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顶点小说网 www.23wx.info,最快更新捻花辞【全本】最新章节!

    人生如梦风云烟,白首难为是少年!

    柔肠一缕成伤往,落地**思旧颜。

    花自飘零花自殒,谁怜曾经颜色美?

    痴情东风今何在?片片残红飞向北。

    幽晚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双鬓已湿,满眼的疲惫。耿于怀半扶着墙面,半扶着刑离。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身上披着一件衬衣,前襟半开,隐约可见胸口包扎的素色绷带。可是看到幽晚却踉跄的急步上前。

    “花语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她会睡2天,醒过来就好了。”

    “我要看看她。”

    幽晚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与自己容貌如此相似的男子,几乎控制不住的想伸手去碰触他的脸颊,他的眉眼。手指抽动,却终是没有去碰触。眼睛却无法真的从他的脸上移开。

    她的儿子!~上天垂怜,她的儿子真的还活着,而且那么大了,那么的高,有她的五官,有她的眉眼。

    痴然的点了点头,面前的人影已闪过她,进入了她身后的屋子。

    他不知道她是谁?

    在他的心里,他最记挂的是屋子里躺着的女子,那是他心灵的港湾。而她对于他而言,依旧只是敌人。

    心中难免苦涩煎熬,难堪沉重,却也有了几分庆幸。

    相认难,可是相认之后,却只是悲苦和难堪,那么相认争如不认。少了一句亲昵的、渴盼的呼唤。却可以让鲜血淋漓的过往永远不再翻出记忆的深处。这对他,对她应该都是最好的结局。

    身后慢慢的靠拢了一个身影,那样带着阳光和骄傲的倔强,除了他,没有别人。

    “刘业勋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她的身子一阵轻颤,警告的阻止他继续靠近。

    可是身子一个倾斜,已被他搂进了怀抱。

    这个套间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在里间的耿于怀、刑离和花语。可是耿于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他这样的放肆,如果被撞到,该怎么办。身子在挣扎着,可是纤细的手腕却被他厚实的手掌紧紧从身后握住,压在她的心房上。他的唇在她的耳边,铁箍一样的手臂只想永远这样拥着她。

    “幽晚,谢谢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谢谢她终是转回了头救了于怀,没让今天成为遗憾。

    “刘业勋,你答应过我的。”手指用力想去掰开钳制,可是她的力气怎能和他的相比。

    “我知道!我会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于怀知道。”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停下挣扎,幽晚侧头斜睇着身后的刘业勋。

    “你可以不要于怀生母的身份,可是你可以要我。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你发什么疯!”幽晚冰冷的呵斥,身体不再挣扎,脊背却已僵硬:“刘业勋,我转身回来只是做一件,不让自己会后悔一生的事,并不是要和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绊。”

    “不清不楚?幽晚,你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这三十年的情谊吗?你既然已经回头,那为什么不彻底原谅?于怀是我们的儿子,你既然没有失去他,那么你的恨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放下的理由?”刘业勋的声音里压抑的全是疼痛和不信,他不相信她宁愿回头救于怀和花语,却依旧排斥接纳他。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伤痕,如果可以,他会弥补,如果可以他想回头,如果可以他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再不放开。他和她生离了三十年,他们还要在未来的三十年里懊恼和思念吗?

    可是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只是慢慢的僵硬,只是慢慢寒凉成暗夜里的霜降冰屑。她笑,满眼的无奈,满嘴的苦涩。她对他的恨是从失去儿子的那一刻开始,可是这也是30年来她给自己在所有艰难的困境里唯一的支撑。截断的右脚下意识的用力踩了一下坚硬的地面。冰冷而残忍的疼痛从磨损处一点一点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在提醒着自己,这30年的怨恨虽然失去了一根支撑的立柱,却无法在朝夕之间坍塌烟消。

    透指的凉意终于化作了芒刺,她嘴角那苍白的、凄楚的微笑终于让他不得不一寸一寸放开了怀抱。指腹间的温度却象藕节上新断的纠缠,绵绵绕绕。

    幽晚……

    刘业勋不甘心的在心里一遍有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压抑的、绝望的,喊的疼痛,痛入骨髓,却再也无法自舌尖送出这魂牵梦绕的呼喊。身体就这样直直的站立着,可是人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觉得脚下是如此的荒芜。心已荒凉,连野蔓和秋草都没有痕迹的荒凉着。窗外的风,带着光色琉璃吹进室内,却如囚在黑暗里乍见光芒的眼,因为无法适应,而只有闭起眼睛让自己依旧沉沦黑暗。

    她的背影缓慢的一步一步走远,那样的缓慢,却是如此的坚定,她甚至没有回一次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停顿。

    他在心里喊,可是她却拒绝听到。

    心一寸一寸裂开,连藏在角落里最后的柔软也碎裂成冰寒的颗粒,在心底生生剧痛。30年前,是他先转身离去,他每走一步,就把那些甜蜜一点一滴的放进了心底那个柔软的的角落。他知道,这些美丽和幸福有了去处。可是此刻,她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个角落是留给她的,她一旦离去,原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坍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分崩离析的何止是幸福,黯然破碎的何止是心底最后那抹温暖。

    她的背影孤寂清冷,决绝的带走他的神魂。

    ~他的世界自此陷落成地狱的黑暗!永不得救赎!

    池塘!

    每年的这个时候,刘业勋都会来这里坐一坐。这一天是他和幽晚的第一次相遇。他斜靠在柳树的枝桠上,她伫立在暖风骄阳的明媚之中。他初见她如莲般含笑的眼,已炫目在她眸底的明媚琉璃之中。心里温暖着,仿佛黑暗在窥伺光明时,偷瞥到一抹幸福的霞光。

    他想要她!明知黑暗深沉却生生想拥住那洁白不带瑕色的微笑。

    她抽动柳枝,柳树轻摇,他吓唬的“哎呀”出声,舌尖的呼喊如蜜糖一般自味蕾散到了全身,直甜到心底。她水瞳惊慌,花颜失色,捧着书本的手指暗暗收缩出惶然惊疑。他饶有兴味,心底却笑出一朵白莲的水色妖娆。

    她轻手轻脚的又去抚触攀折,他再次恶意的出声吓唬。她如小白兔一般跳离池塘水岸,却再也跳不出他的世界。可是只是他这样以为。

    岸边有些冷,明明是夏末秋初,却连空气里也渗着淡然惆怅的凉意。微醺的雨,坠在湖里,一圈圈的荡开,象眼泪在心底画出悲伤的痕迹。这样的天气里,湖里居然是有人的。几个赤身的男子,正在湖里摸索着,岸边一个穿着雨衣的男子在大声叫喊着。

    刘业勋有些想扭头走开,这样的时候,他不喜欢有太多人分享他的回忆。可是岸旁男子的呼喊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谁那么无聊,好端端的把岸边的卧石弄到湖里去了,还压住了排水口。”

    水里有人呼应:“你应该说是什么妖怪做的,那么大的卧石,居然可以弄到湖里。”

    “我看也是妖怪,这卧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记得原来是在离岸四米多远的……”

    四米多?

    刘业勋蓦然回首,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每寸的土壤上开着怎样的野花,每颗石子会在怎样的位置,他都有清楚的记忆。四米多!离岸四米多位置的卧石!只有那块初见幽晚,绊倒了幽晚的那块卧石。

    快走几步,向岸边那记忆中的位置靠拢过去。人没到,目光所及,已让脚下的步子重如千斤。那个原本该有的位置是空的,微微凹陷的土坑象从心脏剥离的一个残缺的洞。心开始疼痛,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急,身后的执事快步跟随,虽然只是微雨,执事却依旧打着伞。他每年都随着刘业勋来这里,他不知道原因,却明白这里对刘老的意义。

    刘老走的急,他亦只有亦步亦趋的急走几步;刘老走的慢,他亦只能放缓脚步;刘老站定原地,他亦只能原地打住。可是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样,刘老那捏握成拳的手掌,居然在斜雨中无法控制的有些发着抖。

    “刘老……”开口相询,却仿似无从问起。

    突然顿住了步子的身子猛然朝池塘边跑了过去,执事一惊,急步想追上前,却被刘业勋一句话定在了原地:“不要跟来。”

    然后执事只看到刘业勋脱了鞋子和衣物居然一头扎进了水里。

    “刘老……”霍然惊呼,执事还是跟到了池塘边。

    只见刘业勋居然弯腰潜水在湖里一阵摸索,向湖里打捞卧石的工人靠了过去。而岸边的和水里的工人似乎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带惊诧半带不解的盯着刘业勋。看着他靠近,看着他在水里摸索前行,看着他在微雨的湖水里终于停下了脚步。

    手指摸到了卧石的边廓,心里那沉沉的石仿佛才落了地。

    ~找到了!

    刘业勋的嘴角不自禁的挂起一抹幸福的弧度,还在!手上用了几分力,居然没有搬动那水里沉沉的重量。水里湿滑,湖面微雨,再加上卧石的巨大又正压住了排水口,就凭刘业勋空有力气,搬弄了一阵,竟找不到较理想的使力点。

    一时额上水迹涟涟,分不清是湖水,是雨水,还是汗水。

    “刘老……我去叫人。”执事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提议着,转身欲走,却被刘业勋生生叫住了脚步。执事暗暗皱眉,刘老已是50多岁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浸在湖水里,身体又能承受多少?心里想着,自己已准备脱衣下水,却又被刘业勋一声喝止。不但是拒绝执事下水帮手,连一旁的打捞工人竟也被刘业勋喊了停。

    细密的雨丝密密绸绸,水声荡漾,一次一次,如心底缠绵的记忆缓缓晕开波色水光。

    幽晚!

    ~心里大吼一声,刘业勋已死死环抱住卧石的一角,在齐腰的湖面里生生抵着池壁立起了卧石。

    人为什么总在失去了,才明白拥有的价值。

    可是决然的选择后,再回头还有多少可以拥有。

    一向身体康健的刘业勋从学校旧园子的池塘回来之后,病倒亦只是瞬间,没有人知道病的原因。除了耿于怀因为需要修养和花语还留在“耿宅”,况烈因为达芙卡的伤也留在了n市,其他的人都在危机之后纷纷离了n市回原地去了。所以知道刘业勋生病的人就更少了。

    可是刘业勋明白,幽晚知道的。

    只要是他的事,就算很小,幽晚亦一定知道。

    他等着她,就算内心煎熬,亦只想等着她;就算她继续伤害和报复,只要她不走出他的世界,他亦甘之如饴的接下。可是停了!“袭人”组织,甚至是“蟒帮”都不再动作。原本暗潮汹涌的算计和窥视却在转瞬都散成了虚无。

    “东靖盟”在n市的探子一天三次向他报备住在“木兰别墅”幽晚的行踪,他清楚的知道她每天做的每一件事,可是没有一件是和“东靖盟”有牵连,和他有联系的。就如那天她转身离去,那样的决然仿佛走出了那道门亦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推下池塘的卧石他可以打捞起,她想遗忘的过去,他难道亦能安然的让她随风遗忘?

    纠缠了半生,爱恨了大半生,她居然说停就停了吗?

    还是因为知晓了失去的并未失去,心里有了对儿子的牵挂,而顺便放手了他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

    轻微的受凉在思绪的纠结间,成了压在心头的难散的郁卒。

    他知这一生,如果想要放下已是不能。可是幽晚,如果我再迈出一步,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清晨,半山的雾悠然在晨曦中缓缓淡去。

    刘业勋拖着低烧的身子,缓步朝“木兰别墅”行去,今天他没有带执事和司机,独自一人沿路而上。清透的露水还在浓绿的叶片间闪烁,晶莹的流光不知道此行会有多少希望伫立在前方翘首而待。

    安步当车,离那白色的围栏越近,心下居然更怯乏几分。可是仿若冥冥中自有牵引,刘业勋依旧步步迈出,心心期盼。

    终于走到了围栏外,栏内是常绿碧蔓,墙角是嫰黄、柔白的小小雏菊。他一直知道她住在这里,却在这两月间没有勇气真正走近。直到那日微雨中寻到了卧石,才有了勇气给了自己一个靠近的理由。

    幽晚!

    那夜你去了,我却负了你。今日我来了,只求一切还来得及。

    抬手按了门铃,时间不长已有人来应了门。

    没有询问,没有阻扰,开了围栏,应门人已恭顺的让出前方的道路。

    “晚夫人在等您。”

    轻盈的转身,前行带路。刘业勋紧步跟随。她知道他来了,她亦没有难为的主动相见,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也在等他?是不是代表一切还有希望?

    心下雀跃着,脚下的步子再不如上山时的沉重而踌躇。仿若年岁亦已少了许多,心下对自己暗暗责备,为什么踌躇了那么久,应该早来的。

    随着女侍进了客厅门,穿过廊道,步入里间,才发现里间有道小门,直通屋子后院。女侍在门口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示意刘业勋独自进入。

    对女侍点了点头,刘业勋推门而入。

    黑色的薄衫长裙直到脚跟,顺直的长发用一条纤细的丝带优雅的绾住。她背对着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依旧继续手里的换盆。

    他病了,她知道,所以她默默的为他种了一院的雏菊,只望那听来的传说能分担他的病痛。可是他人真的近在咫尺,却又要如何面对?

    她曾经戏谑着强吻过他,她曾经冷笑着算计过他,可是放手爱与怨恨,她却已找不到面对他的勇气和方式。

    放下还是提起?

    牵手还是错过?

    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

    “刘业勋。”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没有转身:“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我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本站推荐:一号红人天价小娇妻:总裁的33日索情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与校花同居:高手风流天价宠儿:总裁的新妻蜜爱100分:不良鲜妻有点甜惹火999次:乔爷,坏!陆少的暖婚新妻总裁爹地超给力早安,总统大人!

捻花辞【全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顶点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孤雪赤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孤雪赤并收藏捻花辞【全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