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初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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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晚霞漫天，高大庄严的京城出现在了纪浩的面前。
纪浩掀开马车的看着远处这座宏伟的城池，高耸的城墙、宽阔的墙体、气派的城门，无不体现着这座宏伟城池的坚固。
他忍不住赞叹道：”帝都自有帝都的气象啊，果然很是宏伟！“
旁边的尚东海和夏西河初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城池，也是一脸惊色。
此时的北京城的外城城墙还没有开建，不过各城门处都建有瓮城和箭楼，以增强城门处的防御力。
北京城的外城是“庚戌之变”鞑靼俺答汗率军围困京城之后，嘉靖皇帝为了加强京城的防御力，才下定决心修建的。不过此时的京城郊外在虽然还没有修筑起连片的城墙，但是已经很繁华了，各色商号店铺鳞次栉比，比起许多州府城郭的繁华都不遑多让，唯有少了一道高大的城墙保护。
想到“庚戌之变”，纪浩不禁有些郁闷。“庚戌之变”好像就是明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来到京城实在不是什么好时节啊。虽然他知道鞑靼俺答汗跟他的瓦剌前辈也先一样，只是在京城外烧杀抢掠，并没有攻破京城，躲在京城高达城墙后边的官员百姓基本无碍。
但是他可不是普通百姓啊，他如今可是锦衣卫，锦衣卫可是负有侦查敌情的重要职责的，到时未必能安稳待在城里。万一到时把自己派出城外收集情报，那就完犊子了。
纪浩觉得自己在锦衣卫得尽快站住脚，明年的时候尽量找个能外出地方的差事，别留在京城，争取躲开这场围城之变。
纪浩一行两辆马车从崇文门进城。
纪浩坐在马车走在宽阔的京城大街上，打量着大明的这座京城内的风情。
整个京城内虽然房屋鳞立，行人如炽，繁华热闹，可是除了远远近近的一些酒楼、以及远处勋臣功将们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几乎没有过两丈高的。
眺目望去，远处一片夕阳余辉处那片高大的、金碧辉煌的建筑，自然就是传说中的紫禁城。
纪浩一行人在京城逛了半晌儿，最后在金鱼胡同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安顿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报道。
至于王家的四个护卫，他们护送纪浩的使命已经完成，准备住一晚，明日一早便驾马车回程了。
本来王煜的意思是让纪浩到了京城留下这两辆马车作日常使用，只让四个护卫回去便是。但如今纪浩在京城连个落脚的宅子都没有，自己还得住在客栈呢，显然不配拥有马车。
在登州时，哪怕纪浩有了一套两进的小院，都没敢想过添置马车的事情。这添置马车，就得有车夫，而且这马每日的嚼谷也不是小数目。这京城本来就物价高昂，再把这车马寄养到客栈的话，纪浩那点资财实在是不够用的，因此还是让这四人驾着马车回去吧。
…………
时间倒回一点，就在上午纪浩还在从北通州赶往京城的路上。
锦衣卫经历司签押房内，此时两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正在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对弈的两人都是一身儒服打扮，在这肃杀森严的锦衣卫衙门里倒是显得颇为特别。这两人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和锦衣卫经历司的经历沈炼。
陆炳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按说应该在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办公的，可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设在天津，而他这锦衣卫指挥使时时需要听候皇上的安排，在天津的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办公多有不便，因此陆炳一年中倒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这北镇抚司衙门办公的。其实不止是他，迁都北京后的历任锦衣卫指挥使大都是如此。
沈炼盯着棋局片刻，在棋盘西南角落下一子，随口道：“陆帅你相中的那登州秀才今日应该就到京城了，最晚明日应该就会来经历司办理入职手续，陆帅你明日要不要见上一见？”
纪浩一路大部分都是住在驿站，而驿站算是锦衣卫半公开的情报系统，锦衣卫对他的行踪自然了如指掌。而且锦衣卫消息传递的效率，比朝廷的文书快了很多，今早纪浩从北通州驿站一出发，这边已经知道其今天会到京城。
陆炳在沈炼落子的旁边布下一子，开口道：“嗯，先不见了吧，你先替我看看吧。从杨天成的密信中看，这个秀才倒是个既聪明绝顶，又腹黑狡猾的家伙。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他到了百户所会如何做，到底是不是如杨天成说得那样。若是真是那块料，我再见见他不迟。”陆炳跟沈炼一直以挚友交往，在他面前一直自称我，从不自称本座或是本帅。
沈炼挨着自己刚才的落子又下一子，问道：“陆帅觉得这秀才能成为破局之人？”虽然陆炳一直拿他当好友，从不自矜身份，但是总归尊卑有别，沈炼一直注意自己身份，保持对陆炳的尊称。
陆炳也贴着自己刚才落子又下一子，微微一笑道：“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秀才想要成为破局之人，难呐！不过多布一子总没坏处，你看这局棋，我要是能多落一子，你整个西北角这一片子就会被我全部吃了。”
沈炼看看棋局，显然正如陆炳所言，他整个西北角区域的棋子眼看就要被围了，当下他连忙下了开出通路的一子，这才笑道：“可惜，这棋局对弈是你落一子，我落一子，可不兴多落一子的说法。”
陆炳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胜利在望的表情，显然就算不能多落一子，他这一局也是大有希望赢的。
沈炼随即又继续问道：“那属下明天就安排这个秀才去西城千户所勾阑胡同那处百户所？”
陆炳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开口道：“我要看看他到底如何做事，对外尽量别透出风去，别说是我点名要来的人。嗯，就说他走得是你的门路吧。且看看他做得如何？”
沈炼明白这是陆炳要考校纪浩的意思，当下点点头。不过他随即又苦笑着说道：“属下哪有那么大能量，安排个正六品的百户，属下还只是正七品呢，外边的人怕是不一定会相信啊。”
陆炳笑着道：“反正咱们就是这么放出风声，信不信就随他们吧。”
…………
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纪浩便起床了。
来到大明这么久了，他已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时间。
大明的宵禁制度是很严格的，晚上酉时三刻敲响暮鼓，就禁止出行；清晨寅时三刻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宵禁后在街上行走的，是要被笞打四十下的。
宵禁后无事可做，便只有睡觉了。睡得早，起得也就早，所以来得久了，对这么早起床，纪浩还是能够爬起床来的。只不过这要是放到后世，这四点多起床，简直是不敢想的。
不过话说回来，纪浩这个点起来，其实在这个年代的人们看来，已经算是比较晚了。
纪浩前一阵在登州刚被人以犯宵禁的名义针对过，如今初来乍到京城更是不敢随意去干犯宵禁。虽然锦衣卫是夜间办差是常事，宵禁后以办差名义干私事也不足为奇，但纪浩毕竟还没正式入职，他觉得还是要低调点好。
纪浩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带着尚东海和夏西河往锦衣卫北镇抚司走去。
昨天纪浩跟客栈的掌柜打听好了，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位于千步廊街西侧，西江米巷北，隔着街正对右军都督府和前军都督府。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驻地离纪浩住得客栈不算近，不过天色还早，纪浩倒是不急，一路上溜达着往北镇抚司走着，顺便领略一下大明京城的风情。
纪浩到这千步廊街，但见这千步廊街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街面上当真干净，干干净净的像狗啃过的骨头，一派肃杀气氛！
刚从西长安街等几条繁华街道上走过来的纪浩，见到千步廊街这种肃杀的气氛，不由的泛起一阵寒意。
这千步廊街西侧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东侧是五军都督府中的前军都督府和右军都督府，看来这几个衙门当真杀气不少啊。
纪浩来到这北镇抚司衙门门口，见这北镇抚司衙门倒是同一般的官衙也没什么两样儿，门口外侧立着两个大石狮子，内侧两个锦衣卫带刀校尉站岗。
纪浩来到大明虽然也快半年了，但是以前在登州，除了杨天成，并没有接触过锦衣卫，脑中对锦衣卫的印象，大都是来自后世的影视剧！影视剧中的锦衣卫可是高手如云啊，缉拿重犯、刺探情报、杀人于无形，当真是无所不能，这锦衣卫衙门更是防卫森严。
此时见锦衣卫衙门似乎跟别的官衙没什么区别，倒是心下失笑，看来自己也是被后世影视剧给误导了。
北镇抚司门口站岗的锦衣校尉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带着两个小厮，在自家衙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不由失笑：这年头胆子大的还当真有，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北镇抚司，大明人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可就设在这里。
当然，也怨纪浩没穿自己的飞鱼服，也难怪这锦衣校尉误会。他觉得自己还没办入职手续，也就是没正式上任，提前穿上这飞鱼服不合适。
一个锦衣校尉大喝道：”兀那书生，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速速离开，不然抓紧进我们衙门里，有你好受的！“
纪浩被这锦衣校尉一喝，不由得一拍脑袋，自己刚才一时想得出神，忘了表明身份，忙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百户腰牌，递给门口站岗的一个锦衣卫校尉，微笑道：“在下新来的，是来经历司办理入职手续的，还望兄弟给通报一声！”
那个锦衣校尉接过纪浩的腰牌一看，不由得一怔，百户？这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竟然是他们锦衣卫的百户？！
那校尉似乎不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好几遍，这才确定纪浩递过来的这腰牌确实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他们锦衣卫的百户腰牌。
确认了腰牌之后，那个锦衣校尉变得恭敬起来，忙说道：“既是自家百户大人，那就无需通报，大人直接进来便是！“
纪浩微笑道：“在下初次来咱们北镇抚司，劳烦兄弟帮忙带个路？”说着纪浩将一锭五两银锭悄无声息放入那校尉的手中。
那个锦衣校尉一掂手中银锭，眼睛立时一亮，随即手腕一翻，将那锭银子悄无声息的放入袖袋，随即对着旁边一起站岗的说道：“你自己盯一会，我送百户大人去经历司！”
说完，他又纪浩恭敬的道：“百户大人随我来吧，属下给你带路。”
纪浩让尚东山和夏西河在门外等候，自己则在那个锦衣校尉引领下，进了北镇抚司衙门，穿绕过照壁，穿过了一间通厅，又拐过一处院落，面前出现一处大厅。
那个锦衣校尉又带着纪浩绕过大厅，来到大厅后面，大厅后面一处长廊，长廊两侧全是一间间厢房。
长廊两厢的签押房内有不少书吏进进出出，显然正在办公。正房签押房内倒是比较安静，显然那是经历的签押房。
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平日里最少也有几百人办公，占地着实不小，衙门内曲折回绕，若非有那个锦衣卫校尉领着，纪浩自己还真不好找这经历司所在。
那个锦衣校尉收了纪浩五两银子，倒是很帮忙，领着纪浩到了经历的签押房后，又进去帮忙禀报。
若是普通锦衣校尉校尉入职，那是用不着锦衣卫经历亲自办理的，下属的令史和典吏便可办理。但是小旗以上有品级的锦衣卫人员，则需要锦衣卫经历盖章办理。
纪浩是百户，他的入职手续自然是需要找经历亲自办理。
那个锦衣校尉进去片刻之后出来，对纪浩笑道：“百户大人请进吧，沈经历在里边等你！”
纪浩忙抱拳行礼，道：“多谢兄弟了。”
那锦衣校尉忙还礼，笑着道：“百户大人客气了，属下郑功如，日后还要百户大人照顾呢。”
纪浩笑道：“好说，好说。”
……
……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高大庄严的京城出现在了纪浩的面前。
纪浩掀开马车的看着远处这座宏伟的城池，高耸的城墙、宽阔的墙体、气派的城门，无不体现着这座宏伟城池的坚固。
他忍不住赞叹道：”帝都自有帝都的气象啊，果然很是宏伟！“
旁边的尚东海和夏西河初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城池，也是一脸惊色。
此时的北京城的外城城墙还没有开建，不过各城门处都建有瓮城和箭楼，以增强城门处的防御力。
北京城的外城是“庚戌之变”鞑靼俺答汗率军围困京城之后，嘉靖皇帝为了加强京城的防御力，才下定决心修建的。不过此时的京城郊外在虽然还没有修筑起连片的城墙，但是已经很繁华了，各色商号店铺鳞次栉比，比起许多州府城郭的繁华都不遑多让，唯有少了一道高大的城墙保护。
想到“庚戌之变”，纪浩不禁有些郁闷。“庚戌之变”好像就是明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来到京城实在不是什么好时节啊。虽然他知道鞑靼俺答汗跟他的瓦剌前辈也先一样，只是在京城外烧杀抢掠，并没有攻破京城，躲在京城高达城墙后边的官员百姓基本无碍。
但是他可不是普通百姓啊，他如今可是锦衣卫，锦衣卫可是负有侦查敌情的重要职责的，到时未必能安稳待在城里。万一到时把自己派出城外收集情报，那就完犊子了。
纪浩觉得自己在锦衣卫得尽快站住脚，明年的时候尽量找个能外出地方的差事，别留在京城，争取躲开这场围城之变。
纪浩一行两辆马车从崇文门进城。
纪浩坐在马车走在宽阔的京城大街上，打量着大明的这座京城内的风情。
整个京城内虽然房屋鳞立，行人如炽，繁华热闹，可是除了远远近近的一些酒楼、以及远处勋臣功将们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几乎没有过两丈高的。
眺目望去，远处一片夕阳余辉处那片高大的、金碧辉煌的建筑，自然就是传说中的紫禁城。
纪浩一行人在京城逛了半晌儿，最后在金鱼胡同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安顿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报道。
至于王家的四个护卫，他们护送纪浩的使命已经完成，准备住一晚，明日一早便驾马车回程了。
本来王煜的意思是让纪浩到了京城留下这两辆马车作日常使用，只让四个护卫回去便是。但如今纪浩在京城连个落脚的宅子都没有，自己还得住在客栈呢，显然不配拥有马车。
在登州时，哪怕纪浩有了一套两进的小院，都没敢想过添置马车的事情。这添置马车，就得有车夫，而且这马每日的嚼谷也不是小数目。这京城本来就物价高昂，再把这车马寄养到客栈的话，纪浩那点资财实在是不够用的，因此还是让这四人驾着马车回去吧。
…………
时间倒回一点，就在上午纪浩还在从北通州赶往京城的路上。
锦衣卫经历司签押房内，此时两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正在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对弈的两人都是一身儒服打扮，在这肃杀森严的锦衣卫衙门里倒是显得颇为特别。这两人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和锦衣卫经历司的经历沈炼。
陆炳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按说应该在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办公的，可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设在天津，而他这锦衣卫指挥使时时需要听候皇上的安排，在天津的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办公多有不便，因此陆炳一年中倒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这北镇抚司衙门办公的。其实不止是他，迁都北京后的历任锦衣卫指挥使大都是如此。
沈炼盯着棋局片刻，在棋盘西南角落下一子，随口道：“陆帅你相中的那登州秀才今日应该就到京城了，最晚明日应该就会来经历司办理入职手续，陆帅你明日要不要见上一见？”
纪浩一路大部分都是住在驿站，而驿站算是锦衣卫半公开的情报系统，锦衣卫对他的行踪自然了如指掌。而且锦衣卫消息传递的效率，比朝廷的文书快了很多，今早纪浩从北通州驿站一出发，这边已经知道其今天会到京城。
陆炳在沈炼落子的旁边布下一子，开口道：“嗯，先不见了吧，你先替我看看吧。从杨天成的密信中看，这个秀才倒是个既聪明绝顶，又腹黑狡猾的家伙。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他到了百户所会如何做，到底是不是如杨天成说得那样。若是真是那块料，我再见见他不迟。”陆炳跟沈炼一直以挚友交往，在他面前一直自称我，从不自称本座或是本帅。
沈炼挨着自己刚才的落子又下一子，问道：“陆帅觉得这秀才能成为破局之人？”虽然陆炳一直拿他当好友，从不自矜身份，但是总归尊卑有别，沈炼一直注意自己身份，保持对陆炳的尊称。
陆炳也贴着自己刚才落子又下一子，微微一笑道：“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秀才想要成为破局之人，难呐！不过多布一子总没坏处，你看这局棋，我要是能多落一子，你整个西北角这一片子就会被我全部吃了。”
沈炼看看棋局，显然正如陆炳所言，他整个西北角区域的棋子眼看就要被围了，当下他连忙下了开出通路的一子，这才笑道：“可惜，这棋局对弈是你落一子，我落一子，可不兴多落一子的说法。”
陆炳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胜利在望的表情，显然就算不能多落一子，他这一局也是大有希望赢的。
沈炼随即又继续问道：“那属下明天就安排这个秀才去西城千户所勾阑胡同那处百户所？”
陆炳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开口道：“我要看看他到底如何做事，对外尽量别透出风去，别说是我点名要来的人。嗯，就说他走得是你的门路吧。且看看他做得如何？”
沈炼明白这是陆炳要考校纪浩的意思，当下点点头。不过他随即又苦笑着说道：“属下哪有那么大能量，安排个正六品的百户，属下还只是正七品呢，外边的人怕是不一定会相信啊。”
陆炳笑着道：“反正咱们就是这么放出风声，信不信就随他们吧。”
…………
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纪浩便起床了。
来到大明这么久了，他已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时间。
大明的宵禁制度是很严格的，晚上酉时三刻敲响暮鼓，就禁止出行；清晨寅时三刻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宵禁后在街上行走的，是要被笞打四十下的。
宵禁后无事可做，便只有睡觉了。睡得早，起得也就早，所以来得久了，对这么早起床，纪浩还是能够爬起床来的。只不过这要是放到后世，这四点多起床，简直是不敢想的。
不过话说回来，纪浩这个点起来，其实在这个年代的人们看来，已经算是比较晚了。
纪浩前一阵在登州刚被人以犯宵禁的名义针对过，如今初来乍到京城更是不敢随意去干犯宵禁。虽然锦衣卫是夜间办差是常事，宵禁后以办差名义干私事也不足为奇，但纪浩毕竟还没正式入职，他觉得还是要低调点好。
纪浩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带着尚东海和夏西河往锦衣卫北镇抚司走去。
昨天纪浩跟客栈的掌柜打听好了，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位于千步廊街西侧，西江米巷北，隔着街正对右军都督府和前军都督府。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驻地离纪浩住得客栈不算近，不过天色还早，纪浩倒是不急，一路上溜达着往北镇抚司走着，顺便领略一下大明京城的风情。
纪浩到这千步廊街，但见这千步廊街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街面上当真干净，干干净净的像狗啃过的骨头，一派肃杀气氛！
刚从西长安街等几条繁华街道上走过来的纪浩，见到千步廊街这种肃杀的气氛，不由的泛起一阵寒意。
这千步廊街西侧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东侧是五军都督府中的前军都督府和右军都督府，看来这几个衙门当真杀气不少啊。
纪浩来到这北镇抚司衙门门口，见这北镇抚司衙门倒是同一般的官衙也没什么两样儿，门口外侧立着两个大石狮子，内侧两个锦衣卫带刀校尉站岗。
纪浩来到大明虽然也快半年了，但是以前在登州，除了杨天成，并没有接触过锦衣卫，脑中对锦衣卫的印象，大都是来自后世的影视剧！影视剧中的锦衣卫可是高手如云啊，缉拿重犯、刺探情报、杀人于无形，当真是无所不能，这锦衣卫衙门更是防卫森严。
此时见锦衣卫衙门似乎跟别的官衙没什么区别，倒是心下失笑，看来自己也是被后世影视剧给误导了。
北镇抚司门口站岗的锦衣校尉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带着两个小厮，在自家衙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不由失笑：这年头胆子大的还当真有，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北镇抚司，大明人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可就设在这里。
当然，也怨纪浩没穿自己的飞鱼服，也难怪这锦衣校尉误会。他觉得自己还没办入职手续，也就是没正式上任，提前穿上这飞鱼服不合适。
一个锦衣校尉大喝道：”兀那书生，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速速离开，不然抓紧进我们衙门里，有你好受的！“
纪浩被这锦衣校尉一喝，不由得一拍脑袋，自己刚才一时想得出神，忘了表明身份，忙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百户腰牌，递给门口站岗的一个锦衣卫校尉，微笑道：“在下新来的，是来经历司办理入职手续的，还望兄弟给通报一声！”
那个锦衣校尉接过纪浩的腰牌一看，不由得一怔，百户？这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竟然是他们锦衣卫的百户？！
那校尉似乎不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好几遍，这才确定纪浩递过来的这腰牌确实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他们锦衣卫的百户腰牌。
确认了腰牌之后，那个锦衣校尉变得恭敬起来，忙说道：“既是自家百户大人，那就无需通报，大人直接进来便是！“
纪浩微笑道：“在下初次来咱们北镇抚司，劳烦兄弟帮忙带个路？”说着纪浩将一锭五两银锭悄无声息放入那校尉的手中。
那个锦衣校尉一掂手中银锭，眼睛立时一亮，随即手腕一翻，将那锭银子悄无声息的放入袖袋，随即对着旁边一起站岗的说道：“你自己盯一会，我送百户大人去经历司！”
说完，他又纪浩恭敬的道：“百户大人随我来吧，属下给你带路。”
纪浩让尚东山和夏西河在门外等候，自己则在那个锦衣校尉引领下，进了北镇抚司衙门，穿绕过照壁，穿过了一间通厅，又拐过一处院落，面前出现一处大厅。
那个锦衣校尉又带着纪浩绕过大厅，来到大厅后面，大厅后面一处长廊，长廊两侧全是一间间厢房。
长廊两厢的签押房内有不少书吏进进出出，显然正在办公。正房签押房内倒是比较安静，显然那是经历的签押房。
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平日里最少也有几百人办公，占地着实不小，衙门内曲折回绕，若非有那个锦衣卫校尉领着，纪浩自己还真不好找这经历司所在。
那个锦衣校尉收了纪浩五两银子，倒是很帮忙，领着纪浩到了经历的签押房后，又进去帮忙禀报。
若是普通锦衣校尉校尉入职，那是用不着锦衣卫经历亲自办理的，下属的令史和典吏便可办理。但是小旗以上有品级的锦衣卫人员，则需要锦衣卫经历盖章办理。
纪浩是百户，他的入职手续自然是需要找经历亲自办理。
那个锦衣校尉进去片刻之后出来，对纪浩笑道：“百户大人请进吧，沈经历在里边等你！”
纪浩忙抱拳行礼，道：“多谢兄弟了。”
那锦衣校尉忙还礼，笑着道：“百户大人客气了，属下郑功如，日后还要百户大人照顾呢。”
纪浩笑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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