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春风不解禁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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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州府学王家。
徐怀瑾从一顶青布小轿掀帘而出，大踏步走进王府，门房恭敬行了一礼，徐怀瑾点头示意后直奔王家主院，跟王氏夫妇请过安后终于来到了自己住处。
“怀瑾，你可来了！”王悦书大喜，立马上前将徐怀瑾迎了进来，他一袭大红锦袍，剑眉斜飞入鬓，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往常玩世不恭的脸上带了一丝如释重负。
“再不回来，飞扬就要走了，人家可是专门等了好几个时辰要跟你告别的。”
王悦书口中的飞扬，正是闵州现任知州君诚的儿子君飞扬，他就坐在角落里一方檀香木椅上，听到王悦书的话竟是头也没抬，手中沏茶的动作未有一丝停顿。
“坐！”少年清如泉水的声音响起。
良久，少年终于动作停下，抬起了一双煞是好看的眸子。
琉璃，只有琉璃才能形容他那双眼，那双眼，深幽，清澈，好似包罗万象。
他一身紫衣，不加一丝花纹金线的修饰，却偏偏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凛然不可侵犯。
徐怀瑾依言坐下，看向檀香木椅中肤白如雪的少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巴掌大的小脸儿精致如玉，乍一看像是一个女子，不，是他比女子还要艳丽。
“瑾瑾！”少年一开口，徐怀瑾瞬间脸色如墨，看得少年冰雪一般的面颊忍不住带了一丝狭促。
“瑾瑾，人家要走了你都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君飞扬嘟着小嘴儿，一个转眼间坐到了徐怀瑾怀里。
“瑾瑾！”满脸的委屈。
……
“瑾瑾！”
……
“瑾……”
“滚！”徐怀瑾终于忍无可忍，一挥手毫不客气地将怀里的“美人儿”扔了出去。
“呜呜……瑾瑾真是好狠心呐！”君飞扬扯着袖子假意抹着眼泪，如泣如诉。
“不是说过几天回去吗？怎么赶这么急？”徐怀瑾语气淡淡，询问出声。
君飞扬愣了愣，随后笑嘻嘻道“人家这个小开心果离开洛城都三年了，肯定是人家祖母想人家啦嘛。”
“君家要为难你？”
闻听此言，君飞扬的没正形儿终于收敛，不正经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苦意“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兄，原本想着即将回去就不让你们担心了呢……”
闻听此言徐怀瑾皱了皱眉头“你我父亲卸任继任的交接是在七月，君家要你提前了好几个月回去就算了，可归期原本不是定在下月初十么，为何今儿就赶着走？君家竟连一个月也等不得？”说着徐怀瑾神情不禁带上一丝严肃“君家到底有何事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吗？”
“告诉……你们？”君飞扬倒退了一步，脸色难堪。
那件事，是多么地难以启齿呵！
“说吧，就算我们帮不到你，至少可以分担一下你的情绪……”王悦书上前了一步，鼓励道。
君飞扬退回椅子边，怔怔坐下来，罢了罢了，现在不说，日后他们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听到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倒不如他自己说得干脆利落……
“徐兄和王兄可知道我大殷王朝的二公主？”君飞扬声音苦涩。
“殷九歌？”王悦书迟疑片刻，猛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从十六岁起就爱好收集各色美少年的那个……那个……女人嘛！难不成……”王悦书看着君飞扬，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目光惊疑不定。
“难不成……难不成君家要把你……”看着君飞扬点点头，王悦书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会吧？！”
“他们竟然拿你去交换君家的日后荣华。”
“这有什么！”君飞扬极尽嘲讽地冷着脸，眸子里翻涌着无尽的冷意“我父亲只是君家最不受宠的庶幼子，我更是庶子的庶子，连生母被卖到什么地方都不自知。名为君家九少爷，实际上没上族谱什么都不是！他们养着我，不过是因为我比一条狗的价值要大得多而已。”
徐怀瑾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君飞扬，心底飞快地想着对策。
“我丝毫不怀疑，要是那喜欢收集美少年的是个……是个……好男风的断袖……”君飞扬白玉般的面颊青筋暴起“恐怕……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拱手相送！”
堂堂男儿，竟如女子般被视作玩物，简直是巨大的羞辱！
“他们让你回去就是为了那个二公主？”
君飞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讥讽“洛城三月三有个桃花宴，是二公主举办的，他们让我回去好好准备，争取在桃花宴上被二公主相中，好为这生我养我的君家做出贡献，尽到君家子孙该尽的责任！”
屋子一片寂静，好久，徐怀瑾才沉思一番开口“先走一步是一步吧，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二公主不选你，那就不是你的过错了！飞扬，你要清楚，你父亲人到中年才得你一子，他为了你英年华发，受尽君家掣肘，你万不可气血上头，任性而为，一定要顾虑着你父亲才是。”
君飞扬点点头，他知道的，父亲所受的磨难他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君家那些人，手里还握着他生母的消息。
“你们放心，这些我都明白的……”他记得的，记得所有耻辱！
他君飞扬发誓，此生与君家，不死不休！
“好了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明白，虽然那个殷九歌身份高贵，听说容貌更是美艳无双，不过我也知道飞扬要是被她看上绝不是好事，飞扬，那个……”王悦书挠了挠脑袋“我不会安慰人，也没什么本事，不过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王悦书的朋友！”
说着王悦书以茶代酒，拿过杯子里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豪情万丈。
徐怀瑾和君飞扬皆肉疼地看着那茶被王悦书牛嚼牡丹地咽了下去，无声地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那可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啊！竟被糟蹋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君飞扬舒了一口气，郁气一扫而光，他打起精神，看起来神采飞扬“瑾瑾！人家要是被二公主看上了，日后就嫁不着你了！”
徐怀瑾又是一头黑线，想当初与君飞扬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身红衣，美得让王悦书惊为天人，直接冲上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这位小姐，在下闵州王悦书，你未来夫君！”
结果君飞扬将王悦书暴揍了一顿这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从此王悦书极为夸张地喜欢上了骚包的红色锦衣，飞扬却是每每恶寒地再也没穿过，不过倒是开始喜欢拿“嫁人”一词开玩笑，可惜玩笑的对象，是他！
“滚！”又一个忍无可忍，徐怀瑾将蹭到自己怀里的君飞扬再次扔了出去。
“瑾瑾这才对嘛！老是板着一张脸或者总是皮笑肉不笑地有多难受啊，你都不知道你每次被我逗得炸毛的表情有多生动！”君飞扬一张艳丽的脸伸到跟前，嘻嘻哈哈地埋怨，旁边的王悦书，一脸地忍俊不禁。
“炸毛！”徐怀瑾眉头狠狠一跳，猛然间有些恍惚，好似记忆里，是曾出现过一个张牙舞爪、时常炸毛的女子。她是
谁？
王家主院正厅，君飞扬真诚拜别王润之。
王润之摸摸山羊胡，点了点头。
“多谢王先生三年来的教诲，飞扬感激不尽！”除了在徐怀瑾面前，君飞扬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
“嗯，你回去也好，洛城的书院比我们闵州的浔阳书院要好多了，你要是回去考个功名，多少能挣一番事业，自己有出息又有祖荫蒙蔽，想必前程少不了。”
王润之到底是个读书人，他的想法最是单纯不过，可是他又哪里了解世家宅门里的阴私和黑暗。
君飞扬并未反驳王润之的话，只是点着头应下，然后认真听着王润之一条又一条的训诫，还时不时地点头或是出声询问两句。
天色渐黑，终于到了君飞扬离开的时间。
坠月湖，君飞扬领着两个小厮站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君诚立在岸上，看着爱子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涕泪涟涟，身后，徐怀瑾和王悦书，挥手致意。
洛城。
公主府内室，一名约莫十九、二十的女子斜靠在榻上，她一袭明黄色云锦宫装，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各色朱钗步摇插于其上，虽然繁多，倒不显庸俗，反而给了别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正是那传闻中不知廉耻、贪爱少年美色的二公主殷九歌。
“公主，驸马来给您请安了！”有宫婢踩着训练无数遍才达到标准的款款步伐进来禀报。
那二公主殷九歌，正被左侧一个相貌精致的少年喂了一颗葡萄，闻听此言头也没抬，道
“滚！”
声音甚是威严。
“可是……可是驸马说一定要见到您！”宫婢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被殷九歌一个眼神扫过来，霎时如坠冰窖。
殷九歌生了一双圆润的杏眼，明明不甚大，却不知怎么，那双眸子总是让人忍不住畏惧。
“滚！”又是一个字吐出，宫婢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不足片刻，帘外声响。
榻上的女子眯了眯眼，素手婉转，下一刻，头上一枚尖利的簪子已飞了出去。
“二姐，是我！”
明黄色锦袍的少年一个闪身，两指堪堪夹住那枚簪子。
随着声音落下，一温润如玉、优雅从容的少年露出了轩然如朝霞的面容。
“明睿？”殷九歌愕然。
（回来的晚了，抱歉哈~）
闵州府学王家。
徐怀瑾从一顶青布小轿掀帘而出，大踏步走进王府，门房恭敬行了一礼，徐怀瑾点头示意后直奔王家主院，跟王氏夫妇请过安后终于来到了自己住处。
“怀瑾，你可来了！”王悦书大喜，立马上前将徐怀瑾迎了进来，他一袭大红锦袍，剑眉斜飞入鬓，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往常玩世不恭的脸上带了一丝如释重负。
“再不回来，飞扬就要走了，人家可是专门等了好几个时辰要跟你告别的。”
王悦书口中的飞扬，正是闵州现任知州君诚的儿子君飞扬，他就坐在角落里一方檀香木椅上，听到王悦书的话竟是头也没抬，手中沏茶的动作未有一丝停顿。
“坐！”少年清如泉水的声音响起。
良久，少年终于动作停下，抬起了一双煞是好看的眸子。
琉璃，只有琉璃才能形容他那双眼，那双眼，深幽，清澈，好似包罗万象。
他一身紫衣，不加一丝花纹金线的修饰，却偏偏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凛然不可侵犯。
徐怀瑾依言坐下，看向檀香木椅中肤白如雪的少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巴掌大的小脸儿精致如玉，乍一看像是一个女子，不，是他比女子还要艳丽。
“瑾瑾！”少年一开口，徐怀瑾瞬间脸色如墨，看得少年冰雪一般的面颊忍不住带了一丝狭促。
“瑾瑾，人家要走了你都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君飞扬嘟着小嘴儿，一个转眼间坐到了徐怀瑾怀里。
“瑾瑾！”满脸的委屈。
……
“瑾瑾！”
……
“瑾……”
“滚！”徐怀瑾终于忍无可忍，一挥手毫不客气地将怀里的“美人儿”扔了出去。
“呜呜……瑾瑾真是好狠心呐！”君飞扬扯着袖子假意抹着眼泪，如泣如诉。
“不是说过几天回去吗？怎么赶这么急？”徐怀瑾语气淡淡，询问出声。
君飞扬愣了愣，随后笑嘻嘻道“人家这个小开心果离开洛城都三年了，肯定是人家祖母想人家啦嘛。”
“君家要为难你？”
闻听此言，君飞扬的没正形儿终于收敛，不正经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苦意“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兄，原本想着即将回去就不让你们担心了呢……”
闻听此言徐怀瑾皱了皱眉头“你我父亲卸任继任的交接是在七月，君家要你提前了好几个月回去就算了，可归期原本不是定在下月初十么，为何今儿就赶着走？君家竟连一个月也等不得？”说着徐怀瑾神情不禁带上一丝严肃“君家到底有何事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吗？”
“告诉……你们？”君飞扬倒退了一步，脸色难堪。
那件事，是多么地难以启齿呵！
“说吧，就算我们帮不到你，至少可以分担一下你的情绪……”王悦书上前了一步，鼓励道。
君飞扬退回椅子边，怔怔坐下来，罢了罢了，现在不说，日后他们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听到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倒不如他自己说得干脆利落……
“徐兄和王兄可知道我大殷王朝的二公主？”君飞扬声音苦涩。
“殷九歌？”王悦书迟疑片刻，猛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从十六岁起就爱好收集各色美少年的那个……那个……女人嘛！难不成……”王悦书看着君飞扬，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目光惊疑不定。
“难不成……难不成君家要把你……”看着君飞扬点点头，王悦书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会吧？！”
“他们竟然拿你去交换君家的日后荣华。”
“这有什么！”君飞扬极尽嘲讽地冷着脸，眸子里翻涌着无尽的冷意“我父亲只是君家最不受宠的庶幼子，我更是庶子的庶子，连生母被卖到什么地方都不自知。名为君家九少爷，实际上没上族谱什么都不是！他们养着我，不过是因为我比一条狗的价值要大得多而已。”
徐怀瑾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君飞扬，心底飞快地想着对策。
“我丝毫不怀疑，要是那喜欢收集美少年的是个……是个……好男风的断袖……”君飞扬白玉般的面颊青筋暴起“恐怕……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拱手相送！”
堂堂男儿，竟如女子般被视作玩物，简直是巨大的羞辱！
“他们让你回去就是为了那个二公主？”
君飞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讥讽“洛城三月三有个桃花宴，是二公主举办的，他们让我回去好好准备，争取在桃花宴上被二公主相中，好为这生我养我的君家做出贡献，尽到君家子孙该尽的责任！”
屋子一片寂静，好久，徐怀瑾才沉思一番开口“先走一步是一步吧，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二公主不选你，那就不是你的过错了！飞扬，你要清楚，你父亲人到中年才得你一子，他为了你英年华发，受尽君家掣肘，你万不可气血上头，任性而为，一定要顾虑着你父亲才是。”
君飞扬点点头，他知道的，父亲所受的磨难他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君家那些人，手里还握着他生母的消息。
“你们放心，这些我都明白的……”他记得的，记得所有耻辱！
他君飞扬发誓，此生与君家，不死不休！
“好了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明白，虽然那个殷九歌身份高贵，听说容貌更是美艳无双，不过我也知道飞扬要是被她看上绝不是好事，飞扬，那个……”王悦书挠了挠脑袋“我不会安慰人，也没什么本事，不过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王悦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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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瑾和君飞扬皆肉疼地看着那茶被王悦书牛嚼牡丹地咽了下去，无声地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那可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啊！竟被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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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君飞扬将王悦书暴揍了一顿这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从此王悦书极为夸张地喜欢上了骚包的红色锦衣，飞扬却是每每恶寒地再也没穿过，不过倒是开始喜欢拿“嫁人”一词开玩笑，可惜玩笑的对象，是他！
“滚！”又一个忍无可忍，徐怀瑾将蹭到自己怀里的君飞扬再次扔了出去。
“瑾瑾这才对嘛！老是板着一张脸或者总是皮笑肉不笑地有多难受啊，你都不知道你每次被我逗得炸毛的表情有多生动！”君飞扬一张艳丽的脸伸到跟前，嘻嘻哈哈地埋怨，旁边的王悦书，一脸地忍俊不禁。
“炸毛！”徐怀瑾眉头狠狠一跳，猛然间有些恍惚，好似记忆里，是曾出现过一个张牙舞爪、时常炸毛的女子。她是
谁？
王家主院正厅，君飞扬真诚拜别王润之。
王润之摸摸山羊胡，点了点头。
“多谢王先生三年来的教诲，飞扬感激不尽！”除了在徐怀瑾面前，君飞扬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
“嗯，你回去也好，洛城的书院比我们闵州的浔阳书院要好多了，你要是回去考个功名，多少能挣一番事业，自己有出息又有祖荫蒙蔽，想必前程少不了。”
王润之到底是个读书人，他的想法最是单纯不过，可是他又哪里了解世家宅门里的阴私和黑暗。
君飞扬并未反驳王润之的话，只是点着头应下，然后认真听着王润之一条又一条的训诫，还时不时地点头或是出声询问两句。
天色渐黑，终于到了君飞扬离开的时间。
坠月湖，君飞扬领着两个小厮站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君诚立在岸上，看着爱子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涕泪涟涟，身后，徐怀瑾和王悦书，挥手致意。
洛城。
公主府内室，一名约莫十九、二十的女子斜靠在榻上，她一袭明黄色云锦宫装，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各色朱钗步摇插于其上，虽然繁多，倒不显庸俗，反而给了别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正是那传闻中不知廉耻、贪爱少年美色的二公主殷九歌。
“公主，驸马来给您请安了！”有宫婢踩着训练无数遍才达到标准的款款步伐进来禀报。
那二公主殷九歌，正被左侧一个相貌精致的少年喂了一颗葡萄，闻听此言头也没抬，道
“滚！”
声音甚是威严。
“可是……可是驸马说一定要见到您！”宫婢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被殷九歌一个眼神扫过来，霎时如坠冰窖。
殷九歌生了一双圆润的杏眼，明明不甚大，却不知怎么，那双眸子总是让人忍不住畏惧。
“滚！”又是一个字吐出，宫婢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不足片刻，帘外声响。
榻上的女子眯了眯眼，素手婉转，下一刻，头上一枚尖利的簪子已飞了出去。
“二姐，是我！”
明黄色锦袍的少年一个闪身，两指堪堪夹住那枚簪子。
随着声音落下，一温润如玉、优雅从容的少年露出了轩然如朝霞的面容。
“明睿？”殷九歌愕然。
（回来的晚了，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