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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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君宁面色平静，抬眸看着肖氏道：“二婶，您消消气，虽说如今已经入秋，可总之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肖氏轻哼一声，瞪了一眼司徒君宁，轻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我自诩问心无愧，往日敬你三分，万万没想到今日你会恩将仇报！”
“哦？”司徒君宁柳眉一挑，微微动了动嘴唇，似是犹豫片刻，又道：“不知二婶说的是什么恩情，侄女怎么不记得呢？”
肖氏不想多费口舌，气呼呼的踱步离去。
肖氏本以为用这西番的水晶提讨好老夫人，谁知半路杀出个司徒君宁来，不仅破坏了她原本的计划，还遭到老夫人的鄙视。
司徒君宁却是自得其乐。
她来这儿，不过是想与祖母探讨一下府上最近的事情，若是可以，顺带着帮景氏一番。肖氏虽说不是一个大恶之人，可是为了大哥的前途着想，她也暂且只能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徒君宁望着消失离去的方向，深叹一声。
二婶，不要怪我无情，这世间，我早已没了情义，若你是个聪慧的，定然不会再动了那个念头。
回过神来，司徒君宁追上老夫人的步子，去了东厢房。
老夫人见孙女进来，忙招手示意司徒君宁坐在她身边，遣退了罗妈妈及丫鬟们。
“宁儿，如今你的身子已无大碍，我这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说着，她拉起司徒君宁的小手，抚摸着，爱怜的看着她，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司徒君宁诧异，祖母对她的爱，难道真的有这样深吗？
还是她的心早就封闭，不会轻易动了感情呢？
“多谢祖母关怀，宁儿如今几乎痊愈，大夫说只消再吃几服药，就会完全没事了。”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老夫人点点头，慈眉善目的看着她，“我听你父亲说，如今赈灾的计策是你想出来的？”
司徒君宁侧头看了祖母一眼，笑道：“宁儿自知才学不够，不过正巧是读过一本这样的书罢了。若是说真才实学，大哥才要当数第一呢！”
不居功，不自傲，行事低调，这一世她才略略明白。
虽然她不认为女子比男子差，但如今的西燕，的确是重男轻女的，即便祖母疼爱她，也不会希望她过多的干涉政事。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一丝满意。
“宁儿是个聪明的，若你是个男子，定会有一个好前程。可惜你是女子之身，往后啊，这关于朝廷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才好。”她一面说着，脸色稍变，多了几许担忧的神情。
当年，她可是西燕的奇女子，关于朝廷之事比男儿看的更准。然而当年她向父亲说起自己的想法，却是遭到白眼。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对的，冒死向朝廷觐见，皇上最终采用了她的计策，可结果却是将她父亲降了官职。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过问政事。
司徒君宁慎重的点点头，“祖母教训的是，宁儿谨记于心。只是如今，父亲随湘王外出，宁儿觉得府上应该有个人持家才是。”
说完后，她遂垂头不语。
本来，这等事情万不是她一个嫡女该说出口的，只怕祖母心中早有打算了。
老夫人听闻，嘴角浮起善意的笑容。
“宁儿所说极是，只是，如今尤氏身在祠堂，肖氏上次的事情的确让我伤透了心，加上今儿这一遭，我觉得是不妥的。这样算来算去，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取出锦帕，抹去眼角闪动的泪珠。
片刻后，她低头仔细打量了身边的君宁，十三岁的年纪，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智慧是稳重。若是由她暂时掌管府里的事物，不知得当与否呢？
这一念头在她脑中闪现片刻，却又打消了。
这时，司徒君宁缓缓抬眸，对上老夫人的眼睛，淡淡道：“祖母莫要着急，宁儿才不相信这莫大是司徒府寻不出这样一个人来呢！”
说完，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露出纯真的光芒。
即便有心，她也不会开口，若是不能猜透老夫人的心思，说错了话，只怕她的计划要全都落空了。
这一日，老夫人并未在提及此事，而是与司徒君宁聊了一些家事便罢了。
可司徒君宁却不知，她的无心之言，已经在肖氏那儿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二少爷司徒君翰回府没多久，司徒府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一日，晴空万里，碧波荡漾。
凝香阁内，紫墨蹑手蹑脚的从屋子里出来，四下瞅瞅，见毫无人影，急急的溜出凝香阁。
可她却是不知，这一切早就被翠柳发觉了，翠柳跟踪她，却见到紫墨与二少爷私下见面。由于隔得较远，她并未听清楚二人的话。
回到凝香阁，翠柳悄然去西厢房见过小姐。
“小姐，奴婢方才无意中发现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紧锁眉头，眼神流离，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司徒君宁放下手中的秋装，这是今年府上小姐统一做的衣裳，鹅黄色的湘裙，甚是吸引人的眼球。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既是这样问，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快说吧。”她缓步走向翠柳，莞尔一笑。
翠柳如实相告：“方才奴婢瞧见紫墨姐姐与二少爷相见，可二少爷才回府没多久，紫墨姐姐怎么可能和他熟悉呢？”
说完，她嘟起小嘴，绞尽脑汁的去想，却是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司徒君宁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
翠柳的话，让她想起最近以来，她的确是忽略了紫墨这个丫头，许是用惯了青黛，竟然将这个丫鬟忘在脑后了。再者，翠柳是一个更为妥当的丫鬟，紫墨又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这也难免。
可紫墨与二少爷相见，究竟是为什么呢？
若论才貌，他不如大哥，紫墨会喜欢他吗？可是如此短的时间，相见更是甚少，如何来的情义？退一万步讲，司徒君翰若是有想法，定然不会收了他的丫鬟做通房吧！
冥思苦想，终究是得不到答案。
次日一早，司徒君宁便叫来了紫墨，嘘寒问暖道：“紫墨，这会子已是入秋了，这几件衣裳是去年老夫人给我做的，如今我有了新的，你就拿去穿吧。”
紫墨狐疑的看着小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忙摇头道：“小姐，这万万不可，若是老夫人知道，奴婢可就死定了。”
司徒君宁轻笑一声，竟然将衣服拿起来对着紫墨比量了一番，不由赞叹道：“紫墨你肌肤洁白，穿上这粉红色的衣裙更是显得娇嫩了几分。老夫人如今宠我，几件衣裳而已，定然是不会追究的。”
这一比划，紫墨自然是动了心思，本来就是压着内心的激动与羡慕拒绝了小姐的好意，这会子是盛情难却，她的心开始摇摇欲坠了。
“这，还是不太好吧！”
毕竟这是小姐的衣裳，丫鬟本来就有自己的衣裳，她仍是犹豫。
司徒君宁看出她的心思，拿去衣裙放在她的手中，笑道：“它，就是你的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出来。
紫墨一时间盯着手中的衣裳，迷失了心智。这可是上好的蜀锦，这一辈子她都未曾穿过这样好材质的衣裳。且不说她穿得起穿不起，若是这衣裳拿出去卖了，亦是可以换不少银子。
听到脚步声，她骤然间抬头，便见司徒君宁换了一身衣裙出来，不由赞美道：“小姐国色天香，什么样的衣裳穿起来都别有韵味。”
“是吗？”司徒君宁笑笑，摇身转了一圈。
紫墨重重点头，羞涩的笑笑：“奴婢可是发自肺腑的真言啊！府上的小姐，没有一个比您更美丽了。”
这小嘴，可真会说！
司徒君宁心里冷笑一声，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她就露出原型了。若是她执意不肯收下这衣裳，她兴许还会绕过她一次。
不管二少爷究竟是何居心，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紫墨，既然二少爷找上你来了，我何不用你来引诱他出现呢！若是心中有鬼，早晚会现出原形。
那就瞧瞧，咱们谁能走到最后了。
然而，令司徒君宁意外的是，紫墨得了衣裙从未穿过，而且这几日似是有所察觉一般，整日待在凝香阁不是绣花就是干一些杂活，收敛许多。
越是看似正常，实则越不正常。
司徒君宁叫来翠柳。
“这几日，凝香阁的事情你暂且不需要管了，只需盯着紫墨就好，我这几天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切记，不要让她发现。”微蹙眉头，司徒君宁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一次，她分明觉得比往日更加不安。
翠柳重重点头，微笑道：“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定会谨慎小心，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即便这样，这件事的影响却远远超出了司徒君宁的欲想，最终还惊动了老夫人。
司徒君宁面色平静，抬眸看着肖氏道：“二婶，您消消气，虽说如今已经入秋，可总之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肖氏轻哼一声，瞪了一眼司徒君宁，轻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我自诩问心无愧，往日敬你三分，万万没想到今日你会恩将仇报！”
“哦？”司徒君宁柳眉一挑，微微动了动嘴唇，似是犹豫片刻，又道：“不知二婶说的是什么恩情，侄女怎么不记得呢？”
肖氏不想多费口舌，气呼呼的踱步离去。
肖氏本以为用这西番的水晶提讨好老夫人，谁知半路杀出个司徒君宁来，不仅破坏了她原本的计划，还遭到老夫人的鄙视。
司徒君宁却是自得其乐。
她来这儿，不过是想与祖母探讨一下府上最近的事情，若是可以，顺带着帮景氏一番。肖氏虽说不是一个大恶之人，可是为了大哥的前途着想，她也暂且只能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徒君宁望着消失离去的方向，深叹一声。
二婶，不要怪我无情，这世间，我早已没了情义，若你是个聪慧的，定然不会再动了那个念头。
回过神来，司徒君宁追上老夫人的步子，去了东厢房。
老夫人见孙女进来，忙招手示意司徒君宁坐在她身边，遣退了罗妈妈及丫鬟们。
“宁儿，如今你的身子已无大碍，我这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说着，她拉起司徒君宁的小手，抚摸着，爱怜的看着她，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司徒君宁诧异，祖母对她的爱，难道真的有这样深吗？
还是她的心早就封闭，不会轻易动了感情呢？
“多谢祖母关怀，宁儿如今几乎痊愈，大夫说只消再吃几服药，就会完全没事了。”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老夫人点点头，慈眉善目的看着她，“我听你父亲说，如今赈灾的计策是你想出来的？”
司徒君宁侧头看了祖母一眼，笑道：“宁儿自知才学不够，不过正巧是读过一本这样的书罢了。若是说真才实学，大哥才要当数第一呢！”
不居功，不自傲，行事低调，这一世她才略略明白。
虽然她不认为女子比男子差，但如今的西燕，的确是重男轻女的，即便祖母疼爱她，也不会希望她过多的干涉政事。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一丝满意。
“宁儿是个聪明的，若你是个男子，定会有一个好前程。可惜你是女子之身，往后啊，这关于朝廷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才好。”她一面说着，脸色稍变，多了几许担忧的神情。
当年，她可是西燕的奇女子，关于朝廷之事比男儿看的更准。然而当年她向父亲说起自己的想法，却是遭到白眼。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对的，冒死向朝廷觐见，皇上最终采用了她的计策，可结果却是将她父亲降了官职。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过问政事。
司徒君宁慎重的点点头，“祖母教训的是，宁儿谨记于心。只是如今，父亲随湘王外出，宁儿觉得府上应该有个人持家才是。”
说完后，她遂垂头不语。
本来，这等事情万不是她一个嫡女该说出口的，只怕祖母心中早有打算了。
老夫人听闻，嘴角浮起善意的笑容。
“宁儿所说极是，只是，如今尤氏身在祠堂，肖氏上次的事情的确让我伤透了心，加上今儿这一遭，我觉得是不妥的。这样算来算去，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取出锦帕，抹去眼角闪动的泪珠。
片刻后，她低头仔细打量了身边的君宁，十三岁的年纪，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智慧是稳重。若是由她暂时掌管府里的事物，不知得当与否呢？
这一念头在她脑中闪现片刻，却又打消了。
这时，司徒君宁缓缓抬眸，对上老夫人的眼睛，淡淡道：“祖母莫要着急，宁儿才不相信这莫大是司徒府寻不出这样一个人来呢！”
说完，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露出纯真的光芒。
即便有心，她也不会开口，若是不能猜透老夫人的心思，说错了话，只怕她的计划要全都落空了。
这一日，老夫人并未在提及此事，而是与司徒君宁聊了一些家事便罢了。
可司徒君宁却不知，她的无心之言，已经在肖氏那儿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二少爷司徒君翰回府没多久，司徒府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一日，晴空万里，碧波荡漾。
凝香阁内，紫墨蹑手蹑脚的从屋子里出来，四下瞅瞅，见毫无人影，急急的溜出凝香阁。
可她却是不知，这一切早就被翠柳发觉了，翠柳跟踪她，却见到紫墨与二少爷私下见面。由于隔得较远，她并未听清楚二人的话。
回到凝香阁，翠柳悄然去西厢房见过小姐。
“小姐，奴婢方才无意中发现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紧锁眉头，眼神流离，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司徒君宁放下手中的秋装，这是今年府上小姐统一做的衣裳，鹅黄色的湘裙，甚是吸引人的眼球。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既是这样问，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快说吧。”她缓步走向翠柳，莞尔一笑。
翠柳如实相告：“方才奴婢瞧见紫墨姐姐与二少爷相见，可二少爷才回府没多久，紫墨姐姐怎么可能和他熟悉呢？”
说完，她嘟起小嘴，绞尽脑汁的去想，却是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司徒君宁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
翠柳的话，让她想起最近以来，她的确是忽略了紫墨这个丫头，许是用惯了青黛，竟然将这个丫鬟忘在脑后了。再者，翠柳是一个更为妥当的丫鬟，紫墨又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这也难免。
可紫墨与二少爷相见，究竟是为什么呢？
若论才貌，他不如大哥，紫墨会喜欢他吗？可是如此短的时间，相见更是甚少，如何来的情义？退一万步讲，司徒君翰若是有想法，定然不会收了他的丫鬟做通房吧！
冥思苦想，终究是得不到答案。
次日一早，司徒君宁便叫来了紫墨，嘘寒问暖道：“紫墨，这会子已是入秋了，这几件衣裳是去年老夫人给我做的，如今我有了新的，你就拿去穿吧。”
紫墨狐疑的看着小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忙摇头道：“小姐，这万万不可，若是老夫人知道，奴婢可就死定了。”
司徒君宁轻笑一声，竟然将衣服拿起来对着紫墨比量了一番，不由赞叹道：“紫墨你肌肤洁白，穿上这粉红色的衣裙更是显得娇嫩了几分。老夫人如今宠我，几件衣裳而已，定然是不会追究的。”
这一比划，紫墨自然是动了心思，本来就是压着内心的激动与羡慕拒绝了小姐的好意，这会子是盛情难却，她的心开始摇摇欲坠了。
“这，还是不太好吧！”
毕竟这是小姐的衣裳，丫鬟本来就有自己的衣裳，她仍是犹豫。
司徒君宁看出她的心思，拿去衣裙放在她的手中，笑道：“它，就是你的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出来。
紫墨一时间盯着手中的衣裳，迷失了心智。这可是上好的蜀锦，这一辈子她都未曾穿过这样好材质的衣裳。且不说她穿得起穿不起，若是这衣裳拿出去卖了，亦是可以换不少银子。
听到脚步声，她骤然间抬头，便见司徒君宁换了一身衣裙出来，不由赞美道：“小姐国色天香，什么样的衣裳穿起来都别有韵味。”
“是吗？”司徒君宁笑笑，摇身转了一圈。
紫墨重重点头，羞涩的笑笑：“奴婢可是发自肺腑的真言啊！府上的小姐，没有一个比您更美丽了。”
这小嘴，可真会说！
司徒君宁心里冷笑一声，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她就露出原型了。若是她执意不肯收下这衣裳，她兴许还会绕过她一次。
不管二少爷究竟是何居心，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紫墨，既然二少爷找上你来了，我何不用你来引诱他出现呢！若是心中有鬼，早晚会现出原形。
那就瞧瞧，咱们谁能走到最后了。
然而，令司徒君宁意外的是，紫墨得了衣裙从未穿过，而且这几日似是有所察觉一般，整日待在凝香阁不是绣花就是干一些杂活，收敛许多。
越是看似正常，实则越不正常。
司徒君宁叫来翠柳。
“这几日，凝香阁的事情你暂且不需要管了，只需盯着紫墨就好，我这几天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切记，不要让她发现。”微蹙眉头，司徒君宁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一次，她分明觉得比往日更加不安。
翠柳重重点头，微笑道：“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定会谨慎小心，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即便这样，这件事的影响却远远超出了司徒君宁的欲想，最终还惊动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