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他有病，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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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天空碧蓝如洗，是苏凉最喜欢的五月。
路边种满夹竹桃，一夜的雨，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花朵。
比赛场地在隔了一条街的大学里，指导老师领着他们过去，在学校大门口，苏凉发现居然是她曾经的大学。
名字有变动，现在的大门是以后的侧门，走进去首先是一棵树龄逾百年的法国梧桐。乍看真的是一模一样，十几年的时光对它们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之后是长长的绿荫道，地上铺的是大块的青砖，每一块上面都有毕业生镌刻上去的感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惯例，总之苏凉这会走上去的青砖上面什么也没有，干净的陌生。
想起来，入学时候的军训也是在这条道上训的，有一个长的特别像金城武的教官训的他们，被女生多看两眼就面红耳赤。
苏凉想起这些忍不住微笑，被韩夷光拉回队伍里：“凉凉，别掉队，等下找不着你了！”
一起走的王彦棋冒出一句：“还真是亲戚，一样的无组织无纪律！”
“你闭嘴，要你这么话多！”韩夷光回了一句。
“我听说啊，这次的区赛可是要等成绩出来的。我就想看看，你们看到成绩时，是不是还是这么嚣张！”王彦棋从老师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洋洋得意。
赵莉莉看了一眼韩夷光，对他前一天的举动颇有微词，可又忍不住给他找借口，忍了忍，没说什么。
苏凉踩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青石砖，转头微笑：“对，到时候青春痘哥哥你就知道什么是嚣张了！”
“青春痘？”王彦棋挑了奇怪的重点。
苏凉指指他脸上那颗油光水亮的痘痘，“哥哥，医生说长痘痘的人心里都是有很多负面情绪，得不到抒发才冒在脸上。比如说嫉妒，比如说自卑，还有紧张、沮丧等等！”
“噗~”韩夷光笑了，“凉凉，是哪个医生跟你说的？”
“我们镇上的安医生，是个很强大的医生哦！青春痘哥哥明显就是太紧张，然后又沮丧又嫉妒，还自卑…”
王彦棋大为光火：“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嫉妒韩夷光吗？别开玩笑了，他是个替补有什么好嫉妒的！”
苏凉看他的眼神流露着悲悯：“青春痘哥哥，讳忌就医是不对的。”
一口一个青春痘，王彦棋气的够呛，手抬起来想打苏凉。
注意着的韩夷光怎么能让他得逞，往前一步握住王彦棋的手，目光冷冷的。
这么一停顿，队伍从中间断了开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赵莉莉终于看不下去，拉住了王彦棋：“马上就要比赛了，在别的参赛者面前，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王彦棋咬牙切齿：“是他们先说的，我没错！”
苏凉从韩夷光后面探出头来，“我只是就事论事。青春痘哥哥，你表打我…”
“你还说！一个一年级的，通过不正常手段混进来，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是说你们家人的脸皮都厚一点？”
王彦棋的声音很响，那个“一年级的”，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里蔓延开来。
“他说一年级？是初一吗？”
“初一应该没什么吧？好像是那个小学生，是小学一年级！”
“小学一年级？不会吧！”
“他不是说不正常手段混进来的吗？你不知道，省赛抓了好多作弊的，刷掉不少人！”
“可是，小学一年级，作弊作起来有用吗？如果说是高中生，高考能加分我还相信。”
赵莉莉把王彦棋的手拉下来，口气很冲：“王彦棋你喊什么？你这么想出风头你自己出，我不管你们了！”
韩夷光也松了手，把苏凉护在身后，挡着学生们形形色色的眼光。
“王彦棋，我们走着瞧！”苏凉成了议论的中心，他恼的不行。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质疑居多，还有很直白的不可置信，鄙视和不屑也有。
此时安达他们转回头来找，白飞飞喊：“凉凉，怎么走着走着就没人了？赶紧走，老师在点人了！”
“来了！”苏凉答应一声，露出脸来笑靥如花，“青春痘哥哥，你不是说要等成绩公布么？到时候我们比排名怎么样？谁低谁是小狗！”
没想到王彦棋一仰头，“我不跟你比，要比，他跟我比！”
他伸手一指韩夷光。
“你也就只能和我比比！”苏凉拉了韩夷光往前走，回了下头，“青春痘哥哥，你是不是不敢呀？”
“谁不敢了？比就比！”众目睽睽下，王彦棋先苏凉他们一步走，去追赵莉莉的身影。
断掉的队伍重新接上，人群开始议论有个小学一年级的参赛者，她究竟是怎么通过一层层的选拔，还有她的成绩含了多少水分。
走在后头的林家德推了推眼睛，低着头走他的路。猝不及防被人从后头拍了下肩，他没怎么惊讶，转过头，“桑叔，也就你会玩这种把戏。”
桑叔摊手：“我说家德，你要不要这么无趣，起码给我点反应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我还想说，你这一把年纪，这么为老不尊真的好吗？”林家德继续走他的路。
桑叔赶上他，跟他并肩走，“有什么不好的？我老婆说我的性格真是太可爱了！这时候还是汝衡那个家伙好，说起来，他还不结婚啊？他好像三十好几了吧？”
“小衡子他说他遇不到合眼的，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林家德又推了推眼睛。
“他有病，不能治！”桑叔嫌恶的口气，“家德，我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你打造了一个天才出来？”
“呵呵，对啊，小凉子是我一手塑造起来的！”林家德笑了一下，神采飞扬。
桑叔一脸思量的表情：“小梁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叫我…”
桑叔姓梁，全名梁桑，林家德反应过来也是笑：“是暖凉的凉，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梁！”
“小凉子么，看来你对她很中意么！”梁桑抬头，眼前已经是用来比赛的教学楼，进步楼。
它的对面，还有一幢一样构造的教学楼，名字叫谦虚楼。
苏凉没料到这两幢教学楼居然一点没变，连这无厘头的名字也是一模一样。依旧看起来旧旧的，雨水让它们的外墙发绿，窗户大概是钢铁的，生锈之后黄色的痕迹长长的挂下来。
带队老师在台阶上喊人，喊到谁的名字上去领参赛凭证。很意外，小学组苏凉是第一个被喊到的。
知道具体情况的人见怪不怪，只是往苏凉脸上多看了两眼而已。一知半解的人，这个顺序是按省赛的名次排的，这么个小女孩居然拿了第一？至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些，完全没有关心。
教室的排列也是按照如此的规则，所以和苏凉同一个考场的，基本都是高年级生，不是五年级，也是四年级。有些地方确实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六年级的。
苏凉坐那教室里头，真是非常醒目。前面一个壮壮个子的男孩子直接把她的身形全部挡住，监考老师差点以为她还没到。
几乎都来自不同的学校，有些甚至是不同的省市，大家都不认识。可是也不妨碍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小朋友走错地方了吧？奥数赛还有幼儿组吗？”
“我在路上就听说了，这回有一个一年级生…没想到还真有……”
“我…我想跟你们说，教室是按照省里比赛排名的…”
“那不是说…我们的成绩其实是最烂的那一等…”
监考老师对这个特殊的参赛学生听说了一点，在名单上看见时就忍不住画了个圈。这时候直勾勾看着她，看她拿出铅笔盒，检查文具。忍不住走过去问：“同学，你就是苏凉？”
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苏凉一跳。监考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两条麻花辫，盘亮条顺。
纳闷：“我是。老师，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不认识！”她摆手，“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你今年几岁？”
“跟考试有关系吗？”苏凉大龄33，不不，8岁来着。8岁还是33岁呢？这是个问题。
“没关系，我就是好奇一下。”
周围的窃窃私语全停，注意力全往苏凉这边放。
“8岁吧好像。”
为什么会有好像，你自己几岁你都不知道吗？监考老师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出来。
那个8岁像是投进鱼群的深水炸弹，炸起了一大票活蹦乱跳的小鱼。
“你听见没，她说几岁？8岁！”
“我今年15岁，我突然感觉我好老…”
“8岁怎么能上小学一年级？不对呀，她到底是怎么进的区赛啊？”
这些话苏凉全听见了，不过她没什么反应。因为事实上，她是33岁，33了还进不了区区一个奥数比赛，那才是要笑掉大牙的好不好？
不过这一个教室里面估计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混在他们其中的苏凉感觉很不错。
预备铃响起来，老师走回讲台，拆封了桌上的试卷。
雨过天晴，天空碧蓝如洗，是苏凉最喜欢的五月。
路边种满夹竹桃，一夜的雨，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花朵。
比赛场地在隔了一条街的大学里，指导老师领着他们过去，在学校大门口，苏凉发现居然是她曾经的大学。
名字有变动，现在的大门是以后的侧门，走进去首先是一棵树龄逾百年的法国梧桐。乍看真的是一模一样，十几年的时光对它们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之后是长长的绿荫道，地上铺的是大块的青砖，每一块上面都有毕业生镌刻上去的感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惯例，总之苏凉这会走上去的青砖上面什么也没有，干净的陌生。
想起来，入学时候的军训也是在这条道上训的，有一个长的特别像金城武的教官训的他们，被女生多看两眼就面红耳赤。
苏凉想起这些忍不住微笑，被韩夷光拉回队伍里：“凉凉，别掉队，等下找不着你了！”
一起走的王彦棋冒出一句：“还真是亲戚，一样的无组织无纪律！”
“你闭嘴，要你这么话多！”韩夷光回了一句。
“我听说啊，这次的区赛可是要等成绩出来的。我就想看看，你们看到成绩时，是不是还是这么嚣张！”王彦棋从老师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洋洋得意。
赵莉莉看了一眼韩夷光，对他前一天的举动颇有微词，可又忍不住给他找借口，忍了忍，没说什么。
苏凉踩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青石砖，转头微笑：“对，到时候青春痘哥哥你就知道什么是嚣张了！”
“青春痘？”王彦棋挑了奇怪的重点。
苏凉指指他脸上那颗油光水亮的痘痘，“哥哥，医生说长痘痘的人心里都是有很多负面情绪，得不到抒发才冒在脸上。比如说嫉妒，比如说自卑，还有紧张、沮丧等等！”
“噗~”韩夷光笑了，“凉凉，是哪个医生跟你说的？”
“我们镇上的安医生，是个很强大的医生哦！青春痘哥哥明显就是太紧张，然后又沮丧又嫉妒，还自卑…”
王彦棋大为光火：“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嫉妒韩夷光吗？别开玩笑了，他是个替补有什么好嫉妒的！”
苏凉看他的眼神流露着悲悯：“青春痘哥哥，讳忌就医是不对的。”
一口一个青春痘，王彦棋气的够呛，手抬起来想打苏凉。
注意着的韩夷光怎么能让他得逞，往前一步握住王彦棋的手，目光冷冷的。
这么一停顿，队伍从中间断了开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赵莉莉终于看不下去，拉住了王彦棋：“马上就要比赛了，在别的参赛者面前，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王彦棋咬牙切齿：“是他们先说的，我没错！”
苏凉从韩夷光后面探出头来，“我只是就事论事。青春痘哥哥，你表打我…”
“你还说！一个一年级的，通过不正常手段混进来，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是说你们家人的脸皮都厚一点？”
王彦棋的声音很响，那个“一年级的”，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里蔓延开来。
“他说一年级？是初一吗？”
“初一应该没什么吧？好像是那个小学生，是小学一年级！”
“小学一年级？不会吧！”
“他不是说不正常手段混进来的吗？你不知道，省赛抓了好多作弊的，刷掉不少人！”
“可是，小学一年级，作弊作起来有用吗？如果说是高中生，高考能加分我还相信。”
赵莉莉把王彦棋的手拉下来，口气很冲：“王彦棋你喊什么？你这么想出风头你自己出，我不管你们了！”
韩夷光也松了手，把苏凉护在身后，挡着学生们形形色色的眼光。
“王彦棋，我们走着瞧！”苏凉成了议论的中心，他恼的不行。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质疑居多，还有很直白的不可置信，鄙视和不屑也有。
此时安达他们转回头来找，白飞飞喊：“凉凉，怎么走着走着就没人了？赶紧走，老师在点人了！”
“来了！”苏凉答应一声，露出脸来笑靥如花，“青春痘哥哥，你不是说要等成绩公布么？到时候我们比排名怎么样？谁低谁是小狗！”
没想到王彦棋一仰头，“我不跟你比，要比，他跟我比！”
他伸手一指韩夷光。
“你也就只能和我比比！”苏凉拉了韩夷光往前走，回了下头，“青春痘哥哥，你是不是不敢呀？”
“谁不敢了？比就比！”众目睽睽下，王彦棋先苏凉他们一步走，去追赵莉莉的身影。
断掉的队伍重新接上，人群开始议论有个小学一年级的参赛者，她究竟是怎么通过一层层的选拔，还有她的成绩含了多少水分。
走在后头的林家德推了推眼睛，低着头走他的路。猝不及防被人从后头拍了下肩，他没怎么惊讶，转过头，“桑叔，也就你会玩这种把戏。”
桑叔摊手：“我说家德，你要不要这么无趣，起码给我点反应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我还想说，你这一把年纪，这么为老不尊真的好吗？”林家德继续走他的路。
桑叔赶上他，跟他并肩走，“有什么不好的？我老婆说我的性格真是太可爱了！这时候还是汝衡那个家伙好，说起来，他还不结婚啊？他好像三十好几了吧？”
“小衡子他说他遇不到合眼的，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林家德又推了推眼睛。
“他有病，不能治！”桑叔嫌恶的口气，“家德，我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你打造了一个天才出来？”
“呵呵，对啊，小凉子是我一手塑造起来的！”林家德笑了一下，神采飞扬。
桑叔一脸思量的表情：“小梁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叫我…”
桑叔姓梁，全名梁桑，林家德反应过来也是笑：“是暖凉的凉，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梁！”
“小凉子么，看来你对她很中意么！”梁桑抬头，眼前已经是用来比赛的教学楼，进步楼。
它的对面，还有一幢一样构造的教学楼，名字叫谦虚楼。
苏凉没料到这两幢教学楼居然一点没变，连这无厘头的名字也是一模一样。依旧看起来旧旧的，雨水让它们的外墙发绿，窗户大概是钢铁的，生锈之后黄色的痕迹长长的挂下来。
带队老师在台阶上喊人，喊到谁的名字上去领参赛凭证。很意外，小学组苏凉是第一个被喊到的。
知道具体情况的人见怪不怪，只是往苏凉脸上多看了两眼而已。一知半解的人，这个顺序是按省赛的名次排的，这么个小女孩居然拿了第一？至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些，完全没有关心。
教室的排列也是按照如此的规则，所以和苏凉同一个考场的，基本都是高年级生，不是五年级，也是四年级。有些地方确实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六年级的。
苏凉坐那教室里头，真是非常醒目。前面一个壮壮个子的男孩子直接把她的身形全部挡住，监考老师差点以为她还没到。
几乎都来自不同的学校，有些甚至是不同的省市，大家都不认识。可是也不妨碍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小朋友走错地方了吧？奥数赛还有幼儿组吗？”
“我在路上就听说了，这回有一个一年级生…没想到还真有……”
“我…我想跟你们说，教室是按照省里比赛排名的…”
“那不是说…我们的成绩其实是最烂的那一等…”
监考老师对这个特殊的参赛学生听说了一点，在名单上看见时就忍不住画了个圈。这时候直勾勾看着她，看她拿出铅笔盒，检查文具。忍不住走过去问：“同学，你就是苏凉？”
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苏凉一跳。监考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两条麻花辫，盘亮条顺。
纳闷：“我是。老师，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不认识！”她摆手，“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你今年几岁？”
“跟考试有关系吗？”苏凉大龄33，不不，8岁来着。8岁还是33岁呢？这是个问题。
“没关系，我就是好奇一下。”
周围的窃窃私语全停，注意力全往苏凉这边放。
“8岁吧好像。”
为什么会有好像，你自己几岁你都不知道吗？监考老师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出来。
那个8岁像是投进鱼群的深水炸弹，炸起了一大票活蹦乱跳的小鱼。
“你听见没，她说几岁？8岁！”
“我今年15岁，我突然感觉我好老…”
“8岁怎么能上小学一年级？不对呀，她到底是怎么进的区赛啊？”
这些话苏凉全听见了，不过她没什么反应。因为事实上，她是33岁，33了还进不了区区一个奥数比赛，那才是要笑掉大牙的好不好？
不过这一个教室里面估计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混在他们其中的苏凉感觉很不错。
预备铃响起来，老师走回讲台，拆封了桌上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