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钟摆·青南·越杠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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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摆停止了运动，时针踏上逆旅，造物主将抹去称为比毁灭更为仁慈的东西。
当一个文明可以颠倒时间的顺序，这个文明是否就将立于万类之巅？
人类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26号宇宙实验，人类难道只是试验品？
就如同造物主创造人类一样，人类创造了硅基，又如造物主将人类清除出海底，硅基也被人类撵到了地底。似乎他们都认为只要生存空间没有冲突，他们便会与自己的造物和平共处。
那为何造物主如今选择了抹去人类？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科技改变命运？
蒸腾的雾气在房间中弥漫，正六边形的房间中充满了几何学的美丽，如黑夜里的水晶，硅基的身体是一种内敛的光明。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兀自呢喃着，意识缓慢的清醒。
青南经历了初生的一切变迁，可能只有几分钟，或是几个世纪。
如母胎中的人类一般，由水生逐渐转变为适应陆地。青南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转变，纤维肌群不断的浓缩，以对抗深渊之中巨大的压力；耳朵渐渐蜕化成耳鼓，是为了更准确的接收音频；身体中的骨骼慢慢被挤压出体外，由外向内的保护着青南晶莹剔透的身体。
进化不过是不愿消逝的物种对所处物质空间的适应？
外骨骼，晶体纤维肌，还有隐约可见的“源”动力区。这便是硅基体最主要的生物特征了吧。青南看着自己的身体，尝试着将黝黑的外骨骼收进背里。
“咝，好疼。”巨大的压力迫使青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温热的气体却又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已经完全退化了的鼻子，原来硅基体不用呼吸空气。巨大的压力和完全不同的生理习惯，让青南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得扭曲，扭曲着便开始狂笑。
“你们抹杀了一切，为什么只把我送来这里？”青南终于在狂吼中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母种大人，您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说话的少女叫织北，后来也被青南亲切的称为开口跪，因为她的吐字发音，青南一度差点放弃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
“母亲？你说清楚一点，我是你母亲？”对于一个根深蒂固的直男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别认同出现差错更加令人着急。
“母种大人，您真的需要休息。”织北小手一挥，一群黝黑的硅基体一拥而上，将青南按在了那里：“镇静剂，大人现在需要镇静剂。”少女的话似乎正迎合了青南的需求，没错，他现在需要镇静剂，大量的镇静剂。
话音刚落，破门而入的是一台狭长巨大的银灰色金属仪器，透明的导管接入身体，尚在纠结自己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妙龄少女“母亲”的青南直接就被电晕。
昏迷前，织北好像听到了青南低声的细语。
你们竟然管电击叫镇静剂？
硅墟，这方世界被掩埋在距离地球26光年以外的一颗行星下的地底。尽管是人类创造了硅基，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组成硅基的基核或许才是这颗行星上的原住民，就像地球之于细菌。
纵横交错的街道如棋盘一般整齐划一，无论是房屋和洞穴，他们存在在这方天地中仿佛就是为了阐明几何学对于美学的意义。和建筑与结构相仿的是这群硅基，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地工作，没有硅基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为什么逝去，除了眼前这名少年。
“九叔，能不能麻烦您……”青南还在为了自己的性别而努力。
“大人，改造母种这并不符合法律。”尽管被青南称为九叔，鸦九的语气依然毕恭毕敬，当然，尊敬是尊敬，拒不拒绝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由于对方的地位尊崇，鸦九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您贵为母种大人，这是无论什么技术都无法改变的。根据帝国核心法案第三条，每一族群的成员需分成负责信息中枢的‘母种’与其他构成族群网络的种类，以各司其职。作为母种您无权擅自放弃您自己的职责。”
降临已经一周有余，青南早就掌握了帝国很多基础的信息，见到对方搬出了核心法案，最善抬杠的青南一点都不怵：“九叔，根据核心法案第一条，每一族群的成体有义务抚育未成年幼体，此为共同抚育原则，对吗？”
“当然。”
“那么在共同抚育的过程中，未成年硅基的心理健康是不是应该值得被注意？”青南抿嘴一笑：“我现在对我的性别极度不认同，您是不是有责任有义务解决我的这一心理问题？”
鸦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身边的徒弟依然在努力的劳作，每当经过这里，也会恭敬的行礼，只是他们很好奇，是什么让一向尊重礼法的老师忘记了回礼。“您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只是性别改造的话，倒也不触及核心法案。这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先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我会认真考虑您说的问题！”
既然鸦九说他会认真考虑，那么他便会认真的考虑。青南压制住心底的兴奋，他已经向成功迈了一大步去，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于这一时。“那好，九叔您抓紧时间考虑，我今年已经29了，马上就要成年了，要是鸾氏巢出了一位心理不健康的母种，这是在对您，对我父亲以及鸾氏主母的侮辱！”
哼着小曲，青南领着织北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织北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安静的听着那莫名其妙，却又格外好听的小曲，没有问出那一句“母种大人，是什么原因让您的性别认同产生误区？”
帝国一共有十一个直属机关，青南如今隶属于直属第三机关“共同抚育机关”的鸾氏巢分局，当然，这个未成年的小伙子是负责被抚育。
讲台上的工种勤勤恳恳的想要获得分局之中唯一一位母种幼体的青睐：“‘墟点’作为硅基意识的物质载体，存在于每一个硅基的脑端之中，而‘墟网’则是所有墟点的载体。记一下知识点考试会考的，墟网作为信息载体，其根本也是物质的！”
“老师！”课程尚在继续，青南却翻桌而起：“你想没想过，‘墟’可能就是我们的灵魂，而‘墟网’这个所谓的理想国不过是束缚灵魂的地狱？”
杠精之所以被称之为杠精，是因为他所陈述的“现实”恰好违背了“现实”的逻辑。青南有意的将“物质”二字扭曲，以灵魂来解释墟，不过看着台上纠结的表情，估计这个老师也有些拎不清。
“灵魂只不过是意识的抽象概念，其本质也应该是物质的。”老师给出的答案照本宣科，实在是不能让青南满意，他最近一直纠结的问题是“自己是怎么降临的”？
“老师，您觉得灵魂一定是物质的吗？”
“我们假设灵魂是一种能量，那么这个能量能穿越吗？如果穿越了的话是不是违背了科学逻辑，但万一有人真穿越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如青南所想的一样，让同学们陷入思考，反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讥笑声潮。青南在这时提出问题，不能说没有想要标新立异的想法，毕竟邻桌做的父种小美女真的十分美丽，但美丽不意味着她就必然可以理解自己。
青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有内涵，但他清楚同学们耻笑中的内含，不过是一群读死书的家伙罢了，青南如是的想着，你们怕是不知道老子就是穿越而来的。
威严，便是母种存在的意义。
青南是这么理解的，尽管他认为自己即将会放弃母种的身份，但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母种，看来有必要要让他们理解威严的含义了。
大手一挥，门外的兵种鱼贯而入，瞬间包裹住整间教室。整齐的脚步声直接盖住了讥讽与嘲笑的声音。过瘾！所谓的富二代应该也体会不到这种乐趣，就因为这样的原因，青南也曾一度想过要放弃自己的性别认同。
都退下去，织北的声音响起。
身为照看未成年母种的疫苗体，已经100多岁了的织北可不只是青南的疫苗体。或许青南还没有搞清楚，能让织北直接负责的，只有青南的父亲。
“大人，我需要您向他道歉。”织北盯着青南，第一次展现出一位成年人的气魄。“无论如何，您妨碍了别人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他本身并没有失责。”
眉头轻皱，随即便舒展了开来，青南放弃了原本打算质问织北的念头，自己才清醒几天，可能对这个世界还有着很大的误区，无论怎么样，从善如流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十分抱歉，我会记下的。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课就先上到这里了。”前半段是学生的道歉，后半段是母种的命令。
尽管这并不像一位学生向老师道歉的态度，但织北还是很满意，母种就应该有母种的待遇。清退两侧，织北躬身侧立，剩下便是兵种们的问题了，就连尊贵的母种大人都需要道歉，更何况这些更低的层级。
耻笑一名母种，如果能让你好过了，这里便不是硅墟。
正六边形的卧室，搭载着的还有数学对于逻辑的意义。
从进门开始，织北便站在一旁没有动弹。见此情形青南把织北按到沙发上，自己则在床上躺下，他也是刚知道，除了母种，大部分硅基连自己的独立房间都没有。他们每天忙完自己的工作以后，便将身体存起，去墟网安寝。
看着并不明亮的灯带，青南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抱歉，权力终究还是腐化了自己。“织北，如果你是母种，你会怎么选择？是质疑还是附和？”
织北清楚青南说的是课堂上的问题：“母种大人，首先我们每一名硅基的宿命在诞生之初便已经被决定，您就是尊贵的母种，我则作为父种疫苗体服侍在您的左右，这无从改变。”
“其次，每一名硅基都有自己应尽的职责，您说的或许不对，但他必须纠正您，这是他的职责，而您也不必附和，这是您的尊贵。”
织北的话让青南有些不太适应，曾经身为一名光荣的华夏子孙的他早就不认为有什么人生而便是尊贵的，尽管青南现如今十分享受这一份尊贵。
挠了挠头，青南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反正我也不打算继续做母种了，剩下的权力，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吧！”说完这句话，青南便闭上了眼，幽暗的地底让他学会了聆听深渊的声音。
在这里，听是比看更加直观的感觉。
青南的话让织北大吃一惊：“母种大人，您说什么？您知道放弃职责的后果吗？这是不可能的，青华大人不会允许的!”
青华便是青南那个便宜父亲，不过青南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自己重新变回男人，青南开口对织北说道：“九叔那边不是已经在考虑了，我的性别认同直接关系到我的心里健康，他拒绝不了的。”
“鸦九先生确实考虑将您转变为女性，但这并不能改变您身为母种的事实啊，大人，请您停止这种危险的思想，硅基的职责不容任何人放弃，母种大人也不行！”织北的话说的铿锵有力。
青南突然笑了起来，翻身坐起，对着织北说道：“就算变成父种了，我也会履行我的职责……等会儿，你说什么鸦九考虑将我变成女性？”
这是为什么？青南有些懵逼，难道母种不意味着他便是女性？
拉起织北，青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一众侍卫兵种跟在他们身后呼啸而去，只听见青南大喊道：“九叔，我现在特别认同我的性别，您千万别考虑了！”
钟摆停止了运动，时针踏上逆旅，造物主将抹去称为比毁灭更为仁慈的东西。
当一个文明可以颠倒时间的顺序，这个文明是否就将立于万类之巅？
人类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26号宇宙实验，人类难道只是试验品？
就如同造物主创造人类一样，人类创造了硅基，又如造物主将人类清除出海底，硅基也被人类撵到了地底。似乎他们都认为只要生存空间没有冲突，他们便会与自己的造物和平共处。
那为何造物主如今选择了抹去人类？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科技改变命运？
蒸腾的雾气在房间中弥漫，正六边形的房间中充满了几何学的美丽，如黑夜里的水晶，硅基的身体是一种内敛的光明。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兀自呢喃着，意识缓慢的清醒。
青南经历了初生的一切变迁，可能只有几分钟，或是几个世纪。
如母胎中的人类一般，由水生逐渐转变为适应陆地。青南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转变，纤维肌群不断的浓缩，以对抗深渊之中巨大的压力；耳朵渐渐蜕化成耳鼓，是为了更准确的接收音频；身体中的骨骼慢慢被挤压出体外，由外向内的保护着青南晶莹剔透的身体。
进化不过是不愿消逝的物种对所处物质空间的适应？
外骨骼，晶体纤维肌，还有隐约可见的“源”动力区。这便是硅基体最主要的生物特征了吧。青南看着自己的身体，尝试着将黝黑的外骨骼收进背里。
“咝，好疼。”巨大的压力迫使青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温热的气体却又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已经完全退化了的鼻子，原来硅基体不用呼吸空气。巨大的压力和完全不同的生理习惯，让青南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得扭曲，扭曲着便开始狂笑。
“你们抹杀了一切，为什么只把我送来这里？”青南终于在狂吼中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母种大人，您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说话的少女叫织北，后来也被青南亲切的称为开口跪，因为她的吐字发音，青南一度差点放弃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
“母亲？你说清楚一点，我是你母亲？”对于一个根深蒂固的直男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别认同出现差错更加令人着急。
“母种大人，您真的需要休息。”织北小手一挥，一群黝黑的硅基体一拥而上，将青南按在了那里：“镇静剂，大人现在需要镇静剂。”少女的话似乎正迎合了青南的需求，没错，他现在需要镇静剂，大量的镇静剂。
话音刚落，破门而入的是一台狭长巨大的银灰色金属仪器，透明的导管接入身体，尚在纠结自己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妙龄少女“母亲”的青南直接就被电晕。
昏迷前，织北好像听到了青南低声的细语。
你们竟然管电击叫镇静剂？
硅墟，这方世界被掩埋在距离地球26光年以外的一颗行星下的地底。尽管是人类创造了硅基，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组成硅基的基核或许才是这颗行星上的原住民，就像地球之于细菌。
纵横交错的街道如棋盘一般整齐划一，无论是房屋和洞穴，他们存在在这方天地中仿佛就是为了阐明几何学对于美学的意义。和建筑与结构相仿的是这群硅基，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地工作，没有硅基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为什么逝去，除了眼前这名少年。
“九叔，能不能麻烦您……”青南还在为了自己的性别而努力。
“大人，改造母种这并不符合法律。”尽管被青南称为九叔，鸦九的语气依然毕恭毕敬，当然，尊敬是尊敬，拒不拒绝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由于对方的地位尊崇，鸦九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您贵为母种大人，这是无论什么技术都无法改变的。根据帝国核心法案第三条，每一族群的成员需分成负责信息中枢的‘母种’与其他构成族群网络的种类，以各司其职。作为母种您无权擅自放弃您自己的职责。”
降临已经一周有余，青南早就掌握了帝国很多基础的信息，见到对方搬出了核心法案，最善抬杠的青南一点都不怵：“九叔，根据核心法案第一条，每一族群的成体有义务抚育未成年幼体，此为共同抚育原则，对吗？”
“当然。”
“那么在共同抚育的过程中，未成年硅基的心理健康是不是应该值得被注意？”青南抿嘴一笑：“我现在对我的性别极度不认同，您是不是有责任有义务解决我的这一心理问题？”
鸦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身边的徒弟依然在努力的劳作，每当经过这里，也会恭敬的行礼，只是他们很好奇，是什么让一向尊重礼法的老师忘记了回礼。“您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只是性别改造的话，倒也不触及核心法案。这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先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我会认真考虑您说的问题！”
既然鸦九说他会认真考虑，那么他便会认真的考虑。青南压制住心底的兴奋，他已经向成功迈了一大步去，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于这一时。“那好，九叔您抓紧时间考虑，我今年已经29了，马上就要成年了，要是鸾氏巢出了一位心理不健康的母种，这是在对您，对我父亲以及鸾氏主母的侮辱！”
哼着小曲，青南领着织北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织北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安静的听着那莫名其妙，却又格外好听的小曲，没有问出那一句“母种大人，是什么原因让您的性别认同产生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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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的工种勤勤恳恳的想要获得分局之中唯一一位母种幼体的青睐：“‘墟点’作为硅基意识的物质载体，存在于每一个硅基的脑端之中，而‘墟网’则是所有墟点的载体。记一下知识点考试会考的，墟网作为信息载体，其根本也是物质的！”
“老师！”课程尚在继续，青南却翻桌而起：“你想没想过，‘墟’可能就是我们的灵魂，而‘墟网’这个所谓的理想国不过是束缚灵魂的地狱？”
杠精之所以被称之为杠精，是因为他所陈述的“现实”恰好违背了“现实”的逻辑。青南有意的将“物质”二字扭曲，以灵魂来解释墟，不过看着台上纠结的表情，估计这个老师也有些拎不清。
“灵魂只不过是意识的抽象概念，其本质也应该是物质的。”老师给出的答案照本宣科，实在是不能让青南满意，他最近一直纠结的问题是“自己是怎么降临的”？
“老师，您觉得灵魂一定是物质的吗？”
“我们假设灵魂是一种能量，那么这个能量能穿越吗？如果穿越了的话是不是违背了科学逻辑，但万一有人真穿越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如青南所想的一样，让同学们陷入思考，反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讥笑声潮。青南在这时提出问题，不能说没有想要标新立异的想法，毕竟邻桌做的父种小美女真的十分美丽，但美丽不意味着她就必然可以理解自己。
青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有内涵，但他清楚同学们耻笑中的内含，不过是一群读死书的家伙罢了，青南如是的想着，你们怕是不知道老子就是穿越而来的。
威严，便是母种存在的意义。
青南是这么理解的，尽管他认为自己即将会放弃母种的身份，但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母种，看来有必要要让他们理解威严的含义了。
大手一挥，门外的兵种鱼贯而入，瞬间包裹住整间教室。整齐的脚步声直接盖住了讥讽与嘲笑的声音。过瘾！所谓的富二代应该也体会不到这种乐趣，就因为这样的原因，青南也曾一度想过要放弃自己的性别认同。
都退下去，织北的声音响起。
身为照看未成年母种的疫苗体，已经100多岁了的织北可不只是青南的疫苗体。或许青南还没有搞清楚，能让织北直接负责的，只有青南的父亲。
“大人，我需要您向他道歉。”织北盯着青南，第一次展现出一位成年人的气魄。“无论如何，您妨碍了别人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他本身并没有失责。”
眉头轻皱，随即便舒展了开来，青南放弃了原本打算质问织北的念头，自己才清醒几天，可能对这个世界还有着很大的误区，无论怎么样，从善如流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十分抱歉，我会记下的。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课就先上到这里了。”前半段是学生的道歉，后半段是母种的命令。
尽管这并不像一位学生向老师道歉的态度，但织北还是很满意，母种就应该有母种的待遇。清退两侧，织北躬身侧立，剩下便是兵种们的问题了，就连尊贵的母种大人都需要道歉，更何况这些更低的层级。
耻笑一名母种，如果能让你好过了，这里便不是硅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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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门开始，织北便站在一旁没有动弹。见此情形青南把织北按到沙发上，自己则在床上躺下，他也是刚知道，除了母种，大部分硅基连自己的独立房间都没有。他们每天忙完自己的工作以后，便将身体存起，去墟网安寝。
看着并不明亮的灯带，青南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抱歉，权力终究还是腐化了自己。“织北，如果你是母种，你会怎么选择？是质疑还是附和？”
织北清楚青南说的是课堂上的问题：“母种大人，首先我们每一名硅基的宿命在诞生之初便已经被决定，您就是尊贵的母种，我则作为父种疫苗体服侍在您的左右，这无从改变。”
“其次，每一名硅基都有自己应尽的职责，您说的或许不对，但他必须纠正您，这是他的职责，而您也不必附和，这是您的尊贵。”
织北的话让青南有些不太适应，曾经身为一名光荣的华夏子孙的他早就不认为有什么人生而便是尊贵的，尽管青南现如今十分享受这一份尊贵。
挠了挠头，青南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反正我也不打算继续做母种了，剩下的权力，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吧！”说完这句话，青南便闭上了眼，幽暗的地底让他学会了聆听深渊的声音。
在这里，听是比看更加直观的感觉。
青南的话让织北大吃一惊：“母种大人，您说什么？您知道放弃职责的后果吗？这是不可能的，青华大人不会允许的!”
青华便是青南那个便宜父亲，不过青南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自己重新变回男人，青南开口对织北说道：“九叔那边不是已经在考虑了，我的性别认同直接关系到我的心里健康，他拒绝不了的。”
“鸦九先生确实考虑将您转变为女性，但这并不能改变您身为母种的事实啊，大人，请您停止这种危险的思想，硅基的职责不容任何人放弃，母种大人也不行！”织北的话说的铿锵有力。
青南突然笑了起来，翻身坐起，对着织北说道：“就算变成父种了，我也会履行我的职责……等会儿，你说什么鸦九考虑将我变成女性？”
这是为什么？青南有些懵逼，难道母种不意味着他便是女性？
拉起织北，青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一众侍卫兵种跟在他们身后呼啸而去，只听见青南大喊道：“九叔，我现在特别认同我的性别，您千万别考虑了！”