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兵戎相见狼烟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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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时三刻，轩辕染黛才醒转过来，看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李霆筠正躺在身边，看样子依然是在熟睡。思考了下昨日自己的安排，知道皇上那边定是出了些什么岔子，于是便整理好衣服推门出去。
穆尔齐格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着点心，看轩辕染黛出来，忙迎上前道：“小黛黛你醒了啊？身体可有哪儿不适？”
轩辕染黛摇摇头，看了看四下，倒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道：“我下的剂量倒并不大，现下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此处是何处？怎么我倒似从未来过。”
穆尔齐格笑道：“这里是端王府，早上萧岳和端王亲自把你和王爷领过来的。”
轩辕染黛点点头，道：“那端王殿下现在何处？我倒有些事情想要同他商议。”
“适才看你和王爷直到午时还未醒转，端王殿下，杜桓将军和崔宗人令出去商议事情了，现下应该在正殿。”
“你知道去正殿怎么走么？”
穆尔齐格道：“适才来的时候倒是经过了正殿，可是端王府这么大，我倒真不敢确定从这儿要怎么走，若是有个熟人带路，也是好的。”
“不如就让哀家带路吧。”一个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轩辕染黛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院门外，头上戴着芍药团花冠，两鬓插着两支孔雀尾金步摇。身穿一件花青色的齐胸襦裙，裙上印有芍药暗纹。她眼神平静似水。面容却不似一般女子一般柔弱，反而有一丝坚毅和英气。
轩辕染黛行礼道：“见过太嫔。”
文瑞太嫔奇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轩辕染黛笑道：“在这端王府中，这样的年纪和容貌，想必必是端王殿下的长辈。而之前和太妃娘娘闲聊时，偶然得知太妃娘娘与太嫔娘娘交好，太妃娘娘看到芍药便会想起与太嫔娘娘往日之事，所以适才看到娘娘身上的芍药，便斗胆猜了猜。”
文瑞太嫔听他说及太妃，眼神道有些黯淡，道：“我倒是逃出来了，只可惜姐姐还在宫中受苦。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姐姐，然而我是待罪之身，已经不能回宫探望。姐姐知道我喜欢芍药，我又何曾不想着姐姐喜欢兰花呢……”说到这里，眼角竟微微泛泪。
“人各有命数，娘娘您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文瑞太嫔打量了下轩辕染黛，道：“你同姐姐认识，想必是霆儿那孩子的人，听说霆儿纳了个男妃，可就是你？”
轩辕染黛微微欠身：“正是。”
“既如此，你便也无需对我那么拘束了。我对霆儿也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适才你说要去正殿，便随我一起走吧。”
轩辕染黛笑道：“那便有劳太嫔了。”
走在长廊上，文瑞太嫔忽而问道：“这次的计划，听说都是你一手设计的？”
轩辕染黛不知太嫔的意图，只好答道：“我不过是将关键的人串连一下而已，并没有设计什么。”
文瑞太嫔看着轩辕染黛，道：“或许你不知道，或者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走了一步险棋，就好似你这看似毫无遗漏的计划，终究还是会害了一些人，尤其是……姐姐。”
轩辕染黛心下不由得一沉。
文瑞太嫔继续说道：“以我对太后的了解，若是找不到霆儿，则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逼迫霆儿出现。而她手里，不是正有姐姐这张大牌么？既如此，她怎么会留着那张牌不用？届时，你便是害了姐姐，你觉得，霆儿还会原谅你么？”
轩辕染黛思忖片刻，自己只是想保住李霆筠的命，想不到，现下倒让太妃深陷危险之中。
“不过以姐姐的性子，怕是早就期待这一天了吧。所以我并不为姐姐感到着急，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多么精明的算计，到头来，你都会付出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值不值，便在于你自己了。”
文瑞太嫔说完，指着前面的一栋殿阁道：“那便是正殿了，你快去吧。”
轩辕染黛看着文瑞太嫔道：“多谢太嫔指教。”然后便扬长而去。
到了正殿，只见殿内的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见轩辕染黛进来，倒似有些尴尬。
轩辕染黛快步向前，道：“怎么三位脸上倒有不悦之色，莫不是计策出了什么岔子？”
崔宗人令道：“晌午之前，太后便派人去了幽王别苑，可是四下都寻不到人。适才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太后娘娘已经问责太妃娘娘。已经交由宗人府办理。在宗人府老夫虽然可以保得了太妃娘娘一时，可是难保太后不会下懿旨逼迫宗人府，还请王妃早作打算才是。”
轩辕染黛心下一怵，道：“崔宗人令还请费心护得太妃娘娘周全，既如此，则我们的计划便要尽早实施了。”
端王道：“我也正是如此的想法，现下太妃娘娘身陷囹圄，事不宜迟，还是点攻入宫中为上。”
轩辕染黛抬起头，道：“萧岳呢？怎么你们在此商量此事，倒不见他的踪影？”
杜桓抱拳道：“王妃不用担心，萧将军现下已经回到禁卫营，届时我们攻入皇城之时，萧将军便会倒戈。现下我们拥有足够的兵力，还望王妃莫要担心。”
轩辕染黛叹了口气，道：“既然大人们早有决断，便依此行事吧。”
回到早上醒来的院落，看到院落上有一匾额，匾额上上书“殷红园”，看到院子里满是海棠，知道海棠开时，这院落里必是一片嫣红。但是现下外面，殷红的，恐怕已经不是花了。
走进院落，穆尔齐格道：“你怎么才回来，适才王爷已经醒了。说是出去寻你，现下不知道去了何处了，怎么你倒没见到他么？”
轩辕染黛道：“我回来的路上，并不曾到看他啊。”
两人心下便有些着急，怕是*醉还没清，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轩辕染黛道：“这次出门之时，我睡得熟，倒也不知道事先把寻踪和毒影带出来，现下倒是找不到他了，大叔你便在这里等着，我若找到他，便拦着他别再让他出去了。”
李霆筠出来寻了半天，也没寻到轩辕染黛，便坐在一处假山上歇息，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远远看去，到好似是崔宗人令和端王，刚想上前去，却想到几日前与崔宗人令大吵了一架，想必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于是便偷偷躲在假山后。
只听端王对崔宗人令道：“既如此，则今天酉时便开始进攻。若是顺利，待我们拿出先皇遗旨之时，还望崔大人和众臣能够加以附和。”
崔宗仁令道：“那是自然。只是太妃娘娘……”
端王道：“太妃娘娘与我娘情同姐妹，若是可能，请大人务必保太妃娘娘周全。”
崔宗人令叹了口气，道：“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李霆筠听他们言语之中尽是透露与自己母后有关之事，忙从假山后转出，道：“母后现下怎么了？”
崔宗人令和端王面面相觑，到没料想到这些话会被李霆筠听到，只得实情相告。
李霆筠听了，立刻便激动起来，叫嚷着要去宗人府救娘亲。
端王连忙拦下，道：“三哥，你的想法，我们不是不知道，崔大人想必也一定会尽全力护得娘娘周全的。现下三嫂的计划缜密，还请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啊。”
“三嫂？”李霆筠转过头，脸上满是惊骇，眼眶似乎也微微发红，道，“你说这一切，都是阿染谋划的？”
端王点点头，道：“三哥你也不必太过怪罪三嫂，毕竟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也是为了让大计得以实施。”
李霆筠苦笑了一番，喃喃道：“原来他找我喝酒，竟是为了这个……”
崔宗人令道：“既如此，我先回宗人府了，太妃娘娘若有任何异动，我必遣人来告知两位王爷。”
端王看李霆筠情绪倒似失控，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住的安慰李霆筠，想让他心情稍稍平复。但是李霆筠心中倒是乱得很，虽然知道轩辕染黛如此做都是为了他。可若是换了自己，估计连给皇兄下蛊这第一步都做不到。现下自己的母后身在宗人府随时可能有危险，自己更是心如火燎。
而这一切，都在轩辕染黛找到他时爆发了。
端王见轩辕染黛前来，忙叫住他道：“三嫂，你快来劝劝三哥吧。现下他正生气呢。”
轩辕染黛看向李霆筠，道：“你是为我不告诉你这些生气，还是为我做的事情生气？”
李霆筠默不作声。
轩辕染黛接着道：“若是你为我瞒你生气，的确是我做错了，这些事情，本就该和你商议。只是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和你说这些事。我只知道，若是不这么做，你便会死掉，我不想要这样。”
“所以，你便可以狠下心来不顾母后的死活么？”
轩辕染黛听他如此说，知道他念及母后，也是情理之中，道：“若是你因此怨我，我也不会说什么。此事确是我欠考虑。我也不想推脱责任，更不想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约我也是自私的吧，想要让你活在这个世上，我们才能有以后。”
李霆筠冷冷道：“若是母后此次无虞，此事便罢了。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之间，倒真是有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轩辕染黛起身，慢慢向院外走去，道：“是否会有鸿沟，原是在于你罢了。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你需要冷静，我也需要冷静，都给彼此一些空间吧。”
说完，轩辕染黛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直到回到殷红园，才发现自己的脸，早已布满泪水。
酉时开始，骁骑军便开始了对皇城的进攻，禁卫军在萧岳的带领下也纷纷倒戈，皇宫的侍卫哪是他们的对手，加之早有准备，萧岳对皇宫内部也颇为熟悉。很快便攻打到了皇帝所在的鸿华殿。
鸿华殿内，太后坐在皇帝的榻前，淡淡地道：“我苦心谋划了这么些年，想不到，到头来，倒还是如此，连孩子都要离我而去。倒真尝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只是妹妹，他们这么做，当真是不顾你的死活了么？”
本该在宗人府的太妃竟然也在鸿华殿，正被绑着，跪坐在一旁，道：“我的死活又有什么干系？我若活着，他们心中倒也有一分惦记，做起事来倒被绑住了手脚，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让他们少因为我受罪。”
太后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妹妹还是这般的善解人意，难怪先皇当年对你一往情深，只是你若是死了，幽王会如何，你不会不知吧。”
太妃身体微微一震，进而淡淡道：“人固有一死，霆儿虽会难过，但终究是会放下的。现在的霆儿，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
待到午时三刻，轩辕染黛才醒转过来，看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李霆筠正躺在身边，看样子依然是在熟睡。思考了下昨日自己的安排，知道皇上那边定是出了些什么岔子，于是便整理好衣服推门出去。
穆尔齐格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着点心，看轩辕染黛出来，忙迎上前道：“小黛黛你醒了啊？身体可有哪儿不适？”
轩辕染黛摇摇头，看了看四下，倒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道：“我下的剂量倒并不大，现下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此处是何处？怎么我倒似从未来过。”
穆尔齐格笑道：“这里是端王府，早上萧岳和端王亲自把你和王爷领过来的。”
轩辕染黛点点头，道：“那端王殿下现在何处？我倒有些事情想要同他商议。”
“适才看你和王爷直到午时还未醒转，端王殿下，杜桓将军和崔宗人令出去商议事情了，现下应该在正殿。”
“你知道去正殿怎么走么？”
穆尔齐格道：“适才来的时候倒是经过了正殿，可是端王府这么大，我倒真不敢确定从这儿要怎么走，若是有个熟人带路，也是好的。”
“不如就让哀家带路吧。”一个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轩辕染黛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院门外，头上戴着芍药团花冠，两鬓插着两支孔雀尾金步摇。身穿一件花青色的齐胸襦裙，裙上印有芍药暗纹。她眼神平静似水。面容却不似一般女子一般柔弱，反而有一丝坚毅和英气。
轩辕染黛行礼道：“见过太嫔。”
文瑞太嫔奇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轩辕染黛笑道：“在这端王府中，这样的年纪和容貌，想必必是端王殿下的长辈。而之前和太妃娘娘闲聊时，偶然得知太妃娘娘与太嫔娘娘交好，太妃娘娘看到芍药便会想起与太嫔娘娘往日之事，所以适才看到娘娘身上的芍药，便斗胆猜了猜。”
文瑞太嫔听他说及太妃，眼神道有些黯淡，道：“我倒是逃出来了，只可惜姐姐还在宫中受苦。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姐姐，然而我是待罪之身，已经不能回宫探望。姐姐知道我喜欢芍药，我又何曾不想着姐姐喜欢兰花呢……”说到这里，眼角竟微微泛泪。
“人各有命数，娘娘您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文瑞太嫔打量了下轩辕染黛，道：“你同姐姐认识，想必是霆儿那孩子的人，听说霆儿纳了个男妃，可就是你？”
轩辕染黛微微欠身：“正是。”
“既如此，你便也无需对我那么拘束了。我对霆儿也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适才你说要去正殿，便随我一起走吧。”
轩辕染黛笑道：“那便有劳太嫔了。”
走在长廊上，文瑞太嫔忽而问道：“这次的计划，听说都是你一手设计的？”
轩辕染黛不知太嫔的意图，只好答道：“我不过是将关键的人串连一下而已，并没有设计什么。”
文瑞太嫔看着轩辕染黛，道：“或许你不知道，或者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走了一步险棋，就好似你这看似毫无遗漏的计划，终究还是会害了一些人，尤其是……姐姐。”
轩辕染黛心下不由得一沉。
文瑞太嫔继续说道：“以我对太后的了解，若是找不到霆儿，则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逼迫霆儿出现。而她手里，不是正有姐姐这张大牌么？既如此，她怎么会留着那张牌不用？届时，你便是害了姐姐，你觉得，霆儿还会原谅你么？”
轩辕染黛思忖片刻，自己只是想保住李霆筠的命，想不到，现下倒让太妃深陷危险之中。
“不过以姐姐的性子，怕是早就期待这一天了吧。所以我并不为姐姐感到着急，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多么精明的算计，到头来，你都会付出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值不值，便在于你自己了。”
文瑞太嫔说完，指着前面的一栋殿阁道：“那便是正殿了，你快去吧。”
轩辕染黛看着文瑞太嫔道：“多谢太嫔指教。”然后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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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染黛快步向前，道：“怎么三位脸上倒有不悦之色，莫不是计策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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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染黛心下一怵，道：“崔宗人令还请费心护得太妃娘娘周全，既如此，则我们的计划便要尽早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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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染黛抬起头，道：“萧岳呢？怎么你们在此商量此事，倒不见他的踪影？”
杜桓抱拳道：“王妃不用担心，萧将军现下已经回到禁卫营，届时我们攻入皇城之时，萧将军便会倒戈。现下我们拥有足够的兵力，还望王妃莫要担心。”
轩辕染黛叹了口气，道：“既然大人们早有决断，便依此行事吧。”
回到早上醒来的院落，看到院落上有一匾额，匾额上上书“殷红园”，看到院子里满是海棠，知道海棠开时，这院落里必是一片嫣红。但是现下外面，殷红的，恐怕已经不是花了。
走进院落，穆尔齐格道：“你怎么才回来，适才王爷已经醒了。说是出去寻你，现下不知道去了何处了，怎么你倒没见到他么？”
轩辕染黛道：“我回来的路上，并不曾到看他啊。”
两人心下便有些着急，怕是*醉还没清，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轩辕染黛道：“这次出门之时，我睡得熟，倒也不知道事先把寻踪和毒影带出来，现下倒是找不到他了，大叔你便在这里等着，我若找到他，便拦着他别再让他出去了。”
李霆筠出来寻了半天，也没寻到轩辕染黛，便坐在一处假山上歇息，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远远看去，到好似是崔宗人令和端王，刚想上前去，却想到几日前与崔宗人令大吵了一架，想必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于是便偷偷躲在假山后。
只听端王对崔宗人令道：“既如此，则今天酉时便开始进攻。若是顺利，待我们拿出先皇遗旨之时，还望崔大人和众臣能够加以附和。”
崔宗仁令道：“那是自然。只是太妃娘娘……”
端王道：“太妃娘娘与我娘情同姐妹，若是可能，请大人务必保太妃娘娘周全。”
崔宗人令叹了口气，道：“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李霆筠听他们言语之中尽是透露与自己母后有关之事，忙从假山后转出，道：“母后现下怎么了？”
崔宗人令和端王面面相觑，到没料想到这些话会被李霆筠听到，只得实情相告。
李霆筠听了，立刻便激动起来，叫嚷着要去宗人府救娘亲。
端王连忙拦下，道：“三哥，你的想法，我们不是不知道，崔大人想必也一定会尽全力护得娘娘周全的。现下三嫂的计划缜密，还请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啊。”
“三嫂？”李霆筠转过头，脸上满是惊骇，眼眶似乎也微微发红，道，“你说这一切，都是阿染谋划的？”
端王点点头，道：“三哥你也不必太过怪罪三嫂，毕竟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也是为了让大计得以实施。”
李霆筠苦笑了一番，喃喃道：“原来他找我喝酒，竟是为了这个……”
崔宗人令道：“既如此，我先回宗人府了，太妃娘娘若有任何异动，我必遣人来告知两位王爷。”
端王看李霆筠情绪倒似失控，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住的安慰李霆筠，想让他心情稍稍平复。但是李霆筠心中倒是乱得很，虽然知道轩辕染黛如此做都是为了他。可若是换了自己，估计连给皇兄下蛊这第一步都做不到。现下自己的母后身在宗人府随时可能有危险，自己更是心如火燎。
而这一切，都在轩辕染黛找到他时爆发了。
端王见轩辕染黛前来，忙叫住他道：“三嫂，你快来劝劝三哥吧。现下他正生气呢。”
轩辕染黛看向李霆筠，道：“你是为我不告诉你这些生气，还是为我做的事情生气？”
李霆筠默不作声。
轩辕染黛接着道：“若是你为我瞒你生气，的确是我做错了，这些事情，本就该和你商议。只是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和你说这些事。我只知道，若是不这么做，你便会死掉，我不想要这样。”
“所以，你便可以狠下心来不顾母后的死活么？”
轩辕染黛听他如此说，知道他念及母后，也是情理之中，道：“若是你因此怨我，我也不会说什么。此事确是我欠考虑。我也不想推脱责任，更不想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约我也是自私的吧，想要让你活在这个世上，我们才能有以后。”
李霆筠冷冷道：“若是母后此次无虞，此事便罢了。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之间，倒真是有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轩辕染黛起身，慢慢向院外走去，道：“是否会有鸿沟，原是在于你罢了。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你需要冷静，我也需要冷静，都给彼此一些空间吧。”
说完，轩辕染黛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直到回到殷红园，才发现自己的脸，早已布满泪水。
酉时开始，骁骑军便开始了对皇城的进攻，禁卫军在萧岳的带领下也纷纷倒戈，皇宫的侍卫哪是他们的对手，加之早有准备，萧岳对皇宫内部也颇为熟悉。很快便攻打到了皇帝所在的鸿华殿。
鸿华殿内，太后坐在皇帝的榻前，淡淡地道：“我苦心谋划了这么些年，想不到，到头来，倒还是如此，连孩子都要离我而去。倒真尝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只是妹妹，他们这么做，当真是不顾你的死活了么？”
本该在宗人府的太妃竟然也在鸿华殿，正被绑着，跪坐在一旁，道：“我的死活又有什么干系？我若活着，他们心中倒也有一分惦记，做起事来倒被绑住了手脚，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让他们少因为我受罪。”
太后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妹妹还是这般的善解人意，难怪先皇当年对你一往情深，只是你若是死了，幽王会如何，你不会不知吧。”
太妃身体微微一震，进而淡淡道：“人固有一死，霆儿虽会难过，但终究是会放下的。现在的霆儿，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