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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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很大的安溪绑架案，算是落下帷幕。真正解救女孩和制服凶手的人没露面，镇上的人们多是夸赞民警办事给劲，同时唏嘘凶手的变态行径。
吴军当天夜里就醒了，浑浑噩噩地被勒令交代犯罪过程。他嘴很硬，身上的疼痛让他直抽凉气，可还是不开口，冷冷地看着常复。
“你说不说？”常复拍了下桌子，上面的笔跳了跳。
旁边的小民警适时接口：“吴军，赶紧交代吧，我们老大脾气不好，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很常见的桥段。
吴军哑着声音：“我没什么好说的。”
常复冷笑：“你以为你不说就可以了吗？我告诉你，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是绝对跑不掉的！”
吴军抬头，盯着常复看了三四秒，一字一顿的：“我要申请律师，还有精神鉴定。在全部到齐前，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常复指着他，拳头下一刻就飞了过去。
小民警赶紧拉住他，劝道：“冷静，老大你冷静。可不能打，人被铐着呢！”
吴军冒出一句：“你们别演了，演技太差，倒胃口。”
常复撸袖子，“人渣！我不揍你一顿我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审讯室里乱成一团，乒乒乓乓桌椅板凳摔倒的声音，守在外面的陈赢耳朵尖，侧头问韩旭：“他们在里面扭秧歌呢，这么大动静。”
韩旭摁掉手里的烟，站起来：“可能打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打开审讯室黄色的门，常复正压在吴军身上，小民警抱着他，一看见陈赢对他哭：“陈队长快来救命，我们老大要知法犯法了！”
陈赢却是把手指关节摁得作响：“老常，加我一个吗，老子想揍这玩意很久了！”
“……”
等到局面稳定下来，吴军喘息着坐回原位，手被铐在椅子后。他红着一双眼，开口：“你们殴打毫无抵抗能力的我是犯法的，我会向我的律师反应这个问题！”
常复又开始磨牙，韩旭拦住了他，轻笑出声：“是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殴打了你？”
吴军眼神发狠：“我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陈赢接口：“你身上的伤不是我们路少正当防卫时候落下的，别乱诬赖好人。”
吴军咆哮：“正当防卫？那小王八蛋明明趁我失去意识对我下黑手！这些都是可以验出来的，到时候你们统统进来陪我就是了！”
“哎呀呀，我们路少才13岁呢，防卫过当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懂！”
有种吴军被气到内伤的感觉，有陈赢和韩旭在，两个人精比常复的段数高出不少。吴军抵不住，陆陆续续交代了一些。夜晚是人最脆弱的时候，精神很容易摧毁，陈赢深谙此道。
把整个事件串起来，陈赢口气微暗：“老常，你最好把这个玩意从我面前弄走，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他脖子给拧断喽…”
看起来很是简单直白的案子，不过是吴军心怀怨恨，报复了当初揭发了他恶行的苏凉。从他拐了苏媛的事情上分析，吴军的恶习难改，恐怕得再教育才行。
两个案子的作案动机都很好理解，作案手法也清楚明白，可偏偏是疑点重重。
小民警不明白了：“老大，不是证据充足，凶手也落网，可以结案了，哪来的疑点啊？”
“你还是太嫩了！”常复叼着一支烟，薄薄的嘴唇，“你就没想想，乙醚，这东西是这么好到手的？”
陈赢用手指敲击黄花梨的桌面，“说起来他一点也没提到这个事。”
“对，”韩旭点头，“还有一点，凉凉的行踪他是怎么知道的？”
常复疑虑：“有没有可能是吴军一直守在学校外面，就候着苏凉？”
陈赢停了手指，果然否定：“不可能。另外一个小丫头他还去守过，凉凉可谓是目标明确。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十五中附近根本没有可疑人员徘徊。”
陈赢的话让他们陷入沉思，笔录上完全没有这两块内容，好像特意被抹掉了一样。而后来常复反复审问吴军，吴军对这两个问题答的相当模棱两可。因着不是关键问题，移交到看守所之后，就不了了之。
苏凉马上就更换了病房，她身上的多数是皮外伤，除了背上的痕迹比较麻烦外，其余的好好养着就可以。
医生最担心的其实是她的精神状态，不过人家小姑娘看起来完全没放在心上，主治医师不知道是感叹苏凉心理强大好还是没心没肺好。
连背上的伤痕都能若无其事谈论起来，让心理咨询专业毕业的主治医师很是没有成就感。
韩旭给闺女削苹果，干部病房的条件非常好，有单独的电视电话和洗手间，还有来客坐的茶几。苏凉在看电视，搞笑的香港电影，浮夸的演技，她时不时笑出声来。
“凉凉，你跟我说老实话，身上的疤是真不在乎？”韩旭把削好的苹果递到苏凉手里。
“嗯！”苏凉咬了口苹果，视线还是沾在电视屏幕上。
韩旭站起来，遮掉电视，凝重问道：“干爹认真问你呢，在乎的话我们去国外消掉它，现在国外有这技术…”
苏凉笑：“我没在乎啦，干爹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韩旭的大手落在苏凉头顶，揉了揉，“不是怕你故作轻松，不想让我们担心吗。”
“没有，医生不是说了，我现在还在发育，以后这疤会没有的。干爹你别怕！”
“这是最好的情况，也有可能…”韩旭欲言又止。
“实在不行纹个纹身上去好了，要不去韩国整容，办法多的是！”
苏凉咔嚓咔嚓吃完了一个苹果，把核丢进垃圾桶，正中目标。对韩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三分球！”
最糟糕的那面被路弦看见了，苏凉似乎无所畏惧起来。她想对她来说，路弦是特别的存在。大抵是这样的逻辑，反正已经被最不想让他看见的人看见了，索性自暴自弃算了。
自怨自艾的模式不适合她，她一直希望自己是肆意而张扬的。重活一次，当然要不留任何遗憾才行。
不过，苏凉摸摸背上开始愈合所以发痒的伤口。路弦那家伙这几天都没来看她，明明陈赢都请假来过了，范魄也代表学校方面来了一趟，甚至董汝衡都出现过。最直系的章花忙着照料苏媛没来很正常，乾西那边怕老人担心没说。
苏凉把右手抬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路弦不是说学校请假了吗，为什么没来呢。
就算要上课，放学了来看一下也可以啊，又用不了多少时间。救了的人怎么也要来看下吧，伤口恢复的好不好，一点不关心怎么行呢。
翻来覆去的念头折磨着苏凉，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扎路弦的小人。
只是直到苏凉出院之前，路弦都没踏入中心医院一步。
苏凉恢复的很快，脸上的痕迹差不多全消了，左眼也万幸伤的不重，没到影响视力的程度。其他伤要慢慢养，除了背上还要上药，从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了。
她想回去上课，韩旭沉吟了下，决定接送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基于回到熟悉的环境，平时的朋友，对苏凉的心情有帮助，韩旭在这件事上顺着苏凉。
不过其他事韩旭也顺着苏凉就是了，几乎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也努力到天上摘下来的地步。
韩夷光也差不多，他看到苏凉时，她已经好了很多。可韩夷光依旧红了眼眶，心疼地问：“凉凉，肯定很疼吧？”
又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这件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哥哥，我太失职了…”
安慰好韩夷光，又安慰了张万里，顺便还有苏冽。小朋友扑倒姐姐怀里哇啦哇啦地哭，直把眼睛哭成兔子眼。
“姐姐…姐姐姐姐……”苏冽说不了别的，只是一遍一遍叫着苏凉。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说小弟，哭成这样可不是男子汉了。”苏凉把苏冽搬开一点，躲着他的鼻涕攻势。
苏冽使劲抹眼睛，“我不做男子汉了！我想妈妈，你们都不来看我…你们不要我了吗？小武说你们不要我了，要把我卖给大班的阿姨……”
苏凉笑喷了，她小弟一如既往地啰嗦，捏了捏他的脸，似乎还圆润了一点，看起来过的不错。
韩旭遵从医嘱，避免在苏凉面前提起关于吴军这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出院当天，在家足足洗了一个钟头的澡，苏凉总算觉得自己焕然新生了。
之前都没办法看见自己的伤，洗好澡的苏凉对着镜子观察半天。那三个字被烫在肩胛骨往下，靠右边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腰部。每个字大概十公分，用断点的方式练成线。烫的歪歪曲曲，几乎遍布整个背。
苏凉伸手碰上那些伤口，这会已经结痂，必须快速擦干，重新上药才行。
顶着这么一片疤，还是那样三个字，苏凉嘴上再不在乎，心情也沉郁起来。
路弦那货不会是因为这个不来看她的吧，什么嘛，她明明让他不要看的，言而无信的混蛋。
闹得很大的安溪绑架案，算是落下帷幕。真正解救女孩和制服凶手的人没露面，镇上的人们多是夸赞民警办事给劲，同时唏嘘凶手的变态行径。
吴军当天夜里就醒了，浑浑噩噩地被勒令交代犯罪过程。他嘴很硬，身上的疼痛让他直抽凉气，可还是不开口，冷冷地看着常复。
“你说不说？”常复拍了下桌子，上面的笔跳了跳。
旁边的小民警适时接口：“吴军，赶紧交代吧，我们老大脾气不好，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很常见的桥段。
吴军哑着声音：“我没什么好说的。”
常复冷笑：“你以为你不说就可以了吗？我告诉你，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是绝对跑不掉的！”
吴军抬头，盯着常复看了三四秒，一字一顿的：“我要申请律师，还有精神鉴定。在全部到齐前，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常复指着他，拳头下一刻就飞了过去。
小民警赶紧拉住他，劝道：“冷静，老大你冷静。可不能打，人被铐着呢！”
吴军冒出一句：“你们别演了，演技太差，倒胃口。”
常复撸袖子，“人渣！我不揍你一顿我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审讯室里乱成一团，乒乒乓乓桌椅板凳摔倒的声音，守在外面的陈赢耳朵尖，侧头问韩旭：“他们在里面扭秧歌呢，这么大动静。”
韩旭摁掉手里的烟，站起来：“可能打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打开审讯室黄色的门，常复正压在吴军身上，小民警抱着他，一看见陈赢对他哭：“陈队长快来救命，我们老大要知法犯法了！”
陈赢却是把手指关节摁得作响：“老常，加我一个吗，老子想揍这玩意很久了！”
“……”
等到局面稳定下来，吴军喘息着坐回原位，手被铐在椅子后。他红着一双眼，开口：“你们殴打毫无抵抗能力的我是犯法的，我会向我的律师反应这个问题！”
常复又开始磨牙，韩旭拦住了他，轻笑出声：“是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殴打了你？”
吴军眼神发狠：“我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陈赢接口：“你身上的伤不是我们路少正当防卫时候落下的，别乱诬赖好人。”
吴军咆哮：“正当防卫？那小王八蛋明明趁我失去意识对我下黑手！这些都是可以验出来的，到时候你们统统进来陪我就是了！”
“哎呀呀，我们路少才13岁呢，防卫过当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懂！”
有种吴军被气到内伤的感觉，有陈赢和韩旭在，两个人精比常复的段数高出不少。吴军抵不住，陆陆续续交代了一些。夜晚是人最脆弱的时候，精神很容易摧毁，陈赢深谙此道。
把整个事件串起来，陈赢口气微暗：“老常，你最好把这个玩意从我面前弄走，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他脖子给拧断喽…”
看起来很是简单直白的案子，不过是吴军心怀怨恨，报复了当初揭发了他恶行的苏凉。从他拐了苏媛的事情上分析，吴军的恶习难改，恐怕得再教育才行。
两个案子的作案动机都很好理解，作案手法也清楚明白，可偏偏是疑点重重。
小民警不明白了：“老大，不是证据充足，凶手也落网，可以结案了，哪来的疑点啊？”
“你还是太嫩了！”常复叼着一支烟，薄薄的嘴唇，“你就没想想，乙醚，这东西是这么好到手的？”
陈赢用手指敲击黄花梨的桌面，“说起来他一点也没提到这个事。”
“对，”韩旭点头，“还有一点，凉凉的行踪他是怎么知道的？”
常复疑虑：“有没有可能是吴军一直守在学校外面，就候着苏凉？”
陈赢停了手指，果然否定：“不可能。另外一个小丫头他还去守过，凉凉可谓是目标明确。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十五中附近根本没有可疑人员徘徊。”
陈赢的话让他们陷入沉思，笔录上完全没有这两块内容，好像特意被抹掉了一样。而后来常复反复审问吴军，吴军对这两个问题答的相当模棱两可。因着不是关键问题，移交到看守所之后，就不了了之。
苏凉马上就更换了病房，她身上的多数是皮外伤，除了背上的痕迹比较麻烦外，其余的好好养着就可以。
医生最担心的其实是她的精神状态，不过人家小姑娘看起来完全没放在心上，主治医师不知道是感叹苏凉心理强大好还是没心没肺好。
连背上的伤痕都能若无其事谈论起来，让心理咨询专业毕业的主治医师很是没有成就感。
韩旭给闺女削苹果，干部病房的条件非常好，有单独的电视电话和洗手间，还有来客坐的茶几。苏凉在看电视，搞笑的香港电影，浮夸的演技，她时不时笑出声来。
“凉凉，你跟我说老实话，身上的疤是真不在乎？”韩旭把削好的苹果递到苏凉手里。
“嗯！”苏凉咬了口苹果，视线还是沾在电视屏幕上。
韩旭站起来，遮掉电视，凝重问道：“干爹认真问你呢，在乎的话我们去国外消掉它，现在国外有这技术…”
苏凉笑：“我没在乎啦，干爹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韩旭的大手落在苏凉头顶，揉了揉，“不是怕你故作轻松，不想让我们担心吗。”
“没有，医生不是说了，我现在还在发育，以后这疤会没有的。干爹你别怕！”
“这是最好的情况，也有可能…”韩旭欲言又止。
“实在不行纹个纹身上去好了，要不去韩国整容，办法多的是！”
苏凉咔嚓咔嚓吃完了一个苹果，把核丢进垃圾桶，正中目标。对韩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三分球！”
最糟糕的那面被路弦看见了，苏凉似乎无所畏惧起来。她想对她来说，路弦是特别的存在。大抵是这样的逻辑，反正已经被最不想让他看见的人看见了，索性自暴自弃算了。
自怨自艾的模式不适合她，她一直希望自己是肆意而张扬的。重活一次，当然要不留任何遗憾才行。
不过，苏凉摸摸背上开始愈合所以发痒的伤口。路弦那家伙这几天都没来看她，明明陈赢都请假来过了，范魄也代表学校方面来了一趟，甚至董汝衡都出现过。最直系的章花忙着照料苏媛没来很正常，乾西那边怕老人担心没说。
苏凉把右手抬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路弦不是说学校请假了吗，为什么没来呢。
就算要上课，放学了来看一下也可以啊，又用不了多少时间。救了的人怎么也要来看下吧，伤口恢复的好不好，一点不关心怎么行呢。
翻来覆去的念头折磨着苏凉，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扎路弦的小人。
只是直到苏凉出院之前，路弦都没踏入中心医院一步。
苏凉恢复的很快，脸上的痕迹差不多全消了，左眼也万幸伤的不重，没到影响视力的程度。其他伤要慢慢养，除了背上还要上药，从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了。
她想回去上课，韩旭沉吟了下，决定接送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基于回到熟悉的环境，平时的朋友，对苏凉的心情有帮助，韩旭在这件事上顺着苏凉。
不过其他事韩旭也顺着苏凉就是了，几乎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也努力到天上摘下来的地步。
韩夷光也差不多，他看到苏凉时，她已经好了很多。可韩夷光依旧红了眼眶，心疼地问：“凉凉，肯定很疼吧？”
又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这件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哥哥，我太失职了…”
安慰好韩夷光，又安慰了张万里，顺便还有苏冽。小朋友扑倒姐姐怀里哇啦哇啦地哭，直把眼睛哭成兔子眼。
“姐姐…姐姐姐姐……”苏冽说不了别的，只是一遍一遍叫着苏凉。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说小弟，哭成这样可不是男子汉了。”苏凉把苏冽搬开一点，躲着他的鼻涕攻势。
苏冽使劲抹眼睛，“我不做男子汉了！我想妈妈，你们都不来看我…你们不要我了吗？小武说你们不要我了，要把我卖给大班的阿姨……”
苏凉笑喷了，她小弟一如既往地啰嗦，捏了捏他的脸，似乎还圆润了一点，看起来过的不错。
韩旭遵从医嘱，避免在苏凉面前提起关于吴军这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出院当天，在家足足洗了一个钟头的澡，苏凉总算觉得自己焕然新生了。
之前都没办法看见自己的伤，洗好澡的苏凉对着镜子观察半天。那三个字被烫在肩胛骨往下，靠右边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腰部。每个字大概十公分，用断点的方式练成线。烫的歪歪曲曲，几乎遍布整个背。
苏凉伸手碰上那些伤口，这会已经结痂，必须快速擦干，重新上药才行。
顶着这么一片疤，还是那样三个字，苏凉嘴上再不在乎，心情也沉郁起来。
路弦那货不会是因为这个不来看她的吧，什么嘛，她明明让他不要看的，言而无信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