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千古江山犹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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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妙妍推门进入“刚刚听蕙嬷嬷说大伯母居然敢向母亲挥鞭，母亲没事吧？”
“没事……”徐杨氏含笑握住妙妍的手“多亏你碧霄阿姨伸手阻拦，母亲并未受伤……”
说着徐杨氏向碧霄道“碧霄，这就是我徐家的大女儿，妙妍。”
“碧霄见过四小姐！”碧霄行了一礼，妙妍侧过身，只受了半礼，未来怀化大将军的嫡亲妹妹，前世也算她半个救命恩人，这礼她若受了会于心不安的。
“娘！”妙妍似喜似嗔“这位姐姐那么年轻漂亮，怎能让叫阿姨呢，依我看，叫姐姐好了，碧霄姐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姐姐救了母亲免于受伤，是妙妍该向姐姐行礼才对。”
说着妙妍欲倾身，却被碧霄一连串受宠若惊的“使不得使不得”给扶了起来，妙妍含笑，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施礼，只是想试探一下，若是这个碧霄迟疑的时间足够让她行了礼，那这个碧霄的心思，确实值得揣摩了。
好在，扶起她的那双手，沉稳有力、不可抗拒，再看那碧霄眉目间一片素净安然，妙妍暗暗点了点头，也许，这个碧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怪妙妍小人之心，前世种种，已让她如惊弓之鸟，所以遇人遇事，她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去思忖。加上今世十余年，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苦心经营算计下，徐家三房才有此官位显赫、妻贤子孝的局面……
除了妙姝“凤身王命、巾帼英雄红颜祸水”的宿命论，妙妍不愿，再有任何的变数影响到徐家三房。
这个碧霄，她会留意她的，直到确定她是可靠安心的存在为止。
寒暄一阵，徐杨氏挥退了碧霄，拉着妙妍坐到床前。
看到大女儿面目如画，眉间一抹朱砂鲜红欲滴，徐杨氏心头欢喜，却低眉佯装恼怒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在门口偷听到娘跟碧霄的话了？”
妙妍嘿嘿笑着，一头扎进徐杨氏怀中“母亲好厉害，一下子就知道了！”
“你呀！”徐杨氏无奈“那么明显的小心思，怕是碧霄也猜得到你的用意了~”
妙妍不说话，默认。
她就是喊“姐姐”不喊“阿姨”怎么了！她跟父母、妙姝、怀钰、妙婵，他们才是一家人！旁的人什么都不是，也休想介入到他们中间来！
刘碧霄若是听得懂她话里的深意，就该趁早离开，别打扰到别人的生活才是。
“我只要娘，才不要姨娘！”妙妍埋在徐杨氏胸前，声音闷闷的。
“徐家非子嗣因素不得纳妾，她不会是你的姨娘。”
“可是娘一定会给她远远高于妾室的待遇，她不过有实无名而已。”
“傻丫头啊！”徐杨氏拥着妙妍“咱们人活在世上，做人就要厚道，碧霄倾心你父，为了他多年未嫁，你让娘怎么忍心看她逆来顺受的委屈样子，娘是女人，所以娘懂女人，一个女人最大的憧憬，不过就是有个体贴温柔的夫君、三俩孝顺出息的孩子，娘有你父和你们，已经知足了！可是碧霄怎么办呢……”
“娘~”妙妍握住徐杨氏的手“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到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
可是孰不知，这世界上一厢情愿的人太多，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即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也是会伤害到别人的呢？她们怎么不躲到远远的只伤害自己去呢？
“是妍儿太天真了！”徐杨氏叹一口气，将妙妍拉离怀中，眼睛看着她正色道
“妍儿，你要知道，徐家，你父亲，都只是个特例，这世界本来就是男子掌权，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还有两年就要及笄，日后等嫁了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固然是好的，可是别忘了，自古以来，有几个男人一辈子只拥有一个女人呢，就算你夫君不要纳妾，你要也为了你夫家着想，安排人替他们家开枝散叶，这是作为主母应有的贤惠和大度。”
贤惠？大度？
妙妍很想冷笑的，可是却不忍辜负母亲一片谆谆教导之心，在徐杨氏期待的眼神中，妙妍顺从地点了点头。
可是妙妍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不想三妻四妾！不想贤惠大度！
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若是说出来会有多可笑、多幼稚，所以她只是在心里奢望着，盼望着，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看到她所有繁华和沧桑，了解她所有荒芜和斑斓，让她两辈子都没有歇息过的心，从此停留在一个没有经营算计、没有阴谋诡计的祥和世界里……
她知道不可能有人给自己一个祥和世界，可是她至少希望，未来携手的那个男人，人前人后，站在他身边的会始终只有她一个，没有妾室姨娘，没有通房丫头，只有她徐妙妍！只有她一个！
玉棠居内室。
徐妙姝“啪！”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内室嗡嗡一阵响。
“这个徐刘氏！简直过分！”
碧霄上前一步，神情担忧“主子息怒！属下会保护好夫人的，倒是主子这边……今儿属下看到自咱们徐府飞出去一个人影，是岳不凡又来招惹主子了？”
“除了那个渣滓还能有谁？”徐妙姝咬牙切齿。
“要不要让阿殇……”
“不用……”徐妙姝伸手阻止了刘碧霄继续要说下去的话语“总有一天，等我拥有足够的能力，我定会将那渣滓……千刀万剐！”
徐妙姝说着，眼里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间或还夹杂着耻辱的光芒！
她承认，她是有些自私，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在那个反复无常的疯子手里冒险，自己也是受尽掣肘，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那个渣滓施加给她的耻辱，她一定会双倍奉还给他！
碧霄被徐妙姝那强烈的目光惊得低下了头，半晌徐妙姝冷冷的声音响起时，她才反应过来，只听着自家主子道
“你且回去，留意着大房二房的动静，我眼见着这几日姐姐的动作大了起来，怕是大房二房还有那个机关算计的老女人嚣张不了多久了！必要时你帮姐姐一把，她心思重、性谨慎，没有十足把握怕是不会出手，有时候适当的推波助澜反而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是！”碧霄得了吩咐，看着妙姝，张张嘴还是问出了口“主子，真的不用阿殇回来？”
徐妙姝眼神淡淡，警告似的看着刘碧霄“先生临终前把你们十三人留给我，是让你们认我为主、助我完成先生遗志，既然我是主子，我说了不用的事你们就无需再插手！”
一番毫不留情的严厉警告，碧霄的眼神暗了暗，低身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低低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碧霄脚步顿了顿，黯然的表情一扫而光。
主子，到底还是明白他们做下属的一片心的。
“先生……”徐妙姝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干涩凝滞，嘴唇一张一合。
自从在圣泉寺听了那卜算子一席话，连日来，她一人独处时总是禁不住神思恍惚、精神不济。
凤身王命？不是巾帼英雄就是红颜祸水？
若是她真的取而代之、问鼎帝位？算不算是辜负了先生所托呢？
先帝仁宗在位时，皇室血脉男丁只有季皇后所出的大太子殷休戎和贵妃姚氏所出的二皇子殷致和，殷致和就是现在的殷瑞宗。
仁宗久病，子嗣不旺，念着子嗣稀少，且大殷上下外敌环伺、内忧未解，大太子若有什么意外，二皇子学有所成之下取而代之，皇权也不至旁落。是以二皇子致和便和大太子休戎一起，自小学文习武，领为帝之要术，悟御下之谋略。
大太子休戎身姿清隽、天赋异禀，领悟力极强且善于触类旁通，文韬武略，一点就通。相形见绌之下，天资聪敏高于普通人的二皇子致和就显得极不起眼了，但是有谁能想到，仁宗宝历十三年，大太子竟然在一次微服出巡中，自此失踪……
遍寻殷休戎无果之时，有人在东宫里发现了大太子写下的归隐诗……
朝堂议论纷纷，有说太子归隐的，有说太子成仙的，还有说太子得了一场突发疾病身亡的，更有甚者，说是二皇子殷致和派人伏击了大太子并将其杀死。
仁宗正当体弱，听到消息气得差点背过去，大儿已死，小儿身上若是再被有心人蒙了污，大殷前途堪忧！祖宗基业堪忧啊！
不久仁宗就以大太子罔顾朝纲、擅自失踪归隐为借口，夺其封号、废其太子之位，就连季皇后，也被牵连打进了冷宫！
不出两年，在二皇子殷致和微服扬州理南成功查获一桩巨大的贪污案后，仁宗便封其为东宫太子……
宝历十七年，仁宗薨，殷致和顺利登基即位，号瑞宗，年号明。
自古成王败寇，徐妙姝知道就这件事自己不适合发表观点，可是，可是那被称为“败寇”的人，是自己的先生啊！是对自己言传身教、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的先生啊！
季无貅，就是已经失踪了十七年的大太子殷休戎！
当年的先生，根本不是无故失踪，而是殷致和是现在的瑞宗，派人追杀了他，在青州境内，又亲自出现，将重伤的他打下了悬崖！
若非崖底藤蔓牵扯，先生定会粉身碎骨！若非崖底还有着先生从未想过的奇遇，先生又怎么可能，活了十一年后遇到父亲，重返这万丈红尘紫陌？！
先生穆若清风明月，朗若空谷幽兰，性格洒脱、行事谨慎，难得的是胸怀天下，虽仁慈却不愚善，本可成为千古一帝、留名青史！奈何横遭困厄，被向来亲厚的骨肉至亲，一掌打落悬崖，困顿十余年。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着恼的一天的！
先生的遗愿，就是让她搅进皇权之争，让瑞宗亲眼看到，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让他亲眼看到，为了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他的儿子们，都如他一样，罔顾骨肉情深！
他殷休戎曾经领略过的心寒、痛苦，定要让那久居高位的瑞宗，尝个够！
“母亲！”妙妍推门进入“刚刚听蕙嬷嬷说大伯母居然敢向母亲挥鞭，母亲没事吧？”
“没事……”徐杨氏含笑握住妙妍的手“多亏你碧霄阿姨伸手阻拦，母亲并未受伤……”
说着徐杨氏向碧霄道“碧霄，这就是我徐家的大女儿，妙妍。”
“碧霄见过四小姐！”碧霄行了一礼，妙妍侧过身，只受了半礼，未来怀化大将军的嫡亲妹妹，前世也算她半个救命恩人，这礼她若受了会于心不安的。
“娘！”妙妍似喜似嗔“这位姐姐那么年轻漂亮，怎能让叫阿姨呢，依我看，叫姐姐好了，碧霄姐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姐姐救了母亲免于受伤，是妙妍该向姐姐行礼才对。”
说着妙妍欲倾身，却被碧霄一连串受宠若惊的“使不得使不得”给扶了起来，妙妍含笑，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施礼，只是想试探一下，若是这个碧霄迟疑的时间足够让她行了礼，那这个碧霄的心思，确实值得揣摩了。
好在，扶起她的那双手，沉稳有力、不可抗拒，再看那碧霄眉目间一片素净安然，妙妍暗暗点了点头，也许，这个碧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怪妙妍小人之心，前世种种，已让她如惊弓之鸟，所以遇人遇事，她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去思忖。加上今世十余年，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苦心经营算计下，徐家三房才有此官位显赫、妻贤子孝的局面……
除了妙姝“凤身王命、巾帼英雄红颜祸水”的宿命论，妙妍不愿，再有任何的变数影响到徐家三房。
这个碧霄，她会留意她的，直到确定她是可靠安心的存在为止。
寒暄一阵，徐杨氏挥退了碧霄，拉着妙妍坐到床前。
看到大女儿面目如画，眉间一抹朱砂鲜红欲滴，徐杨氏心头欢喜，却低眉佯装恼怒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在门口偷听到娘跟碧霄的话了？”
妙妍嘿嘿笑着，一头扎进徐杨氏怀中“母亲好厉害，一下子就知道了！”
“你呀！”徐杨氏无奈“那么明显的小心思，怕是碧霄也猜得到你的用意了~”
妙妍不说话，默认。
她就是喊“姐姐”不喊“阿姨”怎么了！她跟父母、妙姝、怀钰、妙婵，他们才是一家人！旁的人什么都不是，也休想介入到他们中间来！
刘碧霄若是听得懂她话里的深意，就该趁早离开，别打扰到别人的生活才是。
“我只要娘，才不要姨娘！”妙妍埋在徐杨氏胸前，声音闷闷的。
“徐家非子嗣因素不得纳妾，她不会是你的姨娘。”
“可是娘一定会给她远远高于妾室的待遇，她不过有实无名而已。”
“傻丫头啊！”徐杨氏拥着妙妍“咱们人活在世上，做人就要厚道，碧霄倾心你父，为了他多年未嫁，你让娘怎么忍心看她逆来顺受的委屈样子，娘是女人，所以娘懂女人，一个女人最大的憧憬，不过就是有个体贴温柔的夫君、三俩孝顺出息的孩子，娘有你父和你们，已经知足了！可是碧霄怎么办呢……”
“娘~”妙妍握住徐杨氏的手“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到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
可是孰不知，这世界上一厢情愿的人太多，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即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也是会伤害到别人的呢？她们怎么不躲到远远的只伤害自己去呢？
“是妍儿太天真了！”徐杨氏叹一口气，将妙妍拉离怀中，眼睛看着她正色道
“妍儿，你要知道，徐家，你父亲，都只是个特例，这世界本来就是男子掌权，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还有两年就要及笄，日后等嫁了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固然是好的，可是别忘了，自古以来，有几个男人一辈子只拥有一个女人呢，就算你夫君不要纳妾，你要也为了你夫家着想，安排人替他们家开枝散叶，这是作为主母应有的贤惠和大度。”
贤惠？大度？
妙妍很想冷笑的，可是却不忍辜负母亲一片谆谆教导之心，在徐杨氏期待的眼神中，妙妍顺从地点了点头。
可是妙妍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不想三妻四妾！不想贤惠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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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样的想法若是说出来会有多可笑、多幼稚，所以她只是在心里奢望着，盼望着，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看到她所有繁华和沧桑，了解她所有荒芜和斑斓，让她两辈子都没有歇息过的心，从此停留在一个没有经营算计、没有阴谋诡计的祥和世界里……
她知道不可能有人给自己一个祥和世界，可是她至少希望，未来携手的那个男人，人前人后，站在他身边的会始终只有她一个，没有妾室姨娘，没有通房丫头，只有她徐妙妍！只有她一个！
玉棠居内室。
徐妙姝“啪！”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内室嗡嗡一阵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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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上前一步，神情担忧“主子息怒！属下会保护好夫人的，倒是主子这边……今儿属下看到自咱们徐府飞出去一个人影，是岳不凡又来招惹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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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徐妙姝伸手阻止了刘碧霄继续要说下去的话语“总有一天，等我拥有足够的能力，我定会将那渣滓……千刀万剐！”
徐妙姝说着，眼里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间或还夹杂着耻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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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被徐妙姝那强烈的目光惊得低下了头，半晌徐妙姝冷冷的声音响起时，她才反应过来，只听着自家主子道
“你且回去，留意着大房二房的动静，我眼见着这几日姐姐的动作大了起来，怕是大房二房还有那个机关算计的老女人嚣张不了多久了！必要时你帮姐姐一把，她心思重、性谨慎，没有十足把握怕是不会出手，有时候适当的推波助澜反而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是！”碧霄得了吩咐，看着妙姝，张张嘴还是问出了口“主子，真的不用阿殇回来？”
徐妙姝眼神淡淡，警告似的看着刘碧霄“先生临终前把你们十三人留给我，是让你们认我为主、助我完成先生遗志，既然我是主子，我说了不用的事你们就无需再插手！”
一番毫不留情的严厉警告，碧霄的眼神暗了暗，低身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低低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碧霄脚步顿了顿，黯然的表情一扫而光。
主子，到底还是明白他们做下属的一片心的。
“先生……”徐妙姝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干涩凝滞，嘴唇一张一合。
自从在圣泉寺听了那卜算子一席话，连日来，她一人独处时总是禁不住神思恍惚、精神不济。
凤身王命？不是巾帼英雄就是红颜祸水？
若是她真的取而代之、问鼎帝位？算不算是辜负了先生所托呢？
先帝仁宗在位时，皇室血脉男丁只有季皇后所出的大太子殷休戎和贵妃姚氏所出的二皇子殷致和，殷致和就是现在的殷瑞宗。
仁宗久病，子嗣不旺，念着子嗣稀少，且大殷上下外敌环伺、内忧未解，大太子若有什么意外，二皇子学有所成之下取而代之，皇权也不至旁落。是以二皇子致和便和大太子休戎一起，自小学文习武，领为帝之要术，悟御下之谋略。
大太子休戎身姿清隽、天赋异禀，领悟力极强且善于触类旁通，文韬武略，一点就通。相形见绌之下，天资聪敏高于普通人的二皇子致和就显得极不起眼了，但是有谁能想到，仁宗宝历十三年，大太子竟然在一次微服出巡中，自此失踪……
遍寻殷休戎无果之时，有人在东宫里发现了大太子写下的归隐诗……
朝堂议论纷纷，有说太子归隐的，有说太子成仙的，还有说太子得了一场突发疾病身亡的，更有甚者，说是二皇子殷致和派人伏击了大太子并将其杀死。
仁宗正当体弱，听到消息气得差点背过去，大儿已死，小儿身上若是再被有心人蒙了污，大殷前途堪忧！祖宗基业堪忧啊！
不久仁宗就以大太子罔顾朝纲、擅自失踪归隐为借口，夺其封号、废其太子之位，就连季皇后，也被牵连打进了冷宫！
不出两年，在二皇子殷致和微服扬州理南成功查获一桩巨大的贪污案后，仁宗便封其为东宫太子……
宝历十七年，仁宗薨，殷致和顺利登基即位，号瑞宗，年号明。
自古成王败寇，徐妙姝知道就这件事自己不适合发表观点，可是，可是那被称为“败寇”的人，是自己的先生啊！是对自己言传身教、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的先生啊！
季无貅，就是已经失踪了十七年的大太子殷休戎！
当年的先生，根本不是无故失踪，而是殷致和是现在的瑞宗，派人追杀了他，在青州境内，又亲自出现，将重伤的他打下了悬崖！
若非崖底藤蔓牵扯，先生定会粉身碎骨！若非崖底还有着先生从未想过的奇遇，先生又怎么可能，活了十一年后遇到父亲，重返这万丈红尘紫陌？！
先生穆若清风明月，朗若空谷幽兰，性格洒脱、行事谨慎，难得的是胸怀天下，虽仁慈却不愚善，本可成为千古一帝、留名青史！奈何横遭困厄，被向来亲厚的骨肉至亲，一掌打落悬崖，困顿十余年。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着恼的一天的！
先生的遗愿，就是让她搅进皇权之争，让瑞宗亲眼看到，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让他亲眼看到，为了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他的儿子们，都如他一样，罔顾骨肉情深！
他殷休戎曾经领略过的心寒、痛苦，定要让那久居高位的瑞宗，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