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147章 欲穷千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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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绒衣价格的猛然提升，让不少顾客心生不满。
这一点苏凉已经预料到了，提前交代好的她也不急，直到周末才去了城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条世界线上她掌握了更好的运气，这么凑巧，打折结束的当天夜里冷空气过境。还是强劲的冷空气，让冉城的温度掉了接近十度，阴冷深入骨髓。
这让光凉服装厂的生意爆发了第二个小高潮，时装发布会是第一个。先用时装秀吸引住大家的目光，然后天公作美，寒风吹着，吸了水汽的棉袄总觉得潮潮的。很多人都想起最近看的热闹——羽绒衣来。试穿过的人不少，那份温暖在这个当头显得格外诱人。
可是不打折了，不论怎么磨嘴皮子，说不打就是不打。无理取闹的人也有，一个头发油油的男的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羽绒服，对导购咄咄逼人：“昨天不还打折的吗？你们怎么能说涨价就涨价，一点信誉也没有！”
导购这个词是从苏凉嘴里说出来的，她们两个是对姐妹，冉城本地人。当然人是从韩旭那里借的，或者说他安排的。两人之前都是在南方打过工，见识和看法均是不俗。
姐姐看了眼妹妹，脸上的笑容不减：“这位大哥，我们本来就是这个价格的。您看上面的吊牌，明确印着，绝对没有半点假！之前是因为开业，才……”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上面印的价格不是你们自己定的吗？那还不是想印多少就多少！”
“不是的！我们的衣服是冉城的头一份，南方都还不太有，不信您可以去打听一下……”
又被那人打断：“我打听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不管，我就带了88，你们爱要不要，这衣服我卖定了！”
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姐姐面露为难，妹妹接上去：“大哥，你这样，我们很难做的。这价格也不是我们定的，要是我们，那肯定是欢天喜的就卖给你了！可我们也是给东家打工的，你别叫我们为难好不好？”
姐妹俩性格不同，又恰好能互补。苏凉初见她们直觉神奇，正是做导购的好料子，也不知韩旭是哪里挖出来的。
那人的脸色稍缓，可嘴里还是坚持：“我身上真的只带了88，我也是慕名过来，打听好价格的。你们看，我也是很有诚意的，所以不能给我额外破个例吗？”
“大哥，东家定下了不接受还价的规矩，我们姐妹要是卖给你了，这差价要从我们工资里扣的。你就当行行好，我们还有一家老小，就靠这么点工资过活。”
妹妹说的诚挚，男人也不好太为难她。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摸出钱来，零零散散凑足整价。
他走了之后，妹妹嘀咕：“还说就带88块呢，口袋里明明有很多钱！”
姐姐笑着拍她：“别背后说人。小老板给的招数不错啊，一试一个准！”
说到这点，妹妹也是展露笑颜，她笑起来跟姐姐很像：“可不是！凉老板啊，是这个！姐你没听说，咱凉老板是神童呀！”
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又加了一句：“刚才那个是不是男人，居然这么抠门！”
姐姐哭笑不得，看见客人进来，迎上招呼去了。
她们俩能说上话的时间不多，店里总是人来人往的。也许是托天气的缘故，恢复原价的羽绒服居然比打折时候还好卖，让钱工跌碎了一地眼镜。
但就算是这样，也就勉强跟女工们每天的出货量持平。这边源源不断地做，那边仓库里还实实的码了一仓库，钱工一把年纪，在这种天气还几次三番的上火，也怪不容易的。
相较的，苏凉冷静多了。粗粗听钱工说了一遍的流水，比她所预计的还好了一点。距离羽绒衣时装发布会过去五天，依据八卦的传播力量，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
汇报完的钱工看着陷在椅子里的苏凉，眼巴巴问：“韩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吧。”苏凉随口答。
这个答案让钱工放松不少，开始认真盼望起韩旭的归期来。只是盼来盼去，一直没把韩旭盼回来，反而盼来了一通电话。
苏凉说的这两天，完全没掺一点水分。韩旭确实在第二天的周末就回来了，只是他没去厂子里而已。先把儿子带上，去苏沧家蹭了餐饭。他这次去的地界可是出了国，在外面稍微多呆了几天，吃面条和披萨差点吃吐。ChinaTown也有，可味道被改的怪怪的，吃第一口就想吐。
“国外可真好，那楼，比我们高出一半！人也比我们高，路上车多的不得了，还不是自行车。技术是真发达，要说改革开放是真好呀，没想到我还能去国外看一回。真希望我们祖国有一天也能那样！”
韩旭略带感慨的话里说出了自己的期望，苏凉语气笃定：“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会比他们更好，还会把东西卖给他们！”
这天的菜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韩旭微抿了一口黄酒，抬头笑：“说起卖东西给外国人，南方那边也有。他们不是稀罕我们的茶叶和丝绸么，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韩旭的神情里有遮掩不掉的骄傲，他又对苏沧夫妻讲：“你们也该出去看看，趁现在还年轻。不说国外了，就是我们的祖国，江山壮丽宽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话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曹爱霞让苏冽自己吃饭，他抓着个小勺子，动作不太利索，一勺一勺的，洒的比吃下去的还多。
给儿子擦了擦嘴，曹爱霞笑着摇头：“如今凉凉是不用管的，可还有这个小的，哪里走的开。”
苏沧也是说：“哪有韩大哥你潇洒，百事缠身，也许以后凉凉和小冽都成家了，我们两个才得空出去走走。”
苏凉冒出一句：“时间就像用完的牙膏，挤挤总会有的。”
这句原来是说RG的，苏凉给改了，听得韩旭大乐：“还是凉凉说的好！你们只管去，去之前跟我说一声，小冽和凉凉我帮你们顾着！”
在韩旭的大肆鼓动下，苏沧和曹爱霞是动心的。但实际行动有限，结果是苏沧就带一家子去芙峰山上晃悠了下，就算出去走走了。
夫妻俩轮流抱苏冽，爬的和苏凉速度保持一致。苏冽走路是会走了，但爬楼梯还不行。芙峰山上的侧面，修建了平坦的石梯，一直到半山腰。
半山腰上面全是石头路，海拔高了不少，风也大了，山顶上还有积雪。曹爱霞和苏冽留在半山腰，苏凉和父亲爬到了山顶。
这会的芙峰山没什么人爬，跟以后熙熙攘攘的人有明显区别。空气里也没有悬浮的颗粒物，苍蓝色的天空下，能清晰看见尚未怎么开发的冉城全貌。
登高望远之下，冉城看起来真小。蜿蜒流过的冉江像是一条丝带，让整个冉城活了起来。直面的印象比地图效果还好，苏凉边看边在心里对应了冉城发展的轨迹。
1998年房改，可实际上，房改房早在80年代就有了，90年代不过是把它深入推广而已。
重点的大事记是冉城汽车南站搬迁，最好的小学换新校舍，学区房政策的运行，以及增加铁路，还有高架桥的高铁。最繁华的地段初建起来的写字楼，一开始可是冷清的无人问津。
苏凉的脑子高速运转，她的种种计划，终于随着羽绒服迈出了一大步。
元旦很快就到了，光亮服装厂接到了大量订单，自然还只是具有初步合作意向的订单。这件事钱工本来是想等着韩旭回来告诉他的，他那天接到那个电话也是受宠若惊。很仔细地把对方的联系方式记下了，可一直等不到韩旭回来，反而联系方式记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只好跟苏凉说了。
苏凉一点没惊奇的样子，她说了一句：“比想象的早么。”
翻了翻钱工的电话本，又加了一句：“唔，有头脑的人也多。”
似乎听明白的钱工睁大眼，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他问：“小老板，这事怎么办？韩老师也不给我回电话，呼机怎么叫也没反应。”
“先晾着他们，等过了元旦再说。”苏凉早想好了。
“哈？”钱工好似听见了大笑话，“小老板，现在天气冷，才有这么多人打电话过来。这天气可是说热就热的，我们还有一仓库的货分毫未动呢！”
苏凉不在乎地挥手：“没事！北方才没有这么快解冻呢，再说南方的冬天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就算过去，还有倒春寒呢！”
这理论简直让钱工焦躁，他只好苦口婆心：“联系人需要时间，还需要甄选一下合作方，那是半点马虎也不行的。小老板，你听我的劝，先问一下情况再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只换来苏凉一句：“现在是卖方市场，不是买方市场。需大于求，别急撒~”
钱工简直没了脾气。
元旦假期三天，新世界的羽绒服全场9折。这个消息早在一星期前就在宣传了，报纸、传单还有广播皆有。韩旭回来了，这些全部由他一手操办。
羽绒衣价格的猛然提升，让不少顾客心生不满。
这一点苏凉已经预料到了，提前交代好的她也不急，直到周末才去了城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条世界线上她掌握了更好的运气，这么凑巧，打折结束的当天夜里冷空气过境。还是强劲的冷空气，让冉城的温度掉了接近十度，阴冷深入骨髓。
这让光凉服装厂的生意爆发了第二个小高潮，时装发布会是第一个。先用时装秀吸引住大家的目光，然后天公作美，寒风吹着，吸了水汽的棉袄总觉得潮潮的。很多人都想起最近看的热闹——羽绒衣来。试穿过的人不少，那份温暖在这个当头显得格外诱人。
可是不打折了，不论怎么磨嘴皮子，说不打就是不打。无理取闹的人也有，一个头发油油的男的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羽绒服，对导购咄咄逼人：“昨天不还打折的吗？你们怎么能说涨价就涨价，一点信誉也没有！”
导购这个词是从苏凉嘴里说出来的，她们两个是对姐妹，冉城本地人。当然人是从韩旭那里借的，或者说他安排的。两人之前都是在南方打过工，见识和看法均是不俗。
姐姐看了眼妹妹，脸上的笑容不减：“这位大哥，我们本来就是这个价格的。您看上面的吊牌，明确印着，绝对没有半点假！之前是因为开业，才……”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上面印的价格不是你们自己定的吗？那还不是想印多少就多少！”
“不是的！我们的衣服是冉城的头一份，南方都还不太有，不信您可以去打听一下……”
又被那人打断：“我打听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不管，我就带了88，你们爱要不要，这衣服我卖定了！”
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姐姐面露为难，妹妹接上去：“大哥，你这样，我们很难做的。这价格也不是我们定的，要是我们，那肯定是欢天喜的就卖给你了！可我们也是给东家打工的，你别叫我们为难好不好？”
姐妹俩性格不同，又恰好能互补。苏凉初见她们直觉神奇，正是做导购的好料子，也不知韩旭是哪里挖出来的。
那人的脸色稍缓，可嘴里还是坚持：“我身上真的只带了88，我也是慕名过来，打听好价格的。你们看，我也是很有诚意的，所以不能给我额外破个例吗？”
“大哥，东家定下了不接受还价的规矩，我们姐妹要是卖给你了，这差价要从我们工资里扣的。你就当行行好，我们还有一家老小，就靠这么点工资过活。”
妹妹说的诚挚，男人也不好太为难她。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摸出钱来，零零散散凑足整价。
他走了之后，妹妹嘀咕：“还说就带88块呢，口袋里明明有很多钱！”
姐姐笑着拍她：“别背后说人。小老板给的招数不错啊，一试一个准！”
说到这点，妹妹也是展露笑颜，她笑起来跟姐姐很像：“可不是！凉老板啊，是这个！姐你没听说，咱凉老板是神童呀！”
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又加了一句：“刚才那个是不是男人，居然这么抠门！”
姐姐哭笑不得，看见客人进来，迎上招呼去了。
她们俩能说上话的时间不多，店里总是人来人往的。也许是托天气的缘故，恢复原价的羽绒服居然比打折时候还好卖，让钱工跌碎了一地眼镜。
但就算是这样，也就勉强跟女工们每天的出货量持平。这边源源不断地做，那边仓库里还实实的码了一仓库，钱工一把年纪，在这种天气还几次三番的上火，也怪不容易的。
相较的，苏凉冷静多了。粗粗听钱工说了一遍的流水，比她所预计的还好了一点。距离羽绒衣时装发布会过去五天，依据八卦的传播力量，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
汇报完的钱工看着陷在椅子里的苏凉，眼巴巴问：“韩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吧。”苏凉随口答。
这个答案让钱工放松不少，开始认真盼望起韩旭的归期来。只是盼来盼去，一直没把韩旭盼回来，反而盼来了一通电话。
苏凉说的这两天，完全没掺一点水分。韩旭确实在第二天的周末就回来了，只是他没去厂子里而已。先把儿子带上，去苏沧家蹭了餐饭。他这次去的地界可是出了国，在外面稍微多呆了几天，吃面条和披萨差点吃吐。ChinaTown也有，可味道被改的怪怪的，吃第一口就想吐。
“国外可真好，那楼，比我们高出一半！人也比我们高，路上车多的不得了，还不是自行车。技术是真发达，要说改革开放是真好呀，没想到我还能去国外看一回。真希望我们祖国有一天也能那样！”
韩旭略带感慨的话里说出了自己的期望，苏凉语气笃定：“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会比他们更好，还会把东西卖给他们！”
这天的菜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韩旭微抿了一口黄酒，抬头笑：“说起卖东西给外国人，南方那边也有。他们不是稀罕我们的茶叶和丝绸么，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韩旭的神情里有遮掩不掉的骄傲，他又对苏沧夫妻讲：“你们也该出去看看，趁现在还年轻。不说国外了，就是我们的祖国，江山壮丽宽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话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曹爱霞让苏冽自己吃饭，他抓着个小勺子，动作不太利索，一勺一勺的，洒的比吃下去的还多。
给儿子擦了擦嘴，曹爱霞笑着摇头：“如今凉凉是不用管的，可还有这个小的，哪里走的开。”
苏沧也是说：“哪有韩大哥你潇洒，百事缠身，也许以后凉凉和小冽都成家了，我们两个才得空出去走走。”
苏凉冒出一句：“时间就像用完的牙膏，挤挤总会有的。”
这句原来是说RG的，苏凉给改了，听得韩旭大乐：“还是凉凉说的好！你们只管去，去之前跟我说一声，小冽和凉凉我帮你们顾着！”
在韩旭的大肆鼓动下，苏沧和曹爱霞是动心的。但实际行动有限，结果是苏沧就带一家子去芙峰山上晃悠了下，就算出去走走了。
夫妻俩轮流抱苏冽，爬的和苏凉速度保持一致。苏冽走路是会走了，但爬楼梯还不行。芙峰山上的侧面，修建了平坦的石梯，一直到半山腰。
半山腰上面全是石头路，海拔高了不少，风也大了，山顶上还有积雪。曹爱霞和苏冽留在半山腰，苏凉和父亲爬到了山顶。
这会的芙峰山没什么人爬，跟以后熙熙攘攘的人有明显区别。空气里也没有悬浮的颗粒物，苍蓝色的天空下，能清晰看见尚未怎么开发的冉城全貌。
登高望远之下，冉城看起来真小。蜿蜒流过的冉江像是一条丝带，让整个冉城活了起来。直面的印象比地图效果还好，苏凉边看边在心里对应了冉城发展的轨迹。
1998年房改，可实际上，房改房早在80年代就有了，90年代不过是把它深入推广而已。
重点的大事记是冉城汽车南站搬迁，最好的小学换新校舍，学区房政策的运行，以及增加铁路，还有高架桥的高铁。最繁华的地段初建起来的写字楼，一开始可是冷清的无人问津。
苏凉的脑子高速运转，她的种种计划，终于随着羽绒服迈出了一大步。
元旦很快就到了，光亮服装厂接到了大量订单，自然还只是具有初步合作意向的订单。这件事钱工本来是想等着韩旭回来告诉他的，他那天接到那个电话也是受宠若惊。很仔细地把对方的联系方式记下了，可一直等不到韩旭回来，反而联系方式记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只好跟苏凉说了。
苏凉一点没惊奇的样子，她说了一句：“比想象的早么。”
翻了翻钱工的电话本，又加了一句：“唔，有头脑的人也多。”
似乎听明白的钱工睁大眼，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他问：“小老板，这事怎么办？韩老师也不给我回电话，呼机怎么叫也没反应。”
“先晾着他们，等过了元旦再说。”苏凉早想好了。
“哈？”钱工好似听见了大笑话，“小老板，现在天气冷，才有这么多人打电话过来。这天气可是说热就热的，我们还有一仓库的货分毫未动呢！”
苏凉不在乎地挥手：“没事！北方才没有这么快解冻呢，再说南方的冬天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就算过去，还有倒春寒呢！”
这理论简直让钱工焦躁，他只好苦口婆心：“联系人需要时间，还需要甄选一下合作方，那是半点马虎也不行的。小老板，你听我的劝，先问一下情况再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只换来苏凉一句：“现在是卖方市场，不是买方市场。需大于求，别急撒~”
钱工简直没了脾气。
元旦假期三天，新世界的羽绒服全场9折。这个消息早在一星期前就在宣传了，报纸、传单还有广播皆有。韩旭回来了，这些全部由他一手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