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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之歌:第六章 弥赛亚的夜空之下 黑曜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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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钟声已经静静地敲过了,弥赛亚城也在一片热闹的烟火中重归宁静,踏着疲惫却复杂的心情走出了舱门,今天的黑海好像也挺不错的,轻轻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波浪,恩,还真的喜欢这种享受啊……

    那家伙睡的还挺快啊,没想到经历过今晚的紧张刺激,她还是可以那么安然的入梦,果然是个直爽的人呢,唉,永远不离开吗?

    恩?那个是?……黑曜,和……千语……

    三步作两步,迪恩来到了甲板上的另一边,黑曜静静地靠在千语身后,而千语,则是已经酣睡在了椅子上。

    “我说,你这个大怪剑,”迪恩笑着对黑曜说道,“就让你家千语在外面睡觉呀,也不怕冻着吗?我来背千语回房吧?”

    说着,迪恩将千语架到身后,背了起来。

    “喂,蓝发小子,谁让你碰我家千语的,快放开,放开呀!”

    “放开,难道让千语在这满是海风的甲板上过夜吗?”

    “你……”黑曜犹豫了一会,“就只有今天,我允许你碰她……哼。”

    “好好,以后千语都只属于你一个人,哈哈,”迪恩大笑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对黑曜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千语会在这里睡着?”

    “可能是今天玩得太高兴了,所以还没走到房间就已经必须睡觉了吧?”

    “必须睡觉?”

    “恩,别说这个了,”黑曜突然转移了话题,对迪恩埋怨道,“话说你个蓝发小子今天晚上的举动真是太……太令我失望了,本来以为你会选我家最最可爱的千语,虽然千语不会跟你走……可是那个选那个暴力女太让我意外了?”

    “哈?这个……”迪恩没有回答黑曜,只是缓缓地推开了千语的房门,将千语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好了,我的大怪剑,您家的千语大人已经安置好了,我回去了,”迪恩摆了摆手,准备带上房门,然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低着头问道,“黑曜,如果我今天是拉着千语跑着出去,你会是什么反应,或者说是,千语会怎样?”

    “少来,我家千语根本不会跟你走的,因为……”

    “因为?”

    “算了算了,”黑曜接着说道,“看在你刚才把千语背回来,我告诉你件事情吧?话说这个其实应该很早告诉你,毕竟你是这个团的团长。”

    “哦?黑曜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迪恩问道。

    “也不算什么隐瞒,你知道弥赛亚结缘日和结缘绳的含义吗?”

    “我当然知道啊,”迪恩肯定道。

    “那么好,你也就知道如果你选择千语就意味着什么喽?”

    “是的,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千语不会跟我走’啊,”迪恩苦笑了一下,“太让我没面

    子了吧。”

    “首先,你这个失去记忆,被我跟千语在大雪原捡到的家伙,真可以让千语幸福?其次……”

    “其次?”

    停了好长一段时间,黑曜终于再次开口说道,“我跟你说,千语这辈子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衰老,永远都需要超长的睡眠时间,甚至永远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选择她的……如此你还能接受她吗?”

    “什么?!”迪恩怔在了原地,“永远不会长大?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黑曜之女的命运……谁也改变不了的。”

    “黑曜之女……?”

    “黑曜之女指的就是跟我订下契约的人。为了实践跟我狩猎饕与兽的宿命,她们会跟我进行组织上的同化,进而得到超人般的力量与强韧的身体。”黑曜接着说道,“不过毕竟还保有人类的体组织,所以当人类的体组织老化到无法再老化时,她们一样会无法行动,变成废人。因此这时候就需要进行黑曜仪式,找出另一个八岁的孩童,透过我来传承上一个黑曜之女的力量与经验技巧。”

    “这……”

    “老实说,我活了将近千年,早就换过无数个黑曜之女了,其实本来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跟她们说话的……因为大约每一百年,我就要经历一次传承死别……看着跟你已经有了感情的黑曜之女,在自己面前因黑曜仪式的关系,逐渐老朽死亡,你认为这会是一件快乐的事吗?所以,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不再跟黑曜之女说话了……避免那无可言喻的痛苦又降临到自己身上……”

    “那,千语呢……?”迪恩问道,因为现在的千语是经常与黑曜说话的啊。

    “千语的前一个黑曜之女,是跟着我最久的一个黑曜之女……她的名字叫无梦……跟千语一样是东方黑雾区的人……无梦跟之前的黑曜之女完全不同……因为这千年来,就只有她……会主动跟我这把刻意跟她们保持陌生关系的大剑说话……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猜得到我的想法……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那么了解我……其实,当时的千语并不是预定成为黑曜之女的人……她是在我跟无梦,来到黑雾区,等待人们奉献新的黑曜之女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无礼小孩……”

    “这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由黑雾住民选出的黑曜之女,其实是千语的妹妹……只是,千语代替了她……并且强烈的拜托无梦,一定要让她成为黑曜之女……”

    “千语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一群人……为了夺走原本被封印于他们村子底下兽之殿的灭世之兽,屠杀了月长村的所有人……”

    “!”迪恩大惊,“所以,仅存下来的千语,为了报仇,跑来你的地方,求着无梦让她成为黑曜之女吗……”

    “确实是这样的,”黑曜说道,“当时的千语,已经十二岁了……接受黑曜之女力量传承之人,因为将接受我的体组织之故,所以年龄绝不能大于八岁。”

    “不能大于八岁……?”

    “嗯嗯。因为你们人类的身体,发育到十八岁之时,成长便会停止。而当成长停止,你们身体的可塑性便会丧失大半……这时候,要是强行与我的体组织融合,你们身体部分机能便会因为无法改变而被我的组织所破坏……而传承力量的黑曜仪式需要十年的时间,所以要是被传承者本身年龄大于八岁,那恐怕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就会饱尝痛苦而亡……就算撑了下来,也将会丧失身体的许多机能……”

    “因此……千语她才……”

    “她的脑,被我的体组织破坏了。她的成长,也被我的体组织阻断了……所以千语的外表,才会是十六岁的样子……所以千语的思考反应,才总是慢人一步……所以千语的睡眠,才老是无法控制……甚至……千语她,还失去了表达与诠释感情的能力……那时候,如果不是无梦坚持要这孩子当她的传承者……我根本不可能找上千语的……当然,无梦知道千语将会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与未来,当然,她也清楚的告诉了千语……而千语也全然接受。说真的,这两个女人,在个性上还真是一样的固执……黑曜之女……真是个让人讨厌的生物……就算是走了,也还是在你心中狠狠的划上一刀,留下她曾活过的证据……因此我才讨厌跟她们接触……跟她们有所交流……”

    “那……为什么现在的黑曜会对千语这么的呵护呢……?改变你的……是无梦吗?还是千语……?”迪恩接着问道。

    你要帮我好好的照顾她,而且,不可以再装冷酷了,黑曜。

    其实你一直都很想跟人说话的吧,别再对千语装喽,毕竟人家可是比我可怜啊。

    没让她幸福的话,我变成鬼也不饶你,黑曜。

    “这是无梦在十年传承的最后一刻,最后说出的话……你觉得……我是该答应她……还是不该答应她……?虽然……不管我答不答应她都已经……听不到了……”

    “黑曜……”

    “所以,知道这些,你还会选择千语吗?”

    “我……”

    那一刻,我真的犹豫了……

    也许我没有在犹豫如果我选择千语会怎么办?也许这只是借口……

    只是……

    第一次知道,眼前的这个讨厌的黑剑和熟睡的东方女子,竟然身上背负这么重的东西……

    然而,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所有背负的一切,竟然在不久的将来,全部鉴证了……全部,亲眼鉴证了……那是……永远泯灭不了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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