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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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这日,天色朗朗,云飞霞游,到处是一片轻松惬意的味道。朱妈妈在外面轻轻扣着还在沉睡的萧锦娘的门,紫英给她打来了洗脸水,漱口水,在外间候着,紫云在妆裹匣子里给她找了一根最漂亮的簪子,打算给她梳一个宫里最新流行的款式。萧锦娘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声响,知道这是在催着她起床了,觉醒过来之后,又趴在枕头上眯了一小会,直到看见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户纸照进来,她张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起身给朱妈妈她们开门。
朱妈妈进来后,见她蓬松着头发,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
昨夜小姐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更十分,她和龙冰龙雪守在门外等了一夜,生怕新来的两个护卫对萧锦娘保护不周,所以她又担心了一天一夜。
“妈妈,你不要老是围着我转,看着我不会来为我伤心劳神,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身体状况现在好的很,而且我有武功傍身,一般人是近不得我的身的,所以,你这样做不仅不会减少我的负担,反而让我觉得你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我操劳良心不安。”
朱妈妈听言,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为你担心是应尽职责,是不是让小姐觉得烦了?”
“不烦,我只是不希望妈妈白白为我操心,看你的黑眼圈,好像好几夜没睡好的样子,我怎么过意的去?”萧锦娘不想再多说,多说的话又怕朱妈妈心里想到别处去,在她的那个世界,妈妈辈的人,不都是为女儿操心劳肺,生怕自己的女儿走上弯路而苦口婆心地说教,督导吗,可见朱妈妈是真心地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若只是主仆情谊的话,她心里的负担也会少些。
凡事有利就有弊。
这也是她一直想解决的归宿问题,如今,朱妈妈越发地离不开她,她也越来越享受朱妈妈为她担心,为她欢喜,为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上心,恨不得什么都要替她忧虑的感觉,这对于她来说,是又喜又怕。
“小姐,为你操劳是奴婢的使命,只有小姐安然,奴婢才活的有意义。”
朱妈妈一边服侍着她穿上新年做的另一套新衣服,紫云为她梳了个流云髻,深紫色的宽袖长裙,加上简单的一根奢华古朴的镶珍珠玉簪,再配上高耸的流云髻,萧锦娘看起来端庄大方,浑身散发着优雅沉静的气息,只是那一张略施了脂粉的脸。,让她更加艳光四射。
“小姐,你,你穿正装化淡妆的样子好美啊?”紫云忍不住拍手欢叫,“妈妈,你说小姐这个样子,是不是得把三小姐也比下去?”
“嗯,小姐这个样子,虽说艳不及三小姐,但气质却超过三小姐不止十倍,就算和她站在一处,也不会像五小姐从前说的那样是三小姐陪衬。”朱妈妈环绕这萧锦娘看了一圈,感慨地道,先前被萧锦娘说她操劳的不悦,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紫英便给萧锦娘整理着衣服,领口的细节,便笑着看萧锦娘。
“紫英,把我的脸再涂的白一些,我不喜欢现在的样子?”
萧锦娘从镜子中看着流云飞髻,腮红齿白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的身影,她冲着紫云道,“是。”
“小姐,为何要涂的更白,这样已经很好了?”紫云有些不服气。
“朱妈妈拉住了紫云,忽然想到萧锦娘的顾忌,便走到她身边,委婉地笑道,“小姐考虑的周道,是奴婢有些冒失了。”
紫英不一会的功夫就把萧锦娘的妆补好了,这一次的她看起来面色苍白,容貌也与之前逊色了不少,她便打发这紫英紫云去厨房端饭。
“小姐,你觉得对太后的病有几成的把握?”朱妈妈看着镜子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的萧锦娘,轻轻地问。
“妈妈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到时候只要皇宫里的人不使坏,真心要她好起来,配合着药物的调理,她一定会如你所愿好起来的。”
“小姐,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多,但是娄家却只有一个姓,你在皇宫里若是需要帮手,大舅老爷是最坚实的后盾,他一定会竭力帮助你的,毕竟,他也希望你把娄老爷子的真传发扬光大。”
“我知道,妈妈你在家里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搜集了很多的资料,加上我外公的《存真图》,我想到时候舅舅再助我一臂之力,皇上定是忘不了他的恩泽的。”毕竟是娄府出来的老人,什么时候都想着娄府,对娄家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衷心,对她也会这样的吧。
朱妈妈面色犹豫地道:“其实代王世子他对你是真心的,奴婢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可以这样为一个女子付出过,更何况,”
“更何况,他高高在上,大周朝无人可以匹敌,而我虽说明珠蒙尘,但毕竟是一名不值的平民女子,所以就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他的逼婚是不是?”
萧锦娘反问了朱妈妈一句,朱妈妈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妈妈,你放心,如果我没有把握能救治好太后,皇上怪罪下来,他是第一个举荐我的人,就算没有参与我治病的过程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就算皇上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他能够全身而退,对于我的安危,他也责无旁贷。”
“嗯,小姐,你是最懂老奴的,老奴一心只希望小姐平安,希望对小姐好的人都平平安安,这样小姐的生活还会过得好,老奴有唐突的地反个,还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在对她知道身份后会选择什么样的路的探视吗?
萧锦娘站起身,拍拍朱妈妈放在她肩上的手,“妈妈,我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再奢侈的荣华,再世袭的富贵,再深厚的情谊对于我萧锦娘来说都视为粪土,你且宽心,我不会做出让皇上和皇后吃惊的事来的。”
自由,才是她的追求,平等,才是她的向往,回家,才是她的奢望!
“放心,奴婢当然放心,我家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配得上世界上最好最无双的男子。世子看不上你,才是他的损失,而他对您倾慕有加,爱护有加,才是真英明!”
朱妈妈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萧锦娘没有再劝她,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何要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别人。
紫云紫英笑着端饭进来,朱妈妈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站在萧锦娘花厅的桌子边等候。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闷,不过,和朱妈妈说了一番话之后,萧锦娘反而心情更加坦然,而至于朱妈妈她看着萧锦娘越来越有逐主见,有筹谋的样子,心里是又欢喜,又担心。
这一次进皇宫的萧锦娘和上一次的心境大不相同。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时候,你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当你真正觉得可以接受,他又理所当然地给你时,你反而近乡情怯,变得患得患失。
“萧小姐,皇后娘娘早就派我来这里接你,咱们请吧。”桂嬷嬷向她轻褔了一礼,萧锦娘向她还礼,“有劳嬷嬷了。”
桂嬷嬷听了非常受用的道,”萧小姐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虽说身份差些,但气质和才情,绝对不输于当朝七公主,怪不得皇后娘娘那么喜欢你。”
“嬷嬷谬赞了,”萧锦娘嘴角一弯,坐上桂嬷嬷准备的轿子,再也没有和桂嬷嬷说什么话。
桂嬷嬷收起脸上的笑意,手指一比,轿身起,四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便神色轻松地抬起了轿子。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轿子才到了太后的殿门口。
又有几个长相颇秀美的宫女迎了出来,给萧锦娘纷纷见礼,就在萧锦娘纷纷叫她们起身的时候,太医们从对面走了过来。
刘太医率先走了出来,抱拳向她道:“萧小姐,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太后的病,异常棘手,所以才会熬夜恶补所致?”
“刘太医英明啊,想那太后老人家的病,集外面太医院十几个人之力,都无法药到病除立竿见影,这萧小姐大话吹了出去,当然会神不守舍,我们这些太医院的老人能帮的自然要帮,能说动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误入歧途,以至于满门抄斩之后殃及娄院使啊?”另一个姜姓太医也捋着胡须,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做派。
萧锦娘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中医和西医的很大区别在于中医越老越值钱,说出的话写出的方子,都要比年轻大夫都分量,又影响力。而这些人当中又医术确实高超的,有的却是雕虫小技,倚老卖老,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厉害,有人说现在的中医越来越会故弄玄虚,正是这一半的倚老卖老者,把中医流传多年的经验,老宝贝给糟蹋了不止多少。
而西医相对来说年轻人因为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分外投入,再加上眼力好,一代比一代待遇高,所以,学有所成者,日渐比年老有些扎针扎不上的老医生要受欢迎,所以说,不管什么人,是做什么的,骄傲则满,谦虚则亏。
“这位大人言重了,病情的轻重不在乎是什么人得病,看病的年纪也不在乎大小,只要你心里一心想要救人,想要让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到人,那就是学有所成。”萧锦娘挑起眉看了他们愤怒明显的脸色,丝毫不退却。
娄太医这个时候走上前来,看着萧锦娘,慢慢地道:“四娘如今越发出息了,老夫活到这等年纪,竟然不知你小小年纪竟得了父亲的真传,舅舅真是汗颜啊!”
“舅舅不必多言,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即使是四娘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竟然是救治人的一种办法,倒是苦了外公,小时候,一次次逼着我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奇经八脉,我当时还不乐意学呢,知道外公说学了这个就可以医治我自己身上的顽疾,我才因祸得福地学到了妙法。”萧锦娘委婉地把学医的经过编了出来,现在不说,将来总有一天,她的舅舅还是会结着一个疙瘩,倒不如趁现在他怨念不深的时候说,这样也会得到他内心释然。
毕竟待会做手术的时候,她还需要娄太医在一边配合开刀,给胃穿孔的地方做缝合手术。
“既是你外公有意教导,想必他老人家也是担心你身上的病才会格外爱惜,锦娘,娄大人一定会体谅娄老爷子,也一定会体谅你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娄太医正要说话的时候,李幕方从外面走过来,他今日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出来眼圈有些黑外,其他的一切都显得气定神闲。
他淡淡地看着萧锦娘,眼神中充满柔和的光线,声音更是让人感觉到舒服,
“你怎么来了?”萧锦娘有些不友好的问。
“怎么,你要为太后治病,我这个作为未婚夫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还有皇祖母这一层关系。锦娘,莫不是怕因为你治病的关系而连累到我,所以处处为我着想?不希望我来这里?”李幕方丝毫不把那些太医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和萧锦娘说着绵软的话,逗她开心。
“为你着想?”萧锦娘转过身来,躲开他的唇齿间吹过来的热气,斜睨着眉看了一眼,“想的美,我从来没有替你着想过。”说完就要向殿门口进去时,里边有一个穿着明黄锦服的女子向她们走过来,“萧小姐,太后用的药可都准备齐整了?”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准备就绪。”萧锦娘抬头看着皇后,但见她眉目如画,鬓若刀裁,举止投足间透着母仪天下的端庄贤淑,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然觉得皇后是个拥有仁心的皇后,可自从知道她竟然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为了利益不惜把自己女儿拱手让给别人,而换来了能给她荣耀和地位的皇子,这份尊荣,她不看也罢!
众群臣刚开始沉浸在萧锦娘和皇后的谈话中,知道皇后的眸子眼神犀利的望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在听下去,齐齐朝着皇后的方向下跪。
皇后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遂又把目光放在李幕方身上,“世子今天气色虽好,但精神不济从前,难道也是因为皇太后的药?
“回皇叔母,幕方当然也要为皇祖母担心,但却没有萧小姐那样冻了好几夜,她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太后娘娘的病治好了,以免到时候皇祖母的病情恶化。”
李幕方跟皇后说着话,眼神却是飘向了萧锦娘,幸好她的精神还好,如果不是这样,他也要想办法让她适可而止,如此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半是有成功的希望,他给皇后让路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皇后领头,众人鱼贯着走了进来。为以防万一,太医们在太后做手术的时候,都要站在殿内不碍眼的地方,等候,以备不时之需。
萧锦娘先看了一下太后的病,又摸了脉,比前几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得不说,喝下去的那些药物是真的很有作用的。她走到桌子边,从桌子上写了一个纸条,交给了桂嬷嬷,并告诉她,所有一应需要的东西,务必要置办齐,否则,到时候,找不到可用的东西,耽误了给太后治病,可不是她的责任。
言下之意,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拿最好的,效果最持久的,否则,她也治不了太后的病。
桂嬷嬷听说里边光刀子,剪子,镊子,还有钳子,这几类东西就难以寻到,这一次怕是不好交差了。
桂嬷嬷拿着手中的纸条,让皇后看了一眼,皇后看着图纸,上弯弯曲曲,有柄又刃,还有尖的东西,一下子愣在原地。
“锦娘,这些东西要去哪里找啊?”
“没有这样标准的,类似的也行。”萧锦娘听皇后都犯了难,想是这几样东西很难找,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地方可能有,便和刚刚看过纸张的李幕方一起道,“别的不好说,但剪子,铁匠铺子里肯定有的。”
“剪子?”萧锦娘皱了眉。
古代的剪子是否做工粗糙,若是如此,倒不如不用,别到时候感染了病毒,太后娘娘的病应好也好不了,就是她疏忽之责了。
“剪子,”皇后拔高声音,若有所思地问,指着图纸让身边的宫女看,“娟红,去我的女红匣子里找那把金剪子来。”
“还有,纳鞋底用的金镊子也拿来,我看那镊子,跟萧小姐图纸里画的最后一个极为相似。”
“是。”那宫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图纸,这样精巧的东西,出自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之手,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样知道皇后收藏了这些东西呢?
是早就盯上了皇后的好东西,还是想要借着这次救太后的机会打秋风呢?
正月初八这日,天色朗朗,云飞霞游,到处是一片轻松惬意的味道。朱妈妈在外面轻轻扣着还在沉睡的萧锦娘的门,紫英给她打来了洗脸水,漱口水,在外间候着,紫云在妆裹匣子里给她找了一根最漂亮的簪子,打算给她梳一个宫里最新流行的款式。萧锦娘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声响,知道这是在催着她起床了,觉醒过来之后,又趴在枕头上眯了一小会,直到看见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户纸照进来,她张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起身给朱妈妈她们开门。
朱妈妈进来后,见她蓬松着头发,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
昨夜小姐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更十分,她和龙冰龙雪守在门外等了一夜,生怕新来的两个护卫对萧锦娘保护不周,所以她又担心了一天一夜。
“妈妈,你不要老是围着我转,看着我不会来为我伤心劳神,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身体状况现在好的很,而且我有武功傍身,一般人是近不得我的身的,所以,你这样做不仅不会减少我的负担,反而让我觉得你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我操劳良心不安。”
朱妈妈听言,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为你担心是应尽职责,是不是让小姐觉得烦了?”
“不烦,我只是不希望妈妈白白为我操心,看你的黑眼圈,好像好几夜没睡好的样子,我怎么过意的去?”萧锦娘不想再多说,多说的话又怕朱妈妈心里想到别处去,在她的那个世界,妈妈辈的人,不都是为女儿操心劳肺,生怕自己的女儿走上弯路而苦口婆心地说教,督导吗,可见朱妈妈是真心地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若只是主仆情谊的话,她心里的负担也会少些。
凡事有利就有弊。
这也是她一直想解决的归宿问题,如今,朱妈妈越发地离不开她,她也越来越享受朱妈妈为她担心,为她欢喜,为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上心,恨不得什么都要替她忧虑的感觉,这对于她来说,是又喜又怕。
“小姐,为你操劳是奴婢的使命,只有小姐安然,奴婢才活的有意义。”
朱妈妈一边服侍着她穿上新年做的另一套新衣服,紫云为她梳了个流云髻,深紫色的宽袖长裙,加上简单的一根奢华古朴的镶珍珠玉簪,再配上高耸的流云髻,萧锦娘看起来端庄大方,浑身散发着优雅沉静的气息,只是那一张略施了脂粉的脸。,让她更加艳光四射。
“小姐,你,你穿正装化淡妆的样子好美啊?”紫云忍不住拍手欢叫,“妈妈,你说小姐这个样子,是不是得把三小姐也比下去?”
“嗯,小姐这个样子,虽说艳不及三小姐,但气质却超过三小姐不止十倍,就算和她站在一处,也不会像五小姐从前说的那样是三小姐陪衬。”朱妈妈环绕这萧锦娘看了一圈,感慨地道,先前被萧锦娘说她操劳的不悦,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紫英便给萧锦娘整理着衣服,领口的细节,便笑着看萧锦娘。
“紫英,把我的脸再涂的白一些,我不喜欢现在的样子?”
萧锦娘从镜子中看着流云飞髻,腮红齿白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的身影,她冲着紫云道,“是。”
“小姐,为何要涂的更白,这样已经很好了?”紫云有些不服气。
“朱妈妈拉住了紫云,忽然想到萧锦娘的顾忌,便走到她身边,委婉地笑道,“小姐考虑的周道,是奴婢有些冒失了。”
紫英不一会的功夫就把萧锦娘的妆补好了,这一次的她看起来面色苍白,容貌也与之前逊色了不少,她便打发这紫英紫云去厨房端饭。
“小姐,你觉得对太后的病有几成的把握?”朱妈妈看着镜子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的萧锦娘,轻轻地问。
“妈妈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到时候只要皇宫里的人不使坏,真心要她好起来,配合着药物的调理,她一定会如你所愿好起来的。”
“小姐,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多,但是娄家却只有一个姓,你在皇宫里若是需要帮手,大舅老爷是最坚实的后盾,他一定会竭力帮助你的,毕竟,他也希望你把娄老爷子的真传发扬光大。”
“我知道,妈妈你在家里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搜集了很多的资料,加上我外公的《存真图》,我想到时候舅舅再助我一臂之力,皇上定是忘不了他的恩泽的。”毕竟是娄府出来的老人,什么时候都想着娄府,对娄家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衷心,对她也会这样的吧。
朱妈妈面色犹豫地道:“其实代王世子他对你是真心的,奴婢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可以这样为一个女子付出过,更何况,”
“更何况,他高高在上,大周朝无人可以匹敌,而我虽说明珠蒙尘,但毕竟是一名不值的平民女子,所以就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他的逼婚是不是?”
萧锦娘反问了朱妈妈一句,朱妈妈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妈妈,你放心,如果我没有把握能救治好太后,皇上怪罪下来,他是第一个举荐我的人,就算没有参与我治病的过程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就算皇上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他能够全身而退,对于我的安危,他也责无旁贷。”
“嗯,小姐,你是最懂老奴的,老奴一心只希望小姐平安,希望对小姐好的人都平平安安,这样小姐的生活还会过得好,老奴有唐突的地反个,还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在对她知道身份后会选择什么样的路的探视吗?
萧锦娘站起身,拍拍朱妈妈放在她肩上的手,“妈妈,我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再奢侈的荣华,再世袭的富贵,再深厚的情谊对于我萧锦娘来说都视为粪土,你且宽心,我不会做出让皇上和皇后吃惊的事来的。”
自由,才是她的追求,平等,才是她的向往,回家,才是她的奢望!
“放心,奴婢当然放心,我家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配得上世界上最好最无双的男子。世子看不上你,才是他的损失,而他对您倾慕有加,爱护有加,才是真英明!”
朱妈妈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萧锦娘没有再劝她,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何要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别人。
紫云紫英笑着端饭进来,朱妈妈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站在萧锦娘花厅的桌子边等候。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闷,不过,和朱妈妈说了一番话之后,萧锦娘反而心情更加坦然,而至于朱妈妈她看着萧锦娘越来越有逐主见,有筹谋的样子,心里是又欢喜,又担心。
这一次进皇宫的萧锦娘和上一次的心境大不相同。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时候,你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当你真正觉得可以接受,他又理所当然地给你时,你反而近乡情怯,变得患得患失。
“萧小姐,皇后娘娘早就派我来这里接你,咱们请吧。”桂嬷嬷向她轻褔了一礼,萧锦娘向她还礼,“有劳嬷嬷了。”
桂嬷嬷听了非常受用的道,”萧小姐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虽说身份差些,但气质和才情,绝对不输于当朝七公主,怪不得皇后娘娘那么喜欢你。”
“嬷嬷谬赞了,”萧锦娘嘴角一弯,坐上桂嬷嬷准备的轿子,再也没有和桂嬷嬷说什么话。
桂嬷嬷收起脸上的笑意,手指一比,轿身起,四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便神色轻松地抬起了轿子。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轿子才到了太后的殿门口。
又有几个长相颇秀美的宫女迎了出来,给萧锦娘纷纷见礼,就在萧锦娘纷纷叫她们起身的时候,太医们从对面走了过来。
刘太医率先走了出来,抱拳向她道:“萧小姐,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太后的病,异常棘手,所以才会熬夜恶补所致?”
“刘太医英明啊,想那太后老人家的病,集外面太医院十几个人之力,都无法药到病除立竿见影,这萧小姐大话吹了出去,当然会神不守舍,我们这些太医院的老人能帮的自然要帮,能说动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误入歧途,以至于满门抄斩之后殃及娄院使啊?”另一个姜姓太医也捋着胡须,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做派。
萧锦娘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中医和西医的很大区别在于中医越老越值钱,说出的话写出的方子,都要比年轻大夫都分量,又影响力。而这些人当中又医术确实高超的,有的却是雕虫小技,倚老卖老,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厉害,有人说现在的中医越来越会故弄玄虚,正是这一半的倚老卖老者,把中医流传多年的经验,老宝贝给糟蹋了不止多少。
而西医相对来说年轻人因为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分外投入,再加上眼力好,一代比一代待遇高,所以,学有所成者,日渐比年老有些扎针扎不上的老医生要受欢迎,所以说,不管什么人,是做什么的,骄傲则满,谦虚则亏。
“这位大人言重了,病情的轻重不在乎是什么人得病,看病的年纪也不在乎大小,只要你心里一心想要救人,想要让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到人,那就是学有所成。”萧锦娘挑起眉看了他们愤怒明显的脸色,丝毫不退却。
娄太医这个时候走上前来,看着萧锦娘,慢慢地道:“四娘如今越发出息了,老夫活到这等年纪,竟然不知你小小年纪竟得了父亲的真传,舅舅真是汗颜啊!”
“舅舅不必多言,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即使是四娘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竟然是救治人的一种办法,倒是苦了外公,小时候,一次次逼着我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奇经八脉,我当时还不乐意学呢,知道外公说学了这个就可以医治我自己身上的顽疾,我才因祸得福地学到了妙法。”萧锦娘委婉地把学医的经过编了出来,现在不说,将来总有一天,她的舅舅还是会结着一个疙瘩,倒不如趁现在他怨念不深的时候说,这样也会得到他内心释然。
毕竟待会做手术的时候,她还需要娄太医在一边配合开刀,给胃穿孔的地方做缝合手术。
“既是你外公有意教导,想必他老人家也是担心你身上的病才会格外爱惜,锦娘,娄大人一定会体谅娄老爷子,也一定会体谅你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娄太医正要说话的时候,李幕方从外面走过来,他今日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出来眼圈有些黑外,其他的一切都显得气定神闲。
他淡淡地看着萧锦娘,眼神中充满柔和的光线,声音更是让人感觉到舒服,
“你怎么来了?”萧锦娘有些不友好的问。
“怎么,你要为太后治病,我这个作为未婚夫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还有皇祖母这一层关系。锦娘,莫不是怕因为你治病的关系而连累到我,所以处处为我着想?不希望我来这里?”李幕方丝毫不把那些太医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和萧锦娘说着绵软的话,逗她开心。
“为你着想?”萧锦娘转过身来,躲开他的唇齿间吹过来的热气,斜睨着眉看了一眼,“想的美,我从来没有替你着想过。”说完就要向殿门口进去时,里边有一个穿着明黄锦服的女子向她们走过来,“萧小姐,太后用的药可都准备齐整了?”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准备就绪。”萧锦娘抬头看着皇后,但见她眉目如画,鬓若刀裁,举止投足间透着母仪天下的端庄贤淑,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然觉得皇后是个拥有仁心的皇后,可自从知道她竟然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为了利益不惜把自己女儿拱手让给别人,而换来了能给她荣耀和地位的皇子,这份尊荣,她不看也罢!
众群臣刚开始沉浸在萧锦娘和皇后的谈话中,知道皇后的眸子眼神犀利的望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在听下去,齐齐朝着皇后的方向下跪。
皇后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遂又把目光放在李幕方身上,“世子今天气色虽好,但精神不济从前,难道也是因为皇太后的药?
“回皇叔母,幕方当然也要为皇祖母担心,但却没有萧小姐那样冻了好几夜,她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太后娘娘的病治好了,以免到时候皇祖母的病情恶化。”
李幕方跟皇后说着话,眼神却是飘向了萧锦娘,幸好她的精神还好,如果不是这样,他也要想办法让她适可而止,如此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半是有成功的希望,他给皇后让路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皇后领头,众人鱼贯着走了进来。为以防万一,太医们在太后做手术的时候,都要站在殿内不碍眼的地方,等候,以备不时之需。
萧锦娘先看了一下太后的病,又摸了脉,比前几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得不说,喝下去的那些药物是真的很有作用的。她走到桌子边,从桌子上写了一个纸条,交给了桂嬷嬷,并告诉她,所有一应需要的东西,务必要置办齐,否则,到时候,找不到可用的东西,耽误了给太后治病,可不是她的责任。
言下之意,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拿最好的,效果最持久的,否则,她也治不了太后的病。
桂嬷嬷听说里边光刀子,剪子,镊子,还有钳子,这几类东西就难以寻到,这一次怕是不好交差了。
桂嬷嬷拿着手中的纸条,让皇后看了一眼,皇后看着图纸,上弯弯曲曲,有柄又刃,还有尖的东西,一下子愣在原地。
“锦娘,这些东西要去哪里找啊?”
“没有这样标准的,类似的也行。”萧锦娘听皇后都犯了难,想是这几样东西很难找,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地方可能有,便和刚刚看过纸张的李幕方一起道,“别的不好说,但剪子,铁匠铺子里肯定有的。”
“剪子?”萧锦娘皱了眉。
古代的剪子是否做工粗糙,若是如此,倒不如不用,别到时候感染了病毒,太后娘娘的病应好也好不了,就是她疏忽之责了。
“剪子,”皇后拔高声音,若有所思地问,指着图纸让身边的宫女看,“娟红,去我的女红匣子里找那把金剪子来。”
“还有,纳鞋底用的金镊子也拿来,我看那镊子,跟萧小姐图纸里画的最后一个极为相似。”
“是。”那宫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图纸,这样精巧的东西,出自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之手,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样知道皇后收藏了这些东西呢?
是早就盯上了皇后的好东西,还是想要借着这次救太后的机会打秋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