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光明之子，身份的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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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荼殇刚给她看那些记忆的时候，宁燃夕就感觉自己要尖叫了。
因为，她的爷爷就叫宁怀鹤。
难怪第一次听说“怀烟前辈”的时候，她会感觉那么熟悉。
只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爷爷会和这些光怪陆离的鬼东西有关，加上也并不知道怀烟前辈姓宁，她下意识的就没将他考虑进去。
假如自己的爷爷，真的是荼殇记忆中的那个宁怀鹤。
那么……
她想到了荼殇在林思莫身上听到的两个节奏不同的心跳。
难道那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女人，其实就是她的奶奶？
看这段记忆的末尾，爷爷当年离去的时候，仿佛并不知道父亲的存在？
她还在兀自思忖，荼殇的一声唤叫回了她的思绪：“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有些勉强地笑笑：“没想到你会允许我看你的记忆。”
荼殇的声音带着笑意：“如果是你的话，看看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
宁燃夕有点疑惑，她有什么特别？
“因为，如果我坚持藏在你这里，赵穆岚那个疯子一定会不顾及你的死活，强行逼迫他们动用密法来杀我。”
宁燃夕一怔，苦涩地笑了笑。
“唯一的问题是，”荼殇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听起来，好像十分开心，“在他杀死我之前，你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光明法力而先我一步溃散。如果赵穆岚还是命令赵凌寒来剿杀我，那就更好了，工会的新生代光明力量陨落其二。而我，虽然可能会为了逃离这个结界而费点儿功夫，却远不可能如你一样死去。”
“……”宁燃夕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和她还是站在不同的立场。
虽然他好像还有温和的一面，但不同的立场注定了，他不会在意她的生死。或者说，更倾向于她也死。
“你猜猜我会不会反抗呢。”此时，害怕真的成了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她反而释然了，也笑了笑。
面对着这必死的局面。
很奇怪，她并没有害怕或者惊恐的感觉。
血脉里传承的，属于宁家的勇气与执着苏醒。
“宁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荼殇记忆里的爷爷在初秋的风中这么说。
那时候的爷爷还很年轻，斯人如鹤，风华正茂。
她想，也许爷爷早就知道了她加入工会这件事。
囿于当年的隔阂，他自己不会重返工会，但一定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孙女回到这条路上，为了人类的生存与尊严而战。大概也正是出于此，他才一直没有戳穿她和何临青编造的那些拙劣的谎言。
“你能怎么反抗？”荼殇显然对她的威胁不是很在意，“虽然你很有天赋，但是你毕竟才十几岁，不光是作战的经验有限，就是掌握的法术也很有限。我寄生在你的身体里，你之前在地宫里用的爆炸术可就没什么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宁燃夕并没有感到沮丧。确实，她的实力还很有限，但是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荼殇。”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凌寒怎么跑过来了？
宁燃夕扭头去看。
这是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单独房间，也是古色古香的布置，木格雕花的门上透进屋外的光——虽然是阴雨天，但是对于这没有点灯的房间还是聊胜于无——隐约可见赵凌寒白色的校服衬衣。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宁燃夕对自己的联想感到毛骨悚然：她觉得赵凌寒刚刚哭过。
反正不管是谁说话，都是同一个声音。
宁燃夕开口：“有什么事？”
“你有一个故人，想要见见你。以及你附身的女孩。”
荼殇疑惑的声音在宁燃夕脑海内响起：“我的故人？”
他避世已久，有什么故人？
**********
不过没等荼殇想起是什么故人，鬼面很快推开门走了进来。
宁燃夕看着他在她手腕和脚腕上贴上符纸，才解开了将她束缚在椅子里的锁神咒。
“你最好老实一点儿。”鬼面看着宁燃夕从椅子里站起来，声音冰冷地说，“否则我不保证你能重新回到这个房间。”
荼殇不顾宁燃夕的反抗（徒劳的反抗），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
“我也并不想回来。”荼殇耸耸肩，“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故人，赵穆岚竟同意了我去见他。”
“等看到他你就知道了。”鬼面显然很不想与荼殇多说话，而是推了他一下，“快点跟上。”
虽然被荼殇控制着身体，但和刚刚被入侵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她思绪因受创而沉睡，但此刻的她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与荼殇分庭抗礼，虽然他掌握着她身体的主动权，但她也能够看到他看见的，听到他听见的。
**********
和“故人”的见面被安排在赵凌寒的房间，因为在工会内只有他的房间外有第二重结界。
荼殇抬脚跨过门槛，却很突然地踉跄了一下，像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腿。
鬼面听见身后的异响，回头：“你干什么呢？”
荼殇抬起头，眼底有怒火：“要你管？”
鬼面没有应声，而是指了指桌子。
桌边坐着一个老人，拐杖靠在椅背上，一头几乎全白的头发，脸上皱纹沟壑纵横。他没有在意门边的动静，而只是垂头看着桌上的白瓷小杯，看起来无比苍老。
“你是谁？”
荼殇没有走向桌子，而是站在了原地，沉声问。
他刚才之所以没走稳，不是因为他对这具躯壳的控制还不熟悉，而是因为，宁燃夕绊住了他。看起来，宁燃夕认识他，并且觉得他在这里出现是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个人是谁？声称是自己的故人，却又是宁燃夕认识的人。
宁燃夕？宁？
那个老人听见了他的问话，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似曾相识：“又见面了，荼殇。”他的声音也很苍老，眼睛却明亮，眼底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意志之火。
一瞬之间，时光飞速倒退。
四十四年前，在无生地宫的门外，一个有着一双同样深褐色眼睛的中年男子在初秋的风里对他说，宁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那一天云高风清，却是他四十余年不断向绝望深渊滑落的开端。
四十四年后，这双眼睛的主人在他的面前再次出现。窗外雷雨声阵阵，天色阴郁，却阴郁不过他的心。
命运如同巨浪，掀翻了他的世界。
其实在荼殇刚给她看那些记忆的时候，宁燃夕就感觉自己要尖叫了。
因为，她的爷爷就叫宁怀鹤。
难怪第一次听说“怀烟前辈”的时候，她会感觉那么熟悉。
只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爷爷会和这些光怪陆离的鬼东西有关，加上也并不知道怀烟前辈姓宁，她下意识的就没将他考虑进去。
假如自己的爷爷，真的是荼殇记忆中的那个宁怀鹤。
那么……
她想到了荼殇在林思莫身上听到的两个节奏不同的心跳。
难道那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女人，其实就是她的奶奶？
看这段记忆的末尾，爷爷当年离去的时候，仿佛并不知道父亲的存在？
她还在兀自思忖，荼殇的一声唤叫回了她的思绪：“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有些勉强地笑笑：“没想到你会允许我看你的记忆。”
荼殇的声音带着笑意：“如果是你的话，看看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
宁燃夕有点疑惑，她有什么特别？
“因为，如果我坚持藏在你这里，赵穆岚那个疯子一定会不顾及你的死活，强行逼迫他们动用密法来杀我。”
宁燃夕一怔，苦涩地笑了笑。
“唯一的问题是，”荼殇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听起来，好像十分开心，“在他杀死我之前，你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光明法力而先我一步溃散。如果赵穆岚还是命令赵凌寒来剿杀我，那就更好了，工会的新生代光明力量陨落其二。而我，虽然可能会为了逃离这个结界而费点儿功夫，却远不可能如你一样死去。”
“……”宁燃夕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和她还是站在不同的立场。
虽然他好像还有温和的一面，但不同的立场注定了，他不会在意她的生死。或者说，更倾向于她也死。
“你猜猜我会不会反抗呢。”此时，害怕真的成了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她反而释然了，也笑了笑。
面对着这必死的局面。
很奇怪，她并没有害怕或者惊恐的感觉。
血脉里传承的，属于宁家的勇气与执着苏醒。
“宁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荼殇记忆里的爷爷在初秋的风中这么说。
那时候的爷爷还很年轻，斯人如鹤，风华正茂。
她想，也许爷爷早就知道了她加入工会这件事。
囿于当年的隔阂，他自己不会重返工会，但一定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孙女回到这条路上，为了人类的生存与尊严而战。大概也正是出于此，他才一直没有戳穿她和何临青编造的那些拙劣的谎言。
“你能怎么反抗？”荼殇显然对她的威胁不是很在意，“虽然你很有天赋，但是你毕竟才十几岁，不光是作战的经验有限，就是掌握的法术也很有限。我寄生在你的身体里，你之前在地宫里用的爆炸术可就没什么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宁燃夕并没有感到沮丧。确实，她的实力还很有限，但是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荼殇。”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凌寒怎么跑过来了？
宁燃夕扭头去看。
这是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单独房间，也是古色古香的布置，木格雕花的门上透进屋外的光——虽然是阴雨天，但是对于这没有点灯的房间还是聊胜于无——隐约可见赵凌寒白色的校服衬衣。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宁燃夕对自己的联想感到毛骨悚然：她觉得赵凌寒刚刚哭过。
反正不管是谁说话，都是同一个声音。
宁燃夕开口：“有什么事？”
“你有一个故人，想要见见你。以及你附身的女孩。”
荼殇疑惑的声音在宁燃夕脑海内响起：“我的故人？”
他避世已久，有什么故人？
**********
不过没等荼殇想起是什么故人，鬼面很快推开门走了进来。
宁燃夕看着他在她手腕和脚腕上贴上符纸，才解开了将她束缚在椅子里的锁神咒。
“你最好老实一点儿。”鬼面看着宁燃夕从椅子里站起来，声音冰冷地说，“否则我不保证你能重新回到这个房间。”
荼殇不顾宁燃夕的反抗（徒劳的反抗），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
“我也并不想回来。”荼殇耸耸肩，“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故人，赵穆岚竟同意了我去见他。”
“等看到他你就知道了。”鬼面显然很不想与荼殇多说话，而是推了他一下，“快点跟上。”
虽然被荼殇控制着身体，但和刚刚被入侵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她思绪因受创而沉睡，但此刻的她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与荼殇分庭抗礼，虽然他掌握着她身体的主动权，但她也能够看到他看见的，听到他听见的。
**********
和“故人”的见面被安排在赵凌寒的房间，因为在工会内只有他的房间外有第二重结界。
荼殇抬脚跨过门槛，却很突然地踉跄了一下，像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腿。
鬼面听见身后的异响，回头：“你干什么呢？”
荼殇抬起头，眼底有怒火：“要你管？”
鬼面没有应声，而是指了指桌子。
桌边坐着一个老人，拐杖靠在椅背上，一头几乎全白的头发，脸上皱纹沟壑纵横。他没有在意门边的动静，而只是垂头看着桌上的白瓷小杯，看起来无比苍老。
“你是谁？”
荼殇没有走向桌子，而是站在了原地，沉声问。
他刚才之所以没走稳，不是因为他对这具躯壳的控制还不熟悉，而是因为，宁燃夕绊住了他。看起来，宁燃夕认识他，并且觉得他在这里出现是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个人是谁？声称是自己的故人，却又是宁燃夕认识的人。
宁燃夕？宁？
那个老人听见了他的问话，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似曾相识：“又见面了，荼殇。”他的声音也很苍老，眼睛却明亮，眼底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意志之火。
一瞬之间，时光飞速倒退。
四十四年前，在无生地宫的门外，一个有着一双同样深褐色眼睛的中年男子在初秋的风里对他说，宁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那一天云高风清，却是他四十余年不断向绝望深渊滑落的开端。
四十四年后，这双眼睛的主人在他的面前再次出现。窗外雷雨声阵阵，天色阴郁，却阴郁不过他的心。
命运如同巨浪，掀翻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