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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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手指轻松勾住书包带，Mark回身将洛雪搂进怀里拽出了电梯，深邃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走廊尽头的身影，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过。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Mark灿然一笑道：“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说着抬手揉了揉她垂腰的靓丽长发，抬头望向走廊尽头，语气淡淡道：“也许是因为来之不易，才不自觉地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那样过。”说话间声音亦不觉有些干哑。
“啊？”洛雪愣怔地抬头看他，十分不习惯地看着他罕见的酸涩表情，心疼不已地伸手抱住他，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焕哥哥不怕不害怕，贺大哥现在老了没力气，打人也不疼了。而且，他要是再敢打你俩，我就把小黑放进贺家去，让它把所有板子藤条鞭子全都咬碎！嗯……要不，也顺便咬贺大哥一口？就咬……咬一小口？在……在手上好不好？”
“淘气！你贺大哥听到了会气得吹胡子的！”Mark失笑地轻敲了下洛雪的额头，深邃的双眸水晶一样闪亮，温声道：“小乖，说真的，这十年的幸福，是你赐予我们的。”
洛雪惊讶地看着对方，实在不适应这么低调谦逊的Mark，很罕见地不好意思道：“是我这个冒牌红娘，害得你俩被打得重伤进医院。你们当年没生我的气不理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是的，小乖。”Mark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帅气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追忆：“是你成全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的大哥怒气，也不会有底气在大哥盛怒之下一路坚持到底。如果不是你当年对Jack说的话，我们只怕最后注定各自婚娶，现在悔恨莫及。”
“那些话？我说什么了？”洛雪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天，你坐在桌子上，咬着棒棒糖对Jack说——”Mark帅气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追忆：“你说，‘Mark那么喜欢你，你也那么喜欢他，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和知己，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你也很难过不是吗？Mark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是。你们只是恰好喜欢对方，而对方恰好是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和别人订婚？让彼此难过一辈子？’”
“我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都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洛雪讶然。
“是啊，你就是这么说的！而我，将永生不忘！”Mark疼爱地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当年，我和子充几次约定，几次爽约。十几年反反复复拼命克制压抑，不敢让人看穿，更不敢让人知道，就因为怕大哥知道接受不了，怕大哥失望崩溃。可是没想到这世上第一个看穿我俩心思的，却是个六岁的小女孩！那一瞬间，梗在我们心里最别扭最无法直视的心魔，轻易被你一句话击得粉碎——我们只是恰好爱上了对方，而对方恰好是个男人！所以我们决定退掉各自的婚约，一起去面对大哥的雷霆之怒，因为不想悔恨一生，不想余生都活在绝望和痛苦里。”
“可是当年那天我真的是吓坏了。”洛雪晶亮的大眼睛一时黯淡失色：“是我莽撞地跑去找贺大哥求情，反害得你俩被他打得重伤进了医院。是我搅乱了你们的计划，替你们惹祸，害你们挨打。”
“小乖，那顿打我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Mark疼爱地将她紧紧搂住：“你那天说完之后，我和子充就已经决定要承受大哥的怒气了。那天我俩进门前，明知会脱层皮，但心里却都莫名地畅快难言。子充还开玩笑说‘早打完早了’。”
眼前忽然浮现起当年心上人皮开肉绽疼得两眼发昏，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身，却满眼笑意憧憬的模样。Mark忍不住又眼眶一热，丝丝缕缕的甜蜜和心痛层层扑来。一瞬间仿佛又重温了当年重棍之下的剧痛和解脱般的舒畅，还有终于心愿得偿的酸涩。
“可如果不是我那么幼稚冲动，如果能让贺大哥提前有充分心理准备，他那么疼你们俩，应该不至于会那么暴怒，你俩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对不起……”洛雪歉意地垂下了头。
“小乖！别说对不起，”Mark伸手掩住她的嘴摇头：“什么心理建设都挡不住大哥的雷霆暴怒，因为他最疼爱弟弟和表弟粉饰太平欺瞒了他十几年，他发狠暴怒，我和子充会被暴揍都在劫难逃！”
说着，不在意地揉着她的头发道：“值得庆幸的是，我大哥姓贺不姓萧，若换做是萧家的大哥，我和子充只怕至少要在医院躺上一个月。”
“不是吧？我以为贺大哥下手就够黑了。哪个萧家？不是萧枫那个萧家吧？”洛雪讶异地眨眼。
“大哥如果听你这么说他，一定胡子气得翘起来。”Mark笑着揉了揉洛雪的头发：“八大家里，萧家是出了名的严刑峻法！子充说，萧家最狠的龙筋鞭，一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你还认识萧枫？”
“嗯，算认识吧。他是我们商学院的客座教授。”洛雪含混地点了点头，不想多说。只是顽皮地撞了他一下挪揄道：“如果贺大哥那天真要拎着龙筋鞭出来，你俩是不是就会转身私奔先？”
意外地，Mark没有斗嘴，只笑了笑道：“当年住院退烧醒过来之后，我也曾经问过类似的话，子充却毫不犹豫地说，就算是最高量刑八十鞭，他也绝对不会再逃避。”
看着对方眉眼间掩不住的幸福，洛雪不觉憧憬又迷惑道：“爱情是到底什么样子的？竟让人会奋不顾身地想在一起？为什么我已经谈恋爱了，却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是我太迟钝了吗？”
“谈……恋爱？”Mark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你谈恋爱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心肝小宝贝真的长大了？印象里，昨天她还是天使一样的小可爱，穿着小小的白大褂，雪球儿似的在实验室里爬上爬下，调皮捣蛋撒娇耍赖。怎么才一眨眼功夫，就长大到谈恋爱了？
“嗯，就是青哥哥啊。”
“杜岸青？你喜欢上他了？”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一直都喜欢他的呀。”
“那是不一样的。”Mark失笑着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洛雪困惑地看他：“喜欢一个人，不就可以谈恋爱了吗？”
Mark忍不住笑了出来：“会这么说，就代表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也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恋爱还有假的？”洛雪顿时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不是真在谈恋爱？”
“因为你根本还情窦未开！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Mark轻点她鼻尖儿，搂着她往实验室走去：“真的喜欢一个人，跟喜欢其他人是不同的。那种喜欢，跟你喜欢我、喜欢子充，喜欢阿青这种父兄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跟喜欢杜岸青那种青梅竹马的感觉也不一样的。”
“不一样？”洛雪错愕地眨着眼睛：“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样？那我要怎么知道我真的喜欢谁？”
“等你遇到了那个人，自然就知道了。”
洛雪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皱眉道：“可是，要是我一直遇不到这个人怎么办？”
“你才几岁呀？就担心这个？你当然会遇到！”Mark哭笑不得地掐了下她的脸：“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了。”说着拉开实验室的门。
“你喜欢的人？你喜欢上谁了？！”Jack迅速拔高了声音望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的心肝小宝贝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她才十六！
“放心，就是没喜欢上谁她才烦恼。”看着心上人一副担忧老爹的愤懑神情，Mark好笑之余赶紧解释了一句。
Jack这才松了口气，渐渐缓和了脸色，却仍是一手捂着心脏，一副不胜负荷的模样。
Mark摇头笑着放下了书包，取出蛋糕和披萨盒子，用手试了下温度，随即拿起披萨盒向他道：“有点儿凉了，我去微波一下。不然你吃了胃不舒服。”
说着伸手揉乱了Jack的头发，又弯腰俯身轻吻了他一下才走出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Jack眼中自然流露出了温润柔软的眼神。恋恋地收回视线时，冷不防对上了写满好奇的晶亮水眸，长睫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着。
洛雪撑着下巴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嫣然，忽然歪头道：“Jack，真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Mark说那跟喜欢别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啊？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两个手指轻松勾住书包带，Mark回身将洛雪搂进怀里拽出了电梯，深邃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走廊尽头的身影，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过。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Mark灿然一笑道：“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说着抬手揉了揉她垂腰的靓丽长发，抬头望向走廊尽头，语气淡淡道：“也许是因为来之不易，才不自觉地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那样过。”说话间声音亦不觉有些干哑。
“啊？”洛雪愣怔地抬头看他，十分不习惯地看着他罕见的酸涩表情，心疼不已地伸手抱住他，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焕哥哥不怕不害怕，贺大哥现在老了没力气，打人也不疼了。而且，他要是再敢打你俩，我就把小黑放进贺家去，让它把所有板子藤条鞭子全都咬碎！嗯……要不，也顺便咬贺大哥一口？就咬……咬一小口？在……在手上好不好？”
“淘气！你贺大哥听到了会气得吹胡子的！”Mark失笑地轻敲了下洛雪的额头，深邃的双眸水晶一样闪亮，温声道：“小乖，说真的，这十年的幸福，是你赐予我们的。”
洛雪惊讶地看着对方，实在不适应这么低调谦逊的Mark，很罕见地不好意思道：“是我这个冒牌红娘，害得你俩被打得重伤进医院。你们当年没生我的气不理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是的，小乖。”Mark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帅气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追忆：“是你成全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的大哥怒气，也不会有底气在大哥盛怒之下一路坚持到底。如果不是你当年对Jack说的话，我们只怕最后注定各自婚娶，现在悔恨莫及。”
“那些话？我说什么了？”洛雪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天，你坐在桌子上，咬着棒棒糖对Jack说——”Mark帅气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追忆：“你说，‘Mark那么喜欢你，你也那么喜欢他，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和知己，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你也很难过不是吗？Mark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是。你们只是恰好喜欢对方，而对方恰好是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和别人订婚？让彼此难过一辈子？’”
“我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都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洛雪讶然。
“是啊，你就是这么说的！而我，将永生不忘！”Mark疼爱地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当年，我和子充几次约定，几次爽约。十几年反反复复拼命克制压抑，不敢让人看穿，更不敢让人知道，就因为怕大哥知道接受不了，怕大哥失望崩溃。可是没想到这世上第一个看穿我俩心思的，却是个六岁的小女孩！那一瞬间，梗在我们心里最别扭最无法直视的心魔，轻易被你一句话击得粉碎——我们只是恰好爱上了对方，而对方恰好是个男人！所以我们决定退掉各自的婚约，一起去面对大哥的雷霆之怒，因为不想悔恨一生，不想余生都活在绝望和痛苦里。”
“可是当年那天我真的是吓坏了。”洛雪晶亮的大眼睛一时黯淡失色：“是我莽撞地跑去找贺大哥求情，反害得你俩被他打得重伤进了医院。是我搅乱了你们的计划，替你们惹祸，害你们挨打。”
“小乖，那顿打我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Mark疼爱地将她紧紧搂住：“你那天说完之后，我和子充就已经决定要承受大哥的怒气了。那天我俩进门前，明知会脱层皮，但心里却都莫名地畅快难言。子充还开玩笑说‘早打完早了’。”
眼前忽然浮现起当年心上人皮开肉绽疼得两眼发昏，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身，却满眼笑意憧憬的模样。Mark忍不住又眼眶一热，丝丝缕缕的甜蜜和心痛层层扑来。一瞬间仿佛又重温了当年重棍之下的剧痛和解脱般的舒畅，还有终于心愿得偿的酸涩。
“可如果不是我那么幼稚冲动，如果能让贺大哥提前有充分心理准备，他那么疼你们俩，应该不至于会那么暴怒，你俩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对不起……”洛雪歉意地垂下了头。
“小乖！别说对不起，”Mark伸手掩住她的嘴摇头：“什么心理建设都挡不住大哥的雷霆暴怒，因为他最疼爱弟弟和表弟粉饰太平欺瞒了他十几年，他发狠暴怒，我和子充会被暴揍都在劫难逃！”
说着，不在意地揉着她的头发道：“值得庆幸的是，我大哥姓贺不姓萧，若换做是萧家的大哥，我和子充只怕至少要在医院躺上一个月。”
“不是吧？我以为贺大哥下手就够黑了。哪个萧家？不是萧枫那个萧家吧？”洛雪讶异地眨眼。
“大哥如果听你这么说他，一定胡子气得翘起来。”Mark笑着揉了揉洛雪的头发：“八大家里，萧家是出了名的严刑峻法！子充说，萧家最狠的龙筋鞭，一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你还认识萧枫？”
“嗯，算认识吧。他是我们商学院的客座教授。”洛雪含混地点了点头，不想多说。只是顽皮地撞了他一下挪揄道：“如果贺大哥那天真要拎着龙筋鞭出来，你俩是不是就会转身私奔先？”
意外地，Mark没有斗嘴，只笑了笑道：“当年住院退烧醒过来之后，我也曾经问过类似的话，子充却毫不犹豫地说，就算是最高量刑八十鞭，他也绝对不会再逃避。”
看着对方眉眼间掩不住的幸福，洛雪不觉憧憬又迷惑道：“爱情是到底什么样子的？竟让人会奋不顾身地想在一起？为什么我已经谈恋爱了，却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是我太迟钝了吗？”
“谈……恋爱？”Mark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你谈恋爱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心肝小宝贝真的长大了？印象里，昨天她还是天使一样的小可爱，穿着小小的白大褂，雪球儿似的在实验室里爬上爬下，调皮捣蛋撒娇耍赖。怎么才一眨眼功夫，就长大到谈恋爱了？
“嗯，就是青哥哥啊。”
“杜岸青？你喜欢上他了？”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一直都喜欢他的呀。”
“那是不一样的。”Mark失笑着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洛雪困惑地看他：“喜欢一个人，不就可以谈恋爱了吗？”
Mark忍不住笑了出来：“会这么说，就代表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也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恋爱还有假的？”洛雪顿时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不是真在谈恋爱？”
“因为你根本还情窦未开！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Mark轻点她鼻尖儿，搂着她往实验室走去：“真的喜欢一个人，跟喜欢其他人是不同的。那种喜欢，跟你喜欢我、喜欢子充，喜欢阿青这种父兄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跟喜欢杜岸青那种青梅竹马的感觉也不一样的。”
“不一样？”洛雪错愕地眨着眼睛：“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样？那我要怎么知道我真的喜欢谁？”
“等你遇到了那个人，自然就知道了。”
洛雪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皱眉道：“可是，要是我一直遇不到这个人怎么办？”
“你才几岁呀？就担心这个？你当然会遇到！”Mark哭笑不得地掐了下她的脸：“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了。”说着拉开实验室的门。
“你喜欢的人？你喜欢上谁了？！”Jack迅速拔高了声音望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的心肝小宝贝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她才十六！
“放心，就是没喜欢上谁她才烦恼。”看着心上人一副担忧老爹的愤懑神情，Mark好笑之余赶紧解释了一句。
Jack这才松了口气，渐渐缓和了脸色，却仍是一手捂着心脏，一副不胜负荷的模样。
Mark摇头笑着放下了书包，取出蛋糕和披萨盒子，用手试了下温度，随即拿起披萨盒向他道：“有点儿凉了，我去微波一下。不然你吃了胃不舒服。”
说着伸手揉乱了Jack的头发，又弯腰俯身轻吻了他一下才走出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Jack眼中自然流露出了温润柔软的眼神。恋恋地收回视线时，冷不防对上了写满好奇的晶亮水眸，长睫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着。
洛雪撑着下巴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嫣然，忽然歪头道：“Jack，真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Mark说那跟喜欢别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啊？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