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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她像一个发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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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后大家都很忙,霍岩同高人杰接触的不多,以为他和陶零子鹿好上了。

    心里感到很遗憾。

    这种遗憾发酵成嫉妒。

    直到陶零子鹿工作失常被他狠批,他自己知道有些过火了,但是当时他就是控制不住。

    第二天他出差时还暗自希望,回来时一切正常。

    但是这显然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人事经理给他打了电话,说了零子鹿要辞职的事。他告诉人事经理等他回来在说。

    零子鹿的辞职令他有一时的无措和不甘心,但是再经过反复思考后有了计较。

    那是他第一次给人打电话主动探听人的隐私,是打给高人杰的。他发现自从认识陶零子鹿后他就有了探听人家隐私的癖好。

    高人杰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原因很多,高人杰没说他也不好意思追根究底。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他要的是结果!

    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陶零子鹿辞职的事了。

    经过反复考虑决定等回去再说,实在不行让她到外面碰碰壁也好,知道知道生存不易也能削削她的锐气。

    头一次在工作时分心想私事,在外面的那几天他简直是度日如年。

    回到公司面对去意坚决的零子鹿他心情极度郁闷,却实在没有立场极力劝阻,只好眼睁睁地看她潇洒地走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她送到车站。

    虽然有了决定知道这样也许更好些心里还是难受。

    霍岩生平第一次,以权谋私改变销售计划亲自到一个市场容量不大的小镇上搞促销活动。

    在课堂上霍岩第一眼就看见零子鹿了,之前也听杨化成说过零子鹿的情况,他还有些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会去养猪干体力活儿。

    但是看见陶零子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如果说原先的零子鹿看不到有什么个性的话,那么现在的零子鹿则如一个发光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如禾苗得到雨露的润泽来。

    仿佛她坐的地方那就是她的世界,谁进入那个世界谁就会得到幸福。

    看来这陶零子鹿也许并不是像以前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一个能找到归属的人是个幸福的人,无关金钱名誉和地位,就像一粒种子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生长的土壤。而多少人穷其一生汲汲营营不知所措随遇而安最终随风而去。

    而这样的人他这些年有幸只遇到过一个。

    而这样的人也会把她的幸福感染给她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人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尽管有着那么多的不如意,她也会把不如意的一面像镜子一样翻转过来,寻找快乐的一面。

    幸福就在眼前,而他不是傻瓜。

    看到她被自己看的浑身不自在他感到好笑。

    也许,她对自己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种想法令他愉悦并且信心大增,一个计划在大脑中形成了。

    而他,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霍岩一个星期的蜜周很快过去,明天就得回去工作了。

    两人都有点依依不舍。

    霍岩安慰零子鹿不出差就会经常回来,倒省得住公司冷冰冰的单身宿舍,不用太想他啊!

    零子鹿难得积攒的一腔柔情噗的一下被他戳破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霍岩,零子鹿觉得心里空荡荡地。

    没结婚的时候没啥感觉呀,难道自己这算是先结婚后恋爱!

    老爸的婚事也有了眉目,老太太同意是同意但是有顾虑,听陈大娘说老太太儿子不同意,扬言他妈要是改嫁他可不管养老!

    这什么龟孙儿子!

    零子鹿和陈大娘都挺生气。零子鹿当即让陈大娘传话:

    她管养老。不管谁先去世?或生病,她负责生养死葬,决不会委屈了老人。村里的房子是老人的,愿意跟她一起生活更好,一切听两老人的意见!

    陈大娘与陶家几十年的邻居,眼看零子鹿长大工作嫁人,知她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好人有好报,现在又富裕了,很信得过零子鹿。

    当即给她妹子打了电话把零子鹿的意思给她妹子说了。

    她妹子在家不但帮着带孩子还屋里外头田里地里地帮着做活,起早贪黑的闲不着。

    老太太一辈子吃苦耐劳干点儿活儿倒没啥,偏生老太太也是个刚强要面子的好胜性子,最看不得人的脸色。

    与媳妇住一起将近十年,开始几年还好,最近一些年没少摔摔打打给她下不来台,儿子又是个怕老婆的。

    老太太憋屈得背地里没少掉眼泪,又不敢说怕两口子为她吵架,一股火竟病了几场。

    儿媳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的,女儿又嫁到外地远水不解近渴,老太太的一颗心几经折磨竟有些瓦凉瓦凉的。

    原本就觉得零子鹿她老爸人不错,她姐对陶大勇也是知根知底,如今听她姐一说也动了心思。她姐自然是为她打算不会害她。想着自己一辈子全奉献给了俩孩子没一天是为自己活的,现在自己还能照顾自己儿媳就给自己脸色,将来真不行了还指不定怎样呢!

    一狠心,不顾她儿子的反对,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就到她姐姐家来了。

    两家凑一块儿一商议,陈大娘和她妹子觉得零子鹿刚结婚,老人先别跟着凑热闹,等零子鹿结婚满一个月后,两家聚一起简单吃个饭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就行。

    零子鹿和她姐对这事也没啥经验,征求了老爸的意见后就按照老人们说的办了。

    当下陶明月同陈大娘看了日子定了下来。

    老太太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知道零子鹿经常一个人住猪场也不放心,自己提出愿意同她老爸到猪场去住,等种地种园子的季节回来住几天。

    零子鹿心里高兴,见老爸往村里跑的更勤了,脸上也多了笑模样儿。老太太又是个通情达理的,手脚也利索,把老爸从头到脚收拾的干净利落都不用零子鹿操心。

    私下里同她姐一商量,由零子鹿出钱给老太太买了副金耳环,一个金戒指,后来零子鹿看金链子不错又买了一根,合着竟如娶新媳妇一般。

    在本地好点的人家能拿出此三金给新媳妇的就算是挺风光了。

    老太太一辈子受苦受累,儿女都成家了也没人给她置办个啥,老了老了竟享受了一回大姑娘的待遇风光了一把,感动的落下泪来,拉着零子鹿光顾着掉眼泪说不出话来。

    陈大娘也替她妹子高兴,没想到这妹妹老了竟转了运了。

    元旦霍岩放假回来过节,两家凑一块儿在村里老房子吃了顿饭,走了个过儿,老太太正式与零子鹿她老爸成了老来伴儿。

    由陈大娘做主,零子鹿和陶明月也不用改口,只管叫老太太婶就行了。

    老太太的儿女都没来,不过女儿在外地打电话来祝她妈幸福,老太太总算心里好过了些。

    之前零子鹿同她姐又给老太太置办了几套新衣裳,花儿朵儿的颜色鲜艳,老太太很喜欢。她老爸这半年来也给姐妹俩倒饬的如绅士一般,衬着老太太一身新衣和明晃晃的金首饰,两人又都是喜笑颜开的,很有些老年富贵的意思了。

    吃过饭,零子鹿同她姐收拾过去,各自回家了,留下四位老人说话儿。

    尤其零子鹿和霍岩也有半个来月没见着了,小别胜新婚,一上车霍岩一手开车一手握着零子鹿的手,没等出村,一兴奋没留神路况,转弯的时候一只前轮陷人家大门口倒脏水的灰堆里去了。

    加大了几回油门车子卯了几回劲也没拔出脚来,得,欲速则不达!

    没办法霍岩想让零子鹿坐驾驶座上踩油门,他下去推车,零子鹿听那发动机的低咆声类似某种野兽让她感到瘆的慌,自己又不会开车,要是一下子控制不住,车子窜了出去进了前面的池塘,那二十多万不就打了水漂了么!

    没敢踩油门只好要求下车在后面帮忙使劲推,没技术只能干点儿体力活儿。

    捣鼓了几下还是不行,轮子都陷进去一半多了,光哽哽这车就是不往前走,直往地底下使劲儿。

    这还不如辆驴车,毛驴一使劲人家还能向上蹦达俩下呢!

    霍岩下车观察了观察情况,柴灰和脏水已经和成泥了,来硬的不行,得垫点东西增加摩擦。

    零子鹿一踅摸,顺手在人家墙头上拿了两块砖头,垫轮子后面去了。

    霍岩发动车子零子鹿在后面推着,一使劲儿还真出来了。

    零子鹿松了口气,回到车上抽出纸盒里的纸巾擦汗,霍岩有点过意不去摸摸:“受累了啊!”

    零子鹿边擦汗边有点遗憾地道:

    “受点儿累倒没啥,不过这哪是有气质的女人干的活啊,我培养了多日的端庄温柔全给推没了,就剩下善解人意了!”

    霍岩有点心虚地打马虎眼:

    “那个,来日方长,回去咱再培养。。。,以后你也学学开车,到时候我在后面推,一定得把咱家的端庄温柔保护好哈。”

    丫的就忘不了端庄这茬儿。

    不过,

    “你当初为啥没像老头一样买量巡洋舰呐?我听小许说,那车要是掉沟里自己能伸出个小爪儿,一下子搭到树上,自己个儿就爬上来了。像刚才那情况,把小爪往墙头上一搭,一抖擞不就出来了么!”

    她是说飞贼呢吧。

    霍岩怎么感觉像是在说壁虎呢,这司机小许也太能吹了。

    回去的路程霍岩多加了小心,可不能再出状况了,否则今晚就甭干别的了。

    到了镇上零子鹿忽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

    “哎呀,套子没了,你去药店买点吧。”

    这种难为情的事一向都是霍岩去做,谁让他使用呢!

    霍岩就奇怪了:

    “上次不是买了不少还有剩么?”难道我不在你自己还能用!

    “呵呵,那个被陶陶发现拿出来给吹气球了,嘿嘿。。。”

    。。。。。。

    于是某衣冠楚楚的俊男把车开到某药店门前,下车进了药店面不改色地把各种各样的套子买了一大袋子拎走了。

    药店老板盯着霍岩的背影直到他上了车,回头对一边织毛衣的老婆嘟囔:“妈的,现在这年头,开这种乌漆抹黑车的就没好人!”

    回到猪场,零子鹿让帮着看守猪场的朱大爷回了家。

    两人看了一圈猪没啥情况,已经生了十多窝小猪了,由于零子鹿护理的精心,成活率挺高。

    忙活完了猪的事就开始忙活霍岩的事了,零子鹿看了看一边翻保险套的霍岩,心道这可是又要做体力活儿了。

    霍岩也没客气,抓过铺完了被褥的零子鹿就开始上下其手,为了庆祝重逢还使用新买的气球增加‘情趣’。

    这攒了十多天了能善折腾么,人没憋出毛病就不错了。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睡着了,隐约零子鹿听见似乎有门铃的声音,困地眼睛都没睁捅了捅霍岩:“门铃响了,看看去。”

    “恩。。。”霍岩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零子鹿又捅了捅霍岩:

    “有人,你去看看。”

    。。。。。。

    这回连个恩都没有了。

    这家伙也太贪睡了吧!

    零子鹿用脚丫使劲儿踢了踢霍岩:“去看看,去看看!”

    霍岩朦朦胧胧起来慢慢腾腾披上衣服梦游似的出去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零子鹿她姐陶明月,看霍岩那魂飞天外的神色那有半点平时的精明干练,只觉好笑:

    “你们睡吧,晚上我看着产房,明天我休息。”

    陶明月惦记着两人多日不见想给他们创造点便利条件,特意让李贵强送了自己过来帮忙。

    霍岩回了点神儿,呆呆地‘哦’了一声就往回走,觉得不太对劲回头又说了声:“谢谢啊!”

    陶明月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霍岩进屋钻被窝里搂着零子鹿继续睡,也没想着告诉零子鹿一声。

    半夜零子鹿给手机闹铃叫醒,万分无奈地摸索着穿衣服踢上鞋子打算去产房看看,谁知一出房门就发现产房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谁、谁?零子鹿一激灵就精神了,放轻了脚步摸了过去。

    产房门是白铁皮的,没窗户,墙上留的窗户因为天气凉了都用塑料薄膜钉上了,产房里的情形是一点也看不清。

    零子鹿提心吊胆地趴门框上听房内的动静,好一会儿在她就要放弃以为自己忘记了关灯的时候,房内清晰地传出了一声咳嗽又安静了。

    零子鹿吓的差点坐地上。

    现在她这么长时间跟猪接触下来,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决不是猪咳嗽。

    那是谁咳嗽?

    大冷的天估计刺猬早钻洞里去了。

    再说那刺猬也不知道她搬走了啊。

    零子鹿是真害怕了,要是个人还好,就怕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农村里小孩子几乎就是在老人们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中吓大的。

    长大了经过唯物论和无神论的教育收效不大,心里老早留下阴影了,要不现在怎么提倡教育要从零岁开始呢。

    这荒郊野外的,老爸又不在家,她老爸在零子鹿心中就是个镇宅之宝定海神针能避一切邪物。

    零子鹿慌了神,蹑足潜踪一溜烟跑回屋里去了。

    使劲摇晃睡的香香的霍岩:“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霍岩懵懂地睁开眼睛:“又来人了。。。”

    “啥来人,又闹咳嗽了,快去看看,可吓人了!”

    “还有这事!”霍岩一听来了精神。

    男人天生爱冒险的心理作祟,一挺身起来了:“看看去!”

    顺手抄起屋角竖着的榆木棍子---这曾立过汗马功劳的棍子也跟来猪场了,开门出去了。

    零子鹿不放心,没找着什么趁手的兵器,只好拎起外面窗户根儿下的一把小铁锹跟在后面。

    两人浩浩荡荡地奔产房去了。

    到了产房近前霍岩气势汹汹猛地拉开房门,往屋内一看。

    呃---

    “那个,呃---,大姐,恩---,我们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呵呵。。。”

    只见他大姨子陶明月正捧了本书坐一个产床的旁边惊讶地抬头看他呢!

    感情自己忘了放人家进来这码事了!

    零子鹿也挤了进来,一见她姐在很奇怪,刚要说什么被霍岩拥着就往外走,还回头对陶明月道:

    “看样子是没啥事哈,我们先回去了啊,先回去了,先回去了。。。”他这边拽着活蹦乱跳伸头张望的零子鹿回屋不提。

    陶明月就纳闷了:

    帮忙?棍子和铁锹?难道接生时要用到?书上没说啊!难道没看仔细!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么大的工具居然给漏了,再仔细看一遍吧!

    一夜无话,这猪也没个准儿,有时候提前生有时候延后生,没办法只好看着。

    陶明月看了一宿也没个动静,早晨给零子鹿两口子早早做了早饭放锅里,自己吃了一口就在门房补眠。

    今天陶奎松结婚的大日子,早几天就接到信儿了,零子鹿已经成家了,按当地的习俗得独自花彩礼钱,不能她老爸一人代替一家。

    她姐家则由她姐夫领着陶陶开着猪场的小面包去了,她老爸坐着车跟李贵强一起去的。

    零子鹿和霍岩一起去的。

    酒席就在镇上的酒店办的,新郎新娘双方的亲属都不少,还有两人的同事,十分热闹。

    零子鹿去的晚些,典礼快要正式开始了才进去。

    远远看见庞然大物孙丹妮化着浓妆穿着婚纱,笑语嫣然愣装文明人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近前一看肩膀和胳膊是一层极薄的纱网几乎等于露在外面一样,零子鹿心道丫的也不怕冻感冒了。

    不过,再怎么说陶奎松也算终身有靠了,估计这母老虎定会对他好,毕竟是她自己看上死乞白赖嫁的。

    再看陶奎松,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红领带白衬衫,原本就唇红齿白的益发显得倍儿精神,更难得的是神态气度特深沉。

    零子鹿和霍岩走过去同新人打招呼,零子鹿边和孙丹妮说话边用眼角余光瞟着陶奎松---也不怕孙丹妮发现了挠她。

    见这家伙应对得体彬彬有礼,看来这人要是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马上就成熟了。

    零子鹿自己结婚才一个多月,怎么感觉像是很久了似地,看看一边同陶奎松说话的老夫霍岩,这家伙人前一派人模狗样,背地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狐狸尾巴越露越长眼见着现原形了。

    某狐狸似感应到了零子鹿的注视,扭头冲爱妻一呲白森森的狐狸牙,吓的零子鹿一缩头回壳里去了。

    零子鹿以前参加的婚礼不多,抠门怕花钱。

    如今自己没什么牵挂一心观赏起人家的婚礼来了。

    别的尚可,就是这司仪那牛吹的呜丢呜丢地响出二里地去,当着这乌鸦鸦的一群人面不改色地愣是把孙丹妮那母老虎吹的成了老虎精了。

    一张嘴众目睽睽之下竟把孙丹妮活生生给整了容。

    水桶腰给整成了柳树枝;馒头脸给瘦成了毛磕儿;萝卜手给削成了小葱;至于纹眉纹眼线唇线换肤局头发那都是一句话就搞定。

    幸亏孙丹妮长的还不错,不然指不定让他给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只见他直说的口沫横飞天花乱坠,那简直是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凡尘都搁不下又让王母娘娘来绑架,啧!

    陶奎松就不用说了,浓眉大眼肥头大耳悬胆鼻银盆脸有福气有能耐的一塌糊涂稀里哗啦。

    陶奎松现在也真是成熟到一定程度了,被人夸了半天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跟说别人似的。

    孙丹妮好歹还意思意思地羞了一下下呢。

    看了半天,零子鹿捅了捅旁边的老公霍岩低声发表她的观礼感言:“幸亏咱们结婚时的主持人没这么夸张,不然那婚估计我就结不好了,瞎结!”

    霍岩得意洋洋地笑,也小声地回道:

    “那是你老公我有先见之明,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低调、低调,不然把你吓着了我可不给钱,嘿嘿。。。”

    。。。。。。

    “那调也不能太低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被人大庭广众的吹捧奉承让你给搅了。”

    。。。。。。

    最让零子鹿目不忍睹的是新人敬酒的时候。

    一桌年轻的来宾故意闹新郎新娘,又是二人吃糖又是碗上鱼筷的弄了许多名目,直把新郎新娘折腾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最让零子鹿瞠目叹服的是猪八戒背媳妇,那哪是八戒背媳妇啊,简直就是媳妇背八戒!

    又扭头向霍岩发表她的看热闹感言:

    “这也太能闹了,咱们结婚的时候要是有这么整事儿的,可叫我怎么活啊!”

    “呵呵,怎么活,快活!”

    那帮小子平时一肚子鬼主意,关键时刻胆太小,一点儿事也没弄出来。

    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

    元旦两天假期很快过去,霍岩包袱款款回去上班去了。

    头一次觉得要是能早点退休在家养老就好了。

    零子鹿她老爸和新老伴也回猪场住了。

    门房那屋新年之前零子鹿和她姐就找人收拾一新。

    原来的水泥地上铺了粉色瓷砖;炕上铺了新买的浅粉色带荷花图案的地板革;被褥也买了两套簇新的红缎子大朵牡丹花面子的,看着就喜庆。

    还置办几样简单的家具,地方不大装不了太多所以紧着实用的添了几样。

    其余的吊棚粉刷墙壁等就不用说了。

    整个房间清爽舒适焕然一新。

    她老爸在霍岩走后就搬回来住了,老太太是个勤快人,每天抹布不离手里里外外都能擦上几遍。收拾的纤尘不染。

    饭也不用零子鹿伸手,只管让零子鹿等着吃就好了。

    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有洗衣机,老太太也没啥重活,只把爷儿俩饮食起居拾掇的舒舒服服。

    零子鹿的猪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购新玉米了。

    前几天收的少些,现在卖的人多了收的也多了些。

    让贩卖玉米的直接把粮卸到地平上,质量好坏一目了然。

    平时她老爸没什么事就用铲子把玉米产平趟出像田地一样的小垄,一条一条的既齐整又容易晾晒。远远看去一片金黄的田野一般十分好看。

    若是太阳好晒个五六天就差不多了,零子鹿就伙同老爸把干玉米装袋系上袋口运进库房里去。

    一袋玉米至少也有个一百一二十斤,量少不用垒垛还行。

    现在收购的量逐渐多了,玉米垛也是越来越高零子鹿可就吃不消了。

    尤其担心她老爸,脚跟又有毛病。

    零子鹿一个人又弄不了那么一大袋子的玉米,每次老爸给零子鹿搭手零子鹿都提心吊胆的。

    看着实在不行,想起家里还有一壮年劳力在家呆着没事干,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她姐夫李贵强招来了。

    这李贵强也能耐,刚刚厂子关闭了不到一个月,现正失业在家给媳妇做饭。

    零子鹿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李贵强据她所知就靠黄了至少五六家厂子。

    看来此人乃是不吉利员工,一般命不硬的单位不宜雇用。

    别说,李贵强还真卖力地给干了六七天。

    玉米袋子垛码的齐整不说,晾晒玉米也不用陶老爸伸手了。

    被一家子好一个表扬,心里挺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这李贵强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别看打架打不过他小姨子。大小好歹也是个男人,力气还是有的。

    过了开始几天的不适应时期后,胳膊腿儿也不疼了就习惯了。

    原本这些年做司机给人开车练的很会看人的眉眼高低有点学油滑了。

    这回干了些天体力活儿,吃饭也多了睡觉也香了,一些疼的小毛病也没了,人也有了力气了,精神头也不一样了。

    竟比吃了十全大补丸都管用。

    要不监狱里改造犯人都叫劳改呢,国家老早就研究出来了,对那些不老实的,抓住了就得让他干活儿、干活儿!

    把他手脚都占住了,脑子也没空儿想别的了,劳动改造人呐!

    新玉米价格虽然便宜,一般的老百姓不了解市场行情,也不知道自家玉米有多少水分,玉米贩子有经验又会忽悠,相对的玉米贩子的利润倒高。

    眼见着贩卖玉米的拉一车玉米挣不少钱,李贵强每天倒腾玉米看着急了眼红了。

    回到家同媳妇陶明月商量,非要出去倒腾玉米不可。

    陶明月给他磨的没办法,难得他主动上进一回,虽然对他实在没啥信心,也不忍心就这么一棒子把他打死,说不定还真就能弄出条活路呢!

    有她妹子零子鹿的前车之鉴,现在陶明月还真不敢轻易地有职业歧视瞧不起一般的劳动人民。

    可若是去贩卖玉米得有车子有本钱啊,现在家里除了陶陶是个富裕户---零子鹿给陶陶存的教育基金,自己手里总共就那几千块钱,什么用也不顶啊!

    找零子鹿借又怕到时这生意一旦有什么差错她妹子一准儿又不要钱了。

    陶明月最是个好强要面子的,在谁面前也不愿意短了。想来想去,一狠心把陶陶的教育基金从银行取了出来,对零子鹿就说是李贵强他爸妈给拿的钱。

    于是李贵强同他老爸当天就去买了农用三轮车,据说磨合好了能拉个十来吨没问题,赶上货车了。

    零子鹿也支持她姐夫干点什么,总不能这么在家当家庭妇男,那也

    不是个事呀。

    由于刚开始车子磨合不能拉太多货,每次只能拉个一吨两吨的。

    零子鹿干脆也不收别人的玉米了,只收她姐夫的,每吨多给几十块钱,原先那些活还是他做。

    所以李贵强这生意是利润丰厚包赚不赔。

    每天干的更来劲了。

    什么生意要是赚钱了,一准儿干的人就多了。这贩卖玉米也是,眼见这这一行挺来钱,一些原本搞运输沙石建材或给人出租的大小车辆都眼红了,纷纷投身到贩卖玉米的大军中来。

    李贵强初入这一行没经验,干了二十多天眼见着车子要磨合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大展身手大干一场,可原先定好卖给他玉米的农户屡次三番地变卦。

    总是他头一两天定好了过去装车的,到时候人家却提前卖给了别的出价高的人,有的甚至早上刚定好,下午人家就打电话来告诉已经卖了。

    他头一次干这个,不知道其实这种一锤子买卖发生这事挺正常,加上也没经验,把他气的够呛。

    怕丢面子又不敢对媳妇说,只好暗气暗憋。

    可他也不是个真能受了气的主儿。

    也憋着一股劲儿非要看看谁跟他作对。

    终于有一天给他撞见了。

    这天他去预先定好的一家农户收玉米,长了个心眼提前就去了。谁知刚到那家大门口就见一辆三轮车满载着玉米袋子忽忽悠悠开走了,那家人家还在大门口目送呢,看见李贵强来了都挺不自然。

    李贵强也没搭理他们,直接加大油门去追前面的车子去了。

    农户一年到头有的人家就靠种点地为生,想多卖两个钱也情有可原。

    很快前面的三轮车也发现他了,重车跑不快,就在前面横在路中间晃悠。

    乡村路窄,他在前面横着李贵强还真没奈何。在一条宽点的路上转弯的时候,李贵强以为机会来了忙加大了油门追上去,想把前面的车别住,不让人家走。

    可谁知人家重车他轻车没拗过人家,反倒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挤兑到一边的壕沟里去了。

    话说,正赶上霍岩周末回家看老婆。

    猪场这边张婶包了饺子还弄了不少菜。

    零子鹿打电话让她姐一家赶快过来吃饺子,打了半天没人接,打她姐夫的手机也没人接。

    零子鹿就奇怪了,按理说她姐放假在家应该没啥事了,早上她也告诉了她,霍岩今天回来要他们一家过来吃晚饭呐,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呢!

    心里没底坐不住了,非让霍岩开车陪她进村去看看不可。

    两人来到她姐家一看,大门紧锁。

    到旁边李贵强他妈家一看,大门紧锁。

    零子鹿一颗心就悬了起来。霍岩见零子鹿满脸担心,就安慰她:

    “你姐那么大个人了,一会准能来信儿,先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亲戚朋友谁的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告诉你一声就走了。”

    果然,不久陶明月打来电话,李贵强出了车祸骨折现在人正在医院里,已经做完了手术转到了病房。

    零子鹿忙打听了哪家医院以及病房,同霍岩草草吃了一口就走了。

    临走轻描淡写地同老爸和张婶说了情况,让他们别担心,已经进了病房没危险了。

    自己先去看看,明天老爸再和张婶去吧。

    因为已经晚上,邮局和银行都停止营业了。

    零子鹿同霍岩划拉了两人身上和家里的现金,凑了个一万块钱,先拿着吧,明天天亮后再去取吧。

    张婶给装了一大饭盒饺子让给她姐一同带着。

    到了医院一看,她姐夫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弄的有小水桶那么粗。

    她姐连着陶陶李贵强的爸妈还有李贵强的舅舅都在,霍岩同零子鹿问了问情况,知道没什么危险也放了心。

    把钱给了她姐,陶明月说啥不要,说是家里钱够用,公公婆婆也给拿钱了云云,但是拗不过她妹子。

    零子鹿知道她姐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硬是给扔下了。

    看看她在这也没什么用处,她姐得在这照顾一些日子,同霍岩在外面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给她姐他们。

    这边有李贵强他舅舅家在附近也方便,问了一下除了给她姐带些衣物也不用别的,安慰了她姐一番就带着陶陶回去了。

    伤员李贵强住了一些天医院没什么大碍,也眼看着要过年了,就回家养着了。车子的善后处理有他爸和他老舅帮忙办理也不用他操心。

    不过玉米贩子李贵强的创业生涯也算是结束了。

    话说今年西洋情人节的第二天就是农历年三十,零子鹿一向也没那个概念,只听电视播报说玫瑰花如何如何紧俏值钱,很不以为然。

    之前霍岩也打电话回来问过要不要买什么年货,零子鹿同张婶已经把年货置办的差不多了,连着她姐家的都给置办了。

    要他不用买什么了。

    不过今年过年恐怕是回不去他家了,她姐夫得她姐照顾,自己离不开。

    霍岩也没办法,反倒安慰她明年再回去也一样的。

    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陶明月听说零子鹿不回去过年,马上有意见了:

    “放心回去吧,你们结婚头一年不回去不好,人家父母一年也见不着几回儿子一定惦记着过年能聚聚。猪场我看着,你姐夫又不是残废了,这边有他妈帮着照看着没事儿,不然每年我们也得同他妈一起过年,我在猪场这边没啥不方便的。没准儿我不在了人家一家三口倒自在也说不定,去吧去吧,啊!”

    零子鹿给她姐一通劝,想想霍岩父母也怪可怜的,一年到头了还看不见儿子,她姐夫的情形也还行。

    就收拾她和霍岩两人要穿戴的衣物决定回去了。

    农历二十九的下午霍岩回来了。

    虽然零子鹿说不用买什么了,他还是买了不少希奇名贵的干鲜果品和糖果。

    零子鹿一路帮着倒腾到厨房和老爸那屋去,张婶都一一收妥放好。回头见霍岩前排副驾驶坐上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严严实实鼓鼓的一袋子。

    问正捣鼓仪表板下面置物箱的霍岩:“塑料袋里是什么?”

    霍岩顿了顿继续捣鼓,脸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不自在:

    “没什么,给你的。”

    给我!

    零子鹿瞄了瞄那看着很结实的黑袋子,怎么看怎么不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种袋子,农贸市场上的鱼贩子常用它来装鱼。

    难道知道她爱吃鱼给她买了几条鱼回来?

    零子鹿在后排座手里还拿着两盒子糖果,就叫霍岩:“你递我看看。”

    哪知霍岩竟嫌弃一般马上离开塑料袋一段距离:

    “还是你自己拿吧。”

    零子鹿就奇怪了,这家伙平时也没见他怕脏怕累呀!

    狐疑地瞧了霍岩一眼,探身子过来拿。

    哪知她老公又有意见了:

    “还是,还是。。。拿到屋里去看吧,啊?”

    有古怪哦,这家伙买保险套也没这么磨叽过。

    难道是比保险套还拿不出手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

    看来一定不是鱼了。

    看到霍岩一脸难得一见的尴尬和好声好气,零子鹿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从了他,拖过袋子拎着下车就想进屋去看看。

    哪知还没走几步,她老公又发表意见了:

    “那个---,还是回咱屋里去看吧,啊?”

    零子鹿掂了掂黑塑料袋,看外型类似一颗大白菜,不解,搞什么这么神经兮兮的,这哪是她老公一贯的风格啊!

    端着糖果盒子拎着疑似大白菜的黑袋子回了屋。

    放下盒子急忙打开塑料袋,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还有一层,扒掉一层。。。

    零子鹿有些怒了!这不是考验她的耐性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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