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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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朋族的历法之中,一年有16个月,而每年1月1日新年正好是入春时节。不过此时已是7月7日,算是盛夏,按理说应该与新年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自从几十年前全球气象变动开始,双月星整体气温便呈现逐年下降趋势。于是到了现在,虽说还没到全球雪白的地步,可即便是这盛夏时节,也依然感觉不到多少炎热的气息,反而有一丝从前新年的冬去春来之感,堪称诡异。
当然,对于位于几万米高空的浮空岛观测站而言,无论是盛夏还是寒冬,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那都别想有一丝暖意。
不过进一步转折,前面的东西所指的只是观测站外面,而非室内。要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种名叫技术的东西,它能让生物获得超越自然的能力。
万米高空的观测站内,朋族的设计人员们体贴地为生活其中的人们,配置了简单实用的暖气片,将散发着柴火气息的壁炉取而代之。
在风力发电机、电路线路、烧水炉、暖气片等一系列连贯的供暖体系帮助之下,即便是坐在观测站最高处的天文台内工作的灵远技术员,此时此刻,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袄了事。
当然,若是你非要说出去门外试试,那就请自便吧。
一脸无聊地撑着下巴,作为这个天文台执勤人员的灵远,此刻正不时地用双眼扫过眼前众多的仪器仪表,并每隔十分钟查看一次天文望远镜中的景色,最后会旋动各种按钮来控制天文台的运作,以确保目标的即时锁定。
一切都已经成为下意识般的行为,这就是在这里坐了几个月而养成的习惯。
现在,已经是午夜零点。
在这个除非无聊到听恐怖故事的人外,大都已步入梦乡的时刻,作为被长老们誉为‘双月最前线’的天文系统之中,这些自称‘天文系统最前线’的底层观测执勤人员,灵远自认为自己大概是朋族仅有的几个,双月星真正第一线的战士了。
只是,他的武器是眼前这比自己打上数倍的望远镜,而非那些轻便的单兵武器,亦或者庞大的装甲车、战舰、甚至要塞。
不过,这东西也没什么好自豪的。何况,再多么坚强的战士,当枯燥地重复着看镜头、调方向、计数据、汇报情况的工作几个月之后,内心大概也只能剩下麻木。
已经两个多月了。
视线从镜头中早已没有新鲜感的目标移开,灵远取出了手边的记录表格。
“记录,标号第三星,接近近地轨道,速度正常、活动正常。一切按原定轨道移动,无异常,哈啊~~”
虽然已经这样持续
做了两个多月的夜班,却还是没法倒过生物钟,以至于今晚这零点第18次记录完成之后又开始犯困的灵远,只能无聊地翻动其身旁的文件,意图以此让自己恢复点精神。
但看着上面差不多都能背下来的时间表,以及其中几乎没有都有的注意事项,他却没能感到一丝清醒,反而更想睡觉了。
“按照计划还有七天就要到了,这速度还真是快啊,父亲他们应该以及稳定了吧。”
朋族个体实力再强,其中的老弱也不可能被现在的总指挥部送上战场,在开始计划发展之后,总指首先做的就是将老弱向安全的地区转移,以确保朋族在最坏的情况下得以转移,同时也是让现有朋人得以安心。
灵远的家庭同许多总点岗位成员一样,早早就迁移完成,现在他才能够在这里稳稳地坐着。
摇头将文件放在桌面,伸手擦去眼角因为犯困而溢出的泪水,灵远转身端起一杯散发着古怪味道的饮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一堆白糖和茶泥放进去,用力搅拌之后,仰头一口喝干。
那动作,仿佛奔赴刑场般悲壮。
这两个月里,朋族上下都在高负荷运转,熬夜的不在少数,而为了让需要的人可以在短期内抵御睡意的侵袭,制药局花了十几天时间弄出了这么个名为‘醒神液’的东西。
效果先不说,在很多‘享用’这东西的朋人看来,单单这味道就足够让人清醒了,但这东西居然因为产量问题,还是限量使用。
灵远也不过因为‘最前线’的名头,得以获得每日一杯的供应。至于那些地层的月灵人技工、遁甲人土木工什么的,想也别想。
别看大部分朋人是作为指挥者或者技术员,看似不干具体工作,但实际上却是现如今朋族领导的各族成员中,最忙碌的一支族群。
工人可以轮班、战士可以休息,但技术员却需要时刻关注轮班倒的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指挥者更是必须随时思考发展计划、应对策略、战略部署……
当然,灵远并非指挥者,他只是前线的前线的其中一名技术员,只是像他们这种技术人员的数量很少,平时物以稀为贵,过的很不错,但到了现在这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就有够他们受的。
这不,他已经连续在这个位置上执勤两个多月,即便白天有换班,但也累得够呛。
“呕,真他嘎的难喝,制药厂的人真应该让他们每天灌一杯,这群混蛋”按照职业划分,制药厂只有极少数人得以享用他们生产的这种饮料,不少深受此种饮料之害的人甚至怀疑,这其中正因为有着这些家伙的怨念,才会如此难喝。XD
话虽如此,但药的效果却的确不错,至少灵远此时已经
一点睡眠的意思都没有(至于胃部的少许痉挛,就请无视吧)。
一脸复杂地将杯子放到一旁,他起身向窗口走去,窗外的景色,是地面上永远也看不到的天空世界,空旷、幽暗、却又星光点点。
在月光照射下脸部稍显圆滑的灵远只有三十来岁,朋族历13年出身。
对于他们这一代而言,对朋族影响最大的两个动乱‘朋灵战争’和‘十二市叛乱’,都只是老人口中唠叨、书本上记录的历史。在他们眼中,朋族是强大的、更是和平的。
也许几年前,他还会因为年轻气盛而追求战争啊、冲突啊、刺激啊什么的,但蛹化失败、又一心步入天文学殿堂的他,此时早已没了那些杂念。(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万般激情,都汇聚到了现如今的事业与梦想之中。
现在的灵远,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这个天文台,每天看着那美丽、空旷、却又神秘浩瀚的宇宙空间,脑海中幻想着某天踏足其上的场景,然后就这样一步步进入原人的百岁大关(原人理论寿命虽高,但大都过不了百岁)。
至于能量化、灵魂级什么的,偶尔想过,却也只是现在的灵远脑海中,一个稍纵即逝、无关轻重的回忆而已。
然而,虫族的出现让他感到麻烦的同时,却又点燃了一丝激情。
(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外星生物,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吧?)最近的灵远常常如此自问,(当然,最好是在将对方打败之后再去参观,那就更不错了。)
嘴角翘起一丝微笑的角度,他所想的没高层那么全面复杂,对于灵远这样的人而言,任务只有一个:看好望远镜、守好第一线。
仅此而已。
而到现在,他都还记得第一次从天文望远镜中,看到那巨大的虫族母巢(恶之月)之时,自己内心产生的反应,那种震惊、恐惧、担忧夹杂的情绪之中,却又包含着探究、欣赏和渴望的心思,或许就是当初天文台台长为什么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好好干’的原因吧。
可笑当初的自己还那么激动,现在仔细想想,那时据说已经灵魂级高期的台长,肯定是偷看了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这个猥琐的老头,幸好老子是男的。
哐当
略显沉闷的碰撞声将走神中的灵远拉回现实,寻声望去,声音却是掉在地上但很意外没有摔坏的陶瓷杯子发出,而在此之前,一股强风也已被他相对敏感的皮肤所察觉。
哗啦
从一米高高度跌落的陶瓷杯子没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意没关紧,而被风吹开的窗户玻璃,此时却毫不给面子地碎了一地。
“……”
这算什么?
愣了片刻,灵远加速几步冲了过去,一脸沮丧地将窗户重新关好,四下
张望之后找出高空居所必备的木板将窗户破口封闭,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玻璃片,一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下好了,半天的工资泡汤。
高空就是这点不好,风大,而且天文台所在的人工浮空岛观测站,因为没有自然形成的领土浮空岛那般平衡性,所以没法为浮空岛提供朋族现在还没弄懂原理的防风能力,以至于人工浮空岛大都缺少外部植被,而建筑也多采用流线的半埋式。
人们都只能在岛内活动,如果一个不小心站在岛屿表面,原人甚至会被强风给刮翻在地,翼人……不解释,何况此时这么一扇没关紧的玻璃窗。
不过在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从地上拾起之后,眼角余光看到墙壁上钟表的灵远,却是心中一惊。
零点十分十秒
“该死,第19次观测时间要过了嘶”
所谓祸不单行,一个不小心,明明厚实坚韧的朋人皮肤,居然被小小的玻璃碎片给划破,但此时却顾不上这些的灵远,只是随手将带着一丝淡蓝色血液的碎片扔向垃圾桶方向,便马不停蹄地跳到天文望远镜的观测员专用椅之上,右眼抵到了镜头旁。
短暂的微调之后,他的动作突然反常起来。甚至连食指伤口流出的血液,沾染在了旋钮上这种需要注意的细节,都没有引起平时很看重这些的灵远的注意,此时的他只是略显疯狂地调整着望远镜的角度。
因为——目标不见了。
没有
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
一直跟踪着敌人的天文望远镜,已经按照固有轨迹运行了两个月,期间从没有出现过一次‘在镜头中完全找不到目标’的情况。可现在,因为情急甚至违反规定稍微调大了观测范围的灵远,却依然没能从观测半径已经接近一万公里的范围之内,找到那个直径5公里的显眼目标。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不过是比计划时间慢了10秒啊”
再次调整镜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远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不过再怎么也是在这个座位上坐了近三年,在这个系统中也干了近十年的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将望远镜重新归回原位,然后按照之前所看文件中预估的目标移动路线,对望远镜进行重新调整。
对方的目的地应该不会变,在离双月星还有数日路程的时候,目标不应该调整方向,那么最可能的是在这段时间中出现了加速。
所以,按照路线去找,应该会有收获。
灵远所不知道的是,在同一时间,朋族7个像他这里一样的浮空岛天文台、21个山峰天文台中的执勤人员们,也都在做着和他差不多的事情。
而且很快,这个情况便被早已神经紧绷的各地人员,逐级
递送到了天文局总部。
零点二十一分七秒。
在距离一开始目标消失点三万公里的观测点上,灵远的右眼透过望远镜镜头,最终找到了那个已经持续看了一个多月的目标,最先的反应是松了口气,目标被找到了;但随后,却是震惊与惊恐。
该死,位置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调整了姿势,灵远迅速找到了望远镜上的各种仪器,并读出上面的数据在脑海中大致计算了一下,便慌慌张张地冲下天文台。借助室内专门为他们这些能量和精神力都不高的人员,所准备的通讯器材,他联络上了天文局总部。
很快,各地汇总的消息通过天文局总部证实之后,在第一时间通过总部现有通信网络接入员,通过专线递送到了负责这一方的朋族总指挥部长老处。
月光依旧挥洒在世界之中,总指挥部走廊的脚步回声还未消失,总指挥办公室却已响起之前奔过走廊者紧张的汇报声。
“今日午夜零点十分左右,三颗被监视的虫族进攻基地相继加速,其中三座分别位于北半球中原大陆上空、北半球远西大陆上空、赤道黑骨族领土上空的浮空天文台,以及位于南部紫荆山的山峰天文台,成功追踪到了对方的加速动作。而其余天文台,也在随后的半个小时内重新确认目标……”
“别废话,说结论”
在这种紧张时刻出现的突发状况,让本就忙于各地事物调配的灵雪更是焦头烂额,以至于都没耐心继续听这些过程,失礼地打断了手下的汇报。
“是,”汇报的长老侍从也很机灵,虽然对灵雪长老的反应有些愕然,却还是迅速将记忆中的结论收刮出来,挑重点重新开口:“根据最新观测,三星(朋族对此次虫族三个陨石基地的称呼)最迟将于凌晨七点接触双月星大气……”
哗啦
从椅子上猛然坐起的灵雪,浑不在意掉了一地的文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长老侍从,这位朋族历史上最为伟大的族长、现任总指挥部指挥员少有地失态:“你说什么真的是今天早上,而不是七天之后的正午?”
按照最初虫族三星的移动速度预估,天文局得出了‘对方会在七天后的正午接触双月星大气’的准确结论。
虽然朋族在计划各地的具体步骤之时,就针对可能出现的突发况,对各地计划留有一定的缓冲时间,但随着各个机构全面发展所带来日新月异的变化出现在众人面前,朋族上下无不希望虫子能来更慢一点。
就算慢上一天、一天也好
一天时间,朋族就可以多出至少一个齐装满员的战斗崖、就可以多制造至少十门255mm电磁炮、就可以多完成一批突击舰至少3的部分、就可以……
但可笑的是,这些敌人非但没有迟到,反而急不可赖地加速。
很快,灵雪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自己吃惊的时候。
“立刻将这个消息,按照预定程序通报各个长老,同时要求对方开会”
“是。”
低头看向略显凌乱的桌面,手、触并用地将其中的文件拔动,最后抽出一张空白的专用命令字纸,随后在上面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灵雪将这份命令递给了另一名还留在身旁的长老侍从,语气严肃地说道:“立即将这份命令递交军事院总参谋部,部队从现在起进入二级战备状态,人员装备立刻进入登机程序”
“是”身着军服的长老侍从立身行礼,随后利落地转身飞向天空。
做完这一切,灵雪才有了片刻喘息,但通过穹顶天花板看着星光闪烁的天空,她眉宇之间却没有一丝放松。
良久,一声叹息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感受到几位长老赶来的她,起身理了理简洁的服饰,随手整理了一下周遭的文件,便向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去。
被断掉能源供应而陷入昏暗的办公室之中,只留下灵雪退出办公室前,所留下的一句异常平静的感叹。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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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于位于几万米高空的浮空岛观测站而言,无论是盛夏还是寒冬,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那都别想有一丝暖意。
不过进一步转折,前面的东西所指的只是观测站外面,而非室内。要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种名叫技术的东西,它能让生物获得超越自然的能力。
万米高空的观测站内,朋族的设计人员们体贴地为生活其中的人们,配置了简单实用的暖气片,将散发着柴火气息的壁炉取而代之。
在风力发电机、电路线路、烧水炉、暖气片等一系列连贯的供暖体系帮助之下,即便是坐在观测站最高处的天文台内工作的灵远技术员,此时此刻,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袄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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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午夜零点。
在这个除非无聊到听恐怖故事的人外,大都已步入梦乡的时刻,作为被长老们誉为‘双月最前线’的天文系统之中,这些自称‘天文系统最前线’的底层观测执勤人员,灵远自认为自己大概是朋族仅有的几个,双月星真正第一线的战士了。
只是,他的武器是眼前这比自己打上数倍的望远镜,而非那些轻便的单兵武器,亦或者庞大的装甲车、战舰、甚至要塞。
不过,这东西也没什么好自豪的。何况,再多么坚强的战士,当枯燥地重复着看镜头、调方向、计数据、汇报情况的工作几个月之后,内心大概也只能剩下麻木。
已经两个多月了。
视线从镜头中早已没有新鲜感的目标移开,灵远取出了手边的记录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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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还有七天就要到了,这速度还真是快啊,父亲他们应该以及稳定了吧。”
朋族个体实力再强,其中的老弱也不可能被现在的总指挥部送上战场,在开始计划发展之后,总指首先做的就是将老弱向安全的地区转移,以确保朋族在最坏的情况下得以转移,同时也是让现有朋人得以安心。
灵远的家庭同许多总点岗位成员一样,早早就迁移完成,现在他才能够在这里稳稳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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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仿佛奔赴刑场般悲壮。
这两个月里,朋族上下都在高负荷运转,熬夜的不在少数,而为了让需要的人可以在短期内抵御睡意的侵袭,制药局花了十几天时间弄出了这么个名为‘醒神液’的东西。
效果先不说,在很多‘享用’这东西的朋人看来,单单这味道就足够让人清醒了,但这东西居然因为产量问题,还是限量使用。
灵远也不过因为‘最前线’的名头,得以获得每日一杯的供应。至于那些地层的月灵人技工、遁甲人土木工什么的,想也别想。
别看大部分朋人是作为指挥者或者技术员,看似不干具体工作,但实际上却是现如今朋族领导的各族成员中,最忙碌的一支族群。
工人可以轮班、战士可以休息,但技术员却需要时刻关注轮班倒的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指挥者更是必须随时思考发展计划、应对策略、战略部署……
当然,灵远并非指挥者,他只是前线的前线的其中一名技术员,只是像他们这种技术人员的数量很少,平时物以稀为贵,过的很不错,但到了现在这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就有够他们受的。
这不,他已经连续在这个位置上执勤两个多月,即便白天有换班,但也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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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睡眠的意思都没有(至于胃部的少许痉挛,就请无视吧)。
一脸复杂地将杯子放到一旁,他起身向窗口走去,窗外的景色,是地面上永远也看不到的天空世界,空旷、幽暗、却又星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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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这一代而言,对朋族影响最大的两个动乱‘朋灵战争’和‘十二市叛乱’,都只是老人口中唠叨、书本上记录的历史。在他们眼中,朋族是强大的、更是和平的。
也许几年前,他还会因为年轻气盛而追求战争啊、冲突啊、刺激啊什么的,但蛹化失败、又一心步入天文学殿堂的他,此时早已没了那些杂念。(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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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灵远,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这个天文台,每天看着那美丽、空旷、却又神秘浩瀚的宇宙空间,脑海中幻想着某天踏足其上的场景,然后就这样一步步进入原人的百岁大关(原人理论寿命虽高,但大都过不了百岁)。
至于能量化、灵魂级什么的,偶尔想过,却也只是现在的灵远脑海中,一个稍纵即逝、无关轻重的回忆而已。
然而,虫族的出现让他感到麻烦的同时,却又点燃了一丝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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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从一米高高度跌落的陶瓷杯子没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意没关紧,而被风吹开的窗户玻璃,此时却毫不给面子地碎了一地。
“……”
这算什么?
愣了片刻,灵远加速几步冲了过去,一脸沮丧地将窗户重新关好,四下
张望之后找出高空居所必备的木板将窗户破口封闭,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玻璃片,一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下好了,半天的工资泡汤。
高空就是这点不好,风大,而且天文台所在的人工浮空岛观测站,因为没有自然形成的领土浮空岛那般平衡性,所以没法为浮空岛提供朋族现在还没弄懂原理的防风能力,以至于人工浮空岛大都缺少外部植被,而建筑也多采用流线的半埋式。
人们都只能在岛内活动,如果一个不小心站在岛屿表面,原人甚至会被强风给刮翻在地,翼人……不解释,何况此时这么一扇没关紧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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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微调之后,他的动作突然反常起来。甚至连食指伤口流出的血液,沾染在了旋钮上这种需要注意的细节,都没有引起平时很看重这些的灵远的注意,此时的他只是略显疯狂地调整着望远镜的角度。
因为——目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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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有?
一直跟踪着敌人的天文望远镜,已经按照固有轨迹运行了两个月,期间从没有出现过一次‘在镜头中完全找不到目标’的情况。可现在,因为情急甚至违反规定稍微调大了观测范围的灵远,却依然没能从观测半径已经接近一万公里的范围之内,找到那个直径5公里的显眼目标。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不过是比计划时间慢了10秒啊”
再次调整镜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远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不过再怎么也是在这个座位上坐了近三年,在这个系统中也干了近十年的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将望远镜重新归回原位,然后按照之前所看文件中预估的目标移动路线,对望远镜进行重新调整。
对方的目的地应该不会变,在离双月星还有数日路程的时候,目标不应该调整方向,那么最可能的是在这段时间中出现了加速。
所以,按照路线去找,应该会有收获。
灵远所不知道的是,在同一时间,朋族7个像他这里一样的浮空岛天文台、21个山峰天文台中的执勤人员们,也都在做着和他差不多的事情。
而且很快,这个情况便被早已神经紧绷的各地人员,逐级
递送到了天文局总部。
零点二十一分七秒。
在距离一开始目标消失点三万公里的观测点上,灵远的右眼透过望远镜镜头,最终找到了那个已经持续看了一个多月的目标,最先的反应是松了口气,目标被找到了;但随后,却是震惊与惊恐。
该死,位置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调整了姿势,灵远迅速找到了望远镜上的各种仪器,并读出上面的数据在脑海中大致计算了一下,便慌慌张张地冲下天文台。借助室内专门为他们这些能量和精神力都不高的人员,所准备的通讯器材,他联络上了天文局总部。
很快,各地汇总的消息通过天文局总部证实之后,在第一时间通过总部现有通信网络接入员,通过专线递送到了负责这一方的朋族总指挥部长老处。
月光依旧挥洒在世界之中,总指挥部走廊的脚步回声还未消失,总指挥办公室却已响起之前奔过走廊者紧张的汇报声。
“今日午夜零点十分左右,三颗被监视的虫族进攻基地相继加速,其中三座分别位于北半球中原大陆上空、北半球远西大陆上空、赤道黑骨族领土上空的浮空天文台,以及位于南部紫荆山的山峰天文台,成功追踪到了对方的加速动作。而其余天文台,也在随后的半个小时内重新确认目标……”
“别废话,说结论”
在这种紧张时刻出现的突发状况,让本就忙于各地事物调配的灵雪更是焦头烂额,以至于都没耐心继续听这些过程,失礼地打断了手下的汇报。
“是,”汇报的长老侍从也很机灵,虽然对灵雪长老的反应有些愕然,却还是迅速将记忆中的结论收刮出来,挑重点重新开口:“根据最新观测,三星(朋族对此次虫族三个陨石基地的称呼)最迟将于凌晨七点接触双月星大气……”
哗啦
从椅子上猛然坐起的灵雪,浑不在意掉了一地的文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长老侍从,这位朋族历史上最为伟大的族长、现任总指挥部指挥员少有地失态:“你说什么真的是今天早上,而不是七天之后的正午?”
按照最初虫族三星的移动速度预估,天文局得出了‘对方会在七天后的正午接触双月星大气’的准确结论。
虽然朋族在计划各地的具体步骤之时,就针对可能出现的突发况,对各地计划留有一定的缓冲时间,但随着各个机构全面发展所带来日新月异的变化出现在众人面前,朋族上下无不希望虫子能来更慢一点。
就算慢上一天、一天也好
一天时间,朋族就可以多出至少一个齐装满员的战斗崖、就可以多制造至少十门255mm电磁炮、就可以多完成一批突击舰至少3的部分、就可以……
但可笑的是,这些敌人非但没有迟到,反而急不可赖地加速。
很快,灵雪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自己吃惊的时候。
“立刻将这个消息,按照预定程序通报各个长老,同时要求对方开会”
“是。”
低头看向略显凌乱的桌面,手、触并用地将其中的文件拔动,最后抽出一张空白的专用命令字纸,随后在上面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灵雪将这份命令递给了另一名还留在身旁的长老侍从,语气严肃地说道:“立即将这份命令递交军事院总参谋部,部队从现在起进入二级战备状态,人员装备立刻进入登机程序”
“是”身着军服的长老侍从立身行礼,随后利落地转身飞向天空。
做完这一切,灵雪才有了片刻喘息,但通过穹顶天花板看着星光闪烁的天空,她眉宇之间却没有一丝放松。
良久,一声叹息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感受到几位长老赶来的她,起身理了理简洁的服饰,随手整理了一下周遭的文件,便向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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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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