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离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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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入窗，清离缓缓睁开眼睛，换好衣服，打开门，归仁和小六都是抽泣着进来为她梳洗打扮。
“今天梳个什么头呢？”
清离抢过了归仁手里的木梳，她清清婆娑着，叹了口气：“不梳了。就散着吧。”
小六端来水，眼圈已经红的不像话。清离拨了拨，洗了洗，接过她的手巾，擦擦脸，道：“小六跟我很久了，但是这一次去燕国，我想一个人，你就留在这儿跟着归仁吧？能在后宫跟对主子才是王道。”
“主子，您别这么说。”
归仁低身，仍旧是刚认识的那副模样，可清离，已经不是看见她们就会高兴的君清离了。
她战起身子，迎着寒风出门。送尤帝的队伍浩浩荡荡得，所有的奴才们都跪在步道上面，低声哭泣。君清离一身白衣，衣袂随风飘曳，走在步道上面，身后小六和归仁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眼前，尤帝的棺材，旁边，冷景箫一身龙衣，楼兰三公主轻纱裹身，身边站着的正是冷沐风。她默然上前，眼神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走到跟前，清离低身向着冷景箫行礼，可却被他止住了。
“想好了么？”
冷如寂此时跟在燕北莫和燕紫云的身后，他身带枷锁，仰脸看着君清离和冷景箫。清离吸了口气，走到了楼兰公主和冷沐风的面前。
沐风的眼神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皱着眉头，不懂她的动作。
“你真的要走？”君清离的眼睛里面全然都是泪水，所有人的面前，她就站在冷沐风的身前质问着，“你不记得，对我说过什么话了？”
冷景箫竟然亲自上前，桑维斯尔一捂心口，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冷沐风赶忙回身扶住了桑维斯尔。
桑维斯尔稳住了紊乱的内息，说道：“走。我们走。”
冷沐风竟然就扶着桑维斯尔从君清离的身前走开了，清离没站稳，还是冷景箫扶着她的手臂。
“没事儿吧？你看见他对你多么绝情了么？他从来就是为了水晶之泪，现在水晶之泪在桑维斯尔公主的手里。”
冷景箫还想要挽留，但是君清离一甩胳臂，已经走到了冷如寂的身边。
冷如寂是奇怪却可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满目哀愁，没有一丝得意的快感。
她说：“我跟你走。”
接着就走到了冷如寂的身边，冷如寂抬眼看着冷景箫，他一脸不舍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冷如寂现在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了。要不是燕紫云看在是自己男人的面子上面，定是不会带着他的。
他悄悄将头朝着清离问道：“你没搞错吧？他现在天下再说，你却说跟我走？”
“恩。”
清离完全不想理会他，她碰碰地心跳，全都随着远去得冷沐风，为什么会这样，她亲眼看见得还会有假么，她希望他跑到自己面前，拉住她说，是有苦衷的，是有目的的，不是故意要离开她去楼兰的。
然而并没有，她跟着冷如寂一直走到皇宫外，上了马车，冷沐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失望低头，耳边响起了冷如寂的声音。
他笑着讥讽着：“到头来我们的命运还不是一样的？此去燕国，似乎你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如果这里没有冷沐风，她为什么要回来？
离开，什么都带不走，唯独对孩子和他的思念，长存于心吧？此时君清离已经闭目养神，想要恢复生孩子之前的力量，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冷如寂坐在对面不过也是个废人了。不理他比较好。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一阵鼾声，冷如寂也已经入睡。
清离睁开眼，看着他，因为他的野心，君晴绯死了，君妙彤也死了。不过清离如意，他未能再为仓倾国的帝王。现在杀了他，可能一切就结束了，自己逃开去找到倪冠盈找到自己的孩子。她的手，摸到手边的首饰盒，挑了一根簪子，朝着冷如寂的心脏举起来。
忽然，车停住了，她连忙住手，改作用簪子将头发赞起来。
帘子被掀开了，是燕北莫。
她一脸茫然，对上他紧皱的双眉。
“下来！”
他命令的口吻里面，多少温柔了一些。清离绑好头发，屈身下车。
燕北莫也不知怎么，看君清离这么乖巧听话地看着他，就是火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才生过孩子元气大伤，这样赶路，身体怎么能好的？
想到这里，他又嘱咐着：“今天起，你要忘记君这个姓氏，你是阿离，是质子的奴才。”
“阿离，知道了。”
燕北莫的眉头又紧了一份，君清离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了眼前这位四殿下，总之，他似乎看自己还是不顺眼。
燕紫云也下了马车，她一步三扭到了君清离的面前，表情却不怎么好：“没想到你这个狐媚子，纤纤之体倒是挺受欢迎的。我四哥看重你，你最好识抬举一些。不然我可不愿意和那个废物一车！”
说着燕紫云已经转身上了冷如寂的马车，明明是夫妻，可大势已去，人心显露，哪里还有恩爱两个字？
他没有什么表情：“上车吧？”
燕北莫过来想要挽住君清离，被她躲开了。燕北莫叹了口气，自己先上车，然后把君清离扶了上来。
果然是四殿下的马车，和质子的马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软榻锦被，这春日的寒凉一概不是问题。君清离刚坐上来，燕北莫就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眼睛看向了窗外，极为忧伤：“紫云太吵了，我喜欢安静。”
君清离也确实无话可说，心一冷下去，身子再温暖，也是难过的。她将自己团在被子里面，真想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上一觉。可闭上眼睛，冷沐风的动作就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抱着她，那才是真正的温暖，而想起了他扶着桑维斯尔转身的眼神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的眷恋。她颤抖着，浑身发冷。
忽然一个怀抱紧紧围住了她，虽然隔着被子，但这股热气热切得和她身上得寒冷做抵抗，她甚至还开始向往，她得内力驱使她去接受这样的温暖。君清离意识到了，她猛然推开抱住自己的人。抬头惊慌地看着他，燕北莫也是满脸地仓皇失措。
“对，对不起，四殿下。”清离低头，她不能接受，除了冷沐风以外的人，她都接受不了。
燕北莫拍了拍衣服，坐好，满眼地怜爱，清离没有抬眼看：“你还在修习阴阳诀，如果想活着，将来有朝一日还能和孩子共享天伦，就别修习了，这东西除非阴阳调和，否则学起来伤身体。男人无碍，女人就……而且你觉得，如果紫云知道你在学什么，她会不动手？”
燕北莫鲜有开口的，他看着君清离自暴自弃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会多唠叨两句，从前他并不屑于告知的：“阿离，好好活着……”
“要是你的妻子当着你的面儿跟别的男人走了，你还会好好活着吗？”
君清离质问，她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是收不住了。她也知道这份能力要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可是万事都是有代价的，总不能还和废人一样？
燕北莫等了半晌回答着：“我会活着，然后想办法，抢回我心爱的女人。”
一句话堵的清离哑口无言，她其实没有想过的，就连冷沐风自己都放弃了，凭什么来让她坚持？可自己心中这份放不下，又十分印证了燕北莫的话，若是不能好好活着，那么她要怎么去找回冷沐风？
“阿离，别想那么多了，看看窗外，看看我们燕国的景色，你便知道了，仓倾国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
燕国……母亲的国都。
君清离怯懦地掀开了车帘儿，看着外面绿野青葱，又看向了燕北莫。他却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状了。
莺飞草长，春暖花开，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冷如寂大叹燕国好风光，他这个质子不死还是有些选择上的自由，加之君清离的身份有些特殊，燕北莫替冷如寂请奏，在皇宫外的小山坳里面赐了一处别院，湘君院。
这地方虽然荒凉偏僻，可地方大，冷如寂被锁链困在正房里面，对面儿就是清离的住所。燕北莫还特地派了个年纪小的小厮，刘虎来照顾，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清离都不用亲自过问。
一个小的古香古色的屋子，推门进去，清离觉得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院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燕北莫跟在她的身后，所有东西，都叫他随行得奴婢们去整理。
“其实四殿下不必在阿离这里耗费时间的。”
燕北莫没有回答继续嘱咐她：“这里不错，你有自由，如果你想出去，就去储物室找个信号发给我，我会差人带你出去。”
“你不怕我跑额？”
“你能跑去什么地方？孩子的消息，我已经帮你打探了，如果你跑了……”
清离咽了口吐沫，这个人还真是阴狠之极！连孩子都不放过！
“谢谢四殿下，四殿下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吧，以免招人非议。”
“好。”燕北莫转身，又顿了一顿，“如果有困难了，记得找我，阿离。”
光照入窗，清离缓缓睁开眼睛，换好衣服，打开门，归仁和小六都是抽泣着进来为她梳洗打扮。
“今天梳个什么头呢？”
清离抢过了归仁手里的木梳，她清清婆娑着，叹了口气：“不梳了。就散着吧。”
小六端来水，眼圈已经红的不像话。清离拨了拨，洗了洗，接过她的手巾，擦擦脸，道：“小六跟我很久了，但是这一次去燕国，我想一个人，你就留在这儿跟着归仁吧？能在后宫跟对主子才是王道。”
“主子，您别这么说。”
归仁低身，仍旧是刚认识的那副模样，可清离，已经不是看见她们就会高兴的君清离了。
她战起身子，迎着寒风出门。送尤帝的队伍浩浩荡荡得，所有的奴才们都跪在步道上面，低声哭泣。君清离一身白衣，衣袂随风飘曳，走在步道上面，身后小六和归仁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眼前，尤帝的棺材，旁边，冷景箫一身龙衣，楼兰三公主轻纱裹身，身边站着的正是冷沐风。她默然上前，眼神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走到跟前，清离低身向着冷景箫行礼，可却被他止住了。
“想好了么？”
冷如寂此时跟在燕北莫和燕紫云的身后，他身带枷锁，仰脸看着君清离和冷景箫。清离吸了口气，走到了楼兰公主和冷沐风的面前。
沐风的眼神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皱着眉头，不懂她的动作。
“你真的要走？”君清离的眼睛里面全然都是泪水，所有人的面前，她就站在冷沐风的身前质问着，“你不记得，对我说过什么话了？”
冷景箫竟然亲自上前，桑维斯尔一捂心口，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冷沐风赶忙回身扶住了桑维斯尔。
桑维斯尔稳住了紊乱的内息，说道：“走。我们走。”
冷沐风竟然就扶着桑维斯尔从君清离的身前走开了，清离没站稳，还是冷景箫扶着她的手臂。
“没事儿吧？你看见他对你多么绝情了么？他从来就是为了水晶之泪，现在水晶之泪在桑维斯尔公主的手里。”
冷景箫还想要挽留，但是君清离一甩胳臂，已经走到了冷如寂的身边。
冷如寂是奇怪却可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满目哀愁，没有一丝得意的快感。
她说：“我跟你走。”
接着就走到了冷如寂的身边，冷如寂抬眼看着冷景箫，他一脸不舍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冷如寂现在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了。要不是燕紫云看在是自己男人的面子上面，定是不会带着他的。
他悄悄将头朝着清离问道：“你没搞错吧？他现在天下再说，你却说跟我走？”
“恩。”
清离完全不想理会他，她碰碰地心跳，全都随着远去得冷沐风，为什么会这样，她亲眼看见得还会有假么，她希望他跑到自己面前，拉住她说，是有苦衷的，是有目的的，不是故意要离开她去楼兰的。
然而并没有，她跟着冷如寂一直走到皇宫外，上了马车，冷沐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失望低头，耳边响起了冷如寂的声音。
他笑着讥讽着：“到头来我们的命运还不是一样的？此去燕国，似乎你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如果这里没有冷沐风，她为什么要回来？
离开，什么都带不走，唯独对孩子和他的思念，长存于心吧？此时君清离已经闭目养神，想要恢复生孩子之前的力量，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冷如寂坐在对面不过也是个废人了。不理他比较好。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一阵鼾声，冷如寂也已经入睡。
清离睁开眼，看着他，因为他的野心，君晴绯死了，君妙彤也死了。不过清离如意，他未能再为仓倾国的帝王。现在杀了他，可能一切就结束了，自己逃开去找到倪冠盈找到自己的孩子。她的手，摸到手边的首饰盒，挑了一根簪子，朝着冷如寂的心脏举起来。
忽然，车停住了，她连忙住手，改作用簪子将头发赞起来。
帘子被掀开了，是燕北莫。
她一脸茫然，对上他紧皱的双眉。
“下来！”
他命令的口吻里面，多少温柔了一些。清离绑好头发，屈身下车。
燕北莫也不知怎么，看君清离这么乖巧听话地看着他，就是火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才生过孩子元气大伤，这样赶路，身体怎么能好的？
想到这里，他又嘱咐着：“今天起，你要忘记君这个姓氏，你是阿离，是质子的奴才。”
“阿离，知道了。”
燕北莫的眉头又紧了一份，君清离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了眼前这位四殿下，总之，他似乎看自己还是不顺眼。
燕紫云也下了马车，她一步三扭到了君清离的面前，表情却不怎么好：“没想到你这个狐媚子，纤纤之体倒是挺受欢迎的。我四哥看重你，你最好识抬举一些。不然我可不愿意和那个废物一车！”
说着燕紫云已经转身上了冷如寂的马车，明明是夫妻，可大势已去，人心显露，哪里还有恩爱两个字？
他没有什么表情：“上车吧？”
燕北莫过来想要挽住君清离，被她躲开了。燕北莫叹了口气，自己先上车，然后把君清离扶了上来。
果然是四殿下的马车，和质子的马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软榻锦被，这春日的寒凉一概不是问题。君清离刚坐上来，燕北莫就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眼睛看向了窗外，极为忧伤：“紫云太吵了，我喜欢安静。”
君清离也确实无话可说，心一冷下去，身子再温暖，也是难过的。她将自己团在被子里面，真想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上一觉。可闭上眼睛，冷沐风的动作就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抱着她，那才是真正的温暖，而想起了他扶着桑维斯尔转身的眼神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的眷恋。她颤抖着，浑身发冷。
忽然一个怀抱紧紧围住了她，虽然隔着被子，但这股热气热切得和她身上得寒冷做抵抗，她甚至还开始向往，她得内力驱使她去接受这样的温暖。君清离意识到了，她猛然推开抱住自己的人。抬头惊慌地看着他，燕北莫也是满脸地仓皇失措。
“对，对不起，四殿下。”清离低头，她不能接受，除了冷沐风以外的人，她都接受不了。
燕北莫拍了拍衣服，坐好，满眼地怜爱，清离没有抬眼看：“你还在修习阴阳诀，如果想活着，将来有朝一日还能和孩子共享天伦，就别修习了，这东西除非阴阳调和，否则学起来伤身体。男人无碍，女人就……而且你觉得，如果紫云知道你在学什么，她会不动手？”
燕北莫鲜有开口的，他看着君清离自暴自弃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会多唠叨两句，从前他并不屑于告知的：“阿离，好好活着……”
“要是你的妻子当着你的面儿跟别的男人走了，你还会好好活着吗？”
君清离质问，她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是收不住了。她也知道这份能力要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可是万事都是有代价的，总不能还和废人一样？
燕北莫等了半晌回答着：“我会活着，然后想办法，抢回我心爱的女人。”
一句话堵的清离哑口无言，她其实没有想过的，就连冷沐风自己都放弃了，凭什么来让她坚持？可自己心中这份放不下，又十分印证了燕北莫的话，若是不能好好活着，那么她要怎么去找回冷沐风？
“阿离，别想那么多了，看看窗外，看看我们燕国的景色，你便知道了，仓倾国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
燕国……母亲的国都。
君清离怯懦地掀开了车帘儿，看着外面绿野青葱，又看向了燕北莫。他却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状了。
莺飞草长，春暖花开，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冷如寂大叹燕国好风光，他这个质子不死还是有些选择上的自由，加之君清离的身份有些特殊，燕北莫替冷如寂请奏，在皇宫外的小山坳里面赐了一处别院，湘君院。
这地方虽然荒凉偏僻，可地方大，冷如寂被锁链困在正房里面，对面儿就是清离的住所。燕北莫还特地派了个年纪小的小厮，刘虎来照顾，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清离都不用亲自过问。
一个小的古香古色的屋子，推门进去，清离觉得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院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燕北莫跟在她的身后，所有东西，都叫他随行得奴婢们去整理。
“其实四殿下不必在阿离这里耗费时间的。”
燕北莫没有回答继续嘱咐她：“这里不错，你有自由，如果你想出去，就去储物室找个信号发给我，我会差人带你出去。”
“你不怕我跑额？”
“你能跑去什么地方？孩子的消息，我已经帮你打探了，如果你跑了……”
清离咽了口吐沫，这个人还真是阴狠之极！连孩子都不放过！
“谢谢四殿下，四殿下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吧，以免招人非议。”
“好。”燕北莫转身，又顿了一顿，“如果有困难了，记得找我，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