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平夷镇扼蛮地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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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从此言说出，习珍便知道此行来的不虚。
“詹精夫，我家府君说了，跟我们作唐有矛盾的是田氏，不管是澧中蛮还是酉阳蛮，只要帮着我们打田氏，便是好朋友。
我家府君，其实并不想管你们五溪蛮的事，我们在平原上，你们在山里，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很好吗？
可惜田氏非得倒行逆施，行悖逆之举，将整个武陵郡百姓拖入战火之中，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詹从听后，小心地问道：“黄府君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詹从也不傻，他想通过破虏军的手来削弱酉阳蛮的力量，可是也害怕黄元假道伐虢，击败了田氏，转头再对付他们。
“詹精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想想，整个五溪，丛山峻岭，有什么值得我们掂记的。
我家府君说了，平了田氏，你们五溪蛮人自己管自家事。只要每年缴足应纳的税赋，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詹从听得赋税，面露难色。
这么多年来，五溪蛮的叛乱引子，皆是因赋税而起。
“习主簿，五溪贫瘠，实在难以缴纳那么多的赋税。”
习珍笑道：“詹精夫，还是那句话，给足朝廷的，剩下都是你们的。你收五份，给我们一份，收十份，还是给我们一份，哪怕你收一百份，给我们的仍是一份，至于收多少，从哪个部族收，都是你们自己决定。
别的部族多收一点，你们便少交一点，再加上咱们的生意，只怕你不仅不会赔，还有可能赚呢。”
詹从听了，一时也有些激动。若是真能依靠着汉人如此行事，他必然可以凌驾于其他部族之上，这五溪蛮之主，终有一日会是他的。
为什么草原人跟汉人打了多年，折腾不休，可到了清朝就安稳了。有人说是因为和亲，有人说是因为黄教，还有人说草原人打不过清朝不得不如此。
可这都是表象。
实际上草原的安稳，最大的原因便是清政府帮助蒙古上层王公建立了一整套对下层牧民的剥削制度。
剥削下层牧民比入侵内地的收获要多得多，蒙古贵族们自然便不闹了。
民族矛盾归根到底还是阶级矛盾。
不过詹从还有一丝疑虑。
“习主簿，我有些不明白，黄府君为啥要这么多奴隶？”
“不瞒你说，武陵郡人烟稀少，役夫不足，这修城池，建房子的人便不足。虽然蛮人奴隶不怎么好用，可聊胜于无啊。”
詹从试探着问道：“黄府君不会让这些人为兵吧？”
习珍大笑道：“詹精夫，你是怎么想的，难道我大汉缺人？你会让奴隶去拿起武器吗？难道让他们来杀你？”
詹从听得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五溪蛮各族之间，甚至各部内部之间，争斗不休，抓获的俘虏无数。放不能放，留着又是麻烦，现在通通卖给汉人，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习主簿放心，必为黄府君效命。”
习珍听后也“哈哈”大笑。
习珍回到军中，便将今日与詹从的商议回禀给黄元。
黄元听后，亦安下心来。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带路党，何愁大事不成。
“明公，詹从很关心赋税情况。”
“原先的赋税标准是什么？”
“关于赋税，其中五溪蛮人，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谓賨布。巴郡、南郡、江夏蛮人，君长岁出赋二千一十六钱，三岁一出义赋千八百钱。其民户出幏布八丈二尺，鸡羽三十鍭。而板楯蛮，因至高祖为汉王时，发夷人还伐三秦。秦地既定，乃遣还巴中，复其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不输租赋，余户乃岁入口钱四十，是谓賨钱。
至于西南夷人、交州蛮人，也基本大同小异。”
黄元听后，忍不住跟郑度、习珍说道：“朝廷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你让蛮夷上贡布匹和铜钱，他不反谁反。”
汉人用粮食、布匹缴税正常，可是蛮人用布匹缴税，就是难为他了。
“文宝知道五溪蛮产什么么？”
黄元这一问，还真把习珍给问懵了，蛮夷之地，还能产什么？
这时郑度说道：“五溪蛮多山，必然产树木。”
习珍听到这，也有了思路，于是说道：“五溪之地，多养黄牛。对了，我听说五溪之地，多铁矿。”
黄元听后也想起来了，湘西地区，是着名的锰铁产地。当然还有有色金属，但以现在的水平，肯定炼不出来。
“黄牛，铁矿石，这可都是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五溪蛮之地，很适合种植茶叶，亦可向他们索取。”
众人商议一番，定下了每年大木千株，黄牛三千头，茶叶五千斤，铁矿石八千斤。这个数量不高也不低，分到各部族，也不是难事。唯有铁矿石，黄元也不知道他们能产出多少，只能暂定了。
黄元在营中商议着对五溪蛮的盘剥，田瑕、陈山、詹从三人也闹了起来。主要是陈山跟田瑕闹，詹从在一边拱火。
众人在沅南跟官军对峙多日，进退不能。
这时突然有消息从澧中传来，汉军大举攻击澧中蛮，直逼陈山部族的老巢。
陈山得知此事，整个人立刻炸了。
老营若是丢了，他在沅南再折腾又有何用。陈山立刻前去见田瑕，请求撤兵回军，救援老巢。
田瑕还是不想走。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已经说动了同宗酉阳蛮田氏和沅中蛮向氏出兵。有这二部相助，胜算自然增加许多。
所以田瑕不想现在撤兵，功亏一篑。
陈山哪管你什么大业，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巢要完了。眼看田瑕不让他退兵，他便跟田瑕吵嚷起来。
大家都是精夫，谁怕谁。
詹从本来便打着浑水摸鱼的心思，便跟陈山说，田瑕是故意不让他回援，等到他老营被攻破，便只能投奔田瑕了。
陈山也觉得田瑕用心险恶，当即便拉着部众要离开。
田瑕苦劝不听，差点要跟陈山动武，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幸好为詹从拦住，从中说和，这才让陈山离去。
田瑕也是委屈。
“这是咱们五溪蛮各部族团结一心，共抗汉人的天赐良机，只要此战能胜，武陵郡就是咱们的了。可陈山这个没脑子的，偏偏要返回。黄元的主力都在沅南，哪有余力攻打澧中，不过是疑兵之计。”
詹从此言说出，习珍便知道此行来的不虚。
“詹精夫，我家府君说了，跟我们作唐有矛盾的是田氏，不管是澧中蛮还是酉阳蛮，只要帮着我们打田氏，便是好朋友。
我家府君，其实并不想管你们五溪蛮的事，我们在平原上，你们在山里，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很好吗？
可惜田氏非得倒行逆施，行悖逆之举，将整个武陵郡百姓拖入战火之中，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詹从听后，小心地问道：“黄府君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詹从也不傻，他想通过破虏军的手来削弱酉阳蛮的力量，可是也害怕黄元假道伐虢，击败了田氏，转头再对付他们。
“詹精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想想，整个五溪，丛山峻岭，有什么值得我们掂记的。
我家府君说了，平了田氏，你们五溪蛮人自己管自家事。只要每年缴足应纳的税赋，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詹从听得赋税，面露难色。
这么多年来，五溪蛮的叛乱引子，皆是因赋税而起。
“习主簿，五溪贫瘠，实在难以缴纳那么多的赋税。”
习珍笑道：“詹精夫，还是那句话，给足朝廷的，剩下都是你们的。你收五份，给我们一份，收十份，还是给我们一份，哪怕你收一百份，给我们的仍是一份，至于收多少，从哪个部族收，都是你们自己决定。
别的部族多收一点，你们便少交一点，再加上咱们的生意，只怕你不仅不会赔，还有可能赚呢。”
詹从听了，一时也有些激动。若是真能依靠着汉人如此行事，他必然可以凌驾于其他部族之上，这五溪蛮之主，终有一日会是他的。
为什么草原人跟汉人打了多年，折腾不休，可到了清朝就安稳了。有人说是因为和亲，有人说是因为黄教，还有人说草原人打不过清朝不得不如此。
可这都是表象。
实际上草原的安稳，最大的原因便是清政府帮助蒙古上层王公建立了一整套对下层牧民的剥削制度。
剥削下层牧民比入侵内地的收获要多得多，蒙古贵族们自然便不闹了。
民族矛盾归根到底还是阶级矛盾。
不过詹从还有一丝疑虑。
“习主簿，我有些不明白，黄府君为啥要这么多奴隶？”
“不瞒你说，武陵郡人烟稀少，役夫不足，这修城池，建房子的人便不足。虽然蛮人奴隶不怎么好用，可聊胜于无啊。”
詹从试探着问道：“黄府君不会让这些人为兵吧？”
习珍大笑道：“詹精夫，你是怎么想的，难道我大汉缺人？你会让奴隶去拿起武器吗？难道让他们来杀你？”
詹从听得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五溪蛮各族之间，甚至各部内部之间，争斗不休，抓获的俘虏无数。放不能放，留着又是麻烦，现在通通卖给汉人，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习主簿放心，必为黄府君效命。”
习珍听后也“哈哈”大笑。
习珍回到军中，便将今日与詹从的商议回禀给黄元。
黄元听后，亦安下心来。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带路党，何愁大事不成。
“明公，詹从很关心赋税情况。”
“原先的赋税标准是什么？”
“关于赋税，其中五溪蛮人，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谓賨布。巴郡、南郡、江夏蛮人，君长岁出赋二千一十六钱，三岁一出义赋千八百钱。其民户出幏布八丈二尺，鸡羽三十鍭。而板楯蛮，因至高祖为汉王时，发夷人还伐三秦。秦地既定，乃遣还巴中，复其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不输租赋，余户乃岁入口钱四十，是谓賨钱。
至于西南夷人、交州蛮人，也基本大同小异。”
黄元听后，忍不住跟郑度、习珍说道：“朝廷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你让蛮夷上贡布匹和铜钱，他不反谁反。”
汉人用粮食、布匹缴税正常，可是蛮人用布匹缴税，就是难为他了。
“文宝知道五溪蛮产什么么？”
黄元这一问，还真把习珍给问懵了，蛮夷之地，还能产什么？
这时郑度说道：“五溪蛮多山，必然产树木。”
习珍听到这，也有了思路，于是说道：“五溪之地，多养黄牛。对了，我听说五溪之地，多铁矿。”
黄元听后也想起来了，湘西地区，是着名的锰铁产地。当然还有有色金属，但以现在的水平，肯定炼不出来。
“黄牛，铁矿石，这可都是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五溪蛮之地，很适合种植茶叶，亦可向他们索取。”
众人商议一番，定下了每年大木千株，黄牛三千头，茶叶五千斤，铁矿石八千斤。这个数量不高也不低，分到各部族，也不是难事。唯有铁矿石，黄元也不知道他们能产出多少，只能暂定了。
黄元在营中商议着对五溪蛮的盘剥，田瑕、陈山、詹从三人也闹了起来。主要是陈山跟田瑕闹，詹从在一边拱火。
众人在沅南跟官军对峙多日，进退不能。
这时突然有消息从澧中传来，汉军大举攻击澧中蛮，直逼陈山部族的老巢。
陈山得知此事，整个人立刻炸了。
老营若是丢了，他在沅南再折腾又有何用。陈山立刻前去见田瑕，请求撤兵回军，救援老巢。
田瑕还是不想走。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已经说动了同宗酉阳蛮田氏和沅中蛮向氏出兵。有这二部相助，胜算自然增加许多。
所以田瑕不想现在撤兵，功亏一篑。
陈山哪管你什么大业，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巢要完了。眼看田瑕不让他退兵，他便跟田瑕吵嚷起来。
大家都是精夫，谁怕谁。
詹从本来便打着浑水摸鱼的心思，便跟陈山说，田瑕是故意不让他回援，等到他老营被攻破，便只能投奔田瑕了。
陈山也觉得田瑕用心险恶，当即便拉着部众要离开。
田瑕苦劝不听，差点要跟陈山动武，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幸好为詹从拦住，从中说和，这才让陈山离去。
田瑕也是委屈。
“这是咱们五溪蛮各部族团结一心，共抗汉人的天赐良机，只要此战能胜，武陵郡就是咱们的了。可陈山这个没脑子的，偏偏要返回。黄元的主力都在沅南，哪有余力攻打澧中，不过是疑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