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荷芰风轻帘幕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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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霆筠也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轩辕染黛渐行渐远，想叫住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之前他虽风流，却从不留情，然而此刻心中却有些许的悸动。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一种新鲜感，而更多的是对自己做出那种举动的疑惑。
红萼正和嫣儿在门外交代着什么，突然看见轩辕染黛快步从殿内跑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再回殿中看王爷，也似怔怔的。只当是王爷和秦公子闹了脾气，便想上前去劝慰。
想不到见到王爷，却只看到他脸上一片潮红，红萼惊异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竟红成这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还是刚刚与秦公子争执气着了？”
李霆筠这才缓过神来，对红萼道：“无碍……红萼你且去看看阿染如何，刚刚是我举止失礼，才使得阿染跑出去。若是见到他便代我向他道个歉吧。”
红萼疑惑道：“王爷为何不自己去道歉？若是王爷冲撞了秦公子，奴婢去道歉怕是也不管用的。”
“你且先去看看，若是你不成，我再过去好了。”李霆筠定住心神，对红萼道。
红萼走在去沐雨阁的路上，越想到越觉得此事蹊跷，王爷待秦公子一向不曾失礼，秦公子又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两人若说要起什么争执，自己却是万万想不到。如今王爷让自己先去打探消息，两人刚刚的举动又十分异常。如果是争执，那么适才和嫣儿在门口，应该能听到些动静才对。如果不是争执，王爷又为何会不亲自来这沐雨阁道歉？
对了，沐雨阁……
红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到了沐雨阁门口，只见阿柱正在廊下坐着玩石子，见红萼过来，忙行礼道：“不知红萼姐姐前来有何贵干？”
红萼笑道：“我不过是来看看秦公子，敢问秦公子可在阁上？”
阿柱道：“在是在的，只是刚刚秦公子回来，脸竟红得和灯笼似的，然后嘱咐我在这看着，不让人上去呢。”
“我便是为了此事来的。”红萼笑道，“我上去了，秦公子若怪罪，你便说是我硬要上去的便罢了。”
阿柱思索片刻，便稍稍侧了身，让红萼上去了。
红萼站在门前叩了叩门，然而里面却无人应答，红萼道：“秦公子，我进来了。”便缓缓推开了门。
门内，轩辕染黛正坐在镜子前，头发没有束髻，而是如飞瀑一般披在脑后，见红萼进来倒是十分惊诧，道：“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叫阿柱……”
红萼道：“是奴婢要上来的，阿柱拦不住。刚刚奴婢也在门前敲门了，秦公子并无应答。”
轩辕染黛忙定了定神，对红萼道：“不知红萼姑娘何事需要找我商议？”
“奴婢来，并不是要和公子商议事情的。”红萼顿了顿，道，“而是王爷觉得刚刚对秦公子唐突了，特让奴婢来向秦公子赔罪，还请秦公子见谅。不过，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恐怕王爷并不是唐突了秦公子，而是对秦公子做出了过于亲昵的举动吧。”
轩辕染黛感觉后脑如一声闷雷一般炸响，道：“这怎么可能？红萼姑娘怎么会有如此猜测，简直太荒谬了。”
红萼笑道：“秦公子若是这个反应，就更坐实了红萼的猜测了。”
说完，红萼便走到轩辕染黛身后，拿起铜镜前放置的一把双鸾合凤梳给轩辕染黛梳起发来，道：“本来若别人说王爷会有此举动，奴婢倒也是不信的。可是这些年红萼一直随侍王爷身边，对王爷的脾性了若指掌，他若是喜欢什么东西，自己倒是表达不出的。因为少年时太妃娘娘就一直告诫他，不要将自己的喜好太过表露，久而久之，王爷便成了现在这样。刚刚入大殿之时看到王爷红着脸奴婢还觉得奇怪，现下听阿柱说公子也是红着脸回来的，倒是心中明白了不少。”
轩辕染黛道：“可是，我和王爷都是男子，又怎可以……”
红萼道：“是啊，也是造化弄人了。不过，秦公子，以你的表现来看，怕是你也是有些喜欢王爷的吧。”
“其实我也不知。”轩辕染黛道，“之前和栖桐，我也是和他这般朝夕相处，有时候倒也会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但是反应倒不会这么大。今日我恐怕也是被惊着了，才会有如此举动。”
“秦公子也不必想太多，若是公子无意的话，想必王爷也不会强求，不如还是如以前一般相处，这些事情，若是只是一时冲动，想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若是不是一时冲动呢？”
红萼听闻此言倒有些诧异，不过转瞬就恢复了笑容道：“若不是一时冲动，若王爷有一天要和秦公子一起，想必奴婢和太妃娘娘也会真心祝福。”
“可……”轩辕染黛刚要反驳，却看到红萼坚定而诚恳的眼神。
“公子认为，对于王爷，什么才是重要的？”红萼道，“若说是权力金钱，王爷拥有的，或者曾经拥有的，都不比旁人少，然而王爷却并不快乐。因为宫廷让他变得冷漠，斗争让他变得脆弱而多疑，所以之前王爷尽管经历各种风月之事，他却不曾真正的释放过自己的情感。然而秦公子你不一样，对于你，王爷从内心里就是在乎的。那么，王爷和在乎的人决定在一起，奴婢和娘娘又有什么好阻拦的呢？若说只因为公子是男的，就让王爷放弃自己的幸福，不仅奴婢做不到，娘娘想必也是做不到的。”
轩辕染黛看着红萼，想不到她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这么多年娘娘一直牵挂王爷，不只因为王爷无人提点保护，更多的是因为王爷并未找到心上人，娘娘一直希望王爷可以幸福，而不是希望王爷可以成婚。”
说到这里，红萼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凌厉，道，“若是秦公子对王爷并无半点心意，还请秦公子和王爷明说，免得王爷用情过深，到头来你们双双受伤。”
轩辕染黛道：“还请红萼姑娘放心。”
待红萼回到玄英殿时，李霆筠已经在房中踱步了，见红萼进来，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阿染怎么说？”
红萼斜了一眼王爷道：“王爷自己轻薄与人，倒叫红萼去赔罪，是个什么理？”
李霆筠听闻此言脸便又红了，道：“是阿染这么说的么？”
红萼道：“奴婢跟着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点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不知王爷何时动的这心思，太妃娘娘在这倒也不说。”
李霆筠道：“我也不知为何，不自觉的就……”
红萼笑了笑，对李霆筠道：“若是要赔罪，还得王爷自己去说了算，奴婢这只是转达，虽然秦公子大度不和你置气，王爷面子上还是要做足了。”
“阿染果真不生气了么？”
“不过，”红萼再次顿了顿，道，“正如红萼和秦公子说的一般，若是王爷真的对秦公子动情，而秦公子也对王爷有意，那么就不要松手。奴婢和娘娘也会希望你们一起。可若是你们两人有一方并无此心，还请王爷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你们以后还能够相处，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
李霆筠见红萼说得恳切，知道她必是出于真心，应允后便让她退下了。
晚间，轩辕染黛便一直睡不着，只觉得白天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放，李霆筠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可是正是那冰凉的触感，却让自己整个脸都发了烧。坐在床上，便觉得李霆筠的脸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再放大。于是便推开门，坐在廊下看荷塘。
月光下的荷塘自己已经不知道看过几回了，然而现在自己的心思倒如同那翻涌的荷叶一般，随便一丝微风都能激起一连串的波浪。
于是轩辕染黛开始唱起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芳草思南浦，行云梦楚阳，流水恨□□。花底春莺燕，钗头金凤凰，被面绣鸳鸯：是几等儿眠思梦想！
鸦鬓春云亸，象梳秋月攲，弯镜晓妆迟。香渍青螺黛，盒开红水犀，钗点紫玻璃：只等待风流画眉。”
蓦地发现自己唱出的竟也是这样的歌曲，不禁再次羞红了脸，将脸深深埋入两膝之间，喃喃道：“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不远处，李霆筠正站在月亮门外，听得这曲，倒也是思绪连篇，一时间倒把自己和轩辕染黛置于那曲中，仿佛自己正是那曲中的主角一般，不禁心头也是一热，正要上前去找他。但看到轩辕染黛随后纠结的模样，知道他似是在烦恼此事，便也不做声，默默回身离开了。
李霆筠也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轩辕染黛渐行渐远，想叫住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之前他虽风流，却从不留情，然而此刻心中却有些许的悸动。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一种新鲜感，而更多的是对自己做出那种举动的疑惑。
红萼正和嫣儿在门外交代着什么，突然看见轩辕染黛快步从殿内跑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再回殿中看王爷，也似怔怔的。只当是王爷和秦公子闹了脾气，便想上前去劝慰。
想不到见到王爷，却只看到他脸上一片潮红，红萼惊异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竟红成这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还是刚刚与秦公子争执气着了？”
李霆筠这才缓过神来，对红萼道：“无碍……红萼你且去看看阿染如何，刚刚是我举止失礼，才使得阿染跑出去。若是见到他便代我向他道个歉吧。”
红萼疑惑道：“王爷为何不自己去道歉？若是王爷冲撞了秦公子，奴婢去道歉怕是也不管用的。”
“你且先去看看，若是你不成，我再过去好了。”李霆筠定住心神，对红萼道。
红萼走在去沐雨阁的路上，越想到越觉得此事蹊跷，王爷待秦公子一向不曾失礼，秦公子又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两人若说要起什么争执，自己却是万万想不到。如今王爷让自己先去打探消息，两人刚刚的举动又十分异常。如果是争执，那么适才和嫣儿在门口，应该能听到些动静才对。如果不是争执，王爷又为何会不亲自来这沐雨阁道歉？
对了，沐雨阁……
红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到了沐雨阁门口，只见阿柱正在廊下坐着玩石子，见红萼过来，忙行礼道：“不知红萼姐姐前来有何贵干？”
红萼笑道：“我不过是来看看秦公子，敢问秦公子可在阁上？”
阿柱道：“在是在的，只是刚刚秦公子回来，脸竟红得和灯笼似的，然后嘱咐我在这看着，不让人上去呢。”
“我便是为了此事来的。”红萼笑道，“我上去了，秦公子若怪罪，你便说是我硬要上去的便罢了。”
阿柱思索片刻，便稍稍侧了身，让红萼上去了。
红萼站在门前叩了叩门，然而里面却无人应答，红萼道：“秦公子，我进来了。”便缓缓推开了门。
门内，轩辕染黛正坐在镜子前，头发没有束髻，而是如飞瀑一般披在脑后，见红萼进来倒是十分惊诧，道：“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叫阿柱……”
红萼道：“是奴婢要上来的，阿柱拦不住。刚刚奴婢也在门前敲门了，秦公子并无应答。”
轩辕染黛忙定了定神，对红萼道：“不知红萼姑娘何事需要找我商议？”
“奴婢来，并不是要和公子商议事情的。”红萼顿了顿，道，“而是王爷觉得刚刚对秦公子唐突了，特让奴婢来向秦公子赔罪，还请秦公子见谅。不过，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恐怕王爷并不是唐突了秦公子，而是对秦公子做出了过于亲昵的举动吧。”
轩辕染黛感觉后脑如一声闷雷一般炸响，道：“这怎么可能？红萼姑娘怎么会有如此猜测，简直太荒谬了。”
红萼笑道：“秦公子若是这个反应，就更坐实了红萼的猜测了。”
说完，红萼便走到轩辕染黛身后，拿起铜镜前放置的一把双鸾合凤梳给轩辕染黛梳起发来，道：“本来若别人说王爷会有此举动，奴婢倒也是不信的。可是这些年红萼一直随侍王爷身边，对王爷的脾性了若指掌，他若是喜欢什么东西，自己倒是表达不出的。因为少年时太妃娘娘就一直告诫他，不要将自己的喜好太过表露，久而久之，王爷便成了现在这样。刚刚入大殿之时看到王爷红着脸奴婢还觉得奇怪，现下听阿柱说公子也是红着脸回来的，倒是心中明白了不少。”
轩辕染黛道：“可是，我和王爷都是男子，又怎可以……”
红萼道：“是啊，也是造化弄人了。不过，秦公子，以你的表现来看，怕是你也是有些喜欢王爷的吧。”
“其实我也不知。”轩辕染黛道，“之前和栖桐，我也是和他这般朝夕相处，有时候倒也会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但是反应倒不会这么大。今日我恐怕也是被惊着了，才会有如此举动。”
“秦公子也不必想太多，若是公子无意的话，想必王爷也不会强求，不如还是如以前一般相处，这些事情，若是只是一时冲动，想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若是不是一时冲动呢？”
红萼听闻此言倒有些诧异，不过转瞬就恢复了笑容道：“若不是一时冲动，若王爷有一天要和秦公子一起，想必奴婢和太妃娘娘也会真心祝福。”
“可……”轩辕染黛刚要反驳，却看到红萼坚定而诚恳的眼神。
“公子认为，对于王爷，什么才是重要的？”红萼道，“若说是权力金钱，王爷拥有的，或者曾经拥有的，都不比旁人少，然而王爷却并不快乐。因为宫廷让他变得冷漠，斗争让他变得脆弱而多疑，所以之前王爷尽管经历各种风月之事，他却不曾真正的释放过自己的情感。然而秦公子你不一样，对于你，王爷从内心里就是在乎的。那么，王爷和在乎的人决定在一起，奴婢和娘娘又有什么好阻拦的呢？若说只因为公子是男的，就让王爷放弃自己的幸福，不仅奴婢做不到，娘娘想必也是做不到的。”
轩辕染黛看着红萼，想不到她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这么多年娘娘一直牵挂王爷，不只因为王爷无人提点保护，更多的是因为王爷并未找到心上人，娘娘一直希望王爷可以幸福，而不是希望王爷可以成婚。”
说到这里，红萼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凌厉，道，“若是秦公子对王爷并无半点心意，还请秦公子和王爷明说，免得王爷用情过深，到头来你们双双受伤。”
轩辕染黛道：“还请红萼姑娘放心。”
待红萼回到玄英殿时，李霆筠已经在房中踱步了，见红萼进来，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阿染怎么说？”
红萼斜了一眼王爷道：“王爷自己轻薄与人，倒叫红萼去赔罪，是个什么理？”
李霆筠听闻此言脸便又红了，道：“是阿染这么说的么？”
红萼道：“奴婢跟着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点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不知王爷何时动的这心思，太妃娘娘在这倒也不说。”
李霆筠道：“我也不知为何，不自觉的就……”
红萼笑了笑，对李霆筠道：“若是要赔罪，还得王爷自己去说了算，奴婢这只是转达，虽然秦公子大度不和你置气，王爷面子上还是要做足了。”
“阿染果真不生气了么？”
“不过，”红萼再次顿了顿，道，“正如红萼和秦公子说的一般，若是王爷真的对秦公子动情，而秦公子也对王爷有意，那么就不要松手。奴婢和娘娘也会希望你们一起。可若是你们两人有一方并无此心，还请王爷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你们以后还能够相处，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
李霆筠见红萼说得恳切，知道她必是出于真心，应允后便让她退下了。
晚间，轩辕染黛便一直睡不着，只觉得白天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放，李霆筠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可是正是那冰凉的触感，却让自己整个脸都发了烧。坐在床上，便觉得李霆筠的脸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再放大。于是便推开门，坐在廊下看荷塘。
月光下的荷塘自己已经不知道看过几回了，然而现在自己的心思倒如同那翻涌的荷叶一般，随便一丝微风都能激起一连串的波浪。
于是轩辕染黛开始唱起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芳草思南浦，行云梦楚阳，流水恨□□。花底春莺燕，钗头金凤凰，被面绣鸳鸯：是几等儿眠思梦想！
鸦鬓春云亸，象梳秋月攲，弯镜晓妆迟。香渍青螺黛，盒开红水犀，钗点紫玻璃：只等待风流画眉。”
蓦地发现自己唱出的竟也是这样的歌曲，不禁再次羞红了脸，将脸深深埋入两膝之间，喃喃道：“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不远处，李霆筠正站在月亮门外，听得这曲，倒也是思绪连篇，一时间倒把自己和轩辕染黛置于那曲中，仿佛自己正是那曲中的主角一般，不禁心头也是一热，正要上前去找他。但看到轩辕染黛随后纠结的模样，知道他似是在烦恼此事，便也不做声，默默回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