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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艳甲飞将(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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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了老人,秋意浓把哭累的少女抱在怀里,两人无声的着窗外残月,对于少年对老人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他俩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些话不必矫情的一遍遍去说,早在相识的一霎,就已经注定了今世的情缘。【文字首发书】

    当时无知却不离,今时已懂何需解。

    那夜的宁静,被一位意外到来的访客打乱,那是一名商人模样的汉人,手上还提着一只很长的包袱。秋意浓一眼认出,来人正是当年来找师父的那位半夜访客。

    “我师父呢?”他几乎是扑过去问的话,这几年里,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念这位收养他,教导他,给他取名,使他不凡的奇男子。

    但一年年过去,他心底已对师父的经年不回暗觉不祥,总觉得这其中必有缘故,否则,师父不会离开他这唯一的弟子。

    商人无言,慢慢打开包袱,里面有一瓶酒,一柄枪,师父的长枪。

    秋意浓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这柄从不离师父身侧的长枪在今日由人送回,那就意味着,师父永远不会回来了。

    商人在他身边盘膝坐下,递酒给他。

    秋意浓不肯接酒,他泪流满面的跪在长枪前,一个头接一个头的重重磕,直磕的少女心疼不已,伸手去拉他,他也不肯停下。

    商人叹息着,一口一口的抿着酒,慢慢说起了师父的故事。

    那个残月悬天的深夜,秋意浓终于知道了师父的过去。

    师父的名字是风雨,修罗枪风雨!

    师父是中原最神秘也最古老的组织江山卫中人。

    商人说,师父从前的性子很独,很难相处,幸好,师父很小的时候就结识了一位好朋友,那个好朋友也是江山卫中人,而江山卫的存在就是要守护中原,所以师父和那个好朋友年少从戎,誓言以他们的热血和韶华改变唐末乱世。

    他们和许多有着共同宿命的少年,一起追逐烽火,征战四方,那一群被人轻视的义军,在历经了一段段为天下瞩目的战事后,终于壮大为横扫中原的铁军。

    修罗枪风雨,无疑是江山卫中最耀眼的一颗星辰,没有人可以掩盖师父的光芒,除了那位一直和师父并肩作战的少年好友。

    师父这位好朋友的名字叫李嗣源。

    听到这个名字,正一个头重磕在地的秋意浓突然全身僵硬,即便是成长于契丹的他,也听闻过无数遍李嗣源这个名字和随之而起的迭迭辉煌。

    唐明宗李嗣源!那是一整个时代都不能忽略的赫赫威名。

    秋意浓的身子僵硬得发寒,只听这个名字,便可随之了解到师父的所有过往。

    他早知道,师父的过往必定精彩,却从不敢想象,师父竟会是那个汉人皇帝的好友,从一介小卒至一代君王,那该是怎样一段惨烈至辉煌的年轻岁月?可以肯定的是,在那段长歌狼烟,轻狂生死的岁月里,师父一直都用这柄修罗枪守护着他的朋友。

    师父从前与他的一次次暂别,原来都是要回中原,为他的皇帝横扫风波。

    秋意浓嘴里一阵阵发苦,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该为师父自豪?还是痛惜?

    因为后唐已经随着李嗣源的驾崩而覆灭,难怪师父那次离去时,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原来,师父已决心舍身于中原。

    难怪,师父不容许汉人任人欺凌,难怪,师父会如此痛恨不知自强的汉人。

    因为,师父是后唐铁军横冲都第一杀将,因为,师父是后唐皇帝的生死之交。

    或者,他宁可师父只是一名普通汉人。

    “师父那次回中原,是要和谁打仗?”能让师父战死沙场,那一仗必定惨烈无比,也许,对手拥有一国之强。

    “很多人,各处异族,四方强敌,那些被盛唐击溃的突厥人,匈奴人,还有那些曾败在江山卫手下的残军,他们都趁着中原内乱,集起大军,想要一举灭我华夏香火。”商人慢慢咽着酒,眼神寒如刀锋,“那一仗很惨烈,可笑的是,中原各家诸侯竟无一人敢出兵,最后,还是我横冲军以一部之力,在边关一夜血战,然后…”

    商人垂下头,犀利如刀锋的眼神迅速暗淡下来,“那些异族又一次被击溃,可我的袍泽们,也都没有能回来…”

    他长长叹出口气,叹息声在夜色里哽咽般凄凉。

    “一部之力?”秋意浓没来由的想要苦笑,师父常常对他说,男人要学会放下执着,可最放不下的人原来还是师父自己。

    “是谁杀死我师父的?”秋意浓捧起长枪,重重问,只要听到仇人的名字,无论是谁,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此人,再用师父的长枪把仇人送入黄泉。

    少女很担心的紧靠着他,但她也懂事的没有开口,因为她太清楚少年对师父的敬爱,也明白,有些事情,是男人必须去做的。

    “你真的很敬爱你的师父。”商人长饮了一口酒,以此缅怀战死的故人,“那个仇,你师父已经给自己报了,修罗枪风雨何等人物?就算是战死,临死前也要枪挑死敌,那一夜,敌我两方,都没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我横冲都军甲,江山卫男儿但有同归于尽之心!就算是各族联军,百万铁骑,也休想全身而退!”只这一句话便含盖了那一战无法想象的惨烈,商人显然是有了酒意,忽然起身,向着残月狠狠掷出酒瓶,“只要星火不灭,总有一天,江山卫还会再回来的!我们会重举汉旗,护持中原!”

    听说师父连仇人都没有给他留下,秋意浓心里空落落,也无心去这商人的大发狂态,沉默了好一阵,他才问,“师父临去前,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

    “有。”商人静了下来,“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他死得其所。”

    眼泪,再一次从秋意浓眼角落下,他完全明白师父的临去之言,这是他们师徒曾经的对话,他问师父,要怎样才算是死而无憾?

    师父回答,生当尽欢,死则无憾,或者,死得其所。

    师父死得了无遗憾,因为师父死得其所。

    原来,师父那一夜夜的怀抱长枪,凝望天际,为的就是等这一日,为了故国家园,舍身沙场,死得其所。

    “不论怎样,谢谢你。”秋意浓把师父留给他的长枪抱在怀里,向商人郑重一鞠。

    “份所当为。”商人还以一礼,又道:“当日听说风雨收徒,我们都吃了一惊,谁能想到,一向冷口冷面,独来独往的修罗枪竟会跑到契丹来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得出,风雨对你很好,真的很难想象,他这家伙也有宽容慈和的一面啊。”商人摇摇头,了一旁的少女,忽然一笑,“好好珍惜你的女人,说起来,你们师徒的性子还真是相象,难怪他要收你为徒。”

    “师父…也有心仪的女人?”

    “是啊,不过,他没你这么幸运,那个女人…”商人欲言又止,“罢了,都是些从前旧事,再提无益。”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秋意浓很疑惑,自己这些年带着银子祖孙东躲西藏,为什么这个商人能找到他,“你是我师父的朋友,难道你也是江山卫中人?”

    “我只是个商贾,这些年四方行走,消息自然灵通一点,能找到你并不奇怪,况且有些事情,只要有心,并不难做。”商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递了过来,“少年人,我知道你最近处境艰难,这包裹里有些钱,算是你师父给你的最后一点照拂,这以后,就要你自己了,这些年,我会常于中原和上京往来,若是有缘,我们还能再见。”

    秋意浓默默接过小包,“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日后,我会报答你。”

    “在下玄远,只是一介游商。”商人似乎要事在身务,又说了几句,便向秋意浓告辞,临去前,他拍了拍秋意浓的肩膀道:“修罗有枪,翱翔在天,你是修罗枪的唯一传人,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教导。”

    商人走后,秋意浓怀抱着长枪,坐在屋前,回忆着与师父相处的一幕幕,这个在他心目真正取代慈父地位的恩师,已为了守护自己的中原家园,战死于故国。

    他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苍穹之上,该有一颗星辰是属于师父的吧?

    少女柳银子依偎在他身边,虽然疲惫,却也不肯去睡,她不想少年在获悉师父噩耗的第一夜,独自度过。

    “我只剩下你了。”少年将她一并揽入怀中,幽幽道:“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得更好。”

    “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少女早已很满足能在此生与他相遇。

    “我是师父的传人,不能就此平凡一生。明日,我就去投军。”少年轻抚着怀中长枪,在她耳边轻轻道:“我说过,我要做你的飞将军。”

    少女伏在他怀里,将不舍和忧虑转为一次温情的颔首,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不会平凡一生。

    商人留下的包袱里是不菲的银钱,够两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但秋意浓不希望再过这种提心吊胆担心被爹娘找到的日子,而且柳银子的病情愈渐沉重,虽然现在已不愁钱买药,可有些珍稀药物是即使有钱都买不到的,要得到最好的药,不但要钱,也要足够的权势。

    所以次日一早,他先去城中购置了一处大宅,雇了几个丫鬟来照顾少女,又买了一匹骏马和许多日常用物,还重金聘请了几位名医每隔数日为少女诊一次,安顿好一切,他暂别了少女,带着两柄长枪,骑上骏马前往契丹东境,他听说,草原大部乌古族举族叛变,皇上耶律德光派出他的结拜兄弟拓拔战,麾五万黑甲骑军前往平乱,这几日,拓拔战正囤兵东境。

    秋意浓想见一见这位名震契丹的不败战王,然后,一圆自己的多年梦想。

    他不想,在平凡度日中埋没了师父的修罗枪。

    直到许多年以后,黑甲大将攻城贺尽甲每每和人说起与秋意浓的初次,还是一脸的苦笑,因为这个后来成为黑甲骑军第一闯将的少年,选择了最张狂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到访方式。

    那时,正是与乌古族的决战前夕,整座黑甲军营全军戒备,为防乌古斥候探营,名列纵横五虎之一的大将贺尽甲亲自镇守正营门,谁知乌古斥候未等到,却等到了单人独骑前来投军的秋意浓。

    少年意狂,一到军营外,秋意浓便大喊要来投军,有人投军不罕见,可秋意浓不但要直接做军中上将,而且还要拓拔战亲自出营来见他,这就太罕见了。

    贺尽甲上下打量了秋意浓几眼,确认乌古人再蠢也不会蠢到派出这么个斥候来,便命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立刻赶走。

    “你们不是就要和乌古人开战了吗?我能帮你们打败乌古人,为什么要我走?”秋意浓堵在军营门口,不肯走,“我要见战王!我要做你们的将军!”

    “你以为主公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黑甲骑军百战百胜,也不必仰仗你来打败乌古人。”贺尽甲被这小子的狂言惹得大笑:“就算你真要投军,也得先从军士做起,只有立下军功才能一级一级升至将领,哪有一来就想当将军的!你这小鬼凭的是什么?”

    “就凭我的手中枪!”秋意浓手中枪一扬,几乎就要点到贺尽甲的鼻尖上。

    营门口的黑甲骑军都被这一动作激怒,向秋意浓大声喝斥,贺尽甲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立刻便要上前把这小子从马上揪下来。

    秋意浓当然不惧,全忘了自己今日是要来投军而不是打架的,一抖长枪就要开打,两边正要动手,营门内又走出一名少年,身上穿的却是黑甲上将的服饰,笑咪咪的拦住众人,“这小子有趣,单枪匹马堵在我军营门口,老贺,悠着点,先这小子是不是有真本事。”

    “我有没有本事,你自己上来试试!”见来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居然已是上将装束,秋意浓很好奇,又向贺尽甲喝道:“那小子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为什么他就能做将军?”

    “你倒是管得宽?”贺尽甲气极反笑:“这是我军虎子上将,不得无礼!”

    “他能叫我小子,我为什么不能叫?”秋意浓一副挑衅的模样,指着那少年道:“如果我打败你,是不是就能当你们的将军?”

    “这么歪的道理怎么被你琢磨出来的?”少年将军一脸怪笑,“小子,不论你有没有真本事,就这股子狂性倒很对我胃口,有几分我当年的做派,也好,反正三天后才跟乌古人开打,闲着也是闲着,就掂掂你的本事。”他随便一点营门口两名黑甲骑军,又向秋意浓笑道:“按说不该欺负你,难得你这般狂,我就当你真有点本事,你能打赢他们两个,我就准你投军,如何?”

    “才两个?”秋意浓瞥了眼这两名人高马大的黑甲骑军,直接问:“如果要见到战王,我要一次打倒几个?”

    “这都什么人哪?”少年将军很是纳闷,他也是个来事的人,干脆又叫过一列十名军士,“这样吧,你能一次打过十二人,我亲自恭迎你进营见战王老大,先说好,如果你没这本事,我照样把你请进营,不过那时侯你就见不了老大,而是要吃通毒打了,如何?”

    被选中的十二名黑甲骑军拔出佩刀,慢吞吞出列,如果不是那少年将军下令,谁都没心思和这么个小子动手。

    “你为什么不上?”秋意浓指着少年将军,一副惹事的架势,“既然你是将军,就要带头冲,哪有尽派部下出手的道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很虚心的受教了。”少年将军故意拱拱手,“不过我是上将,身子骨金贵得很,不和你这粗人动手,等你打输了,我倒乐意亲自出手打落水狗。”

    “你没这机会,等着恭迎我进营吧!”秋意浓跳下马,了走近的十二名黑甲骑军,却把手中长枪又挂回到马鞍上。

    “嘿!我说,一天之内别给我那么多惊喜成不成!”少年将军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想空手上?”

    “我换把枪,这是我师父的长枪。”秋意浓从马鞍上换下自己用的那柄枪,“不过是十二名军士,还不配用我师父的长胜枪这般隆重,这一架,我用自己的枪打!”他掂了掂手中枪,向十二名黑甲骑军招呼道:“大胆来吧,我这杆枪没有开过锋,枪杆子也是木头的,不会伤了你们!”

    “以后可别说再我嚣张了!”少年将军向贺尽甲苦笑,“瞧见没有,这小子比我更横!”目光忽然一顿,他见,那张狂的小子摆出了一个很古怪的持枪姿势,枪握左手,右手斜揽,如要以长枪怀抱天下。

    “这种持枪的姿势我好象听萧尽野说起过,咱们这位萧大战将生平唯一一次失手,就是栽在一个中原人手中,听说那个中原人就是用这种手势握枪。”少年将军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了。”

    “我倒希望他能捱打的本事强过说嘴的口舌!”贺尽甲转过脸,向那十二名黑甲骑军不耐烦的一挥手,“别磨蹭,给我好好教训这猖狂小子!”

    “小心点,我出手了!”秋意浓似好心,实则张扬的提醒彻底激怒了那十二名黑甲骑军,十二人一声大喝,一起冲上。

    “九幽平九州!”秋意浓长枪出手,一出手就是最凌厉的杀招。

    师父的翔天枪术,就是要一鸣惊人!

    长枪凌空而起,一杆再寻常不过的木枪,却以最激越的方式飞掠在天,枪锋在劲风中急速振动,好似要凭空擦出点点星火。

    让长枪飞起来!

    挑!刺!劈!扫!荡!

    一杆长枪,随着少年的臂膀挥动,步履踏进,在凌空飞翔中变幻出各种凌厉无匹的杀招,每一击都带着无迹可寻的莫测凶险,横如棍扫,竖成刀劈,斜挑向天,荡落苍穹。

    十二名黑甲骑军的手中刀连与长枪隔挡交击的机会也无,只觉手中一空,一柄柄钢刀就在枪锋起落中被击飞。

    “该你们两个了!”击落十二名黑甲骑军手中刀,秋意浓意尤未尽,枪杆擦地,挑起两柄钢刀,不偏不倚的倒飞入少年将军和贺尽甲两人手中,枪锋随即一抖,直取两人面门,“让我见识见识,黑甲大将的本事!”

    少年将军与贺尽甲刀一入手,立知对手虽然年少,却是他们从所未见的武技高手,哪敢再有半点轻觑之心。

    “大胆!”贺尽甲急往旁退开一步,让过枪尖锋芒,一刀劈向枪杆,可刀才劈出,明明就在眼前的枪杆诡异的一转,让过刀劈,改刺为扫,一枪砸向贺尽甲手腕。

    “热闹不成了!”那少年将军脸上笑意不减,出手却快极,一刀斜挥,架在贺尽甲臂上,先挡住了秋意浓这一砸,此人年纪轻轻,但临阵经验颇丰,刀法也老辣异常,手中刀一扯一横,带动贺尽甲的钢刀,两柄刀呈十字交叉,一起锁向长枪。

    但力已用尽的长枪竟又突兀的一缩,借此一缩的尺寸余地,力道再生,闪电般突破双刀合绞,再次扑前。

    “厉害!”少年将军见这一枪势在难防,急撒手弃刀,一手把贺尽甲往旁一推,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探,手中忽多出一柄寒光闪耀的宝刀,于间不容发之际猛往上一撩,嚓的一声轻响,将长枪砍为两段。

    但被削断枪尖的半截枪杆依旧直刺,眼快要搠入少年将军眉心,才凌空一收,半截枪杆,稳稳定在这少年将军咽喉前。

    “不要胡来,算你嬴了!”贺尽甲满身大汗,只是这短短瞬息,却如历经一场生死大战般激烈。

    “不是算他赢,而是我们真输了。”少年将军面色不改,对咽喉前的枪杆视如不见,却向秋意浓笑道:“若非老大送我的这柄朔月宝刀,我们输得更惨!今日大开眼界,竟能见识到如此了不起的枪术!”

    “你们两个也不错。”秋意浓收回断枪,向那少年将军点点头,“尤其是你,应变很快。”

    “打输了还能被夸一句,今天一定是黄道吉日。”少年将军气量很大,对输了架一点都不在乎,他好象拣到宝一样伸手去揽秋意浓肩膀,“被你说中了,来,我这就恭迎你入营。”

    秋意浓退开一步,他出这一脸皮笑的少年是个难缠的角色,转脸向贺尽甲道:“你刚才说,要做将军得凭军功一级一级的升,那你做这将军花了多久?”

    “三年,历大战十一场。”贺尽甲不解其意,但也老实作答。

    “那你呢?”秋意浓又问那少年将军。

    “一天,意外吧?”少年将军嘻嘻笑道:“我也很意外,什么功都没立,也就是掀了老大的桌子,又带头到外头跑了一圈,结果回头就被升成了黑甲上将,谁叫咱是一员福将呢?来,兄弟,以后跟我混,哥保证你也风声水起的过好日子。”此人脸皮甚厚,架才打完,立刻就称兄道弟起来。

    秋意浓朝他,这种人他也少见,笑了笑,把手中半截枪往地上一扔,转身而走。

    “哎,怎么这就走了!”少年将军楞住了,“不会是怪哥断了你那枪吧?跟我进营,我送你一柄上等好枪!”

    “不用,那是小孩子的玩意,断就断了。”秋意浓折回到坐骑旁,摸了摸挂在鞍上的长枪,“今日之后,我就要用师父的长胜枪了。”

    “那你也别走啊。”少年将军紧巴巴的赶上几步,拉着缰绳道:“你不是要来投军吗?这还没带你去见我老大呢?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请你进营的,你,都为你牵马坠蹬了!”

    “我改主意了。”秋意浓翻身上马,“我是来做将军的,打赢你们不算立功,过几日,我再来寻你们,到时候,自要你们请我做这黑甲上将!”

    “嗬?这口气还真不小。”少年将军含笑着秋意浓,似是了然的松开缰绳,又很结实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好,那就到时见,先拍你几下马屁,日后你可要帮衬着兄弟啊,你这朋友我交了,我叫澹台麒烈,兄弟,怎么称呼?”

    秋意浓脸一黑,低声嘀咕了几句,哪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一甩缰绳,径直而去,只听得澹台麒烈还在后面大呼小叫,“不送啦!咱们三天后再见,我请你喝酒找乐子!”

    “气势汹汹的过来,怎么打赢了反而要走?”贺尽甲又纳闷又憋气,“小澹台,为什么你要说三天后再见?”

    “他不是想立军功吗?那当然是三天后再见喽?”澹台麒烈把刚拍过马屁股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马股上很多汗啊,情形这小子是赶了很多路才来到这儿的,心思倒是很诚,可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呢?难不成他的名字很容易让人浮想连翩?”

    说着,澹台麒烈老实不客气的把手在贺尽甲衣襟上抹了抹,不等贺尽甲瞪眼,他又愁眉苦脸的说道:“老贺,为什么这小子刚才听了我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可是名震契丹的少年英雄啊!”

    “我怎么知道。”贺尽甲没好气的转过身,对方才的眨眼落败还心有不甘,“如果萧老大在这儿,一定不让这小子讨了好!”

    “我倒庆幸老萧不在,不然今天这脸就丢大了。”澹台麒烈嘿嘿一笑,“走,去告诉主公,我们马上要多出一位猛将了。”

    离开军营,秋意浓没有折回少女处,而是立即前往就近州城,他找了家铁匠铺定做一套盔甲,秋意浓的要求甚是怪异,盔甲材质不论,熟铁生铜皆可,盔甲上不但遍体都要雕刻花纹,整副盔甲还要涂染极鲜艳的色彩。

    秋意浓预付了三倍银钱,要求铁匠三日内必须制好盔甲。

    虽然秋意浓的要求甚为古怪,但在钱的份上,铁匠欣然应允,三日后,秋意浓一身绚烂夺目的甲胄,策马出城,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路人侧目。

    铁匠的徒儿满脸纳罕:“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难道他不知道在盔甲上雕花就得镂空,大损盔甲坚固,而且还非要把盔甲染得这么鲜艳,万一上了战场,那敌军不是都冲着他过去了吗?”

    老于世故的铁匠却摇摇头“他做这身盔甲并不是用来防身,而是要引人注目!这个少年若上战场,定是名很凶猛的杀将。”

    “哦?师父怎么知道他很厉害?”徒弟兴趣更浓了,“我偷过他的兵器,也就是一柄镔铁长枪,除了枪刃紫幽幽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我常骂你太懒,不肯认真学艺。”铁匠在徒弟额头上敲了一下,“学了这几年艺还不明白?只有杀过无数人的兵刃,才会因为浸润太多鲜血而泛幽幽暗紫!”

    徒弟打了个突,摸着额角不敢再说,心下惊骇,“难道那个少年杀过很多人?”

    秋意浓没有杀过人,其实他也常好奇,为什么师父的长枪不管怎么擦洗,三尺刃锋所泛动的都是暗幽幽的紫光。

    这一天,正是拓拔战与乌古叛军订下的决战之日,拓拔战麾下五万黑甲都是骑军,所以他把东境平原选为决战之地,乌古王此次出动族中所有男子,集十万步骑大军,五万骑军,五万长枪步卒,所以他很高兴的应允了决战地。

    乌古王野心很大,这一战也特意针对敌方来去如风的骑军做了部署,黑甲骑军战力骁勇,马战无军可抵,所以乌古王想先利用长枪兵牵制来去如风的黑甲骑军,再用本部骑军发动冲锋,一战葬送契丹最精锐的军队,他的算盘打得很响,但有两件事情他没有料到,第一:他的对手是久经战阵诡谲的拓拔战,第二;一个本不属于这场战争之人的突然到来。

    秋意浓到达平原一隅时,交战两军刚到达平原,他寻了一处远离战场的小丘,驻马观望战场形势,想先见识一下那位闻名契丹的战王风采。

    但拓拔战打仗素来喜欢先发制人的强硬风格,两军一到战场,连最起码的叫阵虚礼都不肯施与乌古人,前军两万黑甲骑军就向乌古族阵发起了冲锋,秋意浓还没瞧清楚拓拔战帅纛立处,就见大群骑军杀气腾腾的冲出。

    乌古王倒也正中下怀,立刻命五万长枪兵上前,想要先吃掉这两万黑甲前军,但这两万前军的冲锋只是一个幌子,五万长枪兵的方阵刚一出列,两万前军齐齐勒马,马背上抄弓搭箭,一蓬蓬箭矢对着五万长枪兵暴雨也似淋下。

    长枪兵倒下一片,方阵大乱,那两万黑甲前军立即弃弓挺枪,发起了真正的冲锋,步难敌骑,五万乌古步军本可以凭手中长枪和方阵牵制骑军,但先被箭雨一阵招架不及的急射,又被骑军冲近混战,长枪兵顿时死伤一片。

    乌古王大惊,用以克制黑甲骑军的长枪兵一登场便失去先机,形式急转而下,按常理,乌古王应该立即派出一队骑军,先挡住黑甲前军的铁骑冲击,救回已陷入危境的长枪兵,再凭骑军掩护,先把部队后撤数里,再续后战,以免拓拔战在占尽先机下扩大战果。因为拓拔战这五万黑甲只是契丹一部军甲,可乌古族这十万人却是举族兵力,一旦败亡,乌古人便临覆顶之灾。这也是拓拔战事先料定的战局,

    谁知乌古王竟是个狠人,眼长枪兵陷入被屠戮的劣势,一咬牙,索性把全部身家一起压下,五万骑军全部冲出。

    拓拔战显然也未料到乌古王会狠得一丝余地都不肯留,见乌古人拼命,他当机立断,也下令全军冲锋,乌古人想靠两倍兵力的优势取胜,拓拔战也就必须凭黑甲骑军的强大战力硬拼,这一来,战场形势向着双方主帅本意都不愿到的混战倾转。

    这一仗打下,无论哪方获胜,赢得的都将是代价极大的惨胜。

    令人震惊的转机便在此时发生。

    这一仗之前,无人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凭一己之力主宰全局。

    直到一柄修罗枪出现在战场上。

    秋意浓在矮丘上将战场形势尽收眼底,却一直按枪不动,他在寻找时机,三日前和澹台麒烈等人的交手使他肯定了自己的枪术境界,现在,他要试试自己对战局的把握。

    师父教他的除了枪术,还有兵法,所以,他要持此两技一鸣惊人!

    很快,他等待的时机就如愿到来!

    当乌古人的骑军纷涌齐上,却因己军长枪兵的节节后退,而未能立即冲近与黑甲骑军厮杀时,远离战阵的小山丘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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