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躲在阴暗处的感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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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必须佩戴口罩和测量体温，看来这场流感病毒非常严重。
三人到达欣城的家里已经快接近六点。不得不说欣城还真是冷，天空中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徐涛去附近的超市买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拙言将携带的行李取出来整理。
房子有三个房间，开放式的厨房，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地暖，空调，厨房设备一应俱全。
“PS游戏机，投影仪，你这里的东西很齐全啊？”拙言翻了翻茶几上一些游戏光盘。
“嗯，之前在这里住了很久。”
将空调和地暖打开预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了下来。
“哇，现在雪下好大了。”她看着外面。
“是啊，今年的雪好大。”
“不知道能不能堆个雪人。”
“那要看你运气好不好。”
手机里闪出很多条关于“流感病毒”的推送。“这个流感好像很厉害，我感觉事态很严重了。”拙言说着打开了电视。
果然，电视里开始铺天盖地的介绍“流感病毒”，它传染性强，一旦感染，发热、干咳、乏力为主要表现。
妈妈毕晴打来电话：“言言，你在哪里？你最好就呆淳州哪里都不要去，很多地方都封城了。”
“妈妈，我已经到欣城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什么？我在会宁来开个会，就被困在这里了，还说给你打电话叫你不要去出差了，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老妈，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我马上返回公司宿舍，你呢，你住在酒店吗？”
“嗯......我在同事家里，你不用担心，这里什么都有。”拙言看了看季风。
“嗯，担心也没用，什么也做不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我会的，你也是。”
刚挂完妈妈的电话，屏幕上就亮起徐涛的名字。
“言言，不好了，封城了，我看小区说不定也会封了。”
“什么？小区也会被封？”她看了看季风。
季风接过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小区门口，保安说有可能会封闭小区，但是我想回家一趟，我爸说我妈前两天不舒服在医院，我怕我进来了到时候封城出不去了。”
“那你怎么去？我们还没去车行。”
“没事，我打车回去，我买的东西放门卫室，你下来拿。”
“好，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
“好，哥，没什么事你们也不要出门了。”
“我下去拿东西，你在家里等我，不要出去。”
“好，把口罩戴好。”
季风刚刚下楼拿东西，何思妙又打来电话。
“言言，你们到欣城的家里了吗？”
“到了，妙姐，不用担心。”
“嗯好，你们在家里等我通知，剧组那边这几天也录不了，你不好好照顾季风我会宰了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李棠会宰了我，所以你很关键，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季风，”
“好的，妙姐知道了，你在淳州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好，保持联系。”
两人的电话不断有人打来......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电话，她直接摊在了沙发里。
一块儿黄油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阵香气飘来，“什么东西这么香？是虾吗？”
食物的香气令她精神为之一振，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只见季风背对着她正在厨房烧菜。
一个小脑袋瓜从他旁边探过去，只见平底锅里滋滋煎着三条手掌大的虎虾，发出绝伦的香味。
“为什么是三条？”
“如果是四条你又会问为什么是四条。”
“胡说，因为三条是你、我、徐涛每人一条，但他没有预料到事态这么严重。”
“看来你真的像他们说的很聪明。”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
季风笑了笑，“帮我拿两个鸡蛋。”
旁边的铸铁锅里噗噗熬着什么汤，拙言打开锅盖，原莱一条鲫鱼在里面翻滚，面上飘着几块香菇，雪白的浪花看起来就很浓郁。
“你动作好快啊，什么时候把鱼都煎好了。”
“在你接电话的时候。”季风敲了敲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这个比较有效率。”
“鸡蛋要敲碎吗？”
“不用，一会煎在牛排旁边，当主食。”
“牛排呢？没看见？”
“腌在冰箱里，最后煎。”
“哇，老板，你的功能很多啊，平时都没见过。”
“嗯，就等你一一解锁。”
这句话的含金量很丰富，拙言歪头看了看他，嘴角笑意渐浓，转身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哦？徐涛买了这么多香蕉？”
“你不吃就行了，我也觉得他买多了。”话一说出，季风手中的铲子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我是说香蕉就那样吃不好吃，你看袋子里有牛奶吗？我一会儿打些香蕉牛奶。”
拙言也愣了愣，说：“有，就是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这些东西吃不了两天。”
“没事，我明天出去买。”
细细的小葱在他的刀下切出来，“你怎么切的小葱都这么好看？”
将切好的小葱放进鱼汤里，只翻腾了一下，关火。
稍稍煎一下的大虾，撒上芝士碎和蒜泥，放进烤箱，只需几分钟，撒上黑胡椒和粗盐，芝士焗虾。
西冷牛排煎了七分熟，在阳台的盆栽里剪了两根迷迭香，顺便摆个盘。
两人就在厨房的中央岛台用晚餐。
“原来你会做饭，真是深藏不露，还跟着我吃那些火锅啊泡面什么的。”
季风温柔看她，给她盛了一碗鱼汤，一口气将那三只大虾用刀叉剥好，放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
柔声说道：“出去工作就是工作，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再吃什么都是工作餐。”
“可是我觉得吃好很重要啊。”拙言将一大块虾肉和着芝士放进嘴里，“喔～太太太好吃啦。”
“所以你吃东西看起来很香。”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你也已经说过啦。”
拙言将剥好的虾，分一只到他盘子里，将多余的一只用刀分成两半，“一人半只”
“我不要了，你吃吧，我晚饭不吃这么高的热量。”季风将她分过来的虾全部移到她碗里，看她吃的香，也是一种享受。
艺人的工作忙的时候很忙，可是闲的时候也很闲，大多数时候只能呆在家里。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研究美食，但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做的越来越少。普普通通的牛排被他做出很高级的口感，还好手艺没丢，要不是徐涛买的食材有限，其实还可更好。
“你不是说要做香蕉牛奶吗？做啊。”拙言眉毛一弯，说道。
季风没有看她，“刚吃完饭喝不下了。”
“哎呀，吃的下，我还能吃。”正经撒着娇，嘴角却噙着一丝说不出的坏。
“那你自己做吧，网上就有教程，很简单的。”季风没有理她，起身收拾着桌子。
思考了一会儿，白了他一眼，拙言耸了耸肩：“那算了，我帮你收拾。”
收拾完毕两人来到阳台，拙言在长长的阳台上走来走去，她管这叫散步。
“你也来走啊，跟在外面走一样的。”说完就要去拉他一起走。
两人跟傻子似的在阳台散步，关键还乐在其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你就不想出去走走吗？”季风问。
她眼前划过一道光，“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说不能出门吗？”
“病毒是在人身上传播，空气中又没有。”
“可是我看新闻里说空气中也有。”
“那是密闭的空间。”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被你带傻了...”两人换上衣服出门。
那件当季新款的深蓝色毛呢大衣被他披在身上，那件曾经将辰微护在怀里的大衣，从他身边经过，她仿佛还能闻见那件大衣上散发出淡淡的白麝香香味。
原本好好的心情突然间就不好了。
是她少有的矫情。
其实当她看见辰微拿下那部《云海传》的女主时多少还是猜到了，毕竟两人是多年的友情，再回去细看酒店门口那些照片多半是摆拍，应该是为了帮辰微。
可就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越看他越不顺眼，美色此时在她眼里也是寡淡无味，默默跟在后面，真想踹他一脚。
愤怒是需要发泄的，越是压抑，心中那团火苗反而越烧越旺，怒气能够麻痹一切，包括痛，当然，也包括爱意。
小区一道侧门可以直接走到江边，且没有人看守。来到江边才发现，寒风冰冷刺骨，这样的夜晚，不是人人都能享受，但是不是有句老话吗，来都来了。
空空如也的江边绿道，一个人影也没有。天空飘来细碎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清晰可见。冰冷的河风刮在脸上，竟有些疼，拙言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了拉，自顾自散步。
似乎看出她心情不佳，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刚才吃饭时气氛还很好的。他最不会哄女孩子，嗯嗯呀呀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脑海里灵光乍现，只能投其所好：“你喜欢那只布偶，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有人却并不领情，且心中万分不屑。送给自己？老妈也不让她在家里养，说了也白说，她是缺猫的人吗？只阴阳怪气的说道：“夺人所爱的事我做不到，给我了，你不是就少一只了吗？”
季风有点不明就里，轻声说：“那我也还有五只。”
对啊，送了一只人家还多的是，根本无伤大雅，拙言心里暗自腹诽了他一百遍，说道：“万一豆豆有爱人呢？我把人家的爱人抢走了，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平时虽说算不上伶牙俐齿，但至少言谈举止还算有条不紊，待人接物上他最是做的滴水不漏，看人也是跟何思妙一样，很少看错。这么些年面对那些真真假假的桃花他一概而论，从不给别人遐想的空间，与人暧昧，那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可见他这个人其实是非常睿智的，并且在有的方面他可以说是精明犀利的。可世间万物所谓一物降一物，任凭你是个孙悟空在有的人面前依旧是——宛如智障。
连话都说不利索，想要表达什么，嘴里吐出来的依旧是：“嗯...那个...我...你...”。面对拙言讥讽的语气，他一头雾水，思虑了一会，傻乎乎说的是：“那就把它的爱人也送给你。”
拙言没有说话，幽暗的眼神看向远处，继续向前走，半晌，她勾了勾嘴角，语气里依旧是讥诮：“算了啊，君子不夺人所爱。”
季风哑然，低头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怕多说多错，惹她不高兴，两人并肩走在河道边，只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你是为什么要养猫呢，还养那么多。”拙言问道。
“嗯～它们是我忠实的伙伴，它们能治愈我。”
“你不觉得它们打扰你吗？”
“不会，我在家的时候它们会静静的呆在一旁，就好像...就好像同居密友。”
“看来你喜欢安静啊，跟我相反，我喜欢蹦迪。”
“......”
“说起来也好久没去过了。”
“是...是吗？”
“很惊讶是吗？我没跟你说过是吧？”
“你跟辰微挺般配的，你有没有想过好好安顿下来？”拙言突然问到。
“不是那个样子的。”季风停下脚步。
“不是什么样子？”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什么不重要，你为什么要叫白条先生呢？”
“嗯～因为......什么？！”
真的是傻白甜上身了，前一秒他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后一秒他惊讶地抬起头，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明澈坦然的眼睛是从未有过怅然与震惊。
只见拙言依旧走出去几步，站在灯光的阴暗处，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仿佛时空凝固，大脑在霎那间一片空白。此刻，昏黄的路灯下，只有缓缓落下的雪花证明时间正在流逝...
如果可以读档就好了，跳回到一分钟以前。
不对，一分钟以前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重来，他会在第一次带她去巷子里吃鱼的那个晚上就告诉她。
过了片刻，她缓缓转身走到灯下，冷冽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尖锐，“你回答不出来？还是你不想回答？嗯？”
气氛沉寂，如同喉咙干渴，嘴唇轻轻张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那是你出道前拍的一个角色对吗？白条先生。”
“是一个杀手，你只有一个镜头，还带着面具，可是我还是能认出是你。”
“怎么样？躲在阴暗处的感觉好吗？窥视别人是一种什么感受？陈力扬先生？”
孤寒讥诮的声音从她嘴里输出，是他不曾认识的纪拙言。面对她冰冷的语气和灼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如针刺般疼痛，喉咙沙哑，哀怨的挤出：“言言～”
周遭是混沌一团，不必言说他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已经是白的发青，明明自己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占据主动的，却又一次次开不了口。
这场对话，她占尽优势，脸上飞扬桀骜，唇角轻轻勾起，后退几步，转身朝黑暗处跑去...
只见无边的黑暗将她小小的身体笼罩，每跑到一盏路灯下才能看见她疾跑的身影，可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离他越来越远.....
插在口袋里的手用力的握紧，感觉身体被寒风无情的撕扯，瞠目结舌。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用尽最大的力气，只迈出一小步，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飞机上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必须佩戴口罩和测量体温，看来这场流感病毒非常严重。
三人到达欣城的家里已经快接近六点。不得不说欣城还真是冷，天空中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徐涛去附近的超市买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拙言将携带的行李取出来整理。
房子有三个房间，开放式的厨房，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地暖，空调，厨房设备一应俱全。
“PS游戏机，投影仪，你这里的东西很齐全啊？”拙言翻了翻茶几上一些游戏光盘。
“嗯，之前在这里住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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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现在雪下好大了。”她看着外面。
“是啊，今年的雪好大。”
“不知道能不能堆个雪人。”
“那要看你运气好不好。”
手机里闪出很多条关于“流感病毒”的推送。“这个流感好像很厉害，我感觉事态很严重了。”拙言说着打开了电视。
果然，电视里开始铺天盖地的介绍“流感病毒”，它传染性强，一旦感染，发热、干咳、乏力为主要表现。
妈妈毕晴打来电话：“言言，你在哪里？你最好就呆淳州哪里都不要去，很多地方都封城了。”
“妈妈，我已经到欣城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什么？我在会宁来开个会，就被困在这里了，还说给你打电话叫你不要去出差了，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老妈，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我马上返回公司宿舍，你呢，你住在酒店吗？”
“嗯......我在同事家里，你不用担心，这里什么都有。”拙言看了看季风。
“嗯，担心也没用，什么也做不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我会的，你也是。”
刚挂完妈妈的电话，屏幕上就亮起徐涛的名字。
“言言，不好了，封城了，我看小区说不定也会封了。”
“什么？小区也会被封？”她看了看季风。
季风接过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小区门口，保安说有可能会封闭小区，但是我想回家一趟，我爸说我妈前两天不舒服在医院，我怕我进来了到时候封城出不去了。”
“那你怎么去？我们还没去车行。”
“没事，我打车回去，我买的东西放门卫室，你下来拿。”
“好，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
“好，哥，没什么事你们也不要出门了。”
“我下去拿东西，你在家里等我，不要出去。”
“好，把口罩戴好。”
季风刚刚下楼拿东西，何思妙又打来电话。
“言言，你们到欣城的家里了吗？”
“到了，妙姐，不用担心。”
“嗯好，你们在家里等我通知，剧组那边这几天也录不了，你不好好照顾季风我会宰了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李棠会宰了我，所以你很关键，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季风，”
“好的，妙姐知道了，你在淳州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好，保持联系。”
两人的电话不断有人打来......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电话，她直接摊在了沙发里。
一块儿黄油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阵香气飘来，“什么东西这么香？是虾吗？”
食物的香气令她精神为之一振，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只见季风背对着她正在厨房烧菜。
一个小脑袋瓜从他旁边探过去，只见平底锅里滋滋煎着三条手掌大的虎虾，发出绝伦的香味。
“为什么是三条？”
“如果是四条你又会问为什么是四条。”
“胡说，因为三条是你、我、徐涛每人一条，但他没有预料到事态这么严重。”
“看来你真的像他们说的很聪明。”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
季风笑了笑，“帮我拿两个鸡蛋。”
旁边的铸铁锅里噗噗熬着什么汤，拙言打开锅盖，原莱一条鲫鱼在里面翻滚，面上飘着几块香菇，雪白的浪花看起来就很浓郁。
“你动作好快啊，什么时候把鱼都煎好了。”
“在你接电话的时候。”季风敲了敲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这个比较有效率。”
“鸡蛋要敲碎吗？”
“不用，一会煎在牛排旁边，当主食。”
“牛排呢？没看见？”
“腌在冰箱里，最后煎。”
“哇，老板，你的功能很多啊，平时都没见过。”
“嗯，就等你一一解锁。”
这句话的含金量很丰富，拙言歪头看了看他，嘴角笑意渐浓，转身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哦？徐涛买了这么多香蕉？”
“你不吃就行了，我也觉得他买多了。”话一说出，季风手中的铲子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我是说香蕉就那样吃不好吃，你看袋子里有牛奶吗？我一会儿打些香蕉牛奶。”
拙言也愣了愣，说：“有，就是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这些东西吃不了两天。”
“没事，我明天出去买。”
细细的小葱在他的刀下切出来，“你怎么切的小葱都这么好看？”
将切好的小葱放进鱼汤里，只翻腾了一下，关火。
稍稍煎一下的大虾，撒上芝士碎和蒜泥，放进烤箱，只需几分钟，撒上黑胡椒和粗盐，芝士焗虾。
西冷牛排煎了七分熟，在阳台的盆栽里剪了两根迷迭香，顺便摆个盘。
两人就在厨房的中央岛台用晚餐。
“原来你会做饭，真是深藏不露，还跟着我吃那些火锅啊泡面什么的。”
季风温柔看她，给她盛了一碗鱼汤，一口气将那三只大虾用刀叉剥好，放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
柔声说道：“出去工作就是工作，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再吃什么都是工作餐。”
“可是我觉得吃好很重要啊。”拙言将一大块虾肉和着芝士放进嘴里，“喔～太太太好吃啦。”
“所以你吃东西看起来很香。”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你也已经说过啦。”
拙言将剥好的虾，分一只到他盘子里，将多余的一只用刀分成两半，“一人半只”
“我不要了，你吃吧，我晚饭不吃这么高的热量。”季风将她分过来的虾全部移到她碗里，看她吃的香，也是一种享受。
艺人的工作忙的时候很忙，可是闲的时候也很闲，大多数时候只能呆在家里。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研究美食，但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做的越来越少。普普通通的牛排被他做出很高级的口感，还好手艺没丢，要不是徐涛买的食材有限，其实还可更好。
“你不是说要做香蕉牛奶吗？做啊。”拙言眉毛一弯，说道。
季风没有看她，“刚吃完饭喝不下了。”
“哎呀，吃的下，我还能吃。”正经撒着娇，嘴角却噙着一丝说不出的坏。
“那你自己做吧，网上就有教程，很简单的。”季风没有理她，起身收拾着桌子。
思考了一会儿，白了他一眼，拙言耸了耸肩：“那算了，我帮你收拾。”
收拾完毕两人来到阳台，拙言在长长的阳台上走来走去，她管这叫散步。
“你也来走啊，跟在外面走一样的。”说完就要去拉他一起走。
两人跟傻子似的在阳台散步，关键还乐在其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你就不想出去走走吗？”季风问。
她眼前划过一道光，“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说不能出门吗？”
“病毒是在人身上传播，空气中又没有。”
“可是我看新闻里说空气中也有。”
“那是密闭的空间。”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被你带傻了...”两人换上衣服出门。
那件当季新款的深蓝色毛呢大衣被他披在身上，那件曾经将辰微护在怀里的大衣，从他身边经过，她仿佛还能闻见那件大衣上散发出淡淡的白麝香香味。
原本好好的心情突然间就不好了。
是她少有的矫情。
其实当她看见辰微拿下那部《云海传》的女主时多少还是猜到了，毕竟两人是多年的友情，再回去细看酒店门口那些照片多半是摆拍，应该是为了帮辰微。
可就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越看他越不顺眼，美色此时在她眼里也是寡淡无味，默默跟在后面，真想踹他一脚。
愤怒是需要发泄的，越是压抑，心中那团火苗反而越烧越旺，怒气能够麻痹一切，包括痛，当然，也包括爱意。
小区一道侧门可以直接走到江边，且没有人看守。来到江边才发现，寒风冰冷刺骨，这样的夜晚，不是人人都能享受，但是不是有句老话吗，来都来了。
空空如也的江边绿道，一个人影也没有。天空飘来细碎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清晰可见。冰冷的河风刮在脸上，竟有些疼，拙言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了拉，自顾自散步。
似乎看出她心情不佳，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刚才吃饭时气氛还很好的。他最不会哄女孩子，嗯嗯呀呀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脑海里灵光乍现，只能投其所好：“你喜欢那只布偶，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有人却并不领情，且心中万分不屑。送给自己？老妈也不让她在家里养，说了也白说，她是缺猫的人吗？只阴阳怪气的说道：“夺人所爱的事我做不到，给我了，你不是就少一只了吗？”
季风有点不明就里，轻声说：“那我也还有五只。”
对啊，送了一只人家还多的是，根本无伤大雅，拙言心里暗自腹诽了他一百遍，说道：“万一豆豆有爱人呢？我把人家的爱人抢走了，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平时虽说算不上伶牙俐齿，但至少言谈举止还算有条不紊，待人接物上他最是做的滴水不漏，看人也是跟何思妙一样，很少看错。这么些年面对那些真真假假的桃花他一概而论，从不给别人遐想的空间，与人暧昧，那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可见他这个人其实是非常睿智的，并且在有的方面他可以说是精明犀利的。可世间万物所谓一物降一物，任凭你是个孙悟空在有的人面前依旧是——宛如智障。
连话都说不利索，想要表达什么，嘴里吐出来的依旧是：“嗯...那个...我...你...”。面对拙言讥讽的语气，他一头雾水，思虑了一会，傻乎乎说的是：“那就把它的爱人也送给你。”
拙言没有说话，幽暗的眼神看向远处，继续向前走，半晌，她勾了勾嘴角，语气里依旧是讥诮：“算了啊，君子不夺人所爱。”
季风哑然，低头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怕多说多错，惹她不高兴，两人并肩走在河道边，只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你是为什么要养猫呢，还养那么多。”拙言问道。
“嗯～它们是我忠实的伙伴，它们能治愈我。”
“你不觉得它们打扰你吗？”
“不会，我在家的时候它们会静静的呆在一旁，就好像...就好像同居密友。”
“看来你喜欢安静啊，跟我相反，我喜欢蹦迪。”
“......”
“说起来也好久没去过了。”
“是...是吗？”
“很惊讶是吗？我没跟你说过是吧？”
“你跟辰微挺般配的，你有没有想过好好安顿下来？”拙言突然问到。
“不是那个样子的。”季风停下脚步。
“不是什么样子？”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什么不重要，你为什么要叫白条先生呢？”
“嗯～因为......什么？！”
真的是傻白甜上身了，前一秒他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后一秒他惊讶地抬起头，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明澈坦然的眼睛是从未有过怅然与震惊。
只见拙言依旧走出去几步，站在灯光的阴暗处，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仿佛时空凝固，大脑在霎那间一片空白。此刻，昏黄的路灯下，只有缓缓落下的雪花证明时间正在流逝...
如果可以读档就好了，跳回到一分钟以前。
不对，一分钟以前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重来，他会在第一次带她去巷子里吃鱼的那个晚上就告诉她。
过了片刻，她缓缓转身走到灯下，冷冽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尖锐，“你回答不出来？还是你不想回答？嗯？”
气氛沉寂，如同喉咙干渴，嘴唇轻轻张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那是你出道前拍的一个角色对吗？白条先生。”
“是一个杀手，你只有一个镜头，还带着面具，可是我还是能认出是你。”
“怎么样？躲在阴暗处的感觉好吗？窥视别人是一种什么感受？陈力扬先生？”
孤寒讥诮的声音从她嘴里输出，是他不曾认识的纪拙言。面对她冰冷的语气和灼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如针刺般疼痛，喉咙沙哑，哀怨的挤出：“言言～”
周遭是混沌一团，不必言说他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已经是白的发青，明明自己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占据主动的，却又一次次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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