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事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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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被耽搁了一下，董汝衡到家的时间比平时晚很多。拿钥匙开门，发现门居然没锁。留门这种习惯董爷爷可没有，所以董汝衡推开门，毫无意外地在布艺沙发上看见在打瞌睡的父亲，夹杂着银丝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上去推了推父亲，“爸，怎么睡在这里？我不是说过晚了就让您别等我了吗？”
董爷爷睁开眼，第一句问的是：“学校大门你锁好了没有？听镇上的家长说，最近小偷小摸的案件挺多的。”
“锁好了！每次你都要问，比对我这个儿子还上心！”董汝衡嘀咕。
“那是因为我是门卫啊，这叫基本责任懂不懂？本来是该睡在那边的，有个什么情况也顾得到一点……”
说起这些，董爷爷是滔滔不绝的。董汝衡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抬手揉揉眉心，打断他：“爸，大晚上的您等在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早点睡。”
“都说养儿防老，怎么你现在就开始嫌我啰嗦了？那要是等我老了可怎么办……”
董汝衡：“……”
“您不说，我去睡了，今天说实在的，还是挺忙的。”说着就想走。
董爷爷赶紧伸出手拉住儿子，“事是有这么一件，是这样的，苏凉参加奥数赛你知道不？”
董汝衡诧异抬头：“知道啊，怎么了？不就一个小比赛么，我还去做过评委的。”
老妖婆总是最晚下班的老师，她要检查下教室里的灯是不是全关了，出校门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走到门口，被在吃饭的董爷爷逮个正着。为了等她，董爷爷特意把饭打回来吃。春天的晚上还是冷的，从食堂到门卫室的距离，饭菜已经微凉。
“小高，你等下！”董爷爷赶紧喊住她。
老妖婆闻声停了下来，“董老爷子，怎么了？”
“你带的奥数班，听说这次比赛的成绩很不错？”董爷爷丢下吃了一半的饭。
老妖婆的眼角带了点笑意，“算是吧，没想到连您也听说了。”
董爷爷走到老妖婆的面前，“我就是比较纳闷凉丫头，就是苏凉，她取消参赛资格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妖婆顿了顿，收了笑意，“苏凉，她的事比较麻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董老爷子，你很喜欢这个学生？”
“凉丫头是个聪明孩子，明明才几岁偏偏要端个大人样子，很像阿衡小时候的模样……”
董爷爷的思绪飘远，当初全家都跟他断绝关系，红卫兵抓他去游街。妻子病重，稚子年幼，求救无门。抱着妻子已然冰冷的身体，他起过全家人一起去死的念头。小小的董汝衡一边照顾母亲，一边自学，那满脸的倔强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时候疯掉或者自杀的人，说起来真不少。终究还是舍不得，咬牙挺了过来，翻篇之后迎来了新的时代。
老妖婆皱眉：“我也觉得这个学生不错。可是，我给她的辅导才进行到比较复杂的算式，而她这次的比赛成绩是满分，超过第二名十来分…”
董爷爷惊奇：“满分？！”
“是满分，我特意去查了她的试卷。另外他们考场的监考老师说她很快就把卷子做完了，之后一直都是在东张西望，行为鬼鬼祟祟…”
“这个，这样也不能认为凉丫头是作弊的吧？”
老妖婆摇头：“这次比赛处理的特别严厉，宁肯冤枉，绝不姑息。只能说苏凉运气不好……不，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她是我带的学生，可是我也觉得难以置信。董老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停下来等对方的回答，董爷爷点头：“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匪夷所思的厉害…”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暂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苏凉提出要当场证明她没作弊，只是评委会那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松口，我去查试卷都费了好多劲……”
董爷爷打断她：“你刚刚说什么？”
老妖婆一怔，答：“我说我去查试卷都费了好多劲…”
“不是这句，上一句！”
“苏凉提出要当面场证明她没作弊？这一句？”
董爷爷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现在我肯定凉丫头肯定没作弊，这么天大的委屈，不能让我们学校的学生受了！”
老妖婆目瞪口呆：“董老爷子，你确定？”
董爷爷心松了，笑逐颜开，“确定确定！这天这么黑了，小高你赶紧回去吧！每次都你最后一个走，断电的事我来看就好了。”
董汝衡听的眼睛渐渐眯到一起，董爷爷一拍桌子，冲他喊：“臭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被吓了一大跳，董汝衡睡眼惺忪：“在听在听。您不就是想我去评委那边说一声呗，没问题！我去说就是了，可这有没有效果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也是出题人之一吗？怎么会没有效果？”
董汝衡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我是高中组啊，小学组插不插的上手，我也不知道。我先睡了，您也早点睡。真是的，这么点事，放明天不能说呀？”
董爷爷看着儿子关回来的门，打了个哈欠，也回房睡了。天空里的星星不多，但都是最明亮的。
韩旭做事一贯利落果断，这边说完才没几天，他就带了人实地勘测来了。
来的是个戴眼镜的青年，长的没什么特色，习惯说话前先推下眼睛。
他说：“免贵姓周。这次主要是来看看地方，测测面积。冉城的话，一没地震二没暴雪，唯一可能有影响的就是台风了。”
“周工，你安排来就好。”韩旭喝了口茶水。
“韩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办的漂漂亮亮的！”周工推了下眼镜。
往田里走，苏沧才有机会拉住韩旭问：“大哥，这，这就是要做了？”
“对！你看天气越来越暖了，赶不上正月，至少可以让你的玉米提早两个月左右上市。”
苏沧吃惊：“能有这么多？”
韩旭看他笑，“我都帮你问过了，别担心，价钱也公道，政府应该还有补贴。你这边只要到时候东西运过来，接应一下就好。”
苏沧搓手，“又麻烦韩大哥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们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上次凉凉提议的那个羽绒衣，到时候没准是我欠你们才是！”韩旭拍拍苏沧的肩。
“嗨，那个我们出过什么力呀，你说要分一半利润给我们，这可真是无功不受禄。”苏沧摆手。
韩旭笑：“主意和图纸可是凉凉出的，这也算技术入股了！好吧，我不说了，以后你可甭跟我这么客气就是了！”
苏沧有一块田呈矩形，表面平坦，灌溉方便，正是优良的架设大棚地点。周工测量完连连点头，抬头望向隔壁一样规格的田问：“那块田是谁家的？如果能并到一起，倒是刚好能搭四个。”
苏沧答：“是我哥家的。周工，我们家这边，两个不行吗？”
周工看着本子上的数据摇头，推了推眼镜：“两个太勉强，不可能有一部分重合的。我看他们的好像宽一点，加上中间的水道，倒是刚好。”
韩旭想了想，说：“你哥不是去做茶叶生意了吗，他应该没空种田的吧？你拿过来种呗，租金按市价算就好了！”
“可以倒是可以…”
“可以就行！既然要做，那就做大一点！材料一次性买，还能有折扣，周工是吧？”韩旭回头。
周工点头，“韩先生说要有，当然是会有的！”
苏沧一狠心：“那就四个吧！周工帮我那边也一起量了，看是不是刚好！”
周工的眼睛还是很毒的，他目测是刚好，还真就是刚好。
人刚来章花就听见消息，有人来问她：“章大妈，你小儿子带人去量田，你家该不会是要卖田了吧？”
初二的乌龙让章花颜面无光了几天，仅仅是她自己这么觉得而已。猛然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是羡慕混合着嫉妒，“章大妈哟，听说救火的首长来你们家吃饭了？真是的，我都没看见，你怎么也不通知下乡亲们！”
章花笑，颇为自得：“哪里是什么首长了，就是来家里吃顿便饭而已！”
“怎么不是了！肩上有星星，我男人说就是首长！你们就好了，大儿子是做大生意的，小儿子又会钻营，你们等着享清福就行！”
章花和颜悦色了好些天，这时候也没急：“才不是了，我们家苏沧要弄什么大棚，他跟我念叨过呢。”
“可量的是你家苏海的田，一边量一边比划，真不是要卖！”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章花还是笑着：“也许是一起量量的，真不卖！”
那人松了口气的模样：“不卖就好！土地可是国有财产，转让的是使用权。就算是这样，也是不能随便卖的！”
等苏沧把人送走，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哥提这件事。章花从屋里的阴影里走出来，丢下一句：“不许你打你哥田地的主意！”
路上被耽搁了一下，董汝衡到家的时间比平时晚很多。拿钥匙开门，发现门居然没锁。留门这种习惯董爷爷可没有，所以董汝衡推开门，毫无意外地在布艺沙发上看见在打瞌睡的父亲，夹杂着银丝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上去推了推父亲，“爸，怎么睡在这里？我不是说过晚了就让您别等我了吗？”
董爷爷睁开眼，第一句问的是：“学校大门你锁好了没有？听镇上的家长说，最近小偷小摸的案件挺多的。”
“锁好了！每次你都要问，比对我这个儿子还上心！”董汝衡嘀咕。
“那是因为我是门卫啊，这叫基本责任懂不懂？本来是该睡在那边的，有个什么情况也顾得到一点……”
说起这些，董爷爷是滔滔不绝的。董汝衡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抬手揉揉眉心，打断他：“爸，大晚上的您等在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早点睡。”
“都说养儿防老，怎么你现在就开始嫌我啰嗦了？那要是等我老了可怎么办……”
董汝衡：“……”
“您不说，我去睡了，今天说实在的，还是挺忙的。”说着就想走。
董爷爷赶紧伸出手拉住儿子，“事是有这么一件，是这样的，苏凉参加奥数赛你知道不？”
董汝衡诧异抬头：“知道啊，怎么了？不就一个小比赛么，我还去做过评委的。”
老妖婆总是最晚下班的老师，她要检查下教室里的灯是不是全关了，出校门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走到门口，被在吃饭的董爷爷逮个正着。为了等她，董爷爷特意把饭打回来吃。春天的晚上还是冷的，从食堂到门卫室的距离，饭菜已经微凉。
“小高，你等下！”董爷爷赶紧喊住她。
老妖婆闻声停了下来，“董老爷子，怎么了？”
“你带的奥数班，听说这次比赛的成绩很不错？”董爷爷丢下吃了一半的饭。
老妖婆的眼角带了点笑意，“算是吧，没想到连您也听说了。”
董爷爷走到老妖婆的面前，“我就是比较纳闷凉丫头，就是苏凉，她取消参赛资格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妖婆顿了顿，收了笑意，“苏凉，她的事比较麻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董老爷子，你很喜欢这个学生？”
“凉丫头是个聪明孩子，明明才几岁偏偏要端个大人样子，很像阿衡小时候的模样……”
董爷爷的思绪飘远，当初全家都跟他断绝关系，红卫兵抓他去游街。妻子病重，稚子年幼，求救无门。抱着妻子已然冰冷的身体，他起过全家人一起去死的念头。小小的董汝衡一边照顾母亲，一边自学，那满脸的倔强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时候疯掉或者自杀的人，说起来真不少。终究还是舍不得，咬牙挺了过来，翻篇之后迎来了新的时代。
老妖婆皱眉：“我也觉得这个学生不错。可是，我给她的辅导才进行到比较复杂的算式，而她这次的比赛成绩是满分，超过第二名十来分…”
董爷爷惊奇：“满分？！”
“是满分，我特意去查了她的试卷。另外他们考场的监考老师说她很快就把卷子做完了，之后一直都是在东张西望，行为鬼鬼祟祟…”
“这个，这样也不能认为凉丫头是作弊的吧？”
老妖婆摇头：“这次比赛处理的特别严厉，宁肯冤枉，绝不姑息。只能说苏凉运气不好……不，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她是我带的学生，可是我也觉得难以置信。董老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停下来等对方的回答，董爷爷点头：“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匪夷所思的厉害…”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暂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苏凉提出要当场证明她没作弊，只是评委会那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松口，我去查试卷都费了好多劲……”
董爷爷打断她：“你刚刚说什么？”
老妖婆一怔，答：“我说我去查试卷都费了好多劲…”
“不是这句，上一句！”
“苏凉提出要当面场证明她没作弊？这一句？”
董爷爷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现在我肯定凉丫头肯定没作弊，这么天大的委屈，不能让我们学校的学生受了！”
老妖婆目瞪口呆：“董老爷子，你确定？”
董爷爷心松了，笑逐颜开，“确定确定！这天这么黑了，小高你赶紧回去吧！每次都你最后一个走，断电的事我来看就好了。”
董汝衡听的眼睛渐渐眯到一起，董爷爷一拍桌子，冲他喊：“臭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被吓了一大跳，董汝衡睡眼惺忪：“在听在听。您不就是想我去评委那边说一声呗，没问题！我去说就是了，可这有没有效果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也是出题人之一吗？怎么会没有效果？”
董汝衡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我是高中组啊，小学组插不插的上手，我也不知道。我先睡了，您也早点睡。真是的，这么点事，放明天不能说呀？”
董爷爷看着儿子关回来的门，打了个哈欠，也回房睡了。天空里的星星不多，但都是最明亮的。
韩旭做事一贯利落果断，这边说完才没几天，他就带了人实地勘测来了。
来的是个戴眼镜的青年，长的没什么特色，习惯说话前先推下眼睛。
他说：“免贵姓周。这次主要是来看看地方，测测面积。冉城的话，一没地震二没暴雪，唯一可能有影响的就是台风了。”
“周工，你安排来就好。”韩旭喝了口茶水。
“韩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办的漂漂亮亮的！”周工推了下眼镜。
往田里走，苏沧才有机会拉住韩旭问：“大哥，这，这就是要做了？”
“对！你看天气越来越暖了，赶不上正月，至少可以让你的玉米提早两个月左右上市。”
苏沧吃惊：“能有这么多？”
韩旭看他笑，“我都帮你问过了，别担心，价钱也公道，政府应该还有补贴。你这边只要到时候东西运过来，接应一下就好。”
苏沧搓手，“又麻烦韩大哥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们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上次凉凉提议的那个羽绒衣，到时候没准是我欠你们才是！”韩旭拍拍苏沧的肩。
“嗨，那个我们出过什么力呀，你说要分一半利润给我们，这可真是无功不受禄。”苏沧摆手。
韩旭笑：“主意和图纸可是凉凉出的，这也算技术入股了！好吧，我不说了，以后你可甭跟我这么客气就是了！”
苏沧有一块田呈矩形，表面平坦，灌溉方便，正是优良的架设大棚地点。周工测量完连连点头，抬头望向隔壁一样规格的田问：“那块田是谁家的？如果能并到一起，倒是刚好能搭四个。”
苏沧答：“是我哥家的。周工，我们家这边，两个不行吗？”
周工看着本子上的数据摇头，推了推眼镜：“两个太勉强，不可能有一部分重合的。我看他们的好像宽一点，加上中间的水道，倒是刚好。”
韩旭想了想，说：“你哥不是去做茶叶生意了吗，他应该没空种田的吧？你拿过来种呗，租金按市价算就好了！”
“可以倒是可以…”
“可以就行！既然要做，那就做大一点！材料一次性买，还能有折扣，周工是吧？”韩旭回头。
周工点头，“韩先生说要有，当然是会有的！”
苏沧一狠心：“那就四个吧！周工帮我那边也一起量了，看是不是刚好！”
周工的眼睛还是很毒的，他目测是刚好，还真就是刚好。
人刚来章花就听见消息，有人来问她：“章大妈，你小儿子带人去量田，你家该不会是要卖田了吧？”
初二的乌龙让章花颜面无光了几天，仅仅是她自己这么觉得而已。猛然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是羡慕混合着嫉妒，“章大妈哟，听说救火的首长来你们家吃饭了？真是的，我都没看见，你怎么也不通知下乡亲们！”
章花笑，颇为自得：“哪里是什么首长了，就是来家里吃顿便饭而已！”
“怎么不是了！肩上有星星，我男人说就是首长！你们就好了，大儿子是做大生意的，小儿子又会钻营，你们等着享清福就行！”
章花和颜悦色了好些天，这时候也没急：“才不是了，我们家苏沧要弄什么大棚，他跟我念叨过呢。”
“可量的是你家苏海的田，一边量一边比划，真不是要卖！”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章花还是笑着：“也许是一起量量的，真不卖！”
那人松了口气的模样：“不卖就好！土地可是国有财产，转让的是使用权。就算是这样，也是不能随便卖的！”
等苏沧把人送走，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哥提这件事。章花从屋里的阴影里走出来，丢下一句：“不许你打你哥田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