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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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杂志社做了三个月后，我才被转成正式员工。转正后薪资提上去了，工作量也多了很多，白天的上班时间已经不足够使用，加上有自己的稿件要写，我也被迫加入了林励凡这类工作狂魔的队伍，在黑夜里奋战。
有时候我写得太晚了，就换成他强迫我去睡觉了，我一不听话，他就对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只能乖乖就范。
在这样充实又劳累的生活里，我好像已经把N市的一切丢在了记忆的收纳盒里，轻易不被翻出来。
有一天我接到郭小霭的电话，她要结婚了，新郎是张铭。
婚礼前两天我回到老家，见到了半年没见的郭小霭表姐，她的脸上，虽然有些不轻易可见的无奈，但毕竟是幸福占据的比例大得多。
她和张铭经过了几年的辗转波折，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对于这个结果，我不觉得意外，但也不是早就笃定的。两个用心爱过的人能不能走到婚姻这一步，有太多的原因可以追寻。
既然决定了要一起柴米油盐相依相扶一辈子，那只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一起快乐下去就好。
所以，我并不打算按以往的习惯久别重逢后跟郭小霭来一次直到天亮的卧谈，我怕她的敞开心扉会影响她的情绪，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可是，她却好像有些话不吐不快，一定要告诉我。
也许，这也是一种仪式吧。
我们趴在一张床上，她看上去很轻松地说：“哈，我终于在二十五岁之前成功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呵呵地笑着说：“嗯，你的目标实现了。”
她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说：“一个人为了生活在外面漂泊久了，累了，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朝九晚五，就会害怕夜晚到来之后的孤单和寂寞，然后就想要一种被等待的感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一个温暖的怀抱，两个人的热闹就刚刚好，人多了，会吵。”
“你们。。。。。。”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这个时候如果身边没有比现任更合适的人，就算感情不再像当初那样炙热，也会将就，至少还有习惯。”
我安慰她说：“不会的，你们会把小日子过得很好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幸福，但是嫁给他我不会后悔。虽然他对我已经不像从前，但是我还是会爱他。”
我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眼睛慢慢觉得火辣火辣的，我说：“不，你们一定会幸福的，你对他这么好，又有经营好婚姻的能力，你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儿媳，他一定不会后悔跟你结婚，而且能找回当初的感觉，相信我。”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安慰她的漂亮话，表姐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她有创造一个良性家庭的能力，她善良热情能干，还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一直相信，不管是什么男人娶了她，都不会有后悔的。
还好她愿意认真听我说话，情绪好转了不少，绕有兴趣地问我：“对了，你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呀，赶紧找一个呀，条件别太苛刻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男孩！”
我说：“我不急，我可没许下三十岁前把自己嫁出去的誓言。”
她表情夸张地说：“三十岁？你以为你是不愁嫁的白富美啊？”
我装作很坚定的样子，点头说：“嗯！那是我的人生目标！”
她转而认真地说：“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啊，你一点恋爱经历都没有，恋爱这个事情，也许及早有点经验好，毕竟，唯一这个东西，听起来很美，可是又有多少人做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并且能跟他走到最后呢？”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这么深刻的问题，也害怕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就不以为然地说：“你不就是我的好榜样吗？一辈子，一个人。”
她说：“你还是别学我吧。”
“睡觉吧，明天做个最美的新娘。”
那一天，郭小霭化着浓淡适宜的彩妆，穿上她最喜欢的白色婚纱，脚踩八厘米的高跟鞋。我看着她被喜娘小心地搀着坐进迎亲的小汽车，粉白的脸上绽放着最好看的笑容。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郭小霭。
婚礼热闹又喜庆，所有在场的人看上去都充满了喜气，而我在人群中却莫名地觉得孤寂和不安。
我想起了顾晓生和林励凡，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在偌大的城市钢筋水泥丛林里做什么，喝咖啡？跟客户谈判？还是专注于液晶显示器里的条条块块？
婚礼一结束，我就匆匆收拾行李告别爸妈乘坐大巴上N市，回A市必须在N市转车。
我想见顾晓生，不是想急切向他表达什么，只是想悄悄地看一眼而已，可是我想不出可以说服自己行动起来的理由，很明显，我们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交集的必要和可能了，再见他只会让我再陷泥潭。
于是我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回A市。
从家里回来后，想想我已经来A市半年了，攒下来的钱已经勉强够我租一个小套房了。我跟林励凡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就算关系再好，一直单独住在一起也不太好，说不定还影响了他的生活。所以我打算从他家搬出来。
晚饭的时候我告诉林励凡我的想法，我一说要搬走他的筷子就插在正在夹的菜里不动了，然后放下碗，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房间，关了门。
我想，也许他是觉得我不信任他，没有把他当做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朋友。
我敲他的门，可是不管我怎么跟他道歉，跟他解释，他都不开门也不出声。我只好作罢。
林励凡的反应让我的心情也变得很郁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也许，我应该说得委婉一点，或者先跟他商量商量。
难以入睡，我拿起手机打开□□空间，进入高中相册，翻到我和林励凡那张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他是我最熟悉的模样，一张青涩的脸不苟言笑，认真严肃。我却笑得没心没肺，傻傻的样子，我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笑容。
一张照片惊醒梦中人，原来时光已经走过了八年。高中时代日日相伴，简单快乐的日子真是怎么回味都不够，我们却都已不复少年的模样。
大学、毕业、工作，当我的回忆进度条慢慢满格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咀嚼起来好像变了味道。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后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后，身体有一种轻轻的被束缚感，我朦朦胧胧醒来。
我确定是有人在抱着我，摸我的脸后，我吓得惊叫起来。
包裹着我的，除了他外，还有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
他静悄悄地不说话，我却紧张地喘着气，欲挣脱他又不得。
我颤抖着声音说：“励凡，你。。。。。。你怎么了。。。。。。先放开。。。。。。放开我。。。。。。好吗？”
他直接压在我身上吻我，力道大到让我连抵抗的空间都没有。
“不准搬走，知不知道。”
“我。。。。。。你。。。。。。”
他沉默着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直到天亮也没有再睡着。
为了避免尴尬的见面，我早早地起床，打算在林励凡起来前就出门上班。可当我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却听到他房间里走路的声音，他已经在我前面起来了，难道他跟我想的一样吗？害怕面对安小落的林励凡，我无法想像。
我又重新躺回床上。
正想着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尴尬生活时，门被扣响了，我慌慌张张地对着门说：“我还没起来呢。”
他在外面说：“跟你说点事。”
“哦。”我起来开门。
他眼睛满是红血丝，神情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穿戴跟每日上班的样子一样，不同的是他一只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
我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说：“我要出差，去美国，一个月。”
我懵了，猛一抬头：“出差？这么突然。”
“嗯，昨天晚上。。。。。。没来得及跟你说。”
“一个月。。。。。。那么久。”
他说：“如果你还是想搬走的话，随便你。”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搬的时候找家搬家公司，还有，把新家地址发短信告诉我，我至少得知道你住哪里，这是我的责任。”
我犹犹豫豫地说：“哦。”
“有事打电话。”
还没等我答应，他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他走了，我暂时不用思考该怎么跟他说话，还要不要一起吃饭了。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心里却有万种的不适应。
在这个城市，没有人重视我，我像是多余的一个人。
整整一个月里，林励凡都没有跟我联系，他让我有事联系他，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跟他说的。
他告诉我要回来的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我想了几天也不知道到底送他什么合适，最后还是决定亲手做个巧克力蛋糕。我按着搜索到的制作方法操作，做出来的成品却跟网上的图片完全看不出是同一种食品。
他一进门，我就捧着这坨怪异的东西，努力装作很开心地对他说：“生日快乐！励凡。”
他看看我手里的蛋糕，又看看我，神情怪异地说：“我，我不喜欢吃甜食。”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啊。。。。。。这样啊，我。。。。。。忘了。”沮丧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没关系，既然做了，就放着吧。”他提着箱子径直走回房间。
我转而很兴奋地说：“励凡，我们煮面条吧，我买了长寿面呢。”
他边收拾东西边说：“你不用这么折腾，我一向都不过生日。”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说：“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谁过生日都会一起吃饭的呀，你忘了？”
“那就像平常一样做顿饭就行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尽的失落，为他从未有过的这般冷淡和陌生感。
回忆起他离开前的那天晚上，想到出神，眼睛一阵酸痛。
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我抬头看见他正站在我面前，他说：“只吃长寿面够了吗？要不我们出去吃，随便你吃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不不不，我们就在家吃长寿面吧，我不想出去。我给你煮面条好不好？”
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好，那就吃面，不过由我来做，你在一边坐着。”
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还没找到房子吗？”吃面条时他问我。
我尴尬地说：“啊？哦，是啊。”
“不会是特意等我回来正式道别了再走吧？”
“不是。”
他沉默。
我说：“我，我想了几天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做礼物，所以就学着做了个蛋糕，可我忘了你不喜欢吃甜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谢谢你为我做蛋糕，我们还是一起把它吃了吧，别浪费。”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谁说我不吃了，你喜欢吃甜的，你吃奶油和巧克力，我吃里面的。”
“嗯，这样也好。”
林励凡一晚上不苟言笑的脸，让我不寒而栗，怎么也无法入睡，我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滋味。
我从床上爬起来，深呼口气，鼓起勇气去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问我。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朋友的。。。。。。喜欢。”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胡思乱想什么。。。。。。林励凡永远喜欢安小落，朋友的喜欢。”
“那我，我不搬家了，可以吗？”
空气在那一刻好像凝固了，他没有回答我，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沉默片刻后，他说：“我想过了，你说的是对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我没有权利干涉你，强迫你。”
“你没有。”
“小落，那天晚上对不起，你想搬走就搬吧，我不会再阻止你。”
“可是，可是我不想走了。”
“。。。。。。是吗？那随便你。”
我很想接着说“我不想离开你。”
可是他的冷漠让我无法开口。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任凭泪水在脸上自然流淌。
我说服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我再一次扣响了他的门。
这是一场赌注，我押上的是他一辈子的保护和疼爱，虽然这种保护和疼爱已经减半。
“还有什么事？”
我垂着头说：“你还想要我吗？”
“安小落你什么意思？”
“我，我想抱抱你，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神志不清了是不是？”
我抬头看着他：“不，我很清醒。”
在杂志社做了三个月后，我才被转成正式员工。转正后薪资提上去了，工作量也多了很多，白天的上班时间已经不足够使用，加上有自己的稿件要写，我也被迫加入了林励凡这类工作狂魔的队伍，在黑夜里奋战。
有时候我写得太晚了，就换成他强迫我去睡觉了，我一不听话，他就对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只能乖乖就范。
在这样充实又劳累的生活里，我好像已经把N市的一切丢在了记忆的收纳盒里，轻易不被翻出来。
有一天我接到郭小霭的电话，她要结婚了，新郎是张铭。
婚礼前两天我回到老家，见到了半年没见的郭小霭表姐，她的脸上，虽然有些不轻易可见的无奈，但毕竟是幸福占据的比例大得多。
她和张铭经过了几年的辗转波折，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对于这个结果，我不觉得意外，但也不是早就笃定的。两个用心爱过的人能不能走到婚姻这一步，有太多的原因可以追寻。
既然决定了要一起柴米油盐相依相扶一辈子，那只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一起快乐下去就好。
所以，我并不打算按以往的习惯久别重逢后跟郭小霭来一次直到天亮的卧谈，我怕她的敞开心扉会影响她的情绪，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可是，她却好像有些话不吐不快，一定要告诉我。
也许，这也是一种仪式吧。
我们趴在一张床上，她看上去很轻松地说：“哈，我终于在二十五岁之前成功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呵呵地笑着说：“嗯，你的目标实现了。”
她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说：“一个人为了生活在外面漂泊久了，累了，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朝九晚五，就会害怕夜晚到来之后的孤单和寂寞，然后就想要一种被等待的感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一个温暖的怀抱，两个人的热闹就刚刚好，人多了，会吵。”
“你们。。。。。。”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这个时候如果身边没有比现任更合适的人，就算感情不再像当初那样炙热，也会将就，至少还有习惯。”
我安慰她说：“不会的，你们会把小日子过得很好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幸福，但是嫁给他我不会后悔。虽然他对我已经不像从前，但是我还是会爱他。”
我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眼睛慢慢觉得火辣火辣的，我说：“不，你们一定会幸福的，你对他这么好，又有经营好婚姻的能力，你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儿媳，他一定不会后悔跟你结婚，而且能找回当初的感觉，相信我。”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安慰她的漂亮话，表姐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她有创造一个良性家庭的能力，她善良热情能干，还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一直相信，不管是什么男人娶了她，都不会有后悔的。
还好她愿意认真听我说话，情绪好转了不少，绕有兴趣地问我：“对了，你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呀，赶紧找一个呀，条件别太苛刻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男孩！”
我说：“我不急，我可没许下三十岁前把自己嫁出去的誓言。”
她表情夸张地说：“三十岁？你以为你是不愁嫁的白富美啊？”
我装作很坚定的样子，点头说：“嗯！那是我的人生目标！”
她转而认真地说：“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啊，你一点恋爱经历都没有，恋爱这个事情，也许及早有点经验好，毕竟，唯一这个东西，听起来很美，可是又有多少人做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并且能跟他走到最后呢？”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这么深刻的问题，也害怕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就不以为然地说：“你不就是我的好榜样吗？一辈子，一个人。”
她说：“你还是别学我吧。”
“睡觉吧，明天做个最美的新娘。”
那一天，郭小霭化着浓淡适宜的彩妆，穿上她最喜欢的白色婚纱，脚踩八厘米的高跟鞋。我看着她被喜娘小心地搀着坐进迎亲的小汽车，粉白的脸上绽放着最好看的笑容。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郭小霭。
婚礼热闹又喜庆，所有在场的人看上去都充满了喜气，而我在人群中却莫名地觉得孤寂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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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回A市。
从家里回来后，想想我已经来A市半年了，攒下来的钱已经勉强够我租一个小套房了。我跟林励凡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就算关系再好，一直单独住在一起也不太好，说不定还影响了他的生活。所以我打算从他家搬出来。
晚饭的时候我告诉林励凡我的想法，我一说要搬走他的筷子就插在正在夹的菜里不动了，然后放下碗，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房间，关了门。
我想，也许他是觉得我不信任他，没有把他当做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朋友。
我敲他的门，可是不管我怎么跟他道歉，跟他解释，他都不开门也不出声。我只好作罢。
林励凡的反应让我的心情也变得很郁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也许，我应该说得委婉一点，或者先跟他商量商量。
难以入睡，我拿起手机打开□□空间，进入高中相册，翻到我和林励凡那张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他是我最熟悉的模样，一张青涩的脸不苟言笑，认真严肃。我却笑得没心没肺，傻傻的样子，我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笑容。
一张照片惊醒梦中人，原来时光已经走过了八年。高中时代日日相伴，简单快乐的日子真是怎么回味都不够，我们却都已不复少年的模样。
大学、毕业、工作，当我的回忆进度条慢慢满格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咀嚼起来好像变了味道。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后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后，身体有一种轻轻的被束缚感，我朦朦胧胧醒来。
我确定是有人在抱着我，摸我的脸后，我吓得惊叫起来。
包裹着我的，除了他外，还有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
他静悄悄地不说话，我却紧张地喘着气，欲挣脱他又不得。
我颤抖着声音说：“励凡，你。。。。。。你怎么了。。。。。。先放开。。。。。。放开我。。。。。。好吗？”
他直接压在我身上吻我，力道大到让我连抵抗的空间都没有。
“不准搬走，知不知道。”
“我。。。。。。你。。。。。。”
他沉默着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直到天亮也没有再睡着。
为了避免尴尬的见面，我早早地起床，打算在林励凡起来前就出门上班。可当我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却听到他房间里走路的声音，他已经在我前面起来了，难道他跟我想的一样吗？害怕面对安小落的林励凡，我无法想像。
我又重新躺回床上。
正想着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尴尬生活时，门被扣响了，我慌慌张张地对着门说：“我还没起来呢。”
他在外面说：“跟你说点事。”
“哦。”我起来开门。
他眼睛满是红血丝，神情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穿戴跟每日上班的样子一样，不同的是他一只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
我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说：“我要出差，去美国，一个月。”
我懵了，猛一抬头：“出差？这么突然。”
“嗯，昨天晚上。。。。。。没来得及跟你说。”
“一个月。。。。。。那么久。”
他说：“如果你还是想搬走的话，随便你。”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搬的时候找家搬家公司，还有，把新家地址发短信告诉我，我至少得知道你住哪里，这是我的责任。”
我犹犹豫豫地说：“哦。”
“有事打电话。”
还没等我答应，他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他走了，我暂时不用思考该怎么跟他说话，还要不要一起吃饭了。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心里却有万种的不适应。
在这个城市，没有人重视我，我像是多余的一个人。
整整一个月里，林励凡都没有跟我联系，他让我有事联系他，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跟他说的。
他告诉我要回来的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我想了几天也不知道到底送他什么合适，最后还是决定亲手做个巧克力蛋糕。我按着搜索到的制作方法操作，做出来的成品却跟网上的图片完全看不出是同一种食品。
他一进门，我就捧着这坨怪异的东西，努力装作很开心地对他说：“生日快乐！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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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既然做了，就放着吧。”他提着箱子径直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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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我抬头看见他正站在我面前，他说：“只吃长寿面够了吗？要不我们出去吃，随便你吃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不不不，我们就在家吃长寿面吧，我不想出去。我给你煮面条好不好？”
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好，那就吃面，不过由我来做，你在一边坐着。”
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还没找到房子吗？”吃面条时他问我。
我尴尬地说：“啊？哦，是啊。”
“不会是特意等我回来正式道别了再走吧？”
“不是。”
他沉默。
我说：“我，我想了几天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做礼物，所以就学着做了个蛋糕，可我忘了你不喜欢吃甜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谢谢你为我做蛋糕，我们还是一起把它吃了吧，别浪费。”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谁说我不吃了，你喜欢吃甜的，你吃奶油和巧克力，我吃里面的。”
“嗯，这样也好。”
林励凡一晚上不苟言笑的脸，让我不寒而栗，怎么也无法入睡，我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滋味。
我从床上爬起来，深呼口气，鼓起勇气去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问我。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朋友的。。。。。。喜欢。”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胡思乱想什么。。。。。。林励凡永远喜欢安小落，朋友的喜欢。”
“那我，我不搬家了，可以吗？”
空气在那一刻好像凝固了，他没有回答我，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沉默片刻后，他说：“我想过了，你说的是对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我没有权利干涉你，强迫你。”
“你没有。”
“小落，那天晚上对不起，你想搬走就搬吧，我不会再阻止你。”
“可是，可是我不想走了。”
“。。。。。。是吗？那随便你。”
我很想接着说“我不想离开你。”
可是他的冷漠让我无法开口。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任凭泪水在脸上自然流淌。
我说服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我再一次扣响了他的门。
这是一场赌注，我押上的是他一辈子的保护和疼爱，虽然这种保护和疼爱已经减半。
“还有什么事？”
我垂着头说：“你还想要我吗？”
“安小落你什么意思？”
“我，我想抱抱你，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神志不清了是不是？”
我抬头看着他：“不，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