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东京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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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东京，已经进入冬季，尽管这个城市很少下雪，但随着树木上慢慢脱落的叶片，还有行人中渐渐增加的衣服，在悄悄地说明季节的变化。
随着变化的，还有东京人们中的心情， 近卫师团、第101师团、第27师团，这三个东京师团超过五万余名官兵战死， 以及数十万亲属的悲痛，是无法通过日本的通讯社和新闻媒介掩盖的。
无论是欧式的建筑楼房、还是日本特色的庭院房屋；无论是浅草的贵族区，还是平民聚集的下町，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哭声，即便在银座的商业区或者日比谷公园和上野公园，伤心的人们也把泪水到处飞舞，东京变成了一座悲伤的城市。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里，谁也不能想到就在一年多前，这个城市接连多次举行了几十万市民的大游行，“庆祝攻占保定”、“庆祝攻占上海”、“庆祝攻占南京”、“庆祝攻占徐州”，有的眼光“独到”的商家已经做好了“庆祝攻占武汉”的灯笼，却怎么也等不到在门口挂上的一天。
四名坂的一个街道上，走来了一个批头披头散发的妇女，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道至！我的道至！明天妈妈给你做小丸子，加糖的…”
零售店前面一个头上压着毡帽的男人，听见这个惨兮兮的喊声，身形一抖。
零售店的老板甩给这个男人一包烟，叹了口气，“都是冈村宁次那个国贼造成的啊！”
毡帽男飞快地拿起那包烟，掩面而走。
“啊，先生，您的零钱…”
毡帽男走回坂町的家，突然发现，门口停留着一辆军部的轿车，还有等待在门口两个士兵。
毡帽男将帽子取了下来，正是前日本陆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他走进院内，儿子忠正和一个日本中将走了出来。
“岗村君。”
“阿南阁下！”来的正是新任陆军大臣阿南惟几。
武汉会战结束后，日本进行了人事调动，冈村宁次退役，畑俊六担任陆军省军事参议官的一个闲职，原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被赶出最高层，到新编的第五军担任司令官，接替板垣的正是眼前这位，曾担任过陆军省兵务局、人事局局长，刚刚从109师团师团长去职的阿南惟几。
冈村宁次的房屋没有仆人和下女，他的妻子和次子早年病死，只有大儿子岗村忠正刚从满洲回来。
“恭喜阿南阁下。”忠正替两位各上了一杯清茶后，冈村宁次开口道。
阿南惟几摇摇头，“冈村君，不值得恭喜的，我现在就像坐在火炉上。”
“是陛下和国民对您的期望。” 冈村宁次似有感触，他想起了半年前，那时天皇赐御酒，皇后织毛巾，欢送他的队伍从二重桥排到湘北，现在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国贼！
阿南见冈村宁次的脸上惨然，赶快略过这些可能引起别人不快的话题，“冈村君，陛下想结束这场战争，已经要求进行外交行动。”
冈村宁次没有说话，现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都和他没有了关系，何况外交部，只听阿南惟几继续道：“现在陆军省部、海军省、外交部、大藏省都陷入了争论，有的主张和支那谈判；有的打算休整一年，到后年集中兵力一举解决对手，还有的认为必须加快从支那撤军。”
阿南惟几没有说是谁持有这些观点，他能猜得到，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肯定主张继续作战，海军省应该也主张打下去，但和陆军在战场的选择上有分歧；外交部定然是要谈判的，而要求撤军的，显然是大藏大臣贺屋兴宣的主张。
冈村宁次感觉到，在日本高层中，解决支那事变的信心正在消失，去年7月事变刚爆发的时候，日本高层根本不担心打不垮对手，而仅仅担心国际影响、世界舆论之类，杉杉元说“三个月解决事变”，板垣征四郎说“打到支那服为止”，东久迩宫稔彦王说“将支那的腰打断，让他们10年缓不过气！”现在是没人说这些了。
“阿南阁下，您的意思是什么？”
阿南惟几朝冈村宁次鞠了一躬，“不怕您笑话，我没有了主意！我只想消除陛下的忧虑，只要能解决支那问题，无论是谈判，还是打下去，我都会去做。岗村君，我知道，将汉口之战失利的责任推给您是极不恰当的，这次失败绝不是指挥上的问题，而是帝国的准备不足！对敌人的战力估计不足！”
冈村宁次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战败者，我本该破腹谢罪，但如果我死了，更会让支那在欧美各国大肆宣传！”
“我一直相信岗村君您的品德和能力，这方面的口碑，并不是您的上级说出来的啊，而是您的下级口口相传，岗村君，我希望，您能帮我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阿南惟几说完，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冈村宁次也将头俯下，道：“承蒙阁下的看重，我就实话实说，大臣阁下，我认为我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我认为，问题不在于支那自己的选择，而在于帝国真正想得到什么？”
“岗村君，你的意思？”阿南被搞得有的糊涂，是真糊涂不是假糊涂，否则，他也不会考了四次才进入陆大。
“如果我们想让蒋介石政权垮台或者屈膝求和，那就必须打下去，而且要全力以赴！如果我们只想解决事变，抽出战争的泥潭，那就要与支那谈判，不要在谈判中做过高的要求，无论谈成什么样子，都要从支那撤军！”
“就这样从支那撤军？”
“是的，大臣阁下，不撤军，绝不可能谈判成功。将上海和南京作为筹码，华北化为非武装区，以这个条件，可以与支那人达成协议。”
阿南惟几惊讶地望着岗村，“岗村君，从南京和上海撤军，省部里面是不会答应的。”
冈村宁次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声调也有讽刺的意味，“是啊，他们是不会答应的，皇军不能白白流血，要支那主动提出求和，赔偿军费，华北和华中变为非武装区，阿南阁下，按照他们的这些条件，支那凭什么和我们谈判。”
“可支那不谈判，我们休整一年后，完全可以再发动一次汉口攻略战，难道支那人不担心吗？”
“阿南阁下，再发动一次汉口之战，就能确保一定取得胜利吗？支那人也许会担心，可帝国也无法再承受一次失败。我们一直轻视了支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拿这次会战来说，皇军不做任何准备就投入到战场，第6师团孤军突击，而徐州会战中的几个师团还在黄河泛滥区；第11军6月中旬就从扬子江两岸攻击前进，而原本用于包抄武汉侧翼的第二军直到9月份才投入战斗。这些都是小孩子也不会犯的错误啊！阿南阁下，不能再轻视支那了，要么准备投入100万作战部队，100亿军费，全力以赴的打一场，要么离开那里！”
冈村宁次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两人均相默无言，良久，阿南才慢吞吞地道：“岗村君，难道一定要投入这么多，才可以解决支那吗？参谋本部预计1941年会爆发世界大战，帝国要随时“北上”或者“南下”，如果在支那陷了进去，如何还有余力参与大战？”
冈村宁次哀叹道：“大臣阁下，狮子搏兔，尚且需要使出全力，何况关系到国家前途的大战，连支那都解决不了，帝国怎么能投入到世界大战！”
阿南惟几被冈村宁次说服了，阿南本人不属于对华作战的“扩大派”或者“扩大派”，他是属于天皇的“听话派”，他就任陆军大臣也是因为裕仁相信他曾经的侍从武官能替他解决问题，但当阿南把岗村的主张在省部联席会议上一说，还是炸了锅。
“撤出支那？这是背叛！对流血的皇军将士的背叛！”
“要出动100万军队，是畑大将的主意吗？他已经被支那人吓破了胆！阁下，我们依然占有优势，只要稍微准备一下，集中10个师团，另外10个师团维持治安，就一定能攻占汉口！”
“蒋介石下台！承认满洲国！共同**！惩办许鸣为代表的顽固反日分子！华北五省和华中六省独立！赔偿100亿军费，不，让他们赔偿200亿军费！”
…
陆军省的七局一厅还好，除了军事课的课长田中新一喊了几嗓子外，其余都没有做声，而参谋本部的各个课室的人全在狂嚎，尤其是参谋本部第二课战争指导课叫得最为响亮。
参谋本部第二课是由作战课和指挥课合并而来的，是参本最为重要的课室，第二课当初在河边虎四郎为课长的时候，还是比较理性的，但河边因为反对扩大对华战争被发配到学校去当教官，稻田正纯接任了课长，从而大大推动了侵华战争的步伐。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某种意义上，就是稻田这个中佐的手笔！
稻田大声狂吼，“对支那妥协是耻辱！是犯罪！一次会战的失利说明不了什么，帝国在支那战场仍然占有优势！现在我们要的不是撤兵，相反，帝国要大大增强在支那的兵力。攻略广州！攻略桂南！攻略武汉！攻略西川！将支那彻底的毁灭！”
阿南惟几是个犟脾气，他也吼了起来，“战争不是靠吼几嗓子就能打赢的，进攻广州、进攻武汉、还进攻西川，需要多少兵力？需要多少军费？俄国的威胁又怎么办？稻田中佐，如果你有能力，请下次制定计划的时候靠谱些，不要再让二十万皇军将士战死在异国他乡！”
稻田正纯被训的满面通红，徐州会战是他推动的，结果“战果之微，出乎人意料。”武汉会战是他带头策划的，结果是第11军几遭全歼。
许鸣计算日军死亡数字的时候，闹了个笑话，没有将近卫师团的数字算上。武汉会战中，日军第11军阵亡达到17万人！加上第2军及海军和航空部队，日军战死总人数高达十九万七千人，几乎是日俄战争死亡人数的2倍！
如此惨重的伤亡，前线的指挥官固然要负责任，但负责战争策划和指导的稻田正纯也免不了干系，就他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在叫嚣，阿南惟几彻底地怒了。
“诸位的职责，是为陛下效忠！是解决战争问题！而不是不负责任，不考虑实际情况的蛮干，在我的任上，你们想攻略汉口，攻略四川，那么，请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新上任的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几乎是用一己之力在抗衡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少壮派，只是不知道在他的推动下，中日战争的方向，变成什么样子？
12月的东京，已经进入冬季，尽管这个城市很少下雪，但随着树木上慢慢脱落的叶片，还有行人中渐渐增加的衣服，在悄悄地说明季节的变化。
随着变化的，还有东京人们中的心情， 近卫师团、第101师团、第27师团，这三个东京师团超过五万余名官兵战死， 以及数十万亲属的悲痛，是无法通过日本的通讯社和新闻媒介掩盖的。
无论是欧式的建筑楼房、还是日本特色的庭院房屋；无论是浅草的贵族区，还是平民聚集的下町，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哭声，即便在银座的商业区或者日比谷公园和上野公园，伤心的人们也把泪水到处飞舞，东京变成了一座悲伤的城市。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里，谁也不能想到就在一年多前，这个城市接连多次举行了几十万市民的大游行，“庆祝攻占保定”、“庆祝攻占上海”、“庆祝攻占南京”、“庆祝攻占徐州”，有的眼光“独到”的商家已经做好了“庆祝攻占武汉”的灯笼，却怎么也等不到在门口挂上的一天。
四名坂的一个街道上，走来了一个批头披头散发的妇女，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道至！我的道至！明天妈妈给你做小丸子，加糖的…”
零售店前面一个头上压着毡帽的男人，听见这个惨兮兮的喊声，身形一抖。
零售店的老板甩给这个男人一包烟，叹了口气，“都是冈村宁次那个国贼造成的啊！”
毡帽男飞快地拿起那包烟，掩面而走。
“啊，先生，您的零钱…”
毡帽男走回坂町的家，突然发现，门口停留着一辆军部的轿车，还有等待在门口两个士兵。
毡帽男将帽子取了下来，正是前日本陆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他走进院内，儿子忠正和一个日本中将走了出来。
“岗村君。”
“阿南阁下！”来的正是新任陆军大臣阿南惟几。
武汉会战结束后，日本进行了人事调动，冈村宁次退役，畑俊六担任陆军省军事参议官的一个闲职，原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被赶出最高层，到新编的第五军担任司令官，接替板垣的正是眼前这位，曾担任过陆军省兵务局、人事局局长，刚刚从109师团师团长去职的阿南惟几。
冈村宁次的房屋没有仆人和下女，他的妻子和次子早年病死，只有大儿子岗村忠正刚从满洲回来。
“恭喜阿南阁下。”忠正替两位各上了一杯清茶后，冈村宁次开口道。
阿南惟几摇摇头，“冈村君，不值得恭喜的，我现在就像坐在火炉上。”
“是陛下和国民对您的期望。” 冈村宁次似有感触，他想起了半年前，那时天皇赐御酒，皇后织毛巾，欢送他的队伍从二重桥排到湘北，现在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国贼！
阿南见冈村宁次的脸上惨然，赶快略过这些可能引起别人不快的话题，“冈村君，陛下想结束这场战争，已经要求进行外交行动。”
冈村宁次没有说话，现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都和他没有了关系，何况外交部，只听阿南惟几继续道：“现在陆军省部、海军省、外交部、大藏省都陷入了争论，有的主张和支那谈判；有的打算休整一年，到后年集中兵力一举解决对手，还有的认为必须加快从支那撤军。”
阿南惟几没有说是谁持有这些观点，他能猜得到，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肯定主张继续作战，海军省应该也主张打下去，但和陆军在战场的选择上有分歧；外交部定然是要谈判的，而要求撤军的，显然是大藏大臣贺屋兴宣的主张。
冈村宁次感觉到，在日本高层中，解决支那事变的信心正在消失，去年7月事变刚爆发的时候，日本高层根本不担心打不垮对手，而仅仅担心国际影响、世界舆论之类，杉杉元说“三个月解决事变”，板垣征四郎说“打到支那服为止”，东久迩宫稔彦王说“将支那的腰打断，让他们10年缓不过气！”现在是没人说这些了。
“阿南阁下，您的意思是什么？”
阿南惟几朝冈村宁次鞠了一躬，“不怕您笑话，我没有了主意！我只想消除陛下的忧虑，只要能解决支那问题，无论是谈判，还是打下去，我都会去做。岗村君，我知道，将汉口之战失利的责任推给您是极不恰当的，这次失败绝不是指挥上的问题，而是帝国的准备不足！对敌人的战力估计不足！”
冈村宁次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战败者，我本该破腹谢罪，但如果我死了，更会让支那在欧美各国大肆宣传！”
“我一直相信岗村君您的品德和能力，这方面的口碑，并不是您的上级说出来的啊，而是您的下级口口相传，岗村君，我希望，您能帮我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阿南惟几说完，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冈村宁次也将头俯下，道：“承蒙阁下的看重，我就实话实说，大臣阁下，我认为我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我认为，问题不在于支那自己的选择，而在于帝国真正想得到什么？”
“岗村君，你的意思？”阿南被搞得有的糊涂，是真糊涂不是假糊涂，否则，他也不会考了四次才进入陆大。
“如果我们想让蒋介石政权垮台或者屈膝求和，那就必须打下去，而且要全力以赴！如果我们只想解决事变，抽出战争的泥潭，那就要与支那谈判，不要在谈判中做过高的要求，无论谈成什么样子，都要从支那撤军！”
“就这样从支那撤军？”
“是的，大臣阁下，不撤军，绝不可能谈判成功。将上海和南京作为筹码，华北化为非武装区，以这个条件，可以与支那人达成协议。”
阿南惟几惊讶地望着岗村，“岗村君，从南京和上海撤军，省部里面是不会答应的。”
冈村宁次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声调也有讽刺的意味，“是啊，他们是不会答应的，皇军不能白白流血，要支那主动提出求和，赔偿军费，华北和华中变为非武装区，阿南阁下，按照他们的这些条件，支那凭什么和我们谈判。”
“可支那不谈判，我们休整一年后，完全可以再发动一次汉口攻略战，难道支那人不担心吗？”
“阿南阁下，再发动一次汉口之战，就能确保一定取得胜利吗？支那人也许会担心，可帝国也无法再承受一次失败。我们一直轻视了支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拿这次会战来说，皇军不做任何准备就投入到战场，第6师团孤军突击，而徐州会战中的几个师团还在黄河泛滥区；第11军6月中旬就从扬子江两岸攻击前进，而原本用于包抄武汉侧翼的第二军直到9月份才投入战斗。这些都是小孩子也不会犯的错误啊！阿南阁下，不能再轻视支那了，要么准备投入100万作战部队，100亿军费，全力以赴的打一场，要么离开那里！”
冈村宁次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两人均相默无言，良久，阿南才慢吞吞地道：“岗村君，难道一定要投入这么多，才可以解决支那吗？参谋本部预计1941年会爆发世界大战，帝国要随时“北上”或者“南下”，如果在支那陷了进去，如何还有余力参与大战？”
冈村宁次哀叹道：“大臣阁下，狮子搏兔，尚且需要使出全力，何况关系到国家前途的大战，连支那都解决不了，帝国怎么能投入到世界大战！”
阿南惟几被冈村宁次说服了，阿南本人不属于对华作战的“扩大派”或者“扩大派”，他是属于天皇的“听话派”，他就任陆军大臣也是因为裕仁相信他曾经的侍从武官能替他解决问题，但当阿南把岗村的主张在省部联席会议上一说，还是炸了锅。
“撤出支那？这是背叛！对流血的皇军将士的背叛！”
“要出动100万军队，是畑大将的主意吗？他已经被支那人吓破了胆！阁下，我们依然占有优势，只要稍微准备一下，集中10个师团，另外10个师团维持治安，就一定能攻占汉口！”
“蒋介石下台！承认满洲国！共同**！惩办许鸣为代表的顽固反日分子！华北五省和华中六省独立！赔偿100亿军费，不，让他们赔偿200亿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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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省的七局一厅还好，除了军事课的课长田中新一喊了几嗓子外，其余都没有做声，而参谋本部的各个课室的人全在狂嚎，尤其是参谋本部第二课战争指导课叫得最为响亮。
参谋本部第二课是由作战课和指挥课合并而来的，是参本最为重要的课室，第二课当初在河边虎四郎为课长的时候，还是比较理性的，但河边因为反对扩大对华战争被发配到学校去当教官，稻田正纯接任了课长，从而大大推动了侵华战争的步伐。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某种意义上，就是稻田这个中佐的手笔！
稻田大声狂吼，“对支那妥协是耻辱！是犯罪！一次会战的失利说明不了什么，帝国在支那战场仍然占有优势！现在我们要的不是撤兵，相反，帝国要大大增强在支那的兵力。攻略广州！攻略桂南！攻略武汉！攻略西川！将支那彻底的毁灭！”
阿南惟几是个犟脾气，他也吼了起来，“战争不是靠吼几嗓子就能打赢的，进攻广州、进攻武汉、还进攻西川，需要多少兵力？需要多少军费？俄国的威胁又怎么办？稻田中佐，如果你有能力，请下次制定计划的时候靠谱些，不要再让二十万皇军将士战死在异国他乡！”
稻田正纯被训的满面通红，徐州会战是他推动的，结果“战果之微，出乎人意料。”武汉会战是他带头策划的，结果是第11军几遭全歼。
许鸣计算日军死亡数字的时候，闹了个笑话，没有将近卫师团的数字算上。武汉会战中，日军第11军阵亡达到17万人！加上第2军及海军和航空部队，日军战死总人数高达十九万七千人，几乎是日俄战争死亡人数的2倍！
如此惨重的伤亡，前线的指挥官固然要负责任，但负责战争策划和指导的稻田正纯也免不了干系，就他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在叫嚣，阿南惟几彻底地怒了。
“诸位的职责，是为陛下效忠！是解决战争问题！而不是不负责任，不考虑实际情况的蛮干，在我的任上，你们想攻略汉口，攻略四川，那么，请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新上任的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几乎是用一己之力在抗衡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少壮派，只是不知道在他的推动下，中日战争的方向，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