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炎兄弟会的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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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突然想起黑衣人留下的戒指，摘下来让尤坦师傅辨认。
“这是阴影塔奇物制造大师卡拉迪奥·马拉乔制造的二十套制式对戒——死神低语中的一对。一只叫做绝望**，一只叫做恐惧哀嚎。这套戒指是阴影之主特意定制，用以奖励有功之臣。据我所知，这些戒指都已经有了主人。”经尤坦师傅辨认之后，戒指重新发出了幽光。
“所以说神秘的黑衣人来自阴影塔？”梅杰问。
“这是最直接的推论。不过阴影之主已经在阴影塔隐居了30多年。他与黑炎兄弟会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他就是黑炎兄弟会口中的黑暗君王。”梅杰撇撇嘴，随口一说。他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
“也许，不过我不太相信。阴影之主并不热衷权力。现在我教你怎么使用这对戒指。”尤坦师傅拿起戒指，仔细解释：“奇物，从根本上来说是利用法阵从佩戴者身上吸取元力并将其储存起来以供使用的一个容器。一个奇物就相当于一个无需施展时间的额外技能。例如这对死神低语，“绝望**”一天可以每天施展一次心脏骤停术，“恐惧哀嚎’可以一天施展一次肢体枯萎术。这两个技能属于元力掌握的层次，你现在就能用。使用时只需将戒指对准目标，拇指按下按钮就可以了。”
他把戒指递给梅杰。
“注意，如果不想杀人，千万不要把它们对准别人。等我们把灾民安顿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系统地教你元力技能和元力奇物的知识。”他拍拍梅杰的肩膀，站起来走回人群。
梅杰把戒指戴上，和他并肩而行。
人们在树林间的一片空地中。此时却悄然无声。梅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坦师傅显然也是，他们加快脚步，转过一块大石，来到了空地。
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像一条条被扔到岸上的鱼，菲欧娜也在其中。柳河镇的火光已经暗淡下来，透过树木的空隙，几道狭窄的红光照在人们身上，映出人们苍白而平静的脸庞。风停了，树叶偶尔骚动，让火光投下的影子斑驳闪动。
尤坦师傅瞬间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着幽幽绿光的匕首，靠到一颗粗大的松树上。梅杰也掏出匕首，学着他的样子靠在一颗最近的树上。
他闻到一丝酸腐的甜腥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尤坦师傅突然晃了一晃，脚下一软，几乎摔在地上。他伸手扶住树干，不让自己倒下。
梅杰跑过去扶住他。尤坦师傅的脸色白的可怕，他把一个小圆片塞到了梅杰手里，低声说：
“快逃，梅杰，快逃。拿着这个徽章，去红墙城，去守望堡垒。”
梅杰不知所措：“什么是守望堡垒，在哪？这是怎么了？”
“快走！快走！”尤坦师傅无力地推他。
一个人从树后绕出，穿着一身长袍，在夜色中看不出颜色。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条漏网之鱼。”他说。
“我看是一条。侏儒已经落网了。”又一个人走了出来，借着，另外四个人也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四下站立，挡住了每个方向。
梅杰紧紧靠在树上，用余光寻找逃跑的道路。
“别做梦了孩子，你跑不了。我们水晶塔是不会伤害你的，就像对他们一样。”为首的人说，他特意加重了“水晶塔”的语气。
离他最近的人说：“这个孩子有点门道。他应该和侏儒一样瘫倒才对。”
“你们是水晶塔的人？”尤坦师傅喘着气低声说。
“当然，不然还能是哪的？”为首的人摊摊手。“听说你们今天正在开庆祝舞会，所以我们就放了几个烟花助兴。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
“不，我不相信。肆意屠杀平民，这是对白银塔的不宣而战，水晶塔不会这么做。你们是黑炎兄弟会的人。”尤坦师傅使劲坐起来，靠在树上。
几个人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看。
“而你是尤坦·厄文诺尔。彩虹塔的叛徒。我相信躺在那里的那个胖青蛙就是厄尔·厄文诺尔。”为首的人说。“是的，我们知道你是谁，做事之前，我都会做功课。我本想留你们一条命，但你一定要自寻死路。”
“解开你的面罩，让我看看你是谁。你们这群只配在阴沟里乱窜的老鼠。”尤坦大声说，一边偷偷地推着梅杰。
众人又笑了起来。一个人从袍子下抽出了一把闪着蓝色荧光的长剑，走上前。
“野猫，我提醒过你要用普通武器。”为首的人厉声说。
叫野猫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他们都要死了。死人不会说话。”
梅杰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捏得太紧，食指上的戒指将手指硌得生疼。他有了一个主意。他伸手扶住额头，脚下摇摇晃晃。
“尤坦师傅，我好晕，这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他已经重重倒在地上，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很快你就不晕了。我保证。”野猫大步走过来，高高举起长剑。剑身上荧光将他的眼神映成冰冷的蓝色。
梅杰用左手的“绝望**”对准他，按下按钮。随着一声几不可闻而又令人牙齿发麻，像是忍受了全人类的痛苦的**声从戒指发出，一道细微的黑芒跃入野猫的身体。他蓝色的瞳孔缩了一下，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然后向前扑倒在地。长剑掉在梅杰右手边。
“野猫，天快亮了，别玩了。”为首者说。
野猫一动不动。梅杰也一动不动。
“我发誓，这次我一定会向上面报告，他们会剥了你的皮。”为首者愤怒的吼着，大踏步走过来。
梅杰闭着眼睛静静等待。对方脚步的震动通过大地传到他皮肤上。一步，两步、三步……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带动的空气告诉了梅杰他的位置。梅杰按下了恐惧嚎叫的按钮。
梅杰睁开眼睛。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哭叫，一点灰芒击中了对方，而他的长袍上一层微弱的红光一闪即逝。对手愣了一下，梅杰毫不犹豫施展了《绝对震慑》。它的咒语并不长，手势也不复杂，但梅杰却觉得漫长的可怕。
好在对方也没反应过来，随着梅杰发出最后一个音节。他以一个奇怪的施法姿势定格。
梅杰从地上抓起蓝色长剑，在其他人扑过来前，劈向为首者。他的动作足够快，大腿的肌肉像弹簧一样让他一步就跃到了为首者身前。但他毫无使用长剑的技巧，重新举起长剑，寻找角度的动作耽搁了时间。在长剑几乎要劈到对方头顶的时候，他脱离了震慑状态，一圈红光出现在他头顶，挡住了长剑。
梅杰感觉就像劈到了一块钢板上，长剑发出尖锐的鸣叫，剧烈的震动让他几乎脱手。他再度举剑。
为首者的右手倏然伸出，按在了梅杰的胸口上，念了一个简短的咒语。
像被巨锤击中，一股巨力把梅杰击到半空，掠过树梢，远远地飞了出去。
“快跑，梅杰。”尤坦师傅用最后的力气喊。
……
梅杰被一丛树枝挡住，翻滚下落，压断了无数小枝桠，摔到地上。他站起来，忍住胸口的剧痛，蹭蹭爬上一颗大树，埋身在浓密的枝叶之间。
肋骨断了一根，或者是两根，每一个动作都会反馈为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
他死死盯着来路，要是有人追过来，就给他来个惊喜。
现在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仅凭绝对实力，几乎每个人都强于梅杰。梅杰的优势很明显——龙神附身后带来的超强身体素质，弱点也非常突出——没经验、技能少，尤其是贴身近战的能力，几乎为零。正面和这些人较量，毫无胜算。
但是……
无条件逃命，不是梅杰的风格。
即使逃跑，也要给对手制造麻烦。他静静等待，聆听从来路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十几秒钟之后，伴随几声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分开草丛钻了出来，他微微弯腰曲背，奔跑起来脚不点地，矫捷如一只大猫，速度极快，径直从梅杰藏身的树下掠过。
梅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计划是等追兵从树下经过时，从天而降，对方肯定反应不及。却没想到此人的速度远超想象。
那人往前冲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微微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
梅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人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头鼻翼抽动，嗅了嗅空气，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梅杰藏身的树下，伸手在树皮上摸了摸，慢慢绕着圈子仔细查看。
肯定会被发现！
必须出其不意，一旦等他确定，梅杰毫无胜算，甚至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梅杰悄悄探出身体，把膝盖对准正在全神贯注地查看痕迹的敌手。
此时正好吹来一阵微风，树叶飒飒作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夜枭的哀鸣，甚至还能听到柳河镇大火汹汹之声……
猝然间，远处一声尖利的哨响。
梅杰藏回了树叶里。
敌人听到哨响，站直了身体，拍拍手，仰头向树冠望了望，迅捷地钻进树丛中，原路返回。‘
梅杰等了一会，也爬下树，往回赶。一定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才会让敌人放弃追踪。
龙神附体带给他极强的自愈能力，这么几分钟，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已经自动接住，正在愈合。只是疼痛没有减轻，似乎还更剧烈了。尤其是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让他疼的倒吸凉气。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等他快到的时候，长夜已经过去，地平线上露出微微亮色。
远远地他就听见了哭声。男人沉默的呼吸，女人绝望的低泣和一个孩子恐惧的嚎哭。还有马的喷鼻声。
柳河镇的幸存者还留在昨夜晕倒的地方，个个满面烟尘，衣衫褴褛，麻木地靠着最近的树坐着。找不到树的人就相互依靠。
一群高头大马站在树丛间，不耐烦地相互推挤。
黑炎兄弟会的人已经消失了。取代他们的是一群身穿白衣白甲，披着天蓝色斗篷的战士。他们围成一圈，似乎在检查什么东西。有个战士听见声响，看了他几眼，认定他是幸存者之一，就再也没理他。
厄尔静静地躺在泥地里，喉咙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尤坦师傅躺在他身边，没有明显的伤痕，神情也很平静，仿佛睡着了。
梅杰心中一凉。
他点点头，突然想起黑衣人留下的戒指，摘下来让尤坦师傅辨认。
“这是阴影塔奇物制造大师卡拉迪奥·马拉乔制造的二十套制式对戒——死神低语中的一对。一只叫做绝望**，一只叫做恐惧哀嚎。这套戒指是阴影之主特意定制，用以奖励有功之臣。据我所知，这些戒指都已经有了主人。”经尤坦师傅辨认之后，戒指重新发出了幽光。
“所以说神秘的黑衣人来自阴影塔？”梅杰问。
“这是最直接的推论。不过阴影之主已经在阴影塔隐居了30多年。他与黑炎兄弟会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他就是黑炎兄弟会口中的黑暗君王。”梅杰撇撇嘴，随口一说。他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
“也许，不过我不太相信。阴影之主并不热衷权力。现在我教你怎么使用这对戒指。”尤坦师傅拿起戒指，仔细解释：“奇物，从根本上来说是利用法阵从佩戴者身上吸取元力并将其储存起来以供使用的一个容器。一个奇物就相当于一个无需施展时间的额外技能。例如这对死神低语，“绝望**”一天可以每天施展一次心脏骤停术，“恐惧哀嚎’可以一天施展一次肢体枯萎术。这两个技能属于元力掌握的层次，你现在就能用。使用时只需将戒指对准目标，拇指按下按钮就可以了。”
他把戒指递给梅杰。
“注意，如果不想杀人，千万不要把它们对准别人。等我们把灾民安顿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系统地教你元力技能和元力奇物的知识。”他拍拍梅杰的肩膀，站起来走回人群。
梅杰把戒指戴上，和他并肩而行。
人们在树林间的一片空地中。此时却悄然无声。梅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坦师傅显然也是，他们加快脚步，转过一块大石，来到了空地。
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像一条条被扔到岸上的鱼，菲欧娜也在其中。柳河镇的火光已经暗淡下来，透过树木的空隙，几道狭窄的红光照在人们身上，映出人们苍白而平静的脸庞。风停了，树叶偶尔骚动，让火光投下的影子斑驳闪动。
尤坦师傅瞬间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着幽幽绿光的匕首，靠到一颗粗大的松树上。梅杰也掏出匕首，学着他的样子靠在一颗最近的树上。
他闻到一丝酸腐的甜腥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尤坦师傅突然晃了一晃，脚下一软，几乎摔在地上。他伸手扶住树干，不让自己倒下。
梅杰跑过去扶住他。尤坦师傅的脸色白的可怕，他把一个小圆片塞到了梅杰手里，低声说：
“快逃，梅杰，快逃。拿着这个徽章，去红墙城，去守望堡垒。”
梅杰不知所措：“什么是守望堡垒，在哪？这是怎么了？”
“快走！快走！”尤坦师傅无力地推他。
一个人从树后绕出，穿着一身长袍，在夜色中看不出颜色。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条漏网之鱼。”他说。
“我看是一条。侏儒已经落网了。”又一个人走了出来，借着，另外四个人也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四下站立，挡住了每个方向。
梅杰紧紧靠在树上，用余光寻找逃跑的道路。
“别做梦了孩子，你跑不了。我们水晶塔是不会伤害你的，就像对他们一样。”为首的人说，他特意加重了“水晶塔”的语气。
离他最近的人说：“这个孩子有点门道。他应该和侏儒一样瘫倒才对。”
“你们是水晶塔的人？”尤坦师傅喘着气低声说。
“当然，不然还能是哪的？”为首的人摊摊手。“听说你们今天正在开庆祝舞会，所以我们就放了几个烟花助兴。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
“不，我不相信。肆意屠杀平民，这是对白银塔的不宣而战，水晶塔不会这么做。你们是黑炎兄弟会的人。”尤坦师傅使劲坐起来，靠在树上。
几个人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看。
“而你是尤坦·厄文诺尔。彩虹塔的叛徒。我相信躺在那里的那个胖青蛙就是厄尔·厄文诺尔。”为首的人说。“是的，我们知道你是谁，做事之前，我都会做功课。我本想留你们一条命，但你一定要自寻死路。”
“解开你的面罩，让我看看你是谁。你们这群只配在阴沟里乱窜的老鼠。”尤坦大声说，一边偷偷地推着梅杰。
众人又笑了起来。一个人从袍子下抽出了一把闪着蓝色荧光的长剑，走上前。
“野猫，我提醒过你要用普通武器。”为首的人厉声说。
叫野猫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他们都要死了。死人不会说话。”
梅杰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捏得太紧，食指上的戒指将手指硌得生疼。他有了一个主意。他伸手扶住额头，脚下摇摇晃晃。
“尤坦师傅，我好晕，这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他已经重重倒在地上，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很快你就不晕了。我保证。”野猫大步走过来，高高举起长剑。剑身上荧光将他的眼神映成冰冷的蓝色。
梅杰用左手的“绝望**”对准他，按下按钮。随着一声几不可闻而又令人牙齿发麻，像是忍受了全人类的痛苦的**声从戒指发出，一道细微的黑芒跃入野猫的身体。他蓝色的瞳孔缩了一下，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然后向前扑倒在地。长剑掉在梅杰右手边。
“野猫，天快亮了，别玩了。”为首者说。
野猫一动不动。梅杰也一动不动。
“我发誓，这次我一定会向上面报告，他们会剥了你的皮。”为首者愤怒的吼着，大踏步走过来。
梅杰闭着眼睛静静等待。对方脚步的震动通过大地传到他皮肤上。一步，两步、三步……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带动的空气告诉了梅杰他的位置。梅杰按下了恐惧嚎叫的按钮。
梅杰睁开眼睛。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哭叫，一点灰芒击中了对方，而他的长袍上一层微弱的红光一闪即逝。对手愣了一下，梅杰毫不犹豫施展了《绝对震慑》。它的咒语并不长，手势也不复杂，但梅杰却觉得漫长的可怕。
好在对方也没反应过来，随着梅杰发出最后一个音节。他以一个奇怪的施法姿势定格。
梅杰从地上抓起蓝色长剑，在其他人扑过来前，劈向为首者。他的动作足够快，大腿的肌肉像弹簧一样让他一步就跃到了为首者身前。但他毫无使用长剑的技巧，重新举起长剑，寻找角度的动作耽搁了时间。在长剑几乎要劈到对方头顶的时候，他脱离了震慑状态，一圈红光出现在他头顶，挡住了长剑。
梅杰感觉就像劈到了一块钢板上，长剑发出尖锐的鸣叫，剧烈的震动让他几乎脱手。他再度举剑。
为首者的右手倏然伸出，按在了梅杰的胸口上，念了一个简短的咒语。
像被巨锤击中，一股巨力把梅杰击到半空，掠过树梢，远远地飞了出去。
“快跑，梅杰。”尤坦师傅用最后的力气喊。
……
梅杰被一丛树枝挡住，翻滚下落，压断了无数小枝桠，摔到地上。他站起来，忍住胸口的剧痛，蹭蹭爬上一颗大树，埋身在浓密的枝叶之间。
肋骨断了一根，或者是两根，每一个动作都会反馈为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
他死死盯着来路，要是有人追过来，就给他来个惊喜。
现在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仅凭绝对实力，几乎每个人都强于梅杰。梅杰的优势很明显——龙神附身后带来的超强身体素质，弱点也非常突出——没经验、技能少，尤其是贴身近战的能力，几乎为零。正面和这些人较量，毫无胜算。
但是……
无条件逃命，不是梅杰的风格。
即使逃跑，也要给对手制造麻烦。他静静等待，聆听从来路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十几秒钟之后，伴随几声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分开草丛钻了出来，他微微弯腰曲背，奔跑起来脚不点地，矫捷如一只大猫，速度极快，径直从梅杰藏身的树下掠过。
梅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计划是等追兵从树下经过时，从天而降，对方肯定反应不及。却没想到此人的速度远超想象。
那人往前冲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微微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
梅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人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头鼻翼抽动，嗅了嗅空气，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梅杰藏身的树下，伸手在树皮上摸了摸，慢慢绕着圈子仔细查看。
肯定会被发现！
必须出其不意，一旦等他确定，梅杰毫无胜算，甚至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梅杰悄悄探出身体，把膝盖对准正在全神贯注地查看痕迹的敌手。
此时正好吹来一阵微风，树叶飒飒作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夜枭的哀鸣，甚至还能听到柳河镇大火汹汹之声……
猝然间，远处一声尖利的哨响。
梅杰藏回了树叶里。
敌人听到哨响，站直了身体，拍拍手，仰头向树冠望了望，迅捷地钻进树丛中，原路返回。‘
梅杰等了一会，也爬下树，往回赶。一定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才会让敌人放弃追踪。
龙神附体带给他极强的自愈能力，这么几分钟，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已经自动接住，正在愈合。只是疼痛没有减轻，似乎还更剧烈了。尤其是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让他疼的倒吸凉气。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等他快到的时候，长夜已经过去，地平线上露出微微亮色。
远远地他就听见了哭声。男人沉默的呼吸，女人绝望的低泣和一个孩子恐惧的嚎哭。还有马的喷鼻声。
柳河镇的幸存者还留在昨夜晕倒的地方，个个满面烟尘，衣衫褴褛，麻木地靠着最近的树坐着。找不到树的人就相互依靠。
一群高头大马站在树丛间，不耐烦地相互推挤。
黑炎兄弟会的人已经消失了。取代他们的是一群身穿白衣白甲，披着天蓝色斗篷的战士。他们围成一圈，似乎在检查什么东西。有个战士听见声响，看了他几眼，认定他是幸存者之一，就再也没理他。
厄尔静静地躺在泥地里，喉咙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尤坦师傅躺在他身边，没有明显的伤痕，神情也很平静，仿佛睡着了。
梅杰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