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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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雄在水盆里玩儿得不亦乐乎,华子在一边跟着捣蛋,地上弄得到处都是水。淑宁满头黑线,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前没觉得照看孩子累人,现在两个孩子在一块,简直是要闹翻天了。

    淑宁一把拉着小雄,道:“小雄,别闹了。”

    小雄不理会,华子在一边哈哈直笑,双手在水里捣蛋,将淑宁溅了一身水。小雄扭头看着淑宁也咯咯直笑。

    淑宁摸了把脸上的水珠,站起身来,一把扯过华子,怒道:“你们两个晚上不准吃饭。”

    戴氏在一边笑道:“好了,你快进去换身衣裳。省得待会儿着凉了。”又对两个孩子道:“还不停手,真是淘气,看把你姐姐气得。”

    华子看看姐姐,歪着脑袋,见淑宁瞪着他,小脑袋耷拉下来,看了小雄个一眼,道:“小雄,我们出去玩儿吧。”

    小雄嗯了一声,跟着华子跑出去了,淑宁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这两个臭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淑宁气冲冲的回屋换衣服。

    戴氏看着闺女被气得脸色发白,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初你可是一个劲儿的说要接小雄来的,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淑宁垮着一张脸,无可奈何的道:“我哪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这么折腾人啊。”

    那天小雄跟着窦叔来后,不管窦叔怎么说,就是不回去,就留在了淑宁家。先前两天小家伙倒是乖巧,这后面……说起来淑宁头都大了,两个孩子一伙上,简直就快把屋顶给掀了。

    淑宁换了身衣服出来,对着戴氏道:“娘,这材料怕是不够,我想着在村里看能不能收购些,至于豆腐,我明儿去花家豆腐店订购好。再去窑厂定一批罐子。”

    戴氏点点头,道:“那这价钱怎么算啊。”

    淑宁道:“这既然是我们在村里收购,怎么说也要比城里便宜不少,再者,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家伙能赚几个子儿也是欢喜的。只是这次单子不多,别收太多,娘,您先闷着,悄悄去秋叔家问问,秋叔家一项是嘴严的,也不会漏出去,咱们也放心些。旁的也别告诉别人。”

    戴氏点点头,道:“这事若是被你大伯娘知道了,怕是又要闹了。”

    淑宁翻了白眼儿,道:“她若是知道我家赚了点小钱儿,还不天天来念叨。再者,去她那儿买,也不好还价。咱们这小本儿生意,可是不够她塞牙缝的。娘,现在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因着是快过年了,人家也没定多少。这笔赚下来,淑宁算了一下,撇开材料工钱,还不算人工费,能赚二两算是多了。虽说钱不多,但是对淑宁现在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诱惑,二两啊……这个年他们家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过了。

    其实本来谈好后,人家是打算过了年才下订单的,还是她窦叔说她们娘三儿过个年不易,人家才意思意思的随便定了些。虽然单子小,然淑宁还是打算认真对待,前世没做过生意,对这方面淑宁倒真是觉得挺辛苦的。她现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求赚,能不赔就不错了。

    戴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儿,道:“你明儿就放心去吧,屋里交给我。娘这次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就是你大伯娘猜到些什么,娘也抵死不承认。”

    淑宁笑道:“大伯娘现在可没心思对付我们家,前儿个才听说,大伯娘这次因为地界的事儿,跟王家的闹上了。大伯娘这会儿子可是顾不上我们家。”

    戴氏讶然,道:“还真闹上了?”

    淑宁撇撇嘴,道:“可不是,这大伯娘,以为别人家也像我们家一样好欺负啊。人家王家娘子可是不吃她这套。这大伯娘,趁人家不注意就把那界往边上挪了挪,结果还是被人家发现了,这不就闹上了。这王家娘子也是个嘴巴厉害的,两个在地里吵架吵得厉害,差点就打起来了。后头还是里正来了,才没打起来。”

    戴氏叹息了一声,道:“这大嫂也真是,唉……”

    淑宁道:“娘,所以以后大伯娘再来咱家闹,您就要跟她杠上,看她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戴氏道:“你这孩子,你大伯娘没事儿来咱家闹啥闹。再则,你大伯自己知道管她的。”

    淑宁撇撇嘴,不屑道:“管?现在才来管也不嫌晚了。这么些年怎么就没见他管过。”

    戴氏一点淑宁的头,道:“你这孩子,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议论长辈,被人听见了还不得笑话你没得教养。”

    淑宁道:“这不是也没人听见嘛,再则,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戴氏道:“你啊,是不懂你大伯的,你大伯跟你爹一样,是个心疼人的。你爹以前说过早前你阿公就经常打你阿婆,一喝醉了妻子儿子一块打。你爹和你大伯对打女人的男人是万万不屑的,不然你以为你大伯为何忍了你大伯娘这么些年。就说上次打她,也是你大伯娘自找的。你这大伯和你爹都是重视手足的人。所以啊,宁姐儿,你要知道,不管男人多容忍他的女人,那女人也决不可越过他的底线去,所谓夫妻,是要互相体谅的。这夫妻之道啊,不是女人以为刚强就好的,以柔克刚才是正理。你还小,还不懂,等你成了亲,就知道,这两个人过日子,免不得磕磕碰碰,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的。”

    淑宁满头黑线,她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她娘就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还教育她夫妻之道了。淑宁翻翻白眼儿,道:“好了,娘,我以后不会再说大伯坏话就是了。”

    戴氏看着女儿并未听进去她的话,心里叹息一声,又想着姐儿还小,慢慢教也还来得及,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晚饭的时候,小雄磨磨蹭蹭的,一会儿看看淑宁,一会儿看看戴氏,又瞧瞧华子。淑宁见他心神不宁的,笑道:“怎么了,小雄?可是华子哥哥欺负你了,他要敢欺负你,来跟姐姐说,看姐姐不打他。”

    华子嘟嘟嘴,道:“姐姐,我才没欺负他。”

    小雄看着戴氏,道:“我可以喊婶婶叫娘么?”

    淑宁正在给大家伙儿剩饭,一听这话,差点将手里的饭碗给摔在地上。嘴角一抽,淑宁有些惊奇的看着小雄,这……这小家伙说的啥话呢?

    华子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行,这是我娘。不是你娘。”

    “为什么,我就要叫娘……”

    “那是我娘,不是你的。”华子瞪着小雄,哪里还有半点哥俩好的样子,整就一副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表情。

    “我就要叫,就要叫。娘,娘,娘……”

    华子一拍桌子,跑上去就要打小雄,淑宁回过神来,赶紧将俩人分开,道:“给我住手,闹什么闹,再闹,我今儿就把你俩丢出去。”

    华子扭着脖子,嘴翘得老高,手伸过来还想着小雄一把,淑宁黑着脸道:“华子,给我收敛些,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华子最是怕这姐姐的,见淑宁黑了脸,赶紧住了手,心里一委屈,扯开嗓子就开哭了。淑宁气得要吐血,大声道:“你给我闭嘴,哭,在哭我丢你出去。”

    小雄也在一边呜呜的哭,淑宁看着俩个孩子,头都要爆了。戴氏缓了面色,将小雄拉了过来,轻声问道:“小雄,为什么想这么叫呢。”

    小雄抽噎道:“虎子有娘,华子哥哥也有娘,大家都有娘。就是小雄没有娘。哇……小雄就是要个娘……”

    戴氏轻轻拍拍小雄的背,道:“好了,别哭了,小雄的娘只是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看小雄罢了。小雄可是还有爹爹呢。”

    小雄抽噎了一阵,慢慢止了哭声,抬头看着戴氏,道:“那婶婶做小雄的娘好不好,这样小雄就有娘了。”

    华子被淑宁瞪着,虽是不敢动手,然还是死死瞪着小雄,道:“娘,不要答应他。”

    小雄小脸儿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看着戴氏。淑宁在一旁看着,脑袋瓜一阵一阵的疼,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哟?

    戴氏摸摸小雄的头,感叹道:“可怜的娃儿啊……”

    小雄见戴氏没答应,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哭叫道:“哇……小雄要娘啊 ,娘……”

    华子见自家娘亲没答应,小脸上又挂上了笑意。但瞧着小雄弟弟还在哭,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华子看着小雄,道:“小雄弟弟,要不我把娘借你几天,好不?这几天我就准许你叫我娘喊娘了。”

    小雄抽噎着点点头,看看华子,道:“华子哥哥,那要不我把我爹也借你几天,这样华子哥哥也有爹了。”

    华子脸色一红,道:“我有爹的。”

    小雄道:“可是华子哥哥的爹爹不是死了吗,那华子哥哥也是没爹的,小雄把爹爹借给华子哥哥几天,华子哥哥不就又有爹了么?”

    华子想了想,点点头,道:“那我就把我娘借你几天了。”

    淑宁在风中凌乱了,这状况怎么越来越乱了。两个孩子就这么把自家的爹娘给卖了?淑宁看了自家娘亲一眼,见自家娘也是一副傻眼儿的模样,淑宁有些头疼的摸摸脑袋,这两个小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淑宁咳嗽一声,道:“小雄,爹和娘是不能够随便借的,知道不?”

    小雄小嘴儿一撇,道:“不要,小雄就要娘,华子哥哥已经说了要借娘给小雄了。”

    华子点点头,看着自家姐姐道:“姐姐,你就答应小雄把娘借给他吧。”

    淑宁看着两个孩子一样期待的表情,是又想气又想笑,然最后也只是化作一丝苦笑。她能说什么,一个四岁,一个六岁,屁大点的孩子,你能指望他懂什么?

    戴氏回过神来,瞪了华子一眼,对小雄道:“小雄,要不婶婶做你干娘可好?”

    小雄想了一阵,问道:“干娘是啥?是和娘一样的吗?”

    淑宁只觉得太阳穴一下一下猛跳,这些小屁孩儿,都问些啥啊。

    戴氏道:“婶婶做了小雄的干娘,小雄啊,就是婶婶的干儿子了。以后啊,干娘就会像照顾你华子哥哥一样,照顾小雄了。”

    小雄想了想,点了点头。淑宁舒了一口气儿,还好,只是干娘,若是喊娘,我的天哟,还让不让人活啊,这村子里还不得炸开一锅粥了。

    其实在淑宁心里也不是没想过有一日若是自家娘亲改嫁了,该怎么办?在淑宁心里是支持自家娘亲改嫁的,毕竟才二十六岁,女人正好的年纪,若是就这样守一辈子,确实太过辛苦了。可是若那人换成了窦叔,淑宁怎么想,怎么不自在,一想起就起一身鸡皮疙瘩。淑宁甩甩头,暗道自己想多了,见两个小家伙儿不闹了,淑宁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快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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