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意外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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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时段早就定下来了，所有发言人都收到了正式通知。改你一个，所有人都要往后排，这根本做不到。”
凯瑟琳有自己的难处。“有些发言人的时间很紧张，来了就是发言，论文宣读完，就走了。我根本就联系不到他们。”
在没有移动通讯的年代，想及时通知所有人，确实不可能。
“可以问一下，你们有什么原因，论文一定要提前宣讲呢？”
穿着高跟鞋，身高已经接近1.9米的凯瑟琳，居高临下的俯视芸芸众生。
“而且，陈先生的时段，是这次会议里最好的两个时段之一。到时候，所有的记者都会在场，影响面，影响力，都是最好的。”
“......”
魏春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转过头来，看着大家。这种技术上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发言权。
“你跟她说，我们着急回国，需要提前离开......”
黄楚雄在旁边，瞎出主意。
“你胡说些什么？大会一共才几天。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了？”
曲峰生气了。
“再说，我们来这边是参展的。我们也有展位。难道展位不要了，我们不参展了？”
.......
“你们说什么？”
凯瑟琳听不懂汉语。“是真有什么急事吗？”
“是这样的。”
陈泉主动站了出来。“我想发表一篇新论文。”
“发表论文好啊，但为什么要提前？”
“我的这篇论文，会跟上一篇镊子论文一样，对整个MEMS，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陈泉脸不变色，心不跳。用不算太流利的英语，慢慢解释。“如果我的论文放到最后，弄不好，很多人的论文，会变得毫无意义。我的论文放到前面，他们至少有个改正的机会。”
“说得好。说得好！”
黄楚雄用汉语，低声叫好。“这个理由编得好！编得妙！”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是一脸赞同。
论文自己觉得重要，别人觉得不重要，这种事情常有吧。
......
“陈先生又有新发现了？”
身高体壮的大洋马，眼睛立刻就亮了。
作为会议的举办方，会议上出的成果越多，会议的影响力就会越大。如果能在会议上，出一篇类似微米镊子的爆款，多少家新闻和媒体会来采访啊！
“有些心得。”
“那好。我有个建议。”
凯瑟琳弯下了身子，让人感觉，没有那么大的压迫感了。“我们替你改日程，现在已经做不到了。但你可以与那些论文宣讲人私下联系。”
“你都联系不到他们，我们怎么去找他们？”魏春雨反问。
“这样.....”
金发女郎从抽屉里取出会议日程表，摆到了柜台上。
“第一天的上午，第三篇，和第五篇论文，都是由参展公司提供的。这些公司要布置展位，所以提前到了，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展厅。你们可以去联系他们。相信他们会十分高兴，能把自己的文章，挪到压阵的位置。”
“好，多谢了！”
送走了大洋马，几个人趴在柜台上，研究起这份详细的日程表。
“这间公司不好。”
曲峰指着排名第三的论文说。“他们一直在向我们推销设备。一旦沾上，弄不好就甩不掉了。”
“这个排名第五的Comsol，我熟悉，我去跟他们谈。”
赵良材自告奋勇。“上次的数据外包，就是给他们做的。”
“这个第四，会不会，就是他们的镊子？”
魏春雨不放心。“还是越往前越好吧。”
“没事。”
陈泉看了一眼题目，《Microelectro-dischargemachininganditsapplications》
“虽然从题目上，我看不明白，它讲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镊子就对了。”
“那就定下来，由我去跟排第五的Comsol去谈？”
赵良材征求众人的最后意见。
看到所有人都点头，然后说到。“小魏，你跟我走。我怕我说不明白。”
…………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剩下的众人，开始商量后续。
“小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改变心理预期。不要再想着通过论文宣讲，提高名气了。你的名气已经过高。与实力不匹配的名气，有害无利。”
曲峰耐心的解释。“我们会帮你准备一份合适的发言稿。上台后，不用去强调什么真微米，假微米的事情，但你要把设备精度不足的事情讲一下。
实验室条件所限，这个问题不是你主观故意。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谁不想用最好的设备呢？
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成果来，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
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对吧！
你那篇论文，实质性的把MEMS话题炒热了，难道业内人士心里没数吗？”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通的，科研人员之间的文人相轻，与办公室政治，其实没有太大实质区别。
“对，曲总说得对！”
孙春生附和。“你在讲解新论文的时候，台风不要咄咄逼人，让大家看到你年少的那一面。操作得好的话，一群成年人围攻一个16岁的少年，至少一部分舆论，应该不会参与了。”
“对的，对的。局势还没有那么危险，只要我们主动放弃微米镊子的头衔，事情还是可以止损的。”黄楚雄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的论文，里面并没有微米镊子的说法。微米镊子是在后续的新闻报道中，被记者和那些同行们吹出来的。现在他们有脸，回头来说你造假？”
“是的。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低调。”曲峰点头。“人低调，姿态低调。再争取些中立的舆论，不对此事发难，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这样，有些人仍然会主动挑起舆论争端啊！只要他们的论文，打出真微米旗号，必然有人会研究。有真就有假啊！”
陈泉有些不愿意。“我担心，即使我主动解释设备精度，最后还是有人会跳出来跟我辩论，为什么不早澄清之类的。毕竟话语权，没有在我们手里。”
“低调，还是低调。真有人问起，你态度放低。实在不行，承认失误，反正你年纪小，没有经验。”曲峰劝解。
“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你这方面不积极回应，新闻就炒不起来。影响力就不会扩散。
毕竟一个技术型会议，不会有主流媒体在场。谁会真的在意，几个技术人员之间的名词讨论？
我们的第一目标，是这个新闻，不要上主流媒体。
就是上了，不要有热度。
熬一熬，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曲峰说完，拍了拍陈泉的肩膀。
“曲总说得对！我跟你说实话啊！”
黄楚雄把声音突然放低，然后还四周看了一眼。“最关键的，是不要把消息传回国内。只要新闻热度不起来，国内人，去哪里看西德的报纸？回国后，你愿意怎么吹，接着照吹。什么都不影响。
就是偶尔有些媒体发难，也不要太在意，毕竟我们在这边的形象很不好。到时候，往那些人身上一推，说他们一贯用有色眼镜看人，就行了。”
在旅店，大家就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大陆的片面报道。要知道，时间都过去快一年了。
“这个…………”
......
“我们回来了！”
赵良材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真是巧得很，跟我谈数据外包的约瑟夫，正好也在。事情一说，就妥了。”
赵良材满脸笑容。
由于事情办得十分顺利，众人压抑的心情，有了极大缓解。
......
“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
大洋马凯瑟琳，回办公室打完一通电话，走了回来。
“好消息？”
“是！我把陈先生要再次发布重要论文的消息，向媒体做了通报。”
凯瑟琳满脸兴奋。
“吕贝克的几家本地电视台，都会派人前来。
汉堡，慕尼黑的几家电视台，我们也在联系。这次会议，我们看有没有机会，做实况转播！”
凯瑟琳的兴奋，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新的论文，能够跟微米镊子一样，引起轰动，那么这次的大会，会被计入人类史册。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技术性，专业性的会议，吸引如此多的电视媒体到场呢。
......
“陈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
凯瑟琳的态度，现在极好。
......
“可以把转播取消吗？”
听到“好消息”之后，这边6个人，5个人的脸都白了。
“相关时段早就定下来了，所有发言人都收到了正式通知。改你一个，所有人都要往后排，这根本做不到。”
凯瑟琳有自己的难处。“有些发言人的时间很紧张，来了就是发言，论文宣读完，就走了。我根本就联系不到他们。”
在没有移动通讯的年代，想及时通知所有人，确实不可能。
“可以问一下，你们有什么原因，论文一定要提前宣讲呢？”
穿着高跟鞋，身高已经接近1.9米的凯瑟琳，居高临下的俯视芸芸众生。
“而且，陈先生的时段，是这次会议里最好的两个时段之一。到时候，所有的记者都会在场，影响面，影响力，都是最好的。”
“......”
魏春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转过头来，看着大家。这种技术上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发言权。
“你跟她说，我们着急回国，需要提前离开......”
黄楚雄在旁边，瞎出主意。
“你胡说些什么？大会一共才几天。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了？”
曲峰生气了。
“再说，我们来这边是参展的。我们也有展位。难道展位不要了，我们不参展了？”
.......
“你们说什么？”
凯瑟琳听不懂汉语。“是真有什么急事吗？”
“是这样的。”
陈泉主动站了出来。“我想发表一篇新论文。”
“发表论文好啊，但为什么要提前？”
“我的这篇论文，会跟上一篇镊子论文一样，对整个MEMS，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陈泉脸不变色，心不跳。用不算太流利的英语，慢慢解释。“如果我的论文放到最后，弄不好，很多人的论文，会变得毫无意义。我的论文放到前面，他们至少有个改正的机会。”
“说得好。说得好！”
黄楚雄用汉语，低声叫好。“这个理由编得好！编得妙！”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是一脸赞同。
论文自己觉得重要，别人觉得不重要，这种事情常有吧。
......
“陈先生又有新发现了？”
身高体壮的大洋马，眼睛立刻就亮了。
作为会议的举办方，会议上出的成果越多，会议的影响力就会越大。如果能在会议上，出一篇类似微米镊子的爆款，多少家新闻和媒体会来采访啊！
“有些心得。”
“那好。我有个建议。”
凯瑟琳弯下了身子，让人感觉，没有那么大的压迫感了。“我们替你改日程，现在已经做不到了。但你可以与那些论文宣讲人私下联系。”
“你都联系不到他们，我们怎么去找他们？”魏春雨反问。
“这样.....”
金发女郎从抽屉里取出会议日程表，摆到了柜台上。
“第一天的上午，第三篇，和第五篇论文，都是由参展公司提供的。这些公司要布置展位，所以提前到了，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展厅。你们可以去联系他们。相信他们会十分高兴，能把自己的文章，挪到压阵的位置。”
“好，多谢了！”
送走了大洋马，几个人趴在柜台上，研究起这份详细的日程表。
“这间公司不好。”
曲峰指着排名第三的论文说。“他们一直在向我们推销设备。一旦沾上，弄不好就甩不掉了。”
“这个排名第五的Comsol，我熟悉，我去跟他们谈。”
赵良材自告奋勇。“上次的数据外包，就是给他们做的。”
“这个第四，会不会，就是他们的镊子？”
魏春雨不放心。“还是越往前越好吧。”
“没事。”
陈泉看了一眼题目，《Microelectro-dischargemachininganditsapplications》
“虽然从题目上，我看不明白，它讲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镊子就对了。”
“那就定下来，由我去跟排第五的Comsol去谈？”
赵良材征求众人的最后意见。
看到所有人都点头，然后说到。“小魏，你跟我走。我怕我说不明白。”
…………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剩下的众人，开始商量后续。
“小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改变心理预期。不要再想着通过论文宣讲，提高名气了。你的名气已经过高。与实力不匹配的名气，有害无利。”
曲峰耐心的解释。“我们会帮你准备一份合适的发言稿。上台后，不用去强调什么真微米，假微米的事情，但你要把设备精度不足的事情讲一下。
实验室条件所限，这个问题不是你主观故意。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谁不想用最好的设备呢？
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成果来，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
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对吧！
你那篇论文，实质性的把MEMS话题炒热了，难道业内人士心里没数吗？”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通的，科研人员之间的文人相轻，与办公室政治，其实没有太大实质区别。
“对，曲总说得对！”
孙春生附和。“你在讲解新论文的时候，台风不要咄咄逼人，让大家看到你年少的那一面。操作得好的话，一群成年人围攻一个16岁的少年，至少一部分舆论，应该不会参与了。”
“对的，对的。局势还没有那么危险，只要我们主动放弃微米镊子的头衔，事情还是可以止损的。”黄楚雄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的论文，里面并没有微米镊子的说法。微米镊子是在后续的新闻报道中，被记者和那些同行们吹出来的。现在他们有脸，回头来说你造假？”
“是的。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低调。”曲峰点头。“人低调，姿态低调。再争取些中立的舆论，不对此事发难，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这样，有些人仍然会主动挑起舆论争端啊！只要他们的论文，打出真微米旗号，必然有人会研究。有真就有假啊！”
陈泉有些不愿意。“我担心，即使我主动解释设备精度，最后还是有人会跳出来跟我辩论，为什么不早澄清之类的。毕竟话语权，没有在我们手里。”
“低调，还是低调。真有人问起，你态度放低。实在不行，承认失误，反正你年纪小，没有经验。”曲峰劝解。
“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你这方面不积极回应，新闻就炒不起来。影响力就不会扩散。
毕竟一个技术型会议，不会有主流媒体在场。谁会真的在意，几个技术人员之间的名词讨论？
我们的第一目标，是这个新闻，不要上主流媒体。
就是上了，不要有热度。
熬一熬，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曲峰说完，拍了拍陈泉的肩膀。
“曲总说得对！我跟你说实话啊！”
黄楚雄把声音突然放低，然后还四周看了一眼。“最关键的，是不要把消息传回国内。只要新闻热度不起来，国内人，去哪里看西德的报纸？回国后，你愿意怎么吹，接着照吹。什么都不影响。
就是偶尔有些媒体发难，也不要太在意，毕竟我们在这边的形象很不好。到时候，往那些人身上一推，说他们一贯用有色眼镜看人，就行了。”
在旅店，大家就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大陆的片面报道。要知道，时间都过去快一年了。
“这个…………”
......
“我们回来了！”
赵良材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真是巧得很，跟我谈数据外包的约瑟夫，正好也在。事情一说，就妥了。”
赵良材满脸笑容。
由于事情办得十分顺利，众人压抑的心情，有了极大缓解。
......
“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
大洋马凯瑟琳，回办公室打完一通电话，走了回来。
“好消息？”
“是！我把陈先生要再次发布重要论文的消息，向媒体做了通报。”
凯瑟琳满脸兴奋。
“吕贝克的几家本地电视台，都会派人前来。
汉堡，慕尼黑的几家电视台，我们也在联系。这次会议，我们看有没有机会，做实况转播！”
凯瑟琳的兴奋，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新的论文，能够跟微米镊子一样，引起轰动，那么这次的大会，会被计入人类史册。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技术性，专业性的会议，吸引如此多的电视媒体到场呢。
......
“陈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
凯瑟琳的态度，现在极好。
......
“可以把转播取消吗？”
听到“好消息”之后，这边6个人，5个人的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