正是，不知师姐怎么称呼？”
“我是海笙的师姐赵敏，她常与我提起你。”
江释闻言大喜，低声问道：“她犯了什么罪过，要罚她去守静堂思过？”
赵敏蹙起秀眉，又轻叹了一声，才道：“师弟有所不知，她有个妹妹名为海棠，年幼时被歹人下了蛊毒，失声不说，还落下许多怪病，海笙为了给她治病才投身神农湖。前些日子，为了给海棠炼制解毒丹，她借用了岛上一口宝鼎，也不知加了哪味药材，炼制丹药时出了些许差错，导致宝鼎被浊气沾染。师父震怒之下，罚她去守静堂辟谷思过。”
江释越听越惊，想来她上次不顾艰险，只身前往北邙山寻那青冥夜莺，多半也是为了那个重病缠身的妹妹。可惜弄丢了那口九转碧婴鼎，不然还能借给她使。
“师姐可有法子让我见她一面？”
赵敏为难道：“我只能给你带话，你要见她还需师父答应。”
“你那师父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话也不让人多说两句，这便下了逐客令，却让我如何劝说。”江释在心底把那柳无声骂了个狗血喷头，好歹借了楚流衣的幌子，不然这老东西会不会屈尊见他都难说。
思来想去也无更好办法，脑子突然停在“浊气”二字上，顿时又看见一星光亮，便道：“我若能祛除那宝鼎上沾染的浊气，可否替海笙将功补过？”
赵敏却不信他有这能耐，须知就算是柳无声也对那浊气一筹莫展，就算要祛除也只能找御灵殿的巫女来做，这小子莫不是平白胡诌。但人家既然问了，她也只好应答道：“若真能祛除，家师多半会松口。”
主意打定，江释这又转身回了朽木殿。柳无声见他去而复返，老脸上更显难看，若非楚流衣亲自写了信过来，定要臭骂这小辈一顿。
江释进了大殿，便将心中想法说了一通。列队弟子听他说要替海笙祛除宝鼎浊气，纷纷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人更是边笑边指着他嘲讽：“黄口白牙，你可知浊气是何物？”
江释也不恼怒，浅笑道：“《燃魂书·冥灵篇》上有载，盘古开天地，阳而清之气上升以为天，阴而浊之气下沉以为地。所谓浊气，乃是阴灵汇聚的死气，一旦遭浊气污染，便有可能打开幽冥鬼门，引来勾魂使者，乃至永生沉沦。其上又载，祛除浊气的方法有两种，其一乃是由巫师净化驱散，其二却是借冥灵宝物吸收。”
听他娓娓道来，发难那人顿时哑口无言，能道出燃魂书上所载文字，多半都不是泛泛之辈。这小子名不见经传，见识却远非常人可比，也许真不是信口雌黄。听了这番言论，柳无声也是稍稍缓和了神色，问道：“你用何法祛除？”
江释笑道：“我有一冥灵之宝，可吸收浊气，柳师叔若是信得过晚辈，可将宝鼎取出，我当面祛除。”
“好，我倒要看看是何宝物？”柳无声一挥手，门下弟子便将那口宝鼎请了出来，只看外观江释就有些瞧不上，较之神农湖发给新生的入门鼎炉自是强出许多，但比那九转碧婴鼎可就差得远了。
鼎抬了上来，左右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江释那冥灵之宝是何模样。他哪来什么狗屁冥灵之宝，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但枯荣心经确有此功效，又不便明着施展，借个名头而已。
见大家拭目以待，他便从戒指里取出先前在湖边随意拾起来的一块鹅卵石。那石块通体墨黑，细看之下还可见一圈一圈的波纹，甚为少见，刚好可以拿出来唬唬柳无声这老匹夫。
他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口宝鼎，见鼎内确有一圈乌黑，乍看上去还黏糊糊的。这便将那鹅卵石祭起，装模作样的施法发功，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悄悄变幻指决，将那浊气拔出来，再缓缓注入石块之中。随着浊气渗入，那石块越发乌黑，打在石面上的光泽却一分分减少。
饶是柳无声见多识广，也被他这一手暗度陈仓的妙计给骗了过去。那宝鼎被污染的本就不甚严重，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被清除干净，重新恢复了本来面貌。
见大功告成，他随即收回那块破石头，也斩断了众人凝望的目光。而后他将魂力灌注鼎中，用三昧真火将剩余些许浊气残渣也蒸发殆尽，这才将那宝鼎送到柳无声面前，抱拳道：“请柳师叔查验。”
他本来是谨慎起见，免得柳无声无端找茬，落在柳无声眼里，就变成这小辈有意耀武扬威，更就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能使出三昧真火，已可算丹鼎术入门，这小子入神农湖才不过几天便有此修为，胜过他门下诸多弟子。
楚流衣你使得好手段，说什么还恩道谢，还不是来显摆你收了个好徒弟。
柳无声虽恼怒，但有言在先，也不好当面食言，这便赦免了海笙。江释自是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还不忘吹捧这老儿一番，这才退下去找海笙。
海笙见了他也是又惊又喜，自从上次一别，不说夜夜思念，也偶尔会无端想起他来。听说他入了神农湖，海笙更是喜形于色，留他在岛上吃晚饭。江释正想见见她那个妹子，也就没有推辞。
海棠与海笙相貌惊人的相似，但又不似芸梦芸香那般的孪生姐妹，海笙比海棠要年长一岁。两人不仅相貌神识，性格气质也极难分辨，只是海棠不能言说，更就显得安静恬淡，也比她姐姐海笙更多了一份幽怨。那幽怨尽数藏在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让人不忍直视。
江释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睛，更又像会说话一般，只要敢对视，就能轻易看出她想要传达的心思。海笙本就是恬静的性格，极少说话，她这个妹妹就只能用幽静来形容了。
说得难听点，半夜三更在大街上与她相遇，真就如活见了女鬼一般。只是这女鬼并不给人阴冷恐惧的感觉，而是一份含着凄凉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救她脱离苦海。
海笙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看着满桌佳肴，江释不由自主便想起了芙兰，顿时觉得意兴阑珊，也就没了胃口。海笙只道菜肴不合他胃口，还要再做几样，江释忙道：“不必忙活了，我平日里就吃得少，这一桌指定吃不完，再做岂不浪费。”
海笙只好作罢，她本就不爱说话，也知江释秘密颇多，席间极少开口询问。这倒好，一个不能说，一个不爱说，剩下他这个没了兴致的客人也不便多说，场面便显得有些尴尬。
他只觉太过冷清，这便开口问些有的没的，也多是海棠的病情之类。才知那下蛊之人来自苍梧，极为阴狠，两姐妹在那场变故中也成了孤儿，就这般相依为命。求了许多大夫也查不出海棠中的是哪种蛊，除了不能言说，每到月圆之夜便要受万蚁蚀骨之苦。
海笙不忍看她受罪，可又无钱寻求名医，只得来神农湖学艺。好在她天资聪慧，在丹鼎术上的天赋极高，被神农湖破格录取。只可惜她在离火魂力上的造诣太差，若没有好鼎相助，总是无法竭尽所能。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那日在玲珑花海，两人在丹鼎术的天赋论上有过一番言谈，难怪当时海笙脸色难看，却原来是因为这些。
“哎，只是可惜，我弄丢了那口九转碧婴鼎。若非此物另有深意，当日便送了你也好，这可真是……”
见江释还待叹息，海笙笑道：“那口宝鼎如此贵重，小妹断不敢受此馈赠，且莫要自责了。只是平白丢了，确实可惜。”
江释忽而想起些事情，又道：“你曾说那九转碧婴鼎乃是神农湖镇派七鼎之一，这剩下的六口宝鼎又在何方？”
“摇光岛弟子江释，拜见朽木道长。”
柳无声轻捻胡须，问道：“起来吧，楚流衣叫你来的？”
江释点头应答，准备将那封信呈上。柳无声手指轻动，那信封就到了他手上。他拆开信封随意扫了两眼，掌心突然青火闪耀，信纸顿时化为灰烬。又抬头将江释打量了一番，把眉头一皱，冷哼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她这两天正在守静堂思过，不便见客，你请回吧。”
江释闻言一怔，急道：“不知她犯了什么过错？”
柳无声抬眼瞪着他，厉声道：“我教训门下弟子，也要向你这个晚辈禀告么？”
“晚辈不敢，只是海笙师妹她有恩于我，我此番是来当面道谢的，但求柳师叔开恩，让我见上一面便可。”
柳无声面带愠怒，拂袖道：“送客！”
江释心知僵持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心中怒意虽盛，却也不好当面开罪。出了朽木殿，刚走出没几步，忽闻暗处有人呼唤。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的银杏树下躲着个姑娘，偷偷向他招手。他一时好奇，也就走了过去。那姑娘一把将他拉到树后，低声道：“你来找海笙师妹？”
“正是，不知师姐怎么称呼？”
“我是海笙的师姐赵敏，她常与我提起你。”
江释闻言大喜，低声问道：“她犯了什么罪过，要罚她去守静堂思过？”
赵敏蹙起秀眉，又轻叹了一声，才道：“师弟有所不知，她有个妹妹名为海棠，年幼时被歹人下了蛊毒，失声不说，还落下许多怪病，海笙为了给她治病才投身神农湖。前些日子，为了给海棠炼制解毒丹，她借用了岛上一口宝鼎，也不知加了哪味药材，炼制丹药时出了些许差错，导致宝鼎被浊气沾染。师父震怒之下，罚她去守静堂辟谷思过。”
江释越听越惊，想来她上次不顾艰险，只身前往北邙山寻那青冥夜莺，多半也是为了那个重病缠身的妹妹。可惜弄丢了那口九转碧婴鼎，不然还能借给她使。
“师姐可有法子让我见她一面？”
赵敏为难道：“我只能给你带话，你要见她还需师父答应。”
“你那师父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话也不让人多说两句，这便下了逐客令，却让我如何劝说。”江释在心底把那柳无声骂了个狗血喷头，好歹借了楚流衣的幌子，不然这老东西会不会屈尊见他都难说。
思来想去也无更好办法，脑子突然停在“浊气”二字上，顿时又看见一星光亮，便道：“我若能祛除那宝鼎上沾染的浊气，可否替海笙将功补过？”
赵敏却不信他有这能耐，须知就算是柳无声也对那浊气一筹莫展，就算要祛除也只能找御灵殿的巫女来做，这小子莫不是平白胡诌。但人家既然问了，她也只好应答道：“若真能祛除，家师多半会松口。”
主意打定，江释这又转身回了朽木殿。柳无声见他去而复返，老脸上更显难看，若非楚流衣亲自写了信过来，定要臭骂这小辈一顿。
江释进了大殿，便将心中想法说了一通。列队弟子听他说要替海笙祛除宝鼎浊气，纷纷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人更是边笑边指着他嘲讽：“黄口白牙，你可知浊气是何物？”
江释也不恼怒，浅笑道：“《燃魂书·冥灵篇》上有载，盘古开天地，阳而清之气上升以为天，阴而浊之气下沉以为地。所谓浊气，乃是阴灵汇聚的死气，一旦遭浊气污染，便有可能打开幽冥鬼门，引来勾魂使者，乃至永生沉沦。其上又载，祛除浊气的方法有两种，其一乃是由巫师净化驱散，其二却是借冥灵宝物吸收。”
听他娓娓道来，发难那人顿时哑口无言，能道出燃魂书上所载文字，多半都不是泛泛之辈。这小子名不见经传，见识却远非常人可比，也许真不是信口雌黄。听了这番言论，柳无声也是稍稍缓和了神色，问道：“你用何法祛除？”
江释笑道：“我有一冥灵之宝，可吸收浊气，柳师叔若是信得过晚辈，可将宝鼎取出，我当面祛除。”
“好，我倒要看看是何宝物？”柳无声一挥手，门下弟子便将那口宝鼎请了出来，只看外观江释就有些瞧不上，较之神农湖发给新生的入门鼎炉自是强出许多，但比那九转碧婴鼎可就差得远了。
鼎抬了上来，左右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江释那冥灵之宝是何模样。他哪来什么狗屁冥灵之宝，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但枯荣心经确有此功效，又不便明着施展，借个名头而已。
见大家拭目以待，他便从戒指里取出先前在湖边随意拾起来的一块鹅卵石。那石块通体墨黑，细看之下还可见一圈一圈的波纹，甚为少见，刚好可以拿出来唬唬柳无声这老匹夫。
他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口宝鼎，见鼎内确有一圈乌黑，乍看上去还黏糊糊的。这便将那鹅卵石祭起，装模作样的施法发功，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悄悄变幻指决，将那浊气拔出来，再缓缓注入石块之中。随着浊气渗入，那石块越发乌黑，打在石面上的光泽却一分分减少。
饶是柳无声见多识广，也被他这一手暗度陈仓的妙计给骗了过去。那宝鼎被污染的本就不甚严重，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被清除干净，重新恢复了本来面貌。
见大功告成，他随即收回那块破石头，也斩断了众人凝望的目光。而后他将魂力灌注鼎中，用三昧真火将剩余些许浊气残渣也蒸发殆尽，这才将那宝鼎送到柳无声面前，抱拳道：“请柳师叔查验。”
他本来是谨慎起见，免得柳无声无端找茬，落在柳无声眼里，就变成这小辈有意耀武扬威，更就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能使出三昧真火，已可算丹鼎术入门，这小子入神农湖才不过几天便有此修为，胜过他门下诸多弟子。
楚流衣你使得好手段，说什么还恩道谢，还不是来显摆你收了个好徒弟。
柳无声虽恼怒，但有言在先，也不好当面食言，这便赦免了海笙。江释自是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还不忘吹捧这老儿一番，这才退下去找海笙。
海笙见了他也是又惊又喜，自从上次一别，不说夜夜思念，也偶尔会无端想起他来。听说他入了神农湖，海笙更是喜形于色，留他在岛上吃晚饭。江释正想见见她那个妹子，也就没有推辞。
海棠与海笙相貌惊人的相似，但又不似芸梦芸香那般的孪生姐妹，海笙比海棠要年长一岁。两人不仅相貌神识，性格气质也极难分辨，只是海棠不能言说，更就显得安静恬淡，也比她姐姐海笙更多了一份幽怨。那幽怨尽数藏在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让人不忍直视。
江释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睛，更又像会说话一般，只要敢对视，就能轻易看出她想要传达的心思。海笙本就是恬静的性格，极少说话，她这个妹妹就只能用幽静来形容了。
说得难听点，半夜三更在大街上与她相遇，真就如活见了女鬼一般。只是这女鬼并不给人阴冷恐惧的感觉，而是一份含着凄凉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救她脱离苦海。
海笙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看着满桌佳肴，江释不由自主便想起了芙兰，顿时觉得意兴阑珊，也就没了胃口。海笙只道菜肴不合他胃口，还要再做几样，江释忙道：“不必忙活了，我平日里就吃得少，这一桌指定吃不完，再做岂不浪费。”
海笙只好作罢，她本就不爱说话，也知江释秘密颇多，席间极少开口询问。这倒好，一个不能说，一个不爱说，剩下他这个没了兴致的客人也不便多说，场面便显得有些尴尬。
他只觉太过冷清，这便开口问些有的没的，也多是海棠的病情之类。才知那下蛊之人来自苍梧，极为阴狠，两姐妹在那场变故中也成了孤儿，就这般相依为命。求了许多大夫也查不出海棠中的是哪种蛊，除了不能言说，每到月圆之夜便要受万蚁蚀骨之苦。
海笙不忍看她受罪，可又无钱寻求名医，只得来神农湖学艺。好在她天资聪慧，在丹鼎术上的天赋极高，被神农湖破格录取。只可惜她在离火魂力上的造诣太差，若没有好鼎相助，总是无法竭尽所能。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那日在玲珑花海，两人在丹鼎术的天赋论上有过一番言谈，难怪当时海笙脸色难看，却原来是因为这些。
“哎，只是可惜，我弄丢了那口九转碧婴鼎。若非此物另有深意，当日便送了你也好，这可真是……”
见江释还待叹息，海笙笑道：“那口宝鼎如此贵重，小妹断不敢受此馈赠，且莫要自责了。只是平白丢了，确实可惜。”
江释忽而想起些事情，又道：“你曾说那九转碧婴鼎乃是神农湖镇派七鼎之一，这剩下的六口宝鼎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