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沐白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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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庄斐然无眠。干脆平躺在病床上，手肘枕在后脑勺后，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铃声大作，庄斐然抓起话筒便听到刑侦大队长钟鹏大声道：“庄斐然，胶皮指名要见你，说，只要见到你就交代一切。要不，你就来一趟。”
庄斐然立刻起床，稍微梳洗了下，从自己的医院奔向监狱医院。
胶皮鼻腔插着输氧管，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听到庄斐然推门进来，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斐然。
斐然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钟鹏道：“斐然你审问他，记得做笔录。”
胶皮却倏然闭上眼睛，斐然知道他介意有旁人在，便对钟鹏道：“大队，你们先出去，我跟他私聊。”
钟鹏便带着众人退出了房间，临出门前，回头道：“斐然，你小心。”斐然已经转到了户籍民警部，枪械都给缴了，面对胶皮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最好注意安全。
斐然摆了摆手，“放心。”
等所有其他人都出去，胶皮这才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庄斐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将胶皮的输氧管从鼻孔里打了出来，“装！我让你装！！”
胶皮无力道：“我是装了。但是如果我不装重伤，恐怕你们警局有人会弄死我。”他摆了摆被手扣紧紧锁在床头的双手，“别打我了，我逃不掉的。”
“说，2013年2月12日23点10分左右，你进入4号监狱文化科，将正值夜班的科员阮明玉强奸并杀害，有没有？”庄斐然拿出笔录，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黑色的钢笔在纸上划过。
胶皮点头，嘴角一扯：“那小娘们倒真是有味儿。”
庄斐然执笔的手顿时一阵颤抖，不过咬了咬牙，忍住一枪毙了胶皮的冲动，继续问道：“随后，在被警员追捕的过程中，你一枪击中4号监狱警备科科长沐白的心脏，导致他死亡，是不是？”
庄斐然本低着头，好半天听不到胶皮的声音，便抬起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胶皮正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庄斐然本能警戒起来，“说啊，坦白从宽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我枪击的不是沐白。”胶皮眼睛瞬也不瞬看着庄斐然，瞳孔紧缩成一条直线：“中枪掉下桥面的男人，不是沐白。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成了他被我杀害。我明明看到沐白在那个男人掉下桥的时候，还拉了那人一把。他怎么可能中枪？”
“啪！”庄斐然一耳光扇过去：“我是沐白未婚妻，他没死，我怎么不知道？！！”明明参加过那个男人的葬礼，明明为他憔悴心碎，整整一年都没有恢复过来。如果说他没死，那她的痛苦和付出又都是为了谁？
胶皮声音猛然拔高：“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打中沐白！！！我不承认！”
庄斐然猛然站起，皮靴一脚踢在胶皮的大腿上，胶皮嗷嗷大叫，将钟鹏等人引了进来，大家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庄斐然拉出病房。
“庄斐然，我看你情绪失控了！这几天你不用来上班，好好在家休息。等你从沐白死亡的阴影里出来，再来上班。”钟鹏将斐然塞进汽车，“我不希望你毁在往事上，明白么？！”
庄斐然又回到医院，没想到唐司烨已经在病房等着她。
^
不止唐司烨在，唐司烨的母亲周梦影竟然也在。
晚上唐司烨回家，跟父母说他要结婚的事情后，周梦影立刻要求来见庄斐然，她要看看让儿子决定结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这女人跟儿子的****满天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甚至她竟然还是陶夫人的女儿，陶夫人亲自给她打电话，指责这件事，声称要让司烨为这个女人负责。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何方神圣，值不值得娶回家做唐家长媳。
唐司烨无奈，只能带着母亲来到医院，可是庄斐然却不见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
庄斐然推开门，正看到唐司烨和周梦影，唐司烨脸色还好，周梦影却脸色冰冷，眸中射出一道高人一等的目光：“你就是庄斐然？是个警察？陶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庄斐然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年龄四十多岁，应该是唐司烨的母亲吧。可是刚见面，她就问出那么多**的问题，庄斐然心底有些难堪。
唐司烨见她尴尬，对她招了招手：“既然生病了，还到处乱跑什么？过来，躺床上来。”故意表现的与她很是亲密：“要不要我削苹果给你吃。”
周梦影看在眼里，自己儿子何曾这么会伺候人？他一旦愿意为一个女人削苹果，一定是爱她。真心想跟她结婚。
想到陶市长想用这个女儿跟唐家联姻，虽然这女人血统不对，但是如果儿子喜欢，陶市长又一力促成，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况他们绯闻漫天的，结婚倒是最好的平息绯闻的方法。
周梦影叹了口气：“今天我听警察局的朋友说，你刚才是去审问罪犯了？”
斐然大惊，唐家果然消息灵通，果然和警察局有猫腻。她去审问胶皮他们竟然也知道了。
不由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工作，她不会干涉吧。
周梦影神色坚决：“你嫁给我儿子，我并不反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第一，必须离开刑警队，唐家的长媳不需要做危险的工作。第二，婚后尽快造人。”
庄斐然不由看了看唐司烨。第一条，陶安云已经把她安排好了，她如今只是个管户籍的。第二条，有点困难，因为唐司烨和她是假结婚，不可能要孩子的。
唐司烨搂住庄斐然的肩膀，道：“妈，我都答应你。”
庄斐然猛然被搂住肩膀，有些别扭，不得不强忍住，假假道：“恩，都答应你。”
周梦影再次叹口气，答应儿子娶这个儿媳妇，总觉得有些掉价，但是儿子愿意她也没办法，最后她站起来直接开门走出去。
母亲让司机接回去了，唐司烨还留在医院。
庄斐然见他并不离开，不由问：“你怎么还不走？”
唐司烨却道：“今天你审问那个杀人犯，是为了你死去的前男友？”
庄斐然平静地看着他，坦然道：“是。那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可是胶皮却透露给她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沐白没死。
如果没死，为什么他从未出现过？
胶皮在胡说八道，好扰乱她的心绪。
恩，一定是这样。
唐司烨忽然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你前男友不是死了，我也不会选择你。即便我们是搭档结婚，我也不希望整天戴绿帽。”
庄斐然不由笑了：“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如果不是你口碑不错，从未和女人乱搞，我也不会选择你。我可不想全世界跑着灭小三。”
其实她也调查过他，知道当年他谈过一个女朋友，马来西亚人，但是却死于绑架。
他死了心爱的女人，所以才会心灰意冷下不想结婚，也不愿意和其他女人接触。
只是第一次见面，他明明和一个叫乔之函的女人演出一场假死，他们难道不是情侣么？
看来，乔之函并不是他的爱人，或许只是露水情缘吧。
但是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否则他不会配合她演出一场假死，只为把她送出国。
唐司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口齿伶俐地厉害，指了指床：“你准备下吧，我们尽快举行婚礼。”
^
庄斐然结婚其实阵势搞得很大，用斐然妈妈沈美凤的话就是，她欠了斐然的，所以一定要给斐然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因为陶安云是副市长，唐家又在这个城市举足轻重，所以婚宴非常盛大，宾客非富即贵。
结婚典礼是在本市最大的教堂里举办。晚上还会有个酒会。
斐然没想到自己凭着继父的权势，竟然也能拥有一个这样风光的婚礼。长长的走廊和宽阔的大厅里摆满了从欧洲空运过来的红色玫瑰花。
斐然坐在教堂最里面的化妆室，心底满是复杂。
其实，她是渴望结婚的。
自从一年前婚变后，她就渴望有个人能把她捧在手心里。
可是沐白却死了，从此，她再也忘不掉他，再也没办法交出爱情了。
她的爱情已死。
但是她保证只要那个能娶她的人出现，即便她不爱他，也会全心全意对他。
这个人果然出现了，竟然是唐司烨。
他们两个都在爱情里受过伤，所以他们一定可以相濡以沫。
斐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着飒爽的眼神，薄唇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其实，这样也很好。”
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到了最后，都会回归平静。
多么不同寻常的人生最后都会回归平凡。
这样，也很好。
“大少奶奶，时间到了，咱们该去大厅了。”有人叫她。
斐然忽然有些激动，她站起来，走了两步，高跟鞋穿不惯，走到走廊的时候竟然身子一趔趄，崴了一下。
身子倾斜，快要跌倒，一个男人伸手扶住了她。
斐然扬起头，正对上一张英俊逼人的脸。
这个晚上，庄斐然无眠。干脆平躺在病床上，手肘枕在后脑勺后，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铃声大作，庄斐然抓起话筒便听到刑侦大队长钟鹏大声道：“庄斐然，胶皮指名要见你，说，只要见到你就交代一切。要不，你就来一趟。”
庄斐然立刻起床，稍微梳洗了下，从自己的医院奔向监狱医院。
胶皮鼻腔插着输氧管，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听到庄斐然推门进来，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斐然。
斐然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钟鹏道：“斐然你审问他，记得做笔录。”
胶皮却倏然闭上眼睛，斐然知道他介意有旁人在，便对钟鹏道：“大队，你们先出去，我跟他私聊。”
钟鹏便带着众人退出了房间，临出门前，回头道：“斐然，你小心。”斐然已经转到了户籍民警部，枪械都给缴了，面对胶皮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最好注意安全。
斐然摆了摆手，“放心。”
等所有其他人都出去，胶皮这才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庄斐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将胶皮的输氧管从鼻孔里打了出来，“装！我让你装！！”
胶皮无力道：“我是装了。但是如果我不装重伤，恐怕你们警局有人会弄死我。”他摆了摆被手扣紧紧锁在床头的双手，“别打我了，我逃不掉的。”
“说，2013年2月12日23点10分左右，你进入4号监狱文化科，将正值夜班的科员阮明玉强奸并杀害，有没有？”庄斐然拿出笔录，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黑色的钢笔在纸上划过。
胶皮点头，嘴角一扯：“那小娘们倒真是有味儿。”
庄斐然执笔的手顿时一阵颤抖，不过咬了咬牙，忍住一枪毙了胶皮的冲动，继续问道：“随后，在被警员追捕的过程中，你一枪击中4号监狱警备科科长沐白的心脏，导致他死亡，是不是？”
庄斐然本低着头，好半天听不到胶皮的声音，便抬起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胶皮正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庄斐然本能警戒起来，“说啊，坦白从宽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我枪击的不是沐白。”胶皮眼睛瞬也不瞬看着庄斐然，瞳孔紧缩成一条直线：“中枪掉下桥面的男人，不是沐白。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成了他被我杀害。我明明看到沐白在那个男人掉下桥的时候，还拉了那人一把。他怎么可能中枪？”
“啪！”庄斐然一耳光扇过去：“我是沐白未婚妻，他没死，我怎么不知道？！！”明明参加过那个男人的葬礼，明明为他憔悴心碎，整整一年都没有恢复过来。如果说他没死，那她的痛苦和付出又都是为了谁？
胶皮声音猛然拔高：“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打中沐白！！！我不承认！”
庄斐然猛然站起，皮靴一脚踢在胶皮的大腿上，胶皮嗷嗷大叫，将钟鹏等人引了进来，大家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庄斐然拉出病房。
“庄斐然，我看你情绪失控了！这几天你不用来上班，好好在家休息。等你从沐白死亡的阴影里出来，再来上班。”钟鹏将斐然塞进汽车，“我不希望你毁在往事上，明白么？！”
庄斐然又回到医院，没想到唐司烨已经在病房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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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唐司烨在，唐司烨的母亲周梦影竟然也在。
晚上唐司烨回家，跟父母说他要结婚的事情后，周梦影立刻要求来见庄斐然，她要看看让儿子决定结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这女人跟儿子的****满天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甚至她竟然还是陶夫人的女儿，陶夫人亲自给她打电话，指责这件事，声称要让司烨为这个女人负责。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何方神圣，值不值得娶回家做唐家长媳。
唐司烨无奈，只能带着母亲来到医院，可是庄斐然却不见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
庄斐然推开门，正看到唐司烨和周梦影，唐司烨脸色还好，周梦影却脸色冰冷，眸中射出一道高人一等的目光：“你就是庄斐然？是个警察？陶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庄斐然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年龄四十多岁，应该是唐司烨的母亲吧。可是刚见面，她就问出那么多**的问题，庄斐然心底有些难堪。
唐司烨见她尴尬，对她招了招手：“既然生病了，还到处乱跑什么？过来，躺床上来。”故意表现的与她很是亲密：“要不要我削苹果给你吃。”
周梦影看在眼里，自己儿子何曾这么会伺候人？他一旦愿意为一个女人削苹果，一定是爱她。真心想跟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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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们绯闻漫天的，结婚倒是最好的平息绯闻的方法。
周梦影叹了口气：“今天我听警察局的朋友说，你刚才是去审问罪犯了？”
斐然大惊，唐家果然消息灵通，果然和警察局有猫腻。她去审问胶皮他们竟然也知道了。
不由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工作，她不会干涉吧。
周梦影神色坚决：“你嫁给我儿子，我并不反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第一，必须离开刑警队，唐家的长媳不需要做危险的工作。第二，婚后尽快造人。”
庄斐然不由看了看唐司烨。第一条，陶安云已经把她安排好了，她如今只是个管户籍的。第二条，有点困难，因为唐司烨和她是假结婚，不可能要孩子的。
唐司烨搂住庄斐然的肩膀，道：“妈，我都答应你。”
庄斐然猛然被搂住肩膀，有些别扭，不得不强忍住，假假道：“恩，都答应你。”
周梦影再次叹口气，答应儿子娶这个儿媳妇，总觉得有些掉价，但是儿子愿意她也没办法，最后她站起来直接开门走出去。
母亲让司机接回去了，唐司烨还留在医院。
庄斐然见他并不离开，不由问：“你怎么还不走？”
唐司烨却道：“今天你审问那个杀人犯，是为了你死去的前男友？”
庄斐然平静地看着他，坦然道：“是。那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可是胶皮却透露给她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沐白没死。
如果没死，为什么他从未出现过？
胶皮在胡说八道，好扰乱她的心绪。
恩，一定是这样。
唐司烨忽然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你前男友不是死了，我也不会选择你。即便我们是搭档结婚，我也不希望整天戴绿帽。”
庄斐然不由笑了：“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如果不是你口碑不错，从未和女人乱搞，我也不会选择你。我可不想全世界跑着灭小三。”
其实她也调查过他，知道当年他谈过一个女朋友，马来西亚人，但是却死于绑架。
他死了心爱的女人，所以才会心灰意冷下不想结婚，也不愿意和其他女人接触。
只是第一次见面，他明明和一个叫乔之函的女人演出一场假死，他们难道不是情侣么？
看来，乔之函并不是他的爱人，或许只是露水情缘吧。
但是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否则他不会配合她演出一场假死，只为把她送出国。
唐司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口齿伶俐地厉害，指了指床：“你准备下吧，我们尽快举行婚礼。”
^
庄斐然结婚其实阵势搞得很大，用斐然妈妈沈美凤的话就是，她欠了斐然的，所以一定要给斐然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因为陶安云是副市长，唐家又在这个城市举足轻重，所以婚宴非常盛大，宾客非富即贵。
结婚典礼是在本市最大的教堂里举办。晚上还会有个酒会。
斐然没想到自己凭着继父的权势，竟然也能拥有一个这样风光的婚礼。长长的走廊和宽阔的大厅里摆满了从欧洲空运过来的红色玫瑰花。
斐然坐在教堂最里面的化妆室，心底满是复杂。
其实，她是渴望结婚的。
自从一年前婚变后，她就渴望有个人能把她捧在手心里。
可是沐白却死了，从此，她再也忘不掉他，再也没办法交出爱情了。
她的爱情已死。
但是她保证只要那个能娶她的人出现，即便她不爱他，也会全心全意对他。
这个人果然出现了，竟然是唐司烨。
他们两个都在爱情里受过伤，所以他们一定可以相濡以沫。
斐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着飒爽的眼神，薄唇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其实，这样也很好。”
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到了最后，都会回归平静。
多么不同寻常的人生最后都会回归平凡。
这样，也很好。
“大少奶奶，时间到了，咱们该去大厅了。”有人叫她。
斐然忽然有些激动，她站起来，走了两步，高跟鞋穿不惯，走到走廊的时候竟然身子一趔趄，崴了一下。
身子倾斜，快要跌倒，一个男人伸手扶住了她。
斐然扬起头，正对上一张英俊逼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