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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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薛众当着萧老爷等给紫燕银票的时候，说道，“这三千六百八十两银票是山药钱，这三百二十两银票是薛众送小姐的，希望她这一路上不要舍不得花钱，舍不得吃药，坏了身子。”
两人又推互相辞一番，萧老爷上前欲去讨个脸，薛众又道，“萧老爷，有句话我愚兄一直想说，你这样一把年纪了，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女儿被人传言侮辱，还要在她最危难之时把她赶走，虎毒尚不食子，萧老爷这是前院杀人后院放火，要开定州城的先例啊？”
薛众说完把银票塞到紫燕手里，一甩袖子走了。
萧老爷站在那里闷头不语，眼窝塌陷的更深了，萧夫人上前去劝他，被他一甩给搡到一边。要说灾星这个词还真是从他的房里溜出去的，那日萧夫人去安塔寺找智善大师给他卜算今年的运术，好端端的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就是命里有这一劫让他遭这一难。
可是萧夫人回来给他带来一个吃惊的消息，就是他家的煞气太重，而且这煞气今年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要把灾星找出来，解决掉。智善大师屈指又算，说你家有人要死未死，犯了天煞，才会让萧家霉运不断。
他本来就不信这些鬼怪之说，奈何一连串的麻烦找上门，先是二老爷被人劫走药车，接着一夜之间在他的药堂死了五人，五条人命啊，他真的受不了，再加上母亲的言语攻击，他就下定决心把四娘送走，索性她就是有病之人，每日还是人参养着就成，不会亏待她半分，最主要是她不出门，以后能不能嫁人还是个未知数，他知道也指望不上她能给家里他唯一的儿子助力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把她送走。
谁承想，薛众竟得了四娘的好拿这个奚落他。
萧老爷脚步像灌了铅，他如今也不知灾星一词为何会传的人尽皆知。他想到智善，想到萧夫人，甚至连老夫人都有可能，他的心也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人套住了。
他一个相邻的朋友都如此看他，那娄家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样反应，萧老爷更是头疼欲裂，萧老夫人，萧夫人察觉到他的变化，想要安慰他，都被他晾在一边，讪讪然看着院子里挖完山药后的坑坑洼洼，进了萧锦娘的屋子。
紫燕见院子里没了薛众老夫人等，便对那些留下来还没走的老丈和年轻人道，“我家小姐说了，杂物房里好像还放着五百根山药，都是我们前些日子挖的。老丈要是不嫌弃，就把那些拿了去？”
老丈等人喜出望外忙找来袋子，一个人装了几十根，喜笑颜开地说等卖了山药要给紫燕拿钱。紫燕挡了回去。我们小姐说这些是免费让大家吃的，就是不许高价出售，平常百姓救命要紧可不能一两银子把人吓死。”
“你家小姐虽是有病，但她真是菩萨心肠啊，放着银子不赚，倒让我们这些人捡了便宜了，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菩萨，紫燕想到刚刚萧老爷吃瘪打孽的样子，心道，只要不惹小姐的，小姐对谁都好。
“姑娘，既然你家小姐一定要去长安，老丈我虽然不才，但我有个表兄，他的儿子以前在龙须镖局呆过五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去了长安，在长安又待了三年，姑娘如果愿意，我老丈和他说说，一路护送姑娘和四小姐进京如何？”
“真的？”紫燕眼睛雪亮，这大概是今日卖山药之后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小姐此去京城，少说也有一千多里，一直未出门的小姐，自然是需要经常外出有行走经验和会武功的人在身边，不然这一路可真是千波万折。
待萧老夫人走后，紫燕喜滋滋地跑去把老丈的话说了，萧锦娘也很高兴，紫燕在院子里给老丈说怎么付工钱的事，老丈摇头摆手，“姑娘，你这山药要是能治好他娘的痢疾，你就是给他钱他也不要，他虽然命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不瞒你说，昨夜我就把一碗山药粥给他娘分了一碗，还给他送了山药，这孩子今日醒来说什么也要跟我去挖山药，说是他娘感激老丈，一两银子的山药就那么眼也不眨地给他十根，那可都是钱。”
紫燕听到这里笑笑，“那就请老丈快去把这位大哥请来，我们巳时启程，等他来了见见小姐，再说些细节什么的。小姐也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
老丈称是一手背起山药，却把五百文钱又递到紫燕手中，“姑娘，老丈这些银子不多，还请姑娘带上，也算老丈我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紫燕看了老丈泛酸的眼睛已是红肿，推给他道：”老丈若是真想要报答我，还不如收好这钱，帮你家侄子照看好他的老娘亲，那样他跟我们走了之后也会安心。”
老人家说完暗暗点头，紫燕把他送到仪门口，又交代一番才罢。
************
萧锦娘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看，四小姐出来了，四小姐竟然下地走路了！”一个洒扫院子的妇人大叫道，如果仔细看，那妇人目光浑浊，对上萧锦娘的眼睛时，躲躲闪闪。
“难道四小姐真把官爷给救了？还说服官爷退兵？”
“四小姐没有被杀头，还走着从屋里出来，看她的气色柔柔弱弱，天啊，她竟然和那个官爷一起呆到天亮？她这个小姐还真是有一手，表少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官爷也在药味熏天的添香阁呆了一天一夜？真是好手段啊！”另一个婆子也和她呼应。
萧幼娘的贴身丫鬟还和她一起在萧锦娘身上指指点点。
“看四小姐一阵风就能被吹到的样子不可能是她救的官爷，是她身边的朱妈妈，她的医术比定州城的所有大夫的医术都高明？”
“是她救了我们，四小姐身边的老妈妈，她给老夫人用了山药就救了老主人，她还救了我们！”众人看到搀扶着萧锦娘的朱妈妈时，群情激奋。
看来这都是因为官兵撤走兴奋过度的人，还有来看她笑话的人，更甚至是来找她麻烦，让她走也不安心的人。
萧锦娘不予理会，带着朱妈妈并四个小丫鬟，径直去了知喜堂。
“朱妈妈，你能不能不走，你走了，我们有病的时候可怎么办？”
“朱妈妈，你可是我们的救星，千万不要在路上有事，我们不能跟你过去，但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先前在人群里起哄骂萧锦娘的人听见群众一脸恨不得跟着朱妈妈而去的神情，一头黑线，便难以再说什么，可等萧锦娘一众人又出来的时候，她们又有话说了：“四小姐真是心狠，自己要去京城，非要拉上朱妈妈，朱妈妈可是我们的救星，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是，不能让朱妈妈走，不能让她走。”
花厅里，萧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三老爷跟萧锦娘交代了此去路线。萧玉娘和萧幼娘站在花厅的角落似乎在商量什么，萧凤娘过来跟萧锦娘道别，又说了一些让她照顾好身体的话。萧宛娘意外地也来和她惜别，萧幼娘见二夫人钠盐瞅着她，拉着萧玉娘走到萧锦娘身边十分惋惜的样子，好像再说两句不舍的话眼泪就要掉下来。
此时外面的呼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贾妈妈把外面人的目的说了，萧老夫人看了看萧锦娘气息微弱的样子，让贾妈妈把那些起哄的人打发走了。
萧锦起身和众人告辞临走的时候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臂热泪盈眶，“四娘，我的好孙女，你一定要保重身子。本来祖母想要你二叔去送你的，可是现在家里这种情况，你二叔如今在牢里生死未卜，你父亲昨日又受了惊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小就胆子小，没经过这样的事。如今就让你三叔送你吧，你三叔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出门在外还是有个男子打点才方便。我本来我和你母亲一样挑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跟你去的，怎奈你不喜生人，我就给你挑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让她们一路护送你去吧？”
“好。孙女悉听。”
“四娘，如今你要远行，母亲真是替儿担忧，你刚刚得了那些银票，路上树大招风，可否让为娘替你保管，等你顺利到达的时候，为娘再让人多送一千两银子，给你置办些家具，让你在京城的日子宽裕些？”
“那些银票我让小丫鬟们准备铺盖的时候缝进了被子里，现在那被子可能装好车了，不然我这就去让人拿过来，把被子拆了，给母亲大人保管。”看着萧夫人一副为她担忧的嘴脸，萧锦娘真有一股冲动想要撕开这张面皮看她里面是什么做的。但是她看着萧夫人晦暗不明的脸色蜡黄地说着，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便让朱妈妈扶了，靠在她的身上，“朱妈妈，你去唤。。”
最后，薛众当着萧老爷等给紫燕银票的时候，说道，“这三千六百八十两银票是山药钱，这三百二十两银票是薛众送小姐的，希望她这一路上不要舍不得花钱，舍不得吃药，坏了身子。”
两人又推互相辞一番，萧老爷上前欲去讨个脸，薛众又道，“萧老爷，有句话我愚兄一直想说，你这样一把年纪了，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女儿被人传言侮辱，还要在她最危难之时把她赶走，虎毒尚不食子，萧老爷这是前院杀人后院放火，要开定州城的先例啊？”
薛众说完把银票塞到紫燕手里，一甩袖子走了。
萧老爷站在那里闷头不语，眼窝塌陷的更深了，萧夫人上前去劝他，被他一甩给搡到一边。要说灾星这个词还真是从他的房里溜出去的，那日萧夫人去安塔寺找智善大师给他卜算今年的运术，好端端的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就是命里有这一劫让他遭这一难。
可是萧夫人回来给他带来一个吃惊的消息，就是他家的煞气太重，而且这煞气今年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要把灾星找出来，解决掉。智善大师屈指又算，说你家有人要死未死，犯了天煞，才会让萧家霉运不断。
他本来就不信这些鬼怪之说，奈何一连串的麻烦找上门，先是二老爷被人劫走药车，接着一夜之间在他的药堂死了五人，五条人命啊，他真的受不了，再加上母亲的言语攻击，他就下定决心把四娘送走，索性她就是有病之人，每日还是人参养着就成，不会亏待她半分，最主要是她不出门，以后能不能嫁人还是个未知数，他知道也指望不上她能给家里他唯一的儿子助力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把她送走。
谁承想，薛众竟得了四娘的好拿这个奚落他。
萧老爷脚步像灌了铅，他如今也不知灾星一词为何会传的人尽皆知。他想到智善，想到萧夫人，甚至连老夫人都有可能，他的心也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人套住了。
他一个相邻的朋友都如此看他，那娄家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样反应，萧老爷更是头疼欲裂，萧老夫人，萧夫人察觉到他的变化，想要安慰他，都被他晾在一边，讪讪然看着院子里挖完山药后的坑坑洼洼，进了萧锦娘的屋子。
紫燕见院子里没了薛众老夫人等，便对那些留下来还没走的老丈和年轻人道，“我家小姐说了，杂物房里好像还放着五百根山药，都是我们前些日子挖的。老丈要是不嫌弃，就把那些拿了去？”
老丈等人喜出望外忙找来袋子，一个人装了几十根，喜笑颜开地说等卖了山药要给紫燕拿钱。紫燕挡了回去。我们小姐说这些是免费让大家吃的，就是不许高价出售，平常百姓救命要紧可不能一两银子把人吓死。”
“你家小姐虽是有病，但她真是菩萨心肠啊，放着银子不赚，倒让我们这些人捡了便宜了，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菩萨，紫燕想到刚刚萧老爷吃瘪打孽的样子，心道，只要不惹小姐的，小姐对谁都好。
“姑娘，既然你家小姐一定要去长安，老丈我虽然不才，但我有个表兄，他的儿子以前在龙须镖局呆过五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去了长安，在长安又待了三年，姑娘如果愿意，我老丈和他说说，一路护送姑娘和四小姐进京如何？”
“真的？”紫燕眼睛雪亮，这大概是今日卖山药之后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小姐此去京城，少说也有一千多里，一直未出门的小姐，自然是需要经常外出有行走经验和会武功的人在身边，不然这一路可真是千波万折。
待萧老夫人走后，紫燕喜滋滋地跑去把老丈的话说了，萧锦娘也很高兴，紫燕在院子里给老丈说怎么付工钱的事，老丈摇头摆手，“姑娘，你这山药要是能治好他娘的痢疾，你就是给他钱他也不要，他虽然命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不瞒你说，昨夜我就把一碗山药粥给他娘分了一碗，还给他送了山药，这孩子今日醒来说什么也要跟我去挖山药，说是他娘感激老丈，一两银子的山药就那么眼也不眨地给他十根，那可都是钱。”
紫燕听到这里笑笑，“那就请老丈快去把这位大哥请来，我们巳时启程，等他来了见见小姐，再说些细节什么的。小姐也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
老丈称是一手背起山药，却把五百文钱又递到紫燕手中，“姑娘，老丈这些银子不多，还请姑娘带上，也算老丈我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紫燕看了老丈泛酸的眼睛已是红肿，推给他道：”老丈若是真想要报答我，还不如收好这钱，帮你家侄子照看好他的老娘亲，那样他跟我们走了之后也会安心。”
老人家说完暗暗点头，紫燕把他送到仪门口，又交代一番才罢。
************
萧锦娘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看，四小姐出来了，四小姐竟然下地走路了！”一个洒扫院子的妇人大叫道，如果仔细看，那妇人目光浑浊，对上萧锦娘的眼睛时，躲躲闪闪。
“难道四小姐真把官爷给救了？还说服官爷退兵？”
“四小姐没有被杀头，还走着从屋里出来，看她的气色柔柔弱弱，天啊，她竟然和那个官爷一起呆到天亮？她这个小姐还真是有一手，表少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官爷也在药味熏天的添香阁呆了一天一夜？真是好手段啊！”另一个婆子也和她呼应。
萧幼娘的贴身丫鬟还和她一起在萧锦娘身上指指点点。
“看四小姐一阵风就能被吹到的样子不可能是她救的官爷，是她身边的朱妈妈，她的医术比定州城的所有大夫的医术都高明？”
“是她救了我们，四小姐身边的老妈妈，她给老夫人用了山药就救了老主人，她还救了我们！”众人看到搀扶着萧锦娘的朱妈妈时，群情激奋。
看来这都是因为官兵撤走兴奋过度的人，还有来看她笑话的人，更甚至是来找她麻烦，让她走也不安心的人。
萧锦娘不予理会，带着朱妈妈并四个小丫鬟，径直去了知喜堂。
“朱妈妈，你能不能不走，你走了，我们有病的时候可怎么办？”
“朱妈妈，你可是我们的救星，千万不要在路上有事，我们不能跟你过去，但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先前在人群里起哄骂萧锦娘的人听见群众一脸恨不得跟着朱妈妈而去的神情，一头黑线，便难以再说什么，可等萧锦娘一众人又出来的时候，她们又有话说了：“四小姐真是心狠，自己要去京城，非要拉上朱妈妈，朱妈妈可是我们的救星，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是，不能让朱妈妈走，不能让她走。”
花厅里，萧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三老爷跟萧锦娘交代了此去路线。萧玉娘和萧幼娘站在花厅的角落似乎在商量什么，萧凤娘过来跟萧锦娘道别，又说了一些让她照顾好身体的话。萧宛娘意外地也来和她惜别，萧幼娘见二夫人钠盐瞅着她，拉着萧玉娘走到萧锦娘身边十分惋惜的样子，好像再说两句不舍的话眼泪就要掉下来。
此时外面的呼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贾妈妈把外面人的目的说了，萧老夫人看了看萧锦娘气息微弱的样子，让贾妈妈把那些起哄的人打发走了。
萧锦起身和众人告辞临走的时候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臂热泪盈眶，“四娘，我的好孙女，你一定要保重身子。本来祖母想要你二叔去送你的，可是现在家里这种情况，你二叔如今在牢里生死未卜，你父亲昨日又受了惊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小就胆子小，没经过这样的事。如今就让你三叔送你吧，你三叔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出门在外还是有个男子打点才方便。我本来我和你母亲一样挑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跟你去的，怎奈你不喜生人，我就给你挑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让她们一路护送你去吧？”
“好。孙女悉听。”
“四娘，如今你要远行，母亲真是替儿担忧，你刚刚得了那些银票，路上树大招风，可否让为娘替你保管，等你顺利到达的时候，为娘再让人多送一千两银子，给你置办些家具，让你在京城的日子宽裕些？”
“那些银票我让小丫鬟们准备铺盖的时候缝进了被子里，现在那被子可能装好车了，不然我这就去让人拿过来，把被子拆了，给母亲大人保管。”看着萧夫人一副为她担忧的嘴脸，萧锦娘真有一股冲动想要撕开这张面皮看她里面是什么做的。但是她看着萧夫人晦暗不明的脸色蜡黄地说着，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便让朱妈妈扶了，靠在她的身上，“朱妈妈，你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