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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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把人惹哭了,吴书来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他一向是个嘴笨的,说点讨人喜欢的话还勉强中听,安慰人可不是他的长项,只好勉强劝了几句,决定换个话题。

    “对了紫薇姑娘,你和小燕子姑娘这么好,她以前的事你一定很清楚吧?”

    紫薇擦了擦眼睛,有些犹豫,小燕子以前是个什么样她还真是不那么清楚的,只知道她随着柳青柳红走南闯北卖艺生过活,后来定居在京城的大杂院里,似乎还时不时做做梁上君子劫富济贫什么的。只是这些说出来,就足以证明小燕子是假格格,以吴书来对小燕子的厌恶,小燕子肯定会受苦的!所以她不能说出来!

    “吴管事,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来?这些事老爷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是知道,可老爷知道的再清楚,有些事也是需要去查一查的。尤其是小燕子姑娘对有些事总说得模糊不清的,老爷心疼小燕子姑娘心里难过不去追问,却终究会担心小燕子姑娘母女是不是受过什么委屈,所以也有派人去查看,却发现一些事和小燕子姑娘说的有些出入。担心小燕子姑娘难过,这才没有亲自去问她,而是让奴才来问问你,你们看着彼此挺熟的。”

    听了这些话,紫薇只觉得全身都冻到僵硬了!皇上有派人去济南?那小燕子的事是不是已经……可隐约的,心中又有一丝甜,皇上并没有被小燕子几句话糊弄掉,而是真的派人去查了!皇上是重视自己的!

    吴书来伸手从石墩旁边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又呸地一下吐出去:“怎么是苦的!”对紫薇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家的小姐身份比其他人家可是要尊贵得多了,也不可能仅凭着小燕子姑娘几句话,那么简单就认她当了闺女,咱们爷总是要知道得详细些才好的。而且,这没查清楚,可怎么上玉……呃,家谱呢?所以小燕子姑娘到现在都没有个正式的名分,她是不急,咱们爷可是关心的。”

    紫薇吓了一跳:“这……难道小燕子到现在没有……”

    吴书来笑着指指她说:“一看你就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咱们家上个家谱可是小事?老爷口头上就算答应了,没有……”左右看了看,凑到紫薇身边小声地说:“没有宗人府和太后老人家的同意,这玉牒可是绝对下不来的!所以小燕子到现在都没接到旨意呀!”

    见紫薇震惊的模样,吴书来笑眯眯地说:“所以咱们家里来人了,无论如何都是要查查看的,这也是规矩。老爷对小燕子姑娘宠爱有加,小燕子姑娘既然不愿意说,老爷也就不多问了,可私下里查查还是免不了,这事总要办。不说别的,夏夫人将小燕子姑娘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小燕子却连夏夫人的埋葬地都不肯说,老爷怎么能不担心地去查查看呢?”

    紫薇双唇发颤,几次张嘴想将母亲的安葬之处说出来,可却是说不出口!只觉得心急如焚!她竟然不知道小燕子到现在还不是正经的格格,而且小燕子对皇上这个态度,让她怎么能完成娘的心愿!不过,小燕子不是正经格格,那是不是说……她还有机会……

    想东想西,紫薇纠结极了,脸上的表情变化莫定,极是精彩。

    吴书来没注意到她这个模样,低头在那草丛中用手指头拨来拨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继续说道:“小燕子姑娘曾说夏夫人是怨着咱们爷的,所以不相信咱们爷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听说小燕子姑娘以前过得并不好,那夏夫人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的。老爷心善,也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想给夏夫人修修坟茔什么的。可小燕子姑娘这样,让咱们爷多难过啊。”

    紫薇忍到心都痛了,最终只能哽咽着说:“娘……夏夫人就安葬在大明湖边,在一片僻静的小林子里,那是夏家的土地,娘……夏夫人说,她想一直看着美丽的大明湖,所以……而且她并没有,并没有怨着老爷的!”

    吴书来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夏夫人是个情深意重的人,走得这么早,真是可惜了。”

    紫薇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地问:“吴总管,您知道当年,当年老爷为什么突然走了吗?而且也一直没有回去过。娘……她一直在等的。”

    吴书来眯着眼睛想了想,当年?当年先是元后逝去了,然后皇上莫名其妙就看上奴才了,哪里记得那个姓夏的姑娘呀。但看紫薇一双盈泪的眼睛,只好说:“当年夫人,呃,我是指老爷的第一位夫人,富察氏,你知道吗?”见紫薇点头,吴书来继续说:“当年夫人突然病重,消息传来的时候让人措手不及呀,老爷立刻结束行程去找夫人,接着嘛,想必你也知道,夫人她……前前后后忙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事,我想老爷也不是故意的吧。”

    紫薇听了,心中瞬间就清朗了许多。是啊,皇上日理万机,加上那一阵皇后病逝,然后是新后册立,听说当时还起了战事。这么忙的皇上,会忘记去接娘,肯定不是故意的!紫薇觉得自己被抚慰了,对吴书来的好感度蹭蹭往上跳!梨花带雨地冲吴书来笑了笑:“嗯,您说得是,想必娘也是知道的,才从来没有怨过老爷一分的。”

    吴书来暗自想,你这话虽然没错,但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呢?皇后三宫六院的,哪个不是在一直苦苦等着皇上的?怎么夏夫人等不到就该埋怨了?她没权没势的,到了宫里,还不是一样要等着见不着?摸摸鼻子,尤其有自己在,哪个女人还能见着皇上?

    吴书来不想想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了,接着问:“紫薇姑娘,小燕子姑娘和你关系极好,你们又是义姐妹,你可知她和夏夫人之前过得如何?”

    这么一问,紫薇的眼泪又下来了,吴书来连忙说:“哎呦,好姑娘,你哭个什么呀?快把泪擦擦,可别把眼睛哭坏了。”说着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紫薇握着帕子一边哭一边轻声说:“娘……过得很好,夏家有些家业,也有几位忠心的老人一直帮忙打点。虽不富裕,却也并不难过的。只是她身体自生……生产后就有些不好,日日都要询医问药,所以渐渐也有些入不敷出。她临终的时候让……小燕子一定要进京来寻找老爷,小燕子这才典当了家中的财产做路费,来到京城的。”

    吴书来叹息一声,“真是可怜的女子。这么说来,也难怪小燕子总是怨咱们老爷了。”

    紫薇吓了一跳,连忙说:“不,不!娘没有怨……没有怨过老爷一分一毫的!真的!”

    吴书来见她这么紧张,眨了眨眼睛说:“是吗?那可太好了,前些日子看老爷敲小燕子姑娘的板子,她痛哭大喊着娘啊娘呀你不要我了之类的,看老爷的模样可是非常揪心的。”

    紫薇对小燕子突然就痛恨起来,她怎么能曲解娘的心意?娘从来没有怨过皇上!她一直爱着皇上的!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怎么能被小燕子这般的恶意歪曲!紫薇横生出一股怒气说:“吴总管您误会了,娘她根本没有怨过的!小燕子根本就不了解娘亲,才会生出误会的!”

    吴书来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说起来,小燕子功夫似乎是会武的?是夏夫人教她学的吗?”

    紫薇摇头:“不是,许是她自己学的吧。”

    吴书来深深地看了紫薇一眼,决定不再和她说小燕子的事,两人聊起了济南的风景,聊到大明湖,聊到夏家在大明湖畔的宅子,聊起夏家的下人们,说了好一会,吴书来突然抬头看看天,拍着大腿叫了一声:“哎呀,和姑娘聊得太愉快,忘记时辰了!姑娘你快些将这茶具给洗了,老奴要赶快去服侍老爷了。”

    紫薇笑着行礼:“是,吴总管慢走。”

    吴书来笑呵呵地点点头,快走出紫薇的视线,接着就立刻狂奔了起来,一头冲进乾隆的房间,将正在看书的乾隆和永璂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

    吴书来张大嘴巴正要叫的时候看到永璂竟然也在,生生停了下来,噎得差点没咳嗽。清了下噪子打千:“给老爷请安,给十二少爷请安。”

    乾隆看了好笑,合上书示意永璂离开。永璂满眼好奇,却也知道有些事不该他过问,于是就收拾了书本退了出去。

    永璂一走,吴书来转身关上门,接着整个人就往乾隆身上扑!乾隆接住他抱进怀里,无奈地笑道:“怎么了?想爷了?”

    吴书来白他一眼,揪着他的衣服紧张地小声说:“皇上,奴才刚刚去和紫薇姑娘说话了!”

    乾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将他略皱的衣服拉平:“嗯,说了什么?”

    “皇上!奴才怀疑,紫薇姑娘才是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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