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丛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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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门主，他们还在跟着，这次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舒长生回头看了一眼，道：“等澧间山那边的援兵到来，他们会走的，倒是丘长老你现在如何，没有大碍吧？”
丘长老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我没有事。”
舒长生道：“你心脏被捅穿都还不死，这是结丹修士的本领，但耗费大量气血维持生机，已然战力大损，还是悠着点儿为好。
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丘长老面色一黯，没有多言。
其实他就算仍然处在巅峰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出现的成名邪修，一个个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不觉间，双方一追一逃，驶出了上千里，援军尚无音讯。
期间舒长生判断了一下情况，倘若自己抛弃身边诸人往回赶，大概能够摆脱险境。
但那样一来，门下的这批弟子，还有商会的修士们便彻底完了。
以舒长生的性格，当然不会这么做。
“难怪这帮人不急，摆明了就是打算用其他人拖住我。
不过，澧间山那边怎么还没有回讯？”
就在舒长生这么想的时候，传讯法宝终于有了反应。
舒长生将神识探入其中，面色微变：“什么，澧间山也遭到了袭击？”
丘长老也接到了同样的传讯，惊道：“看来魔道是处心积虑，糟了，如此一来，就算仍有援军，也要多费几倍时间才能赶来了！”
舒长生道：“那就不用指望别人来救了，自己想办法突围吧！”
他说话之间，把目光投在了后面穷追不舍的那艘宝船上。
对方人数不少，还带了大批的喽啰，但真正对他有威胁的，只得船上三人而已。
不过，其他看起来没有威胁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有些修士不是自身厉害，而是持有强力的秘宝，一不小心就能阴人。
而且，谁也不知对方有没有隐藏着特别的手段，来个扮猪吃虎。
“此子心性大概可以确定了，他是不会轻易抛下那些弟子门人逃跑的。”
后面的宝船上，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站了起来，整了整大氅，带着几分笑意道。
“既如此，那就动手吧。”
这邪修首领传音四方，当下便有几只怪鸟俯冲过去，吃人头陀，红媚娘，黄脸老妪，马脸男子先后出击。
“不知死活！”看着提刀铲来的吃人头陀，舒长生隔空拍出一掌，凝练的法力将其击得飞退。
吃人头陀仰身吐血，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快要被他给拍碎了。
然而对方远远不止一人，在舒长生主动出手的瞬间，其他人就把各自掌力轰在了宝船上。
顿时，平稳行驶的宝船剧烈摇晃起来。
“快，稳住宝船！”
“不要让那些家伙把船推翻了！”
舒长生带来的弟子当中也有几名筑基修士，当下结阵自守，配合着宝船本身固有的守护之阵保持住了平衡。
至于那些炼气境弟子们，早在此前就已经撤离甲板，躲进舱室，暂时不必操心。
舒长生瞥了他们一眼，心神牵引，尸瘟道人如同蟒蛇朝红媚娘缠去。
“好臭！”红媚娘面色大变。
这尸瘟道人尚未近前，一股熏人的可怕恶臭便袭了过来，顿觉浑身瘙痒，口鼻酸腐，眼睛都难睁开。
旋即，红媚娘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她的肌肤竟然开始腐烂，飞快长出绒毛状的霉菌。
这是混合了己土太岁的恶秽臭，内含菌菇孢子，能借血肉繁殖。
首次对阵舒长生之人不明就里，以为封住自己口耳鼻舌和气脉就能抵御，殊不知，它能穿透罡元气劲，种在血肉上！
眼见自己肉身有着腐烂的趋势，红媚娘急忙退后，却见一道虹芒袭来，穿透了她的身躯。
舒长生重创对方，看也不看，朝下一个敌人攻去。
他对这些邪修的秉性清楚得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必要卖命。
虽说结丹修士难杀，但若重创，就已经足以骇退。
果然，中剑的红媚娘急忙退避三舍，查看自己伤势，一时间顾不上围攻了。
马脸男子和黄脸老妪直面舒长生，顿感压力倍增。
他们只是东海草莽的普通结丹，被别人称一声邪修高手，也不过二三流水准。
而舒长生是摸到了强者门槛的顶尖高手，以一敌三仍然游刃有余。
眼见着首领那边完全没有动手的迹象，马脸男子咬了咬牙，略带几分肉疼祭出一物，竟然是个浑身青紫，如同被剥皮猴子的男童尸体。
“去！”
法咒施下，男童快如闪电，扑向宝船大阵。
啪啦！
如同玻璃打碎的声音传出，外层罡顿时破了一个大洞。
紧随其后，它扑向了舒长生本体。
舒长生吐出一口黑烟，童尸身上嗤嗤作响，皮肉溃烂，但底下的钢筋铁骨竟然挡住了腐蚀。
马脸男子和黄脸老妪同时出手，隔空绊住了舒长生一下。
舒长生很快就挣脱，但这一下空档，男童已穿透烟雾冲了上来。
它如同猕猴挂在舒长生身上，张开满嘴尖牙的血红口腔，朝其咽喉咬去。
“师尊！”
神香门真传之中的几人大惊失色，却见舒长生身上光华亮起，无形的劲力将对方弹了出去。
舒长生手掐剑诀，伸手一指，金色绳索从袖底飞出，瞬间五花大绑。
“该死，是天庭的仙绶宝衣和缚龙索！”
几名散修看得眼热，名门大派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呀。
这要是换成一个散修，说不定就已经栽了，但仗着法宝，硬是毫发无损。
“呵呵！”
“呜呜！”
邪修首领身边的哭丧二老突然一个笑一个哭，嚎叫起来。
无形的涟漪传遍四面八方，空中仿佛有水波层层荡漾，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们的身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了船头，一左一右联手拍击。
轰！
行驶之中的宝船猛烈震动了一下，前方虚空都仿佛被扭曲，大阵的护罡也应声而裂。
“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又哭又笑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筑基弟子们只感觉体内气机翻涌，法力都仿佛难以掌控。
好在这时，弟子们动用了积香宗秘传的手段。
“烟结七龙，龙火香神……出！”
这是以龙火香为主材形成的香神，得阵道加持，拥有结丹之力。
七条神龙身影飘渺，凝聚火气，吐出了巨大的火球。
又哭又笑的声音当场停住，那哭丧二老似乎被赶跑。
但片刻之后，声音又在后方传了出来。
“可恶！”
几名筑基弟子连忙操控神龙往后方赶去。
他们不得不疲于奔命，因为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对方有可能凿穿船体，杀害那些炼气弟子。
这也是他们身为筑基修士，不得不依托于大阵参加战斗的原因，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舒长生担忧弟子们的安危，又被两名散修缠住，难以驰援，不得已之下，祭出了自己原本要作为底牌使用的圣裁之雷。
“阻我者死！”
缠斗之中的马脸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白芒闪耀，落到了自己身上。
随后，他的意识仿佛彻底沉眠，堕入了永恒的黑暗。
黄脸老妪面露惊骇之色，终于生出了深深的恐惧，慌忙转身逃窜。
她方才也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直至马脸男子身躯碳化，如同焦木坠向大海，才有一道白芒从中浮现出来，赫然是个拳头大小的白色雷球。
这物转化成为片状的亮银色兵刃，竟渐渐的再次凝固，转为实体。
这即是天庭所赐的秘宝，即便面对元婴修士也拥有着抗衡之力的圣裁之雷，寻常结丹遇到，挨着就死，乃是异常恐怖的武器！
舒长生没有管她，只是把返回的圣裁之雷握在手中，转身朝哭丧二老看去。
邪修首领忽然动了，眨眼之间就飞了过来，隔空拦住舒长生。
舒长生目光落在其身后，但见漫空黑影，数十上百的筑基修士乘着怪鸟跟着袭来，团团包围住了这艘宝船。
“丘长老，你去后方助阵。”
舒长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作出了安排，独自面对邪修首领。
“呵呵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本座乃尸仙宗金尸堂第三席长老丛间，久闻舒小友乃是积香宗李真君门下高徒，如今得见，果真卓尔不凡。
只可惜，你是上了我宗猎杀名单的重要目标，今日丛某亲自出手，怕是得要凶多吉少了。”
“丛间么？”舒长生语气低沉，“你想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丛间仍自笑道：“是吗？我不信。”
他面上含笑，说着第一个“是”字之时，仍然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但说到最后一个“信”字之时，立刻扑击而至，已然是击穿护罡，来到舒长生身边。
这竟然是一名罕见的体修，一身神通法术全数加持到了自己肉身上，钢筋铁骨的横练功夫把躯体打造成为征战杀伐的利器，绝不逊色于那些坚硬的防御法宝。
舒长生下意识的作出了招架的动作，勉强以手中雷兵砍向对方，激发出一阵电芒。
丛间眼睛微眯，身躯震了一下，旋即却笑了起来：“果然，圣裁之雷固然厉害，但却不能连续激发呀。”
他直接抓住刀刃，竟然只是出现浅浅的划痕。
舒长生费力的顶着对方下压的力量，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是专门让人趟雷来的么？”
丛间哈哈大笑道：“天庭能够量产的法宝无非就这几样，你们积香宗根基不够深厚，底牌也很好猜，应该没有其他什么利器了吧！”
说话的功夫，已然是破了舒长生架势，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舒长生目眦欲裂，但与此同时，周身上下浓烟滚滚，恐怖的恶秽臭气弥漫开来。
这一招殊为不雅，和自然界中的某些生物遭到惊扰释放毒气极其，但寻常人被熏这么一下，瞬间就要中招。
新晋结丹的时候，舒长生和同门的供奉长老切磋，就曾把对方都熏跑。
然而，丛间岿然不动，就仿佛没有闻到这股恶臭一般。
他身上开始生长出灰白的绒毛，迅速腐化溃烂，但却止于体表。
曾经无往而不利的己土太岁，竟然被抵挡住了。
“呵，竟然能融穿我的画皮，还真是不赖呀！”
丛间面容开始变化，显现出如同干尸的狰狞形象。
他的本体，竟然就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高度腐烂之后被炭火烤干，排除了所有水分和多余杂质的玄阴金尸！
“呃……”舒长生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开始变形，仍自操控尸瘟道人从后方扑了过来，紧紧裹住丛间。
但对方连动弹都没有动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就将其震得溃散。
“没有用的，我本金尸，不畏恶秽。”
金尸乃是尸仙道中一种特殊的存在。
和寻常血肉之身所化的僵尸鬼怪不同，它所拥有的，是类似金铁铸造的形态，需得从炼气境界开始就淬炼诸般金铁玄煞，不断排除血肉，方始有成。
此道的晋升路线，炼气境界之时称作铜尸，拥有着铜皮铁骨，已然可以刀枪不入。
筑基之后，称作铁尸，横练功夫更进一步，但仍然摆脱不了呆板，僵硬，迟缓种种特点。
然而结丹之后，本质大变，始为金尸，过往的许多弱点突然消失，只留下优点，实力迎来阶段性的暴涨。
此金并非黄金之金，而是所有金属物质和金行罡煞的统称，至此之后，不同流派的金尸修士皆可按照秘方合成独属于自己的全新躯体，诸般玄煞凝炼一体，最高可证金刚不坏之身。
如若丛间是草莽江湖的散修，侥幸修炼至此，也不会有多厉害，因为散修难得优秀合金配方，就算侥幸获得，修成所需也靡费不小。
但丛间是尸仙宗长老，法门和资源都不缺，证明了自己的资质之后，得到大力扶持，一跃便成为了真正的强者。
他拥有着数倍于早期血鲨王的实力，竟在舒长生绝望无助之中，硬生生的将其脖子拧了下来！
“嗯？”
就在这时，丛间突然发现手感有些不对。
“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不，不对，这是烟！”
“舒门主，他们还在跟着，这次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舒长生回头看了一眼，道：“等澧间山那边的援兵到来，他们会走的，倒是丘长老你现在如何，没有大碍吧？”
丘长老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我没有事。”
舒长生道：“你心脏被捅穿都还不死，这是结丹修士的本领，但耗费大量气血维持生机，已然战力大损，还是悠着点儿为好。
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丘长老面色一黯，没有多言。
其实他就算仍然处在巅峰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出现的成名邪修，一个个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不觉间，双方一追一逃，驶出了上千里，援军尚无音讯。
期间舒长生判断了一下情况，倘若自己抛弃身边诸人往回赶，大概能够摆脱险境。
但那样一来，门下的这批弟子，还有商会的修士们便彻底完了。
以舒长生的性格，当然不会这么做。
“难怪这帮人不急，摆明了就是打算用其他人拖住我。
不过，澧间山那边怎么还没有回讯？”
就在舒长生这么想的时候，传讯法宝终于有了反应。
舒长生将神识探入其中，面色微变：“什么，澧间山也遭到了袭击？”
丘长老也接到了同样的传讯，惊道：“看来魔道是处心积虑，糟了，如此一来，就算仍有援军，也要多费几倍时间才能赶来了！”
舒长生道：“那就不用指望别人来救了，自己想办法突围吧！”
他说话之间，把目光投在了后面穷追不舍的那艘宝船上。
对方人数不少，还带了大批的喽啰，但真正对他有威胁的，只得船上三人而已。
不过，其他看起来没有威胁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有些修士不是自身厉害，而是持有强力的秘宝，一不小心就能阴人。
而且，谁也不知对方有没有隐藏着特别的手段，来个扮猪吃虎。
“此子心性大概可以确定了，他是不会轻易抛下那些弟子门人逃跑的。”
后面的宝船上，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站了起来，整了整大氅，带着几分笑意道。
“既如此，那就动手吧。”
这邪修首领传音四方，当下便有几只怪鸟俯冲过去，吃人头陀，红媚娘，黄脸老妪，马脸男子先后出击。
“不知死活！”看着提刀铲来的吃人头陀，舒长生隔空拍出一掌，凝练的法力将其击得飞退。
吃人头陀仰身吐血，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快要被他给拍碎了。
然而对方远远不止一人，在舒长生主动出手的瞬间，其他人就把各自掌力轰在了宝船上。
顿时，平稳行驶的宝船剧烈摇晃起来。
“快，稳住宝船！”
“不要让那些家伙把船推翻了！”
舒长生带来的弟子当中也有几名筑基修士，当下结阵自守，配合着宝船本身固有的守护之阵保持住了平衡。
至于那些炼气境弟子们，早在此前就已经撤离甲板，躲进舱室，暂时不必操心。
舒长生瞥了他们一眼，心神牵引，尸瘟道人如同蟒蛇朝红媚娘缠去。
“好臭！”红媚娘面色大变。
这尸瘟道人尚未近前，一股熏人的可怕恶臭便袭了过来，顿觉浑身瘙痒，口鼻酸腐，眼睛都难睁开。
旋即，红媚娘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她的肌肤竟然开始腐烂，飞快长出绒毛状的霉菌。
这是混合了己土太岁的恶秽臭，内含菌菇孢子，能借血肉繁殖。
首次对阵舒长生之人不明就里，以为封住自己口耳鼻舌和气脉就能抵御，殊不知，它能穿透罡元气劲，种在血肉上！
眼见自己肉身有着腐烂的趋势，红媚娘急忙退后，却见一道虹芒袭来，穿透了她的身躯。
舒长生重创对方，看也不看，朝下一个敌人攻去。
他对这些邪修的秉性清楚得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必要卖命。
虽说结丹修士难杀，但若重创，就已经足以骇退。
果然，中剑的红媚娘急忙退避三舍，查看自己伤势，一时间顾不上围攻了。
马脸男子和黄脸老妪直面舒长生，顿感压力倍增。
他们只是东海草莽的普通结丹，被别人称一声邪修高手，也不过二三流水准。
而舒长生是摸到了强者门槛的顶尖高手，以一敌三仍然游刃有余。
眼见着首领那边完全没有动手的迹象，马脸男子咬了咬牙，略带几分肉疼祭出一物，竟然是个浑身青紫，如同被剥皮猴子的男童尸体。
“去！”
法咒施下，男童快如闪电，扑向宝船大阵。
啪啦！
如同玻璃打碎的声音传出，外层罡顿时破了一个大洞。
紧随其后，它扑向了舒长生本体。
舒长生吐出一口黑烟，童尸身上嗤嗤作响，皮肉溃烂，但底下的钢筋铁骨竟然挡住了腐蚀。
马脸男子和黄脸老妪同时出手，隔空绊住了舒长生一下。
舒长生很快就挣脱，但这一下空档，男童已穿透烟雾冲了上来。
它如同猕猴挂在舒长生身上，张开满嘴尖牙的血红口腔，朝其咽喉咬去。
“师尊！”
神香门真传之中的几人大惊失色，却见舒长生身上光华亮起，无形的劲力将对方弹了出去。
舒长生手掐剑诀，伸手一指，金色绳索从袖底飞出，瞬间五花大绑。
“该死，是天庭的仙绶宝衣和缚龙索！”
几名散修看得眼热，名门大派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呀。
这要是换成一个散修，说不定就已经栽了，但仗着法宝，硬是毫发无损。
“呵呵！”
“呜呜！”
邪修首领身边的哭丧二老突然一个笑一个哭，嚎叫起来。
无形的涟漪传遍四面八方，空中仿佛有水波层层荡漾，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们的身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了船头，一左一右联手拍击。
轰！
行驶之中的宝船猛烈震动了一下，前方虚空都仿佛被扭曲，大阵的护罡也应声而裂。
“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又哭又笑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筑基弟子们只感觉体内气机翻涌，法力都仿佛难以掌控。
好在这时，弟子们动用了积香宗秘传的手段。
“烟结七龙，龙火香神……出！”
这是以龙火香为主材形成的香神，得阵道加持，拥有结丹之力。
七条神龙身影飘渺，凝聚火气，吐出了巨大的火球。
又哭又笑的声音当场停住，那哭丧二老似乎被赶跑。
但片刻之后，声音又在后方传了出来。
“可恶！”
几名筑基弟子连忙操控神龙往后方赶去。
他们不得不疲于奔命，因为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对方有可能凿穿船体，杀害那些炼气弟子。
这也是他们身为筑基修士，不得不依托于大阵参加战斗的原因，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舒长生担忧弟子们的安危，又被两名散修缠住，难以驰援，不得已之下，祭出了自己原本要作为底牌使用的圣裁之雷。
“阻我者死！”
缠斗之中的马脸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白芒闪耀，落到了自己身上。
随后，他的意识仿佛彻底沉眠，堕入了永恒的黑暗。
黄脸老妪面露惊骇之色，终于生出了深深的恐惧，慌忙转身逃窜。
她方才也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直至马脸男子身躯碳化，如同焦木坠向大海，才有一道白芒从中浮现出来，赫然是个拳头大小的白色雷球。
这物转化成为片状的亮银色兵刃，竟渐渐的再次凝固，转为实体。
这即是天庭所赐的秘宝，即便面对元婴修士也拥有着抗衡之力的圣裁之雷，寻常结丹遇到，挨着就死，乃是异常恐怖的武器！
舒长生没有管她，只是把返回的圣裁之雷握在手中，转身朝哭丧二老看去。
邪修首领忽然动了，眨眼之间就飞了过来，隔空拦住舒长生。
舒长生目光落在其身后，但见漫空黑影，数十上百的筑基修士乘着怪鸟跟着袭来，团团包围住了这艘宝船。
“丘长老，你去后方助阵。”
舒长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作出了安排，独自面对邪修首领。
“呵呵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本座乃尸仙宗金尸堂第三席长老丛间，久闻舒小友乃是积香宗李真君门下高徒，如今得见，果真卓尔不凡。
只可惜，你是上了我宗猎杀名单的重要目标，今日丛某亲自出手，怕是得要凶多吉少了。”
“丛间么？”舒长生语气低沉，“你想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丛间仍自笑道：“是吗？我不信。”
他面上含笑，说着第一个“是”字之时，仍然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但说到最后一个“信”字之时，立刻扑击而至，已然是击穿护罡，来到舒长生身边。
这竟然是一名罕见的体修，一身神通法术全数加持到了自己肉身上，钢筋铁骨的横练功夫把躯体打造成为征战杀伐的利器，绝不逊色于那些坚硬的防御法宝。
舒长生下意识的作出了招架的动作，勉强以手中雷兵砍向对方，激发出一阵电芒。
丛间眼睛微眯，身躯震了一下，旋即却笑了起来：“果然，圣裁之雷固然厉害，但却不能连续激发呀。”
他直接抓住刀刃，竟然只是出现浅浅的划痕。
舒长生费力的顶着对方下压的力量，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是专门让人趟雷来的么？”
丛间哈哈大笑道：“天庭能够量产的法宝无非就这几样，你们积香宗根基不够深厚，底牌也很好猜，应该没有其他什么利器了吧！”
说话的功夫，已然是破了舒长生架势，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舒长生目眦欲裂，但与此同时，周身上下浓烟滚滚，恐怖的恶秽臭气弥漫开来。
这一招殊为不雅，和自然界中的某些生物遭到惊扰释放毒气极其，但寻常人被熏这么一下，瞬间就要中招。
新晋结丹的时候，舒长生和同门的供奉长老切磋，就曾把对方都熏跑。
然而，丛间岿然不动，就仿佛没有闻到这股恶臭一般。
他身上开始生长出灰白的绒毛，迅速腐化溃烂，但却止于体表。
曾经无往而不利的己土太岁，竟然被抵挡住了。
“呵，竟然能融穿我的画皮，还真是不赖呀！”
丛间面容开始变化，显现出如同干尸的狰狞形象。
他的本体，竟然就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高度腐烂之后被炭火烤干，排除了所有水分和多余杂质的玄阴金尸！
“呃……”舒长生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开始变形，仍自操控尸瘟道人从后方扑了过来，紧紧裹住丛间。
但对方连动弹都没有动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就将其震得溃散。
“没有用的，我本金尸，不畏恶秽。”
金尸乃是尸仙道中一种特殊的存在。
和寻常血肉之身所化的僵尸鬼怪不同，它所拥有的，是类似金铁铸造的形态，需得从炼气境界开始就淬炼诸般金铁玄煞，不断排除血肉，方始有成。
此道的晋升路线，炼气境界之时称作铜尸，拥有着铜皮铁骨，已然可以刀枪不入。
筑基之后，称作铁尸，横练功夫更进一步，但仍然摆脱不了呆板，僵硬，迟缓种种特点。
然而结丹之后，本质大变，始为金尸，过往的许多弱点突然消失，只留下优点，实力迎来阶段性的暴涨。
此金并非黄金之金，而是所有金属物质和金行罡煞的统称，至此之后，不同流派的金尸修士皆可按照秘方合成独属于自己的全新躯体，诸般玄煞凝炼一体，最高可证金刚不坏之身。
如若丛间是草莽江湖的散修，侥幸修炼至此，也不会有多厉害，因为散修难得优秀合金配方，就算侥幸获得，修成所需也靡费不小。
但丛间是尸仙宗长老，法门和资源都不缺，证明了自己的资质之后，得到大力扶持，一跃便成为了真正的强者。
他拥有着数倍于早期血鲨王的实力，竟在舒长生绝望无助之中，硬生生的将其脖子拧了下来！
“嗯？”
就在这时，丛间突然发现手感有些不对。
“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不，不对，这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