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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里有个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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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414这个宿舍里,三个性格迥异的男生,却迅速狼狈为奸了,纵然连体育爱好也不同,我和郑亚喜欢打篮球,岳靖只踢足球,唯一能共同做的事情是跑步,不论篮球还是足球,都得需要跑,不是嘛!

    环绕学校的足球场有个环形跑道,那里是运动爱好者的乐园,当然到晚上都成情侣腻歪的乐园了,所以我们三个喜欢早上天朦朦亮的时候就起床,结伴去跑步,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风雨无阻。

    没料到的是昨晚的梦居然能影响到第二天跑步的心情。

    天亮后我们三个在跑步的时候,那种痛哭过后附带的哽咽反应---肌肉抽搐,依然阵阵在我心里泛起,难受异常,我想起昨晚那奇怪的梦,梦里第一次没有小雪,但是对小雪的情绪在梦里却变换了形式,让我在梦里崩溃,以至哭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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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吗,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热泪。

    看来,这个“很长很长的时间”,半年是远远不够的,我还是高估了上半年治疗的效果,以为自己已经康复如初,其实内心还是千疮百孔。新的生活,新的环境,新的朋友都是白天的表象。他们改变不了黑夜里的脆弱,一触即溃。

    有些微笑就像创可贴,虽然掩饰住了伤口,但是疼痛依然。

    我没有和任何人透漏过一丝过往的痛苦,因为我知道痛苦从来不能被人分担,它只能从你一个肩膀换到自己另一个肩膀。我们生来便是孤独的个体,并将一直孤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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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沉默着在跑道上挥汗如雨,我想着昨晚清晰的梦境,是那么真实,真实得像真正发生过一样。

    我们三个绕着400米的圆形跑道一口气跑了五圈,然后来到跑道边的器械区,边休息边做些压腿或者弹跳的恢复动作,这时候跑道上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初秋的校园早晨还是有一些湿漉漉的凉意,晨雾渐渐散去,篮球场上开始有一些三三两两的人在练习投篮。

    “那边篮筐下有三个美女哦”岳靖不怀好意地对我俩说。

    在发现哪里有姑娘这方面岳靖确实有我和郑亚不及之处,不得不另眼相看,哪怕是在匆忙踢球的当口,他都能瞄到看台有几个姑娘,姿色几何。真不知他是踢球呢,还是瞄姑娘呢,怪不得永远混在替补的位置上,活该!三心二意害死人啊。

    “大清早,能跑到操场上的没有一个是美女,你死了这份心吧,美女这会儿都光屁股在床上呢,”我决定不给岳靖留一丝幻想。

    “你咋知道是光着屁股?也许穿着性感内裤呢!”岳靖把压的腿从高处放下,拍下我肩膀继续说“是不是美女,去看看就知道了嘛,走,和她们一块玩玩,兴许还能艳个遇”

    他是贼心不死啊。

    “走吧,看看就看看,反正回宿舍也得从那过,也许有处女出没”郑亚投了支持的一票。

    二比一!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一群畜生!

    我们三个踢踏着散乱的脚步去了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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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姿色平平!不过还好的是,不至于太失望,至少不令人讨厌。

    令人讨厌的是,走到跟前了,投赞成票的两位仁兄这会站着光看,扭捏不敢上前。不论我怎么怂恿,威胁,嘲笑,就是铁了心要站成木桩,这会儿腼腆得比大姑娘还大姑娘。

    真不知郑亚勾搭的女人都是咋上手的。

    没办法,最后我只好自告奋勇当先锋,豁出去了。我们约定,上前搭讪这活我干,他俩得紧随其后,并且全程好好配合。

    “没问题,只要你打先锋,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勾搭到一个,不浪费你一番美意”岳靖信心满满地说。

    我懒散地走向玩得正起劲的三个姑娘,他俩紧随其后。

    走到跟前,我张开双臂,一通张牙舞爪地乱比划,脸上露出诚恳无比的表情,就想表达一个意思:我们想和你们一起打篮球!

    看着三个姑娘错愕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表演还算到位,至少没被看出破绽,她们相信我是个聋哑人。

    姑娘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我,满脸无措,就是想拒绝我也没想到用啥办法向我表达。

    没拒绝就算默认了,一个姑娘赶紧把手里的篮球递给我,从她眼神我看出那里传达的是怜悯,遗憾,安慰,施舍

    “谢谢啊,他是聋哑人”岳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我唱的是哪一出了,赶紧配合,算这小子聪明。

    “没关系”一个姑娘开口道。其他姑娘都附和着,内心就是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聋哑人不是,还有没有爱心?。

    就这样,大家战战兢兢地玩到一块,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我把舞台已经搭好,姑娘也已就位,我期待着两大流氓在我面前展示泡妞绝技,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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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回合下来,气氛越发怪异,仿佛聋哑也会传染一般,一群人寂静无声,平时挺能哔哔的岳靖和郑亚彻底歇菜,没了话题,姑娘们还处处体谅我这个聋哑人,尽量不和我争球,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内心绽放着恶作剧成功的阴险笑容,这会儿岳靖和郑亚在心里指不定怎么诅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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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我们几个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场尴尬的篮球哑剧时,老天帮了大忙。

    天空上没见有乌云飘过,暴雨却突然袭来,真是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就落到地上,不论是打篮球的,还是跑步的,大家迅速作鸟兽散,往宿舍跑去,没跑出几步,衣服都已经全部淋湿。

    岳靖和郑亚跑在我的前面,见我不紧不慢在后面走着,回过头叫我:“赶紧跑啊,雨下这么大,咋傻子一样不知道跑呢”

    “跑什么跑啊,已经淋湿了,前面又不是不下雨,跑到前面也是淋,不如慢慢雨中漫步,就好比这人生,本就是一场虚无,折腾也徒劳无功,反正已经淋湿”我边说,边拉着他俩,让他俩也别跑。

    “靠,就你这歪理多”岳靖也停下来和我并排走着说

    “我这不是歪理,你看啊,现在的事实是我们已经淋湿透了,走回宿舍和跑回宿舍结果是一样的,你这样狼狈的跑,也许还会有副作用,啪,摔倒了,更划不来”我一本正经地纠正岳靖。

    “哈哈哈,我才不和你俩一起当傻逼呢,我要先走啊”郑亚两手捂着已经被淋透的湿头发,蹦蹦跳跳跑走了。

    “小心别摔倒了啊”我扯开嗓子,超雨中奋力奔跑的郑亚喊。

    郑亚边跑边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说良心话,我真的是在善意提醒郑亚,丝毫没有一点正话反说,诅咒的意思。

    郑亚刚摆完手,张牙舞爪地跑着,我和岳靖在身后就眼看着他脚底一滑,身子一歪,扑倒在了路边的绿草地上。

    我和岳靖在身后,笑得前俯后仰,直拍大腿,郑亚迅速爬起来,又在雨中跑向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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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到宿舍,都去洗了个热水澡,等洗漱完毕,上午的第一节课时间就到了,都说运动一早上,精神一整天,可不知道是因为老师讲课太过无聊,还是我们在操场上把精力都用完了,第一节课一开始就昏昏欲睡,正迷离间,突然听到老师声音提高一个度说:

    “刘清冉,你在干什么呢?还有没有对老师的一点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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