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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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么严重伤害了我之后。
医生曾经对我说，我的第一次因为对方过于粗鲁，导致身体受到了创伤，所以在心理留下了阴影。我甚至清楚地记得，医生好像还建议我去做个深刻的检查。
我没有接受。因为检查的话又要把身体暴漏在陌生人跟前，哪怕是医生，我也不想。
为什么许安东一点歉意也没有？甚至在事后一走了之。他以为帮我找到外公就行了吗？
痛恨着自己懦弱的同时，我还是放心不下。骚扰了他这么多年，也纠缠了他这么多年，我知道自己已经住进他心里，可是，当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却突然失去信心了。
可是现在，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终于选择了别人。这次，是他把他推出去的，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我一边想一边玩着一把指甲刀，结果剪着剪着，就把自己手指剪伤了，直到手指上血珠冒出来，我还没有意识到，只觉得手指痛，可是手痛哪有心痛厉害？
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把我的指甲剪拿走了，我回头一看，是付远生。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想起了痛恨的那个人，抓过他的手，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付远生吃痛地望着我，我这才想起我和他的关系，他是老板，我是他手下的打工仔，讪讪地松开他，低下头。
付远生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却拿起我的手反问：“有必要吗？为了那个人，有必要这样吗？”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付远生是个很重视自己形象的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会尽量保持那种淡定和从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心痛的样子，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付远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明明不想说，却还是说了出来：“你真的放不下许安东……或者，你可以去做小三？”
我没有做声。什么小三，是我先认识许安东的好不好。
付远生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就是个笨蛋！”说完，他一拳打在沙发的靠背上，于我来说，他这一举动并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头一次，我因为付远生说出来的话而动摇，或者，我真的很笨。
“这几天你别去上班，好好在这里反省。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就不要跟我混了。”付远生这次说得很果断，我知道他下决心了。
我就这样在这公寓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付远生就叫阿红和林未搬了出去，说是另外给她们租了房子。
他在的时候我出不去，他不在的时候……唔，他好像基本上没有出去的时候。总之是我每天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见得最多的人也是他。
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讨论过那个话题，他也很快叫来了人，把公寓好好地装修了一下，完全抹去了阿红和林未在这里住过的痕迹。装修期间，我们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我们同房而睡，但是他却并不来亲近我，我睡床，他睡贵妃椅。终于装修完毕，他把装修工人打发走了后，这个喧闹一时的房间终于寂静下来。
我醒着的时候他就坐在我身边，我睡着的时候他好像也坐在我身边。
我实在不知一个人的体力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几次我装出睡着的样子，想等他放松警惕也休息的时候悄悄溜走，没想到在床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再次睁开眼，侧身，还是可以见到他。
我看着他那双在月光下如黑曜石一般的眼，吓得赶紧又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头。
其实如果我当时眼睛在付远生的身上停留的久一点，眼睛再看得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到付远生那时的眼睛完全是空空洞洞，没有一点神采的。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也完全只是反射了月光所致。
安安静静地在付远生的公寓里呆了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月初的时候，付远生的爸爸终于忍不住带人过来砸门。
我蜷缩在最里面的一间卧室里，揪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付远生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我，绷紧了脸，一声不吭。
不多时，门被人砸开，一群人簇拥着付运走了进来。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代表黑暗的身影，因为光只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抱紧了自己，不断地往墙角里挪。
卧室门口，付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地面上，那道颀长的影子不动声色地盖住了离我稍远一些的人的。
房间一下静得可怕。
付运嘲笑地说：“原本这套公寓买来是送给你的成人礼，让你有个独立的空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把他当成了‘垃圾收容所’，专门收留别人不要的东西。”
付远生不卑不亢地回敬道：“我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如果还想让我保留一点点敬意，请你对她客气点。请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付运有些生气，“你这个臭小子，枉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二十多年，到头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老爸说话！”
“辛苦？”付远生冷笑一声，“你养了我是不错，不过，‘辛辛苦苦’这个词就得好好再斟酌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从小陪我最多的，不是你，而是我妈，你每个月会付三千块钱，她就成为了烧火做饭洗衣服的保姆。”
“不要提那个贱女人！”付运冷哼一声，“现在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快点收拾东西，这套房子……”付运重新审视了一下这样的房间，最后目光无所顾忌地落在我身上，“你把房产证给我，过几天我会把它卖掉，以后你也不必再住到这来了。”
什么，这个房子竟然是付运买的？为什么付远生说是租的？我想起来了，付远生在这里读的大学，以付运的财大气粗，随便买套房子应该很正常。
付远生问他：“要是我说‘不’呢？”
付运冷笑着，转过身去，往门口走了几步，“虽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但是法律并没有规定，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和股份都应该全部交给你继承。只要我愿意，我也随时都可以去收留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来取代你，不是吗？”
“求之不得。”付远生愣愣地说。“是了，你还有小女儿，你可以把钱财留给她吧。”听了他的话，我这才知道林晓晓给付运生了个女儿。
“如果不是我辛辛苦苦在幕后操作，你以为酒吧能经营这么好？你能安心做大少爷？你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血汗钱换来的……”
付远生眼睛都不眨一下：“请便。不送了。”
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地响，直到付运带着那一干人彻底走了，付远生方才走过来，蹲下身，用毋庸置疑地语气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难得他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诚恳，然而我已经不想再相信他了。
我能相信他吗？
我能相信他吗？
尤其是在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从这个时候起，我觉得语言已经成为多余的。
因为，我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我要好好忏悔，趁我还年轻。
当晚的月色很美，我独坐在阳台上，跟过去的住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防盗网，所以我能够享受到没有打格子的月光。半夜的时候，付远生来了，他给我带来了一床薄毯，当他给我盖上的时候，我在月光下看清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竟然像宝石一样璀璨，之前我怎么没有看见呢？也许是我的眼光惊动了他，让他他的心不安起来，看了我一会，用手试探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没有拒绝，虽然刚入秋，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我贪婪起从他身上吸取着温暖。
他的身体真的很暖和，大概因为他是男人的缘故吧，而且，他身上也有一种清香，与许安东不同的是，这种香味里带着一点淡淡烟草的味道。
我抬起脸，仰望着他，良久，都不肯移开。他终于有举动了，他渐渐地靠近了我，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脸在我面前骤然放大，之后，我唇就被他吻住。
这次的吻，真的很文艺，就像电影里男女主人公一样，轻柔而缠绵，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情场高手，一定很熟练吧，没想到，比较起来，他的吻竟然比许安东生疏很多，说得透彻一点就叫做“笨拙”。
难道他很少这么做？他之前的女朋友可是多得能车载斗量的啊！还有他上此，上上次吻我，都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粗暴。
这一次，我真心没有想反抗，但也没有迎合。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多后，心终于累了，我只想有个避风港。
然后他就把我抱起来，送到了我的床上。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想说了。总之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心满意足地熟睡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是不是一辈子这样就算了？爱与不爱也许没有这么重要吧。
在卧室里呆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快吃饭的时候，下班回来的付远生像往常一样照旧问我：“今天有意大利面，牛肉，洋葱，西红柿，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我想起来了，过去我一直把能吃到一餐好的西餐当作是最高享受，他竟然还记着。
方原已经是他最贴心的助理兼好友，前段时间，付远生又跟付运在电话里吵架，一怒之下把电话线给拔了，手机也摔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下午的呆，连晚饭也没吃，到了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肚子饿的实在难受，又没办法打电话叫人送外卖，便在网上给方原留了言，让他立马过来。
原本灰色的头像立马亮了，回了声“好。”不到半个小时，原本冷清的公寓里立刻飘满了饭香还有烧烤的味道。
付远生想也没想地就把饭留给了我，自己就坐在我边上吃那些没有营养的烧烤。
方原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还一脸歉意，直说“怕你们久等，草率了。”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除了付远生，还有个人可以像他关心我。这就是方原。算了，他也只是打工。
我真是无法理解，他们一个一个，怎么都好像不用睡觉似的，可以随传随到？
之后的每一天，不用付远生再招呼，方原会变着法儿的给我们送好吃的来。虽然我没有向他表示感谢，甚至是无意识地躲避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像以前那样和我针尖对麦芒地吵架。甚至连方原也没有问我一句什么。
每次方原都是把东西都放好了以后，就很自觉地从公寓里走了出去。
付远生像模像样地把围裙系好，然后就站在厨房里开始洗菜切菜和煮菜。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等吃，而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付远生把装着意大利面的碟子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很乖很小心地接过。察觉到我的这些小变化，付远生像个孩子一般很高兴地问我：“阿夏，你今天心情好些了吗？”
我轻轻咬着一小截意大利面，没有任何表示。
可就是因为“没表示”，却让付远生更加喜出望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完全是多余，这些天我虽然与他过着同床共枕的生活，并不代表我的心也给他了。之所以跟他在一起，最终还是想让自己死心。
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回头吗？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付远生端起我的杯碟就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拽紧了他的衣袖。
付远生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低着头，迟疑了一会儿，用中性笔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陪我吗？”
我真心不想说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远生用研究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说：“你想去哪里？”
想了想，我写道：“药店。”
“药店？你哪里不舒服吗？”付远生把手要放在我额头上，我本能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点。付远生明白过来，也不再问。转而笑笑，对我说：“好，等等，我换好了衣服之后马上陪你去。”我看着他的笑容，沮丧又失落，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不禁有丝丝心疼。
出门的时候，付远生还小心地给我手上系上了一根绳子。红红的绳子，被拧成麻花辫的样子，摸上去很柔软。
一边系绳子的时候，付远生还一边说：“这种绳子叫做‘姻缘绳’。被绳子系住的人，就是注定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以后，你就放心地跟我吧。”
我抿紧了嘴唇，突然间心里很难过。为什么红绳的另一头不是许安东。算了，是不是许安东也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心如死灰。许安东，曾经以为你会是我心里不朽的童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摧毁得体无完肤？是生活的残酷还是我的无知？
就在我分神的一瞬间，付远生又凑近我，仔细地把我衣领整理好，直到我被收拾妥帖了，他才放心地说：“好了，现在总算可以走了。”
我轻轻地握着红绳的一端，跟在他后面，安安静静地出了门。
在他这么严重伤害了我之后。
医生曾经对我说，我的第一次因为对方过于粗鲁，导致身体受到了创伤，所以在心理留下了阴影。我甚至清楚地记得，医生好像还建议我去做个深刻的检查。
我没有接受。因为检查的话又要把身体暴漏在陌生人跟前，哪怕是医生，我也不想。
为什么许安东一点歉意也没有？甚至在事后一走了之。他以为帮我找到外公就行了吗？
痛恨着自己懦弱的同时，我还是放心不下。骚扰了他这么多年，也纠缠了他这么多年，我知道自己已经住进他心里，可是，当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却突然失去信心了。
可是现在，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终于选择了别人。这次，是他把他推出去的，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我一边想一边玩着一把指甲刀，结果剪着剪着，就把自己手指剪伤了，直到手指上血珠冒出来，我还没有意识到，只觉得手指痛，可是手痛哪有心痛厉害？
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把我的指甲剪拿走了，我回头一看，是付远生。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想起了痛恨的那个人，抓过他的手，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付远生吃痛地望着我，我这才想起我和他的关系，他是老板，我是他手下的打工仔，讪讪地松开他，低下头。
付远生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却拿起我的手反问：“有必要吗？为了那个人，有必要这样吗？”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付远生是个很重视自己形象的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会尽量保持那种淡定和从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心痛的样子，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付远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明明不想说，却还是说了出来：“你真的放不下许安东……或者，你可以去做小三？”
我没有做声。什么小三，是我先认识许安东的好不好。
付远生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就是个笨蛋！”说完，他一拳打在沙发的靠背上，于我来说，他这一举动并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头一次，我因为付远生说出来的话而动摇，或者，我真的很笨。
“这几天你别去上班，好好在这里反省。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就不要跟我混了。”付远生这次说得很果断，我知道他下决心了。
我就这样在这公寓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付远生就叫阿红和林未搬了出去，说是另外给她们租了房子。
他在的时候我出不去，他不在的时候……唔，他好像基本上没有出去的时候。总之是我每天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见得最多的人也是他。
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讨论过那个话题，他也很快叫来了人，把公寓好好地装修了一下，完全抹去了阿红和林未在这里住过的痕迹。装修期间，我们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我们同房而睡，但是他却并不来亲近我，我睡床，他睡贵妃椅。终于装修完毕，他把装修工人打发走了后，这个喧闹一时的房间终于寂静下来。
我醒着的时候他就坐在我身边，我睡着的时候他好像也坐在我身边。
我实在不知一个人的体力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几次我装出睡着的样子，想等他放松警惕也休息的时候悄悄溜走，没想到在床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再次睁开眼，侧身，还是可以见到他。
我看着他那双在月光下如黑曜石一般的眼，吓得赶紧又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头。
其实如果我当时眼睛在付远生的身上停留的久一点，眼睛再看得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到付远生那时的眼睛完全是空空洞洞，没有一点神采的。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也完全只是反射了月光所致。
安安静静地在付远生的公寓里呆了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月初的时候，付远生的爸爸终于忍不住带人过来砸门。
我蜷缩在最里面的一间卧室里，揪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付远生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我，绷紧了脸，一声不吭。
不多时，门被人砸开，一群人簇拥着付运走了进来。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代表黑暗的身影，因为光只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抱紧了自己，不断地往墙角里挪。
卧室门口，付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地面上，那道颀长的影子不动声色地盖住了离我稍远一些的人的。
房间一下静得可怕。
付运嘲笑地说：“原本这套公寓买来是送给你的成人礼，让你有个独立的空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把他当成了‘垃圾收容所’，专门收留别人不要的东西。”
付远生不卑不亢地回敬道：“我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如果还想让我保留一点点敬意，请你对她客气点。请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付运有些生气，“你这个臭小子，枉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二十多年，到头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老爸说话！”
“辛苦？”付远生冷笑一声，“你养了我是不错，不过，‘辛辛苦苦’这个词就得好好再斟酌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从小陪我最多的，不是你，而是我妈，你每个月会付三千块钱，她就成为了烧火做饭洗衣服的保姆。”
“不要提那个贱女人！”付运冷哼一声，“现在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快点收拾东西，这套房子……”付运重新审视了一下这样的房间，最后目光无所顾忌地落在我身上，“你把房产证给我，过几天我会把它卖掉，以后你也不必再住到这来了。”
什么，这个房子竟然是付运买的？为什么付远生说是租的？我想起来了，付远生在这里读的大学，以付运的财大气粗，随便买套房子应该很正常。
付远生问他：“要是我说‘不’呢？”
付运冷笑着，转过身去，往门口走了几步，“虽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但是法律并没有规定，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和股份都应该全部交给你继承。只要我愿意，我也随时都可以去收留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来取代你，不是吗？”
“求之不得。”付远生愣愣地说。“是了，你还有小女儿，你可以把钱财留给她吧。”听了他的话，我这才知道林晓晓给付运生了个女儿。
“如果不是我辛辛苦苦在幕后操作，你以为酒吧能经营这么好？你能安心做大少爷？你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血汗钱换来的……”
付远生眼睛都不眨一下：“请便。不送了。”
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地响，直到付运带着那一干人彻底走了，付远生方才走过来，蹲下身，用毋庸置疑地语气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难得他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诚恳，然而我已经不想再相信他了。
我能相信他吗？
我能相信他吗？
尤其是在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从这个时候起，我觉得语言已经成为多余的。
因为，我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我要好好忏悔，趁我还年轻。
当晚的月色很美，我独坐在阳台上，跟过去的住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防盗网，所以我能够享受到没有打格子的月光。半夜的时候，付远生来了，他给我带来了一床薄毯，当他给我盖上的时候，我在月光下看清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竟然像宝石一样璀璨，之前我怎么没有看见呢？也许是我的眼光惊动了他，让他他的心不安起来，看了我一会，用手试探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没有拒绝，虽然刚入秋，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我贪婪起从他身上吸取着温暖。
他的身体真的很暖和，大概因为他是男人的缘故吧，而且，他身上也有一种清香，与许安东不同的是，这种香味里带着一点淡淡烟草的味道。
我抬起脸，仰望着他，良久，都不肯移开。他终于有举动了，他渐渐地靠近了我，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脸在我面前骤然放大，之后，我唇就被他吻住。
这次的吻，真的很文艺，就像电影里男女主人公一样，轻柔而缠绵，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情场高手，一定很熟练吧，没想到，比较起来，他的吻竟然比许安东生疏很多，说得透彻一点就叫做“笨拙”。
难道他很少这么做？他之前的女朋友可是多得能车载斗量的啊！还有他上此，上上次吻我，都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粗暴。
这一次，我真心没有想反抗，但也没有迎合。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多后，心终于累了，我只想有个避风港。
然后他就把我抱起来，送到了我的床上。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想说了。总之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心满意足地熟睡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是不是一辈子这样就算了？爱与不爱也许没有这么重要吧。
在卧室里呆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快吃饭的时候，下班回来的付远生像往常一样照旧问我：“今天有意大利面，牛肉，洋葱，西红柿，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我想起来了，过去我一直把能吃到一餐好的西餐当作是最高享受，他竟然还记着。
方原已经是他最贴心的助理兼好友，前段时间，付远生又跟付运在电话里吵架，一怒之下把电话线给拔了，手机也摔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下午的呆，连晚饭也没吃，到了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肚子饿的实在难受，又没办法打电话叫人送外卖，便在网上给方原留了言，让他立马过来。
原本灰色的头像立马亮了，回了声“好。”不到半个小时，原本冷清的公寓里立刻飘满了饭香还有烧烤的味道。
付远生想也没想地就把饭留给了我，自己就坐在我边上吃那些没有营养的烧烤。
方原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还一脸歉意，直说“怕你们久等，草率了。”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除了付远生，还有个人可以像他关心我。这就是方原。算了，他也只是打工。
我真是无法理解，他们一个一个，怎么都好像不用睡觉似的，可以随传随到？
之后的每一天，不用付远生再招呼，方原会变着法儿的给我们送好吃的来。虽然我没有向他表示感谢，甚至是无意识地躲避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像以前那样和我针尖对麦芒地吵架。甚至连方原也没有问我一句什么。
每次方原都是把东西都放好了以后，就很自觉地从公寓里走了出去。
付远生像模像样地把围裙系好，然后就站在厨房里开始洗菜切菜和煮菜。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等吃，而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付远生把装着意大利面的碟子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很乖很小心地接过。察觉到我的这些小变化，付远生像个孩子一般很高兴地问我：“阿夏，你今天心情好些了吗？”
我轻轻咬着一小截意大利面，没有任何表示。
可就是因为“没表示”，却让付远生更加喜出望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完全是多余，这些天我虽然与他过着同床共枕的生活，并不代表我的心也给他了。之所以跟他在一起，最终还是想让自己死心。
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回头吗？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付远生端起我的杯碟就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拽紧了他的衣袖。
付远生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低着头，迟疑了一会儿，用中性笔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陪我吗？”
我真心不想说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远生用研究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说：“你想去哪里？”
想了想，我写道：“药店。”
“药店？你哪里不舒服吗？”付远生把手要放在我额头上，我本能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点。付远生明白过来，也不再问。转而笑笑，对我说：“好，等等，我换好了衣服之后马上陪你去。”我看着他的笑容，沮丧又失落，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不禁有丝丝心疼。
出门的时候，付远生还小心地给我手上系上了一根绳子。红红的绳子，被拧成麻花辫的样子，摸上去很柔软。
一边系绳子的时候，付远生还一边说：“这种绳子叫做‘姻缘绳’。被绳子系住的人，就是注定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以后，你就放心地跟我吧。”
我抿紧了嘴唇，突然间心里很难过。为什么红绳的另一头不是许安东。算了，是不是许安东也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心如死灰。许安东，曾经以为你会是我心里不朽的童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摧毁得体无完肤？是生活的残酷还是我的无知？
就在我分神的一瞬间，付远生又凑近我，仔细地把我衣领整理好，直到我被收拾妥帖了，他才放心地说：“好了，现在总算可以走了。”
我轻轻地握着红绳的一端，跟在他后面，安安静静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