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楚楚可怜的贾环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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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到底还是被算苏岸清从苏太太探究打量的眼神下给拉了出来。趁着贾宝玉被侯府太太抓住套关系的功夫，贾环便随着苏岸清一路不着痕迹的走到了墙边。
“环儿，”苏岸清面色寻常，眼中却又稍微泄露出几缕焦急不安:“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你且赶紧回去，省得被贾太太责怪，若有事情我会去贾家寻你哥哥，他瞧着是个好打发的，届时你再跟着出来就是。”
“啊？”他们这才刚刚过来就要走？贾环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那边被侯府太太和苏太太两人搭着话、满头冷汗却又脱身不得的贾宝玉，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而后立时转回头应道:“好，就依着苏哥哥的意思……我常日都在贾府，苏哥哥什么时候找我都是要得的。”
“嗯，如此，我明后两日便会约你出来。”苏岸清将这话一说完，他便又领头往回走，贾环也赶紧随之跟上。
待到行至堂前，两人便听见侯府太太此时正饶有兴致的对贾宝玉询问道:“……只说贾家昔日的姑奶奶、如今已逝的林家太太，当年尚在闺中之时那可是最过有才气有品性的，只可叹天妒红颜，她竟去得这样早。又听说如今林家唯剩下那么一个表姑娘——却不知这表姑娘可有昔日林太太的那等风范？”
这话说得可有些过了。
贾环眉梢一跳，便又悄悄抬头看了看侯府太太的脸色，见她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引诱和算计。贾环心里暗暗一叹，又默默的将头给缩了回去。
左右他与那林黛玉并无什么交情，就是见面也不过只那么一次，贾环倒也并没有为她争取、相助什么的意思。
不过此时贾宝玉却是没有贾环这等警惕性的。
却见贾宝玉竟丝毫未觉侯府太太话中的试探，只先稍稍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方才如实道:“林妹妹自然是好的，她的相貌才气均属上等，就是府中其他妹妹们也是比不上的！”
你“林妹妹”是不是好的我不知道，不过二哥你是真傻我却是知道了的，竟能一句话就在外人面前黑了满府姐妹，也是本事。贾环将头又低了两分，借以掩饰住自己暗暗翻出的白眼。
而似乎侯府太太也被贾宝玉这样的“耿直”给哽住了，她愣了半晌，方才眼带怀疑的强笑道:“贾家姑娘们都是好的，想来林姑娘应是翘楚了罢？”
这贾宝玉这么推荐的口气，不会是林黛玉这人有什么问题罢？贾宝玉实在太直爽干脆不设防，这态度竟反倒让侯府太太怀疑了，毕竟……侯府太太寻日接触的人都是些心中口里弯弯绕多着的，像贾宝玉这样心直口快的人，反显有诈。
恰到此时逮住了空子，也不管正要开口说什么的贾宝玉，苏岸清便干脆笑着插嘴道:“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前头也该开宴了，母亲可要去前头准备起来？”
此话一出，苏太太和侯府太太便俱都笑了。
“是了是了，我竟忘了这一茬儿，真是老了。”侯府太太瞬间反应过来，便转头对着苏太太笑道:“我这主人竟这样忘事儿，却连时辰都全然忘了。”
“哪是夫人忘了？实在是我耽误了夫人的功夫罢了。”说着苏太太便站起身来，一面与侯府太太一并往外走一面转头对着贾宝玉笑道:“清儿，你便带着贾家两位公子回去贾家太太那里罢，也是我不当心，竟不留神耽误两位哥儿的时间了。”
“苏太太客气了。”长辈客气要还礼这一点贾宝玉还是知道的，他便赶紧对着两位太太拱手一礼，再随着众人一并往外走就是。
至于贾环，他一直都紧紧的跟在苏岸清的身后，尽力不叫人注意到，只在贾宝玉拱手的时候也一并还了一礼。
不多时，众人便就都回到了前头园子里。
此时因是冬雪之日，因此那宴饮之地便都改在了室内，而非是有着红梅映雪之美景的院子里。
而等到众人一进屋中，侯府太太和苏太太便先走了，贾环看到王夫人身边周瑞家的正等在里头，却一直向门口探头，待她瞧见他们两个——确切的说是贾宝玉，她便立时眼前一亮的行上来，口中还略带抱怨道:“二爷这是到哪里去了？此时已经快要开宴，方才太太又找得急，偏又不好大肆寻人，很是焦急……三爷也不劝着些。”
此抱怨之话一出，早就习以为常的贾环和贾宝玉倒没说什么，可初次确切知晓贾环在贾家地位的苏岸清却是立时就冷了脸，不过只是碍于种种顾忌而没有直接开口罢了。
却就听周瑞家的又道:“太太在里头等着呢，哥儿们可快些去罢！莫让太太担心才是。”
“还请去替贾太太回报一声，”逮着机会，苏岸清便嘴角带笑却又微微皱着眉头，如此假笑着开口道:“环儿和……宝玉此时便与我去前头坐，我也好引荐几位好友与他们见见。”
对于此番言论，贾环自然没有意见，而贾宝玉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便也没有发言。
“这……”闻言，周瑞家的倒是抬眼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苏岸清，见他衣料靴角均是上等料子，而他气质也是不俗。随即她又转头看向贾宝玉，见他脸上也无什么不愿之意，她便略略思索一番，想着此人应是之前那派人前来道事的苏家大爷了。于是周瑞家的便干脆点了头笑道:“想来是苏家公子了罢，若是苏家公子，我们太太却是很放心的——便劳烦苏家公子带着我们家二爷……和三爷了。”说着，周瑞家的便是一礼。
而苏岸清也是微微一点头，随后便只领着贾环向另一边去，贾宝玉也自然跟上。
等到三人在宴上坐好，苏岸清却并没有引着贾环和贾宝玉见什么人——方才那话毕竟只是托词罢了，毕竟苏家才将将进京，苏岸清认识的京中公子不定只比贾环多几个罢了，又哪能哄得过贾宝玉？
只好在一到席上，那边就开始摆饭了，贾宝玉和苏岸清两人便开始争相引着贾环夹菜。而倘若不是怕人多太过显眼，两人只怕都要直接上手为贾环夹菜了。
直等到一顿饭吃完，贾环方才身心俱疲的随着贾宝玉一起回到王夫人身边，只临分别前苏岸清那“明日再约”的眼神，才让贾环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只是贾环不知道的是，不多时便随着苏太太回到苏府的苏岸清，竟却是被苏太太给狠狠为难了。
“……清儿，你说此事如何啊？”苏太太兴致勃勃的说道:“依我说此时有谱儿，不若你便去暗暗打探一番，若是合适，那就这么办罢！”
“母亲……”实在不知怎么解释，苏岸清心里不由发苦，脸色也是愈发难看。
母亲怎么会看上环儿做四妹妹的夫婿？苏岸清实在不愿去想。虽此事在之前侯府就有了念头，却到底也是被他阻止了，只不想母亲竟还未放弃。
苏岸清这一边还混乱着，那一边瞧着儿子脸色不对劲的苏太太却只以为他是在担心新交到的朋友。于是苏太太便又对他接着解释道:“你四妹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今日咱们去侯府所谓何事你也是最清楚不过，我知你心疼你初到京中交到的新朋友，但你一生朋友能有许多，你的妹妹可是只有这么几个罢了，你可莫要本末倒置啊！”
此话一出，苏岸清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痛苦了。
偏偏苏太太并不知苏岸清心中所想，只当他冥顽不灵，语气上便也冷了两分:“咱们也不是平白耽误了那贾环！贾家是什么样子清儿你不知道，你母亲我还不知道？贾家如今的二太太可是王家出的，可京中谁人不知王家女儿最是善妒？这贾环日后能不能安然长大都还是个问题呢。可若是咱们家能出手将他保出来，他不仅能得到咱们家的善待，从此还不必再顾忌贾家的谋算，又有哪里不好？清儿——”说到此处，苏太太又软了口气，她只循循诱导道:“清儿，我知你纯善，最不爱那等阴谋害人的事，可咱们这样的事却是双赢。你是嫡子，便不知那庶子的苦楚，可你且想想你叔父家的老三！那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再说，你不去问问那贾环，怎知他心里不愿意？”
最后这句话却是戳到苏岸清的心口里去了。
是啊，若是环儿自己愿意又怎么办呢？苏岸清忽而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向往，就如昔年他还陷在那倚绿阁之时，最大的心愿就是从那地方出去，然后再赎回妹妹，过上安稳日子。如今他突然来了这里，最大的心愿便成了能治好妹妹的病，再护着苏家不要被上头忌惮。
可环儿呢？
昔年便总是整日做粗活的环儿，最想要的会不会是安乐轻松的日子？如今是个不受宠庶子的环儿，最大的心愿会不会是想要过那些不必战战兢兢、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苏岸清实在不敢保证。
更别说还有他的妹妹……
苏岸清一直觉得苏四姑娘就是他前世惨死的妹妹，因此，他心里也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苏四姑娘。
想到苏四姑娘，苏岸清不由更加说不出话来。
真的要让环儿娶妹妹么？苏岸清犹豫了。可这犹豫中，他又隐隐带上了几分不想深究的妄念。
而苏岸清的沉默在苏太太的眼里便是默许了，于是苏太太便立时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你便将那贾环约出来，再在私底下好好查一查，最好一次做个周全！”
苏岸清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闭了闭眼睛应承了下来:“……是，母亲，孩儿知道了。”
从此以后，他对不起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贾环到底还是被算苏岸清从苏太太探究打量的眼神下给拉了出来。趁着贾宝玉被侯府太太抓住套关系的功夫，贾环便随着苏岸清一路不着痕迹的走到了墙边。
“环儿，”苏岸清面色寻常，眼中却又稍微泄露出几缕焦急不安:“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你且赶紧回去，省得被贾太太责怪，若有事情我会去贾家寻你哥哥，他瞧着是个好打发的，届时你再跟着出来就是。”
“啊？”他们这才刚刚过来就要走？贾环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那边被侯府太太和苏太太两人搭着话、满头冷汗却又脱身不得的贾宝玉，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而后立时转回头应道:“好，就依着苏哥哥的意思……我常日都在贾府，苏哥哥什么时候找我都是要得的。”
“嗯，如此，我明后两日便会约你出来。”苏岸清将这话一说完，他便又领头往回走，贾环也赶紧随之跟上。
待到行至堂前，两人便听见侯府太太此时正饶有兴致的对贾宝玉询问道:“……只说贾家昔日的姑奶奶、如今已逝的林家太太，当年尚在闺中之时那可是最过有才气有品性的，只可叹天妒红颜，她竟去得这样早。又听说如今林家唯剩下那么一个表姑娘——却不知这表姑娘可有昔日林太太的那等风范？”
这话说得可有些过了。
贾环眉梢一跳，便又悄悄抬头看了看侯府太太的脸色，见她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引诱和算计。贾环心里暗暗一叹，又默默的将头给缩了回去。
左右他与那林黛玉并无什么交情，就是见面也不过只那么一次，贾环倒也并没有为她争取、相助什么的意思。
不过此时贾宝玉却是没有贾环这等警惕性的。
却见贾宝玉竟丝毫未觉侯府太太话中的试探，只先稍稍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方才如实道:“林妹妹自然是好的，她的相貌才气均属上等，就是府中其他妹妹们也是比不上的！”
你“林妹妹”是不是好的我不知道，不过二哥你是真傻我却是知道了的，竟能一句话就在外人面前黑了满府姐妹，也是本事。贾环将头又低了两分，借以掩饰住自己暗暗翻出的白眼。
而似乎侯府太太也被贾宝玉这样的“耿直”给哽住了，她愣了半晌，方才眼带怀疑的强笑道:“贾家姑娘们都是好的，想来林姑娘应是翘楚了罢？”
这贾宝玉这么推荐的口气，不会是林黛玉这人有什么问题罢？贾宝玉实在太直爽干脆不设防，这态度竟反倒让侯府太太怀疑了，毕竟……侯府太太寻日接触的人都是些心中口里弯弯绕多着的，像贾宝玉这样心直口快的人，反显有诈。
恰到此时逮住了空子，也不管正要开口说什么的贾宝玉，苏岸清便干脆笑着插嘴道:“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前头也该开宴了，母亲可要去前头准备起来？”
此话一出，苏太太和侯府太太便俱都笑了。
“是了是了，我竟忘了这一茬儿，真是老了。”侯府太太瞬间反应过来，便转头对着苏太太笑道:“我这主人竟这样忘事儿，却连时辰都全然忘了。”
“哪是夫人忘了？实在是我耽误了夫人的功夫罢了。”说着苏太太便站起身来，一面与侯府太太一并往外走一面转头对着贾宝玉笑道:“清儿，你便带着贾家两位公子回去贾家太太那里罢，也是我不当心，竟不留神耽误两位哥儿的时间了。”
“苏太太客气了。”长辈客气要还礼这一点贾宝玉还是知道的，他便赶紧对着两位太太拱手一礼，再随着众人一并往外走就是。
至于贾环，他一直都紧紧的跟在苏岸清的身后，尽力不叫人注意到，只在贾宝玉拱手的时候也一并还了一礼。
不多时，众人便就都回到了前头园子里。
此时因是冬雪之日，因此那宴饮之地便都改在了室内，而非是有着红梅映雪之美景的院子里。
而等到众人一进屋中，侯府太太和苏太太便先走了，贾环看到王夫人身边周瑞家的正等在里头，却一直向门口探头，待她瞧见他们两个——确切的说是贾宝玉，她便立时眼前一亮的行上来，口中还略带抱怨道:“二爷这是到哪里去了？此时已经快要开宴，方才太太又找得急，偏又不好大肆寻人，很是焦急……三爷也不劝着些。”
此抱怨之话一出，早就习以为常的贾环和贾宝玉倒没说什么，可初次确切知晓贾环在贾家地位的苏岸清却是立时就冷了脸，不过只是碍于种种顾忌而没有直接开口罢了。
却就听周瑞家的又道:“太太在里头等着呢，哥儿们可快些去罢！莫让太太担心才是。”
“还请去替贾太太回报一声，”逮着机会，苏岸清便嘴角带笑却又微微皱着眉头，如此假笑着开口道:“环儿和……宝玉此时便与我去前头坐，我也好引荐几位好友与他们见见。”
对于此番言论，贾环自然没有意见，而贾宝玉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便也没有发言。
“这……”闻言，周瑞家的倒是抬眼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苏岸清，见他衣料靴角均是上等料子，而他气质也是不俗。随即她又转头看向贾宝玉，见他脸上也无什么不愿之意，她便略略思索一番，想着此人应是之前那派人前来道事的苏家大爷了。于是周瑞家的便干脆点了头笑道:“想来是苏家公子了罢，若是苏家公子，我们太太却是很放心的——便劳烦苏家公子带着我们家二爷……和三爷了。”说着，周瑞家的便是一礼。
而苏岸清也是微微一点头，随后便只领着贾环向另一边去，贾宝玉也自然跟上。
等到三人在宴上坐好，苏岸清却并没有引着贾环和贾宝玉见什么人——方才那话毕竟只是托词罢了，毕竟苏家才将将进京，苏岸清认识的京中公子不定只比贾环多几个罢了，又哪能哄得过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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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一顿饭吃完，贾环方才身心俱疲的随着贾宝玉一起回到王夫人身边，只临分别前苏岸清那“明日再约”的眼神，才让贾环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只是贾环不知道的是，不多时便随着苏太太回到苏府的苏岸清，竟却是被苏太太给狠狠为难了。
“……清儿，你说此事如何啊？”苏太太兴致勃勃的说道:“依我说此时有谱儿，不若你便去暗暗打探一番，若是合适，那就这么办罢！”
“母亲……”实在不知怎么解释，苏岸清心里不由发苦，脸色也是愈发难看。
母亲怎么会看上环儿做四妹妹的夫婿？苏岸清实在不愿去想。虽此事在之前侯府就有了念头，却到底也是被他阻止了，只不想母亲竟还未放弃。
苏岸清这一边还混乱着，那一边瞧着儿子脸色不对劲的苏太太却只以为他是在担心新交到的朋友。于是苏太太便又对他接着解释道:“你四妹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今日咱们去侯府所谓何事你也是最清楚不过，我知你心疼你初到京中交到的新朋友，但你一生朋友能有许多，你的妹妹可是只有这么几个罢了，你可莫要本末倒置啊！”
此话一出，苏岸清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痛苦了。
偏偏苏太太并不知苏岸清心中所想，只当他冥顽不灵，语气上便也冷了两分:“咱们也不是平白耽误了那贾环！贾家是什么样子清儿你不知道，你母亲我还不知道？贾家如今的二太太可是王家出的，可京中谁人不知王家女儿最是善妒？这贾环日后能不能安然长大都还是个问题呢。可若是咱们家能出手将他保出来，他不仅能得到咱们家的善待，从此还不必再顾忌贾家的谋算，又有哪里不好？清儿——”说到此处，苏太太又软了口气，她只循循诱导道:“清儿，我知你纯善，最不爱那等阴谋害人的事，可咱们这样的事却是双赢。你是嫡子，便不知那庶子的苦楚，可你且想想你叔父家的老三！那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再说，你不去问问那贾环，怎知他心里不愿意？”
最后这句话却是戳到苏岸清的心口里去了。
是啊，若是环儿自己愿意又怎么办呢？苏岸清忽而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向往，就如昔年他还陷在那倚绿阁之时，最大的心愿就是从那地方出去，然后再赎回妹妹，过上安稳日子。如今他突然来了这里，最大的心愿便成了能治好妹妹的病，再护着苏家不要被上头忌惮。
可环儿呢？
昔年便总是整日做粗活的环儿，最想要的会不会是安乐轻松的日子？如今是个不受宠庶子的环儿，最大的心愿会不会是想要过那些不必战战兢兢、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苏岸清实在不敢保证。
更别说还有他的妹妹……
苏岸清一直觉得苏四姑娘就是他前世惨死的妹妹，因此，他心里也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苏四姑娘。
想到苏四姑娘，苏岸清不由更加说不出话来。
真的要让环儿娶妹妹么？苏岸清犹豫了。可这犹豫中，他又隐隐带上了几分不想深究的妄念。
而苏岸清的沉默在苏太太的眼里便是默许了，于是苏太太便立时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你便将那贾环约出来，再在私底下好好查一查，最好一次做个周全！”
苏岸清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闭了闭眼睛应承了下来:“……是，母亲，孩儿知道了。”
从此以后，他对不起的人，又要……多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