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传说中的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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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年初一的爆竹声将泠风从梦乡中唤醒，那热闹欢腾的气氛一下子就让她将昨夜的悲悲戚戚忘掉了九霄云外，也可能是那些悲伤和无奈已经随着痛哭的泪水流泻了出去。
尼采说，就算人生是一幕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下去，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
那就轰轰烈烈地演出吧，既然我已登场，就不要辜负这壮阔的舞台，既然无法谢幕，就按我的意愿来演，就算是一幕壮丽的悲剧，我也要将它演成绚烂的喜剧。
李淳风对泠风小盆友的没心没肺倒是十分之欣慰，对他来说，哄孩子比研究数学难太多了。他一把揽住正一头往外冲的泠风，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红扑扑的胖头胖脑的虎头枕，笑眯眯地递到她怀里：“新年了，哥哥给泠风一件小礼物。”
“哇……好可爱！”泠风直勾勾地盯着那胖乎乎的虎头枕，萌，太萌了！她张开两只小胖胳膊就将虎头搂在了怀里，“哥哥哪里来的啊？”
“老板娘子做的，我看着讨喜就向她要了一个。”李淳风当然是想给钱的，不过娘子怎么也不肯要。
“嘻嘻……哥哥真好！”圆乎乎的绒毛玩具，果然是女孩子天生的克星啊！虽然其实这只并没有毛……
李淳风见泠风喜欢也很开心，这时候他才觉得泠风的确就是个小孩罢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过了年泠风又长了一岁了，泠风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
泠风愣了愣，这还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李淳风仔细看了看泠风，觉得跟老板家的小丫头差不多个头，便说：“那哥哥给泠风定个生日吧，就定在武德四年，如何？”
泠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同时道：“日子就定在遇见哥哥那天好啦！”话说那天本来就是我生日……
“呵呵，好！”李淳风笑着摸了摸泠风的脑袋，“走吧，出去烧爆竿！”然后俩人就无比有爱的大手牵小手出门去了。
我在大唐的第一个新年啊，泠风仰头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听着竹竿在火中燃烧发出的劈啪爆裂声，心中有一丝惆怅，又有一丝坚定。
无可避免的，看到爆竿泠风就想起火药来了，暴力穿越男们的最爱，杀伐天下的利器，现在这耀武扬威的机会轮到泠风头上了。
大唐周围一圈都是不老实的邻居，东突厥四个月前还二十万大军直逼长安，若不是凤陛下无比拉风地摆了个疑兵之计，彪悍地只领着六骑在渭水边与颉利会面，又倾尽府库纳贡得以与颉利斩白马定盟，只怕不但长安城要覆灭在突厥铁蹄之下，就连整个关中都要惨遭蹂躏。此外吐谷浑、西突厥、吐蕃、包括东北的高句丽都不是啥好鸟。
这种情况下按说泠风应该坚决果断地发展火药这个大杀器，无奈再怎么像男人她毕竟还是个女生，对杀戮实在是天生的厌恶，因此她只能对自己说在这个刚刚结束乱世纷争即将开始贞观之治的清明盛世，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已经安定下来的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杀更多的敌人。
说服了自己，泠风顿时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贞观元年大年初一的欢闹中。
同时在长安东宫显德殿上，大唐天子正受着百官的朝贺，内侍在一旁宣读着改元诏：“朕遐观方册，历选前王，大道既隐，至公斯革，莫不思树风声，用隆鼎命。太皇膺箓受图，功成治定，鄙圣人之馀事，顾天下而窅然。永言俗累，高居物表。爰以大宝，俯授微躬。自肃奉神器，亟移灰律，属三正在旦，万国来庭，长世之术既宏，惟新之命方始，体元居正，今则其时。可改武德十年为贞观元年。”
旬日后，诏书传到博州。
李淳风听到消息的时候，写字的手抖了下，笔落到纸上留下了一团墨迹，他却浑然未觉，“贞观？真的是贞观……”喃喃着，他的眉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泠风此时则在屋外和老板家一大一小两个闺女玩得开心，她听到贞观终于如期而至，心脏竟不由自主多跳了一拍，“吁——”她举目向天望去，天空澄净，云一丝一缕地分开，就像端正中带着疏狂的行楷，美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目。
突然，她心中一颤，史书上曾见过的一行字顿现脑海——“贞观元年夏，山东大旱。”
这些天她跟着李淳风学了不少东西，比如说目前的行政区划，李淳风博闻，她强记，此刻的她脑海中前后世两份地图几乎可以重叠在一起，这时候说的山东，指的是太行山以东的黄河流域地区，后来的河北省加上山东省以及部分河南省在此时都算山东，自然也包括他们现在所处的博州。
这次大旱灾情应该相当严重，史所记载，朝廷除了灾后下诏赈灾免赋税，第二年正月还派了专人来赈济，三月又派了中书侍郎温彦博再次赈济。
泠风皱着眉望着天空，她从小长在温润的江南，对大旱根本没有什么概念，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新闻里每年防洪抗旱的也没少播，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一番话，听完了也不记得到底说了些啥，但那些龟裂的田地、枯萎的庄稼还是给泠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电视剧里赤地千里扶老携幼卖儿卖女更是演得惨不忍睹。想到那本来远隔千年的一幕幕即将在自己眼前无比真实地上演，一阵阵的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虽然隋朝留下了不少粮食，但之前连年打仗耕作不兴，军士和百姓已经吃了不少，武德朝又年年遭灾年年赈灾，再遇大灾，赈济负担可想而知，而且赈灾赈灾，成灾了再去赈，损失该有多大？
怎么办？能做点什么？
泠风依旧45度角仰望着天，脑子却急速转开了。华北平原自古就有谚语：十年九旱，十年就涝。北方缺水的问题即使在她穿越前的21世纪也依然没有解决，最主要的支柱还是靠地下水资源，科技手段有海水淡化，工程手段有南水北调，可无论是科技手段还是工程手段以现在的生产力是指望不上的，那也就只剩地下水了。
一想到开采地下水泠风就想到陆沉、地表开裂、水脉干涸等一连串不良词组，她郁闷地叹了口气，还好现在人口少，用不了那么多水，开采一点点也在环境自我调节范围之内……随即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提早1400年开始中国的环境保护工程，保护提高黄河流域的植被覆盖，改善水土流失情况，那对中国的意义该有多大？整个北方将产生多大的变化？
这个事如果能做成，那自己来这一趟也算值了！不，做成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有个开始，只要能让全民都认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和意义，那就是功在千秋……泠风想到激动处不禁浑身发颤，简直要热泪盈眶，难道老天把我扔回这个世界就是给了我这个任务？一定是的！
泠风顿时斗志昂扬，几乎就要双手握拳冲着天空高喊一声：“向着夕阳奔跑吧少年！”
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非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和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兼极典型的乐天主义者，再坑爹的事情也能挖掘出美好的因素，再悲催的情况也能转化成励志的动力……神经之坚韧简直堪比青铜圣斗屌士们！
话说好半天她才终于从热血漫画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发现自己已经离正题好几光年了，“对了，抗旱……”
泠风瞬间萎靡，现在就是想大量开采地下水也没那条件啊，除了打井，可现在的工具技术井能打多深？大旱之年地下水的水位也下降不少，井能不能够得着？还有如何找水源？没找对地方打再深也百搭。就算打到水，井水能足够灌溉庄稼？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和措施？引黄河和运河水灌溉？有没有现成的引水渠？没有的话现在挖来不来得及？现不现实？泠风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觉得大脑还处于刚才激动的余波中，整个人十分浮躁，就像刚进考场拿到考卷却发现一连三道题都不会做。
“冷静，淡定……”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盘膝，双手放膝上，闭上眼睛摈除脑海所有杂念开始深呼吸，地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吸进的空气也是冰冷的，她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脑中如水洗过般清晰，她回忆着学过的知识，搜寻着看过的电视节目，所有的信息开始有条不紊地互相勾连，点点滴滴地拼凑在一起：
“地下水寻找规则……两山夹一嘴，地下必有水……碎石带下水汪汪，红石头下干梆梆……”
“改大水漫灌为微灌技术……微灌，局部灌溉，滴灌……管道输水？不行，没有塑料管……喷灌？也不行，没有高压设备……”
“节水栽培技术……保水剂、抗旱剂，都没有……”
“易涝低洼地带，蓄水池、水渠、水井……水泥！”
泠风的眼睛倏地睁开，水泥是好东西，原料易得，土法烧制也不算难，不过没法救急，以后倒是可以慢慢想办法推广，水渠也是系统性的工程，现在连轻傜薄赋都来不及，肯定没法大规模搞工程建设，蓄水池和集雨窖倒是可以考虑，打井估计是必须的，改善灌溉、栽培技术也可以试试。
泠风想着，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嘴角终于慢慢展开了笑容，突然察觉屁股上寒气逼人，不由“噌”一声蹦了起来，浑身忍不住又连打了好几个颤，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忍俊不禁的声音，“泠风这是在地上打坐么？”
泠风一转身就看到李淳风步履悠然地在阳光下走了过来，身如闲云，笑若春山，泠风不得不再次在心中花痴一声：淳风哥哥你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啊！若不是她还对自己内在的成年人身份有着自觉，早就假借着这个五岁幼童的身体扑上去大吃帅哥豆腐了。唉，果然是脸皮厚，吃个够，我为什么要这么有良知……
老天总是奖励善良的笨小孩的，只见淳风哥哥过来一抄手就将泠风抱在了怀里，一边揉着她那冻得通红的小胖手一边笑道：“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泠风几乎幸福地要晕过去，有哥哥真好，管抱管哄管梳头还管取暖，呜呜……差点就想把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总算她还是抵抗住了美色，歪着脑袋卖萌道：“客舍里好闷，哥哥带泠风出去玩吧！”
“你想去哪里玩？”李淳风心想天天呆在客舍里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够无趣的，不禁又有些自责了，马上在心里批准了泠风的提议。
“我要看黄河！”
“好，明天带你去！”
等到大年初一的爆竹声将泠风从梦乡中唤醒，那热闹欢腾的气氛一下子就让她将昨夜的悲悲戚戚忘掉了九霄云外，也可能是那些悲伤和无奈已经随着痛哭的泪水流泻了出去。
尼采说，就算人生是一幕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下去，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
那就轰轰烈烈地演出吧，既然我已登场，就不要辜负这壮阔的舞台，既然无法谢幕，就按我的意愿来演，就算是一幕壮丽的悲剧，我也要将它演成绚烂的喜剧。
李淳风对泠风小盆友的没心没肺倒是十分之欣慰，对他来说，哄孩子比研究数学难太多了。他一把揽住正一头往外冲的泠风，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红扑扑的胖头胖脑的虎头枕，笑眯眯地递到她怀里：“新年了，哥哥给泠风一件小礼物。”
“哇……好可爱！”泠风直勾勾地盯着那胖乎乎的虎头枕，萌，太萌了！她张开两只小胖胳膊就将虎头搂在了怀里，“哥哥哪里来的啊？”
“老板娘子做的，我看着讨喜就向她要了一个。”李淳风当然是想给钱的，不过娘子怎么也不肯要。
“嘻嘻……哥哥真好！”圆乎乎的绒毛玩具，果然是女孩子天生的克星啊！虽然其实这只并没有毛……
李淳风见泠风喜欢也很开心，这时候他才觉得泠风的确就是个小孩罢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过了年泠风又长了一岁了，泠风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
泠风愣了愣，这还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李淳风仔细看了看泠风，觉得跟老板家的小丫头差不多个头，便说：“那哥哥给泠风定个生日吧，就定在武德四年，如何？”
泠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同时道：“日子就定在遇见哥哥那天好啦！”话说那天本来就是我生日……
“呵呵，好！”李淳风笑着摸了摸泠风的脑袋，“走吧，出去烧爆竿！”然后俩人就无比有爱的大手牵小手出门去了。
我在大唐的第一个新年啊，泠风仰头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听着竹竿在火中燃烧发出的劈啪爆裂声，心中有一丝惆怅，又有一丝坚定。
无可避免的，看到爆竿泠风就想起火药来了，暴力穿越男们的最爱，杀伐天下的利器，现在这耀武扬威的机会轮到泠风头上了。
大唐周围一圈都是不老实的邻居，东突厥四个月前还二十万大军直逼长安，若不是凤陛下无比拉风地摆了个疑兵之计，彪悍地只领着六骑在渭水边与颉利会面，又倾尽府库纳贡得以与颉利斩白马定盟，只怕不但长安城要覆灭在突厥铁蹄之下，就连整个关中都要惨遭蹂躏。此外吐谷浑、西突厥、吐蕃、包括东北的高句丽都不是啥好鸟。
这种情况下按说泠风应该坚决果断地发展火药这个大杀器，无奈再怎么像男人她毕竟还是个女生，对杀戮实在是天生的厌恶，因此她只能对自己说在这个刚刚结束乱世纷争即将开始贞观之治的清明盛世，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已经安定下来的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杀更多的敌人。
说服了自己，泠风顿时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贞观元年大年初一的欢闹中。
同时在长安东宫显德殿上，大唐天子正受着百官的朝贺，内侍在一旁宣读着改元诏：“朕遐观方册，历选前王，大道既隐，至公斯革，莫不思树风声，用隆鼎命。太皇膺箓受图，功成治定，鄙圣人之馀事，顾天下而窅然。永言俗累，高居物表。爰以大宝，俯授微躬。自肃奉神器，亟移灰律，属三正在旦，万国来庭，长世之术既宏，惟新之命方始，体元居正，今则其时。可改武德十年为贞观元年。”
旬日后，诏书传到博州。
李淳风听到消息的时候，写字的手抖了下，笔落到纸上留下了一团墨迹，他却浑然未觉，“贞观？真的是贞观……”喃喃着，他的眉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泠风此时则在屋外和老板家一大一小两个闺女玩得开心，她听到贞观终于如期而至，心脏竟不由自主多跳了一拍，“吁——”她举目向天望去，天空澄净，云一丝一缕地分开，就像端正中带着疏狂的行楷，美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目。
突然，她心中一颤，史书上曾见过的一行字顿现脑海——“贞观元年夏，山东大旱。”
这些天她跟着李淳风学了不少东西，比如说目前的行政区划，李淳风博闻，她强记，此刻的她脑海中前后世两份地图几乎可以重叠在一起，这时候说的山东，指的是太行山以东的黄河流域地区，后来的河北省加上山东省以及部分河南省在此时都算山东，自然也包括他们现在所处的博州。
这次大旱灾情应该相当严重，史所记载，朝廷除了灾后下诏赈灾免赋税，第二年正月还派了专人来赈济，三月又派了中书侍郎温彦博再次赈济。
泠风皱着眉望着天空，她从小长在温润的江南，对大旱根本没有什么概念，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新闻里每年防洪抗旱的也没少播，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一番话，听完了也不记得到底说了些啥，但那些龟裂的田地、枯萎的庄稼还是给泠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电视剧里赤地千里扶老携幼卖儿卖女更是演得惨不忍睹。想到那本来远隔千年的一幕幕即将在自己眼前无比真实地上演，一阵阵的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虽然隋朝留下了不少粮食，但之前连年打仗耕作不兴，军士和百姓已经吃了不少，武德朝又年年遭灾年年赈灾，再遇大灾，赈济负担可想而知，而且赈灾赈灾，成灾了再去赈，损失该有多大？
怎么办？能做点什么？
泠风依旧45度角仰望着天，脑子却急速转开了。华北平原自古就有谚语：十年九旱，十年就涝。北方缺水的问题即使在她穿越前的21世纪也依然没有解决，最主要的支柱还是靠地下水资源，科技手段有海水淡化，工程手段有南水北调，可无论是科技手段还是工程手段以现在的生产力是指望不上的，那也就只剩地下水了。
一想到开采地下水泠风就想到陆沉、地表开裂、水脉干涸等一连串不良词组，她郁闷地叹了口气，还好现在人口少，用不了那么多水，开采一点点也在环境自我调节范围之内……随即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提早1400年开始中国的环境保护工程，保护提高黄河流域的植被覆盖，改善水土流失情况，那对中国的意义该有多大？整个北方将产生多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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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风顿时斗志昂扬，几乎就要双手握拳冲着天空高喊一声：“向着夕阳奔跑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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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好半天她才终于从热血漫画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发现自己已经离正题好几光年了，“对了，抗旱……”
泠风瞬间萎靡，现在就是想大量开采地下水也没那条件啊，除了打井，可现在的工具技术井能打多深？大旱之年地下水的水位也下降不少，井能不能够得着？还有如何找水源？没找对地方打再深也百搭。就算打到水，井水能足够灌溉庄稼？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和措施？引黄河和运河水灌溉？有没有现成的引水渠？没有的话现在挖来不来得及？现不现实？泠风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觉得大脑还处于刚才激动的余波中，整个人十分浮躁，就像刚进考场拿到考卷却发现一连三道题都不会做。
“冷静，淡定……”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盘膝，双手放膝上，闭上眼睛摈除脑海所有杂念开始深呼吸，地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吸进的空气也是冰冷的，她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脑中如水洗过般清晰，她回忆着学过的知识，搜寻着看过的电视节目，所有的信息开始有条不紊地互相勾连，点点滴滴地拼凑在一起：
“地下水寻找规则……两山夹一嘴，地下必有水……碎石带下水汪汪，红石头下干梆梆……”
“改大水漫灌为微灌技术……微灌，局部灌溉，滴灌……管道输水？不行，没有塑料管……喷灌？也不行，没有高压设备……”
“节水栽培技术……保水剂、抗旱剂，都没有……”
“易涝低洼地带，蓄水池、水渠、水井……水泥！”
泠风的眼睛倏地睁开，水泥是好东西，原料易得，土法烧制也不算难，不过没法救急，以后倒是可以慢慢想办法推广，水渠也是系统性的工程，现在连轻傜薄赋都来不及，肯定没法大规模搞工程建设，蓄水池和集雨窖倒是可以考虑，打井估计是必须的，改善灌溉、栽培技术也可以试试。
泠风想着，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嘴角终于慢慢展开了笑容，突然察觉屁股上寒气逼人，不由“噌”一声蹦了起来，浑身忍不住又连打了好几个颤，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忍俊不禁的声音，“泠风这是在地上打坐么？”
泠风一转身就看到李淳风步履悠然地在阳光下走了过来，身如闲云，笑若春山，泠风不得不再次在心中花痴一声：淳风哥哥你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啊！若不是她还对自己内在的成年人身份有着自觉，早就假借着这个五岁幼童的身体扑上去大吃帅哥豆腐了。唉，果然是脸皮厚，吃个够，我为什么要这么有良知……
老天总是奖励善良的笨小孩的，只见淳风哥哥过来一抄手就将泠风抱在了怀里，一边揉着她那冻得通红的小胖手一边笑道：“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泠风几乎幸福地要晕过去，有哥哥真好，管抱管哄管梳头还管取暖，呜呜……差点就想把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总算她还是抵抗住了美色，歪着脑袋卖萌道：“客舍里好闷，哥哥带泠风出去玩吧！”
“你想去哪里玩？”李淳风心想天天呆在客舍里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够无趣的，不禁又有些自责了，马上在心里批准了泠风的提议。
“我要看黄河！”
“好，明天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