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第225章 猪肝，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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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笼罩在面孔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不见，苏凉这才发现，不笑的董汝衡极严肃。不是很仔细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眼里隐藏着的浓厚伤悲。
他似乎是滞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四周。
领苏凉来的范魄在跟其他老师说着话，一边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监考老师除了董汝衡之外还有两个，他们离的不近不远，董汝衡无法把握他们究竟听不听得到。
对面的苏凉正后悔不迭，她这是在变相承认她知道董校长和白老师之间的那点事。这是她一直在极力掩盖的事实，嘴一快就给说出来了。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果然是一点没错。
还有其他人在，董汝衡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深深看了苏凉几眼，换到很平常地语调：“小朔刚好也要结婚，我们的婚期正好差一个月。那姑娘很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难能可贵的是，会做很多药膳。跟小朔是郎才女貌，相配得不得了，婚礼到时候我带你去…”
语速和说法完全没有半点不对，可这本身上来说就是最大的问题。董汝衡居然会说出这种平板的话，苏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笑了笑，决定略过这个话题：“董校长，我的考试可以开始了吗？”
董汝衡耸耸肩，答：“反正考生只有你一个，你到了就可以开场了。”
那一瞬间，苏凉在董汝衡脸上看到近似于落寞的神情。他的视线往下，目光没有落点，肩膀忽的有些塌。仅仅是很短的一小会，这种情绪以董汝衡拎着档案袋站起来而告终。
苏凉掩下自己满腹的猜想，收敛心思，集中到即将开始的跳级资格审核考上。
第二次跳级，出乎苏凉对自身的规划。不过跟路弦重新一个班，这个想法听起来不太坏就是了。
考试模式事先并没有透露，按路弦所说，苏凉以为会跟小学里差不多，一门课考一科。她是带着持久战的觉悟来的，不过实际上要跟她想的有出入。
五门课糅合成一科，只有一份试卷。题量大量减少，却是连可以投机取巧的选择题和判断题都没了。上来就是填空题，一个词语先拼音，然后再用英语翻译。
之后就是大题，中间穿插了数学和化学陈杂，物理和历史知识点各占一半。作文是以“未来”为题，中英文各写一篇。
难度何止是上升是几个百分点，几十的百分点都有。
卷子出的很不错，既完美地概括了初中里的知识，又很好地将五门课融合起来，不会厚此薄彼，比高考试卷出的还精彩。
可惜上面没有出题人，苏凉想崇拜也找不到对象。阶梯教室的风扇呼呼啦啦地转着，垂在很高的地方，中间亮着日光灯，外面是掩映着的八角金盘。
这间教室背阳，盛夏的阳光穿透不进来，有着莫名的阴凉之意。在太阳底下走出来的汗水干在皮肤上，黏在后背上感觉特别不舒服。不过苏凉没注意到，她的全副神情都被手里的卷子所吸引。
如果没有把初中里的课本吃透，大概根本应付不了这种题目吧。苏凉却是站在更高一级的地方俯视，看到了试题里更多的东西。
有的人喜欢做试卷，缘由于复杂结题过程中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无法做出更具体的形容，只是一点一点揉碎了题干里的已知信息，经由复杂的计算，得出正确的答案。数字的世界很简单，绝对不会如同文学般出现两个答案。
小时候的苏凉被数学折磨的相当头痛，等到高等数学时发现了其中的好处。不过他们那年正值教材改革，高等数学仅剩下了微积分，不再有概率论。
很顺畅地做完整张卷子，苏凉才想起来考试时间这回事。弱弱地抬头四望了一下，听见董汝衡的声音：“做好了就交卷，东张西望什么，没别人可以给你借鉴。”
“哦…”
交卷了的苏凉没再多逗留，她怕董汝衡问她什么，也怕自己问他什么。拎着包飞快地溜了，连范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范魄苦笑了一下，对董汝衡说：“抱歉，我们这个学生就是这样…”
看他那样，董汝衡有什么不明白。他理解地笑笑，附和道：“可不是，以前不知道多可爱，现在啊…”
范魄忽然想起来：“是了，董校长以前是在安小的，刚好带到苏凉。”
董汝衡看了两眼手里的试卷，似笑非笑：“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范老师，中饭没处去吧，要不我们一起？”
收到董汝衡的邀请，范魄是意外的。董汝衡的名气不小，意外之后，范魄受宠若惊地答应了。他们去的地方当然是西北有高楼，因着近，两人是步行过去的。范魄有点忐忑，他想着等会是不是应该主动付账，毕竟他一个郊区初中的教导处主任和市里最好高中的校长是没法比的。
“就这里，范老师，我们进去吧。”董汝衡示意范魄看前面。
西北有高楼装修得尽量往格调上靠，不然白瞎了砸进去那么多钱。苏凉到时，楼上的包厢全满。三楼后来还是保留了下来，没改装成包厢。还清外债有了余钱后，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三楼最后成了休息室一样的存在。三室一厅一间大房，苏凉、韩夷光、张万里一人一间。住得很少，苏凉的房间通常是曹爱霞带着苏冽在用。
一楼的大堂里闹哄哄的，客源最多还是学生，凑到一起，怎么能不吵。苏凉跑到厨房里缠着大师傅点了几个菜，干脆去了三楼开了电视翘着二郎腿等。
隔了一层，开着的窗还是能听见楼下的喧嚣。窗外能看见半个冉工大，视角转过来，则是不太高的芙峰山。
道路扩建工程听说已经在规划，按照苏凉的记忆，再过了几年才能正式得到施工。现在东苏来杨村还得由安溪镇上绕路，稍微有些不方便。
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生意好到爆，时不时听见有人喊“服务员，我们那个什么什么菜好了吗”。苏凉来了，楼里自然得给她插队。刚好有菜色重的，也先紧着她这边上，谁让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表现。
看着筷子上夹着的金黄色的蛋黄南瓜，苏凉很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中饭她已经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猪肝，各种东西炒猪肝，可主材依旧是猪肝是不。
猪肝荣升为最讨厌的菜，以后他们家绝壁不烧猪肝，烧了也喂大腿。
除了猪肝之外，还有木耳、海带、鸡蛋，一律划到黑名单。明明海带凉拌一下很爽口很好吃，和猪肝一块出现的频率太高，恨屋及乌。
同时也包括路弦这个人，苏凉一看见他就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涨成了猪肝色。
气场莫名其妙有些微弱，路弦每每把猪肝往苏凉面前一推，苏凉就得老老实实伸筷子。
“那个，能不能跟大师傅商量下，换个…换个菜？”
在路弦凝聚成实质的目光下，苏凉坚定地说完了。
另外还有个乔醒凑热闹：“凉凉，别吃他的，吃我的！这个是我昨天做的，我跟我奶奶学的哦，你吃吃看！”
看着推到面前的另外一份猪肝的苏凉：“……”
刚下厨的乔醒是别想指望有多好的厨艺，苏凉选择性地看了两份猪肝，果断把筷子伸到路弦的饭盒里。
看见如此反应的路弦微微翘了嘴角，同时把手边的那罐东西推上前去：“吃完饭再把这个喝了，少挑食，不然长不高。”
你骗三岁小孩呢，苏凉咬牙：“不是你说我会有1米7的吗？”
“其实我还少说了一点，你的浮动区间有点大，1米5到1米7才是。”路弦嘴角的笑容扩大，“1米5，那等于是二等残废。”
觉得这话莫名耳熟的苏凉：“……”
混蛋，这话不是她拿来说他的么，这全数回击算是怎么回事？
开心地剥着虾壳的苏凉赶紧把关于猪肝的记忆从脑海里赶出去，她有种预感，再这么吃下去，估计她连猪肉也要一并讨厌。
吃完饭去幼儿班陪小弟玩，然后给干爹打电话让他来接。打好主意的苏凉听见老丹的声音：“凉凉也真是的，在这边考试怎么也要请下两位老师。这边来，菜马上给你们上，凉凉就在里面…”
门打开，苏凉拎着一只剥了一半的虾，抬头看到一脸震惊地范魄，以及促狭笑意的董汝衡。手里的虾差点掉酱油碟子里，老丹也算是看着苏凉长大，她嘱咐道：“凉凉，好好招待你们老师，丹姨下面走不开。”
“额…范老师坐。”反应过来的苏凉赶紧起身，给人腾地方。
范魄有些不自在：“苏凉，这家饭店是你家开的？”
回答的是董汝衡：“与其说是她家开的，不如说是她开的，凉丫头是吧？”
他转了一圈，三楼还没上来过，随意打量了下，笑道：“凉丫头，你就请范老师坐，不请你校长哥哥坐吗？”
“怎么会，坐，我给老师倒茶！”苏凉拉了一把董汝衡，很热情地把他引到位置上。
董汝衡的脸却是黑了，没看苏凉刚才在剥虾啊，合着是把他的衣服当成擦手布了！
一直笼罩在面孔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不见，苏凉这才发现，不笑的董汝衡极严肃。不是很仔细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眼里隐藏着的浓厚伤悲。
他似乎是滞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四周。
领苏凉来的范魄在跟其他老师说着话，一边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监考老师除了董汝衡之外还有两个，他们离的不近不远，董汝衡无法把握他们究竟听不听得到。
对面的苏凉正后悔不迭，她这是在变相承认她知道董校长和白老师之间的那点事。这是她一直在极力掩盖的事实，嘴一快就给说出来了。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果然是一点没错。
还有其他人在，董汝衡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深深看了苏凉几眼，换到很平常地语调：“小朔刚好也要结婚，我们的婚期正好差一个月。那姑娘很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难能可贵的是，会做很多药膳。跟小朔是郎才女貌，相配得不得了，婚礼到时候我带你去…”
语速和说法完全没有半点不对，可这本身上来说就是最大的问题。董汝衡居然会说出这种平板的话，苏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笑了笑，决定略过这个话题：“董校长，我的考试可以开始了吗？”
董汝衡耸耸肩，答：“反正考生只有你一个，你到了就可以开场了。”
那一瞬间，苏凉在董汝衡脸上看到近似于落寞的神情。他的视线往下，目光没有落点，肩膀忽的有些塌。仅仅是很短的一小会，这种情绪以董汝衡拎着档案袋站起来而告终。
苏凉掩下自己满腹的猜想，收敛心思，集中到即将开始的跳级资格审核考上。
第二次跳级，出乎苏凉对自身的规划。不过跟路弦重新一个班，这个想法听起来不太坏就是了。
考试模式事先并没有透露，按路弦所说，苏凉以为会跟小学里差不多，一门课考一科。她是带着持久战的觉悟来的，不过实际上要跟她想的有出入。
五门课糅合成一科，只有一份试卷。题量大量减少，却是连可以投机取巧的选择题和判断题都没了。上来就是填空题，一个词语先拼音，然后再用英语翻译。
之后就是大题，中间穿插了数学和化学陈杂，物理和历史知识点各占一半。作文是以“未来”为题，中英文各写一篇。
难度何止是上升是几个百分点，几十的百分点都有。
卷子出的很不错，既完美地概括了初中里的知识，又很好地将五门课融合起来，不会厚此薄彼，比高考试卷出的还精彩。
可惜上面没有出题人，苏凉想崇拜也找不到对象。阶梯教室的风扇呼呼啦啦地转着，垂在很高的地方，中间亮着日光灯，外面是掩映着的八角金盘。
这间教室背阳，盛夏的阳光穿透不进来，有着莫名的阴凉之意。在太阳底下走出来的汗水干在皮肤上，黏在后背上感觉特别不舒服。不过苏凉没注意到，她的全副神情都被手里的卷子所吸引。
如果没有把初中里的课本吃透，大概根本应付不了这种题目吧。苏凉却是站在更高一级的地方俯视，看到了试题里更多的东西。
有的人喜欢做试卷，缘由于复杂结题过程中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无法做出更具体的形容，只是一点一点揉碎了题干里的已知信息，经由复杂的计算，得出正确的答案。数字的世界很简单，绝对不会如同文学般出现两个答案。
小时候的苏凉被数学折磨的相当头痛，等到高等数学时发现了其中的好处。不过他们那年正值教材改革，高等数学仅剩下了微积分，不再有概率论。
很顺畅地做完整张卷子，苏凉才想起来考试时间这回事。弱弱地抬头四望了一下，听见董汝衡的声音：“做好了就交卷，东张西望什么，没别人可以给你借鉴。”
“哦…”
交卷了的苏凉没再多逗留，她怕董汝衡问她什么，也怕自己问他什么。拎着包飞快地溜了，连范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范魄苦笑了一下，对董汝衡说：“抱歉，我们这个学生就是这样…”
看他那样，董汝衡有什么不明白。他理解地笑笑，附和道：“可不是，以前不知道多可爱，现在啊…”
范魄忽然想起来：“是了，董校长以前是在安小的，刚好带到苏凉。”
董汝衡看了两眼手里的试卷，似笑非笑：“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范老师，中饭没处去吧，要不我们一起？”
收到董汝衡的邀请，范魄是意外的。董汝衡的名气不小，意外之后，范魄受宠若惊地答应了。他们去的地方当然是西北有高楼，因着近，两人是步行过去的。范魄有点忐忑，他想着等会是不是应该主动付账，毕竟他一个郊区初中的教导处主任和市里最好高中的校长是没法比的。
“就这里，范老师，我们进去吧。”董汝衡示意范魄看前面。
西北有高楼装修得尽量往格调上靠，不然白瞎了砸进去那么多钱。苏凉到时，楼上的包厢全满。三楼后来还是保留了下来，没改装成包厢。还清外债有了余钱后，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三楼最后成了休息室一样的存在。三室一厅一间大房，苏凉、韩夷光、张万里一人一间。住得很少，苏凉的房间通常是曹爱霞带着苏冽在用。
一楼的大堂里闹哄哄的，客源最多还是学生，凑到一起，怎么能不吵。苏凉跑到厨房里缠着大师傅点了几个菜，干脆去了三楼开了电视翘着二郎腿等。
隔了一层，开着的窗还是能听见楼下的喧嚣。窗外能看见半个冉工大，视角转过来，则是不太高的芙峰山。
道路扩建工程听说已经在规划，按照苏凉的记忆，再过了几年才能正式得到施工。现在东苏来杨村还得由安溪镇上绕路，稍微有些不方便。
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生意好到爆，时不时听见有人喊“服务员，我们那个什么什么菜好了吗”。苏凉来了，楼里自然得给她插队。刚好有菜色重的，也先紧着她这边上，谁让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表现。
看着筷子上夹着的金黄色的蛋黄南瓜，苏凉很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中饭她已经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猪肝，各种东西炒猪肝，可主材依旧是猪肝是不。
猪肝荣升为最讨厌的菜，以后他们家绝壁不烧猪肝，烧了也喂大腿。
除了猪肝之外，还有木耳、海带、鸡蛋，一律划到黑名单。明明海带凉拌一下很爽口很好吃，和猪肝一块出现的频率太高，恨屋及乌。
同时也包括路弦这个人，苏凉一看见他就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涨成了猪肝色。
气场莫名其妙有些微弱，路弦每每把猪肝往苏凉面前一推，苏凉就得老老实实伸筷子。
“那个，能不能跟大师傅商量下，换个…换个菜？”
在路弦凝聚成实质的目光下，苏凉坚定地说完了。
另外还有个乔醒凑热闹：“凉凉，别吃他的，吃我的！这个是我昨天做的，我跟我奶奶学的哦，你吃吃看！”
看着推到面前的另外一份猪肝的苏凉：“……”
刚下厨的乔醒是别想指望有多好的厨艺，苏凉选择性地看了两份猪肝，果断把筷子伸到路弦的饭盒里。
看见如此反应的路弦微微翘了嘴角，同时把手边的那罐东西推上前去：“吃完饭再把这个喝了，少挑食，不然长不高。”
你骗三岁小孩呢，苏凉咬牙：“不是你说我会有1米7的吗？”
“其实我还少说了一点，你的浮动区间有点大，1米5到1米7才是。”路弦嘴角的笑容扩大，“1米5，那等于是二等残废。”
觉得这话莫名耳熟的苏凉：“……”
混蛋，这话不是她拿来说他的么，这全数回击算是怎么回事？
开心地剥着虾壳的苏凉赶紧把关于猪肝的记忆从脑海里赶出去，她有种预感，再这么吃下去，估计她连猪肉也要一并讨厌。
吃完饭去幼儿班陪小弟玩，然后给干爹打电话让他来接。打好主意的苏凉听见老丹的声音：“凉凉也真是的，在这边考试怎么也要请下两位老师。这边来，菜马上给你们上，凉凉就在里面…”
门打开，苏凉拎着一只剥了一半的虾，抬头看到一脸震惊地范魄，以及促狭笑意的董汝衡。手里的虾差点掉酱油碟子里，老丹也算是看着苏凉长大，她嘱咐道：“凉凉，好好招待你们老师，丹姨下面走不开。”
“额…范老师坐。”反应过来的苏凉赶紧起身，给人腾地方。
范魄有些不自在：“苏凉，这家饭店是你家开的？”
回答的是董汝衡：“与其说是她家开的，不如说是她开的，凉丫头是吧？”
他转了一圈，三楼还没上来过，随意打量了下，笑道：“凉丫头，你就请范老师坐，不请你校长哥哥坐吗？”
“怎么会，坐，我给老师倒茶！”苏凉拉了一把董汝衡，很热情地把他引到位置上。
董汝衡的脸却是黑了，没看苏凉刚才在剥虾啊，合着是把他的衣服当成擦手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