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寒料峭元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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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历十一年。
徐府观鱼亭，一粉白衣着的少女华裙逶地，端坐在一方木凳上，案上是一尾暗红色古琴，琴上刻有富丽堂皇的牡丹图案，雍容、华贵，纹理细腻，脉络分明。
琴弦上方，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落下划出“铮”一声响。
手指的主人，是个高挑纤弱的苍白少女，生得很是明媚，瓜子脸蛋，琼鼻朱唇，眉间一抹血色朱砂，修长柳眉下是一双颇具风情的凤眼，映衬地苍白的脸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妍丽，脸蛋下方，是白皙纤弱、有着好看弧度的脖颈，整个人，明媚，生动。
“妍儿不弹一曲？”
亭中栏杆旁，倚着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身姿修长，醉眼朦胧，一袭青衫落拓，自有一股洒脱风|流的韵味儿。
“义父想听什么？”妙妍挑高了眉，浅笑盈盈。
“听什么……不如那首《潇湘水云》吧？”
妙妍并未答声，敛气沉息，琴声便如行云流水般流淌出来。
上官珞手指轻扣着膝盖，眯了眯眼，听着琴声，渐渐被带入了了云水奔腾、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嗯，不错，妍儿的琴技又精进了，孺子可教也。
“铮~”尾音落下，全身沉浸的妙妍睁开了眼，沉醉其中的上官珞也睁开了眼。
“啪！”“啪！”“啪！”三声鼓掌，上官珞坐起，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妍儿这琴技虽尚有欠缺，不过胜在意境深远，古人云：闻弦知雅意，我听妍儿这琴声，犹如观云水潇湘、烟波浩渺，这意境，令为师的都自叹不如了！”
妙妍微赧“义父可别取笑我，妍儿哪里比得上义父的琴技。”她不过是占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对许多事情有了更透彻的理解和感悟，感情自然而然地丰沛些许。
不过比起上官珞，这个被她认作义父的男子，她的琴技……无疑就是献丑了！
“好，不争论这个了！”上官珞站起。
妙妍也站了起来，身姿纤弱，荏苒不胜衣，一旁的雀儿急忙站起扶住了妙妍，崔盈盈则替妙妍披上了披风“春寒料峭，小姐身子弱，赶紧披上吧！”
妙妍接过披风，无声挥退了两人，跟着上官珞来到亭下一棵梅树前。
“你父亲还有几个月就要回浔阳任职闵州知州，你有什么打算？”
闵州原知州贺知详贺大人在明历八年就已经年满卸任，此后的三年间是京都洛城唯一的百年世家君家的庶幼子君诚被派来历练。现如今君诚任满，今上体恤徐永安任职青州主事已六年，且采用了灌溉法和淤积法大大改善了青州盐碱地少产无产的状况，特为嘉奖，擢升徐永安为闵州正五品知州。
“打算？”妙妍挑眉“义父今儿怎么竟关心起我来？”
今儿竟关心起她？
上官珞气急皱眉“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哪天不曾为你操心劳力！”
“呵呵……”妙妍轻笑“义父放心，用得着义父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你这丫头！”一抬手要戳面前这小丫头的额头，上官珞却猛然发现，当初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快到他肩膀的少女，他已经不能再对她作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来了。
想着上官珞眼神一黯，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妻女去世已经二十多年，若非他曾经爱琴成痴，他们的小女儿，肯定也长成了妍儿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
“义父？”妙妍伸手在上官珞面前挥了挥，他这样一幅如此伤感的神情，肯定又是想起他故去的妻女了。
上官珞早年是个宫廷乐师，后归家娶妻生女、浪迹江湖，在一次探访深山寻找制琴的古桐时，妻子和年仅六岁的女儿死于一场意外的匪患。
伤心过度，后悔莫及……原先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琴痴自此青衫落拓。他弃姓改名，化名上官珞浪迹江湖、漂泊不定、四海为家。
原本上官珞以为他只是徐府的一个过客，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这个小丫头，在徐府驻足将近六年。无他，皆在于这看似古灵精怪实则坚强隐忍、默默承受的小丫头，实在像极了他早逝的小女儿。
而他把这小丫头收为义女，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是把这个孤立无援的小丫头当做了亲女儿在疼。
“义父？”妙妍再次挥了挥手，上官珞终于回过神，眼神慈爱开口道“妍儿何事？”
“义父~”妙妍拉长了声音，嘟着小嘴儿翻了个白眼“柳姐姐来了？”
“哪……哪里？”上官珞顿时慌里慌张，一副想要往四下里躲藏的模样极大地愉悦了妙妍，伴随着妙妍一阵咯咯的笑声，上官珞才惊觉自己是上当受骗了。
“你这坏丫头！”作势要打，上官珞恐吓着“再拿义父开玩笑看义父不打你！”
“咩！”做个鬼脸，妙妍愉快地笑着跑回观鱼亭，柳娉婷明显对义父有意，一个热情如火、身材火辣女子的倒贴，哪个男子不动情，偏偏自己义父避之如虎。
她父母弟妹远在浔阳，哥哥变得面目全非，六年来，是上官珞在无形中扮演了一个如父如兄的角色，丝毫不似作伪。作为干女儿，她自是希望义父可以重拾幸福，却偏偏，他怎么也无法放下心结回应柳娉婷。真是世间最苦，莫苦于情，二十多年前的事，竟到今天也没放下。
“小姐，别乱跑……”雀儿紧张地迎上来，伸出手扶住妙妍。
“无事，雀儿，不碍事。”妙妍轻笑安慰。
“怎么不碍事？”雀儿张口反驳“自从三爷三奶奶离了浔阳，小姐被那天杀的人贩子拐走一回后，这身子竟越来越差，奴婢们可怎么跟三爷三奶奶交代。”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妙妍嗔雀儿一眼。
雀儿这个昔日容貌普通、粗手粗脚的胖丫头如今已变成眼前娇憨圆润的少女，性子泼辣流利，生就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利嘴，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别说，看着自己将原先那样一个傻乎乎、不谙世事的普通丫头调|教成如今精明伶俐、贴心可人的模样，妙妍心里的成就感，可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咱们要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三奶奶可能饶了咱们，你说是不是雀儿？”崔盈盈上前，替妙妍拢了拢跑得凌乱的披风笑着道。
“那肯定饶不得！”雀儿附和。
“可不是……”崔盈盈掩唇轻笑，初长开的、惊心动魄的美任是再朴素的衣物、再平淡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就那样光华四射地流淌了出来，看得妙妍微微愣神。
“盈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由衷一声叹，却让崔盈盈脸色瞬间惨白，身为一个宅门里无权无势的大丫鬟，有着一副出色的容貌绝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没眼力见的丫头或许会沾沾自喜地想着做通房，抬妾室，可是她不同啊，她堂堂……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做妾呢！
“我晓得你有心掩盖容貌且并未加以责怪，你如此畏惧作甚？”妙妍见崔盈盈神色不同以往，蹙了蹙眉微有些疑惑。
崔盈盈嘴唇动了动，低了头不再言语，她能说府里的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已经盯上她了吗？她是徐府四小姐的贴身丫鬟，六年来，四小姐病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个贴身丫鬟如何见得到外男，难道要她说是在三小姐那里见到的吗？
她怎么会到三小姐那里？到三小姐那里干什么？
这些问题她怎么向四小姐解释？！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
见崔盈盈咬着下嘴唇，妙妍顿时生出一股不悦，她最讨厌的就是吞吞吐吐、欲盖弥彰的人，这个崔盈盈，打小就是这个死样子，纵使她平时足够温柔解意、谨慎细腻，每每一做出这种咬着嘴唇、沉默隐忍的样子，就会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在心底抹杀掉这小妮子所有的好。
“小姐，三爷是真的要回浔阳了吗？做咱们闵州的知州？”见盈盈又惹了小姐生闷气，雀儿忙跟着打圆场，朝着妙妍转移话题道“六年了，也不知五小姐、五少爷可好，现在是何模样了？六小姐也有五岁了吧，咱们小姐还没见过呢……”
是啊！想到父亲要回来，妙妍不禁绽放一个笑容，也顾不上纠结崔盈盈了。
不知道妙姝、怀钰怎么样了？长高长胖了没？还有在青州出生的小妹妹锦姗，不对不对，今生是叫妙婵了，也不知道她是何模样？是不是还像前世那般，最喜欢拽着她的裙子奶声奶气地喊“唧唧”呢？
呵呵……
“父亲当然是真的要回来了！”妙妍与有荣焉道，父亲可是治理青州盐碱地首次成功的大殷第一人，圣上肯定要嘉奖！
只是没想到瑞宗皇帝居然那么大方，竟将父亲送回了老家任知州，人情如此之大，可见父亲定是极得圣上青眼的。
“可三爷回来看到小姐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如何是好？”看到自家小姐柔若无骨、弱不胜衣的模样，雀儿顿时一阵感伤“小姐为什么不在信里告知三爷和三奶奶你的身体状况呢？还有……还有六年来四少爷嫌恶自己妹子却亲近二房三小姐之事，小姐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
注意着崔盈盈已经识趣地退到一边收拾香案、瓜果，妙妍一声冷笑抱起了琴，慢慢踱步出了观鱼亭。
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历十一年。
徐府观鱼亭，一粉白衣着的少女华裙逶地，端坐在一方木凳上，案上是一尾暗红色古琴，琴上刻有富丽堂皇的牡丹图案，雍容、华贵，纹理细腻，脉络分明。
琴弦上方，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落下划出“铮”一声响。
手指的主人，是个高挑纤弱的苍白少女，生得很是明媚，瓜子脸蛋，琼鼻朱唇，眉间一抹血色朱砂，修长柳眉下是一双颇具风情的凤眼，映衬地苍白的脸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妍丽，脸蛋下方，是白皙纤弱、有着好看弧度的脖颈，整个人，明媚，生动。
“妍儿不弹一曲？”
亭中栏杆旁，倚着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身姿修长，醉眼朦胧，一袭青衫落拓，自有一股洒脱风|流的韵味儿。
“义父想听什么？”妙妍挑高了眉，浅笑盈盈。
“听什么……不如那首《潇湘水云》吧？”
妙妍并未答声，敛气沉息，琴声便如行云流水般流淌出来。
上官珞手指轻扣着膝盖，眯了眯眼，听着琴声，渐渐被带入了了云水奔腾、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嗯，不错，妍儿的琴技又精进了，孺子可教也。
“铮~”尾音落下，全身沉浸的妙妍睁开了眼，沉醉其中的上官珞也睁开了眼。
“啪！”“啪！”“啪！”三声鼓掌，上官珞坐起，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妍儿这琴技虽尚有欠缺，不过胜在意境深远，古人云：闻弦知雅意，我听妍儿这琴声，犹如观云水潇湘、烟波浩渺，这意境，令为师的都自叹不如了！”
妙妍微赧“义父可别取笑我，妍儿哪里比得上义父的琴技。”她不过是占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对许多事情有了更透彻的理解和感悟，感情自然而然地丰沛些许。
不过比起上官珞，这个被她认作义父的男子，她的琴技……无疑就是献丑了！
“好，不争论这个了！”上官珞站起。
妙妍也站了起来，身姿纤弱，荏苒不胜衣，一旁的雀儿急忙站起扶住了妙妍，崔盈盈则替妙妍披上了披风“春寒料峭，小姐身子弱，赶紧披上吧！”
妙妍接过披风，无声挥退了两人，跟着上官珞来到亭下一棵梅树前。
“你父亲还有几个月就要回浔阳任职闵州知州，你有什么打算？”
闵州原知州贺知详贺大人在明历八年就已经年满卸任，此后的三年间是京都洛城唯一的百年世家君家的庶幼子君诚被派来历练。现如今君诚任满，今上体恤徐永安任职青州主事已六年，且采用了灌溉法和淤积法大大改善了青州盐碱地少产无产的状况，特为嘉奖，擢升徐永安为闵州正五品知州。
“打算？”妙妍挑眉“义父今儿怎么竟关心起我来？”
今儿竟关心起她？
上官珞气急皱眉“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哪天不曾为你操心劳力！”
“呵呵……”妙妍轻笑“义父放心，用得着义父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你这丫头！”一抬手要戳面前这小丫头的额头，上官珞却猛然发现，当初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快到他肩膀的少女，他已经不能再对她作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来了。
想着上官珞眼神一黯，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妻女去世已经二十多年，若非他曾经爱琴成痴，他们的小女儿，肯定也长成了妍儿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
“义父？”妙妍伸手在上官珞面前挥了挥，他这样一幅如此伤感的神情，肯定又是想起他故去的妻女了。
上官珞早年是个宫廷乐师，后归家娶妻生女、浪迹江湖，在一次探访深山寻找制琴的古桐时，妻子和年仅六岁的女儿死于一场意外的匪患。
伤心过度，后悔莫及……原先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琴痴自此青衫落拓。他弃姓改名，化名上官珞浪迹江湖、漂泊不定、四海为家。
原本上官珞以为他只是徐府的一个过客，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这个小丫头，在徐府驻足将近六年。无他，皆在于这看似古灵精怪实则坚强隐忍、默默承受的小丫头，实在像极了他早逝的小女儿。
而他把这小丫头收为义女，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是把这个孤立无援的小丫头当做了亲女儿在疼。
“义父？”妙妍再次挥了挥手，上官珞终于回过神，眼神慈爱开口道“妍儿何事？”
“义父~”妙妍拉长了声音，嘟着小嘴儿翻了个白眼“柳姐姐来了？”
“哪……哪里？”上官珞顿时慌里慌张，一副想要往四下里躲藏的模样极大地愉悦了妙妍，伴随着妙妍一阵咯咯的笑声，上官珞才惊觉自己是上当受骗了。
“你这坏丫头！”作势要打，上官珞恐吓着“再拿义父开玩笑看义父不打你！”
“咩！”做个鬼脸，妙妍愉快地笑着跑回观鱼亭，柳娉婷明显对义父有意，一个热情如火、身材火辣女子的倒贴，哪个男子不动情，偏偏自己义父避之如虎。
她父母弟妹远在浔阳，哥哥变得面目全非，六年来，是上官珞在无形中扮演了一个如父如兄的角色，丝毫不似作伪。作为干女儿，她自是希望义父可以重拾幸福，却偏偏，他怎么也无法放下心结回应柳娉婷。真是世间最苦，莫苦于情，二十多年前的事，竟到今天也没放下。
“小姐，别乱跑……”雀儿紧张地迎上来，伸出手扶住妙妍。
“无事，雀儿，不碍事。”妙妍轻笑安慰。
“怎么不碍事？”雀儿张口反驳“自从三爷三奶奶离了浔阳，小姐被那天杀的人贩子拐走一回后，这身子竟越来越差，奴婢们可怎么跟三爷三奶奶交代。”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妙妍嗔雀儿一眼。
雀儿这个昔日容貌普通、粗手粗脚的胖丫头如今已变成眼前娇憨圆润的少女，性子泼辣流利，生就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利嘴，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别说，看着自己将原先那样一个傻乎乎、不谙世事的普通丫头调|教成如今精明伶俐、贴心可人的模样，妙妍心里的成就感，可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咱们要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三奶奶可能饶了咱们，你说是不是雀儿？”崔盈盈上前，替妙妍拢了拢跑得凌乱的披风笑着道。
“那肯定饶不得！”雀儿附和。
“可不是……”崔盈盈掩唇轻笑，初长开的、惊心动魄的美任是再朴素的衣物、再平淡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就那样光华四射地流淌了出来，看得妙妍微微愣神。
“盈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由衷一声叹，却让崔盈盈脸色瞬间惨白，身为一个宅门里无权无势的大丫鬟，有着一副出色的容貌绝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没眼力见的丫头或许会沾沾自喜地想着做通房，抬妾室，可是她不同啊，她堂堂……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做妾呢！
“我晓得你有心掩盖容貌且并未加以责怪，你如此畏惧作甚？”妙妍见崔盈盈神色不同以往，蹙了蹙眉微有些疑惑。
崔盈盈嘴唇动了动，低了头不再言语，她能说府里的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已经盯上她了吗？她是徐府四小姐的贴身丫鬟，六年来，四小姐病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个贴身丫鬟如何见得到外男，难道要她说是在三小姐那里见到的吗？
她怎么会到三小姐那里？到三小姐那里干什么？
这些问题她怎么向四小姐解释？！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
见崔盈盈咬着下嘴唇，妙妍顿时生出一股不悦，她最讨厌的就是吞吞吐吐、欲盖弥彰的人，这个崔盈盈，打小就是这个死样子，纵使她平时足够温柔解意、谨慎细腻，每每一做出这种咬着嘴唇、沉默隐忍的样子，就会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在心底抹杀掉这小妮子所有的好。
“小姐，三爷是真的要回浔阳了吗？做咱们闵州的知州？”见盈盈又惹了小姐生闷气，雀儿忙跟着打圆场，朝着妙妍转移话题道“六年了，也不知五小姐、五少爷可好，现在是何模样了？六小姐也有五岁了吧，咱们小姐还没见过呢……”
是啊！想到父亲要回来，妙妍不禁绽放一个笑容，也顾不上纠结崔盈盈了。
不知道妙姝、怀钰怎么样了？长高长胖了没？还有在青州出生的小妹妹锦姗，不对不对，今生是叫妙婵了，也不知道她是何模样？是不是还像前世那般，最喜欢拽着她的裙子奶声奶气地喊“唧唧”呢？
呵呵……
“父亲当然是真的要回来了！”妙妍与有荣焉道，父亲可是治理青州盐碱地首次成功的大殷第一人，圣上肯定要嘉奖！
只是没想到瑞宗皇帝居然那么大方，竟将父亲送回了老家任知州，人情如此之大，可见父亲定是极得圣上青眼的。
“可三爷回来看到小姐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如何是好？”看到自家小姐柔若无骨、弱不胜衣的模样，雀儿顿时一阵感伤“小姐为什么不在信里告知三爷和三奶奶你的身体状况呢？还有……还有六年来四少爷嫌恶自己妹子却亲近二房三小姐之事，小姐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
注意着崔盈盈已经识趣地退到一边收拾香案、瓜果，妙妍一声冷笑抱起了琴，慢慢踱步出了观鱼亭。
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