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钱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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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去吧。”俞叔偏头对小厮说道，小厮忙不迭退下了，又看向付怀瑾，冲着他虚虚一礼，喊了声，“付大少。”
人却没有让开，更没有请他进去，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挡着门。
付怀瑾这才正眼看向俞叔。
是个清癯矍铄的老头儿。
听说从穆老爷子还是小公子的时候就在穆家了，算是穆家的老仆。穆老爷子过世之后，他就转而照料起了当时年纪还小的穆时远，直到穆时远长成如今这副能撑起穆家门庭独当一面的模样。
不过这些并不是让付怀瑾记住他的理由，真正让他记得俞叔的原因，还是因为上次他家三弟带着媒人前来穆家提亲，惨遭穆大小姐拒绝以后，被这个叫俞叔的老头儿拿着笤帚赶出去穆家的事。
那件事，到现在还时不时能听到江城的人说起。
付家的脸，可是被丢尽了。
付怀瑾顶了顶后槽牙，而后蓦地嗤笑一声，扬起脖子朝内大声喊道：“穆时远，你们穆家，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前来探病的客人的吗？”
穆时远没有答他，只喊了一句“俞叔”：“请付大少爷进屋。”
俞叔依言让开了路。
原本紧绷着，准备穆时远一发话，就立即抄起角落那把笤帚将付家大少轰出去的身子陡然放松下来。他伸出手，对着付怀瑾道：“付大少，请。”
付怀瑾睨了一眼恭敬低头伸手做请的俞叔，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重哼，然后越过他，迈进了穆时远的屋子。
穆时远正披着外袍闭眼靠坐在床头，一只手还不停的在眼睛周围来回搓按。
听到脚步声，他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
“看完了吗？”他道，这话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惹得付怀瑾愣了一愣，“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
——他还没坐下，就开始赶人了！
明白穆时远意思的付怀瑾，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穆时远！”他抬手指着穆时远，很是气急败坏的模样，“你们穆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没弄明白付怀瑾又是在演哪出的穆时远见状，挑高了眉头。
付怀瑾已经踉跄着退到了门边廊下：“我念着同僚之谊，听闻你受伤在家，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呢？居然连坐都不请我坐，一开口就是让我走！还有你们穆家那些下人——”
他指着门边微微躬身的俞叔，又扫过本在不远处忙碌，听到动静忙向这边看来的婢女小厮，然后气冲冲的蹬蹬从穆家跑出去了。
什么呀？
付怀瑾这一出，不只是看得那些婢女小厮一愣一愣的，就连俞叔，也是满头雾水。
“公子。”他抬脚进屋，问出心中疑惑，“付大少那是在做什么啊？”
刚才穆时远说的话，他站在门边也全都听到了。对于付、穆两家因为亲事结了仇的关系来说，就算自家公子说的话不中听，很伤人，可付大少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吧？
太夸张了。
尤其是最后还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从这里跑出去……
穆时远垂着眼皮笑了一下，道：“管他呢！随他去吧。”
他算看出来了，付怀瑾今天，就是来找前回他家三弟在这里丢的面子呢！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真是……
穆时远摇摇头，扯开身后软枕躺下去了。
他想，或许明天，江城就会传出一些“穆家不懂待客之道”、“穆家目中无人，付大少前去探病，竟被府中家丁直接赶出来了”之类有损穆家名誉的流言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在意，也不用在意。
见穆时远躺下，俞叔便打算退下，好让他好好休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又听到了穆时远喊他。
是在问白术。
“杨大夫今日还没来，不过公子不用太担心。小人昨晚一直在白术身边看着，没有出现杨大夫说的那种反复发热的迹象，想来该是性命无虞了。”
“嗯。”穆时远闭上眼睛吩咐，“回头等杨大夫再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再过来说给我知道。”
“是。”俞叔应了声，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退出去了。
另一边，离开酒馆却迟迟没想好要去哪儿的程缈和曲复二人，最终还是先进了江城。
这是程缈六百年来第一次踏进这样的城池，来往络绎不绝的车马，沿街琳琅满目的店铺，四周叽里呱啦的人声，都让她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亲切。
如果，她能化成人形，用双腿在其中穿梭那就更好了。
可惜她现在只能憋屈的待在曲复顺手“捡来”的竹篓子里，用爪子扒拉着竹片与竹片之间的空隙，竭力探出脑袋向外看。
“冰糖葫芦，有没有人要买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儿——”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的吆喝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冰糖葫芦。
程缈耳朵一动，旋即松开爪子滑到竹篓底部，然后掉转方向，透过那小小的空隙，看到了前方不断晃动着的一串串红通通亮晶晶的果子。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便头也不回的去喊曲复：“曲叔，我要吃那个，冰糖葫芦！”
猫爪子向前指着。
曲复看不到，但他听得到声音，已经转过头看到了程缈说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是个什么味道，曲复其实并不知道，他没有吃过。不过他知道人界的小姑娘大媳妇好像都挺喜欢吃那个。
说是酸酸甜甜的，吃着吃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得很好。
曲复也想看自家小姐露出那样的神情，可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连三文钱都摸不出来。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满心满眼都是冰糖葫芦的程缈尚未意识到这个，她还在等曲复去给她买冰糖葫芦回来吃。等啊等，等啊等，等得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都不见影儿了，她还是没等到。
“曲叔。”程缈不高兴的喊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不是让你去买冰糖葫芦吗？你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啊？害得冰糖葫芦都走不见了。”
曲复苦笑：“小姐，在人界买东西是要钱的。我们，没有啊。”
“你先下去吧。”俞叔偏头对小厮说道，小厮忙不迭退下了，又看向付怀瑾，冲着他虚虚一礼，喊了声，“付大少。”
人却没有让开，更没有请他进去，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挡着门。
付怀瑾这才正眼看向俞叔。
是个清癯矍铄的老头儿。
听说从穆老爷子还是小公子的时候就在穆家了，算是穆家的老仆。穆老爷子过世之后，他就转而照料起了当时年纪还小的穆时远，直到穆时远长成如今这副能撑起穆家门庭独当一面的模样。
不过这些并不是让付怀瑾记住他的理由，真正让他记得俞叔的原因，还是因为上次他家三弟带着媒人前来穆家提亲，惨遭穆大小姐拒绝以后，被这个叫俞叔的老头儿拿着笤帚赶出去穆家的事。
那件事，到现在还时不时能听到江城的人说起。
付家的脸，可是被丢尽了。
付怀瑾顶了顶后槽牙，而后蓦地嗤笑一声，扬起脖子朝内大声喊道：“穆时远，你们穆家，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前来探病的客人的吗？”
穆时远没有答他，只喊了一句“俞叔”：“请付大少爷进屋。”
俞叔依言让开了路。
原本紧绷着，准备穆时远一发话，就立即抄起角落那把笤帚将付家大少轰出去的身子陡然放松下来。他伸出手，对着付怀瑾道：“付大少，请。”
付怀瑾睨了一眼恭敬低头伸手做请的俞叔，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重哼，然后越过他，迈进了穆时远的屋子。
穆时远正披着外袍闭眼靠坐在床头，一只手还不停的在眼睛周围来回搓按。
听到脚步声，他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
“看完了吗？”他道，这话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惹得付怀瑾愣了一愣，“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
——他还没坐下，就开始赶人了！
明白穆时远意思的付怀瑾，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穆时远！”他抬手指着穆时远，很是气急败坏的模样，“你们穆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没弄明白付怀瑾又是在演哪出的穆时远见状，挑高了眉头。
付怀瑾已经踉跄着退到了门边廊下：“我念着同僚之谊，听闻你受伤在家，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呢？居然连坐都不请我坐，一开口就是让我走！还有你们穆家那些下人——”
他指着门边微微躬身的俞叔，又扫过本在不远处忙碌，听到动静忙向这边看来的婢女小厮，然后气冲冲的蹬蹬从穆家跑出去了。
什么呀？
付怀瑾这一出，不只是看得那些婢女小厮一愣一愣的，就连俞叔，也是满头雾水。
“公子。”他抬脚进屋，问出心中疑惑，“付大少那是在做什么啊？”
刚才穆时远说的话，他站在门边也全都听到了。对于付、穆两家因为亲事结了仇的关系来说，就算自家公子说的话不中听，很伤人，可付大少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吧？
太夸张了。
尤其是最后还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从这里跑出去……
穆时远垂着眼皮笑了一下，道：“管他呢！随他去吧。”
他算看出来了，付怀瑾今天，就是来找前回他家三弟在这里丢的面子呢！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真是……
穆时远摇摇头，扯开身后软枕躺下去了。
他想，或许明天，江城就会传出一些“穆家不懂待客之道”、“穆家目中无人，付大少前去探病，竟被府中家丁直接赶出来了”之类有损穆家名誉的流言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在意，也不用在意。
见穆时远躺下，俞叔便打算退下，好让他好好休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又听到了穆时远喊他。
是在问白术。
“杨大夫今日还没来，不过公子不用太担心。小人昨晚一直在白术身边看着，没有出现杨大夫说的那种反复发热的迹象，想来该是性命无虞了。”
“嗯。”穆时远闭上眼睛吩咐，“回头等杨大夫再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再过来说给我知道。”
“是。”俞叔应了声，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退出去了。
另一边，离开酒馆却迟迟没想好要去哪儿的程缈和曲复二人，最终还是先进了江城。
这是程缈六百年来第一次踏进这样的城池，来往络绎不绝的车马，沿街琳琅满目的店铺，四周叽里呱啦的人声，都让她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亲切。
如果，她能化成人形，用双腿在其中穿梭那就更好了。
可惜她现在只能憋屈的待在曲复顺手“捡来”的竹篓子里，用爪子扒拉着竹片与竹片之间的空隙，竭力探出脑袋向外看。
“冰糖葫芦，有没有人要买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儿——”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的吆喝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冰糖葫芦。
程缈耳朵一动，旋即松开爪子滑到竹篓底部，然后掉转方向，透过那小小的空隙，看到了前方不断晃动着的一串串红通通亮晶晶的果子。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便头也不回的去喊曲复：“曲叔，我要吃那个，冰糖葫芦！”
猫爪子向前指着。
曲复看不到，但他听得到声音，已经转过头看到了程缈说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是个什么味道，曲复其实并不知道，他没有吃过。不过他知道人界的小姑娘大媳妇好像都挺喜欢吃那个。
说是酸酸甜甜的，吃着吃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得很好。
曲复也想看自家小姐露出那样的神情，可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连三文钱都摸不出来。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满心满眼都是冰糖葫芦的程缈尚未意识到这个，她还在等曲复去给她买冰糖葫芦回来吃。等啊等，等啊等，等得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都不见影儿了，她还是没等到。
“曲叔。”程缈不高兴的喊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不是让你去买冰糖葫芦吗？你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啊？害得冰糖葫芦都走不见了。”
曲复苦笑：“小姐，在人界买东西是要钱的。我们，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