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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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吾面色肃然，带着些许疑惑看着这边的虚空。
在他眼中，这方地界着实有些古怪，但不久之后，察见端倪，便纵身一跃，进入其中。
此刻，这处小洞天的虚空元气正在散去，世界渐渐平复，如同纸张皱巴的折叠之处重新显现在了世人眼前。
夤吾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里面的胡嫪与胡姤，两狐浑身是血，一副伤势极重的凄惨模样。
但他目光扫过这两只狐妖之后，忽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又再向旁边看去，这才发现，另外一个不知来历身份的神秘人物站在那里。
他的身影朦胧，面目亦模糊不清，仿佛只是站在那里，都有种令人不由自主忽略的特性。
夤吾甚至看到了他，都不由自主的忽略过去，再度巡弋周遭，猛然惊醒过来，才再次把目光转回，死死盯住对方，不敢再放松。
他心中震惊，带着几分警惕道：“你是谁？”
李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也是来杀这胡嫪的么？”
夤吾道：“不错，我是来杀他的。”
李柃道：“巴山君要除掉胡嫪，这我可以理解，你又是为何？”
夤吾嗤笑一声，道：“古早的恩怨，本皇早就看来，也对所谓天狐一族没有喜好兴趣，但这胡嫪千不该，万不该，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本座子孙的头上！
我是为了兹连而来的，她若爱上不该爱的妖，会让本座很头疼，所以本座干脆跟来此间，看看黑彪五兄弟能否顺利除掉他，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搅和了！”
李柃看向胡嫪：“听到了吗，乱用天狐一族的力量是有后果的，这无关因果报应，只是自己惹来的祸端。”
胡嫪沉默以对。
他又何尝不知这样做会触怒大人物，但他一穷二白，无可依靠，只有拼了性命去求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柃感受着他毫无变化的心绪，暗暗赞许，转而对夤吾道：“阁下若在此前赶来，杀了这胡嫪，本座没有二话，掉头就走，但既然本座都已经到此，还出手救下了他，就不能让你收掉他性命了。”
夤吾道：“你当真要保他？”
李柃道：“不错。”
夤吾道：“很好，已经很久没有胆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保得了他！”
李柃笑言道：“我不但要保他，还想请阁下你玉成好事，赐给这狐妖一个机会。
好歹也是天狐一族的传承者，天赋是没得挑剔的，有道是莫欺少年穷，过个三五百年，三五千年，说不定他就是妖皇强者，甚至妖神了呢？”
夤吾听得此言，大怒道：“做梦！我豹族之女岂能配狐妖！”
他似是动了真怒，身影闪烁，电光火石之间就来到了李柃面前。
在李柃反应过来之前，锋锐利爪抓落，在胡嫪惊怒之中，将其撕成两半。
然而下一刻，虚影散去，此前被撕裂的，竟然只是一道残影。
胡嫪的真身被李柃护在身后，包括胡姤，甚至那些狐妖侍女的身影都变得朦胧起来。
“这是什么神通？”
夤吾大吃一惊，手上不停，闪电连攻，转瞬之间就抓出千百爪，重重罡锋利刃交织如网，方圆百丈尽皆糜烂。
他的攻击速度委实惊人，寻常妖修落入这一片攻势之中，转眼就要被撕成碎片。
妖修们的神通法力似乎都是这般凝聚在躯体之上，不大擅长人类的五行法术，但于先天武道和本族天赋，却是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然而这一切，在李柃的希夷妙法之前根本毫无意义，他连碰都碰不到胡嫪真身，仿佛两者处在完全不同的时空。
香严体空，去无所著，来无所从，此乃非木、非空、非烟、非火，真香无垢之极境，李柃带着胡嫪胡姤姐弟羽化，暂时升华，脱离了这片尘世苦海。
一切有为法，如同梦幻泡影，此间所遗留，乃是其香迹，因而不惹尘埃，不沾因果。
夤吾的修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超过血海魔尊，超过幽天化身，就连后两者都同样奈何不得希夷幻身有成的李柃，他自然也毫无办法。
发现自己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之后，夤吾禁不住停了下来，面色惊疑不定，有种凡民百姓见鬼的感觉。
李柃却没有理会他，带着胡嫪胡姤潜入虚空，凭空消失不见。
……
片刻之后，巴山城外百余里，一处荒野中，李柃带着胡嫪姐弟和几具狐妖侍女的尸体重现人间，顺其自然的因无相香沾染尘埃而变质，重新跌落下来。
感受到自己脚踏实地之后，胡嫪和胡姤姐弟都有种如获新生的梦幻之感。
方才的场景，他们也看在眼里，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心中着实震惊不小。
夤吾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是妖国的高层，堪比元婴中后期的顶级大妖。
竟然就这么轻易甩脱了？
看李柃的样子，完全是举重若轻，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两姐弟自然不会知道，夤吾奈何不得李柃，但其实，李柃也奈何不得他。
李柃天资悟性和机缘际遇都绝佳，唯独一样比不上那些老牌强者，那就是依靠道龄积攒起来的底蕴。
无论修为实力，还是法宝，手段，各方面都要弱一些。
此前苟了百余年，苦修绝技，自觉已经天下无敌，实际上是一种明智的自保之策，优先保障保命本领。
所以，他面对强敌，是能装则装，尽量不动手。
面对那些同样根基浅薄，实力不强的普通元婴，则重拳出击。
包括此前放走黑彪五兄弟，都是知进退，识大体，不愿过度刺激妖国强者，惹来诸多妖皇围攻。
那些妖皇或许不知希夷幻身的弱点，但若多位一起出动围攻，不惜代价利用各种宝物和手段来消耗他的香品，也是有可能将其攻破，强行换掉性命的。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柃的声音打断了两妖的浮想，胡嫪回过神，有些凄然道：“其实我原本是想返回巨柱峰，好生经营一方，聚拢同族，休养生息的，但现在看来，这个妖国根本容不下我们，我现在一时半会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或许还得继续隐忍，伺机而动……”
李柃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都这样说了，难道还能不当讲不成？胡嫪正色道：“还请前辈赐教。”
李柃道：“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你们狐妖一族在妖国这边备受排挤，不成气候，为何不考虑考虑在外发展？”
胡嫪苦笑一声，道：“前辈莫非以为胡嫪是封闭保守，不知变通之辈么？其实我早就考虑过去往其他洲域，或者另谋高就，但我们毕竟是妖修，不是人类啊。”
李柃道：“确实如此，自中古纪元以来，妖修的时代就已经彻底落幕，就连妖神们都困守妖神宫，不再四处发展，更何况是你们？大海上面的那些妖修，也是依托于深海和古老魔神，才能得一隅之地而生存的，要不然就只能和那些虾兵蟹将那样依附于人类而生存，去做别人家丁护卫，着实没有意思。”
胡嫪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李柃，知道他必定还有余话要说。
果然，李柃紧接着话锋一转，又再说道：“但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当前你们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条件都成问题，重新获得这些东西才是第一要务。”
不答反问道：“敢问前辈，您是否就是人称积香真君的李柃前辈？”
李柃笑了笑，道：“我的确就是李柃，但你不必称我前辈，我说不定道龄都还没有你们大。”
胡嫪姐弟闻言，再度吃了一惊。
其实他们此前就已经对此有所猜测了，得到李柃确认，才真正惊觉，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样一位风云人物。
“原来还真的是！我此前就有关注大海上面的事情，听说过积香宗崛起的经历……”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李柃之所以说这么一番话，为的就是招揽他，招揽他所能控制和影响的一大批狐族，甚至狐族之外的大妖小妖！
他本来没有这般的打算，但自与李柃相遇，屡番受到其恩惠之后，却又不得不认真考虑起来，是否真的要投靠这么一位对自己抱有善意的强者，而非继续在妖国这边打拼。
这个时候，始终在旁听着，没有怎么发言的胡姤突然开口了：“积香真君，其实我们和天狐一族都愿意投靠你，因为我们知道你是正道巨头，仙门大派，但有些事情，你听完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李柃道：“哦？是什么事？”
胡姤道：“有关我天狐一族的传闻，我们备受诅咒，源于先祖的力量，着实令人忌惮。”
她紧接着讲述起来。
妖后的传闻，李柃此前就已经在万寿殿那边有所了解，但也是直至此时，他才知道，天狐一族真正悲剧，还是源于掌握了不该有的至强伟力。
这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小儿持金于闹世，但妖后没能守住，却是不争的事实。
“真相大概就是如此，妖国之所以如此待我们，本质上是为了争抢九尾遗泽。
最初之时，天狐一族是能生长出九根尾巴，生具九种先天神通的。
它们分别是掌控五行，掌控阴阳，以及精气神三宝，但后来，道果不断被妖国强者掠夺，分食，流传在我们血脉之中的天赋能力已经极其薄弱，只剩下最后三尾了。
我嫪弟所拥有的潜力和价值，或许没有阁下你所估计的那么大，很有可能晋升至妖王境就已经是其极限，也有可能其他狐妖并不能觉醒类似的天赋，连一根天狐之尾都长不出来。”
胡姤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了悲哀之色，幽然而叹道：“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价值，或许并不值得阁下您如此珍视。”
李柃道：“那你倒是多虑了，我所看重着，并不是天狐一族的遗泽。”
胡姤点点头道：“我也看得出来，就是确认阁下性情高洁，器量宏大，才会与您坦白，若是知道这些还愿意接济我们，给予我们天狐一族些许栖身之所，我们自是求之不得。”
“姐姐。”胡嫪看向胡姤，显得有些意外。
胡姤对他道：“嫪弟，姑且先不考虑一族如何，至少我们自己，我们巨柱峰和瑶山一脉，还是需要生存的，我们先投奔积香真君，然后再考虑号召同胞来投的事情。”
李柃闻言，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
这个胡姤，关键时刻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抓住了关键，巧妙化解难题。
确实，一族投奔，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姐弟，还有身边诸妖，又的确需要投效强者，获得庇护。
难得李柃对其表现出善意，她便有所回应，然后再慢慢考虑号召同胞来投的事情。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机会见识彼此诚意，或者寻求磨合契合，切实融入。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狐妖们能够在积香宗内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主动号召更多同胞来投也说不定。
而若是在积香宗内过得不愉快，也可以因这一层关系，考虑作为附庸势力或者外面的盟友关系。
胡嫪也不是糊涂之辈，闻言仔细考虑了一下，发现这的确是个可行之计。
无论如何，巨柱峰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妖国明面上仍然尊他为妖王，但妖国高层有的是要置他于死地存在，回去就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就成为了重中之重，李柃最多亲自庇护他们逃离妖国，但其他狐妖，尤其巨柱峰和瑶山那一带的狐妖们，可能受到牵连，要及时转移。
关于此事，李柃询问胡嫪意见，胡嫪想了想，道：“我们天狐一族能够在打压排挤之中生存那么久，也不是当真没有丝毫倚仗的，始终还是有一些妖修愿意帮助我们，比如说，与我们有着远亲关系的犬族……
巴山这边，我也认得一个高手，犬大将的妻子就是天狐同胞出身！
这件事情，或许可以找她和犬大将帮忙。”
夤吾面色肃然，带着些许疑惑看着这边的虚空。
在他眼中，这方地界着实有些古怪，但不久之后，察见端倪，便纵身一跃，进入其中。
此刻，这处小洞天的虚空元气正在散去，世界渐渐平复，如同纸张皱巴的折叠之处重新显现在了世人眼前。
夤吾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里面的胡嫪与胡姤，两狐浑身是血，一副伤势极重的凄惨模样。
但他目光扫过这两只狐妖之后，忽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又再向旁边看去，这才发现，另外一个不知来历身份的神秘人物站在那里。
他的身影朦胧，面目亦模糊不清，仿佛只是站在那里，都有种令人不由自主忽略的特性。
夤吾甚至看到了他，都不由自主的忽略过去，再度巡弋周遭，猛然惊醒过来，才再次把目光转回，死死盯住对方，不敢再放松。
他心中震惊，带着几分警惕道：“你是谁？”
李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也是来杀这胡嫪的么？”
夤吾道：“不错，我是来杀他的。”
李柃道：“巴山君要除掉胡嫪，这我可以理解，你又是为何？”
夤吾嗤笑一声，道：“古早的恩怨，本皇早就看来，也对所谓天狐一族没有喜好兴趣，但这胡嫪千不该，万不该，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本座子孙的头上！
我是为了兹连而来的，她若爱上不该爱的妖，会让本座很头疼，所以本座干脆跟来此间，看看黑彪五兄弟能否顺利除掉他，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搅和了！”
李柃看向胡嫪：“听到了吗，乱用天狐一族的力量是有后果的，这无关因果报应，只是自己惹来的祸端。”
胡嫪沉默以对。
他又何尝不知这样做会触怒大人物，但他一穷二白，无可依靠，只有拼了性命去求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柃感受着他毫无变化的心绪，暗暗赞许，转而对夤吾道：“阁下若在此前赶来，杀了这胡嫪，本座没有二话，掉头就走，但既然本座都已经到此，还出手救下了他，就不能让你收掉他性命了。”
夤吾道：“你当真要保他？”
李柃道：“不错。”
夤吾道：“很好，已经很久没有胆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保得了他！”
李柃笑言道：“我不但要保他，还想请阁下你玉成好事，赐给这狐妖一个机会。
好歹也是天狐一族的传承者，天赋是没得挑剔的，有道是莫欺少年穷，过个三五百年，三五千年，说不定他就是妖皇强者，甚至妖神了呢？”
夤吾听得此言，大怒道：“做梦！我豹族之女岂能配狐妖！”
他似是动了真怒，身影闪烁，电光火石之间就来到了李柃面前。
在李柃反应过来之前，锋锐利爪抓落，在胡嫪惊怒之中，将其撕成两半。
然而下一刻，虚影散去，此前被撕裂的，竟然只是一道残影。
胡嫪的真身被李柃护在身后，包括胡姤，甚至那些狐妖侍女的身影都变得朦胧起来。
“这是什么神通？”
夤吾大吃一惊，手上不停，闪电连攻，转瞬之间就抓出千百爪，重重罡锋利刃交织如网，方圆百丈尽皆糜烂。
他的攻击速度委实惊人，寻常妖修落入这一片攻势之中，转眼就要被撕成碎片。
妖修们的神通法力似乎都是这般凝聚在躯体之上，不大擅长人类的五行法术，但于先天武道和本族天赋，却是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然而这一切，在李柃的希夷妙法之前根本毫无意义，他连碰都碰不到胡嫪真身，仿佛两者处在完全不同的时空。
香严体空，去无所著，来无所从，此乃非木、非空、非烟、非火，真香无垢之极境，李柃带着胡嫪胡姤姐弟羽化，暂时升华，脱离了这片尘世苦海。
一切有为法，如同梦幻泡影，此间所遗留，乃是其香迹，因而不惹尘埃，不沾因果。
夤吾的修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超过血海魔尊，超过幽天化身，就连后两者都同样奈何不得希夷幻身有成的李柃，他自然也毫无办法。
发现自己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之后，夤吾禁不住停了下来，面色惊疑不定，有种凡民百姓见鬼的感觉。
李柃却没有理会他，带着胡嫪胡姤潜入虚空，凭空消失不见。
……
片刻之后，巴山城外百余里，一处荒野中，李柃带着胡嫪姐弟和几具狐妖侍女的尸体重现人间，顺其自然的因无相香沾染尘埃而变质，重新跌落下来。
感受到自己脚踏实地之后，胡嫪和胡姤姐弟都有种如获新生的梦幻之感。
方才的场景，他们也看在眼里，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心中着实震惊不小。
夤吾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是妖国的高层，堪比元婴中后期的顶级大妖。
竟然就这么轻易甩脱了？
看李柃的样子，完全是举重若轻，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两姐弟自然不会知道，夤吾奈何不得李柃，但其实，李柃也奈何不得他。
李柃天资悟性和机缘际遇都绝佳，唯独一样比不上那些老牌强者，那就是依靠道龄积攒起来的底蕴。
无论修为实力，还是法宝，手段，各方面都要弱一些。
此前苟了百余年，苦修绝技，自觉已经天下无敌，实际上是一种明智的自保之策，优先保障保命本领。
所以，他面对强敌，是能装则装，尽量不动手。
面对那些同样根基浅薄，实力不强的普通元婴，则重拳出击。
包括此前放走黑彪五兄弟，都是知进退，识大体，不愿过度刺激妖国强者，惹来诸多妖皇围攻。
那些妖皇或许不知希夷幻身的弱点，但若多位一起出动围攻，不惜代价利用各种宝物和手段来消耗他的香品，也是有可能将其攻破，强行换掉性命的。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柃的声音打断了两妖的浮想，胡嫪回过神，有些凄然道：“其实我原本是想返回巨柱峰，好生经营一方，聚拢同族，休养生息的，但现在看来，这个妖国根本容不下我们，我现在一时半会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或许还得继续隐忍，伺机而动……”
李柃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都这样说了，难道还能不当讲不成？胡嫪正色道：“还请前辈赐教。”
李柃道：“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你们狐妖一族在妖国这边备受排挤，不成气候，为何不考虑考虑在外发展？”
胡嫪苦笑一声，道：“前辈莫非以为胡嫪是封闭保守，不知变通之辈么？其实我早就考虑过去往其他洲域，或者另谋高就，但我们毕竟是妖修，不是人类啊。”
李柃道：“确实如此，自中古纪元以来，妖修的时代就已经彻底落幕，就连妖神们都困守妖神宫，不再四处发展，更何况是你们？大海上面的那些妖修，也是依托于深海和古老魔神，才能得一隅之地而生存的，要不然就只能和那些虾兵蟹将那样依附于人类而生存，去做别人家丁护卫，着实没有意思。”
胡嫪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李柃，知道他必定还有余话要说。
果然，李柃紧接着话锋一转，又再说道：“但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当前你们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条件都成问题，重新获得这些东西才是第一要务。”
不答反问道：“敢问前辈，您是否就是人称积香真君的李柃前辈？”
李柃笑了笑，道：“我的确就是李柃，但你不必称我前辈，我说不定道龄都还没有你们大。”
胡嫪姐弟闻言，再度吃了一惊。
其实他们此前就已经对此有所猜测了，得到李柃确认，才真正惊觉，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样一位风云人物。
“原来还真的是！我此前就有关注大海上面的事情，听说过积香宗崛起的经历……”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李柃之所以说这么一番话，为的就是招揽他，招揽他所能控制和影响的一大批狐族，甚至狐族之外的大妖小妖！
他本来没有这般的打算，但自与李柃相遇，屡番受到其恩惠之后，却又不得不认真考虑起来，是否真的要投靠这么一位对自己抱有善意的强者，而非继续在妖国这边打拼。
这个时候，始终在旁听着，没有怎么发言的胡姤突然开口了：“积香真君，其实我们和天狐一族都愿意投靠你，因为我们知道你是正道巨头，仙门大派，但有些事情，你听完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李柃道：“哦？是什么事？”
胡姤道：“有关我天狐一族的传闻，我们备受诅咒，源于先祖的力量，着实令人忌惮。”
她紧接着讲述起来。
妖后的传闻，李柃此前就已经在万寿殿那边有所了解，但也是直至此时，他才知道，天狐一族真正悲剧，还是源于掌握了不该有的至强伟力。
这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小儿持金于闹世，但妖后没能守住，却是不争的事实。
“真相大概就是如此，妖国之所以如此待我们，本质上是为了争抢九尾遗泽。
最初之时，天狐一族是能生长出九根尾巴，生具九种先天神通的。
它们分别是掌控五行，掌控阴阳，以及精气神三宝，但后来，道果不断被妖国强者掠夺，分食，流传在我们血脉之中的天赋能力已经极其薄弱，只剩下最后三尾了。
我嫪弟所拥有的潜力和价值，或许没有阁下你所估计的那么大，很有可能晋升至妖王境就已经是其极限，也有可能其他狐妖并不能觉醒类似的天赋，连一根天狐之尾都长不出来。”
胡姤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了悲哀之色，幽然而叹道：“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价值，或许并不值得阁下您如此珍视。”
李柃道：“那你倒是多虑了，我所看重着，并不是天狐一族的遗泽。”
胡姤点点头道：“我也看得出来，就是确认阁下性情高洁，器量宏大，才会与您坦白，若是知道这些还愿意接济我们，给予我们天狐一族些许栖身之所，我们自是求之不得。”
“姐姐。”胡嫪看向胡姤，显得有些意外。
胡姤对他道：“嫪弟，姑且先不考虑一族如何，至少我们自己，我们巨柱峰和瑶山一脉，还是需要生存的，我们先投奔积香真君，然后再考虑号召同胞来投的事情。”
李柃闻言，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
这个胡姤，关键时刻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抓住了关键，巧妙化解难题。
确实，一族投奔，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姐弟，还有身边诸妖，又的确需要投效强者，获得庇护。
难得李柃对其表现出善意，她便有所回应，然后再慢慢考虑号召同胞来投的事情。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机会见识彼此诚意，或者寻求磨合契合，切实融入。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狐妖们能够在积香宗内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主动号召更多同胞来投也说不定。
而若是在积香宗内过得不愉快，也可以因这一层关系，考虑作为附庸势力或者外面的盟友关系。
胡嫪也不是糊涂之辈，闻言仔细考虑了一下，发现这的确是个可行之计。
无论如何，巨柱峰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妖国明面上仍然尊他为妖王，但妖国高层有的是要置他于死地存在，回去就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就成为了重中之重，李柃最多亲自庇护他们逃离妖国，但其他狐妖，尤其巨柱峰和瑶山那一带的狐妖们，可能受到牵连，要及时转移。
关于此事，李柃询问胡嫪意见，胡嫪想了想，道：“我们天狐一族能够在打压排挤之中生存那么久，也不是当真没有丝毫倚仗的，始终还是有一些妖修愿意帮助我们，比如说，与我们有着远亲关系的犬族……
巴山这边，我也认得一个高手，犬大将的妻子就是天狐同胞出身！
这件事情，或许可以找她和犬大将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