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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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你……
是吗?……
是。可这是为什么?
孟蠡的心悲凉,沉下去。沉下去,触到人世的底岸,那些最本质的东西。
………………………………
除了世人共同的价值,你什么都找寻不到!
………………………………
找寻不到。
找寻不到?不,我还有阮香,还有天香、还有云香、还有冷香,还有最美的女神………晓婧,娘娘。
但,谁能保证,那不是梦幻?!
柳香是无辜的,她只不过看到了最本质的东西……这世界,冰凉无情,顾自流淌!
一百六十四
随波逐流!
孟蠡本想走遍苏扬杭三州,将那些才子才俊收罗于麾下,一来未雨绸缪,为平倭积聚人才。二来,让那些侍女与之相处,嫁娶自由。如今,心灰意冷,不复渴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孟蠡变得色,色之又色!
一个下午都在秋香房里。
“秋香,唐寅怎么走了?”边说边关了门,走近床边。秋香刚才午睡。
……
孟蠡见她不说,就上了床,拉好帐幔,脱起她的衣服。秋香挣扎推阻,哪里是他对手,连衣服都被扯破了。只得放弃,闭眼,瑟缩着,任他胡为。
孟蠡从眼亲到唇,从唇亲到脖子,再从脖子亲到**,吸吮着。整吃了小半个时辰,抖抖索索的,沉迷眷恋。然后向下,亲她两腿间的小丘,含住,贴在那里又是小半个时辰。接着将她美丽的大腿前后左右,连带丰美的臀、爱穴都咬吃一遍,抬起大腿如蛙状,脱光自己,将爱的柄杖颤巍巍挤入……
秋香觉得自己的唇快被他咬破了,下面无比快乐。这个孟蠡,直弄到我的心里去!秋香控制不住地放声哼唱。一个**过去,他停在里面。过一刻钟又动,直弄了四五个**,才抽出,贴在自己芳草之地摩擦,然后突突喷射。
那一团模糊的血,晕染在床单上。鲜红。
孟蠡将她肚皮上,脸上等处飞溅的污秽温柔擦去,再用湿手帕洗了,干手帕轻压,恢复光滑美丽肌肤。拉好被子,搂着她睡去,直到夜色阑珊。
吕静进来了,看到二人在床上,忙要转身,孟蠡**着下了床,关门,把她也抱到床上,如法炮制。
这个疯狂的下午,这个疯狂的晚上,无脸见人,睡吧,明天再想。
半夜,肚子饿得睡不着,孟蠡出去,叫侍女热了饭菜送到门口。取来,要喂二人吃。那两个扭着脸不理,被他强行抱住,只得吃了。睡会儿,又玩,到四更,依旧搂着不肯放,睡去。
**是满足的,可这脸…该死的晴天,阳光明媚。
孟蠡也无脸见人。那两个见他不起,也起不来。
中午,阮香出现在床边。
“起床。有个人等你一上午了。两个妹妹也起来,跟我们吃饭,然后赏花。折腾了一夜,骨头不疼?快起来活动活动。”
笑着出去了。
两个等孟蠡起身。孟蠡穿好衣服,却又拉开被子,将美艳**看了一遍,抱起,给吕静穿好,叫她拿新衣服来,又给秋香穿好,这才出去。
………………
“小人戚芳参见吴王”
孟蠡一愣,不是韩知府吗,怎么换成了戚芳?看也不看,竟直坐到王座上,前面是巨大的条案…刚买两天。
“戚芳?”孟蠡明知故问。
“是”
“不认识”
戚芳脸变得通红,忍口气,躬身道:“王爷恕罪。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
“你什么时候冒犯过本王?”
“几天前,在伏龙寺。”
“你怎么知道是本王?”
“是…赵化文想到的。小人后悔死了,怎么就没想到,谁能有那样盖世的武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特来负荆请罪,任凭王爷发落。”说着跪下了。
“这是谁的主意?”
“是小人自己的主意。赵化文要我逃走,可哪能逃出王爷的手掌心呢。还不如自缚受死”
“哦?你有功名么?”
“小的是个武举人”
“你既有功名,本王怎好随便治你的罪呢?你这是给本王出难题吧?”
“小人岂敢。谁不知吴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什么武举人,就是知府,捏起来也如蚂蚁一样,不在话下。”
“你是说本王可以草菅人命?”
“不不不,王爷,小人不会说话,但绝无不敬之意。王爷明鉴”磕头如捣蒜。
“蝼蚁尚且贪生,你倒好,自请受死?”
戚芳不答,只磕头。
“是韩知府引荐你来的?”
“是”
“韩知府是这里的父母官啊,面子不能不给。呵呵,你是算准了,是吧?”
戚芳连称不敢。
“你与韩知府有交情?”
戚芳就从身上取出封信,双手奉上。侍女接过。
孟蠡看都不看,扔在案上。道:“就凭知府的一封信,你就想本王放了你?”
“小人还带了礼物孝敬王爷”戚芳马上接口道。
孟蠡本想让他说自己的抱负,却没想到他说出这个。不禁气恼于胸,冷冷道:“什么礼物?若想糊弄本王,今天你休想出王府”
戚芳的汗往下顺淌,结结巴巴道:“是小的花千两黄金买来的,绝色艳姬,请王爷笑纳”
孟蠡那个晕。
“叫她进来吧”孟蠡已忍到极限,待问过详情,若他有一点儿委屈了女孩子,休想活命。
戚芳魂不守舍地出去了。
不一时带了个女孩儿进来,孟蠡站起,眼里再没有戚芳。
光艳满屋。
好美的女孩子,就如初见阮香时一样。孟蠡愣在那里,回忆。
惊诧:世上到底有多少绝色?老天,你养她们干什么!
没的让人心疼!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六,黄菁菁”勾人心弦的声音,孟蠡浑身热胀。
“家是哪里的,怎么沦落到此?”
“奴家成都人。去年皇上选秀,一家进京,在河北途遇强盗,失散了。是戚大人救的我,就随他到了这里。”
孟蠡狐疑,“皇上选秀,不是官府护送么?你一家进的什么京?”
菁菁不说,眼中含泪,低下头。
“说,有本王做主呢,不用怕。是不是戚芳威逼你不许说的?”
“不是。他是好人。”
“那为什么不说?说出来,本王……”孟蠡想不到用什么词。
“说啊,说出来,王爷才会相信,你这辈子才有依靠”戚芳急道。
“是我那官迷心窍的父亲送我去的。他是成都知府”菁菁哭道。
孟蠡听得身上发冷。“怎么就走散了呢?你父亲没找你?”
“我不想跟他去,就借打斗时混乱躲了起来,往来路跑,想跳进经过的一条河里自尽。途中又遇上强盗,把我劫到一座山上,逼我做押寨夫人。后来,被戚将军救了。”
“嗯?他不是花重金买的吗?”
菁菁一脸茫然。戚芳忙解释道:“是这样,那座山上的二当家是我的朋友。听说我要纳妾,就告知我。”
“他凭什么要告知你?”
“他为人还算正直,不忍心姑娘被糟踏。于是请我花重金将她赎出来”
“寨主就肯?”
“不肯,我就杀了他。他权衡利害才答应的。”
“那你为什么不纳她做妾呢?”
戚芳脸红脖子粗,末了道:“小的无福消受,只有王爷才配享用”
孟蠡听得恶心,想骂,不习惯。冒出一句来:
“她是不是处女?”脸上通红。
戚芳也呆了,想不到王爷问这话。
“奴家是处子之身,你怎可胡乱猜疑恩公?”菁菁板着胀红的脸道。
孟蠡晕了半天,反问道:“你就不后悔吗?与其卖身到这里,还不如当初进宫选秀,也省得父母日夜想念”
“什么卖身!”菁菁坚毅的面容与美貌何其不称,“奴家发过誓愿,非自己倾心相许,绝不嫁人。因听恩公说,吴王是个有情有义的美男子,才随他来此。想不到,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哭了。
戚芳吓得面如土色,孟蠡听得面红耳赤。
……
“谁在骂我家夫君?”声起处,转出三人,阮香、凝菡和云香。
菁菁抹泪眼看去,不说话了,如见了亲爱的姐姐,露出犯了小错时的神色,嘟嘴闭眼垂头,待训。
阮香三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仔细上上下下地瞧了几遍,才相顾讶然。
阮香道:“不喜欢就不嫁给他,让他败他的絮去,何必骂人。…回去吧”
没人移步,都僵在那里。
阮香三人白了孟蠡一眼,转身走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孟蠡也没了**。
戚芳呆若木鸡,这来回得多少心血金钱,还有自己的梦想。不禁落下泪来。
菁菁脸色变了又变,胸前起伏,泪流雨下,最后哭出声来。
两个原是抱定不归信念,想不到要走。……只有哭泣。
数千里,空手而回。
孟蠡也心酸,不知所措。
戚芳扑通跪下,道:“王爷,求求你,她真是个好女子,你就收下她吧”
菁菁犹豫着也跪下了。
“那就收下吧”阮香在里边又探出头来。
一百六十五
留戚芳吃过中饭,孟蠡带他来到演武厅。
先叫侍女奉上茶,就凉亭石桌上品茗摆棋,两个下了几局,戚芳都输了。于是将东西收起,歇会儿。
和风吹送,神清气爽。
孟蠡问道:“你知道她父亲是谁么?”
“在下不知。她从不肯提”
“那她有没有提过她的母亲?”
“没有,贱内倒是问过,她只是心酸流泪,也不肯说。…伤心事,不提也罢”
“嗯。不过,成都知府总是可以查到的”
“查?王爷,难道你想把她送回去?”
“你说呢?”
“这么好的姑娘,送回去,还不如杀了她。再让她受那煎熬干什么!”
……
“王爷,恕我直言,把她当成遭人遗弃的孤儿可能更好些。若真查到她爹是谁,徒增烦恼”
“你也想过?”
戚芳脸红,“没有。在下哪有王爷菩萨心肠。我一度想纳她为妾,可惜,贱内不肯,她也看不上咱。”
“你不是到宁波去了吗?连她也带着?”
“没有,我把她寄放在韩知府家。”
“那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本王?”
戚芳垂了头,不吭声。
“你原想请赵化文引荐?”
“是,王爷恕罪。小的也是慌不择路”
“哦?什么慌不择路?”
“在下都二十六了。功不成,名不就,做个小小的都佥事。如今,倭患将起,再不抓住机遇,此生还有何作为?愧对平生所学。是以,在下东奔西走,想谋个进身之阶。王爷太高了,怕够不着,才想到严相”
“严松还未做到丞相吧?”
“迟早的事。”
“你听谁说的?”
“在下这一年走了大半个中国,大小官吏,谁不知?”
“其人如何呢?”孟蠡又惊又奇。
“王爷不知?”戚芳意外。
“没见过。”
“在下也没见过,只听说他这人老成持重,手段高明。久历官场,鲜有比肩。”
“嗯”
……
“那么,你认为,自己能当多大的官儿呢?”
戚芳一愣,思忖片刻,跪下道:“王爷。小的自知官场险恶,非在下所擅长。在下只求能驰骋疆场,展尽韬略,削平边患,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不负戚家世代武将名声和家父期望。于愿足矣,死而无憾。”
“好”孟蠡脱口而出,沉思片刻,又道:“事在人为。就本王也不能随意左右朝政。你明天回去吧,好好做你的都佥事。等东南战起,我就调你过来,升做浙江总督,让你尽展才干”
“谢王爷”戚芳一跃而起。
“你家里怎么样啊?”孟蠡问道。
“家里?”戚芳不解。
“几位夫人?”孟蠡笑道。
“没有,只有王氏一人”戚芳脸红。
“怎么样呢?”
“人不错,是个贤妻。只是面貌丑些”戚芳面露憾意。
孟蠡就不说了。笑道:“你不是想创一门绝世武功的么?”
“是想过,可见了王爷,不想了”
“为什么?”
“王爷武功已到…,无法形容。我自认是个天才,见到王爷,才知天才里还有更高的天才。这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王爷的层次”
“嗯。就个人来说,能达到我这层次,难。不过,你不用气馁,就群战之法,合击之术,军阵诡道来说,还没天才。包括我。你却是。若发挥己长,精进深研,一样能创造奇迹。”
戚芳兴奋,道:“若真有那一天,王爷可能应付自如?”
孟蠡哈哈大笑,“你想对付我?”
“不敢,不敢,失言,失言”戚芳这才意识到。
“多与少,各有利弊。在乎耐力与爆发力之争,譬如锥子和罗网。我打不过,可以逃么”
戚芳也哈哈大笑了。
一百六十六
等吧。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你们倒是快点儿生啊!孟蠡这样想着,来到阮香房里。
菁菁也在!
孟蠡忙转身,出来,到丰蕊房里。云香等人都在。
“都在这边?”孟蠡问道。
“谁说的。封莹、天香不在阮香那儿?柳香忙事呢”
“紫嫣呢?”
“紫嫣带孩子呢。”
“噢,忘了。你们什么时候生啊,我等得急死了”
“啊?”众女好笑,都啐了一口,道:“下流东西,一天到晚想。才几天不跟蕊儿亲热,就急?昨天不是尝过鲜么?”
丰蕊呸道:“你们这帮小坏蛋,他哪是想跟我亲热,是想我们生了,他才好全身心趴在你们身上,**播种”
“小心,这么说话,肚子里孩子听见,将来也像他,不是好人”众人笑闹一番。
“才不是为这个”孟蠡正色道:“你们早点儿生了,家里放心,外面好多事才好做”
“嗯。知道啦。今天三月十八,蕊儿、玉嫣还得一个月左右,阮香、封莹得等到六月。”
“还有三个月!”孟蠡无可奈何,“播个种哪要一时辰”
众人笑骂道:“恶心东西。怪不得人家姑娘骂你。你下不下流?还问人家是不是处女?”
“我当时只想着,若她受了欺负,就把戚芳杀了。哪想到那些事”
“怪不得。不过,那话也太恶心了,还王爷,淫贼都不如。快滚吧”
“我跟谁睡?”
“跟谁睡?跟你的两个小心肝儿睡呗,昨夜食髓知味,不想?”都吃吃笑。
“我不想”孟蠡假正经道。
“呸,是她们想”说着把他往门外推。
孟蠡暖暖地出来了。往昨晚爱巢走去。
两个睡得挤挤的。
孟蠡在床边没话找话道:“唐寅怎么走了?”
“去”,秋香反感地转过身去,吕静笑出声来。
真扫兴!孟蠡暗骂自己,忙脱了上床。钻进被窝,里面是光滑的身子。说那多废话干什么!
………………………………………………
今晚她们主动多了。情难自禁,什么坏事都肯做!
一百六十七
我的两个如夫人。
孟蠡脸惭惭地,看着睡醒的两个。
“我下流不?”
两个不理,拉被子蒙上脸。
孟蠡拉开,又问:“你们喜欢?”
“不喜欢又怎样?”秋香终开口,嘟着嘴。又拉上被子。
“不喜欢就把我踢下床。”孟蠡咽着吐沫。
两个就隔着被子蹬他推他,在被窝里骂:“坏蛋”
孟蠡满面羞惭,退到床角。那两个听不到动静,露出头看,见他可怜相,哼一声,笑着缩回被子里。
孟蠡明白,但原谅不了自己。浑浑噩噩穿衣,下床走了。
纵然经历过,也如梦幻。
………
徐卫来见,问道:“王爷,唐寅曾在府上,你怎么让他走了?”
“是他自己走的。”
徐卫懊丧叹息,道:“这么好的机会,真是无缘”
“他在苏州,你不会去见他?”
“没用的。他不会见人。除非在这里,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他为什么不见你?”
“高深的人,孤独。也宁愿孤独”
孟蠡失笑,“孤独的人,能看清方向?”
“他不同,是个天才。没什么看不清”
“他都看到了什么?”孟蠡好奇。
“在下也只是听说,他的话发人深醒,振聋发聩。对孔孟之道鞭辟入里,令人信服。可惜,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才高于世,人必非之。唯有闭嘴不谈。除了最知心的朋友”
“他还有朋友?”
“以前有,现在越来越少了。”
孟蠡不想再说。闭了眼。
“王爷,听说,府上有清明上河图,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你怎么知道?”
“是尚书大人偶然提到。”
“嗯。”就唤侍女,“请紫嫣夫人,把画带来,请教下徐先生”
不一时,紫嫣来了,兴奋得光彩照人。徐卫看得呆呆,拘谨躬腰。等把画在案上铺展开,徐卫才注意起画来,渐入忘我之境。
“徐先生,这幅可是真迹?”紫嫣等了半个时辰,忍不住问道。
“我看是。但如此名作,稀世珍宝,轻易在我手中,怎不让人心生摇摆!若唐寅在此就好了,必可定论”
“先生怎么肯定这是真迹?”
“第一是感觉。年代久远,纸质、颜色、破损等等。第二是画的本身,功力、技法、特点、神韵等。三是标识。你看,宋徽宗的瘦金体题字:清明上河图。还有皇家印章,题诗。桥,木的,虹桥,不是石桥。历代题跋,画中故事是否完整。其他还有很多,如画中所画,是否符合北宋开封风俗等……”
徐卫不免炫耀起来,说得口沫横飞,有一个时辰。紫嫣满是惊讶仰慕。孟蠡看着好笑。
“这么难”紫嫣疲倦了,还是不舍。
天色暗了,时辰不早。孟蠡打断道:“这样吧,明天再看。徐先生,你也闲得无事,不如就教教我夫人绘画之法,她对这个感兴趣。”
“好啊,能有美人在旁,此生足矣”徐卫忘乎所以了。
“嗯。还是这样吧”孟蠡咳了一声,道:“叫那些侍女,对画感兴趣的,都跟你学学。紫嫣,你还得带孩子,偶尔去听听吧”
紫嫣答应了。徐卫也回过神来,吓破了胆。
……
“两个小香儿快五岁了,不如叫她们也跟徐先生学学?”秋香边给孟蠡宽衣解带,边说道。
“你也喜欢画?”
“嗯。画画多有意思”
说着上了床。
“不必了。画画比唱歌还磨人,更容易误入歧途。女孩子,有几个画画出类拔萃?不是不努力,实在是不适合。她的眼界比不上男人”
秋香若有所思。
“是不是唐寅也这么看?”
“你怎么知道?”
“画,比什么都抽象。你没见唐寅三十几老成那样?想得太多”
“我们就学着玩儿,不当真的”
“若有事做,学着玩儿可以。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学了就会上瘾。欲罢不能。就像我现在”
“你也学画了?”
“说你吧?还不信。我是比喻,什么时候学画了,我是说爱这个上了瘾”说着,手伸到她丰乳上。
“那也比这个强”秋香享受着。
“你不懂。画画到了入魔,比这个坏多了。性情会变”
“你不也变。早上不说一声就走了,我们还以为生气了呢。”
“所以,女人不懂抽象”
秋香笑了,“胡扯”。
“还是简单点儿好”孟蠡压下去,亲起来。
………………
“你和唐寅到底怎么回事?”**罢,已是子时,可以说悄悄话。
“他是好人,可”
“可是什么”
“我不想说。”
孟蠡不好强迫,只好亲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
“唐寅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又不媚权势,多好的人。我心里是敬佩的。就想留他在此,多攀谈求教。”
“那你把我当什么?当诱饵?”秋香气咕咕地。
“不是。你听我说,你这么貌美可爱,如果不是有阮香她们,我肯定抢过来。既有了她们,知足了,不想再娶。…”
“骗人,昨天怎么又收一个?”秋香打断道。
“我还没说完呢。当时是当时的想法,现在我还和你上床了呢。当时我就想,这些侍女们怎么办呢?吕静是最可怜的,出去只有受欺,不如留在身边。你呢,冰清玉洁,得嫁个我佩服的人。正好,请唐寅来了,他虽浪荡,内心高尚,又是才子,配你最好”
秋香无语半天,幽幽道:“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这样…”
“所以我让你和他相处啊,如果喜欢上他,更好。如果还喜欢我,那没办法,注定还是我的”
“我是可有可无?”
“什么话,爱你就希望你嫁得更好。我真的觉得他比我好。”
“他比你好什么?”
“学问好,品格高,世人景仰。”
“你品格不高?”秋香笑。
“我好色”
“他就不好色?见了柳香、天香姐直冒汗,不知想什么”
“他见你不冒汗?”
“只有一点儿。”
“你就为这个不喜欢他?”
“不是……他不像男人。而且,爱画胜过女人。嫁给他,他受累,我也累”
“你怎知道?”
秋香还是不想说。
“说啊,我好心好意的。不说,我不要你了”
“不要拉倒”
“唉,怎么这样。”孟蠡真生气了。翻过身去。
过会儿,又转过来,道:“说吧,说出来才能忘了”
秋香见他执著,只得说了:“他除了画画,看书写字,什么都不会。怎么过日子?”
“他可以卖画啊,再不然,住在这里”
“他要人施舍?卖画,穷人给不了多少钱,富人他不卖。他还喜欢喝酒。”
孟蠡闭了嘴。
“这些还罢了,顶多我来挣点儿钱。可他一天到晚做学问,画画,如痴如醉,哪管我?”
“他见你不动情?”
“动情。可画起画来,几个时辰都想不到我。我就在边上呆呆地坐着”
“你不会跟他说说话?”
“说了,他听不见,入了迷。痴人一个”
“不是还有动情的时候吗?”
“动情,把人抱上床,人一推他,就自惭形秽,走了。第二天,连看都不敢看我,下午就告辞回了苏州”
…………
“那是他敏感”
“我曾半真半假问他,想不想娶我。他说‘不想,女人是累赘’”
…………
“睡吧。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孟蠡叹了口气,把秋香搂进怀里。
一百六十八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孟蠡一大早到了云香和凝菡房里,那两个还没醒,他又是存心不惊动,运功开窗进来。
想偷看春天里两位仙子的睡姿。
掀开帷帐,那个美!孟蠡看得呆了。
“谁?”云香惊醒,坐起来。随后,又有两个惊叫着坐起。
“啊?”孟蠡一下蒙了。……晓婧,娘娘也在这里!
“你!”云香、凝菡都气白了脸,见孟蠡惶惑,才知他没想到。
刹时,外面人声响。好孟蠡,悬崖勒马,反应及时,一个翻身,从来路退出去了。窗子还是关得好好的。
听得阮香等人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恶梦”
“什么恶梦?”
“梦到了坤宁宫。把她们两个也吓醒了”云香道。
天香相信了,阮香还有点儿狐疑,因为晓婧和凝菡都没反应过来,怔怔的。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孟蠡那个羞惭。
迎面又碰到菁菁,忙绕道走了,心想,都是你,说我下流,如同咒语,叫我中邪。
恨!
心扑扑跳,到了客厅。吕静在,叫侍女捧上茶来。孟蠡忙喝,想稳稳心神。不料茶烫,唇快焦了,急吐出,眼泪也下来了。吕静忙取手帕给他擦了眼泪,然后吹茶水。这时阮香、天香、紫嫣来了,脸沉着。
吕静和侍女见状都退了出去。
“孟蠡,今天这么早?”阮香道。
“怎么了?”
“知不知道有人闯进云香房里?”
…………“知道”
“谁?”阮香三个松了口气。
“我”孟蠡道。
“你,这两天是不是疯了?你去干嘛?”
“我哪想到她也在。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云香凝菡”
“你不会敲门?”
“我想偷看她两个睡觉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没跟她们俩睡在一起?还要偷看?”
“谁知道。像中了邪咒似的,竟遇倒霉事。喝茶都被烫。”
紫嫣听得笑了。
“你呀,活该。现在怎么办?晓婧疑心了”阮香道。
“疑心了?这点小事”
“还这点小事。她要是想走怎么办?”
“想走?”孟蠡脸一下子白了。
三个盯着他,等下文。
“走,只好让她走,咱们随时保护就是”
“这么说,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动过坏心思?”
“坏心思?她?怎么会。这么美,谁动我杀谁,包括我”
阮香也笑了,“要是她自己愿意呢?”
“她愿意?”……
“外人会怎么看!”
………………
尽管幻想,但从来没有世外桃园。
一个白天,孟蠡都魂不守舍。想去见员外、尚书、丰老爷、傅将军、徐卫,都不在,会朋友的会朋友,游玩的游玩,只留下他,一个男人,感叹外面的真实,和不真实。
女人们?更不想见了。
一切都躲在云后面,躲在看不见的角落。
忽然想到孩子,可惜,也随外公们玩去了。
孟蠡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晚上,云香、凝菡叫他过去。
机械地跨进香闺,往日的快乐回忆一点儿都无趣,就这样来到床上。
那两个的**碰得孟蠡一哆嗦。
“坏东西,有贼心没贼胆,是个银样腊枪头”两个笑道。
闻到**,孟蠡不自觉就把头趴下去,挤进两人怀里,贪婪地吃着,直到呼吸不畅,探出头来。
清新空气让他醒得一醒,看清眼前香嘟嘟丰美的**,她的也许比这两个还美?
既然是女人,既然我吃过无数,又何在乎什么下流!
“我是有贼胆,没贼心”孟蠡喃喃道。
“为什么?”
孟蠡一愣,“难道是你们有意安排的?”
“放屁”两个给了他一凿栗,“我们既便有意,也不会如此下流”
下流?当郎情妾意时,什么才是下流?
孟蠡想得头晕脑胀也想不出来。还不如下流,这个真实而充满活力。
孟蠡又趴下去,无所不用其极,让两个也无比下流!
直到汗如雨下,精疲力尽。
天亮了。
瞧不起你……
是吗?……
是。可这是为什么?
孟蠡的心悲凉,沉下去。沉下去,触到人世的底岸,那些最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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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世人共同的价值,你什么都找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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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寻不到。
找寻不到?不,我还有阮香,还有天香、还有云香、还有冷香,还有最美的女神………晓婧,娘娘。
但,谁能保证,那不是梦幻?!
柳香是无辜的,她只不过看到了最本质的东西……这世界,冰凉无情,顾自流淌!
一百六十四
随波逐流!
孟蠡本想走遍苏扬杭三州,将那些才子才俊收罗于麾下,一来未雨绸缪,为平倭积聚人才。二来,让那些侍女与之相处,嫁娶自由。如今,心灰意冷,不复渴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孟蠡变得色,色之又色!
一个下午都在秋香房里。
“秋香,唐寅怎么走了?”边说边关了门,走近床边。秋香刚才午睡。
……
孟蠡见她不说,就上了床,拉好帐幔,脱起她的衣服。秋香挣扎推阻,哪里是他对手,连衣服都被扯破了。只得放弃,闭眼,瑟缩着,任他胡为。
孟蠡从眼亲到唇,从唇亲到脖子,再从脖子亲到**,吸吮着。整吃了小半个时辰,抖抖索索的,沉迷眷恋。然后向下,亲她两腿间的小丘,含住,贴在那里又是小半个时辰。接着将她美丽的大腿前后左右,连带丰美的臀、爱穴都咬吃一遍,抬起大腿如蛙状,脱光自己,将爱的柄杖颤巍巍挤入……
秋香觉得自己的唇快被他咬破了,下面无比快乐。这个孟蠡,直弄到我的心里去!秋香控制不住地放声哼唱。一个**过去,他停在里面。过一刻钟又动,直弄了四五个**,才抽出,贴在自己芳草之地摩擦,然后突突喷射。
那一团模糊的血,晕染在床单上。鲜红。
孟蠡将她肚皮上,脸上等处飞溅的污秽温柔擦去,再用湿手帕洗了,干手帕轻压,恢复光滑美丽肌肤。拉好被子,搂着她睡去,直到夜色阑珊。
吕静进来了,看到二人在床上,忙要转身,孟蠡**着下了床,关门,把她也抱到床上,如法炮制。
这个疯狂的下午,这个疯狂的晚上,无脸见人,睡吧,明天再想。
半夜,肚子饿得睡不着,孟蠡出去,叫侍女热了饭菜送到门口。取来,要喂二人吃。那两个扭着脸不理,被他强行抱住,只得吃了。睡会儿,又玩,到四更,依旧搂着不肯放,睡去。
**是满足的,可这脸…该死的晴天,阳光明媚。
孟蠡也无脸见人。那两个见他不起,也起不来。
中午,阮香出现在床边。
“起床。有个人等你一上午了。两个妹妹也起来,跟我们吃饭,然后赏花。折腾了一夜,骨头不疼?快起来活动活动。”
笑着出去了。
两个等孟蠡起身。孟蠡穿好衣服,却又拉开被子,将美艳**看了一遍,抱起,给吕静穿好,叫她拿新衣服来,又给秋香穿好,这才出去。
………………
“小人戚芳参见吴王”
孟蠡一愣,不是韩知府吗,怎么换成了戚芳?看也不看,竟直坐到王座上,前面是巨大的条案…刚买两天。
“戚芳?”孟蠡明知故问。
“是”
“不认识”
戚芳脸变得通红,忍口气,躬身道:“王爷恕罪。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
“你什么时候冒犯过本王?”
“几天前,在伏龙寺。”
“你怎么知道是本王?”
“是…赵化文想到的。小人后悔死了,怎么就没想到,谁能有那样盖世的武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特来负荆请罪,任凭王爷发落。”说着跪下了。
“这是谁的主意?”
“是小人自己的主意。赵化文要我逃走,可哪能逃出王爷的手掌心呢。还不如自缚受死”
“哦?你有功名么?”
“小的是个武举人”
“你既有功名,本王怎好随便治你的罪呢?你这是给本王出难题吧?”
“小人岂敢。谁不知吴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什么武举人,就是知府,捏起来也如蚂蚁一样,不在话下。”
“你是说本王可以草菅人命?”
“不不不,王爷,小人不会说话,但绝无不敬之意。王爷明鉴”磕头如捣蒜。
“蝼蚁尚且贪生,你倒好,自请受死?”
戚芳不答,只磕头。
“是韩知府引荐你来的?”
“是”
“韩知府是这里的父母官啊,面子不能不给。呵呵,你是算准了,是吧?”
戚芳连称不敢。
“你与韩知府有交情?”
戚芳就从身上取出封信,双手奉上。侍女接过。
孟蠡看都不看,扔在案上。道:“就凭知府的一封信,你就想本王放了你?”
“小人还带了礼物孝敬王爷”戚芳马上接口道。
孟蠡本想让他说自己的抱负,却没想到他说出这个。不禁气恼于胸,冷冷道:“什么礼物?若想糊弄本王,今天你休想出王府”
戚芳的汗往下顺淌,结结巴巴道:“是小的花千两黄金买来的,绝色艳姬,请王爷笑纳”
孟蠡那个晕。
“叫她进来吧”孟蠡已忍到极限,待问过详情,若他有一点儿委屈了女孩子,休想活命。
戚芳魂不守舍地出去了。
不一时带了个女孩儿进来,孟蠡站起,眼里再没有戚芳。
光艳满屋。
好美的女孩子,就如初见阮香时一样。孟蠡愣在那里,回忆。
惊诧:世上到底有多少绝色?老天,你养她们干什么!
没的让人心疼!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六,黄菁菁”勾人心弦的声音,孟蠡浑身热胀。
“家是哪里的,怎么沦落到此?”
“奴家成都人。去年皇上选秀,一家进京,在河北途遇强盗,失散了。是戚大人救的我,就随他到了这里。”
孟蠡狐疑,“皇上选秀,不是官府护送么?你一家进的什么京?”
菁菁不说,眼中含泪,低下头。
“说,有本王做主呢,不用怕。是不是戚芳威逼你不许说的?”
“不是。他是好人。”
“那为什么不说?说出来,本王……”孟蠡想不到用什么词。
“说啊,说出来,王爷才会相信,你这辈子才有依靠”戚芳急道。
“是我那官迷心窍的父亲送我去的。他是成都知府”菁菁哭道。
孟蠡听得身上发冷。“怎么就走散了呢?你父亲没找你?”
“我不想跟他去,就借打斗时混乱躲了起来,往来路跑,想跳进经过的一条河里自尽。途中又遇上强盗,把我劫到一座山上,逼我做押寨夫人。后来,被戚将军救了。”
“嗯?他不是花重金买的吗?”
菁菁一脸茫然。戚芳忙解释道:“是这样,那座山上的二当家是我的朋友。听说我要纳妾,就告知我。”
“他凭什么要告知你?”
“他为人还算正直,不忍心姑娘被糟踏。于是请我花重金将她赎出来”
“寨主就肯?”
“不肯,我就杀了他。他权衡利害才答应的。”
“那你为什么不纳她做妾呢?”
戚芳脸红脖子粗,末了道:“小的无福消受,只有王爷才配享用”
孟蠡听得恶心,想骂,不习惯。冒出一句来:
“她是不是处女?”脸上通红。
戚芳也呆了,想不到王爷问这话。
“奴家是处子之身,你怎可胡乱猜疑恩公?”菁菁板着胀红的脸道。
孟蠡晕了半天,反问道:“你就不后悔吗?与其卖身到这里,还不如当初进宫选秀,也省得父母日夜想念”
“什么卖身!”菁菁坚毅的面容与美貌何其不称,“奴家发过誓愿,非自己倾心相许,绝不嫁人。因听恩公说,吴王是个有情有义的美男子,才随他来此。想不到,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哭了。
戚芳吓得面如土色,孟蠡听得面红耳赤。
……
“谁在骂我家夫君?”声起处,转出三人,阮香、凝菡和云香。
菁菁抹泪眼看去,不说话了,如见了亲爱的姐姐,露出犯了小错时的神色,嘟嘴闭眼垂头,待训。
阮香三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仔细上上下下地瞧了几遍,才相顾讶然。
阮香道:“不喜欢就不嫁给他,让他败他的絮去,何必骂人。…回去吧”
没人移步,都僵在那里。
阮香三人白了孟蠡一眼,转身走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孟蠡也没了**。
戚芳呆若木鸡,这来回得多少心血金钱,还有自己的梦想。不禁落下泪来。
菁菁脸色变了又变,胸前起伏,泪流雨下,最后哭出声来。
两个原是抱定不归信念,想不到要走。……只有哭泣。
数千里,空手而回。
孟蠡也心酸,不知所措。
戚芳扑通跪下,道:“王爷,求求你,她真是个好女子,你就收下她吧”
菁菁犹豫着也跪下了。
“那就收下吧”阮香在里边又探出头来。
一百六十五
留戚芳吃过中饭,孟蠡带他来到演武厅。
先叫侍女奉上茶,就凉亭石桌上品茗摆棋,两个下了几局,戚芳都输了。于是将东西收起,歇会儿。
和风吹送,神清气爽。
孟蠡问道:“你知道她父亲是谁么?”
“在下不知。她从不肯提”
“那她有没有提过她的母亲?”
“没有,贱内倒是问过,她只是心酸流泪,也不肯说。…伤心事,不提也罢”
“嗯。不过,成都知府总是可以查到的”
“查?王爷,难道你想把她送回去?”
“你说呢?”
“这么好的姑娘,送回去,还不如杀了她。再让她受那煎熬干什么!”
……
“王爷,恕我直言,把她当成遭人遗弃的孤儿可能更好些。若真查到她爹是谁,徒增烦恼”
“你也想过?”
戚芳脸红,“没有。在下哪有王爷菩萨心肠。我一度想纳她为妾,可惜,贱内不肯,她也看不上咱。”
“你不是到宁波去了吗?连她也带着?”
“没有,我把她寄放在韩知府家。”
“那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本王?”
戚芳垂了头,不吭声。
“你原想请赵化文引荐?”
“是,王爷恕罪。小的也是慌不择路”
“哦?什么慌不择路?”
“在下都二十六了。功不成,名不就,做个小小的都佥事。如今,倭患将起,再不抓住机遇,此生还有何作为?愧对平生所学。是以,在下东奔西走,想谋个进身之阶。王爷太高了,怕够不着,才想到严相”
“严松还未做到丞相吧?”
“迟早的事。”
“你听谁说的?”
“在下这一年走了大半个中国,大小官吏,谁不知?”
“其人如何呢?”孟蠡又惊又奇。
“王爷不知?”戚芳意外。
“没见过。”
“在下也没见过,只听说他这人老成持重,手段高明。久历官场,鲜有比肩。”
“嗯”
……
“那么,你认为,自己能当多大的官儿呢?”
戚芳一愣,思忖片刻,跪下道:“王爷。小的自知官场险恶,非在下所擅长。在下只求能驰骋疆场,展尽韬略,削平边患,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不负戚家世代武将名声和家父期望。于愿足矣,死而无憾。”
“好”孟蠡脱口而出,沉思片刻,又道:“事在人为。就本王也不能随意左右朝政。你明天回去吧,好好做你的都佥事。等东南战起,我就调你过来,升做浙江总督,让你尽展才干”
“谢王爷”戚芳一跃而起。
“你家里怎么样啊?”孟蠡问道。
“家里?”戚芳不解。
“几位夫人?”孟蠡笑道。
“没有,只有王氏一人”戚芳脸红。
“怎么样呢?”
“人不错,是个贤妻。只是面貌丑些”戚芳面露憾意。
孟蠡就不说了。笑道:“你不是想创一门绝世武功的么?”
“是想过,可见了王爷,不想了”
“为什么?”
“王爷武功已到…,无法形容。我自认是个天才,见到王爷,才知天才里还有更高的天才。这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王爷的层次”
“嗯。就个人来说,能达到我这层次,难。不过,你不用气馁,就群战之法,合击之术,军阵诡道来说,还没天才。包括我。你却是。若发挥己长,精进深研,一样能创造奇迹。”
戚芳兴奋,道:“若真有那一天,王爷可能应付自如?”
孟蠡哈哈大笑,“你想对付我?”
“不敢,不敢,失言,失言”戚芳这才意识到。
“多与少,各有利弊。在乎耐力与爆发力之争,譬如锥子和罗网。我打不过,可以逃么”
戚芳也哈哈大笑了。
一百六十六
等吧。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你们倒是快点儿生啊!孟蠡这样想着,来到阮香房里。
菁菁也在!
孟蠡忙转身,出来,到丰蕊房里。云香等人都在。
“都在这边?”孟蠡问道。
“谁说的。封莹、天香不在阮香那儿?柳香忙事呢”
“紫嫣呢?”
“紫嫣带孩子呢。”
“噢,忘了。你们什么时候生啊,我等得急死了”
“啊?”众女好笑,都啐了一口,道:“下流东西,一天到晚想。才几天不跟蕊儿亲热,就急?昨天不是尝过鲜么?”
丰蕊呸道:“你们这帮小坏蛋,他哪是想跟我亲热,是想我们生了,他才好全身心趴在你们身上,**播种”
“小心,这么说话,肚子里孩子听见,将来也像他,不是好人”众人笑闹一番。
“才不是为这个”孟蠡正色道:“你们早点儿生了,家里放心,外面好多事才好做”
“嗯。知道啦。今天三月十八,蕊儿、玉嫣还得一个月左右,阮香、封莹得等到六月。”
“还有三个月!”孟蠡无可奈何,“播个种哪要一时辰”
众人笑骂道:“恶心东西。怪不得人家姑娘骂你。你下不下流?还问人家是不是处女?”
“我当时只想着,若她受了欺负,就把戚芳杀了。哪想到那些事”
“怪不得。不过,那话也太恶心了,还王爷,淫贼都不如。快滚吧”
“我跟谁睡?”
“跟谁睡?跟你的两个小心肝儿睡呗,昨夜食髓知味,不想?”都吃吃笑。
“我不想”孟蠡假正经道。
“呸,是她们想”说着把他往门外推。
孟蠡暖暖地出来了。往昨晚爱巢走去。
两个睡得挤挤的。
孟蠡在床边没话找话道:“唐寅怎么走了?”
“去”,秋香反感地转过身去,吕静笑出声来。
真扫兴!孟蠡暗骂自己,忙脱了上床。钻进被窝,里面是光滑的身子。说那多废话干什么!
………………………………………………
今晚她们主动多了。情难自禁,什么坏事都肯做!
一百六十七
我的两个如夫人。
孟蠡脸惭惭地,看着睡醒的两个。
“我下流不?”
两个不理,拉被子蒙上脸。
孟蠡拉开,又问:“你们喜欢?”
“不喜欢又怎样?”秋香终开口,嘟着嘴。又拉上被子。
“不喜欢就把我踢下床。”孟蠡咽着吐沫。
两个就隔着被子蹬他推他,在被窝里骂:“坏蛋”
孟蠡满面羞惭,退到床角。那两个听不到动静,露出头看,见他可怜相,哼一声,笑着缩回被子里。
孟蠡明白,但原谅不了自己。浑浑噩噩穿衣,下床走了。
纵然经历过,也如梦幻。
………
徐卫来见,问道:“王爷,唐寅曾在府上,你怎么让他走了?”
“是他自己走的。”
徐卫懊丧叹息,道:“这么好的机会,真是无缘”
“他在苏州,你不会去见他?”
“没用的。他不会见人。除非在这里,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他为什么不见你?”
“高深的人,孤独。也宁愿孤独”
孟蠡失笑,“孤独的人,能看清方向?”
“他不同,是个天才。没什么看不清”
“他都看到了什么?”孟蠡好奇。
“在下也只是听说,他的话发人深醒,振聋发聩。对孔孟之道鞭辟入里,令人信服。可惜,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才高于世,人必非之。唯有闭嘴不谈。除了最知心的朋友”
“他还有朋友?”
“以前有,现在越来越少了。”
孟蠡不想再说。闭了眼。
“王爷,听说,府上有清明上河图,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你怎么知道?”
“是尚书大人偶然提到。”
“嗯。”就唤侍女,“请紫嫣夫人,把画带来,请教下徐先生”
不一时,紫嫣来了,兴奋得光彩照人。徐卫看得呆呆,拘谨躬腰。等把画在案上铺展开,徐卫才注意起画来,渐入忘我之境。
“徐先生,这幅可是真迹?”紫嫣等了半个时辰,忍不住问道。
“我看是。但如此名作,稀世珍宝,轻易在我手中,怎不让人心生摇摆!若唐寅在此就好了,必可定论”
“先生怎么肯定这是真迹?”
“第一是感觉。年代久远,纸质、颜色、破损等等。第二是画的本身,功力、技法、特点、神韵等。三是标识。你看,宋徽宗的瘦金体题字:清明上河图。还有皇家印章,题诗。桥,木的,虹桥,不是石桥。历代题跋,画中故事是否完整。其他还有很多,如画中所画,是否符合北宋开封风俗等……”
徐卫不免炫耀起来,说得口沫横飞,有一个时辰。紫嫣满是惊讶仰慕。孟蠡看着好笑。
“这么难”紫嫣疲倦了,还是不舍。
天色暗了,时辰不早。孟蠡打断道:“这样吧,明天再看。徐先生,你也闲得无事,不如就教教我夫人绘画之法,她对这个感兴趣。”
“好啊,能有美人在旁,此生足矣”徐卫忘乎所以了。
“嗯。还是这样吧”孟蠡咳了一声,道:“叫那些侍女,对画感兴趣的,都跟你学学。紫嫣,你还得带孩子,偶尔去听听吧”
紫嫣答应了。徐卫也回过神来,吓破了胆。
……
“两个小香儿快五岁了,不如叫她们也跟徐先生学学?”秋香边给孟蠡宽衣解带,边说道。
“你也喜欢画?”
“嗯。画画多有意思”
说着上了床。
“不必了。画画比唱歌还磨人,更容易误入歧途。女孩子,有几个画画出类拔萃?不是不努力,实在是不适合。她的眼界比不上男人”
秋香若有所思。
“是不是唐寅也这么看?”
“你怎么知道?”
“画,比什么都抽象。你没见唐寅三十几老成那样?想得太多”
“我们就学着玩儿,不当真的”
“若有事做,学着玩儿可以。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学了就会上瘾。欲罢不能。就像我现在”
“你也学画了?”
“说你吧?还不信。我是比喻,什么时候学画了,我是说爱这个上了瘾”说着,手伸到她丰乳上。
“那也比这个强”秋香享受着。
“你不懂。画画到了入魔,比这个坏多了。性情会变”
“你不也变。早上不说一声就走了,我们还以为生气了呢。”
“所以,女人不懂抽象”
秋香笑了,“胡扯”。
“还是简单点儿好”孟蠡压下去,亲起来。
………………
“你和唐寅到底怎么回事?”**罢,已是子时,可以说悄悄话。
“他是好人,可”
“可是什么”
“我不想说。”
孟蠡不好强迫,只好亲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
“唐寅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又不媚权势,多好的人。我心里是敬佩的。就想留他在此,多攀谈求教。”
“那你把我当什么?当诱饵?”秋香气咕咕地。
“不是。你听我说,你这么貌美可爱,如果不是有阮香她们,我肯定抢过来。既有了她们,知足了,不想再娶。…”
“骗人,昨天怎么又收一个?”秋香打断道。
“我还没说完呢。当时是当时的想法,现在我还和你上床了呢。当时我就想,这些侍女们怎么办呢?吕静是最可怜的,出去只有受欺,不如留在身边。你呢,冰清玉洁,得嫁个我佩服的人。正好,请唐寅来了,他虽浪荡,内心高尚,又是才子,配你最好”
秋香无语半天,幽幽道:“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这样…”
“所以我让你和他相处啊,如果喜欢上他,更好。如果还喜欢我,那没办法,注定还是我的”
“我是可有可无?”
“什么话,爱你就希望你嫁得更好。我真的觉得他比我好。”
“他比你好什么?”
“学问好,品格高,世人景仰。”
“你品格不高?”秋香笑。
“我好色”
“他就不好色?见了柳香、天香姐直冒汗,不知想什么”
“他见你不冒汗?”
“只有一点儿。”
“你就为这个不喜欢他?”
“不是……他不像男人。而且,爱画胜过女人。嫁给他,他受累,我也累”
“你怎知道?”
秋香还是不想说。
“说啊,我好心好意的。不说,我不要你了”
“不要拉倒”
“唉,怎么这样。”孟蠡真生气了。翻过身去。
过会儿,又转过来,道:“说吧,说出来才能忘了”
秋香见他执著,只得说了:“他除了画画,看书写字,什么都不会。怎么过日子?”
“他可以卖画啊,再不然,住在这里”
“他要人施舍?卖画,穷人给不了多少钱,富人他不卖。他还喜欢喝酒。”
孟蠡闭了嘴。
“这些还罢了,顶多我来挣点儿钱。可他一天到晚做学问,画画,如痴如醉,哪管我?”
“他见你不动情?”
“动情。可画起画来,几个时辰都想不到我。我就在边上呆呆地坐着”
“你不会跟他说说话?”
“说了,他听不见,入了迷。痴人一个”
“不是还有动情的时候吗?”
“动情,把人抱上床,人一推他,就自惭形秽,走了。第二天,连看都不敢看我,下午就告辞回了苏州”
…………
“那是他敏感”
“我曾半真半假问他,想不想娶我。他说‘不想,女人是累赘’”
…………
“睡吧。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孟蠡叹了口气,把秋香搂进怀里。
一百六十八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孟蠡一大早到了云香和凝菡房里,那两个还没醒,他又是存心不惊动,运功开窗进来。
想偷看春天里两位仙子的睡姿。
掀开帷帐,那个美!孟蠡看得呆了。
“谁?”云香惊醒,坐起来。随后,又有两个惊叫着坐起。
“啊?”孟蠡一下蒙了。……晓婧,娘娘也在这里!
“你!”云香、凝菡都气白了脸,见孟蠡惶惑,才知他没想到。
刹时,外面人声响。好孟蠡,悬崖勒马,反应及时,一个翻身,从来路退出去了。窗子还是关得好好的。
听得阮香等人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恶梦”
“什么恶梦?”
“梦到了坤宁宫。把她们两个也吓醒了”云香道。
天香相信了,阮香还有点儿狐疑,因为晓婧和凝菡都没反应过来,怔怔的。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孟蠡那个羞惭。
迎面又碰到菁菁,忙绕道走了,心想,都是你,说我下流,如同咒语,叫我中邪。
恨!
心扑扑跳,到了客厅。吕静在,叫侍女捧上茶来。孟蠡忙喝,想稳稳心神。不料茶烫,唇快焦了,急吐出,眼泪也下来了。吕静忙取手帕给他擦了眼泪,然后吹茶水。这时阮香、天香、紫嫣来了,脸沉着。
吕静和侍女见状都退了出去。
“孟蠡,今天这么早?”阮香道。
“怎么了?”
“知不知道有人闯进云香房里?”
…………“知道”
“谁?”阮香三个松了口气。
“我”孟蠡道。
“你,这两天是不是疯了?你去干嘛?”
“我哪想到她也在。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云香凝菡”
“你不会敲门?”
“我想偷看她两个睡觉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没跟她们俩睡在一起?还要偷看?”
“谁知道。像中了邪咒似的,竟遇倒霉事。喝茶都被烫。”
紫嫣听得笑了。
“你呀,活该。现在怎么办?晓婧疑心了”阮香道。
“疑心了?这点小事”
“还这点小事。她要是想走怎么办?”
“想走?”孟蠡脸一下子白了。
三个盯着他,等下文。
“走,只好让她走,咱们随时保护就是”
“这么说,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动过坏心思?”
“坏心思?她?怎么会。这么美,谁动我杀谁,包括我”
阮香也笑了,“要是她自己愿意呢?”
“她愿意?”……
“外人会怎么看!”
………………
尽管幻想,但从来没有世外桃园。
一个白天,孟蠡都魂不守舍。想去见员外、尚书、丰老爷、傅将军、徐卫,都不在,会朋友的会朋友,游玩的游玩,只留下他,一个男人,感叹外面的真实,和不真实。
女人们?更不想见了。
一切都躲在云后面,躲在看不见的角落。
忽然想到孩子,可惜,也随外公们玩去了。
孟蠡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晚上,云香、凝菡叫他过去。
机械地跨进香闺,往日的快乐回忆一点儿都无趣,就这样来到床上。
那两个的**碰得孟蠡一哆嗦。
“坏东西,有贼心没贼胆,是个银样腊枪头”两个笑道。
闻到**,孟蠡不自觉就把头趴下去,挤进两人怀里,贪婪地吃着,直到呼吸不畅,探出头来。
清新空气让他醒得一醒,看清眼前香嘟嘟丰美的**,她的也许比这两个还美?
既然是女人,既然我吃过无数,又何在乎什么下流!
“我是有贼胆,没贼心”孟蠡喃喃道。
“为什么?”
孟蠡一愣,“难道是你们有意安排的?”
“放屁”两个给了他一凿栗,“我们既便有意,也不会如此下流”
下流?当郎情妾意时,什么才是下流?
孟蠡想得头晕脑胀也想不出来。还不如下流,这个真实而充满活力。
孟蠡又趴下去,无所不用其极,让两个也无比下流!
直到汗如雨下,精疲力尽。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